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太子早已就对我们怀有敌意,又岂是这么容易修好的?所以在下以为如今就该顺势而为,帮助摩侈赫来对付太子,哪怕大公子你无意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也不能阻止我站出来作证!”孙途说话间再度望向了细封云,索性就将自己的态度给摆在了明面上。
细封云凝视了他片刻后,才突然笑了下道:“想不到你孙千里不但武艺了得,就连头脑都如此精明,更可贵的是连口才都是不错,看来之前我还真小瞧了你。”顿了下后,他又有些疑虑地眯眼道:“不过有一点我一直都不曾能够想通,你为何竟会如此活跃,总是要挑起我细封氏与太子间的纷争呢?你到底是何居心?”
显然,在孙途如此优秀的表现下,终于让细封云对他的用心生出了怀疑来。毕竟若是一般下属,在出现这等变故,尤其是当事情还与太子紧密相关时,最明智的选择不应该是听从主子的号令行事吗?
孙途却是直视着对方的目光,一副坦然的模样:“大公子此言差矣,若在下没有这点头脑和口才,也无法在顺军城时帮公子克服艰险,更无法得到公子的如此信重了!”这话立刻就得到了细封常的认可:“不错,我正是知道千里文武兼备有胆有识,才会将他留于身边的!”
孙途展颜一笑,随即又把面容一板:“至于我为何非要与太子为敌,这话大公子却是说错了,非是我想这么做,而是太子,或是细封遥的人不肯放过公子和我才对!我们前日刚一入城,就被细封遥如此对待,逼得我们不得不杀马自保。今日,我好不容易想到了从结桑上师那儿求取佛宝,结果又遭到了太子派出之人的劫杀。难道我就只能被动挨打,就不能奋起反抗吗?纵然他是太子,但在我眼中只有公子才是我效忠的对象,至于太子什么的,他既然对公子有害,自当给予反击,这有什么错吗?”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毫无避忌,竟让细封云都不知该如何反驳才好了。夏国毕竟不同于大宋这样的汉家王朝,尤其是像细封氏这样有一定独立自主权的势力,其实对皇权还真未必能说有多忠心,更别提只是一个太子了。就是细封云看似在朝中当官,可他做的每一件事真正的出发点还是落在细封氏自身的利益上。
见他一时无言,孙途又打铁趁热地继续道:“至于大公子担心此事会因为细封遥而使整个细封氏也卷入进来的问题,倒也不难办,只消将一切罪过都推到细封遥身上即可。我想摩侈赫的目标也不在细封氏,到时必然会配合着咱们说话,所谓的威胁也就不复存在了!”
“哼,你可知道细封遥也是我弟弟,你敢当了我的面如此算计于他,就不怕我治你的罪吗?”细封云很有些不快地问了一句。
“我说过了,我效忠的只是公子,细封遥既然屡次想对公子下手,就是我的敌人。何况,只要让皇帝相信这一切都是太子在背后主使,那么就是细封遥的罪名也会轻上许多,再加上摩侈赫的配合,我相信保下他来并不算太难。”
“八弟,他既然是你的人,到底该如何还是由你来决定吧。”细封云知道自己已不可能说服孙途,此时又无法用强,所以最终只能将决定权推到了细封常这里:“你可要想明白了,一旦做出选择就没有反悔的可能。若是这次得罪了太子,那就意味着我们将要与他一斗到底了!”说完这话,他已迈步走出了厅堂,看起来应该是无法接受自己竟不能做主的这一现实。
细封常在其离开后又是愣怔了半晌,满脸的纠结。说实在的,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会面临这么一个重要选择。这可不是在顺军城里和细封建争斗,而是关系到了细封氏一族将来的兴衰荣辱了。这一切只在他一念间,这让他压力陡增,一时自然是难下决断了。
孙途也不急着问他是什么决断,就这么含笑立在那儿等候着。半晌后,他才终于幽幽开口:“千里,这次因此交恶太子真没关系吗?”
“要说影响总是有的,但有一失必有一得,如此一来我们也会与摩侈赫成为盟友,至于这两者谁对公子更有利,至少现在还不好说。”说着,孙途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不过有一点在下倒是可以确信,这么做对公子在细封氏中地位的提升却是大有帮助……”
“你是说借此机会除掉细封遥?”提到这个名字时,细封常也是咬牙切齿。以前在顺军城时细封遥和细封建就一直凭借着手上的势力打压自己。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斗垮了细封建,在来到京城后又被细封遥针对,尤其是在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孙途竟被细封遥派人截杀后,他对这个兄长是越发的切恨起来!
