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奸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乃去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干脆继续装下去呢?所以刘令判断这些义军肯定是会继续潜伏的。
第一个出乎他意料的情况就是义军居然放弃了潜伏,转而在官兵的行进道路上设伏。这是十分冒险的举动,不仅暴露了身份,而且获胜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一旦失败,后果他们想过没有?
紧接着第二个意料之外的情况接踵而来,中军尚未抵达战场,先锋部队就已经把敌人打的举手投降了。
据说是因为大义帮的帮主方腊被擒,义军惊慌失措无心再战,逃又逃不掉,干脆就投降了。
听上去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刘令却满脑袋的问号。
方腊凭什么被抓?三年来官兵不是没想过铲除义军的威胁,武德司亦然。但是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找到义军的蛛丝马迹。
武德司更是发现,先前他们之所以能够挑起义军内讧,完全是他们自己也对这件事有所需要。他们安chā jin去的间谍,一定在很久之前就暴露了。
但是方腊没有点明,甚至对间谍重用——换句话说,就是武德司被方腊给利用了。
为什么武德司会发现这件事?因为三年来武德司前后派了四十个吏员欲图渗入义军,但是他们都被方腊给弄死了,无一例外。
这让刘令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然而今天,这个让他饱受失败折磨的家伙就这么落网了,轻松的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刘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原因,无意间他瞥见了跟亲兵统制说话的唐宁。
难道说……刘令望着唐宁的背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
青州的治所乃是益都县,
距离千乘县的距离还有一段路程。密州的战事不知进行的如何,但唐宁心里早就有了定数。
主力部队驻扎在千乘县附近,整个千乘县城里城外的百姓加在一起都没有十二万。
一下子在附近驻扎了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千乘县的百姓十分惶恐不安。
他们是支持义军的,说起来原因也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这几年千乘县的县令十分难做,因为义军不是藏匿于附近的大山之中,就是化妆成百姓在县城里面生活。
但凡他的手下出现一点不平之事,一两千人规模的义军就浩浩荡荡的包围县城。
千乘县只是青州辖区内的一座小县,整座县城内的守备力量才不过三百人,这还要算上县衙内的五十名衙役。
莫说是一两千人,就是五百义军过来,他们也要焦头烂额一阵子。向青州知州请求支援,正规军赶到的时候县城都要被攻破了。
因此县令十分严酷,手下人但凡出现半点仗势欺人或是贪赃枉法的,他都要赶紧在第一时间处罚。
除了这件事之外,他便与义军相安无事的共同生活。
百姓们是懂得感恩的,他们知道自己日子过得好了不是因为县令清明,而是因为县令害怕义军,所以他们对义军非常感激。
甚至有人拉着粮食专门跑到大山里面寻找义军,想要给他们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
如今官兵到了,百姓们惧怕这是官府秋后算账。尤其是他们听说这支军队的主帅是大名鼎鼎的杀星唐宁之后,就更加畏惧了。
整天门都不敢出,下田里干活都要提心吊胆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官兵似乎并没有责难他们的意思,甚至连询问义军的行踪都没有过。
于是他们胆子便大了起来,有时候看到官兵还会主动的上来打招呼。
唐宁治军向来严厉,以前没发现是因为镇**很遵守纪律,根本就不用刻意约束。但是如果仔细看一看镇**的军规制度,就会发现里面的要求有很多。
比如每一个队的五十人,无论身在何处,处于何种情况,每天晚上必须要派出五个人守夜。如果发现有违背的,整个队都要连坐处罚,每人十记军棍。
光是这一点,就让京西军与京南军苦不堪言。
平日里散漫惯了,猛然被如此严厉的军规限制,这实在是让他们浑身不舒服。
而且唐杀星是真打啊,他还不是说说而已。行军途中就有人不遵守这项军规,结果屁股都被打烂了。
本来这些人吃拿卡要的本事都是一流的,到了地方上不为难百姓都是心里不舒服的主。唐宁
要求他们不能骚扰百姓,以至于他们都不敢跟百姓说话。
百姓们十分迷惑,官兵到这里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十天之后,他们的困惑得到了解答。
方腊被俘之后由唐宁的亲兵亲自看押,刘令本欲对其进行审问,却被唐宁给拒绝了。他可以监视方腊,但是不能与方腊有任何接触。
唐宁的要求进一步印证了刘令的猜想,如果没有猫腻,为什么他不让自己接触方腊呢?
