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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不服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堂放逐者
脑中跟耳里听到的声音依旧软濡柔绵,就像有人凑在耳边嘀咕。
墨鲤的耳朵微微一抖,耳廓整个红了。
孟戚挨到墨鲤身边,他这么做没有半点占便宜的意图,胖娃娃也没有什么便宜可占,事实上在他看到跟自己一样白白胖胖的歧懋山龙脉时,孟戚忽然觉得曾经的臆想实现了。不能两只沙鼠团在暖暖的沙坑里,还可以抱着软乎乎的娃娃晒太阳。
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懒洋洋地睡大觉。
胳膊软、肚子软、就是腿太短。
孟戚低头看了看自己,再对比墨鲤,发现还是自己更圆一点。
算了,那他就吃点亏,让墨鲤枕着自己吧。
孟戚捏了一把身上的肉,满意地点点头。
“你在做什么?”墨鲤不解。
“……准备破开密道。”孟戚神情肃穆。
墨鲤信以为真,便问道:“强行破开?会不会太引人注意?”
“没关系,能把青乌老祖引来最好,我们先把衣服拿出来,免得等会儿出去了来不及。”
孟戚这话说到了墨鲤的心坎上,他可不想用现在的模样跟青乌老祖对上,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化加穿衣服,还是事先准备为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密道上方忽然传来有人挖土的声音。
“再埋深一点,现在全宫搜查,凡是可疑的地方禁军还会挖开来看,不藏得严实一点,这东西就保不住了,你我的性命事小,辜负了太子事大。”
说话的人声音声音尖细,显然是内侍。
墨鲤心想不是二皇子吗,怎么忽然变成了太子。
除了铁锹铲土声,隐约似乎有人哭了起来。
“好了,哭什么!这都是命!”领头的内侍低声骂。
哽咽的声音不仅没有止住,反而更大了。
“听说万和殿那边死了好几十人,咱们又能熬到几时,等到殿下没了,还不知道谁会入主东宫。”
“谁都一样,快挖。”
铁锹咣地一声砸到了石头。
“不行,往这边挖,时间不多了,再拖就要有禁军来了。”
负责挖掘的几个内侍大概很有力气,他们站在坑底猛地一锹子下去,孟戚神情微变,叫了一声不好。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一股水柱从坑底喷了出来。
众内侍大惊,知道没法藏东西了,慌忙丢了铁锹四下逃窜。
密道也受到了影响,强劲的水流不断冲刷着一侧石壁,墨鲤只来得及跟孟戚套上衣服,然后一掌向上击出,泥土高高飞出。
墨鲤纵身跳出,借着水流的遮掩,迅速变了回来。
袖管跟裤子没来得及放下来,勒在里面有些难受。
“孟兄?”
孟戚也在拽中衣的袖子,他直接指了个方向:“走!”
水柱喷得极高,立刻引来了禁军的注意。
等他们到了这处荒凉的宫苑,水流已经小了,积水已经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池塘。
四周空无一人,水里还散落着铁锹等物。
“这,会不会是昨天的龙……有人把龙挖出来了……”
“胡说!快查!”





鱼不服 126.足登丹墀
皇宫历来都是人们巴望着想要见识的地方。
话本里对皇宫吹嘘得尤其厉害, 什么琼楼玉宇,重檐金殿,到处都能看到头戴珠玉身披彩帛的宫装女子,手捧香炉玉盘, 送上人间珍馐美味。
实际上皇宫并不是这样。
在赭红色的宫墙内, 重檐殿宇确实雄伟,可是跟天宫仙境差得远了,房子就是房子,不会自带云雾,也不是翡翠白玉建的。
高髻宫装的美貌女子就更没影了, 内侍穿鸦青、褐两色的袍子,宫女穿石青、靛青的衣裳,没有一种颜色是显眼的。他们站在宫墙或宫殿角落里, 几乎要跟摆设物件融为一体。
如今宫中四处戒严, 便连这些埋着头走路的人也见不着。
禁卫军四处巡逻, 每处宫门都紧紧地关着,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墨鲤稍微看了几眼。
他发现孟戚带着自己在跟踪那几个挖坑藏东西结果挖出地下水脉的内侍。
“这些人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他们恰好跟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同一个方向。我看他们知道如何抄小道避开禁卫军, 就跟着占个便宜。”孟戚对皇城内部的格局很熟, 尽管换了数个朝代, 可是建筑的大体方位没什么变化,他边走边说, “皇子一般都会居住在距离前朝较近的地方, 以御苑为界, 后面则是妃嫔的住所。”
他的脚步忽然顿住,神情忧疑。
“有些不对。”
墨鲤抬头一看,近处的一座宫殿年久失修,显出几分破败,虽然没有生出什么杂草,但也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孟戚皱眉说:“再往前就是东宫了,这附近应该是其他皇子的居所。以这座春华宫最大,共分七殿,在楚朝时期是皇子宗室居住、读书的地方。难道在齐朝被弃用了?”