孙途点头又摇头:“这只是一方面,更关键的在于大公子。”
“嗯?”
“公子你想过没有,你成为细封氏一族继承者最大的阻碍是谁?”孙途没有等对方回答,便跟着道:“不是细封建,因为他已经完了,也不是细封遥,其实他就算没有这次的变故,也不够资格。真正能与公子相争者,只有大公子一人而已。他既是长子,而且又一向帮着族长做事,在族中早就地位超凡。这次要是真依他所言站在太子那边,办成了事后,那他的地位将越发巩固,公子再想胜过他以获取族长信任与赏识可就太难了。
“但若是反过来与摩侈赫合作对付太子,那主导权就在公子手上,事成之后细封氏所获取的一切好处也都归功于公子,那就是你的光芒掩盖过大公子了。所以在我看来,如此选择有百利而无一害,纵然有些后患,也是可以克服解决的。”
这番话又说得细封常一阵发呆,随即便有些感动地看着孙途:“千里看事情还真比我要远得多了,这么做确实对我来说更为有利,而且还能出一口恶气!既然如此,那一切就依你所言,这次便让太子付出代价!”说到最后,他神色已然坚定,也证明他已彻底拿定了主意。
当细封常来到兄长面前,将自己的决定道出时,细封云倒是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只是又深深地看了孙途一眼,这才道:“既然你决心已定,我自然会支持你。至于太子那里,就顾不上了。来人,送赫连护卫出门,就说我细封云这次愧对他了,希望他不要介怀。”已然决定翻脸,那就没有必要再弄什么表面上的客套了,甚至连见赫连金世一面的意思都不再有。
“既然你决定作证,那今夜是回去摩侈赫那里吗?”等让人打发走赫连金世后,细封云又看着孙途问道。
孙途随意点头道:“想让摩侈赫放心的话,我回去倒是不错。正好,之前送我过来的那些位还在外头等着呢,现在正好随他们一起回去。”说着,孙途便冲细封常略施一礼,便欲告辞离开。
不想细封常却突然出口挽留:“慢着,如今都近夜半了,天寒地冻的你回去做什么?至于摩侈赫那里,我明日与你同去便是,就让他手下的人自顾回去便是。我还想听你说说那佛宝的妙处呢!”
对于是否留在这儿这一点,孙途其实是不怎么在意的,既然细封常都这么说了,他当然不好坚持,便又点头应了下来。
至于细封云,见此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稍稍叹了口气道:“既如此,你们一切小心,我也先回去做些安排。恐怕这一回朝中将要起些乱子了……”说着,又看了一眼孙途,便匆匆而去。
孙途和细封常一起陪着他一起出门,然后在与等在外头的摩侈赫的人说几句话,让他们带消息回去后,方才目送着这两方人马渐渐消失在前方的黑暗之中。
“走吧,先回去看看你从结桑上师那儿求得的佛宝,然后再好好歇息一晚,明日去见摩侈赫。”细封常定了定神后笑着说道。
孙途却没有立刻做出回应,看着前面已经分道扬镳的两方人马,不知怎的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来,总觉着今晚的变故好像还没有结束!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57章 再生变故
房中,伴随着一阵庄严柔和的梵唱声响起,一具小小的佛像缓慢地从盒中升起,直看得细封常目瞪口呆,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哪怕眼下出了这等关乎到整个细封氏兴衰的大事,此刻的细封常也把全副心思都投到了这只从所未见的八音盒上。良久之后,他才怔怔开口:“这……果然是佛法加持下的神物啊!”
这等后世颇为常见的小玩意儿放到千年之前确实太过超乎人们的认识与想象,就是一向对奇技淫巧更为熟悉的宋人在见到八音盒时也会感叹莫名,更别提在此道上几乎一窍不通的党项人了。何况,这只八音盒还披上了一层神秘的佛宝外衣,自然更让人相信此乃佛力而非外力所致了。
只看对方那惊叹的表情,孙途就已能猜到这对细封常有多大的冲击。但他还是开口道:“公子,你觉着此物能顶替那被杀的宝马进献皇帝吗?”
“那是当然!”细封常毫不犹豫地点头道:“别说那马儿已死,就算还在,有了此物我也会以它为最主要的寿礼进献皇帝!这一佛宝可抵得过十匹宝马了!”
