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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商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花江泠

    两两相望,瞥然尘念,此际暂生。

    琼华苑东北角,观星台。

    “明月几时有,把,把酒问青天”

    “一年将,将近夜,万里未归人王爷”

    宫浅岚一手揽着醉的稀里哗啦还举着酒壶对月高歌思情倾泻的淳安,一手无奈地拭去她的相思泪。

    终于喊了好几首诗歌后,这人儿再也支撑不住,酒壶朝地上一放,倒在他怀里不省人事。

    他看着怀里娇弱无力脸上酡红两片的妹妹,轻笑一声。

    “烟花还没放出来就没人声儿了,哎呀,睡吧睡吧。”

    命莫冬拿来个厚毯子,他将花淳安轻轻放在毯子上,红裳一洒在旁边席地而坐,静静望向夜空。

    身边只有花淳安呼哧呼哧睡得正香的呼吸声,近乎独身的静谧中,他柔魅的眸子里闪烁过一些幽深的光束,光影攒动着久年尘封的往昔,伴随着一些疼痛。

    唇角却依然勾起一抹笑,不似白日的造作,而是有些苍凉凄苦的笑,于世无奈的笑。

    打更声终于响起,眼前的长空忽然闪过万束灼灼明光,在他的红眸前穿涌而过,潇潇洒洒满布了整个视线。

    光影点点,如从天洒落的金絮,落在全城的每个角落,几片近的似乎落在了他眼前。

    “又过了一年。”

    他的语味那么淡,就好似这一年年于他而言根本像翻日历那么简单。

    “又过了一年”

    这次的语味沉了些重了些,带着些颤抖,裹藏些酸楚。

    这些飘散而落的金絮,让他想起那永昼皇城的镶金大殿,一座座金贵的楼,一个个掌权的人,一张张令人烦扰的脸,一桩桩令人痛苦的事。

    痛苦的事。

    忽然间,寒冷如冰的高耸雪山,鲜血淋漓的砍伐杀戮,一双双惊悚骇人的异色眼瞳,凌厉如刀的狠语言辞,闪过脑海。

    手指捂住泛着微痛的胸口,眼神被一缕很近的金絮迷花,很难再看清现实。

    “主人”

    谷莫冬见状立刻从旁边的暗处飞身而出,伸臂扶住了宫浅岚,平日冰冷的眉眼里此时正被担心填满。

    侧眸看向眼前的人,莫冬的出现,似乎更让他无法从那些萦绕的往事中抽身,他蹙眉伸手一推,手扶着太阳穴。

    “本宫无事,你下去。”

    莫冬张了张嘴还想说话,但终究咽了下去,行了个礼,目光心疼地望了主子一眼,咬牙闪身匿起。

    宫浅岚揉着鬓边,执起花淳安未喝尽的酒壶,一饮,热酒烧喉又灼心,但这一饮,他终于从记忆的海洋里脱了身。

    眼前不再是模模糊糊支离破碎的回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柔光魅影,一抹紫裳袅娜地舞动在竹篁之间,身姿窈窕,眉目如画。

    “呵”

    他轻笑一声,躺倒在绒毯上。

    勉为其难地,看这个女人跳舞,也比回忆那些事儿要舒服得多。

    她这会子应该在水巷街头跟许淮闻卿卿我我吧

    月夜下,观台上,唇角,始终浮着笑。

    有一种情,毫无察觉地埋藏,悄无声息地滋长,当你察觉到它的存在时,却发现再也无法根除。

    这夜,热闹且宁静,欢愉且哀伤,不过是月下人各有所思,浮生客各有所念。

    天明,便过了。

    翌日傍晚,皇城。

    要说这帝王每日早朝,从腊月二十六便放了假,各个臣子无需上朝上折,只用在府里准备过年诸事,置办年货走亲访友等等,直到大年初一傍晚之时会在宫中悦诚大殿内设一场宴席。

    除夕傍晚的宴席是宫人皇戚须来的,初一的这场则是宴请各个朝臣,不谈国事,只饮美酒看佳人。宴上还有文臣们专门儿备下的助兴娱乐活动,譬如对笔趣岛诗做词,击鼓传花等等,辛劳一年的臣子们得这半刻逍遥,可尽情享受。

    酒过三巡,娱乐活动也做完了,这朦胧醉意中,不知是哪个臣子提起了立太子一事儿,引得寒阙王微怒,圣上也不悦,任是再醉的臣子在天子之威下也不敢妄言,一个个垂头噤声等圣上发话。

    东璃容皓庄肃的眉微微皱起,执掌天下的手里摇晃着一支酒杯,醇红的葡萄酒在里面悠悠晃晃,似乎在昭示他震怒的心。

    “年节甫过,朕本想今日同诸位爱卿好好聚聚不谈朝事儿,既然兴致被坏,那便散宴罢。”

    龙袍一挥,宣太监清宴。

    诸臣子一齐起身跪叩,虽然有些是身子晃晃荡荡着叩首的。

    “臣等告退,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慢着”