他刚刚才说知道二皇子住在哪里,很快就被现实扇了一巴掌。
这座春华宫里有禁卫军进进出出,看他们毫无顾忌,更不在意的模样,显然真的是一座空置的宫殿,搜查戒严只是为了防止有叛逆藏匿在那里。
墨鲤看着春华宫外面斑驳的赭红宫墙,忽然道:“十六年前,陆璋率军攻入皇城,屠杀楚朝宗室的地方在哪?”
孟戚一抿唇,醒悟过来。
“你是说……”
因为春华宫死了太多的人,齐朝开国不久,皇宫内到处都需要修缮,修缮就得用钱,春华宫这样一个“不吉利”的地方,自然就被弃之不用了。
“其实各处宫室都死了人,很多人,不单单是春华宫。”
只忌讳这一处,显得毫无道理,偏偏又是人们一贯的逻辑。
——皇族宗室活着的时候身份显赫,就算死了也比其他人更厉害似的。
反正人们只要觉得哪里不吉利,总能找出千百种理由。
“我倒是没想到这点。”孟戚很是意外地说,“我以为陆璋不会在意这个,齐朝称前朝君王无道,取而代之,难不成其实陆璋心里也害怕楚朝天意未绝?”
“皇宫这么大,要去何处寻找二皇子?”
墨鲤找了一处隐蔽的屋檐,这里有一株梨花树遮挡,他四下看了看,发现许多禁卫军都朝着方才涌出水柱的地方去了。
“如果二皇子已经被拿下,除了被囚禁在居所,还有可能送往别处软禁。”孟戚沉吟道,“原本哪处防卫严密,我们就去哪处,不过按照陆璋的脾气,现在的万和殿可能是个陷阱……试图谋逆或行刺的人去了,只能看到一座空殿,以及重重的埋伏。”
这种埋伏着给青乌老祖享受就好,他们犯不着去领教。
“再往前就是东宫了。”
“东宫太子病入膏肓,却让人把一件东西藏在荒僻的院落里,你认为这件事跟谋逆有没有关系?”墨鲤若有所思。
“这很难说,就算没有人谋逆,皇宫里总有一些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孟戚终于理完了头发,从成人变为幼童,再从幼童转为成人,除了衣服之外,头发也很费事。
他跟墨鲤从密道出来时,都是披头散发。
“大夫想要知道的话也不难……他们停下来了。”
那群内侍发现东宫附近的禁卫军更多了,他们身上的衣服都是污泥跟水渍,根本没有办法蒙混过去。
“这如何是好!”领头的内侍焦躁不安。
他手里还抱着个匣子,众内侍跟着东张西望,似乎想要找出一个地方,把东西藏起来。
孟戚与墨鲤过来的时候,正看见他们找了棵树,爬上去将匣子塞到了树洞里,又用职叶遮盖,随后就四散逃开。
对于这种送到眼皮子底下的秘密,孟戚已经很习惯了。
沙鼠总能听到各种机密,多遇到一桩也不出奇。
“大夫不妨猜猜,里面会是什么?”
“会被埋起来,应该不是容易腐坏的物件,银票跟文书账册都不可能……匣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如果是玉佩金钗这样的小物件,可以用个帕子裹了塞在某处缝隙里,既然特意装在匣子里还要挖坑填埋,说明里面的东西可能比较贵重,不能损坏,甚至没法做伪装,旁人一看就能发现问题……”
墨鲤逐条分析,等他说完,孟戚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传国玉玺?”
