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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古念楠听了此话,竟更加了不得,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搁,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在客人面前发生这样的事,古家四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但见古若妍翠黛微蹙,古胜川神色无奈,古崇则干笑着向两人说道:“是我家教不严,出了这等不肖子,二位切莫见怪。”
俞修龙连忙说道:“古老爷言重了,小少爷玩性未泯,不怪他的。”
古崇眉目间更是多了些欣赏意味,他朝古胜川看了一眼;古胜川即刻明白,对俞修龙二人说道:“父亲早年在沿海行商之时,曾与日本倭商打过交道,他们利益熏心,不守诚信,竟将我爹狠狠地坑了一道,致使家族生意元气大伤,好久才恢复过来。从此我们全家上下都对日本人十分反感。此次父亲听闻我们救了你这位抗倭英杰,他心里非常高兴,终于出了当年的一口恶气。”
“哦,怪不得古老爷要见我呢,原来是这么回事。”俞修龙此间方才明白过来。
古崇接着古胜川的话头:“倭商奸狡无信,大违商道;他们的统治者也是穷兵黩武,极好侵略扩张,多亏了像俞贤侄这样的勇士,此番抗日援朝,狠狠打击了倭人的嚣张气焰……哼,教他们也知晓知晓我大明天威!”
古崇正在说话,这时见一名家丁跑进来,神情慌张,险些跌倒,顿时心中不快,喝斥道:“冒冒失失,成何体统!”
这家丁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对古胜川一阵耳语;古胜川听完一愣,似乎极为震惊,随后他强作镇定,上前轻声对古崇说了几句话。
古崇点头许可:“去吧,早去早回。”
古胜川即刻答是,又见俞、秋两人望着他,便对他们说道:“俞兄弟、秋姑娘,我有些事务要处理,先失陪一阵。”
俞修龙回道:“古兄但去无妨,不必多虑。”
秋彩也冲他微笑摆手,“古大哥还请当心些。”
见古胜川转身快步出门,恍惚之间,俞修龙看他眉头紧锁,看来事情颇为棘手,他这副模样,不由得让俞修龙心生好奇: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他如此焦躁?
这时古崇拉着他聊着一些家常,气氛慢慢和睦起来;俞修龙如实相告,坦言家中父母均是平凡百姓,出身清贫。
“哎,有道是英雄不问出身,贤侄休要妄自菲薄。老夫平生阅人无数,于面相之术颇有所得。”古崇指着他道,“我观你气宇轩昂,神采不凡,来日必成大器。”
不管是真是假,俞修龙听得心里舒畅,急忙谢道:“多谢古老爷吉言。”
古崇摆手道:“什么古老爷,恁地生分,我都唤你贤侄了,你若不嫌弃,称我一声古伯伯吧!”
俞修龙哪有理由不答应,只是还未及他开口,便听到秋彩甜甜地喊了一声“古伯伯”;声发突然,众人均是一惊。
其实古崇从他两人进门到现在,一直都还未仔细瞧过秋彩,此时听她发声,细细一瞧,立时吃了一惊,“这位秋彩姑娘雪肤玉貌,娇俏可人,风采竟不在若妍之下。”
古若妍素来被他视为掌上明珠,有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女儿,一直是他十分得意的事情。
这几年女儿渐渐长大,各路媒人争相前来说亲,只差踏破了门槛。想到女儿要嫁人远去,他本来有些失落,但古若妍一直回绝此事,又稍稍好受了一些。
古崇双目微转,将两女对比看来:一个曼妙美艳,一个秀丽天真,堪称金鸾玉凤,高下难分。
若论才貌,古若妍已是无可挑剔,而且她体贴细心,常帮家里分担一些事情。但她天*静,显得有些沉郁。古崇平日里操持家业十分辛苦,心力交瘁,感到莫名烦闷,“若妍如有这位秋彩姑娘的活泼生气,想必自己也会轻松不少吧。”
想到这里,他与夫人对视一眼;老夫人也连连点头,表示非常欣赏这个姑娘,越看越觉欢喜。
古崇不由朗声大笑,拍腿说道:“好好,秋彩姑娘如此伶俐,与贤侄正是一双龙凤。”说完,又对古若妍说道,“这么多年,总算见到这么一位姑娘……若妍,将你比下去了!”
