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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朝天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猫腻





大道朝天 第十四章谁是真的了不起?
啪的一声轻响。
阿大落到了地上,翘起右后腿,细细嗅了嗅身上,确认没有口水的味道才安心了些。
待它抬起头来看到那座石山时,不禁吓了一跳。
当年它来隐峰玩的时候,在这座石山里翻拣过好些次,但……你啥时候换了食谱?
这些青山强者的尸体没有天地元气,但血肉筋骨皆有剑意留存,想来大补,可是……这违反青山门规啊!
它幽幽看了尸狗一眼,心想元骑鲸死了,你就这么乱来吗?
尸狗确实不会两心通,不知道这只猫在想什么,走到石山侧方,伸出前爪一刨,刨出来一个深坑。
坑里埋着一只雪国怪兽的尸体,单看外表便知道层阶极高。
阿大踱到坑边看了一眼,有些厌恶地喵了一声。
尸狗眼神微异,心想这是自己留着的好东西,这也嫌弃?想了想,走到另外一个地方,又刨出一具尸体。
这是一具冥部强者的尸体,魂火尽数化为碎晶,不知味道如何,但必然对修行极有帮助。
阿大望向尸狗的眼神里充满了同情与怜悯。
哥在神末峰吃香的,喝辣的,还能踩……啧啧,你这日子过的,居然还在吃这些东西?
尸狗有些不解地看了它一眼。
阿大喵了一声,表示自己忽然又不饿了。
尸狗没有多想,低头把那具冥部强者的尸体吃了一半,然后细心地重新埋了回去,当然也没有忘记把那具雪国怪兽的尸体重新埋好。
……
……
天亮了。
然后黑了。
天亮了。
然后又黑了。
剑光停了。
坑被刨开。
然后填平。
再次刨开。
再次填平。
吃没了。
天光峰顶的石碑不停簌簌落着尘,只是间隔越来越长。
有些青山弟子们离开了,然后再次回来,给师长们带来果子。
青山仙师们自然不怕饥饿,但怕无聊。
阿大趴在尸狗嘴里,隔着如石柱般的犬牙看着远处的天空,心想既然胜负已分,为何你还不放我出去?
白衣轻轻飘着,比天空里的那些云要生动很多。
井九落在山间,低身把手里的那根竹笛重新插回土中。
细细的青枝从竹笛孔中钻出,迎风招摇而生长,很快便蔓延开来,然后有三三两两的小白花开放,紧接着便是满山遍野的花海。
方景天躺在花海里,沉重地喘息着,再没有半点仙风道骨的模样,看着就像一个重病的老人。
在青山宗的这些强者里,广元真人以木讷低调著称,真正最不像仙人的却是他。
从很多年前开始,他就像个寻常富家翁,不管那两道细长的银眉如何飘拂,都拂不走他身上的俗气。
那种俗气不是寻常意思的俗气,指的是家常意味,是与人间有关的那种鲜活味道。
从这个角度来说,太平真人收了这么多徒弟,他才是最像的那个。
和与广元、南忘等后入门的弟子相比,他在上德峰的时间更长,对师父的印象极深。
可能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对太平真人的忠心要远超其余人,对井九等人的恨意更是深刻至极。
“我、日、你先人。”方景天看着井九说道。
井九说道:“剑丸虽碎不代表不能重修,我在雪原上见过有人金丹碎裂重修,应该是一样的法子,你要不要学?”