“什么?”
墨鲤很是吃惊,齐朝找了很久找不着的传国玉玺,却在齐朝太子的手中,这仿佛是个天大的笑话。从那些内侍的话语里看,他们是奉令来藏东西,而东西没藏好被人发现就会辜负太子。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别人藏了半天的东西,孟戚一抬手就取了来。
孟戚把匣子四面都摸了一遍,又晃了晃,确认里面没有机关。
“这是九眼七巧锁,单单这一把锁,就价值百金。”孟戚拨弄着匣子上挂着的锁。
然后伸手一拧,硬生生地把锁拧断了。
匣子打开,露出一块方方正正用红绫裹着的东西。
孟戚都不用打开,只看外形就确定了,他朝墨鲤点了点头。
等到解开红绫,果真是那块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
玉质莹润生辉,触手温凉,毫无瑕疵。玉玺下方有波浪状的纹路,上部有蹲踞的螭龙,雕得栩栩如生,每块鳞片都不相同,好像随时都能咆哮而起。
“秦皇时代有这样神乎其神的手艺匠人?”墨鲤就差直接说这玉玺说假的了。
一千五百年前的玉雕风格也不是这样。
“这是不是秦皇得到的那块和氏璧,我不知道。不过这确实是我曾经见过的那一块,亦是我从青江底捞上来交给楚元帝的那一块。”
墨鲤点了点头,沉声说:“那么这确实是传国玉玺了,事情真是愈发蹊跷。”
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以及听到的传闻整理一下,就变成了太子病重将死,皇宫中有人勾结青乌老祖准备谋反,结果被皇帝陆璋提前发现。
禁卫军四处搜查,陆璋自以为控制了局势开始肃清叛逆,可是没有解除皇宫里的戒备,太子派亲信把玉玺偷偷埋起来……
“谋.反的人确实是二皇子,不是太子?”
墨鲤怎么想都觉得太子嫌疑更大。
从陆璋派锦衣卫追查孟戚的下落看,齐朝确实没有传国玉玺,太子是怎么得到的?又是怎么瞒过皇帝的?太子快要死了,把玉玺埋起来又是为了什么?他准备把玉玺留给谁?
禁卫军为皇帝效命,如果搜查出了传国玉玺,估计也不敢私藏,还是会献给皇帝。
所以——
“这太子跟皇帝很不对路。”孟戚自言自语。
历朝历代就没有好做的太子,太子跟皇帝的关系总是微妙的,反目成仇谋逆造.反的不算少。可是干系微妙到这种地步的,就很罕见了。
这可不是藏匿玉玺那么简单,那几个内侍的行为以及话语里的未尽之意,显然证明了他们效忠太子,对皇帝则是带有敌意。
一个快要死去的太子,怎么能让这些内侍不要荣华富贵,不惜自身性命的藏匿传国玉玺?而不是把传国玉玺交出去?
“想不明白,可以问本人。”孟戚暗示道。
“陆璋呢?”
孟戚没有回答,只随意地摆了摆手,也不知道他的意思是“来得及”,还是“死不掉”。
不过东宫近在咫尺,禁卫军把守严密,比起不知道被关在哪里的二皇子跟不知道藏在何处的皇帝陆璋,太子确实比较好找。
“谁?”
一个禁卫军依稀看到有黑影一闪,立刻大喝一声。
他的同伴齐齐望了过去,然而那处空无一人。
“会不会是看错了?”
“不,统领说可能有武功高强的叛逆潜入皇宫,搜!”
禁卫军立刻围聚过来,而孟戚与墨鲤已经翻过了宫墙,微微俯低身形,轻巧地攀上了屋檐,以极快的速度连过两座殿宇,转眼就到了太子读书的楼阁跟寝宫的位置。
皇宫用的是琉璃瓦,上面滑得站不住脚,而且非常容易踩破。
不过到了绝顶高手面前,这都不是问题,毕竟除了瓦片之外,还有坚固的木料跟砖石作为宫殿的主体结构,屋檐上还有蹲兽可以借力。
如果这不是白天,而是夜里,孟戚的速度还能更快。
现在就只能尽量靠近檐底的斗拱,不让身形暴露。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书阁的屋檐底下无声无息地蹲着一只黄褐色皮毛的狸猫,正好拦住了必经之道,孟戚一开始还没发现,直到挨近了,差点吓了一跳。
“喵。”
狸猫慢条斯理用爪子抹了抹脸。
孟戚:“……”
墨鲤:“……”
盯了孟戚跟墨鲤一阵,大约看出这两个不是来抢地盘的,狸猫随意地一蹦,跳到了斗拱另外一旁,把路让了出来。
两人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喵?”狸猫疑惑地看着他们,不走吗?
