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杰克*布拉沃被我这一句憋得几乎没背过气去。等他缓了一会儿,才喘息着对我说:“你真是要气死我!女王已经怒极,你不去认错,还准备跑到哪里去?”
我怕撇着嘴嗤笑一声:“怎么,真当我是傻的?这个时候不逃命,留着命等着过年吗?”
一句话,堵得老爷子差点儿没背过气去。但是想了想,又确实没治,便只能叹了口气,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我说启兰,你别再闹了,再闹下去真的出事了!算我求你还不行吗?”
见老爷子都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忍心再调戏他,便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浅笑着道:“不走也行,老兄你告诉我实话,女王那里到底什么情况?”
杰克*布拉沃摇摇头,再次叹息道:“启蓝那,你这次真的玩大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去帮着亨利建设海军了?”
我点点头,梗梗着脖子一副浑不吝的语气道:“对啊!明人不说暗话,这事儿我干了!”
老爷子吐了一口血,缓了口气方再次问道:“荷兰那个什么无畏舰队,和你有没有关系?”
我再次点头答道:“啊!是我干的,我筹划的,我设计的,我搭建的,怎么了?”
“怎么了?你居然问我怎么了?”杰克*布拉沃气的双手发抖:“你居然问我怎么了?你不知道女王听到这些消息后的反应吗?”
我笑了笑,撇着嘴道:“知道啊!她很生气,那又怎么了?”
听到这里,杰克布拉沃反而不生气、不着急了。他终于明白,所有的后果我心里都有一本账,但却根本不怕这些后果的发生。可是怎么可能会这样?眼前的孙启兰不是最顾大体、识大局的吗?
我见他在那里愣神,觉得有必要先跟他谈谈,便拉着他走到路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定,平静的对他说道:“老哥,你说的这些,我心里都清楚,这也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可我依然做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我这话,杰克*布拉沃更加奇怪:“为什么呢?难道你之意想与女王为敌不成?”
我拍了拍杰克*布拉沃的肩膀,摇着头道:“你说错了,老兄,不是我要与女王为敌,而是女王压根没把我当回事啊!”
杰克*布拉沃顿时老脸一红,眼神躲闪的道:“你想多了,启兰,女王没有对不起你!”
我哼了一声,看着他的眼睛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就需要你爱给我解释一件事。”
杰克*布拉沃立即开始躲闪:“哎呀!有什么事你直接和女王去谈,别问我!别问我!”
我却不肯放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追问道:“怎么?你连面对我的勇气都没有?”
杰克*布拉沃深深的盯了我一眼,摇头轻声道:“你还是要理解女王陛下,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
我松开拉着他袖子的手,哼了声道:“女人?女人怎么了?她又不是我的女人,凭什么能凭着自己的事情来决定我的事情?凭什么她就能这样侵害我的利益?”
杰克*布拉沃沉默不语,他知道我说的都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站在他的立场上,作为英国的军务大臣,他有义务维护自己的女王,所以他只能沉默不语。
“启蓝那,这件事女王真的有她的苦衷,毕竟她为了这个国家付出了太多,如果努力的结果被别人偷摘了果实,想必换了你也会愤怒、也会有所行动的吧。”
我点点头:“没错,我自然不能坐视利益受损,我也会采取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来维护自己的权益。但是请你注意,现在利益受损的是我,我理解伊丽莎白,但我不能允许自己受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杰克*布拉沃叹了口气:“我当然明白!算了,不说这个里, 快去见女王吧,想必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瞥了一脸苦相的杰克*布拉沃一眼,再不说话,扭头向着威斯敏斯特方向走去。
大明海殇 567.相见时难
但凡身为上位者,都会有自己的气场和态度,越是久居上位者越是如此。
这些都和一个人的生活经历有关,如果他或者她本来没有相当的积累和积淀,强行装出一副高傲清冷的样子,则在明眼人面前一切都无法遁形,一个言谈举止就露了馅。
但伊丽莎白一世很明显不是,她的气度浑然天成,矜持中带着高傲,严肃里掺着机敏,这些都是她多年的生活经历的积累积淀所致,根本毫无瑕疵。
见面之后,我们谁都没有说话,长时间的沉默,她的眼神里满是冰冷和愤怒, 而我的心里却全是不屑和淡然。
在她的心里,原本以为我见到她之后会解释,或者认错,以祈求她的宽恕。但是没想到我会是以这样的态度来面对她,这让伊丽莎白一世心中既恨且惊,眼神里透着说不完的愠怒!
