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其实关于杀马一事细封常觉着还是不说为好,毕竟这也算是对皇帝的冒犯,但孙途坚持认为这事早已闹得满城皆知,皇帝不可能还被蒙在鼓里,所以为了取信皇帝,还是直说为好。
他的这番话说下来,果然让太子的脸色又白了三分,而李乾顺则依旧是看不出喜怒的莫测高深。半晌后,才幽幽道:“你是说那些人在承天寺外对你下手时就曾提过自己是受太子之命而来?”听到他问这么一句,太子的身子又轻轻地颤了一下,都不敢抬头了。
孙途稍作沉吟后,方才回道:“当时臣与他们交战正酣,所以也不敢保证是不是真听清楚了。但确实听他们喊了这么两句,说是要为太子给细封氏一个大大的教训。”
“皇帝,臣之后曾问过那些刺客,他们也都招认了,自己是受细封遥所命,但细封遥也曾提到,此事与太子有关,所以他们才敢在京城里干出此等事来!”摩侈赫趁机说道。随后又寒声道:“其实白日之事臣还有所怀疑呢,结果到了夜间,就连臣府上的人居然也被人所杀,而凶手的目标显然是在作为人证的孙千里身上,有此需求者,除了太子臣实在想不出有第二个人了!”
“你……你含血喷人!”听他如此言之凿凿地指自己为两起事件的幕后主使,太子是真有些慌了,当下便也大声替自己分辩道:“父皇,儿子绝未做过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乾顺把手一摆,制止了这两人的争辩,然后把脸色一沉,再次看向了孙途:“孙千里,你可知罪?”这话虽然声音不算大,但那股子肃杀之气却极其浓重,竟让细封常都快有些抵挡不住,双腿发软了。
而孙途在见到他的这一反应后,便也双膝一屈跪了下去:“臣知罪,臣不该在此等事上怀疑太子。但臣还是要说一句,臣入兴州只短短一天时间,期间除了太子外从未得罪过任何人,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什么人会对我连下杀手……要说白日还可能是细封遥他假托太子之名行事,可晚上那一场就绝不可能是他所为了!”
孙途这话明着是认罪,可其实哪有半点承认错误的意思,反而言辞变得越发直白与犀利起来。这让摩侈赫看向他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欣赏之意,认为这年轻人果然是个人才,说不定自己可以收为己用呢。
而太子则是心头大恨,要不是皇帝刚发了话,他都要再度起身呵斥了。相比起来,细封常自入殿后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口,完全是被皇帝的气势给压住了。
李乾顺却是轻轻哼了一声:“朕说的并非你指证太子与本案有关一事,既然你为人证,当然是要如实奏对的。朕说你的罪过是前日南门的那场变故!既然你当时已经知道是太子要向你们讨要马匹,为何竟还敢杀马?如此目无君主,其罪当诛!”
本来挺暖和的殿内随着这一句话出口,竟让人生出了一阵寒意来。就是孙途的身子也稍稍震了一下,想不到这李乾顺他居然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59章 人老成精摩侈赫
倘若没有后面的一连串变故,那孙途在南门杀马一事被人盯上也在情理之中。但如今都有人在兴州城里动起刀兵,甚至连弓箭都用上了,那皇帝再把他杀马的罪过拿出来追究可就有些小题大做的意思了。
难道说皇帝这是想来一招围魏救赵,借此为太子脱罪吗?孙途心里陡然生出了这么个念头来,但这等话却是不敢真说出来的,甚至还表现得有些惊慌地低头道:“臣知罪,臣确实不该如此违逆太子之意。但臣有一言还是想说。”
“说。”李乾顺淡漠地看了他一眼,随口应道。
“前日在南门处实在是因为关系我家公子的荣辱,臣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而且太子虽为君,但臣毕竟不是朝廷官员……臣以为我之身份先是细封氏的家臣,然后才是夏国臣子,既然有人要辱我之主,那臣纵然知道后果严重也必须挺身护主,还望皇帝明鉴!”孙途说着,不再低头,反而抬首回望向了李乾顺,摆出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来。
这番话说完,太子与摩侈赫的脸色都各有变化,后者看孙途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之意。至于细封常,此时更是身子微微颤抖,却不是惊吓所致,而是激动的表现,他的脸色都有些发红,之前初见皇帝的惶恐不安在这一刻竟神奇般地彻底消失了!
