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可结果孙符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都头恕罪,小的对此也实在所知有限啊。这粉燕子一向行事低调而隐秘,几乎不与外人有太多交集,我们只知道有这么些不怎么安分之人,但他们到底是谁,一般藏身何处却不好查了。”
“竟有这等事情难道我东京城就能任由这等贼人无法无天吗”
“都头您是有所不知啊,平日里衙门里大大小小的差事已经够多了,再加上那粉燕子又有靠山,我们确实不好明查啊。”
“靠山是朝中权贵吗”孙途眯起了眼睛来,似乎已经明白了些什么。
孙符则压低了声音道“都头在东京也有段时日了,应该早听说过像樊楼这样的正店都有幕后主人吧其实不光是正店,就是那些赌馆青楼也是一般,尤其是后者,更是少不了一些权贵的关照。而青楼平时又需要新鲜货『色』招揽客人,自然就少不了和粉燕子产生瓜葛。一来二去间,粉燕子与朝中某些权贵也就难脱干系了。”
孙途冷笑一声,这分明就是一张官贼勾结,利益相关的大网了。看似海晏河清的大宋都城里,居然就隐藏着如此多的龌龊之事
“所以想查粉燕子绝不容易,而且我们暂时还没有什么线索。”孙符看了眼孙途后苦笑道。顿了下,他又道“其实都头现在真正要查办的是余相公孙女被拐一案,这到底是不是和粉燕子有关也不好说啊。说不定是东京之外的贼人做下的本案呢”
这只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做法,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孙途对此做法自然是相当不屑的,但此时毕竟还需要对方协助,他就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反倒是耐心地说道“其实本官就是怀疑余相公孙女并非城外之人所掳,才会想到了粉燕子。”
见对方有些不解,他又解释道“卷宗里写得明白,她被人掳走时已是天黑之后。当时东京城门早闭,贼人是不可能将其带出去的。而后,余家就报了官,四城各门自然是要严加查问出城人等的,你觉着若是外面的贼人他们能轻松把余家小姐给带出去吗”幸好关于余家小姐被掳一案开封府极其重视,所以相关记录也详细些,能够看出些端倪来。
“这个怕是做不到的。”孙符只能摇头。
“既如此,此案十有便是城里的贼人所为,因为他们才有办法把人给藏起来。而粉燕子作为经常干这一行的人,本官自然有理由怀疑到他们头上。”
孙途这番推论确实合乎情理,可是即便如此,想查粉燕子却依然困难重重,至少现在是不可能有直接线索的。
这条路暂时走不通,孙途就只能走另一边,他很快就去见了自己的同僚都头马怀邦,因为有一起相关案件是由其负责的。
马怀邦是个略有些胖大,脸上常挂笑容,跟个弥勒佛似的人物。在见孙途来找自己后,他更是笑得颇为谦卑“不知孙官人有何吩咐”两人职位虽然一般,但论身份却差上许多,毕竟孙途可是九品官人,而他只是个常名衙前。
孙途也冲他一笑“当然是和刚接手的掳人一案有关了,还望马都头能助我一臂之力啊。”
“这是当然,可是卑职实在不知能在哪里帮到孙官人。”马怀邦忙点头应道,他早从薛通判那里知道了孙途接下的差事,此时可不敢推辞。
“两月之前,关四家孙女被人掳走一事是由马都头你查办的吧”孙途这才收起笑容,入了正题。
对方脸上也『露』出郑重之『色』“正是。不过这案子卑职却查不出进一步的线索,所以只能耽搁下来了。”
“是啊,这等案子每过几天总会发生,我们确实难查。”孙途附和似地说了一句,但随后又把话锋一转“但这次关家的表现可与其他苦主大不相同,就在前几日,那关四还带了家人到我开封府门前哭告来着,别的苦主可没有这么做的。”
“这他家确实有些不一样,因为这是他关家数代单传的一个孙女,最是宝贝不过了。”马怀邦苦笑道“为此,卑职也没少被他们怨怪呢。可是这等案子我们确实无能为力,只能对不住他们了。”
“在我看来,关家如此做法似乎不光只是这一点原因吧其中可还有什么隐情吗”孙途却眯着眼睛看着对方道。
被孙途这么一盯,马怀邦心里就是一阵发虚,顿时就有些支吾起来“这个”
“马都头,对这等案子我们衙门里的态度一向随意,你这么做也不算罪过。可要是你有意隐瞒了一些内情,事情可就严重了,说不定会被人怀疑有和贼人勾结的嫌疑哪。”孙途见状立刻出言威胁了一句。
