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就差一杯
刘守有皱起了眉头问道:“这里走水了?我找言续锋,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引路人不敢答话,就那么望着慕容恪。慕容恪心中叹了口气,走上前去,低声对刘守有道:“刘大人,家门不幸,除出了个伤风败俗的女子,而言大人......言大人他却也不知检点。两人......两人在屋里,估计是碰翻了烛台之类的物事,引发走水,二人却也烧死在了屋里啊!”
刘守有大惊!眉毛一挑,眼睛一瞪,问道:“死了?”
慕容恪期期艾艾的打了声:“是!是!死......死了!”
刘守有却又平静下来,点点头,指着那烧毁的屋子问道:“在里面?”
慕容恪只能答道:“正是!里面两具尸身,正是言续锋大人和......和我家里的败家之人!”
刘守有又点点头,手一挥道:“搜!”
身后立即由锦衣卫的几名干员解下手帕,要了些水打湿,用以包住口鼻,而后便推开门楣,进了屋内,在里面七七八八的搜索着。
慕容恪不知道他们在搜什么,但是看他们的架势,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此情此景,他却又不便开口相问,只能垂手在一边立着,等待着结果出来。
等了一会儿,里面的人还不见出来,慕容恪却心道,不能如此坐以待毙,于是回过头,向着心腹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心领神会,立即悄悄往后院去了。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屋里的几个锦衣卫干员出来,向着刘守有拱手汇报道:“启禀大人!搜到了!人证物证俱在!之前的怀疑查证属实!”
刘守有接过干员递来的东西,打开粗粗扫了一眼,立即皱着眉头把东西递了回去,又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随手把帕子丢掉,方才指着慕容恪喝道:“给我把这主犯拿下!其余人等皆为从犯,就地看管,不许进出!”
慕容恪大惊失色,却尽力平静的问道:“刘大人,不知在下所犯何罪?为何说抓就抓?”
刘守有面沉如水的道:“你是要本官向你做个解释吗?”
慕容恪脸色又是一变,沉吟一下方才答道:“不敢!只是刘大人要到府上抓老生,恐怕也该有个由头吧!”
刘守有哼了一声道:“本官抓人,从来不需要由头!若有违抗者实为同罪,格杀勿论!”
慕容恪心知,这一次只怕是难以善了,与其和他们硬抗、徒增损伤,不如且去听听到底怎么回事。于是慕容恪一挥手,制止了手下蠢蠢欲动的家人,沉声道:“清者自清,还望刘大人查清楚事实真相之后,能够还我慕容家一个清白!我慕容家虽是白身,却也不是任由人践踏的!”
这句话其实是提醒刘守有,慕容家和张四维有盟约,有些事一般情况下不便放在台面上讲,但事到如今,却也顾不得那许多了!
果然,这句话一出,刘守有面上现出一分为难之色,想了想方才点头道:“既然你要死个明白,我便告诉你吧!近日有人举报,京师慕容一族与锦衣卫副指挥使言续锋等人勾结,窃取朝廷密要,意欲图谋不轨!并称今日晚宴,便是言续锋与慕容氏交换钱物之时!”
说着,指着身后锦衣卫干员手中的几本小册子道:“方才,手下人从这屋里搜出的东西,正是前日卫所遗失的密要纲目!却正藏在你这屋里、言续锋与你家婆娘苟且之处!慕容恪!我知道你一直心比天高,想要有所作为,只怕你这次是走上了死路,撞上了铁板!”
随即一挥手道:“带走!”几名干员上来捆绑慕容恪时,刘守有又道:“有什么冤屈,等你到了卫所牢狱里再慢慢说吧!”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个女声:“大人且慢!”
刘守有一愣,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出身制止?扭头看时,却是一个年轻女子。
刘守有问道:“你是何人?”
那女子道:“我是家主孙辈慕容沁!敢问刘大人,是何人举报我家做此不忠不义之事?还望刘大人相告!”
刘守有哼哼笑了两声,指着慕容沁道:“举报中亦有提示,说在言续锋与慕容家之间穿针引线者,正是你这刁钻的女子!拿下!此人也是主犯!”