孙途心下好笑,这位说话也太夸张了,但从其反应来看,确实在他眼中这八音盒要比那匹数千贯买来的宝马要珍贵得多了。所以在沉默了片刻后,孙途又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总算是幸不辱命!”
“你何止是不辱使命,简直就是帮了我细封氏一个大忙,立下大功一件了!”细封常颇为兴奋地一搓手,都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就在房中走动了几步:“而且一旦让皇帝知道他们是为了抢夺此宝才对你下的手,只怕那些人的罪名又要加重几分了。只可惜,现在还不能将宝物进献皇帝,否则……”
对此孙途倒不是太过在意,只是笑了下也没接这话茬。
既然事情都已说完,再加上今日他又是动手又是动脑动口的确实有些疲惫了,便跟细封常告了声罪,然后返回自己的偏院歇下。至于细封常,兴奋他却是一时毫无睡意,就在那儿摆弄着那只八音盒,直到天色将明。
看似平静的一夜终于过去……
孙途是在沉睡中被人敲门才惊醒过来,本以为是细封常打算要去见摩侈赫了才会让人来招呼自己,不想在见到对方后,却发现两眼还着血丝的细封常却是神色紧张,甚至带着一些后怕,看他到来就急声道:“千里,出事了!得亏你昨日你未曾与他们一起回去,不然,恐怕连你都要被杀!”
头脑还有些发昏的孙途一开始并未听明白他话中之意,片刻后,才醒悟过来,陡然变色道:“公子是说昨夜送我来此又回去的摩侈赫的人被杀了?”说到这儿时,他也是猛一个激灵,神志已彻底清醒了过来。
“是啊,他们昨夜压根就没有回去。将近五更天时,才被人发现这十多人竟已陈尸在离宁令府不过一里之外的小巷之中。所有人都是被乱箭射杀,但射在他们身上的箭矢已全被拔走,所以根本无法通过凶器来追查行凶者的身份!”细封常犹有余悸地说道。
这下不光是他,就是孙途也猛打了个寒噤。想想那黑夜里,猝然遇到乱箭袭击,就是自己,只怕也很难自保吧。正如细封常所言,幸亏自己昨日决定留在这边,不然那些尸体里就得多上自己一具了。
细封常这时又冷笑一声:“但即便如此,其实谁都知道敢做出这等事来的人会是谁,一定是太子的人为了杀人灭口才派出了大量弓手,他们还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啊,这里可是我夏国都城,他们居然也敢如此杀戮。看来这次真是将他们给逼急了……”
这一回孙途却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稍稍皱起了眉头来。真是如此吗,真会是太子在情急之下不顾后果地派人袭杀了摩侈赫的手下,而为的其实是将自己这个重要证人给铲除了?
这说法看上去好像有些道理,可再仔细想想,其实又大有问题!太子为了脱罪才这么做,可是一旦证人被杀,那首先被怀疑的必然是他,他真会惶急到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了?就算他会如此,那身边的人就没一个清醒的加以劝阻?
而更关键的是,这事的后果甚至要比昨日杀自己抢宝物要严重得多!昨日那场他还能找出个借口来说是为了报复,还可以把黑锅甩到细封遥的身上,可出动弓手本身就很是敏感,往大了说就是有谋逆之心了,就算他是太子的身份,恐怕也会被自己的老爹怀疑,从而对他行霹雳手段吧!
在迅速转过这些念头后,孙途已然有了判断,恐怕此事还真有很大可能并非太子所为,而是另有一股想要把太子推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家伙所为。
那会是什么人?他首先怀疑的是摩侈赫。以此人心性与手段之老辣,还真有可能来这么一手贼喊捉贼般的策略。又或者是……越王?
因为到兴庆府时日尚短,对夏国内部的权力划分更是所知甚少,所以孙途此时熟悉的也就这么几方势力而已。而现在他是对任何一个有可能和太子为敌的人都生出了疑虑来了。
“千里……”直到细封常连叫了他好几声,孙途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忙歉然一笑:“公子恕罪,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我有些乱了心神了。”
“这也怪不得你,别说是你,就是我现在想着也是有些后怕啊。”细封常又叹了一声,而后才道:“出了这等变故,咱们接下来却该如何是好?”