趁着皇帝也惊诧于孙途的说话而有些愣怔的当口,他已鼓起勇气上前几步,跪地高声道:“皇帝,千里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他确实是为了替臣解围才冒犯了太子之威。若皇帝真要怪罪于他,臣愿以身替之!”
皇帝的脸色稍稍变了几下,随后便呵呵地笑了起来:“好,好一出主仆同心的表现啊,真是难得啊。这么说来,朕要是想定他的罪,你细封氏是一定要加以阻拦了?”他刻意不叫细封常的名字而代之细封氏,显然是暗藏了某种警告的。
但细封常此时已然血气上头,早把一切都豁出去了,当即接话道:“臣只愿与孙千里同罪,还望皇帝恩准!”
这下,事情还真就僵在这儿了。皇帝纵然心中恼火,可真不好因为这点事情就对细封常下手,因为其背后的细封野畅以及整个细封氏一族在西夏国中可是不容忽视的巨大力量,就是他这个皇帝也要忌惮三分啊。
见皇帝脸色阴沉下来,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摩侈赫终于开口了:“皇帝息怒。以臣看来孙千里之前所为虽然有缺礼数,但到底事出有因,也算是情有可原。何况他之后也遭受了后果,差点就被人所杀。如此忠心为主之人若是杀了,恐怕会让朝野人等皆感心寒啊!”
李乾顺正觉着有些为难的,现在摩侈赫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便顺势而下,哼了声道:“你们起来吧,此事就暂且放到一边。但孙千里,你真敢当了朕的面指认太子就是之前袭击你的幕后主使吗?”说着,双目已再度罩住了刚起身的孙途,皇威如
大山般压将过去。
孙途刚想要硬顶住这股压力,突然心中就是一动,忙将头一垂,摆出不敢与之对视的模样来,然后语带犹豫地道:“臣自然不敢确认,我只是听他们说起而已。而且这也是根据之前发生之事所得出的推断……”他想到自己的身份毕竟只是个流落到夏国的辽国汉人,自然是没有勇气去和一国之君对峙的,所以立刻就做出了示弱的举动来。
“哼,好一个推断,这就是你辽国之人的胆子吗?”果然皇帝突然就提到了他“辽国人”的身份,显然是意有所指了。
孙途这时候自然不好再与他进行分辩,只是略有些委屈地站在那儿,不再作声,而将应对皇帝言辞的机会让给了摩侈赫。
而摩侈赫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当下开口道:“皇帝,孙千里虽之前非我夏人,但早前却已归于细封氏,而且一向忠心,所以拿此质疑于他可就有些吹毛求疵了!在臣看来,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指证这一切就是太子所为,但太子也依然难辞其咎!要不是他在早前纵容手下刁难细封常他们,又何来后面的种种变故呢?”
孙途看了正侃侃而谈的摩侈赫几眼,这人除了胆子够大,或者说权势够重,足以和夏国皇帝掰掰手腕外,其攻敌的策略也是相当高明了。他居然在这时故意示弱似地往后退了半步,但同时又继续攻讦太子,而且这回的罪名可就真不好洗脱了!
皇帝果然沉默了下去,目光还转向了太子,里头包含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不满。太子之前所为在他看来确实太过孟浪,真不是一国储君该做出来的,所以这次他因此吃些苦头倒也是皇帝希望看到的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皇帝的失望,太子也有些慌张起来,当即开口道:“父皇,儿子之前确实有些放纵了……但那是因为受了细封遥的蛊惑才……”
“太子,你一向自诩精熟汉人之学,岂不闻亲贤臣远小人才是为君者之根本吗?”摩侈赫立刻抓住了机会,突然诘问了一声,这让太子再次语塞,讪讪地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了。
孙途这时在边上冷眼旁观,已然渐渐品出了个中滋味儿来了,也终于看出了摩侈赫的真正目的所在。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告太子刁状遇挫让他看明白了一些东西,觉着现在皇帝还没有因为这等事情而动太子的意思,所以就来了这么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他看似来势汹汹,好像是想把太子给彻底斗垮,可其实却只是为了搞坏太子的名声,动摇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因为有了之前看似要将太子一把推倒的行为,所以当他突然收兵时,反而更容易让皇帝接受,就是太子此时怕也本着自保之心而选择息事宁人!
果然,在一番挣扎后,太子还是起身行礼道:“父皇,儿子知罪,我确实被人蒙蔽,行事放浪了些,这才导致了今日之失!”