“孙启蓝,你到底想干什么!”伊丽莎白一世的声音当中说不清是愠怒还是别的情绪,听起来异常的刺耳。
“我想干什么?女王陛下,我想生存而已。”我站在窗边,根本看都不看她,十分平静的答道。
听到这话,伊丽莎白一世脸上原有的冰冷顿时消失不见,开始尖着嗓子向我咆哮!
“生存!你给我讲生存!我带着整个英国筚路蓝缕,从人人都瞧不起的穷国走到现在,我是不是为了生存?西班牙多方倾轧我,想要吞并我,逼得我不得不咬紧牙关,带着全国上下和西班牙人拼命,我凭什么生存?好不容易打垮了西班牙,周围又崛起了新的、更强大的敌人,我的生存又靠谁来保障!所以,这就是你”
她尖锐的嗓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声声都是发自灵魂的质问和炙烤,而我一直默默的听着,既不同意、也不反对。
等她一直说的累了,稍微停下来看着我的时候,我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你说的都对,可是,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声音不大,却直击伊丽莎白一世的灵魂。
她呆滞的看着我,之所以回答不了,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她的心目当中,从来只有人人为我,何曾有过我为人人?
别人怎么对我都是应该的,因为我是女王,我是这个国度里至高无上的贞洁女王!这就是伊丽莎白一世心中的真实想法。
因此当我问出这句话时,她根本无法回答,而是整个人呆滞在当场。
是啊,我是她什么人?她凭什么靠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来要求我做什么?我和她从一开始就是互相之间的利用而已,她哪有资格来要求我呢?
“我......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伊丽莎白一世的辩解很苍白,我连回答她的想法都没有,只是撇着嘴,不屑的一笑。
“这么说,你都知道了?”伊丽莎白一世看着我的表情,知道我对一切都心知肚明,更是失去了辩解的欲望:“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和我决裂吗?你有那个资本吗?”
“资本?”我扭头看着这位英国的至尊女王,不屑的笑了笑:“到了现在,难道你还认为你的威胁对我而言有效吗?”
我就这样轻蔑的问她,全然不在乎她的身份,她的地位,她的一切。
“从你选择和西班牙人媾和之际开始,就没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吧,现在再说这些,你不觉得幼稚可笑吗?”我丝毫不留情面的质问女王,这也让她脸色不由的一白。
“你是打定主意要与我为敌了?”伊丽莎白的声音冰冷的就像搀着冰渣子的雪堆,寒冰刺股。
旁边的伊莎贝拉终于忍不住,轻声的说了句:“启蓝,适可而止吧,女王一直在迁就你的!”
伊丽莎白一世尖声打断她道:“别说这些没用的话!要敌对,那就彻底敌对吧!我是女王!我不需要你的理解和认同!你给我走!”
显然,这位英国的王已经出离愤怒了,但是我却分明从她的语言中听出了色厉内荏的味道。
我对她招了招手,扭头要走,口中却高声的念诵起那首脍炙人口的诗歌!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说着,大步流星的向着外面走去。
“拦住他!”身后传来一声尖叫,是伊丽莎白气急败坏的吼声!
两侧的卫兵唰的举起长斧,将我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嚓!嚓!”两声轻响,却是我抽出了暗藏在身上的吞光剑,左右两计横斩,两名卫兵已经拿不住武器,呆呆的看着胸前的伤口,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倒在地上,血流满地!
“保卫女王!保卫女王!”
大殿里见了血,这让所有人都慌了神,高声厉叫着从四面八方围向了我!