这话更让对方猛打了个寒颤,终于说道“孙都头见谅,实在是事关我开封府的名声当初我等查不出什么来后,关家却不肯罢休,之后关四的儿子居然真就四处查访起来,而且据他们所说他确实查到了些什么可是就在这之后,关大,也就是关四儿子居然就被发现淹死在了汴河之中。”
“又一条人命吗都出这等大案了,我开封府竟还不管吗”孙途面带怒意地问道。
“可是那关大之死查无可疑啊,他是醉酒后失足落水,根本不是被人谋害的。而且此事也未必与他女儿失踪一案有关。”马怀邦赶紧解释道。
孙途深呼了口气“出了两起大案,加上一条人命,你们居然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怪不得那些贼人会如此猖獗,两年间犯下累累罪案。既然你们不查,那就让我来查个明白吧”
听他这么说来,马怀邦不禁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去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43章 关家谜案
次日。东京城北,康宁坊。
在跟马怀邦打听到关家住址后,孙途自是要上门来向关四一家打听一下此案相关细节线索,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把拐子的落脚点给找出来了。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马怀邦居然也跟了来,看他样子似乎是有将功补过的意思了。
当一行数人出现在康宁坊,关家所住的巷子里时,周围百姓都用有些畏缩的眼神看着他们,不少人更是直接就跑回了家,并把大门给紧紧关上,好像怕这些公人会对自己怎样一般。
孙途见此眉头微皱,看了马怀邦一眼“府衙之前曾派人来此滋扰过吗”
“这个中秋之前因为关老汉总是跑去衙门前叫屈,让一众官人不堪其扰,所以便让小的们来此教训了几句。”马怀邦小声解释了一句,随后又指着前方道“那最后一处院子便是关家了。”
这城北比之城东可要清贫许多了,几条巷子里的宅子普遍不大,看着关家住处已经比周围人家要大上许多,和邻居间也隔得更开些,显然家境殷实。在孙途的示意下,高山便上前拍了拍门,口中叫道“关四,开封府前来问案了,可有人在家吗”
可叫了几声,里头却是没有半点回应,这让几人都略感意外,尤其是马怀邦更是皱着眉头道“没道理啊,他最近也没去开封府闹,难道是离开此地了吗”
又让人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后,孙途的脸『色』也沉了下去,却并未发作,只是给唐枫打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当下就退开几步,纵身而起,借力翻过了一人来高的院墙,不一会儿就从里头把门给打了开来。
“孙官人,这不好吧怎么说这儿也是百姓人家,即便我们是官,也不能未经主人统一就随意闯入啊。”马怀邦见此不觉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怀疑关家出了事,事急从权嘛。”孙途说着已经带头走进了院子,同时目光在四周扫动,查看有没有存在什么问题。马怀邦却是一呆“这不可能吧,许是因为怕被我官府责难,所以才避出了城去。”
“不,关四有冤情待洗,孙女也没有找到,他怎么可能离开东京何况,你不觉着我们进来的方式有些不同吗”孙途查看后却发现四周并无不妥。
“这个还请恕卑职愚钝了。”
“我们是让唐枫翻墙进来开的门,也就是说这家大门是从里头锁上,试问天下可有谁离家后会如此锁门吗难道他还要从院子里再翻墙出来不成”
“这还真有些古怪了。”
孙途冷笑了一声,这才走到对着大门的堂屋前,用力推开屋门往里张看起来,却发现里头一切都摆得井井有条,看不出有任何异状的。与此同时,之前已经分头往其他屋子里搜查的手下也纷纷走了回来禀报道“都头,这关家内外看着都没什么异状,好像真是突然离家。”
“没有任何打斗痕迹吗”看到手下摇头后,孙途更是陷入到了沉思中去,半晌才道“走,去其他屋看看。”
边上和后面就是关家几口人的卧室,也确实跟其他人所禀报的异样,里面的东西无论床榻桌椅,亦或是杯盘花瓶什么的都各在原位,摆放得井然有序,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有人在此动手厮打后的迹象。反正整个院落给人的印象就是整洁得出奇,就跟经常有人洒扫却无人居住的富家别院一般。
