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鱼不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墨鲤还没来得及问,孟戚就自然地举了举手里的饼,问道:“我把大夫你桌上那张没动的饼也带来了,要不要?我分你一半?”
“……”
墨鲤面无表情地把头转了回去,没有搭理孟戚。
——总觉得某人变了两次沙鼠后,就能吃能睡了。
孟戚吃完之后,凑到墨鲤身边往外张望,只见火把在远处不停地穿行。
“看出什么来路了吗?”墨大夫问。
“这些江湖人虽然粗鲁,但是搜山的阵势倒是像模像样,也许应该问问大当家,最近山寨里有没有来过什么生人,或者石磨山深处有什么宝物。”
孟戚是领过兵打过仗的,他能看出这群不速之客想要找到通往山寨的路。
不一会儿,大当家也来了。
他听了孟戚的话,顿时犯愁道:“这两种情况,我们石磨山寨都没有,除非是白天那几个赤魍山的瘪三使坏,可是他们穷途末路的,怎么能找到这样的势力?”
“可能是这些势力找上了他们……”
墨鲤盯着火光最亮的地方看了半晌,压低声音对孟戚说:“那边有几个穿道袍的人。”
此时,在点了一圈火把的地方,有个道人捏着手里的罗盘,又比照了地图,大喜道:“就是这附近!我们已经很接近了,一定要找到那个隐龙穴!”
周围的人哄然应诺。
隔得太远,墨鲤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
“孟兄留在这里,我去看看。”
孟戚一把将人拉住,坚持道:“还是我来罢,大夫师出神医门下,估计没做过探听情报的事。”
“不,太危险了,对方人多势众……而且这昏天黑地的,你又不知道路,怎么找回来?”大当家急忙劝说。
孟戚摇摇头,双手扶住墨鲤的肩,再用力一按,好像把一个东西抵押在这里他去去就回似的,从容地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
墨鲤嘴角一抽,觉得某人是在效仿“温酒斩华雄”。
——而他就是那杯酒。
大当家一脸的莫名,不明白这是闹什么玄虚,心里记挂着山寨的安危,只能时刻注意着外面不速之客的动向。
孟戚一路上与数人擦肩而过,因为他轻功极高,隐于火把下的身影又不分明,那些人只能感到一阵风,或者以为是其他搜山的人。
他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火把最亮处。
黑夜里,站在火光照耀下的人像靶子一样。
就凭这份大意,孟戚就敢肯定这些人并非出自军队,也不是什么头脑清醒的江湖人。
李元泽起兵征战天下的时候,因为同僚里能人太多,从谋臣里算,孟戚只能排到第七,从将军里算,孟戚一样是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
如果只算开国十四位功臣的话,孟戚只能在末尾挂着。李元泽大军之中,自然不会只有十四个人能干活,所以孟戚看起来还是名列较前的,属于心腹了。
只是分到孟戚这里的军务,往往并不引人注意。
独当一面的边路大军主帅,必定不是他;辅助边路大军主帅的军师,也很少轮到他。
因为对政务不是很精通,于是驻守后方也不是孟戚的事。
孟戚做得最多的,是带军去接应别人,或者跟别人搭伙做个先锋军,又或者在后方监督粮道。因为孟戚属于那种大功他拿不下来,但是小错绝不会犯的人。
有他在,大家都会放心一些。
特别是镇守囤积粮草的要塞,这样的差事在战事正酣的时候往往非他莫属。
孟戚既不饮酒,也不近女色,更不会偏听偏信,轻举妄动,任凭敌军把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说不出兵就不出兵。
——祖宗十八代根本就不存在,随便骂,生一点气就算沙鼠输。
要攻城就来,要使计谋也行,见招拆招,不骄不躁。
他去做先锋将军的时候,不是斗狠立功,而是观察敌方势力。
孟戚眼力好,有智谋,还有自保之力,既不惧阵上拼杀,又不爱跟别人抢功劳,所以与诸位谋臣将军的关系都很好,偶尔还能帮着劝一劝闹矛盾的同僚。
李元泽十分信重这个属下,因为孟戚一个人能做的事,其他谋臣独自是做不了的,别的将军也不行。看似可有可无,却是少不得的存在。
孟戚当年麾下还有一支轻骑兵,擅长奔袭传信,擅使弓箭,离了马能爬城墙攀陡崖,一般是当做斥候用的。
打探消息,确实是孟戚的长处。
——跟沙鼠听壁角半点关系都没有。