方景天说道:“我操、你、祖奶奶。”
井九就像是没有听见,继续平静说道:“当然你的剑鬼也出了问题,有涣散的征兆,如果想要复原,可能需要两百多年的时间,你应该能熬到那天。”
方景天说道:“我操、你、妈。”
“以后就在这里好好治伤吧,争取活着,死总是不好的。”
井九看了眼天空,说道:“过不了多久,我们应该会再见面。”
方景天喘息了两声,说道:“我、操、你。”
井九说道:“不行。”
说完这句话,他便离开了隐峰。
来到剑狱通道里,他停在了某个地方,转身望向左手边那条幽静通道尽头的囚室,忽然盘膝坐了下来。
通道里隐藏着无数凌厉至极的剑意,那是他很多年前布下的,便是他自己都没办法承受,但现在情形有所变化。
囚室里,雪姬蹲在竹椅上,看着那片虚假的冰峰与雪原,知道他的到来,却没有转身的意思。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乌黑的眼瞳里闪过一抹亮光,缓缓转身望向囚室石门。
隔着囚室石门,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然后生出无数道无形的湍流。
井九与囚室里那位曾经这样静坐相对无语数次,在那几次里他一直都处于绝对弱势,今天稍有不同。
这应该是在冷山遇到她之后,他第一次能够以平等的姿态与她对话。
当然这只是平等的姿态,并不代表他拥有了与她相等的能力。
雪姬忽然嘤嘤了两声。
——百年时间过去,你变得强了些,我会给予你足够的尊重,既然你要换,那便换吧。
井九说道:“竹椅过了百年,早已朽烂,凭什么换我身体里的仙气?”
雪姬不再说话,转身望向那片真正毫无变化的冰峰雪原。
井九说道:“过些天帮我一个忙,也是帮你自己。”
雪姬缓缓抬头望向石壁。
石壁上面是上德峰。
上德峰上面是天空。
天空上面是哪里?
她嘤嘤了两声。
……
……
借天光而上,出井。
踏风雪而起,离峰。
天光峰顶到处都是人。
无数道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他一个人出了隐峰,胜负自然清楚。
昔来峰的长老与弟子们脸色苍白,其余诸峰支持方景天的人们也是神情难看至极。
广元真人的心情很复杂,但还没有来得及问,便被南忘抢了先。
“你不会真把他杀了吧?”她盯着井九问道。
广元真人赶紧对南忘说道:“既然天地无感应,师兄自然性命无忧。”
南忘说道:“当初他在隐峰里破境通天,天地亦无感应,你凭何确信?”
井九心想真烦,说道:“他没死。”
方景天伤势奇重,离死只差一步,非数百年不能复原,而且除了飞升再无法离开隐峰一步,这与死也没有太多区别。
听到这句话,南忘没有再说什么。
“拜见掌门真人!”
天光峰顶的所有人拜了下去,包括昔来峰的长老与弟子们。
井九对赵腊月说了句话,踏空而起,向神末峰飞去。
元曲在旁听着那句话的内容,不由很是吃惊,心想难道真要如此处理?
不管如何震惊,事情总是要办的,谁让他是赵腊月的弟子。
正所谓师长有事,弟子背。
元曲走到云行峰主金思道身前,认真说道:“师兄,准备一下吧。”
金思道这时候正因为方景天败在掌门真人剑下而不安,忽听着这话,皱眉问道:“什么?”
“掌门真人那天在洗剑溪畔就说过了,云行峰主由平咏佳师弟接任。”
元曲清了清嗓子,说道:“依照门规,您需要做一下交接。”
听着这话,场间一片哗然,金思道的脸色无比难看。
轰的一声,从远处的神末峰传来。
井九回到了那座孤清的山峰,隔绝外界的剑阵骤然消散,无数道剑意与天地元气相合,变成仿佛实真实的雾箭,向着四面八方而去。这时候的神末峰,就像在燃放无数道烟火,向整个世界炫耀着自己的了不起。




大道朝天 第十五章什么事情都得平
(昨天方景天倒下之前,说了好几句话的,发出来后却都消失了……然后大家看到的正文里面便成了井九在自说自话……这个我也没有办法啊,写出来后海棠还专门提醒了可能会变成星号,所以我在中间加了点,结果竟是完全不见了!好吧,这下大家也应该都想到了,他说的话都不怎么好听,但那画面很好看啊,可惜了。)
……
……
听到元曲的话,金思道的脸色很难看,支持方景天的长老弟子们的脸色也很难看,脸色最难看的却是平咏佳本人。
他当然记得在洗剑溪畔师父说的那句话,问题是,他从来没有把那句话当成真的。
剑峰之主必然是青山宗的大人物,自己怎么有资格去做?
