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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阳之怒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潜思
先前周焜击毁了她的耳饰,而后又被那些村民、村妇把身上银两首饰给扒了个干净,这一番历险下来成秀珠已不知损失了多少钱。
所幸她头发里还缠有三条金丝,上缀细粒宝石,极为珍贵,少说也得六七百两纹银。
方才在当铺,二十几两银子她便当了。
可对俞修龙来说,这十两银子已算数额不菲,他怎好意思拿呢,连连推脱,不肯接受。
“拿着吧阿龙哥哥,若是你不小心碰掉了别人的糖葫芦,岂不是又要给人当跟班?”
俞修龙想起两人相遇的点点滴滴,不由眼眶一阵湿润,涩声道,“珠珠……谢谢,谢谢你。”他摸摸索索,从身上掏出一颗石珠子来,对她说道:“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成秀珠抚着这珠子,只觉温润如水,很是奇妙。
俞修龙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你留着作个纪念吧。”他心里激动,握了握成秀珠的手,浑然忘了“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的手是不可乱摸的。
“珠珠,路上保重,咱们后会有期。”俞修龙暗叹了一声,他不知道这声保重过后,再会将是何年何期?
成秀珠抬眼看他,眸中也泛点泪光,声线颤颤,“阿龙哥哥你也要多保重,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小姐姐……”
忽然有几个灰衣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浑身是汗,齐声叫道:“小姐!”
俞修龙见此状愣了一愣,心想:叫她小姐……这些人是成家来的吗?
成秀珠一见他们,顿时脸色变得冷淡,“你们怎么来了?”
“云亮少爷叫我们来的,咱们赶了好多天的路,总算把您给找着了。”
“找着我又怎样?现在我还不想回……”
“珠珠!”
这时又传来一声呼唤,声线低沉,俞修龙四处寻找是谁在叫;成秀珠正待说话,一听这唤声立时张大眼睛,随即满脸欢笑奔了过去,“云亮哥!”
俞修龙看见一个身形魁伟的男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他就是杨云亮……珠珠心仪的男人?”
俞修龙禁不住对他细细打量,见此人穿着湖蓝色大襟袍衫,银丝飞线,腾云点缀,腰系碧缎带,显出非凡的身份。
这时,杨云亮亦朝他望了一眼;俞修龙与之对视,只觉他双目炯炯,美髯黑亮,天然一股英武气概。
即使是沙场上历练过的俞修龙,同他一比,无形中也显得弱了。
如此不俗的形貌与气度,令街边过往的路人纷纷侧目偷瞧他,女子尤甚,有的火辣辣直盯着他看,有的遮着扇儿、帕子看。
“你这耳朵怎么回事?”杨云亮神色紧张,伸出手来想碰,却又在离她耳垂极近的地方停下,语气略含责备之意,“你看看出门多危险?”
“唔……我知道呀,不过这几天有他在!”见他如此紧张自己,成秀珠心里一阵发甜。
“谁?”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成秀珠拉着杨云亮的手,将他带到俞修龙身前,“他叫俞修龙,是我这几天认识的朋友,人可好啦……对了,他还是钱伯伯的徒弟呢!”
看她笑靥如花,那尖尖的小虎牙显露出来,可想而知有多开心了。此时听她说自己是钱昭的徒弟,俞修龙也不否认,只是点头微笑,对杨云亮抱拳说道:“云亮哥,幸会幸会!”
杨云亮见他模样正气,不似坏人,当即也抱拳给他还礼,“小兄弟,这几日多承你照顾秀珠了。”
“哪里哪里。”俞修龙实在汗颜得很,这一路来凶险无比、窘迫不断,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如何谈得上照顾二字?
杨云亮轻笑了一声,转过头去对成秀珠说:“珠珠,咱们回家吧。”
“不,我不想回去。”





刚阳之怒 第73章 落魄弟子(1)
杨云亮微微皱眉,说道:“那怎么行?”他此行千里迢迢赶过来,便是一定要带秀珠回去,不然如何向家里人交差。
成秀珠撇嘴不答,盯着他看,还在任性置气。
杨云亮也不逼她,只与她对视,目含柔情,等她回转心意。
成秀珠瞧着面前堪称完美的面容,哪里还能闹得起来,一会儿气已消了,再看他面上显出疲惫神态,心更软了,问道:“这几天,你是不是一直打听我的下落,都没有睡好觉?”