不等慕容沁回答,立即有人过来,捆住了她,拉过去和慕容恪站在一起!
慕容沁犹自笑道:“大人,凡事讲究个证据,你们这样随意捉拿好人,只怕日后不好解释吧!”
刘守有冷笑道:“本官拿过的犯人,比你见过的好人还多!还要你教本官如何办案?”说完又是一挥手,周围的锦衣卫全都“仓啷啷”一声抽出绣春刀来,对着慕容家的众人。
“凡是慕容家门人,一个都不要走脱!在外人员,从速捉拿!今日的来客,给我细细审问,不要放走了一个反贼!”刘守有指着院内的众人叫道。
顿时,慕容家大院里一片喊冤之声!但是喊冤归喊冤,锦衣卫拿刀一指,却又都跟着乖乖去了。
刘守有见众嫌犯伏法,点了点头,命令收队。走到正堂时看到那对和田玉镇纸,饶有兴致的拿起来掂了掂,觉得不错,歪着嘴笑了笑,扔给身后的干员道:“这也是罪证,一并带走!”
干员自然是懂事的,立即接住,放进证物带里。
出门的时候,刘守有回望了慕容家大门里一眼,心说话道:自己上任以来,这言续锋仗着老资格,又是张四维心腹,处处跟自己过不去,自己有多少想法都坏在这个人手里。老早就想除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没想到瞌睡遇上枕头,真的有人送来了可趁之机!
话说,这次举报言续锋的人是改革派的中坚骨干,自己宦海沉浮多年,自然也明白这些官场上的你死我活!不过谁在乎呢!能够除掉言续锋,哪怕张四维看自己不爽,那也随他,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和改革派走近一点罢了!
想到这里,刘守有再不管其他,带着众人,押着嫌犯,就那么上马去了。
等到慕容家大院里彻底恢复了安静,我带着几名心腹方才从会议楼的顶层摸了下来,看着这一地狼藉,我心里暗道,这就是你们陷害我的代价!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全部报销!慕容沁,慕容家,今天就是还本付息的时候了!
其实早在三天前,我就想好了这个计划,将这次探听所得书写成信,并让不悔带着我的书信,去找了右辅于慎行!于慎行知道我和二叔祖的关系,也通过二叔祖知道了自己当初保举他的事情,对我自然是感激在心。再加上,我一直被视为改革派的年轻将领,同气连枝,又是这么好的打击异己的机会,自然是满口答应。
于是于慎行便与心腹官员商议,捏合出合适的理由,秘密透露给了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刘守有和副职言续锋不和,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这一记举报简直是神助攻!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言续锋和言桂兰,不过就是在女儿红里做些手脚,加上之前彻查言续锋时找到的资料,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罢了。火是九鬼政孝放的——在那之前,这对狗男女运动时其实已经受到药力影响、昏迷在床。那本密要纲目是墨偷的,顺手就塞在昏迷的二人床头......
这边的事,应该算是忙完了。趁着锦衣卫和慕容家打乱,我也该去接自己的未婚妻了!
于是趁着夜色,我带着几人一起出门,找到接应者,一起向着李家大院快速赶去!
大明海殇 159.情人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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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古代的这种官员的互相倾轧中,一方得势,另一方便失势;向对应的,一方失势,另一方就得势。这就像是个回合制的游戏,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其实谁也不会一直开心,谁也不会一直倒霉。
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接到于慎行派人交给他的举报信,明知道这是派系之间的倾轧,却仍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等他赶到慕容家时,他的主要目标言续峰已经葬身火海,但这并不意味着事情便到此结束,恰恰相反,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于慎行利用我收集到的情报,再加上言续峰死亡、留落下证据和把柄的大好机会,将之前保守派对改革派的打压全部归结为政·治陷害——而彻查言续峰家中之后,也的确发现了不少伪造的证据,更加坐实了这一论断。
于慎行和王国光认为,这次的机会绝对不能错失,更不能止步于此。于是,改革派在重新启用己方官员的同时,又罗织了不少保守派官员的罪名,一并加进了言续峰的“遗物”之中。
结果,不少的保守派官员因此丢官免爵,深陷大狱。其中有确实有罪的,有莫须有的,也有无罪被冤枉的。但是谁又在乎呢?