十天之前,唐宁抵达千乘县的时候就放出话来,说义军只要在半个月的时间内投降,过往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作为监军的刘令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身兼武德使之位的他严厉的向唐宁表明,说这些人都是反贼,都是搞叛乱的。
跟那些山贼啊,强盗啊不一样,必须对他们严惩不贷,以儆效尤,怎么能对他他们进行招安呢?
唐宁二话不说就开始写奏折打刘令的小报告,说刘令对他的军令指手画脚横加干涉,这军队他带不了了,要么换监军,要么换主帅。
这就是耍流氓了,主帅哪有这么容易换的?出兵才一个月就换主帅,这不是儿戏吗?所以换的只能是监军。
刘令气得吐血,本来赌气心说不干就不干。转念又想起赵佶对自己的殷切嘱托,要自己一定监视好唐宁,便憋着一肚子的火去给唐宁赔礼道歉,这件事才算结束。
十天之后后大山里面走出来一支规模庞大的武装力量,遇到了官兵之后就自称义军直接投了降。
刘令这时候就能断定了,这一切一定都是唐宁的安排。
方腊曾经作为唐宁的左膀右臂,对唐宁言听计从。如果是方腊领着人投降,刘令无话可说,关键是现在方腊被俘,义军凭什么投降啊?
他们的信仰呢?他们坚定不移的信念呢?不是说好要推翻朝廷吗?别在这儿就放弃啊!
所以答案只有一种可能,这支义军从一开始说不定就是在唐宁的指使下组建起来的一支武装力量。
后面事态有些超出控制,于是就顺应武德司的想法爆发了一场内战,随后便遁入偏僻之处,等待着唐宁的到来。
这样就能说得通了,从方腊莫名其妙的埋伏,再到唐宁落落大方的招安,和义军接受招安率众投降,这一切都能串到一起了。
但是刘令没有确凿的证据,这只是他凭借自己对唐宁的理解和直觉做出的猜测而已。
如果想要证据的话,方腊无疑就是最好的证据,自己想要的,绝对就藏在这个人的肚子里。
想到此,刘令便暗中谋划,准备找个机会,从唐宁的眼皮子底下把方腊劫走……
大宋奸臣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不对劲
帅帐里面有五个人,一个是唐宁,和身负铠甲的吴统制。另外三个,一个是小石头,一个是刘令,还有一个跪在正当间的方腊。
“好久不见啊,十三。”唐宁看着低头不语的方腊,面无表情的说道:“从本帅离开镇**,到今天有多长时间了?”
“五年了,侯爷。”方腊轻声的回答道。
唐宁叹着气说:“也真亏你能记住,一眨眼都五年了啊。”
“侯爷,这五年来,小人从来都是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的……”
唐宁一拍桌子怒道:“少在这里说这些没用的,你自己要搞事情那你就自己去搞,为何要带着镇**里的弟兄们一起?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害死了多少的老兄弟?你有没有算过?”
刘令在一旁看戏不语,唐宁表现的越愤怒,就说明他越想保下这个人。看来方腊的确是他安排的,这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难道他就没想过万一方腊成功了,到时候怎么办吗?还是说他原本就抱着颠覆朝廷的想法?