“当然,你这丫头一声不响地跑出家门,岂止是我,大家都担心坏了。”
杨云亮屈着右手食指,轻轻刮她鼻尖:“你不比金竹,他可以四处游历,而你不行,外面实在太危险了……起初我派人找你几日,一点儿消息也没有,真是急得我寝食难安。后来你去‘金福钱庄’兑银子,那家掌柜曾经到咱们府上做过客,所以一下子便把你认出来了,就是他给府里写信说你现在福州……也多亏他了,不然找你还须得费大劲呢。”
“哼!”成秀珠翻了个白眼:“谁叫爹爹胡乱安排婚事……”
“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不过爹有他自己的想法,总归是为你好。”杨云亮轻拍她胳膊,再次劝道:“回家吧,大家都等你呢。”
“唔……好吧好吧,看在你亲自来接我的份上。”成秀珠终于松口了。
杨云亮神色轻松了许多,舒了口气,手指马车道:“好好,那咱们走吧。”
可是成秀珠却没急着动步,扯着他的袖子问道:“云亮哥,你身上带的钱多不多?”
“带了一些,怎么?”
“给我,给我。”成秀珠摇他袖子。
杨云亮二话不说,立马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放到她手上,熏香扑鼻。
成秀珠冲他一笑,转头将钱袋递给了俞修龙,“阿龙哥哥,你拿着吧。”她一把塞进他怀里,也不管他要是不要,回头说道:“咱们走吧!”
俞修龙有点懵,待醒神时,珠珠已与杨云亮上了马车,只见她从窗里伸出头来朝自己挥手,作别道:“我走啦,阿龙哥哥后会有期!”他也呆呆地挥手,口中喃道:“珠珠,保重了……”
几番险奇遭遇,这少女已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成秀珠仰躺在马车里,伸了个懒腰,对身旁的杨云亮解释:“他有重要事情去办,只可惜身上没什么钱,所以……”
“嗯。”杨云亮听了只是点头,未露任何异议,转而说道:“秀珠,这些天累不累,要不睡一会儿吧。”
其实,这些天他马不停蹄地赶来,一路风尘,已觉得有些吃不消。可是无法,他心知以珠珠的性子,若是只派下人过来,很可能收拾不了。
“嗯嗯,你要困觉就困吧……”成秀珠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觉得自己受到重视,心里既开心又不好受,矛盾极了,暗暗责备自己任性,以后绝不再这样了。
马车“噔噔啷啷”地前行,让人听得心里安逸。成秀珠看着他睡觉,不知不觉自己眼皮也有些沉了,便抱着杨云亮胳膊把头枕在他肩上,也闭上眼睛。
杨云亮眉毛动也没动一下,两人依得很紧。
“那个杨云亮真是好气度,难怪珠珠喜爱他。”
俞修龙回想起来,不自觉把他同古胜川对比,心思道,“古大哥虽也豪气,但多少粗犷了些,不及杨云亮这般英俊。”
他想起秋彩来,“他们走了,我也该去找她了。”
俞修龙四处看了看,只见店旗飘飘,人头攒动,根本不知该往何方,“福建如此之大,该怎么找呢?钱庄掌柜们又不认得我,即使见到了秋彩也不会给我写信……再说了,若是她已离开福建,那可就更难找了。”
他不知不觉在城里转了好大一圈,这福清县城正值闹市,街上颇有些拥挤,车马人声,十分嘈杂。
街道两边的店铺双扉敞开,正待客来;货摊小贩将手拢在嘴前,掐着嗓子吆喝;小孩子拿着风车在跑,眼儿细眯,欢笑不断。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如此陌生,人们行色匆匆,各有各的要紧事要做,谁也没有看他一眼,谁也不关心这个年轻人是谁,将要去向何方。
俞修龙此时立在闹市之中,人群在身边川流,摩肩接踵,他竟感到无比孤独。
更可气的是,此城四通八达如同迷宫,他绕来绕去走了一番,居然找不到出城的路了。
正气馁之时,俞修龙忽然闻到一股清香之气,原来路边有人卖莲子羹,他顿觉口中发干生涩。如今他荷包充实,自然变得豪气十足,便走过去道:“莲子羹,两碗!”他决定喝一碗,然后拿另一碗漱口。
满口香甜,可俞修龙没想到喝饱之后便是肚饿,于是便又寻了一家干净饭馆,如虎下山般阔步入内,依旧豪气万丈道:“小二,我要吃牛肉炒饭!”冲他举起两根手指,“两盘!”