可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孙途却越发觉着这里有古怪了“不对,关家一定是出了什么状况,这里的一切是有人刻意安排下的。”
“啊这怎么可能”马怀邦有些心惊地说道。而孙途的后一句话却更让人动容了“而且从这善后的手法来看,对关家不利之人还对官府颇为熟悉,知道我们可能会来此查问,担心『露』出破绽来,就给我们来了这么一出,让人看不出任何问题来。”
“这难道孙官人你是在怀疑这是我们官府中人所为这不可能,纵然我们对关家有所不满,也是不会这么做的。”马怀邦说得斩钉截铁。
“是与不是,先问过周围邻居才会有答案。”孙途说着,便给唐枫他们打了个手势,几名下属会意,立刻就出门去边上邻居家打探消息了。
在等了好一会儿,才有一名男子被高山强拉了过来,看他神『色』明显有些慌『乱』,看到孙途更是把头埋得低低的“官人饶命啊,小的只是本分良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与官府为难,与这关家也没多少干系”
“你不要怕,本官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罢了,不会加害于你的。”孙途赶紧温言宽慰道,随后又让那人坐下说话,对方这才稍微镇定了些,只是却只敢把半拉屁股放在椅子边上,一副随时要跑的架势。
“我来问你,这巷子里的人见我等前来都一副恐惧的样子可是因为之前有公人来此闹过”
“这正,正是。当时有些街坊还想替关四家说几句话,结果就被他们训斥了。”
“光是因为这样吗”孙途有所怀疑地问道。
“还有就是关家自中秋夜后便再没人出来,我等怕是,怕是”这位说到最后便有些支吾起来。
“怕什么”孙途忙追问道。
“怕是他家的人已被官府给拿下了,这让我等如何还敢再与官府为难。”说到这儿,对方又站起身来,连连拱手赔罪“小的多言了,还请官人恕罪”
孙途忙也起来扶住了他“你不必慌张,只要说的是实话,我绝不会怪罪于人。所以在你等看来关家是被官府所拿,所以才会如此畏惧了”
“正,正是。”这位总算是有些明白过来了“难道不是吗这怎么可能,只一夜工夫,一家人怎么可能突然就全部不见了。”
“是啊,这事确实透着古怪,关家数口居然一夜间就不知所踪,本官也深感疑『惑』哪。”孙途有些困『惑』地说了一句,随后目光又落向了马怀邦。后者再次开口“都头,卑职敢保证绝不可能是我开封府的人对他不利,不然卑职不可能一无所知。何况他们其实也不算有罪,我们怎会捉他们做什么”
“是啊,可要不是府衙所为,事情可就更严重了。一夜之间,一家数口居然全数消失得无影无踪,总不可能是被神鬼给捉走的吧你们真一点动静都未曾听到吗”后一句问的自然是那个邻居。
对方皱着眉头回忆了下,随后摇头“中秋夜大家都上了街,所以我等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之后就再没有见过关家开门,也未曾见他家里的任何人出来过。”
孙途又是好一阵的沉『吟』,这才开口道“对了,关于关家之前所查自家孙女被人掳走一事,你可听说过些什么吗”说这话时,他脸上还微微一红,作为官府中人,出了案子居然还要向普通百姓打听线索。
对方又是一愣,随后才有些茫然地一摇头“此事小的虽然知道,但并未作深究。只知道一点,那关大在死之前曾和某些人起过争执,之后又不了了之了。然后又不多久,他就被人发现浮尸在了汴河之中”说着便是一声叹息。
“他那是醉酒后失足落水,应该与之前的争执无关吧”马怀邦随口应付道。对方却瞪大了眼睛,有些诧异地道“这不对啊,那关大一向滴酒不沾,怎么可能醉酒失足”
“嗯竟有此事你确定吗”孙途听了赶紧问道。
“小的可记得清楚,虽然这关家是做酒水生意起的家,可关大却打小不能饮酒,就是当初成亲时也没喝两杯就倒了,怎么可能在那时醉酒呢”
孙途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看了眼马怀邦“所以说关四告不错,不单他孙女被人拐走,就连他儿子也是被人害死的了再加上现在这里的情况,关家一门都已被贼人所害”
马怀邦嗫嚅着想说点什么,但最终却未能出口。而孙途则很快又有了个想法“你们去厨房里找找,可有醋吗,全取过来。”
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还是有人赶紧出去,去厨房取来了一葫芦的醋。孙途则又对那男子道“也辛苦你一下,去家里和其他邻居家中要些醋来,我有用处。”