    浩然如山的声音一启,群臣颤抖,生怕陛下之怒牵连到自己。

    高座金椅上那人手指一点,“寒阙王留下,其余人散。”

    ------题外话------

    写了这么久,知道追这部书的人不多,但依然想兢兢业业写下去,第一部书,想尽自己所能把每一个角色描绘好,会因为他们笑而欢喜,因为他们悲伤而泪目。不论怎样,会坚持下去,希望陪伴这部书的人能一直在。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朕许你那位子
    正俯身于地,紫裳玉冕的东璃澈心中一震。

    父皇因朝臣提及立太子一事而生怒,又命他留下,恐怕会是难过的一关啊。

    眉梢只是敛了一瞬便松了开,他深吸了口气,对父皇深叩一首,磁性悠浩的声音似乎毫无心虚畏惧之意。

    “儿臣遵旨。”

    听陛下要留的人是寒阙王而不是自己时,众臣皆吁了口气,不过又有不少站在寒阙王身后的臣子,心怀担忧望了眼他,其中便包括昭阳陇和张呈远,彼此对视一眼叹了声气儿,不过听王爷语气稳扎亢厚,想来应当是有把握的,便只好跟随诸臣退了下去。

    宴席很快散了干净,东璃容皓金袖一挥,示意东璃澈跟他走。

    悦诚大殿后门外,一老一少一父一子一皇一王,并身走在汉白玉铺就的道路上。地面潮湿微润,是前些日子落雪消融留下的痕迹,两侧红梅正绽得艳丽,一朵朵点缀在清冷寒夜里,衬出些幽娆华美。

    听从陛下吩咐,没有仪仗随侍,只有前面掌灯的御用太监,和两名御林顶顶高手远远跟随在前后。

    东璃澈垂目跟随在父皇身旁,悄无声息地扫视着父皇的形态与动作有没有什么异样,东璃容皓背手而行,酒饮似乎没给这名久御四海的陛下留下什么醉意,但父皇久久未开口,让他不由有些悬心。

    两人安静地沿着梅花道行步一阵,东璃容皓放慢了些步子,东璃澈也随之放慢了些,心也悬得有些高。

    幽邃的声音将这份宁静驱散。

    “澈儿,今日宴上那群老家伙又谈及立太子一事,你怎么看”

    东璃澈湖蓝的眸中微微一凛,转而拂袖行礼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以为,诸位臣子屡次提及此事,一是为国之夯基稳实而思,若立下太子,则可震慑诸皇子以及各方不安分之势力,稳固君心民心;二是替父皇着想,立下太子可为父皇分忧解劳。”

    前面掌灯的太监听到此话立刻暗道一声不好,一向精明的寒阙王怎么能在这时候表现出支持立太子的态度呢人人都知道臣子提及立太子一事是为立寒阙王,圣上也是因此而怒,王爷怎么要往刀口上撞

    果然,听罢东璃澈一眼,东璃容皓的眸光在黑夜中瞬时如同奔涛的潮海,怒海涌动,墨眉微拧,似乎即将淹没整个岸陆。

    波澜起伏的海水前,东璃澈依然平静镇定,继续开口。

    “但儿臣以为,诸臣子出发点是好,但若早立太子,虽说能暂时震慑稳定诸皇子和各方势力,但高处不胜寒,时间久了这太子位上的人很可能成为诸人眼中钉,针对事小,引发动乱事大,若严重起来处理不好,或会如前朝太宴皇帝那般,嫡庶相争两败俱伤,皇室家族枝残叶落。”

    东璃容皓海涛汹涌的眸子似乎安和了一些,“嗯,还有呢”

    “回父皇,再则父皇制世御政之道驾海擎天,这才使洛梵国的国政廉正清明,百姓安定富硕。父皇春秋正盛益气勃发,替父皇分忧儿臣与皇兄皇弟们现在照样可以伏于父皇膝畔替父皇分忧,何必听臣子之言这么早立太子岂不泯了父皇威风”

    “哈哈哈哈哈哈哈”,东璃容皓敞怀而笑,拍着东璃澈的肩膀道,“澈儿还真是会说话得很哪。”

    东璃澈唇角随父皇一笑而轻轻扬起,颔首道,“儿臣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好,好。朕有你这么个能力强又会讨喜的皇子,也算是欢心了。”

    东璃澈回以礼貌之笑,“多谢父皇夸赞。”

    抬目见父皇眸中脸上再无烦扰怒色,他总算在心里舒了口气,暗道算是躲过一劫。

    前面儿那御用太监也松了口气,松完气后又不由在心里对王爷赞叹。方才王爷兵行险招,先利后弊,既避免了陛下处罚那些提及立太子的臣子,又盛赞陛下莫立太子,消除了陛下对他的疑心,确实是高明啊。

    氛围缓和下来,两人继续沿着梅花小道前行,在一处拐角,东璃澈止住了脚步,朝东璃容皓单膝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有一事禀明。”