此店行事颇为厚道,他“吭吭嗤嗤”吃完一盘牛肉炒饭,已然胸饱胃胀,实在吃不下另一盘了。可见里面还有许多牛肉碎丁,很是舍不得,于是他便用筷子夹了喂到嘴里。
“走走走,死叫花子!”
他刚夹两次,忽听见小二的呵斥声,转头一看,只见一个蓬头垢面、浑身邋遢的汉子正被小二往外赶。
“哎哎,小二哥,哥……别,你行行好给口饭吃吧!”那汉子显然已饿了好久,虽说块头很大,但身子虚软,说话也无力。
“谁给你这烂赌鬼饭吃,快滚!”
小二似乎对他很无好感,只是将他向门外推。这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店小二一转头,正是俞修龙。
“小二哥,把这盘饭端给他吧。”俞修龙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这盘牛肉炒饭。
那汉子见有人帮助,顿时喜得连连作揖道:“多谢公子爷,多谢公子爷!”说完便挣开小二的手,将那盘炒饭端在手中,往地上一顿便抓着吃。许是饿得极了,头发塞进嘴里也浑然不顾。
“客官你有所不知,这家伙是个烂赌鬼,没钱吃饭就在街上四处讨……”
俞修龙一笑,“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他对那汉子说:“坐着吃。”
那汉子嘴里满是油腻的米饭,笑道:“不坐了,身上脏。”




刚阳之怒 第74章 落魄弟子(2)
俞修龙听得一笑,也就由他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于中流。”
“俞?一人月刀的俞?”俞修龙来了兴致,以为在这儿遇上与自己同姓之人。
“不不不,不是这个俞……于是的于,‘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于。”他一边说,一边伸出一指在空中比划,两横一竖勾。
“我瞧你年纪不大、身子也挺壮实,帮人扛米装货养活自己应该不成问题,为什么要在街上乞讨?”
于中流吃完了炒饭,正在舔盘里的油汁,此时听他问起,叹了口气道:“唉,我本是个泥水匠,起初这里的人们都喜欢叫我去做活,只因我砌的墙结实牢固,还不渗水。渐渐地倒攒了些钱。”说着说着,他眼神愈发黯然下来,“可是后来,我千不该万不该……染上了赌瘾。这玩意儿一沾上便如恶鬼附身,只能变本加厉越赌越厉害,我把身上能押的东西都输了个精光,活儿也没心思干了。”
俞修龙听罢,想起舅舅曾说过“赌”是无底洞,一旦跌下去便再难爬上来。虽有些怒其不争,可这事儿自己也帮不了忙,若是给他钱,只怕管不了一时三刻便又进了赌坊庄家的口袋。
此时他见于中流也吃饱了饭,自己已算仁义,便站起身来往外走。
“哎,恩公恩公,请留步!”于中流从后面赶来,挟带一股许久未沐浴更衣的腥臊之气。方才在饭馆里有酒菜气味掩盖,此时一闻,熏得俞修龙不禁皱眉。
“敢问恩公高姓大名?”于中流搔着后背道。
“叫我俞修龙就好了……这位老兄,你还有什么事儿吗?”
“恩公对我有施饭之恩,我自然要报答你了。”于中流摸到一只虱子,狠狠一掐,发出“噼啪”的一声轻响,看那手法似乎颇为凌厉,功力不俗。
“你?”俞修龙满眼不相信,这腌臜汉子能拿什么回报自己,遂摆手道:“不必了,就一盘炒饭报答什么?”
“诶,那不成,有恩必报是我于中流的处世准则……”
俞修龙正要摆手,忽听他说道:“这样吧,待会儿随着你走,帮你完成一个心愿再离开,你看这样行不行?”
俞修龙欲道不必了,但转念一想:这汉子知恩图报,还算有良心。待会儿我叫他随便做一件小事就好了,他受了我的帮助,回报我一下也好心安。
他双眼一亮,问道:“对了,你知道怎么、怎么……出城吗?”面上显得有些难为情,低声补了句,“我绕不出去了。”
于中流一笑,“当然啦,来来,我带你走。”
两人边走边说话,只听于中流问道,“恩公,我听你口音不像是福建人士?”
俞修龙点点头:“是,我来自湖广江宜。”他将自己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于中流听他曾入朝抗倭,不由更加敬佩,拍手赞道:“了不得,了不得,原来你还是抗倭英雄!”