而李乾顺在听完太子的这话后,脸色却是陡然一沉,随后狠狠地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太子没觉察出摩侈赫的用心来,可他却已经品出味道了,正思忖着该如何应付呢,可没想到儿子居然就在这时候自己放弃了。
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时在李乾顺的眼里,自己儿子就是一个猪队友了!这么一来,他已不可能再为其开脱,只能是板起脸来道:“你能知错证明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纵然此事应该不是你所指使,但也当接受严惩!摩侈赫,你说说,该当如何处置太子为好啊?”
摩侈赫听到这问题,心头就是一震,知道这是皇帝在表达自己的不满,想借此来敲打自己了。要是他真顺着这个问题说出些该怎么惩治太子的话来,就会被反过头来套个以臣谤君的罪名了。虽然这点小事伤不到他分毫,可也会让他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气势为之一弱了。
所以人老成精的他立马就打起了太极,轻轻一推:“太子是储君,臣不敢轻言其罪,一切听凭皇帝定夺!”
这话听得太子都想打死他了,如果打得过的话。你特么刚才还一直在想着法儿地定我的罪呢,怎么这会儿就又推脱起来了,你可太会装了!
皇帝心下也是暗暗一叹,摩侈赫这老东西还是谨慎啊,今日终究是要让他得利了。所以便板着脸道:“既如此,朕就以太子失德先将他禁足在府中半月,并罚俸一年,并诏告天下。摩侈赫,你可还满意吗?”
“皇帝圣明。”摩侈赫又一次避过了一个坑,只是高声称颂,随后孙途和细封常也跟着大声称赞了一句。
就在众人都以为今日之事就要到此为止时,摩侈赫却又说道:“皇帝,臣以为这次之事还让某些官员暴露出了他能力不足的问题。比如京城巡检司在这两次的变故里竟都未能及时出现,实在是罪不容赦!其司正李阚更是该去职严惩,不然何以服众?”
此言一出,太子脸色又是一白,顿知大事不妙,或许这才是摩侈赫这次进宫的最大目标,他是冲着巡检司司正的位置而来!
西夏官衙有许多都是学自唐或宋,这巡检司正是巡防京城治安的主要衙门,也算是京城里极其重要的一处官衙了。而太子为了让自己掌握更多的权力,可是花了许多心血才把自己人扶持上巡检司司正之位的,想不到摩侈赫居然趁着这个机会对其下手了!
而可怕的是,现在他已是有罪之身,还真不好为李阚说话,唯一的办法只能是有些恳求地看向皇帝。
皇帝的眉头也是一皱,但当他与摩侈赫的眼睛对上后,便知道在此事上对方是不可能让步的!为什么他肯轻易放过太子,只损其名声,说到底还是为了这巡检司司正的位置啊,若自己再加以干预,恐怕摩侈赫就要反弹了,到时恐怕真个得不偿失了……
{本章完}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60章 矛盾重重
明白摩侈赫心思的李乾顺倒也算痛快,立马就开口道:“一日之内京城里连续生乱,巡检司确实责无旁贷,李阚他更是昏聩无能,着即革去他巡检司司正一职,并详加查问,以儆效尤!摩侈赫,如此安排你可满意了吗?”最后几句话的语气已颇为森然。
摩侈赫稍稍震了下,便再度赞道:“皇帝圣明,臣等拜服。”
皇帝没有接这话茬,只是盯着他继续道:“处置李阚不是问题,可他空出来的位置又该由什么人补上呢?对此,摩侈赫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
孙途在旁也看出了皇帝心中的不满,同时还觉察出了他这一问题里恐怕还藏了陷阱,若是摩侈赫因为一时大意真说出了自己想举荐的人选,恐怕那一位接下来的处境将不会太好了。
因为摩侈赫刚才所为就是在拿太子的罪过来要挟皇帝作出让步了,纵然他是夏国一人之下的权臣,可毕竟是臣子,如此作法自然会皇帝心生忌惮,甚至就此生出杀心来也是大有可能的。或许现在还不能真把他如何,但皇帝却有的是手段来对付摩侈赫手底下的官员。
但摩侈赫又怎么可能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呢?只略微愣了下后,他便又一次恭声道:“这人选自然由皇帝定夺。不过以臣之见,可把昨晚的凶案作为挑选合适巡检司司正的标准,几名司副中谁能抓获凶手,便可代之。”
既然摩侈赫并不上当,皇帝也没有再在此事上多作纠缠,便点头道:“就按你的意思来,巡检司里的三名佐官,还有兴庆府衙的几名主官,只要有人能破获此案,抓住凶徒,这巡检司司正之位就由他代之!”