孟戚随便一看,就从这些人列出的阵仗里找出了七八个破绽,依着他从前的习惯,逐个击破完全不是难事。不打得他们抱头逃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一群乌合之众也敢在他面前丢人现眼。
“啧。”
孟戚遗憾地想,奈何他现在孑然一身。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下没兵就只能自己来了。
火把的照耀下,那发号施令的人约莫四十来岁,脸膛发红,很有两分架势。
而他身边的道人,留着山羊胡子,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的罗盘。
“快说,那山寨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被红脸首领质问的人衣着破旧,抖抖索索地跪了下来,告饶道:“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就是个货郎,每回来寨子都是蒙了眼睛的,再说……再说那些人古古怪怪的,我也不敢多看。”
他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了一团,翻来覆去只说每次进山都只走到附近那座山头,只要在崖上找树枝点一堆火,石磨山寨的人就会出来接应。
山崖前方就是这处迷宫似的山沟,里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石块。
地面千沟万壑,巨石高低不平,阻挡视线。
人在其中,很难辨清方向。
“……每次到了这里,还得走大半个时辰,弯弯绕绕的,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绕路了。”货郎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只求这些煞星把自己放了。
“你自己没有来找过山寨吗?”有人逼问道。
“哪敢啊!”
货郎有苦说不出,如果不是荒年生计难寻,他绝对不会再踏入石磨山一步。后来每次出门都要去庙里叩拜一番,唯恐自己被妖怪吃了。
他那些絮絮叨叨,一直被邻里当做笑谈。
谁想到今年居然来了一群煞星,不由分说,把他绑了就走,还要他带路。
那位道长,说话阴阳怪气的,看着也很怕人,难不成他们是想进山抓妖怪?
货郎脑子都糊涂了,缩着不敢动。
红脸的首领恼怒地骂了几句,叫人爬到巨石顶上看方向。
他们来了上百人,进石沟之后,就犹如扔进江湖的一颗石子,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石沟占地甚广,找不到路,再怎么折腾都没用。
等了一阵,终于有人爬上巨石,举着火把向前方张望,却看到一面陡峭的山壁。
左边是断崖,右边是一片黑黝黝的森林,一般人都会觉得出路在右边。
山羊胡道人捏着罗盘,犹豫不决。
“桑道长,你看……这晚上什么光都没有,不如明天再来寻龙穴?”
“庆公有所不知,所谓隐龙穴,必须要在夜晚勘探,需见气冲斗牛,凌于紫微垣。”道人摸着胡须,摇头晃脑地说,“齐朝陆氏的龙脉,已经确定是在雍州,青乌老祖连做十三次法事,已经钉住了这条龙。他为天授王出力,而我们只要找到隐龙穴,就能把他的布置化为己用,届时吴王复国还朝,指日可待。”
那首领听了,拧眉问:“桑道长如何确定,隐龙穴就在石磨山中。”
“我观雍州地势图,只有这里四周平坦,唯有一山,正是龙抬之势。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这说的不是找不着龙尾,而是只能窥得到只鳞片爪。”
山羊胡道长振振有词地说,“石磨山的山势虽不险峻,但进了山一看,却是错综复杂,雍州数年干旱周围皆是荒芜之相,唯有这里生机勃勃,是也不是?”
孟戚:“……”
按照大夫说的,石磨山有水源,那自然有生机了。
孟戚最初还以为这道人会说出这里有灵气呢。
桑道长叹道:“隐龙穴十分重要,没想到会被一群山匪占了去,说不定他们是青乌老祖留下看守龙穴的人,为了不坏事,必须要将这些匪徒杀个干净。”
“这……龙穴见血,可有所碍?”
“无妨,吾等是为了断龙脉,又不是兴龙脉。”桑道长一挥拂尘,冷哼道,“天下方士,以雍州青乌老祖赵藏风为首,可他竟然要帮那个出身草芥的天授王夺龙脉造势,真真不知好歹!齐朝皇帝陆璋,乃乱臣贼子,吾等此番是替天行道,拨乱反正!”