“这没什么吧……”俞修龙正是要引得他尊崇自己,虽心里受用,面上却故意装出一副淡定模样来。
“当然有,倭寇常年侵扰东南边境,屡剿不绝,真是像苍蝇一样可恶!朝鲜素为我大明藩属,俗话说‘打狗还须看主人’,这次入侵朝鲜已将日倭的野心彰显无遗。他们此举绝不只是为了攻占朝鲜,而是为图谋咱们大明国土作跳板。”
“啊?!”这倒是俞修龙从未想到的,不由庆幸道:“原来是这样……还好我们打败了日贼军。”
“其实这也是朝鲜作茧自缚,朝鲜王朝本由前朝将军李成桂政变而来。他害怕自己也受到同样的下场,于是极力愚民弱兵,以防下面的人谋反……此举真是愚蠢到了家,他这么做虽防得了邦内,但防得了邦外么?!”
于中流讲起来不免口水忿忿,四处飞溅,他举起手指在空中点道:“那丰臣秀吉对朝鲜觊觎已久,正好借此出兵。只不过他的算盘也打错了,我大明国力之强,岂是这弹丸小国能敌对的?”
俞修龙听他说完,摇头道:“这也不对,倭人军队还真不可小视。他们的火枪队十分厉害,擅长游战;而且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法子运了十多万兵过来……说起来咱们明军也吃了不少苦头。”
“若是咱们对军备和火器制造给予足够重视,便是他们再来一次也不怕。”于中流说起来,仿佛整个人神气了许多。
“诶……看不出来,你懂得挺多啊?”俞修龙发觉这人颇不简单,一个泥水匠怎么懂得这么多?
这时,于中流的瞳子里忽然燃起一丝光彩,但转瞬即灭,说道,“师父曾经对我说,人要学会开眼看天下,决不可局限于方圆之内……”说完这句,他苦笑了一声,摇头道:“可是有什么用呢?师父他老人家见识之广,武功之高,可说是绝世绝代……但仍落了个众叛亲离,死无全尸的下场。”
“你师父?!”俞修龙的好奇心顿时被吊了起来,停步问道:“谁啊?”
于中流捂住了嘴,沉默不答。
“算了,你不方便说就不说好了。”
“呃,这个……”于中流似暗悔自己说漏了嘴,迟疑一阵,说道:“恩公宅心仁厚,给我饭吃,又是抗倭英杰,乃是大大的好人……所以实话告诉你也无妨了。”
他将自己的经历说给俞修龙听;俞修龙不禁打趣道:“难怪这么会糊墙,原来你学得就是这门功夫,也算学以致用了吧……等会儿,你说你师兄姓什么?”
“一个姓周、一个姓柳。”
“周……柳?”俞修龙忽然想起两个名字,不由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臂颤颤,“周焜?!柳万?!”
“恩公认识他们俩?”于中流比他更吃惊。
自教派散了之后,他们同门五人已在江湖上隐没多年,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认得他们。他更没想到的是俞修龙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有见识。
“听我说老兄,出大事了!”




刚阳之怒 第75章 八字真言
见俞修龙神色急切,于中流便引他走向路边的小巷,“什么事儿慢慢说,咱不着急。”
俞修龙与他边走边说,这小道极窄,刚刚能容两人通过。阳光被两侧高墙挡住,照不进来,墙壁、石板上处阴日久,都生着深绿青苔,潮湿阴暗,与方才热闹明亮的街道截然不同。
俞修龙一没留神,脚踩到路边水坑,溅起一圈儿水线来。
“咱们同锦衣卫一番恶斗,最后他们三个人里……只有姚秋语逃了出来。”
“你说什么,锦衣卫?!还有……路萧这家伙居然成了锦衣卫?!”
于中流当然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飞星矢”,急得直拍拳道:“这下可糟了,锦衣卫那帮家伙个个跟疯狗似的,残暴得很,师兄他们……肯定落不到好!”