孙途这时已经摆正了心态,其实这到底是何人所为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他的目的只在把夏国太子拖入泥沼之中,并借此机会让整个夏国官场乱上一乱,所以便道:“咱们当然是去见摩侈赫,表明我们与他站在同一阵线的态度了。”
“嗯?这时候还去见他……”
“正是因为出了这等事,我们再去见他才能显出我们的诚意来。而且这么一来,也可以让他相信此事与我细封氏无关。毕竟,那些人可是因为送我回到这儿才出的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算是杀他们的嫌犯。”孙途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说话分析得是越发有条理了。
细封常听了这话才明白过来,点头道:“你说的不错,那用过饭后我们就去见摩侈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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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时辰后,当孙途他们来到摩侈赫的府邸前时,便发现这里的防御要比昨日严得多。不但门前的护卫队伍由昨日的二三十人变成了上百人之多,甚至连延伸出去的半条街道上也站满了手持兵刃的夏国兵卒,这让寻常百姓压根就不敢往这边凑了。
要不是孙途亮出了他昨日拿到手的那块金牌,恐怕他们这一行也很难靠近宁令府大门。不过有了令牌就不同了,只说明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后,他们便得以顺利入内,当然,随身的各种武器还是被人全数拿走。如今的宁令府大有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意思了。
因为昨夜的这场变故,今日来府上拜见摩侈赫的朝中人等那是格外的多,哪怕孙途有令牌开道,也只能在偏厅等候。直过了有近一个时辰,才有人请他和细封常过去见自家主人。
此时的摩侈赫已经没有了昨日的自如随意,脸上的怒意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哪怕对上孙途他们,依然是阴沉沉的。没有丝毫的客套,他便直入主题:“孙千里,你们细封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今日可有决定了吗?”
“宁令,既然我与我家公子今日来此,自然已说明了我们的态度。”孙途见细封常被摩侈赫的气势所慑一时说不出话来,便代为回话道。
“昨夜的事情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老夫手下之人竟被人袭杀在外,真是岂有此理!还有,你昨夜竟没有随他们一起回来吗?”说着,摩侈赫又用有些怀疑的目光看向了孙途。
孙途却不见有惊慌的:“在下确实足够幸运,因为我家公子体恤,所以才会暂时留了下来。但他们遇袭与我细封氏是全无半点关系的,无论我家公子还是大公子都已做出了与宁令合作的决定,此时又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直到这时,细封常才略定下了心神,也跟着道:“宁令,小侄早听说您与我父亲一向交情深厚,你还颇为照顾我两位兄长,所以这次之事我细封氏自然是要站在你这边,让千里作证指证太子那番大胆所为的。”
听完两人的这番言辞后,摩侈赫的神色也终于缓和了一些:“你们能这么决定,老夫甚感欣慰啊。本来嘛,你我皆是党项族人,就该同心一致才对。既如此,你们待会儿就随老夫入宫,把实情禀奏皇帝!”
本来皇帝的意思是留待两日后的朝会再作处置,但在又出了这等变故后,摩侈赫自然是无法再忍了。而且他相信,在知道出了这事后,皇帝也不敢再跟他打马虎眼了,毕竟摩侈赫在夏国朝中的地位和权势也是极大的!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58章 夏帝李乾顺
下午时分,几日来的风雪彻底停歇,就连久违的日头都在云后偷偷露了一小脸。这让再一次等候在皇宫之外的孙途觉着要比昨日黄昏的等候要舒服得多了,但细封常却显然不适应这样的等候,身子不时都要轻轻扭动两下。
这既是因为对自己即将见到皇帝的兴奋与紧张,也和如今这寒冷的气候有关。要摆在后世,眼下兴庆府的室外温度应该能测出是有零下十多度了,哪怕身上的御寒衣物再厚,这么站上一会儿也让人觉着身子发僵,手脚冰凉。尤其是对细封常这样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来说,这等苦头还真没怎么吃过呢。
“千里,你说这次能成事吗?”心中的不安让细封常只想和人说说话来消除一下紧张的情绪。孙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既然摩侈赫敢在此时入宫,就一定有些把握。当然,我以为想就此彻底扳倒太子是不现实的,皇家也是要体面的。”