“桑道长说得不错。”
山羊胡道人哈哈一笑,也捧了红脸首领一句:“庆公劳苦功高,忠肝义胆,接到江南来信,亲自带着手下到了雍州,促成这番大事,吴王面前你也当得了首功。”
“好说了。”红脸首领很是自得,高声吩咐道,“取绳索跟铁钉,凿石做牵引。”
岩石受风吹日晒,顶端十分光滑,石块与石块之间也有一段距离,如果想要以轻功在石上而行,江湖上少有人能做到。
这支乌合之众,显然只能用笨法子。
他们磕磕绊绊地敲石牵绳,留了人在石头顶端确认方向,忙得热火朝天,一路往石沟右边的森林去了。
孟戚无声无息地离开,他没有走右边。
石磨山寨不在右边。
石沟尽头的前方山壁,有一个隐秘处,周围山石嶙峋,乍看不见光,需到了近前才发现有路,仅容一人能过,这就是通往石磨山寨的小道入口。
墨鲤当初带着沙鼠,不是走这条路,而是踏巨石而过,然后直接翻了这面巨大的、近似直立的陡峭山壁。
轻功高就是这么不讲理,迷宫是什么,完全没有发现。
这座山壁后又是两座山峰,其中一座山上便是墨鲤带着沙鼠休息的松林,从小道可以上山,现在站在林中往下看,可以清晰地窥得火把纷纷偏移了方向,往右边行去。
大当家松了口气。
孟戚回来得很快,墨鲤没计较自己在寒夜里站了多久,便问道:“是什么人?”
“是方士,为南边的吴王效力的。”
孟戚沉声道,“这群人相信石磨山有个可以毁掉齐朝江山的隐龙穴,而且认定就是藏于山中没人知道的石磨山寨所在,我看他们不找到地方是不会罢休的。”
石磨大当家跟几个寨里的人张大了嘴,神情古怪。
“……咱们脚下有龙?”
“狗屁,这里只有吃人的大虫!还被我宰了!”大当家怒道。
墨鲤朝孟戚摇头,否定这里有龙脉。
“来者不善,他们为了断所谓的龙脉,不止要占住石磨山寨,也不打算留下活口!”孟戚果断地说,“大当家,你需得尽快做个决断,无论是逃还是拼,需得抓紧时间。”
大当家一掌拍在树干上,树皮上顿时出现了数道裂缝,目眦欲裂地说:“逃什么?能跑到哪儿去?吾等还有何处容身?自然是拼了!”





鱼不服 69.粗鄙之民不可轻
石磨山寨的人不多, 心却齐。
一群人挽起袖子翻出自制的弓箭, 提着粗陋的刀枪,趁着夜色赶到松岭。
墨鲤打眼一看,赫然发现其中有钱小郎。
“大夫莫在意, 钱小郎八岁的时候就跟着我们了,身手很是灵活。”
“那些都是江湖人, 论起拳脚功夫,远远胜过你们山寨的人。”墨鲤不赞成地说,他原本以为是寨中青壮, 结果连妇孺都有。
算了算, 好像只缺那个老妇人跟没有桌子高的小娃。
孟戚跟墨大夫的看法不一样,他沉思道:“这倒不一定, 他们有地利之便。”
“不瞒二位,因为怕官府围剿,吾等确实在山中布有一些陷阱。”燕岑也来了, 他腰上挂了好几个革囊, 想来装的都是暗器。
大当家板着脸想训斥燕岑不听医嘱,擅自跑来,可是如今情势危急,换成谁都不会愿意留在山寨里等消息。
“算了,你先不要动手,那群人已经去了右山……”
石磨大当家边走边说, 燕岑没一会就有了主意, 随手指着方向, 对众人下了命令。
山寨的人出了山壁缝隙,立刻四下分散,浓黑的夜色完全没有影响他们的行动。
墨鲤有些吃惊,连孟戚也不例外。
“见笑了,兄弟们平日里也经常这么跑……”
孟戚觉得他看低了这位大当家,居深山之中安稳度日的时候,还颇有危机意识,没事还练兵,连夜战都没落下。
更让孟戚意外的是燕岑。
那几条命令听着普通,却是条理分明,只等探到消息立刻能随机应变,打一场不大不小的遭遇战。要说下命令的人没有学过兵法,孟戚是不信的。
一个行走江湖的暗器高手,学兵法干什么?为了保护寨子?