这君臣二人很快就把巡检司这么个要紧衙门的主官人选更换之事给定了下来,而这中间却压根没有问过太子半句话,这让太子失落之余又有些忐忑起来,不知自己父亲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就对生出别的心思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摩侈赫今日入宫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很快就起身告退。可以说这一回他是真个大获全胜,不但让太子背上了不小的罪名,还拔除了巡检司中的一枚钉子,这可比让太子禁足府中的效果更好。
别看这巡检司只是西夏朝中十六司中之一,只有巡防京城安危的职权,更多是份苦差,反倒没多少实际好处。就算是换了太子的人,对其势力的削弱也不算太大,但其实其象征意义却是无比之大。
这些年来太子一党一直都显得有些边缘化,太子也正是因为看出了这一点,今年来才会用尽办法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入各要紧衙门里去。而这其中,身为巡检司司正的李阚便是招牌一样的存在,让众人相信跟着太子总能有出头的时候。
但这一回把李阚一撤职,太子的如意算盘就彻底打不响了,其党羽必将人心惶惶,说不定还会离心离德呢。这才是摩侈赫打击太子势力的根本所在,经此一败,太子没个一年半载怕是恢复不了元气了。
太子此时已是满心苦涩,却又不敢叫屈,见摩侈赫告退,也下意识地起身想要离开。可就在这时,皇帝却突然开了口:“太子留下,朕还有事讲。摩侈赫,你先退下吧。”
只这一句话,顿时就让本来满心欢喜的摩侈赫脸色一变,正往后退的脚步都因此僵了一下。片刻后,他才和已看出问题来的孙途一道退出了殿去。
自己还是有些过于急进了,虽然这次大败太子,但也让皇帝心生不满与忌惮,恐怕接下来皇帝也会有意来打压自己了吧。直到这时候的摩侈赫才明白了一些东西,只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再也无法回头。
这一刻的摩侈赫竟突然显得有些无力与苍老,虽只一瞬,但却也被跟在其身后的孙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让他脸上闪过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之前身在wài wéi还感觉不出来,但今日进入其中才发现其实看似中兴将起,蒸蒸日上的夏国朝中也是矛盾重重,隐患不断啊。
君权与相权这一对汉人朝廷古来就未能解决的矛盾在西夏国中竟也以另一种方式出现了。而且摩侈赫因为身份更为贵重,背后还有诸多党项贵族的支持,让他更有底气来制衡李乾顺这个一国之君!
其实要是坐在皇位上的一直是李乾顺也就罢了,毕竟他的威信摆在那里,可不是摩侈赫这么个权臣能抗衡的,但若是他老死之后换成了太子继位呢?
而且更关键的是,太子居然比他更倾慕汉人的那一套。李乾顺重视朝中汉化乃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压制像摩侈赫这样的存在。可太子呢?恐怕他是真被那些汉人书生给带偏了,只是因为倾慕汉人文化才想着汉化,这显然是不可能被党项贵族们所接受的,这也是他与摩侈赫之间矛盾严重的根子所在!
今日摩侈赫借机打压太子看着好像是双方矛盾的延续,可其实却也暗藏了党项贵族集团与皇权之间的争斗。这显然是李乾顺这个中兴之君所无法忍受的,恐怕接下来他就要做些什么来压制党项贵族,以使朝中势力均衡了。
“这里看似太平中兴,其实早已矛盾不断,就一只装满了huo yào的大桶,只要一个火星子落下,就能让这局面彻底崩碎!”孙途心里已暗暗有了计较:“之前两场变故毕竟只是小事,还破不了眼前的平衡,但若是真有什么要紧人物突然被杀,这平衡还能再保持下去吗?”
也该是时候在这兴庆府里闹出些大动作,让西夏的京城乱上一乱了!
无论是走在他身前的摩侈赫,还是依旧留在殿内的李乾顺父子,都不知道真正的危险已然迫在眉睫。对这对皇家父子来说,眼前最大的威胁依然只有摩侈赫为代表的党项贵族。
眼见殿内再无他人,太子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乱臣贼子!”