这时院子里有内侍焦急而低声地喊:“谁看到了殿下的猫了?怎么一转眼的工夫,又跑得没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能不能尽点心!对了,太医人呢,还没有来?”
“回禀陈总管,太医被拦在外面了。”
“什么?那些禁卫军是什么意思,殿下活着一天,就永远是太子殿下,他们竟然……真是可恶至极!”
这时寝宫的方向又传来喧哗声。
有宫女慌张地跑了过来,语带哭腔:“殿下又咳血了!”




鱼不服 127.食禄天下不屑一视
寝宫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一阵忙乱之后, 众人又恢复了轻手轻脚的动作。
幔帐低垂, 殿里没有点熏香,仅在极远的地方开了两扇窗, 又用屏风遮挡,不让凉风直接吹进殿内, 只作通风用。
两个年岁稍长,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皱纹,梳了发髻的大宫女半跪在床前的踏脚上。
其中一人端盆, 另外一人拧着帕子, 为床上躺着的人擦去额头跟身上冒出的虚汗。
“人回来了吗?”
声音虚弱,几不可闻。
宫女俯身,借着身形遮掩,低声说, “外面的禁卫军更多了, 几乎要把宫墙绕一圈了, 林德子他们根本没法回来。殿下无需担忧,他们从小就在附近宫室当差, 再也没有比他们更熟悉附近路径的人了。”
床上的人又含糊地说了什么, 宫女微微转头,看着寝宫外殿站着的一排人, 神情间闪过一抹恼意,她很快就把这些情绪收了回去, 垂头道:“太子妃还在后殿礼佛, 良娣昨日试图如冲出去为殿下请太医, 被禁卫军阻拦,摔伤了腿。”
太子闻言猛地咳嗽起来。
宫女便觉失言,连忙道:“伤势不算严重,只是下不来床,如今是多事之秋,良娣与太子妃留在后殿反而更安全些。”
太子没法说话,好半天才喘过气。
“还好……六弟在外面……否则……”
“陛下总会留一个的。”那个捧着盆的宫女忽然开口。
这样的大逆不道之语,众人听到之后毫无反应,连眼睛都不多抬一下,包括匆忙进了寝宫的内侍陈总管。
“殿下,实在不行就让郁兰冒险出去,得找位太医啊!”
陈总管说的郁兰,就是那个碰盆的宫女,铜盆加上热水,分量很沉,郁兰的手臂连晃都不晃。她闻声侧头,神情犹豫着想要说什么,就被床上的太子打断了。
“郁兰只是粗通拳脚,又不是什么飞檐走壁的绝世高手,她一人还能进出东宫,带着个太医,被禁卫军当做叛逆怎么办?再说孤的身体多年如此,请太医也没用……不如让郁兰去崇元殿看看三皇弟,孤担心他被苛待,连口吃食都没有……”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郁兰的身体忽然一抖,她惶急地叫道:“不好!”
铜盆往旁边一扔,身体扑了过去,想要挡在床前。
然而没有等她扑到那里,就僵在了原地,神情惊骇,偏偏不能动一下。
陈总管跟另外一个大宫女已经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他们不是直挺挺摔倒的,而是忽然失去意识,随后凭空一阵风将他们歪倒的身体托了一下,缓缓放在地上。
不止殿内,外面站着的人也无一幸免。
就像忽然来了一群瞌睡虫,把所有人都放倒了,众人倚靠着墙壁、柱子、桌子直接进入了梦乡。
太子勉力撑坐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令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眨眼间,寝宫内还清醒的人就只剩下了他跟郁兰。
“咳咳。”
郁兰抛出去的铜盆被人接住了,甚至连水都没有撒出来。
房梁上蹲着一只狸花猫,它伸出脑袋,迷惑地看着周围。
“阿虎……”
太子缓缓转头,终于看到了那两个不速之客。
太子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苍白消瘦,嘴唇发紫。
墨鲤打量着太子的时候,这位齐朝的太子同样在审视他与孟戚。
“原来是孟国师。”太子的目光落在孟戚身上,苦笑道,“难怪若入无人之地。”
“你见过我?”