在这场角力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对错可言,不是么?
李再兴很快也官复原职,甚至可以说第一个,因为他是前一阶段被打倒的官位最高者,从言续峰的来往书信中,也找到了确凿的证据。
当我再次见到李再兴和华梅时,正是在李府的灵堂里——这灵堂是为李夫人而设的。我到来时正是晚上,李府里没有外人,只剩下李家父女和仆役们,定定的守着李夫人的灵柩,默默地烧着纸钱。
我进去的时候,李再兴抬起头,看了看我,点了点头,指了指华梅身边的垫子。
我叹了口气,脱下身上的黑披风,露出里面的一身素白。缓缓与华梅并肩跪下,我拽住衣襟,“刺啦”一声扯下一根白布条,默默地扎在头上。
华梅已经哭的没有了眼泪,只是低头烧着纸钱。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也陪着她一起烧。烧了好一阵子,手边的纸钱都烧完了,华梅也只是默默地坐着,并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劝,便也陪她跪在灵前。良久,李再兴轻轻唤了我一声,我抬起头看着他,见他的眼色,便站起身,叹了口气,随着他去了门外。
今晚的月光皎洁,凉风阵阵,吹的人浑身发寒,似乎有一种透心的冰冷。李再兴长长的叹了口气,往兜里摸了摸,却摸出一根我当初送给他的哈瓦那雪茄来!
我见状,赶紧拿出火信子,几下点着,给他点上烟。他又摸出一根,我虽然不抽烟,此时却觉得心里堵得慌,便也点着了一根,陪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吸着。
“这次多亏了你啊!启蓝。”又是良久之后,李再兴忽然说道:“事情经过我都听于慎行说了。你办的很好!不愧为张江陵的后人!”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做声,又轻轻摇了摇头。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如果可以,我宁可李家一直平平安安,没有这么多苦难,李夫人也不必这样死不瞑目。
李再兴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呛得咳嗽了几声,连眼泪都呛出来了,方才说不清是哭还是笑的道:“可惜,枫肴没有看到!她再也看不到了啊!”
说着,又猛吸了几口,再次呛出了眼泪来……
我知道,枫肴是李夫人的闺名。她自十六岁嫁给李再兴以来,两人感情甚笃,从来没有真正翻过脸。这三十多年,两人相濡以沫,精心的呵护着自己这个家,爱着自己的丈夫,还有幼小的李华梅。
曾经有家中长辈提过,让李再兴纳妾,以便生出个男儿来,好继承李家家业。李再兴却不愿意,他每次都说,命里若有儿子,便与枫肴生一个。若没有的话,有个闺女也足够了。
于是两人这么多年相依为命,那是真的真心相爱。本以为可以白头到老,却不料这一次人鬼殊途,从此再也无法相见,只剩下一幅绘像,若干衣服物件。
李再兴低头拿着一对镯子,默默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问我:“启蓝,今后,你有什么打算?还是要出海去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在这个问题上,我没法说谎。
李再兴问我:“你何不回来呢?如今朝廷里虽不清净,但是双方也算是势均力敌,正是你这样的干才大显身手的时候。何必要逃避到海外去呢?”
我望了李再兴一眼,沉声道:“这官场,我已深深地厌倦了,这条路我是反复思考过的。伯父不必再劝我了。当然也许有一天,我厌倦了在外面的日子,还会回来吧!”
说着,我叹了口气道:“在这里,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没有一刻是绝对心平气和的!任何时候想着的,就是保全自己,消灭敌人,可是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李再兴怅然道:“那今后呢?一世都漂在外面吗?”
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道:“心安处便是家!其实只要自己开心,无论走到哪里,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李再兴点头道:“那华梅呢?她怎么办?”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之前华梅是答应了我的,要去找我,陪我待在一起,不管我在哪里。可是现在呢。家里突糟剧变,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心怀着喜悦随我走吗?