不论如何,这件事的答案只有在方腊身上才能找到,他已经安排人手下去了,等到明天夜里,自己就派人趁夜劫走方腊,把他抓回武德司审讯。
虽然他对唐宁十分欣赏,但是唐宁暗中操控义军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武德司的底线。武德司绝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现在的唐宁在武德司眼中,说是头号的危险人物都不为过。
但是他的身份又不低,陛下又才刚刚委任他为主帅,如果没有什么可靠的证据作为支撑,贸然动他只会适得其反。
“侯爷,关于这件事,小人自知有错。但是那姓曹的实在是欺人太甚,若无他从中作梗,弟兄们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况且小人一开始也没想着推翻朝廷,小人只是想要回原本属于咱们镇**的东西而已。
可小人屡次上书皆被那姓曹的暗中扣下,转过头来,他又变本加厉的从弟兄们身上吸血,小人实在是忍无可忍,便聚集大伙准备讨个公道。
没成想那姓曹的竟把我们打成叛匪,还要出兵来镇压我们。
事已至此,小人就是不反也被他逼得反了……”
方腊咬牙切齿的控诉着他遭到的待遇,唐宁听得时而皱眉,时而倒吸凉气。
“居然还有这等事?”唐宁一拍桌子惊讶的道。
刘令一看唐宁那浮夸的模样就知道事情不妙,虽然不知道唐宁接下来会怎么恶心人,但是他知道,唐宁
一定会在这件事上做点文章出来。
果不其然,唐宁下一句就是看着自己说的。
“刘大人,开封府居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刘令很想说他不知道,但是他脸皮到底不如蔡京啦,唐宁啦这些人那么厚。
他身为武德使,掌管的就是大宋最高级的情报部门之一。天底下发生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皮,他知道方腊说的都是事实。
无力反驳的刘令只好尴尬的闷声回答道:“确有此事,不过细节上可能略有出入……”
唐宁做出一副震撼的样子道:“天哪!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有人胆敢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军队乃国家之本,他这样做,寒了将士们的心,以后谁来保家卫国呀!”
“……”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两件事,就是祭祀与战争。
在科技尚不发达的蒙昧时代,华夏大地上诞生了各种各样的神灵。人们向这些神灵祈祷,想要获得神灵的保佑,期望着未来能够风调雨顺,能够平平安安的生活。
而在这个时代,为了获得资源,最便利的方法无疑就是跟对方拼刺刀。打下一块地,这块地就变成了自己的,再打下另一块地,另一块地也成了自己的了。
以此类推,一个国家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军队乃国家之本,这句话一点毛病也没有。曹德自恃身份尊贵,做出来这些事情,陛下也不愿意去深究。
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做的事就是正确的。
如果把他的行为放在一个普通的将领身上,那么这名将领早就要被拉出去凌迟一百遍了。
吸兵血这种事在大宋各地均有发生,但是大家都恪守着一个底线,不会轻易逾越。而且大家吸兵血吸的都是什么兵?都是厢兵。
禁军自大宋开国以来就是战斗力的天花板,如今的镇**更甚。
一场胜利可以培养出将士们的自信,一百场胜利就会让将士们对自己的身份感到骄傲。
曹德的行为,无疑是对这些骄傲的士兵们进行了一次彻头彻尾的侮辱,在敌人身上都没尝到过这种滋味儿镇**,怎么可能会忍受曹德这般过分的行径?
更何况从一开始,他们也没打算zào fǎn,是曹德把他们一路往zào fǎn的方向上逼,让他们不得已之下,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刘令是一个单纯的人,他的单纯并不是说他心眼少,而是
说他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他充其量就是不评论黑与白,但是他一张口,就会说出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在这件事上刘令只对唐宁的一个问题做出了答复,后面唐宁若有所指的话,他就开始装起了哑巴。
这话叫他怎么接?那唐宁话里话外明明就是为方腊开脱的意思。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监军大人,本帅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唐宁眯着眼睛道:“那曹德现在人在何处?”
“他……”刘令刚想回答,忽然想起来曹德已经被赵佶贬到后方去做转运使了。想到方才唐宁阴阳怪气的那几句话,刘令便又闭上了嘴巴。
要是让这个家伙知道,贪墨镇**粮饷军备的曹德现在正负责九路军的粮草与军备运输,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为什么不说话?监军大人,不会是那姓曹的如今成了我九路军的转运使吧?”唐宁挑着眉毛问道。
“……”刘令实在是憋不住了,他闷声道:“丹阳侯,你若是想说这件事,你我二人私下来说,也未尝不可。
此事影响恶劣,你偏要在这些人面前说吗?”