这话明贬暗褒,夸赞了别人,却又抬高了自家闺女,不愧是商贾老手,圆滑无比。
古若妍脸上微红,看了秋彩一眼,见她那双眸子里闪着晶亮的光芒,立时点头说道:“秋彩妹妹丽质天然,我自是比不上的。”
俞修龙也在偷瞧两人,暗作比较,“这位古家小姐确实貌美,可是光芒太盛,不及秋彩这般亲切近人。”
大家闲谈一会儿,古崇年纪大了,久坐不得,觉得有些累,对两人说道:“老夫不比你们这些年轻人,精力差了,若妍,由你带他们在府里走一走吧!”
“您老慢些。”
俞修龙、秋彩连忙起身,以示恭送;古崇满意点点头,便起身开始往后厅走去。
这时,老夫人也笑着说了句,“到祈佛的时辰了……二位可在府中随意游玩,若有何要求只管差人去做,莫要客气,老身也少陪了。”
说完,老夫人便也由丫鬟搀着离去。
俞修龙见两人走远,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全身放松不少。
“古老爷虽然看着威严,其实还挺平易近人的;老夫人就更和蔼可亲了。”他觉得自己其实全无必要紧张。
俞修龙一抬眼,突然迎上古若妍那剪水双眸,柔情款款,正盯着自己;他心跳陡然变快,也说不出为什么,虽然与她是刚刚相识,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就好像人走在齐胸深的水里,虽然完全没有性命之虞,但心里总会莫名有些起伏不定。
“俞公子,秋彩妹妹,请随我来吧。”古若妍回身斜斜望着俞修龙;秋彩在旁看见她目中神情似乎对俞修龙有些不一般,顿时涌起一股酸溜溜的感觉,但她仍然走过去牵着古若妍的手,笑道:“若妍姐姐,我们走吧。”
古若妍惊觉失态,微微一笑,但又看见她拉了拉俞修龙的胳膊,让三个人贴得近一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
古若妍走在两人身侧,缓移莲步,不时停下来,给他们讲着府内的景观事物。
“俞公子脚下慢些,小心台阶。”古若妍悉心提醒道。
秋彩忽然问道,“那我要不要小心?”





刚阳之怒 第29章 祸起萧墙 是失是得(1)
古若妍抿嘴一笑,去拉她的小手,“当然了,秋彩妹妹更要小心。”
两人随古若妍一路游览,参观着古府的各处亭台楼榭、雅致庭院,这些建筑设计华美、独具匠心,处处点缀着繁花名木,耳边更时不时传来鹤鸣鹿啼之声,静中寓动,妙趣横生。
园内走廊依着假山向四处延伸,曲如长龙,俞修龙和秋彩一边观赏,一边感叹古家之富奢;三人行至一处幽苑,俞修龙看见围栏中一只孔雀正在开屏,不由惊呼出声,大赞神。走了一段,又见小湖碧波荡漾,鱼儿不时跃起,溅点晶莹。
“哇,这儿好美啊!”
秋彩兴奋无比,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似的,一会儿在这里逗逗花孔雀,一会儿跑到那里喂喂金鱼,笑得十分灿烂。
古若妍虽然住在这里,但平日里走动并不多,很久没有接触过如秋彩这般活跃之人,不由得被她这喜悦气氛所感染,一同玩闹了起来。
两女仙容玉姿,相互衬托;再配上这院景,当真是妙不可言。
俞修龙在一旁看得呆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三人随意漫步,途中俞修龙向古若妍问起她那位脾气古怪的三弟。
只听古若妍叹了口气,说道:“俞公子你有所不知,三弟是我家孟姨娘的儿子……早年爹爹遭倭商欺骗,气得大病卧床,全亏了孟咦娘每日端茶喂药,她照料爹爹,可说是无微不至,历经数月爹爹才康复过来,可谁曾想爹爹身体好了,她却累倒了……不久孟姨娘病逝,爹爹对此极为痛惋,久久不能自拔,只因孟姨娘名讳中有一‘楠’字,所以他便给三弟取名‘念楠’,以示缅怀……三弟虽为庶出,爹爹却对他很是溺爱。”
她语气微转,说道:“大哥作为嫡出长子,却在这点上与三弟大不相同,爹爹对大哥的管教可就严苛多了……”
秋彩在一旁瞧着,看见古若妍同俞修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再看她的脸,也不那么喜欢了,不觉间秋彩的眼神已变了几次。
而古若妍和俞修龙正说着话,眼里并无他物,浑然不知。情窦初开的少女,仿佛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旦落在宽大的荷叶面上,便只能来回荡着,再也逃不出去了。
俞修龙发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从自己身旁直射古若妍,不用想也知道是秋彩那丫头。
他感到后背隐隐发毛,手足无措,眼瞧着秋彩不满的情绪愈发高涨,俞修龙额头渐渐冒汗,想脱身开去,却又怕古若妍难堪,因此只得硬着头皮听她说话。
就在这时,忽见古胜川低头走了过来。
“救星来也!”