不要说什么在青山九峰里的资历辈份,自己只是神末峰的关门弟子,忽然一下成为峰主……师姑会怎么看?顾清师兄怎么看?元曲怎么看?卓如岁师兄肯定会很生气,还有……阿飘发脾气怎么办?
他又是紧张,又有些茫然无措,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拒绝又不敢。
“如果是你,我也就认了。”金思道看着赵腊月说道:“但凭什么要我把峰主之位让给他?就因为他是掌门真人的关门弟子?柳词师兄当年在的时候,再如何宠爱卓如岁,也没做过……”
卓如岁没等他把话说完,耷拉着眼皮说道:“别拿我说事儿,不然我就要请师叔你赐教了。”
金思道冷哼一声,没有就此再作发挥。
他的辈份虽然不低,破海中境的修为也很高,却不是卓如岁的对手。
“总之他凭什么?”他看着赵腊月继续说道:“我是不会服气的。”
井九一句话便要让剑峰易主,不要说金思道本人和那些支持他的长老弟子,就连墨池、梅里、迟宴等人也觉得有些不妥。主要是平咏佳在青山停留的时间太短,虽然百年前有过两次惊艳的表现,终究境界不足,资历太浅,怎么能做峰主?
那些云行峰的长老弟子要奉这样一个人为主,自然更是不服,看着他的视线颇为不善。
在那些视线的注视下,平咏佳有些紧张,有些可怜地望向赵腊月,却没有得到任何支持,不由生出极大悔意,心想自己怎么就偏偏姓了平呢?结果谁都要来问自己一句凭什么。
“那……那……要不然咱们打一场?”他看着金思道试着问道。
金思道听到这句话不由怔住了,心想神末峰的年轻人都如此狂妄吗?就算我不是赵腊月与卓如岁的对手,收拾你们这些还不是随意至极?
“你确定?”
“嗯。”
场间一片哗然。
即便得到确认,金思道还是有些不相信此事能如此轻易地解决,望向赵腊月。
赵腊月说道:“我是神末峰主。”
这句话的意思就很清楚了,反正她不会管。
在金思道等人看来,既然你不管,那么掌门真人那么懒,应该也不会管。
金思道深深地吸了口气,说道:“好。”
话音方落,他的身前便出现了一个人。
风拂松涛,哗哗作响,昔来峰殿前,安静异常。
人们看着这幕画面,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的情绪。
平咏佳的右手落在他的颈上,带着些不确信与疑惑说道:“这算你输了吗?”
金思道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然后迅速变成紫红色,颤声说道:“你这是偷袭。”
平咏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有些紧张。”
说完这句话,不见他如何动作,便退回到了赵腊月的身边,数十丈的距离竟是瞬间而过,没有留下任何残影,也没有带起一缕风声,就像是没有动过一般。
看着这幕画面,人们再次震惊,心想这是什么身法?