这些年来,于中流一直藏匿在这福清城内,默默无闻,最是隐蔽。周焜与姚秋语路过此地数次,都未能发现他的踪迹,甚是奇怪,哪里知道他做了个小小的泥水匠,又好赌成性,住在个破烂棚里。
“可是我不明白,你们教究竟犯了什么事儿,朝廷要如此赶尽杀绝?”俞修龙一直对此感到好奇,不禁问道。
于中流目中涌现出恨意,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为何,朝廷那帮狗家伙硬说我教勾结官商,贩卖私盐……”
“贩卖私盐?”俞修龙心里一震,眉头紧锁:“那可不得了,在我们那儿的镇上,就有好几个因贩卖私盐掉脑袋的。”
于中流双眼望天,露出苦笑道:“盐税是大明的政计命脉,占国家税收一半以上,所以自高祖皇帝以来便对此事管制极严、刑罚极重,胆敢私贩者立斩不赦……我们教虽说壮大,但也知道这个霉头触碰不得。师父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会干这种傻事?”
想起师父的音容笑貌,他不禁又激动起来,眼眶中泪光点点。
“说了半天,你师父到底是谁啊?”俞修龙见他的样子又不痛快起来,催促道:“我最烦人话说一半,快说快说!”
“师父他、他老人家姓宁……避讳上永下疆!”
“宁永疆,宁永疆……”俞修龙瞳孔向旁一斜,微微出神,将这名字连着念了好几遍。“你们的武功都是由他所教吗?柳万、周焜他们尚且如此厉害,那你师父他……又是何等境界?”
“我师父,丝毫不夸张的说……当年可谓是一下一上!”
俞修龙不明所以,“什么一下一上?”
“嘿嘿,那就是‘天下第一、世上无敌’!”
“啊?!”俞修龙当然不信:师父天下无敌,怎么你们一个个都是这幅落魄样子?
“师父武功虽高,可他老人家德行更高,讲究施善好生,修心养性,多年都未曾与人动手,更不曾犯过杀戒。”于中流提起师父来,眼中充满难以抑制的情怀,“当年师父在时,四大高手尚不得出头……他还曾评过四人,说‘先生不得志,罗刹疯婆子;神燕无人继,暗月为财死’!”
当时四大高手中,俞修龙只见过暗月封一羽,因此听了这最后这一句话,却不知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暗月为财死’?”
于中流说道,“这‘暗月无间’视财如命,而且性子霸蛮,常为了钱财与人斗。”
“嗯,这倒不错。”俞修龙想起封一羽的所作所为来,倒是应证了宁永疆那番评语。忽然他又想起了一些什么,向于中流问道:“我听柳万他们说‘浑天功’、‘乱象之力’、‘祸患无穷’,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这个……‘浑天功’是师父拿手绝技,本派的镇派之宝。而我们五名入室弟子的武功皆是由它而来,然后再由我们去传授其他门人。”
俞修龙听他一讲,原来这武功又是演化繁衍,不是与“太元真气”有点相似么?遂脱口问道:“为什么高明武功都是这样来学的?”
“那说来可话长啦……”于中流踢开路边的一颗小石子,那石子向前飞去,撞到墙上弹了回来,在原地滴溜溜打转。
他眼珠向右上一转,分明在摸索记忆,“咱们华夏的武学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素为异邦所推崇。可是自宋朝以后,统治者重文抑武,导致整个华夏武林衰败式微。结果怎么样,两宋积弱,屡遭屈辱……人们被逼得没有办法,都想重振中华武学,可是哪有那么简单?”
“但就在三百年前,出现了这么一位空空禅师,他本是一个小寺庙的住持,平时也就研究研究佛理,写写诗词什么的。可在一次极盛的武林大会上,他却展现出一身惊世神通,力挫各路群雄,潇洒而去。”
“接着讲!”俞修龙听得如此故事,自然心折。
“各大派的高手心中不服,发狠修炼武功,但是却总感到瓶颈桎梏,难以再进。没想到才过几年这位空空禅师便坐化了,有人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忘忧辞》,内容是他生前所作的一些诗词。”
“不会是些‘灿若珠啊尽作龙’什么的吧?”看来确实有效用,经成秀珠那么一说,他竟然记住了这句,颇不容易。
“差不多吧……他的弟子在遗物中寻了个遍,但未发现有任何武学典籍,不禁对禅师心生埋怨。因而对这本书也全不在意,甚至有时还拿来垫支桌椅。可就在数月后的某一天,几个小沙弥胡乱玩耍时,将这本书抛来抛去。忽然有一张小纸片从中掉落出来,新任主持捡起一看,顿时面色惊变!”
这轻盈的一张小纸片,却震撼了整个江湖武林。
只因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移山填海,呼风啸雷,天地诸般奥妙已尽在吾掌中耳;凭此玄通化御六气,笑傲十方,世间再无匹敌者。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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