我见看着这架势,不由的仰天长笑:“哈哈哈哈!果然如此,好吧,我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
说着手中长剑一震,高声叫道:“来吧!杀个痛快,然后我们不死不休!”
听到我所说的话,面前的卫兵们显然滞了一滞,身后的伊丽莎白一世却不能再忍耐分毫,不顾一切的尖叫道:“都住手!都给我住手!住手啊!”
卫兵们听到女王的声音不由的愣了,眼前这人之前曾是抗击西班牙的英雄,但是此时他持刀杀人、威胁女王的安全,为什么女王却不让拿下他,反而要护着他呢?
卫兵们不理解,我却一清二楚。伊丽莎白一世真的想和我决裂吗?很显然不是,如果真的如此,她根本没必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我召回来!
那么我是真心想和她决裂吗?显然也不是,我并不傻,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前程性命开玩笑!
所以,这一战其实是双方都心怀顾忌、投鼠忌器之下的一场闹剧,注定不会有人真的以死相拼,但却同时也注定了有人要为自己的忠心付出代价!
见手下的人依旧呆傻的看着自己,既不前进、也不后退,伊丽莎白只觉得脸上再也挂不住,厉声尖叫道:“都给我退下!退下去!这里不需要你们,你们都给我离开!离开!”
卫兵们听到女王的尖叫,又低头看了看我手中依旧在淌血的利刃,大多数人都沉默了,只有一个卫兵傻傻的问道:“女王陛下,他......”
“给我滚!”伊丽莎白已经喊出了破音,手下这些卫兵们哪里还不知道轻重?护主事小、饭碗事大,算了算了,女王都说了让我们滚,那就抓紧滚吧!
于是只是片刻之间,整个大殿里就走的干干净净,连倒地重伤的二人都被拖走,只剩下我们三人。
“启蓝,你发泄也发泄了,人也杀了,还要继续闹下去吗?”伊莎贝拉代替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的伊丽莎白问道。
我默然无语,这时候说什么好呢?说白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就是拼定力,谁稳得住,谁就赢。
见我不说话,伊莎贝拉缓缓的走上前来,什么也不说,轻轻的将手按在我的手背上,又划向我手中的吞光剑。
我知道,她是怕我再犯浑,而我也并未抗拒,顺势就将吞光剑递给了她。
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有人出来给大家找台阶,而伊莎贝拉无疑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都别生气了,其实都是误会,又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谈呢?”伊莎贝拉劝解道。
到了这一步,其实该消的气已经消完了,本来这事儿就是一方道歉、一方接受的问题,只不顾在双方的心里,都希望对方道歉,让自己占有更多的主动权。
人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不同,得到的结论也会不同,说话做事的态度自然同样迥异。站在我的角度,我向来不认为自己错了,那么伊丽莎白那边又何尝不是如此?
而这不就正是隔阂产生的根本原因吗?你不问,我不说,这道鸿沟自然就越划越深,直到深不见底。
到了现在这一步,就进入了谁都不想说话,谁也没法说话的地步。台阶下了,剩下的就是分别冷静吧。
“今天不如就这样,至少大家已经见到了,有什么问题咱们明天谈,好不好?今天启蓝也刚回来,大家都休息休息,明天再谈,如何?”
我站在那里,一言不发,伊丽莎白想了想,也觉得今天再谈下去一定是鱼死网破、不欢而散的结局,便也点点头,嘴里嘟囔了句:“那就改日再谈吧!”
我也点点头,却不发话,转身就向外走,却听传来无比气恼的声音:“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你离开伦敦!听明白了吗?”
我还是默不作声,回头看了一眼,大踏步的走出了威斯敏斯特宫的偏殿,直奔大门口去了。
“啪啦!”身后传来刺耳的瓷器碎裂声,不知道伊丽莎白又砸碎了什么来泄愤,想必心中已经委屈气恼到了极点。
但这些不在我的关注范围之内,我在卫兵的敬畏眼神之中快步出了院门,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刺,马儿稀溜溜一声人立而起,随即带着滚滚的尘土,向着伦敦的住所方向去了......