唐宁还未说话,小石头却先嗤笑一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如果这件事处理的好,又有什么是不能拿出来说的呢?
我们这些人又怎么了?别忘了,我们才是受害人!
想当年镇**荡平东南,横扫北地,结果再看看现在,好好的一支无敌之师,被你们挥霍成了什么样子?
回老家种地的不在少数,被逼成反贼的也数不胜数,更别提那些被你们打散之后流落到四方军队中成了无名小卒的镇**士兵。
我们镇**不说为大宋立下开疆拓土之功,东奔西跑的汗马功劳总是有的吧?可你看一看,有功之士遭受的待遇又是怎样的呢?
古语有云,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飞鸟未尽,狡兔未死,良弓已折,走狗已亡。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依然在后方纵声享乐。
你再看看被逼的走投无路的人……”小石头说着,一脸悲痛的指向方腊:“他却跪在这里,等待着人头落地的那一刻来临。
面对此情此景,难道你的良心就不痛吗?难道你还能若无其事的袖手旁观吗?!”
刘令长大了嘴巴,牛石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居然还知道引经据典……这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宋奸臣 第一百四十八章 还是不对劲
刘令瞪着唐宁,唐宁也反瞪回去。
“你瞪我干嘛?显你眼睛大?”唐宁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人家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凭什么那姓曹的就好吃好喝的在后方享福,我们这些受害者还要再次为保护那种人而战?”
“曹转运使也是你的亲戚呀!”刘令终于憋不住了:“他好歹也是你岳母的哥哥,算是你舅父,你说这话,你是巴不得他死啊!”
唐宁讶异的看着刘令道:“什么?原来曹转运使是我岳母的哥哥?!呀!我还以为只是一个重名的,没想到是他啊!
既然这样的话,那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毕竟我三舅也是开封府有头有脸的人,曹家还出过两个皇后,这样的背景,谁敢动呀对不对?
还是算了吧,怎么能因为我们这些贱民的命去祸害人家贵人呢?”
刘令差点是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还贱民?你要是贱民,那老子算什么?什么时候堂堂开国县侯,九路兵马大元帅也是贱民了?
这分明就是在阴阳怪气的恶心自己嘛!
“好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忍无可忍无须再忍,刘令也一拍桌子,说出了唐宁最想听到的这句话。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的很简单啊。”唐宁反倒坐回了椅子上,双手搭在扶手上面笑眯眯的道:“曹德不死,方腊不死。”
“这不可能。”刘令斩钉截铁的道:“方腊推动的大义帮zào fǎn,可不是过家家。京西一带百姓深受其害……”
“噗嗤……”
“你笑什么?”刘令怒道:“你笑什么!”
“我想到高兴的事。”唐宁不好意思的道:“抱歉,你继续说。”
刘令深吸了一口气,这他还怎么继续说下去,只能张口哼了一声道:“不论如何,官兵在与大义帮的交手过程中损失惨重。
如今你招安了大义帮剩下的叛匪,我无话可说。北伐在即,你此举也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无可厚非。
但是方腊不死?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呢?
一场叛乱,连一个贼首都交不出来……我们武德司可以不要脸,反正我们干的都是不要脸的活。
但是陛下颜面何存,朝廷颜面何存?天下百姓知道了会怎么做?
他们会不会也想着,反正zào fǎn也没风险,命也丢不掉,那干脆就大家就一起zào fǎn了算了呢?