我没法替她回答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华梅的声音:“我要出海!”
我和李再兴一起回头,却见一身素白的华梅来到我们身后。她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你来晚了。”
李再兴皱着眉头,不悦的说了声:“华梅!别乱说话!你累了,去休息会儿吧!”
华梅摇头道:“不!我要说!我早该带着母亲走!你该早来接我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娘也不会死……”
我正要说话,李再兴却打断道:“这件事不怪启蓝!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但是人要讲道理!不可横加指责!”
华梅抬头看着天道:“娘以前常说,她想出去走走看看,不想老是猫在这么一个四方的院子里。可是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了……”
说着,她微微闭住眼睛,泪水再次涌出。我们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等她再睁开眼睛,又低声道:“我要出海!我要带着母亲,到四处走走看看!”
李再兴不悦道:“别胡闹!你一个女孩子家,遇到好人家就该好好嫁了,还出去疯什么?”
华梅盯着李再兴问道:“就像我母亲一样么?”
这句话噎的李再兴半天说不出话来,华梅又继续问道:“像母亲一样,一辈子守着这方院子?过着自己并不欢喜的生活?”
李再兴怒道:“胡说八道!我和你母亲这一世十分幸福,都以拥有对方为幸运!你怎可如此诋毁我与你母亲的感情?”
华梅叫道:“感情再好又如何?她还不是就这样为了感情抑郁而终?早知如此,如果她无情些、不这么痴情,是不是至少能活着?”
李再兴无言以对,长叹一声之后,也缓缓闭上了眼睛。泪水也夺眶而出……
我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站在这里。华梅正在痛苦的头上,她不会理智的思考问题。而李再兴很明白事理,又不用我劝慰。
在这件事上,客观的说,我是问心无愧的。身在官场,打倒敌人、或者被敌人打倒,都是早应该做好心理准备的事。其实我出海在外也一样,也许一个大浪,便没有了明天,谁都一样不是么?
而我闻询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并且用最小的代价,解决了最大的问题。我也只是个人,而不是个神,没有办法未卜先知,也没办法令人死而复生,更没有办法全知全能!
可是此情此景,我又该如何应对呢?这对父女,此时正陷在丧失至亲的痛苦中。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地陪着他们,或者替他们承受一些、分担一些。
“华梅,跟我走吧!我带你出海!”我轻轻抚摸了一下华梅的头发,低声道。
她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着道:“不!我要自己带着母亲!我要好好陪陪她!”
说完,抬头看着我道:“启蓝,如果你在旁边,我一定会分心的。我不想这样!”
她轻轻拉住我的手,微笑道:“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出去走走!等我心情平复了,我一定会去找你,好吗?”
我很想告诉她,不好!可是我说不出口。既然她要任性,既然这样能让她快乐,那我便给她自由和快乐吧!
我点点头,轻声道:“你要出海,只要伯父没意见,你便去吧。不过这海上风云变化,十分危险,我找些有经验的航海士陪你一起去吧!另外,船只我也会给你选最好的。”
华梅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杨希恩叔叔就是最好的航海士!有他跟着我就足够了!船我有,虽然不大,却是我自己的!”
见她一再拒绝我的心意,其实我心里是有些上火的。亲人去世,换了谁都会难受,但是这样迁怒于人真的对吗?
我千里迢迢从东瀛赶回来,想方设法解决了李家生死攸关的问题,没得到任何褒奖,这不奇怪,但至少不该收到这般对待吧!
于是我微微扭过头,望着李再兴道:“伯父,那你怎么办?”
李再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默默地吸了一口雪茄,摇了摇头道:“我的女儿我自己养大的。她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所以……我就当她们母女俩出去旅游了!唉……这也是我的宿命吧!”
说着,他又重重的吸了一口雪茄,摆手道:“走吧!都走吧!眼不见为净啊!”
我点点头,淡淡的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说了!伯父,华梅,我的身份敏感,在这里长久停留多有不便,我便先回码头。三日内我还有事要处理。待伯母出殡,我便要离去了!”