顿了一下后,他又提醒道:“不过公子,无论事情成与不成,对咱们来说都有利无害。我以为一旦摩侈赫的目的达成,你正好可以借机向他提出族长要你来京后所做之事,让夏国在宋辽纷争中严守中立。”
“对啊,我差点就把这要事给忘了,得亏有你提醒。”细封常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这次变故接连而来,他还真就把细封野畅之前嘱咐他的正事给忘到脑后了。现在他们既然已经和摩侈赫同一阵线,自然是可以寻求他的支持与帮助了。
两人正说话间,后方又有一阵马蹄声隆隆而至。这回孙途都不用回头看一眼的,就能猜到这是太子闻讯之后又赶来了。果然,片刻后,太子就已面色铁青地大步而来,在经过他们这一行人时,眼光扫来更是杀气毕露,让人相信要不是如今在宫门外,他都会即刻下令杀死他们。
这眼神让细封常悚然一惊,身子都轻轻地颤抖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稳住了心神。而孙途则不受任何影响,反而心中一喜,太子越是怨愤,他就越是有机可趁,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不过今日太子来得也太迟了些,摩侈赫都已入宫快半个时辰了,恐怕该告的刁状都告完了,这时再见皇帝只怕是正往qiāng口上撞啊。
刚想到这儿,孙途便瞧见本来挺冷清的皇宫内走出了一名脚步匆匆的宫人,在朝已经入内的太子稍行一礼后,他才走出宫门,来到了孙途他们几个跟前:“皇帝有旨意,宣细封常与孙途入宫奏对。”
孙途听后,忙拉了下还有些愣怔的细封常,双双上前低应了声:“臣领旨!”然后就跟着此人往这座看起来略显寒酸的皇宫内走去。
一面行着,孙途心里还有些感慨,这夏国在规矩上确实有些随意了。若是摆在大宋,就是一般朝臣想见皇帝一面都很是困难,更别提他和细封常这样的小人物了。可这里倒好,就因为这件案子,在摩侈赫的一番告状后,皇帝居然要亲自接见他们了,这么做可真有些随意了。
夏国皇宫的前朝确实并不是太大,也就两百多亩的占地而已,行了一程后,他们便已来到了一座偏殿前,这里正是李乾顺召见重要臣子商议大小事务的所在,刚刚之前,太子就已通禀入内,现在则轮到了他们两个。
不过这时倒不用孙途和细封常开这个口,自有领他们进来的内侍去往殿门外小声禀报,片刻后,里头才准许他们入内。直到这时,那名内侍才板着张脸低声吩咐道:“进去后不得失礼,皇帝不问你话不得开口,不然可没人能保得了你们。”说完这话,才示意他们两个推门入内。
推开略显笨重的殿门,两人迎面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浪,显然这殿内生了不少炭盆,保持了内部的温暖。两人未有丝毫怠慢,就已迅速进入,而殿门则已被守在门口的内侍给迅速关闭,隔绝了外头的寒冷。
进入殿内,孙途也没急着抬头查看情况,便先跟着细封常一道跪地叩首,拜见皇帝。等他们把大礼都作完了,一个浑厚威严的声音方才从上头响了起来:“摩侈赫,这就是你口中的人证吗?”
侧方端然安坐的摩侈赫微欠了下身,这才说道:“回皇帝的话,正是他们。这孙途昨天日夜间两次险些被人所害,却都保住了性命,更是这次之事的人证与亲历者!”
“起来回话吧。”皇帝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来。孙途则是应声而起,随后抬头迅速扫过这位西夏的中兴之君,这位让宋辽两国君臣都感到有些威胁的可怕对手。
只见李乾顺长得身量高大挺拔,哪怕只是坐着亦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而算着应该有五十多岁的他就孙途看来却显得颇年轻,须发浓黑,脸上都没几根皱纹,看着就跟四十来岁的壮年男子差不多。
而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是他的那双闪烁有光的眼睛,只与之对了一眼,就让孙途的心里别地一跳,就仿佛对方能一眼就能洞悉自己的心思。直作了个深呼吸后,孙途才定下心神,然后与有些忐忑的细封常一道稍稍往边上退了两步,可不敢与皇帝正面对峙。
“孙千里,你就先当着朕的面把昨日的一切都说上一遍。”也在看了两人的模样后,李乾顺终于开了口。
孙途抬头扫了眼摩侈赫与面色依然发青的太子,这才应了声是,然后将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给道了出来。他是从自己随细封常来京开始说起,提到了自己与结桑蜡伬之间的交情,然后再说到刚入城时的纠纷,以及自己杀马的举动……这一直说到了他昨日遇袭,被摩侈赫带人救下为止。虽然这中间有些细节被他作了修饰,但整体发展却与真相没有任何的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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