到了那个时候,整个大宋都乱了套了,丹阳侯,那时你可就伐不了北了,你可就得满天下跑去平定叛乱了啊。”
唐宁眯着眼睛看向刘令。
刘令继续说道:“无论如何,总要杀几个人向陛下交差啊。”
“我要是说不呢?”唐宁沉声道。
“别做傻事,唐宁。”刘令叹了口气:“别把我逼到那一步,我真的不想对你出手。吴胜那件事是武德司内部的事情,我愿意当它没发生过。
但是方腊zào fǎn,这件事绝对不能姑息。这是对朝廷的挑衅,也是对武德司的挑衅,这件事会传播到四海之地,邻国也会尽知此事。
所以……”
唐宁突然打断了刘令的话,目光阴冷的盯着刘令,一字一顿的说道:“他是我带出来的人,而且这件事曹德有错在先。”
“曹德有错,自有处理曹德的办法。”刘令偏开头,瞅着帅帐的一个角落说道。
“你他妈的……”唐宁抓起帅帐上的砚台就朝刘令丢了过去,但刘令毕竟是练家子,一个闪身就把砚台躲了过去。
唐宁满心怒火,跳起来就要去跟刘令打架。
那名姓吴的亲兵统制连忙跳出来拉住他,刘令耳朵听见唐宁在疯狂的吼着放开他这三个字,眼睛不敢跟唐宁对视,因为他知道,这件事上,朝廷绝对是理亏的一方。
曹德的处理方式是什么?最严重不过罢官夺爵而已。方腊呢?朝廷可是要他的脑袋。
武德司是皇帝的忠犬,是皇帝个人的爪牙。身为武德使的刘令,就算拥有私情,也不会做违背皇帝意志的事情。
小石头双拳也攥得紧紧的,但是今天唐宁叫他来的时候,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一定要忍住,不要发怒。
眼见唐宁已经是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小石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死死的盯着刘令的脖子,脑子里在盘算要用多长时间才能把这个混蛋给掐死。
就在整个帅帐里面都乱成一团的时候,跪在地上的方腊忽然间说话了。
“侯爷!”他大声唤了一句:“侯爷!您不要因为小人的事情跟监军大人生气了,这不值得。”
唐宁停下了挣扎,他看着方腊似乎愣了会儿神,然后笑了一声,摇头道:“怎么可能不值得,你跟我一路走了这么多年,我也答应过你爷爷要照顾好你……”
“侯爷!”方腊再次大喊一声,打断了唐宁的话:“侯爷,自小人入府已有十七年了。这十七年来,您对小人一向十分照顾,小人对此十分感激。
您对小人的恩情,堪比日月,小人纵是身死亦不敢忘怀。”
说到这,方腊忽然间把头磕在了地上,一汨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淌到了地面上。
“小人虽然是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的,但是小人从不
后悔。因为小人身为镇**的一员,就从来没有后悔过。”
“十三……”望着把头杵在地上的方腊,即便是小石头这样的铁血男儿都忍不住鼻头一酸。
“我从没后悔过,不管是跟着您征战四方,还是带着兄弟们讨回公道,在我的眼里,这一切都是值得纪念的事情。
我知道这样做是错的,所以我早有觉悟。不过就是一死,只要这一刀来的痛快些,怎么死不是死呢?
您不用为我考虑,镇**士兵的脑子里能装的东西不多,怕这个字是绝对没有的。我也跟着您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我又什么没经历过呢?
萧关之战,西夏人潮水一样从城墙缺口里涌进来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哪怕是我朝着任何一个方向望去,入眼之处皆是西夏士兵的时候,我也不怕。
弟兄们都在想着他们是不是要死了,但是我没死。
奇袭升龙府,我跟平夏营的弟兄们一同走了十五天的密林,拳头大的蚊子,脑袋大的蝎子,大腿粗的毒蛇……甚至是饿了三天饿到已经精神恍惚的时候,我也没怕。
弟兄们有的没能撑过来死在了路上,我却活了下来。
后面还有传闻说女真人喜欢吃人肉,是凶猛至极的野兽,我镇**不还是追着他们跑,从古北馆一路打到了大名府?
我们打败了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兵,把他们围在大名府城里面,让他们连一个字都不敢说。
现在想一想,我这条命,似乎早就应该交出去了。”
“别说了……”唐宁眼睛红红的道:“别再说了……”
“侯爷,我方腊能为您做事,是我一辈子的荣幸。我能成为镇**右厢都虞侯,也是我最大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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