大明海殇 568.遭遇软禁
女人的报复心重,但是能重到什么程度,还分不同的人。
伊丽莎白被我当面打脸之后,似乎是完全没有了动静,既不召见我,也不捉拿我,而且这样的状态一上来就是将近半个月的时间,看起来她心中的恨一时半会儿还真消不下去。
而这基本上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如果如此强势的伊丽莎白主动跑来示弱,这件事反而不正常。
但是很明显,她也没打算让我一切称心如意,从当天开始,我的门前就多了不少“看家护院”的角色。
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很明显,是伊丽莎白派来监视我的。
换句话说,我这是被她软禁了,只能呆在这狭小的住所里,外人进不来,我却也出不去。
但是我却并不着急,和华梅二人每天呆在屋里,写写字、聊聊天,说说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倒也颇为有趣。
说白了,我不着急,自然有人着急,外面的情况如何?很明显,对伊丽莎白很不利,时间每过一天,她心中的焦虑都会增加一分,因为事情正在向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而且越来越不受控制,这让她心中极为不安。
法国、荷兰都在不顾一切的壮大自己的势力,而始作俑者,则是我这个对英国海军内部情况了如指掌的人。
她心知肚明,这两个国家的海军之所以在近期开始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究其原因,便是我在其中发挥的巨大作用正在逐渐显现威力。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我对法国和荷兰海上力量的改造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知道,这就是专业的力量。
伊丽莎白这次叫我来想干什么?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她无非就是想让我停止对法国和荷兰的帮助,转而帮助他们,说到底,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但是从眼前的情况来看,我哪有可能这么容易屈服?从当面的应怼就能看出,我心中的症结就在于之前伊丽莎白与西班牙的结盟对我造成的伤害。
我要的其实也很简单——道歉,赔偿。
只要能做到这两点,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但是心高气傲的伊丽莎白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妥协?她要的是我的退让,哪怕这样的退让是我原则的,她依然希望我能这样做。
因为在她的心目中,她是至高无上的贞洁女王,而我则应该无条件的支持她、附和她、顺着她。
但事实上这却是不可能的,我有我自己的原则,凭什么要去对她百依百顺?
我有我的原则,我有我的坚持——就连大明朝皇帝朱翊钧我都不稀罕搭理他,一个弹丸小国的女王就想让我低头?这不荒诞可笑吗?
这天晚上,我正在院子中间练武,忽然门人前来传信,说是一个自称是我的老朋友的人前来找我,似乎想与我当面谈些事情。
我摇晃着脖子,问了句:“男朋友女朋友?”
门人答道:“带着兜帽,但是听声音,应该是个男的。”
男的?我不由的笑了笑,这个时候回来找我的男人都有谁呢?尤其是他还蒙着脸,如果是伊丽莎白的人大可不必如此,这说明他不是!
甚至有可能是敌对方面的人!
不过在这种时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有爱,居然在这种时候敢来找我。
“让他进来!”我对门人说道。
不片刻的功夫,那人随着门人走了进来,进门之后左右打量,很明显心里依然有着这样或那样的担忧。
我笑着对他说道:“别担心了,一切都很正常,我这里很安全,你是谁?”
“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不错啊!话说你不会是故意被抓的吧?”来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
我看着他的脸不由一呆,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来了?不好好当你的西班牙无敌舰队总司令,到这英国的地界上乱跑什么?”
来人正是新任的西班牙无敌舰队总司令小阿尔弗雷德,他摘下兜帽,左右看了看,又对闻讯赶来的华梅问了声好,便懒洋洋的坐在长椅上,用手敲着桌面,意思是要茶喝。
“我这不是来探监吗?顺便采访采访你,伟大的孙先生,为什么缩在这里安静的像个小处女!”
这家伙,居然敢那我开玩笑!
我对着小阿尔弗雷德做了个佯怒的表情,恶狠狠的说道:“在我的地盘上你还敢嚣张?信不信我喊一声这里有西班牙人,你轻则破财、重则送命,还敢在我这里撒野不?”