    东璃容皓微微挑眉,等待着他的话。

    “回禀父皇,儿臣与永昼国公主花淳安相互倾心,请父皇允准半年后儿臣与之联姻,亲赴永昼国求娶。”

    东璃澈伏身颔首,借这个机会提出此事。谈及花淳安时,心头微微涌漾。

    听了他的话,东璃容皓眉梢动了动,心中倒有几分欢喜。几月前永昼国的国君便来过信,说想成就公主花淳安与澈儿这一对姻缘,他也早就希望澈儿能与永昼国这位公主联姻,但对澈儿提及时却总被避讳了过去。

    如今看来,应当是在琼华苑待久了产生了感情,果然年轻人都是这样口不由心的。

    “哈哈,这是好事儿,既然两情相悦,若澈儿能娶得永昼国公主也是洛梵与永昼国间交好的一道桥梁,甚好,甚好。”

    “儿臣——谢过父皇!”

    淡淡的笑意绽放在东璃澈唇边,浓浓的喜意镌刻在他心上。

    东璃容皓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他隐约看到父皇那双海夜之眸里闪过几抹不同寻常的光。两人在一旁的亭子中坐下,东璃容皓语气带着些深意开了口。

    “澈儿,朕的诸皇子中,属你品性最佳又年轻有为,朕对你的期许,可不止是一个寒阙王的名讳。”

    他目带惊讶地慌忙跪下声色仓促,“儿臣惶恐——”

    东璃容皓笑笑,“没什么惶恐的,有能力者称天下。等你成婚后,朕,许你那个位子。”

    几抹深暗的光掠过东璃澈的眸底,他深叩一首,语气坚定又不失分寸地有些颤缩。

    “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微垂的长睫下,那双幽蓝的眼睛中,带着抹满意的色泽。

    皇宫中的景定下,琼华苑的酒也早都醒了。

    早晨时候,醉了一夜的薛老开始动用侍女们四处找人,华宸苑的那俩很安生的用着早膳,观星台找到了俩睡感冒的,屋顶上找到了金发蓝眼睛下不来的,这个屋顶旁边的树上找到了个翘着二郎腿睡得正香的。

    熬了驱寒药煮了醒酒汤,好不容易搭个梯子把屋顶上那个接下来,树上那个张猫耳朵的还不愿意下来,冲他发出一声河东狮吼。

    这一吼把薛老给吼委屈了,目光愁苦地望着天。

    “真是群不让人省心的主子,王爷您可快些回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拜年
    两日后,初三传来消息,寒阙王告离皇城,踏上了谪返箬南的路。

    这消息传过来,正在床榻上因为过度饮酒夜睡高台而病得不可开交的花淳安,迷迷离离的眼神一下子有了光彩,服药两日却不见好的病霎时间好了大半,欢喜地在闺房里舞起了剑来。

    宫浅岚因服了许淮闻亲开的方子加上体质好,一日前病就痊愈了,看着脸烧红的妹妹在屋里张牙舞爪实在无奈,哄着她要趁寒阙王回来前把病养好,她这才肯乖乖喝药。

    正月微寒的空气里,雪清婉和许淮闻的关系似乎随着年节更替,又或许是岸畔一吻,更贴近了一重。今日闲来无事便在茶室内奏琴和弹了一曲庆年曲——《年岁》,欢愉的曲调中比起先前更添了丝灵魂契合。

    这让阿玲和白绪可是兴奋,都觉得除夕夜这二人出苑去做了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儿。

    不过,寒阙王回程的消息传来时,两人相视一眼,雪清婉的目光里泛了些迷雾与不解。

    “原想剿除流寇大功过后,圣上会立东璃澈为太子的,怎么他这么快就返程了”

    许淮闻将瑶筝昼渺碎放在一旁,渲黑的眸光亦是光影流攒,微微思索后说道,“或许是他父皇觉察到了什么,东璃澈想暂时以退为进。不论怎么说,洛梵国太子这位子落不到别人身上。”

    她凝目点点头,“说的是。何况他与淳安已经定下婚约,此番若禀告给了圣上,他的地位势必更加稳固。或许圣上想等他成婚后再立太子。”

    “对了,有件事——”许淮闻侧过头看向她,眸光里多了几分认真。

    “东璃澈在王府面见了你舅父和那个提刑官,还联系了我新派遣去皇城的暗卫。”

    雪清婉微敛的目中清光一闪,涌出几分暗淡,“这样看来,他应该是都知道了。”

    这样看来,东璃澈确实如她所料地与昭阳陇跟张呈远达成了同盟;这样看来,她上次在皇城中的小动作已经暴露地一览无遗。

    许淮闻伸手抚抚她的鬓发,目光轻柔又带一丝担心,“警惕心一产生,澈很可能会笼着林家,你会不好下手的。”

    她处变不惊地端坐着望了眼他,勾起一抹笑意,“无事无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此看来你是有对策了。”许淮闻见状淡淡一笑,收回那一丝担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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