俞修龙不禁在心底欢呼了一声,仿佛看到了黑幕中的曙光;而古胜川一见到他,本来揪着的眉毛也稍微舒展了些。
“古大哥!”
古若妍停止说话,转头望着哥哥;秋彩也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俞修龙当即走出去,向他问道:“古大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烦心?”
古胜川看了看远处的古若妍和秋彩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古家涉及生意面极广,最近与晋商贸易甚是频繁,取得了丰厚效益。但是山西边境有一个要塞,名为杀胡口(即杀虎口),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此处地势险峻,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有一藏头河谷之地,自古便是南北互通要道……”
“这个我知道。”俞修龙点头接口道,“两年前,我曾随军剿过此地的匪徒,这地方偏的出奇,所以悍匪容易聚集在这里。他们杀人抢劫,无恶不作,而且就连当地百姓也是入为民,出为寇,与土匪全无二异。因此听他们说是什么‘进了杀胡口,人间路难走’,经过此处的商队必是凶多吉少,这么险恶的地带,古兄为何还要去冒这个险呢?”
古胜川尴尬苦笑,说道:“兄弟有所不知,所谓商人,往往是富贵险中求,只要有哪怕一倍的利润,便有人甘愿冒着被打被杀的风险去做。因为风险越高,利润越高,要赚大钱,只有去犯别人不敢之险……不瞒你说,我们古家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这样拼出来的。”
“这倒也是。”俞修龙记得舅舅曾说过:作为商人不但要有眼力和决断,更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一直记在心里,觉得商人很是不易。
“蒙古瓦剌、鞑靼等部时常兴兵进犯杀胡口,此处不但是兵家必争之地,而且更是连通关外和中原的咽喉要塞,所以那块地方也是商家眼热之地。我们古家自然不甘人后,便调了几拨商队,由杀胡口前往山西境内行商。一开始,生意进行的出奇顺利,我见利润丰厚异常,所以我便又组织了一支大型商贸队伍——比之前所有的商队总和加起来还要大,而且此次运送的是桐油、药材等重要战备物资……唉,本来曾有人提醒过我小心劫匪,可我经过那几次盈利,已经昏了头脑,不知所以,以为会同以前一样顺利。”
“可哪里料到,在此次行商途中,突然杀出了一伙土匪,凶悍无比,不但将我们商队的人砍伤,而且也将货物洗劫一空!”古胜川又重重叹了一声,喃喃道,“这次损失极其惨重,过错全部在我,我真是太愚蠢了……”
古胜川转身看着天,眼中疲态尽显,惆怅不已。
俞修龙虽然对经商不甚了解,但他知道从古胜川的表情来看,此次损失恐怕真的是极大,大到让人惊骇。
俞修龙虽然同情,却丝毫帮不上忙,只能跟着叹了口气,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继而也随他一起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这时古若妍走了过来,柔声问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怎么你脸色这么差?”
古胜川转头淡淡一笑,对妹妹说:“哪有,没事,没事……”
古若妍冰雪聪明,哪里肯信,仍是定定地望着他,心知哥哥必有事情瞒着自己;古胜川被妹妹双目一盯,顿时词穷,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如何作答。
“刚才古兄和我打赌,他输了,所以不开心。”俞修龙突然出言解围,让古胜川一时愣住了。
古若妍觉得好生奇怪,不依不饶地:“打赌?打什么赌?”