等大家取来了好几斤醋,满是不解地望着孙途时,他便让人把这些醋在关家的堂屋和几处卧室的地面上泼洒起来。这些手下虽有疑问却还是照办了,在一阵忙碌后,醋都泼在地上,弄得满屋子的酸味儿。
随后,孙途便让他们和自己一起照看着各屋,看地面有没有什么变化。一会儿后,便有人来报道“都头,那边主屋处的地面突然就变了颜『色』”
孙途一听忙从堂屋赶了过去,看到地面上被醋浸泡后发生明显改变的颜『色』后,神『色』就变了“这里恐怕真有过凶案,关四一家真可能已经遭人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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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44章 小姐与书生(上)
其他人等听闻此言也皆都变『色』,只是神『色』间依然有些犹疑,盯着地上那摊棕褐『色』的痕迹问道“都头,难道这是血迹吗”
“准确来说,这是血迹的残留,他们在杀人后已经仔细地打扫过整座院子了,所以这关家内内外外才会显得异常干净整洁。”孙途肃然说道。他虽只略懂刑侦皮『毛』,对法医法证方面的知识更是缺缺,但毕竟来自那个知识讯息大bào zhà的年代,自然知道用醋能让残留血迹显现的原始手法“只可惜如今已入深秋,少了蝇虫,不然都不用费这番手脚了。”
一干下属对他自然是信服的,而且眼前的痕迹确实作不得假,这让他们越发不安起来,这都出人命大案了,肩上的责任可就更重了“都头,接下来可如何是好”
这也正是让孙途感到头疼的地方,本来以为找到关家就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些相关线索来,可结果反而让案子变得越发严重,如此一来就只能重新回到了。不过他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这边的线索,对唐枫和高山道“你二人先留在这边,多在这巷子里走动查访,问问周围邻居可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两人先是答应一声,随后唐枫才有些疑『惑』地道“都头,案发时很可能就是中秋夜,这巷子里并没留下几人,怎么可能有何发现呢”
“我让你们查问的并非中秋夜的情况,而是更早些时候,看这附近有没有可疑之人出没。那些贼人既然把事情办得如此妥当一定早就做足了准备,踩点也是必然的。”孙途耐心解释了一句后,又强调道“还有,若是能问出关大出事前到底去过哪些地方就更好了。我相信他一定是查到了什么内情,才会被人灭口。”
两名下属赶紧抱拳答应,也不再作耽搁,便匆匆出门去周围探问消息了。而孙途他们也不再继续留在这儿,纷纷上马而去。直到这时,马怀邦才有些担忧地道“孙官人,咱们接下来还能去哪儿查案”
“你们按照之前我吩咐的,各自去一些受害者家中查问。”孙途回头吩咐手下人道“至于我嘛,自然就是去余相公府上拜访一番了。”说着便一提缰绳,快速往前而去。
余府对孙途的态度倒还不错,不但把让进了偏厅上了茶水点心,还由余深的次子余航出面作陪,算是给足了他这个九品官面子。
孙途也没有太过拐弯抹角,直接就入了正题“下官此来正是为了搜集余小姐被掳一案的相关线索,比如事发前后,随行的丫鬟仆从可发现了什么异状,又或是发现有何可疑之人『骚』扰过余小姐。”
余航回忆了一下,这才说道“就当日陪蝶娘出去的下人所交代,当日并未发生什么怪异之事啊,而且她身边一直都有家中奴仆围着,一般登徒子也不敢上前滋扰唯一算古怪的,就只有他们提到曾有几辆黑『色』的马车从边上经过,那夜人多,这车实在有些碍眼了。”
“那她怎么就会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掳走了呢”孙途蹙眉说道“除非是她自愿跟人离去”
“孙都头,你这话是何意”余航的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你是想说蝶娘她不守『妇』道吗”
“不,下官绝无这个意思,只是觉着此事有些蹊跷而已。就刚才所说,余小姐身边除了丫鬟可还有家奴守护呢,岂是等闲之人能近得了身的即便是中秋夜人多为患,这点照应他们总能做得过来。”说到这儿,孙途心下便是一动,觉出这件案子与其他拐带人口的案子确实大有区别来了。