孟戚并不准备隐瞒身份,他将手中的铜盆放在架子上,踱步到床边。
宫女郁兰的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神情焦急万分。
太子扶着郁兰的肩膀,艰难地试图起身。
“别动。”
“喵。”
墨鲤的声音与狸猫的叫声同时响起。
殿内瞬间一静。
太子看了看狸猫,又看孟戚与墨鲤,总觉得这两个人是猫领来的。
“孤曾在锦衣卫的密报里见过孟国师的画像,虽然只得三分.神形,但也勉强可认。国师今日前来,是为了继续讨还三年前的毁屋掘药之仇?”
太子说话时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会断气。
孟戚神情冷淡,摩挲着手指,忽然说:“锦衣卫得我各类灵药数十株,你吃了多少?”
“东宫的药房里有小半株参,乃是父皇赐下的,国师可以取走。”太子缓缓躺回床上,疲倦地闭上眼睛,断断续续地说,“孤快要死了,只希望国师不要迁怒殿内这些无辜的宫人,他们本已不幸,如今又被禁卫军困在这里,生死未卜,不知前路。至于那些锦衣卫,本也是奉命办事,国师这些年来杀了不少,应该也够了。”
“哦?”
孟戚更加感觉到这位齐朝太子的异常。
“你怎么不劝我,不要杀你的父皇?”
太子闭口不言。
孟戚立刻望向墨鲤,后者开口道:“是心疾,需要进一步诊脉。”
见到太子一副看穿了生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孟戚目光一转,走到了宫女郁兰身边。
“你很忠心,可惜实力不济,就算放到江湖上,这样的武功……可能连三流高手都不及。”孟戚对郁兰愤怒的目光视若不见,径自道,“我听说你们想要找太医,却进不了东宫?这可真是巧了,我身后这位就是大夫。”
郁兰望向墨鲤,眼神里透着不信任。
就算是大夫,这么年轻有什么用?
孟戚注意到太子听到大夫两个字的时候,眼皮只是动了动,就没有别的反应了。
“你不想太子死,整个东宫都不想太子死,是也不是?”孟戚随手解开了郁兰的穴道。
郁兰没有大喊大叫,她伸手摸向自己的咽喉,警惕地问:“你要做什么?谋逆,还是行刺?”
“不不,这是我要问你们的话。”
孟戚神情一变,笑意尽收,周身气势迫人,郁兰忍不住倒退一步。
“说吧,试图谋逆的人是谁?”孟戚明着是逼问郁兰,其实还是冲着太子去的。
只是太子病入膏肓,虚弱至极,如果被内家高手的劲气扫到,估计会当场毙命。
郁兰神色慌乱地说:“谋逆?婢子怎么可能知道这样的事?”
“你或许不知道,可这座宫殿的主人一定知道,说来有趣,我与大夫进宫的时候,恰好看到有一群内侍在荒废的院子里挖坑,准备埋一个匣子,那里面……”
太子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就是一阵猛咳,嘴角边又开始溢出鲜血。
郁兰大惊,正要上前却被墨鲤挡在了后面。
“住手!”郁兰看到太子被“挟持”,急得要大喊。
这时太子脸上忽然有了一丝血色,精神也像好了很多。
“郁兰,等等。”
太子阻止道,他看着自己的手腕,神情复杂。
有股暖流随着经脉扩散到身体各处,窒闷的胸口随之一轻,太子病了多年,也见过修炼内功的人,知道内力可以短暂缓解他的病痛,可是从未有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
可惜,太迟了。
太子面露苦笑,低声道:“大夫看了孤,这会儿应该转身就走。”
“我不是太医,治不好你,也用不着怕。”墨鲤随口道。
“扁鹊见桓侯,转身就跑,何也?”太子继续苦笑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矣’。”
墨鲤抬眼,郑重地说:“原来太子也懂几分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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