百余年前,曾经看过平咏佳在试剑大会与梅会上表现的人们,自然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形剑体。
整座青山乃至整个修行界,也只有井九、赵腊月与平咏佳三人练成了这种本事。
金思道再次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愤怒、紧张与挫败情绪,不敢怠慢,召唤出自己的飞剑,准备施出云行峰苍鸟剑法里威力最大的那一招。
那道飞剑在天空下极淡,就像冰块一般,随时可能隐于无形,正是青山名剑——皆空。
平咏佳心想这次对方既然做好了准备,自己肯定没办法像先前那般轻易近身,不由更加紧张。
擦的一声轻响,仿佛松涛被某种无形的屏障斩断。
皆空剑破风而起,带起十余道灵动至极的剑光,向着平咏佳斩了过来。
平咏佳完全是下意识里身体前倾,向着那边冲了过去,只听得嗡的一声闷响,地面尘埃微作。
下一刻,他再次来到了金思道的身前,右手放在了他的颈间,衣袂与黑发间带出道道剑光,手指也散溢着淡淡的森然剑意。
皆空剑还在天空里。
苍鸟剑法还未成形,更不要说扑击。
场间变得更加安静,人们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画面。
金思道的脸上满是震愕与羞愤的神情,嘴唇微微颤动,根本说不出话来。
“这算我赢了吧?”平咏佳看着他认真问道。
金思道伸手召回皆空剑,塞进他空着的左手里,转身便向广场上外走去,无论云行峰的长老弟子如何呼喊,都没有回头。
一位破海中境的峰主,居然被一名入门百余年的年轻弟子羞辱成这样,他哪里还有颜面继续留在场间,甚至极有可能受了刺激,要去隐峰里与方景天作伴。
平咏佳心想这不算偷袭了吧,为何他还是如此生气,有些畏怯地回头望向赵腊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赵腊月看着他,眼里满是自己年轻时在剑峰里的影子,眼眸里流露出一丝欣赏的意味,说道:“你很不错。”
远处的剑峰里忽然飞起几只铁鹰,极其罕见地发出啸鸣,云雾微散,有数十道剑意颇为雀跃地扬起,似在欢迎什么。
元曲走到他身边,有些羡慕地看了看他手里的皆空剑,问道:“你可以啊,现在什么境界?”
“不知道啊。”平咏佳一脸懵懂。
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何境界,原先想着与对方战一场,必然会输,到时候师父就会责怪自己不去做什么剑峰之主,谁能想到自己居然赢了……听到这个回答,想着先前看到的画面,人们再次震惊无语,心想神末峰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
……
平咏佳与金思道的这一战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也没有任何炫目的画面,但青山弟子们修的都是剑道,自然明白平咏佳的那两次接近意味着什么。至于更加重要的那场干系到青山掌门归属的剑争,则没有任何旁观者。
赵腊月总觉得井九是借着这场战斗熟悉通天境的自己,别的人却觉得那是因为这场战斗极为激烈,才会用了好几天的时间。
好几天的时间足够尸狗吃完珍藏多年的美味食物,足够阿大在心里骂它三千遍坏话,也足够顾清从朝歌城赶回来。
小炭炉重新点燃,银炭渐渐变成真正的银色,铁壶里的水渐渐沸腾,到了该放茶叶的时间,他讲述的内容也终于从朝廷回到了青山宗内部。
“中州派对朝廷的分配有怨言,但没办法,山里的具体分配还是按旧例由天光峰来做,适越峰具体执行,不过弟子有些疑虑的是,过南山现在把两忘峰转给了顾寒等人打理,行事也算公正,只是手里的权力有些过大……”
井九躺在竹椅上晒着舒服的秋阳,举起手来,表示自己对这些事情没有任何兴趣。
顾清会意,没有再说什么,端起茶壶开始分茶。茶盘里的杯子有三个,他把第一杯给了自己,因为有些偏生,第二杯给了师父,因为恰到好处,第三杯给了赵腊月,因为她的口味有些重。
这时候崖畔只有他们三个人,元曲与平咏佳、阿飘在道殿里不知道在说什么,吵的很是热闹。
井九接过茶杯饮了口,问道:“你那边的事情平了没有?”




大道朝天 第十六章亲爱的,不要走进那条河
井九问的很随意,顾清的心里却响起了一道惊雷。
他端着茶杯的手顿时僵住了,低声说道:“我还没对甄桃说……说不出口。”
赵腊月看了井九一眼,心想你现在怎么对这种男女私情如此关心?
井九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继续说道:“那就瞒着,一直瞒到她死或者你死。”
赵腊月又看了他一眼,心想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忍着没有说什么。
井九接着说道:“这次让你回来是要准备掌门就位大典的事情,办完了你再回朝歌城。”
顾清对师父的事情最为上心,一百年前便与元曲把掌门大典的事情理了个清清楚楚,只是有件极麻烦的事情需要提前处理。
“按照门规,到时候师父您得把承天剑拿出来……”
他注意到井九的神情没有什么变化,继续说道:“依我看来,应该提前修改门规。”
对井九来说,承天剑是最有威胁的存在,当年他就是因为不肯拿出来,才会被方景天等人逼出青山。
他说道:“无妨,剑鞘在我手里,难道还有人能夺了去?”