小阿尔弗雷德一呆,随意压抑着声音狂笑起来。我也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是他我居然很开心。
毕竟我现在身陷重围,他能主动来看我就是将我当成了真正的朋友。
朋友这个词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可贵了。
可贵到我甚至不敢轻易提起。
“怕了吧!”我笑够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怕了就赶紧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小阿尔弗雷德也笑够了,收敛起笑容,十分严肃的低声道:“启蓝,我在西班牙都听说伊丽莎白囚禁了你,而且听说他们内部争吵的很厉害,怎么处理你的意见都有人提。”
华梅端来了茶水,小阿尔弗雷德对她点头示意,接着看着我说道:“你不是常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吗?以你的本事,想要逃离这里并不算太难,为什么不走呢?我还以为你被打伤了,行动不便,所以冒险来看一眼,没想到居然活蹦乱跳的!”
说这话,他喝了一口茶,却不小心被烫了一下,“噗”的把口中的茶水吐在一边,哈哈的出着气含糊不清的道:“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看着他着急的表情,心中温暖,不紧不慢的吹着抿了一口茶,方才淡淡的笑道:“我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小阿尔弗雷德皱着眉头,十分不解。
“是的,拖延时间。”我如实回答道:“我打算以荷兰为根据地,建立起一支真正强大的、属于自己的海军力量,而这件事需要时间去完成,对吗?”
“那和你呆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小阿尔弗雷德再次追问。
“我如果在外面亲自操作这件事,伊丽莎白一定会坐卧不安,说不准头脑一热就会攻打过来,而这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我说的是真心话,小阿尔弗雷德听到也很认真:“而我被关在这里,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放心的,即使有这样或那样的想法,也总会有所顾忌,至少不会直接对我的人下手!”
“无畏舰队真的是你建立的?”作为舰队总司令,他对同行总是相当关注。
“是的,我主导建立的,尽管挂着别人的名头,但核心骨干全是我的人。”我对小阿尔弗雷德开诚布公。
“你到底想干什么?”小阿尔弗雷德依旧不解,皱眉问道:“你帮助法国建设海军,这无可厚非,我知道你和亨利关系莫逆,可是你为什么要建立自己的海军?”
他激动的挥着手,似乎想让自己尽快想明白我这么胡作非为的理由:“你明知道这样做会让伊丽莎白记恨在心,为什么还要这样去触及她的底线呢?”
我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走着,却没哟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小阿尔弗雷德忍不住要开口再次询问之时,我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我的朋友,你对自己的家乡有归属感吗?”
这位土生土长的西班牙人听了一愣,随即温和的笑着:“当然,我为我是个西班牙人而骄傲和自豪,不管走到哪里,我都会想念我的家乡,那咸咸的海风味道,街巷里熟悉的小吃,还有那些朋友们、亲人们。我是说,我当然有归属感。”
等他说完,我又追问道:“如果有一天,你再也回不去你的家乡了,只能四海飘零,你会怎么做?”
小阿尔弗雷德明白了我的意思,沉默了。他知道我的事,也知道我的心情。
在海上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谈了很多,他知道我为了大明朝付出了多少新血,我是有多想让大明朝建立起一支强大的海军,纵横于七海之上,宣扬我华夏的威风!
可惜,我失败了,并且永远的断掉了回归自己故乡的可能。
他默然无语,我怅然说道:“你说我的未来会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呢?东瀛?南洋?印度洋?非洲?哈哈,非洲倒是不错,在哪里当个土皇帝也挺好。”
小阿尔弗雷德陪着我笑了一阵子,却又叹着气摇摇头:“别开玩笑了,那里都不行,至于欧洲,各国其实都是在利用你的能力,要说真正能全心全意接纳你的,只怕就剩下法国。可是纳瓦拉的亨利并不是正统,我就怕他没几年死了,你又得重新开始四海飘零。”
这些话深深的说进了我的心里,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虽低、却异常坚定:“所以我必须有自己的强大力量!即使有一天,我将再次无家可归,依然有能力走遍这世上的每一处地方!毕竟人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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