她转头注视着俞修龙,双眸闪动,如一汪秋水。
“我和古大哥刚才看见一只鸟低飞下来,想要叼一条虫子,不料那虫子是黏在一张大蛛网上的,那鸟儿一落顿时也被网住,扑棱着翅膀叫唤。我便和古大哥打赌,就赌这鸟儿究竟能不能挣脱蛛网,我断言它可以,而古大哥就说不可能……哈哈,不过到头来,终究是我赢了。”
俞修龙以此喻事,让古胜川闻之一震,不禁又有了些精神。
古若妍翠黛微挑,问道:“哥哥,是这样么?哥哥,哥……”
古胜川忙道:“是,是的,他赢了。”说完向俞修龙投以感激的目光;俞修龙笑道,“其实我也只是瞎猜的。”
古若妍冲着俞修龙一笑,说道:“瞎猜也这么准,俞公子厉害。”
虽然她嘴上表示相信,但心里却明白此事绝不轻松,前不久偷听到哥哥运了一大批货前往晋西进行贸易,那里匪盗流窜,地势险恶,她已早有耳闻。此时见哥哥神情如此焦躁,恐怕商队已经遭劫。
自己身为女儿,即使看着家里出了事故,却也难有什么能为。想到这里,古若妍不禁有些怅惘,感到无力。
唯有秋彩对他们所说不明就里,她也懒得去想,只是越来越觉得古若妍看俞修龙的眼神有问题,醋海翻波,心里极不痛快,在一旁默默生着闷气。
“大少爷,小姐,俞公子,秋彩姑娘,该用晚饭了。”这时,婵娟和阿月一起走过来,知会众人。
古胜川舒一口气,拉着俞修龙便走;古若妍和秋彩对视一眼,在后面默默跟着。
大家各自揣着心事,皆是沉默不语。




刚阳之怒 第30章 祸起萧墙 是失是得(2)
一行人进了饭厅,古胜川看了一看,问道:“娟儿,爹和娘呢?”
婵娟答道:“老爷今天又有些气闷,没有胃口,在房间里歇息呢;而夫人正在斋戒日,也早早吃了些斋食,就不与大家一起用饭了。”
“爹爹老是这般胃口不佳,很伤身体的。”古若妍叹了口气,忧虑道。
其余众人在饭桌上落座,望着满桌佳肴玉酿,却都没有心思动筷子,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也就古念楠一个人在那儿胡吃海塞,还一边哼哼唧唧的咂吧着嘴,极不雅观。
良久,古若妍皱着眉头向弟弟说道:“念楠,吃饭不要出声。”
只听那古念楠敷衍地“嗯”了一声,仍是自顾自吃个痛快,把她的话根本只当耳旁风。
见他这模样,古若妍眉头皱得更紧,却不再说话了。
这时,古胜川忽然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碗碟叮当起舞,将众人吓了一跳,“吃没吃相……叫你别出声没听见是不是?!”他心里有气,此时发泄在了弟弟身上,面色颇有几分厉害。
古念楠似是受了惊吓,将碗筷一放,撇着嘴道:“是……我吃没吃相,是我没用,你们一个是商贾英才,一个是名门闺秀,就我是个没什么用的烂材废物……”古念楠似乎牢骚满腹,神情甚是委屈,“从小大家就都只夸赞你们俩,说你们是人中龙凤,我呢,除了爹爹护着我,大家虽然表面恭维我,其实我知道,他们暗地里骂我是‘烂膏粱’,就连你们也从心底瞧不起我,还不是因为我是个没娘疼的冷冻猫子……”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古念楠,居然边说边哭了起来,声音颇为凄切。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古胜川脸上赤红,虽鼓腮瞪眼,却不再说话了;而俞、秋二人身为外人,自然亦保持缄默,不便多嘴。
只有古若妍摇了摇弟弟的胳膊,对他说道:“念楠,当着外人,你怎么又说这种话……难道姐姐平日对你还不好么,嗯?”声音温柔细腻,颇为动人。
古念楠仍然伏桌嚎啕,大哭不止,叫人听了十分同情。
“难道他身在这么一个大家里,其实心里也很苦么?”俞修龙正这般想着,抬头却见古若妍从袖中拈出一张银票,放到了古念楠怀里,不禁十分惊讶。
俞修龙转眼看了眼秋彩,见她也是颇为愕然。这时两人只听古胜川叹了口气,竟悄然起身出去了。
古若妍看着俞修龙,摇了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刚刚还伤心哭泣的古念楠一接到银票,立时哈哈大笑起来,表情转变之快,令人叹为观止。他将银票放在嘴边“吧唧”亲了一口,迅速塞入怀里,对古若妍恭恭敬敬作了个揖,笑道:“多谢阿姐,还是你对我最好啦!”
说完,他瞧了秋彩一眼,便飞也似地冲出去了,想必是要呼朋唤友,又去哪里寻欢作乐了。
“原来古念楠有这么一记绝招,难怪古大哥和若妍无法管教他。”俞修龙正觉得好笑,但一遇上古若妍的目光,又觉得不太礼貌,立时忍住。
古若妍望着满桌狼藉,叫来婵娟,吩咐道:“娟儿,劳你收拾一下桌子,待会儿请师傅们再做一餐吧。”说完这些,她转头对俞修龙说,“抱歉了俞公子,等会儿我们再一起吃好么?”