说完我向李再兴拱拱手,朗声道:“那晚辈就先告辞了!伯母出殡时,晚辈必到!若走用到晚辈之处,随时派人来港口三号码头知会一声,启蓝必到!”
说完,洒然去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我不是圣人,既然你要走,那便走吧。
你好!再见!
大明海殇 160.允修佑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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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李家的问题,接下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二叔祖的五子张允修、*张佑熙。
二叔祖还在世的时候,曾经拜托我带走这两个孩子。而我当时走的太仓促,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找到和带走他俩。现在有了机会,我不能再凭空放过。
上次送信给于慎行时,他就已经说过,张家的两名幼子仍然住在张家的老院子里。这一世,二叔祖已不像历史上那样被清算,所以相应的待遇都是保留着的。
第二天白天,我在船上听了负责明朝生意的代理人的汇报。当初把生意转给他们,相当于套了一个马甲,实际上却是换汤不换药。
这几个月下来,受大环境的影响,业务量整体上有所下降,但还是保持在一个可以接受的区间,因为我们的原材料价格低,利润全在人工上。
而珠宝加工方面,那个什么霍姆斯早就被打发走了,现在的匠人都是我们自家培养的,忠诚度高,指挥方便,成本也低,十分好用。
于是我给他们定下基调——稳定为主,利润为辅。这边的负责人立即应了下来。
我又唤过墨,让他把明朝这边的情报体系继续撒开,现在的环境比之以前要宽松的多。墨也应承了。
看看的时间到了晚上,我随便吃了口东西,便上了马车,穿街过巷,直奔张府而去。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灯火,一样的虫鸣,却少了一样的人。当我在后厅里见到张允修、张佑熙的时候,心里如是感叹道。
张允修大概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生的白净俊秀,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袍子,腰间别着重孝。眉目间颇有些像二叔祖,只是气度上还很青春,谈不上什么城府内涵。
张佑熙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和我现在这一世的年龄大概相仿,穿着一身素白,头上扎着白花。虽然眼眉间依稀带着苦痛忧愁,但依然掩不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那种青春烂漫和天真无邪。
我坐在他们对面,虽然张允修比我还“大”着一两岁,但是面对着他们,从各方面我都完全是一个长辈的姿态。
抿了口茶,我叹了口气道:“允修,佑熙,二叔祖临终前,曾经交代于我,让我带你们二人离开明朝。此事你们都知道吧?”
二人一了点头,张允修道:“父亲曾经说过,他过世之后,我和妹妹跟启蓝你走。只是我身体不济,父亲过世后,我便病倒了,未曾返回老家去给父亲守孝。妹妹也留着陪我,唉,真要走了我们还回得来么?”
我放下杯子,微微笑了一下道:“若你想回来,自是时时可以回来。当然若是环境不允许,你回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张佑熙接口道:“启蓝说的是!父亲临终前也说,他这一世,得罪了天下的文人士子,只怕他过身之后还有大乱!不过他也说,因为启蓝多次提醒,他已做了布置,想必情况不至于太糟糕!从目前的情况来看......”
我跟着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情况的确没有发展到最坏的一步,不过也并不乐观。你们也应当看到了,现在的势头,不是你整倒我,便是我整倒你!谁输了,谁就家破人亡!当初二叔祖让我带你们走,就是想给张家留个香火,想必你们是同意的吧!”
张允修点点头道:“既是父亲的安排,我自然不会有所抗拒。只是我想请问,离开明朝,我们又该去哪里为好呢?”
张佑熙也道:“启蓝你是在东瀛吧?”见我点头,她微笑着道:“据说东瀛的战事比大明要激烈十倍,到了那里,似乎也不是一个好去处呢!”
我又喝了一口茶,思索道:“其实除了东瀛,还有几个地方可去。”
二人立即抬起头,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我伸出第一根手指道:“要是想离明朝近,那边是高丽。高丽虽然条件一般,但是风土人情、文化语言,都与大明一般无二。去了那里,一方面环境熟悉,另一方面,回来也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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