“你上前来说话。”皇帝却突然开口道,这让太子稍稍一呆,然后才有些忐忑地走上前去——自成年后,两父子间就生疏了不少,一般对答都离着不短的距离呢。
“再靠近些。”见太子离着自己还有些距离,皇帝又面无表情地招了下手道。
这让太子心中一动,看父皇对自己如此亲切的表现,应该是要在今后好好扶植自己了吧……想着,他又赶紧走上前几步,此时两人已相距只有尺许。
而就在这时,皇帝突然直身抬手,啪的一下,重重一耳光就扇在了太子的面颊上,直打得他整个人都为之一蒙,白净的面皮上也迅速浮出了一个通红的掌痕来。半晌后,他才惊恐地双膝一软跪了下来:“父皇……”
“这一巴掌就是要教会你不要再如这次般轻率孟浪了!你是我夏国储君,居然就被一个臣下给打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你觉着此事传出去,天下臣民会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我李家?嗯?”皇帝阴沉着脸俯看着自己一脸惊惧的儿子,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愤怒。
“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月,多少心血才把原来的党项八部羽翼一一剪除,这才有了今日局面!可你呢?志大才疏不说,居然还一心想着让我夏国全盘汉化,你可知道这么做的下场是什么吗?恐怕只要我一死,就会有大量党项族人跳出来以清君侧的由头把你也一并干掉了!你可知道摩侈赫这几年里为何势力大涨,甚至都快可以和我这个皇帝抗衡了吗?就因为你在几年前就表露出了要汉化的决心!
“你若是真有本事,想强我夏国也就罢了。可看看你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如今又是个什么结果?哼,几年时间,只让一个李阚堪堪坐上要职,而现在他的官位也丢了。你真以为我夏国能凭着那些酸腐不堪的汉人书生就能强大,简直是荒谬到了极点!今日我若再不打醒了你,恐怕他日你会犯下更多更大的错误,到那时候,我李家的江山就要旁落了!”
多年来对太子所作所为的不满在这一刻终于是彻底爆发了出来。在一番疾言厉色的呵斥之下,太子早已惊得面如土色,浑身汗出如浆,却是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喘了。
看着儿子这一副如受惊后兔子般的表现,李乾顺眼中更是恼火:“这次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若是不能将事情给我想明白了,那你的太子位也不用继续做下去了。成王和越王说不定比你更适合当我夏国之君!”
这话已是相当严重了,也让太子更为惶恐,连连叩首认错,并保证自己一定改过后,方才失魂落魄地离开。
而在目送其走出偏殿后,李乾顺才长长地叹了口气。其他人不知道他为何非要再次掺合到宋辽之间的争斗里去,只有他心知肚明,非是他好大喜功,而是想借此来让夏国内部的纷争平息,转而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对外上头去呀!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461章 难题有解
为了夏国强盛昌隆李乾顺确实是煞费苦心,但显然他的臣子们是无法理解这份苦心的,比如说细封常现在最在意的还是能顺利完成父亲交与他的任务,阻止皇帝想对外用兵的野心,转而选择维持中立。
本来他是想借着越王来进言的,但现在看来,与他同行的摩侈赫却是更为理想的人选。所以在行了一程,几经犹豫后,他终于开了口:“不知宁令对于这次辽宋皆派使者来为皇帝贺寿是个什么看法?”
细封常想婉转地找准话题,但这点心思自然是瞒不过摩侈赫这只老狐狸的,他立马就笑将起来:“你是想问老夫对辽宋之争的态度吧?这是你父亲细封野畅的意思?他不希望我朝对这两国有所动作吧?”
这几个问题一下就问住了细封常,让他愣怔了片刻不知该作何回答才好。但只这一反应,就已然让摩侈赫知道了答案,便又笑了一下道:“其实老夫也不看好此时贸然对外用兵。我朝一向以来的对外策略就是以暗为主,能不用兵就不用。毕竟论钱多粮广我不如宋人,论兵精将勇,我不如辽人,若是真与他们动起了刀兵,最后吃苦头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听到他这一回答细封常的精神立马为之一振,忙惊喜道:“这么说来宁令你也不赞成对外用兵,不知可否出面向皇帝进言,让他打消欲对辽宋用兵的心思呢?”
“哼,这个可不容易。”摩侈赫对此却是一摇头,看了眼跟在后面的孙途道:“我也不瞒你们,其实这次辽宋所以又起纷争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朝安插在辽国的内应一手促成。而早在皇帝除掉梁氏一族,将朝政揽于己手之后,他便已筹谋着要挑起两国之战,从而让我朝火中取栗了。如今一切正照着他所预定的计划进行,你说皇帝会在此时听从我的劝谏收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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