不过现在不是猜燕岑身份的时候,孟戚也没有把这个结论告诉墨鲤。
墨大夫目光随着远处的火把移动,以他的武功,打退这一百来人不成问题,可是他跟孟戚帮石磨山寨解决了这次的麻烦,那么下一次呢?
所以孟戚让大当家选择逃还是拼的时候,墨鲤没有开口。
石磨山寨的位置隐蔽,易守难攻。
如果别人看上了这里的好条件,有意过来争抢,墨鲤还能理解。结果却扯上了什么劳什子的隐龙穴,天授王造反、南边的吴王想要复兴楚朝,可这跟一个穷山寨又有什么关系?
相信斩断龙脉,就能破齐朝的气运,能够让其主一步登天,皇权在握——这实在是荒谬至极!
墨鲤抿了抿唇,少有的动怒了。
孟戚时刻留意着墨鲤的举动,见大夫身上的气息骤然变得冷冽许多,便知道外面那群人这次算是撞到了铁板上。
说起来,山灵就是龙脉。
忽然来了一帮人嚷着要断龙脉,孟戚听得很不舒服,他目光闪动,开始想着怎么让那个方士有来无回。
“那名叫桑道长的方士,是什么来历?”孟戚插话问。
江湖上的事,石磨山两位当家可比他了解得多。
“应该是太极观的人,他具体叫什么,没人知道。此人在南边有很大名头,据说有呼风唤雨,逆天改命之能。”燕岑咬着牙说完后半句话。
因为身体生来有异,燕岑听多了方士的胡言乱语,他对这些无事生非的家伙恨之入骨。为了揭穿这些人,燕岑下过一番工夫。
世间声名远播的方士,多半都会武功,某些骗人的小伎俩,手不快都做不了,想要旁人信服,总得拿出令人震惊的“真本事”。
所谓骗术一百,其中九十九路都在方士手中。
“方士分为许多流派,如今北边最出名的是藏风观青乌老祖,而南边就是太极观了。我见过的方士,都只是会耍嘴皮子工夫,至于这两个地方出来的方士,我并不知道他们的斤两。”
燕岑没有直接认定桑道长是个不值一提的骗子。
因为方士实在是一群让人头痛的存在,炼个丹都能轰山炸石。
“好在这次来的是桑道长,如果是青乌老祖……”燕岑苦笑不语。
青乌老祖赵藏风隐隐有天下第一高手之势,寻常江湖人不是惧他,就是对他的话十分信服。如此人物竟然是个方士,还想趁着乱世之际参与改朝换代,实在让燕岑吃了一惊。
孟戚但笑不语。
青乌老祖?按照大夫的脾气,今天来的不管是谁,都跑不了。
这时前方隐隐传来了动静,那些火把停滞不前。
“我们的兄弟已经赶到了。”燕岑解释道,“有山壁做天然屏障,想要通过石沟寻找山寨的人,很容易误以为有林子的右边才是出路,我们在那里早有布置。”
因为对石沟迷宫的路径十分熟悉,几人抄了近路,树林已经遥遥在望。
只见数条绳索拉着网兜,把十来个踩了陷阱的人高高地吊了起来。
怒骂声不绝于耳。
“没错,就是这里!”桑道长喜形于色,这已经是他们遇到的第七轮陷阱了,在深山里布置了这么多埋伏,不正说明了山寨就在前方。
桑道长刚说完,就看到了红脸膛首领愤怒的目光,立刻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改口道:
“都是贫道疏忽了,这些火把太多,已经惊动了匪寨里的人。”
红脸膛首领的气憋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只能狠狠得记了桑道长一笔,暗想着事情办成了,他有的是办法讨回来。
譬如桑道长为断龙脉,以命祭天,这说辞就不错。
“前面有人!”
忽然一声大喊,桑道长与红脸膛首领同时望去。
果然看到了一个瘦小的驼背身影,他躲在树干背后,似乎因为没有藏好,不小心暴露了,听到叫声,慌慌张张地往前跑。
“追!”桑道长连忙叫道。
红脸膛首领眉头一皱,阻止道:“等等,可能有埋伏。”
树林深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哨声,那人影跑得更快了。
“庆公真是太小心了。”桑道长不满地说,“那货郎不是说了,整个山寨加上妇孺才五十人左右,不过是一些丢了锄头拿刀的农夫,纵横南九路的庆公竟然怕了?”