俞修龙答道:“好,好,不打紧。”
他刚说完,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原来秋彩悄悄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力道不轻;古若妍见他这般异样,疑惑地“唔”了一声;俞修龙咬牙忍住,在古若妍面前假意微笑。
古若妍见他眼睛睁大,看着自己,不由双颊发烫,心中暗喜,低头窃笑,刚才那些忧心的事情也被抛到九霄云外了。
新鲜的饭菜端上来,秋彩吃罢,忽然起身走了出去。
“秋彩,你去哪儿?”俞修龙在后面问道。
“等着吧。”
秋彩抛下这三个字,跨出厅门去,却转身踏进了厨房。
“哇,你会做这个啊?!”
等了好一会儿,俞修龙看见秋彩端了个盘子进屋,顿时惊得合不拢嘴;古若妍美目睁圆,亦是十分意外。
此次秋彩大显身手,做了自己喜欢的红豆饼、银耳羹,给大家做饭后甜点, “婵娟姐姐,你方才说古伯伯没有胃口是么?”
“是啊,这是他的老毛病了……”
“劳烦你把这个饼和这个汤给古伯伯送过去,说不定有效果呢!”
“这……真的可以吗?”婵娟看着这小小的饼,迟疑道。
“这红豆饼啊,是家里的一个老师傅教我的,爹妈和我都很爱吃。它除了能促进食欲之外,还具有清热去湿、消肿解毒的功效。老人家吃了特别好,能够养心益气。”
秋彩见俞修龙正在吃自己做的饼,禁不住笑了一下,很是可爱,“所以我才让婵娟给二老送一些过去;而这银耳莲子羹更不用说啦,滋阴润肺,生津化痰,不但老人需要……就连女子长期食用,也能养颜美白呢!”秋彩看向古若妍,见她神情专注地听自己讲,眼中泛亮,心里有些得意。
“这话必定不假,嘿嘿,看你的肌肤就知道了!”俞修龙嘴里塞着半块饼,呜呜囔囔,在旁附和道。
“吃你的吧……多话。”秋彩虽然呛他,其实已忍不住扬起嘴角偷笑。
吃了几块饼又喝了一碗羹,俞修龙觉得胃里实在舒服极了,竖起大拇指,向秋彩说道:“好秋彩,真有你的!”
秋彩能在人前施展手艺,又听他夸赞,顿时更觉心花怒放,比吃甜点还甜。
“她居然还有这般手艺,真是难得!”
古若妍素来畏苦喜甜,如今吃了这么清甜可口的点心,对眼前这位姑娘又添了几分欣赏,只觉相形见绌。她听见俞修龙夸秋彩便也连声附和。
秋彩受到她的夸奖,更是有些飘飘然,将刚才的事情都抛之脑后了。
“好啊,这红豆饼做的真是太好吃拉!”
近来由于天气枯燥,古崇时常莫名心烦,如受猫抓似的,也没有什么进食的欲望。方才婵娟送来这些糕点,他本不想吃,但见这饼做得品相极好,香味颇为诱人,禁不住拈起一个尝了尝,竟然胃口大开,连声赞妙。
“能将这平常的甜品做得如此美妙,真是不简单!”他对秋彩是越发喜爱了。
“爹,何事唤我过来?”
古胜川刚走进房内,便看见了桌上的饼和羹汤,顿时目光被吸引住了。
“你尝过这个没有?”
“还没呢。”古胜川摇摇头,拿起一个,刚吃几口,双眼忽地一亮,连“唔”好几声,不住点头,“这豆饼,哎呀……又香又软,好吃!这是谁做的?”
“你肯定猜不到……是秋彩姑娘做的。”古崇欣笑道,他年纪渐高,最难受的便是食不知味,夜不能眠,这下子有了胃口,自然心情大好。
“哦?”古胜川奇道,“她还有这般巧手艺,真想不到。”
“若妍怕是赶不上她了。”古崇仍是习惯说话带上自己的宝贝女儿,“刚才我吃了这饼,心里一高兴,气顺了许多呢。”
“那可真好,真好!”见父亲高兴,古胜川亦跟着高兴,他对秋彩的好感又增加不少。
“川儿,我跟你说个事,那两个孩子,对,就是俞修龙和秋彩他们两个……我都挺喜欢,很对脾性,所以我想要是能收他们做干儿女……”
古崇唤他正为商量此事;古胜川听了也大为兴奋,拍拳道,“那可太好啦!”
“等会儿,我没说完呢。”古崇叮嘱他道:“别老是这么着急得意,须知得意忘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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