顾清心想也对,师父现在是已经是通天大物,便是方景天都不是他的对手,加上手握青山剑阵,放眼世间有谁能从他的手里把承天剑拿走?
既然要做事,那就赶紧做,他喝尽杯中茶,便去了道殿找元曲商量。
不多时,平咏佳从道殿里走了出来,从他不时回头的模样来看,竟是被赶出来的。
“师父……”他走到竹椅旁,摸了摸头,一脸的紧张,终于鼓起勇气说道:“您真准备让我去剑峰啊?”
井九没有说话,赵腊月说道:“他做了掌门也没去天光峰。”
平咏佳听明白了意思,不由大喜,赶紧提起铁壶给二人把杯子斟满,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懂,真不会做峰主啊。”
赵腊月说道:“我也不会,而且你以为他就会做掌门?”
井九看了她一眼,知道这是因为先前与顾清的那番对话带来的因果。
平咏佳哪里明白两位师长之间的暗流涌动,挠着头苦恼说道:“但我连苍鸟剑法都不会,他们怎么会……”
话音方落,井九从怀里取出一本小册子扔了给他,问道:“还有事吗?”
平咏佳拿出皆空剑,有些不舍又有些无奈说道:“我不用剑,那这剑怎么办?”
井九说道:“随便。”
平咏佳看了赵腊月一眼,终于明白了些什么,赶紧行礼告辞,跑回了道殿里。
不多时,道殿里传出眼力价儿、不懂事之类的嘲笑声。
神末峰的空气都变得松快起来。
赵腊月端着茶杯坐到竹椅尾端,看着他问道:“两件事情先办哪件?”
井九说道:“中州派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想来会变得聪明些,不等我与他分出生死不会动手,那我只能先办他。”
……
……
宁静的小山村里满是稻草被割断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宅院,还有那些高高挂着的红灯笼却又冲淡了山居的意味,透着股富贵而腐朽的气息。
阴三在山溪里冲了个澡,回到农居里,与那个矮瘦的老丈笑着说了两句话,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小屋里的陈设很简陋,点着一盏油灯,因为要省钱的缘故,灯绳被剪的极短,火苗如豆,十分昏暗。
玄阴老祖坐在床上,眼里的幽焰也如豆子般,一脸唏嘘。
“真人……就算是想重蹈红尘,感悟真义,何至于……过的这么苦?”
“我在果成寺听了很多年的经,对蹈红尘这种事情却没什么兴趣,这方面我们师兄弟确实有些像。”
阴三把湿毛巾搭在椅背上,笑着说道:“我只是想知道他这一世是怎么过的。”
玄阴老祖摸了摸自己稀疏的头发,难得地带着嘲弄意味说道:“传闻里他只用了九天便学会了所有事情,您这停留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些?”
“你是说我的天赋悟性不如他?”阴三推过去一碗清水便作了茶待客,“不管是劈柴烧火,还是割稻打粮,我以前都做过,只不过后来忙着修行,做大事,济苍生,渐渐忘了而已,难道你以为我真是要学这些?”
玄阴老祖端起清水喝了口,有些不知滋味地啪嗒了一下嘴,说道:“那您留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做这些便能知道他这一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阴三指着自己的眉心说道:“我刚才在溪里的时候,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玄阴老祖把水碗放回破桌上,盯着他神情凝重问道:“何事?”
阴三说道:“他从小生活在皇宫,被祖师带回青山后也只知道修行,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为何他要做?除了适应身体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想走另外一条道路。”
玄阴老祖想着这一百多年里关于井九的那些传闻,摇头说道:“怎么也看不出与以前的景阳有何区别。”
“这便是破而后立,哪怕看着没有什么改变,终究是另一层了。”阴三似笑非笑说道:“或者说是第二条河流。”
玄阴老祖说道:“真人的意思是?”
“他在第二条河里随波逐流,我却不该随之而动,忘了自己的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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