说话间,墨鲤等人已经到了林中。
这片老林子的树木极密,人在火把下,看什么都是影影幢幢,辨不清何处有敌。
几个脾气暴躁的江湖人,直接抡刀劈起了灌木与矮树。
红脸膛首领被桑道长几句话激得火冒三丈,他伸手摸出了一块飞蝗石,对着前面逃跑的人影就丢了过去,正中后心。
“铛!”
一声怪异的响动,那人影踉跄了下,跌倒在地。
这动静不像是打中了人,倒像是砸到了铜锣。
原本要为首领喝彩的众人一愣,声音卡在了喉咙里。
“去看看。”红脸膛首领怒道。
探路的人万分小心,试了又试,确定前面没有坑,也没有绊绳,持刀戒备着走到之前那人摔倒的地方时,已经没有人影了。
原地放着一口破锅,显然刚才那人是把这玩意背在了身后,所以看起来像个驼子。
看着手下送来的东西,首领差点给气死,一张脸涨成了紫红色。
“烧,烧光这片林子!”
红脸膛首领一边怒吼着,一边示意手下退出树林。
“不行,不能放火,隐龙穴的风水不能变。”桑道长跳出来反对。
加上他之前鼓动别人贸然去追,不顾埋伏的行径,石磨大当家简直要怀疑这是自己派去的卧底了。
燕岑死死地盯着那个红脸膛的首领,低声道:“竟然是他?”
大当家也认出了这人,对身边的孟戚与墨鲤解释道:“这是洞庭帮的长老庆大成,数年前听说他在洞庭帮混得不太如意,带着一群人到处找活儿干……说白了就是打家劫舍,或者砸一些小镖局的生意,声名狼藉。”
大当家恼怒更甚,这样的人找到了自己家门口,说不愤慨是不可能的。
燕岑打了个呼哨,林中立刻传来数声应和。
“该死的!”
就像桑道长说的那样,庆大成混了这么多年江湖,什么时候在一群农夫手里吃过亏?虽然林中埋伏重重,但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小招数,掉进坑里爬出来就是,踩中绳索被高高吊起之后让人砍了绳子就行,根本出不了人命。
“不过是些无胆鼠辈,杀!”
火把被齐齐丢出,灌木没有立刻烧起来,只是冒出了一股又一股的浓烟。
毕竟是积雪初化的时节,想要生火也不是那么容易。
烟雾中,一排箭雨射来。
石磨山寨的人射箭的准头只是普通,不过他们得的命令是往人群里放箭,中不中都没有关系。
这一动作,就暴露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在那边!”
庆大成的手下怒喝着,往利箭射来的方向狂奔,石磨山寨民只放了一轮箭,就立刻换了方向。
“啊!”
第一声惨叫传了过来。
紧跟着是追过去的人慌乱的声音:“都停下,前面是断崖,没有路。”
准确的说,断崖下方是一片树海,黑黝黝的,树冠高过了山崖上方的地面,所以在浓黑的夜色里远远看去,就是林子变得稀疏了,树木也没那么高了。
他们想都不想,就冲了过去。
失了火把周围又是浓烟的情况下,第一个过去的人失足坠崖。
其他人收势不及,有的抱住了山崖边的树木,有的试图往后退结果撞到了后面的人,这么一个照面,就陆续有四五人滚了下去。
惨叫声此起彼伏。
“都别乱。”
桑道长话音刚落,后面又飞来一阵箭雨。
燕岑下意识地伸手摸向革囊,这显然是他动手的好机会。
“慢。”
墨鲤阻止的时候,忽然发现眼前又多了一只手。
“咳,都是大夫的病患,我就看看。”孟戚义正辞严地说,“大夫说了,不能妄动内力,暗器还是给我罢。”
说完一个巧妙的擒拿动作,从反应不及的燕岑那里夺走了一个革囊。
孟戚还没得意完,赫然发现革囊没有成功拽回。
一只从披风下伸出的手,及时抓住了“飞走”的革囊底端。
1...3536373839...1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