其他被人拐走的少女都是一般百姓,所以被人掳劫倒也方便,同时还没多少后患。可余深家的孙女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身边簇拥的婢仆人等都要高人一等,即便是容貌再出众,那些歹人也不敢对其下手才是啊。
余航此时却已有些恼火了“这是你们开封府当查之事,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孙都头,若是蝶娘真有个什么好歹,我余家可唯你是问”
孙途苦笑,只能一再保证定竭尽全力去找寻贼人,随后又问道“不知那日陪着余小姐外出的丫鬟奴仆何在,可否让我问几个问题”
余航脸上稍微有些异样,只是哼道“这些人办事不力,早就被惩治赶出家门,现在可见不到了。”
孙途一听脸『色』也是微变,对方虽说得隐晦,但他还是听出了话中之意,这是说把那些丫鬟家奴什么的都给打死了吧。其实这在如今也很常见,一般mài shēn权贵家中的奴仆但有行差踏错就会被严惩,即便丢了『性』命的也自不少,而且官府还不会追究。可就算知道这是如今天下间的规矩使然,孙途心里依然一阵不舒服。
“孙都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若没有就恕我不能久陪了。”见孙途有些沉默,余航便有些不耐地说道。
孙途这才回神“还有最后一问,不知余小姐平日里可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
“也没有,蝶娘她还待字闺中,怎可能无端端地与外边的男子相识”
孙途心中一笑,这不是此地无银吗自己问的是朋友,对方却直接提到了男子,恐怕这里头有着猫腻哪。不过在余航这儿是肯定问不出答案来了,他只得起身告辞。而后者此时显得有些不满就没有送他出门,只让一名小厮陪了孙途出去。
孙途倒也没将此放在心上,甚至还刻意与对方攀谈起来。因着两人年纪相差不大,几句话就拉拢了关系,他便趁机问道“小哥儿在此也有些年头了吧不知对余小姐可还熟悉吗”
“小的只是在外府做事,平日极少见到我家小姐。”这位倒是没什么心机,随口回答道。
可孙途并不气馁,继续问道“那余小姐平日有何喜好你总是知道的吧”
“这个小姐她平日里就喜欢些诗词,好像还挺喜欢读话本的,秋萍姐之前还托我去外头买过几次话本呢。”
“哦想不到余小姐竟还是个才女呢,却不知是何人教她识字作诗”
“是金逸,不过他早在半年前就已不再登门了。”这位心直口快,随口就答了一句,直到话说到这儿,才惊觉自己有些多嘴了,眼中『露』出一丝惶恐之『色』来。要是让家中主人知道自己将小姐的事情透『露』出去,恐怕会受重罚。
而孙途则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那就烦请小哥儿将那金逸的住处告诉我吧,放心,我会为你保密的。”这话里头明显带了一丝威胁。
那小厮先是一阵纠结,终于还是抵受不了孙途的眼神,小声地道出了一个地址来。孙途这才满意地一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这金逸的住处离着余府并不远,也就隔了两三条街而已,孙途当即就过去一看究竟,结果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屋空,门外的铁锁上都蒙上了层厚灰,都有斑斑锈迹了。
孙途随即便向周围邻居打听了一下金逸的情况,这才知道他是个家道中落的读书人,只是时运不济,几次科举下来都没能考中进士,最后家中田宅变卖得差不多了,就只能去做个西席,教人读书认字了。
“那他半年前为何会离开”孙途问到了关键处。
“还不是因为得罪了某位大官人。那天中午他被人赶了回来,到了下午就有好些个恶奴打上门来,把他整只手都给打折了,然后还『逼』他即刻离开东京,不然就活活打死了他。哎,真是造孽啊”一名曾亲眼见到那一幕的老人不断叹息说道。
“老人家可知道那恶奴究竟是哪位官人家的吗”
“这个小老儿可就不得而知了,这等事情也不是我等小民能管的。”
孙途谢过对方,这才重新回到金逸家门前,只一个纵身,就已轻巧地翻进了院子。这金家的院子其实倒也不小,若是整体出售倒还能卖个好价钱,只是这里头的几间屋子却多已破旧,而且在开门进去后,还发现几间屋子差不多都已被搬空了,只有东厢房里还有几件粗木家具,一张书桌上还搁了半砚早已干涸的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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