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两声尖叫顿时再次响起,看到金逸受此重创,余蝶语自然是花容失『色』惊慌异常,而金逸则是痛得差点就昏倒过去,只是为了保护心上人,才苦忍着继续支撑“五叔,你不是说要我帮你们配香吗”只一句话,他头上的汗水已涔涔而下,和鲜血混在了一处,在被褥间浸染开来。
“你犯错太大,必须除掉后患,你别怪我”王五心里也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挥起刀来,再次往王五胸口扎来,这一回已大量失血的金逸却是连闪避的动作都做不出来了,他只能闭目等死。而身下被他死死保护着的余蝶语更是在惊恐和绝望间直接就昏死过去。
“锵砰”闭目等死的金逸并没有等来利刃入体的痛苦,反而感到有风声在自己的身侧骤起,待他再张开眼睛时,赫然发现房中居然又多了一人,正与王五纠斗在一处,那人刀起刀落间,居然把之前看似凶狠的王五都给『逼』得狼狈闪躲。
终于,在一招未能完全避过的情况下,王五的肩头已被对方的钢刀一下劈中,直接就把条六尺多高的汉子给劈得翻倒在地。而这时,房外又呼啦一下涌进了更多人来,见状他们一股脑就扑了过去,七手八脚间不但把他手中刀给夺下,还将其按倒在地,让其无法动弹挣扎。
“老实点你这粉燕子的贼人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今日居然还想害人,真是不知死活”一名差役恨恨地骂着,正欲将已被绑牢的王五给揪起来,就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嘴巴猛然就是一合。
“不好,他嘴里藏了毒”
可这一声还是太晚了些,只一合嘴间,王五本来因为重伤而惨白的脸孔就突然发黑,嘴角顿时就有黑血流出,只朝众人『露』出一丝嘲讽般的惨笑后,他便头一仰,颓然丧命。
这名粉燕子的重要人物在得知自己是被官府所拿,切身份已暴『露』的情况下,居然毫不犹豫就选择了自尽,甚至连话都没有留下半句来。
这一系列的变数直杀得金逸半晌都没能醒过神来,随后心情稍安的他才看清楚这些人的打扮,居然一个个都是官府公差。这让本来有劫后余生之感的金逸又是一惊“你们”心情的大起大落,再加上重伤下的失血过多,让他终于支撑不住,话没说完,便咕咚一声倒下昏了过去。
正想亮明自家身份的沈良见此也不禁吓了一大跳,赶紧上前一步探手到两个昏『迷』者的鼻端,直到感觉到他们的呼吸后,他才松了口气“还好,总算赶得及救下他们,不然可不好交差了。”
而后,他又上前一步,将金逸先挪到一旁,又用被子把只着小衣的余小姐给裹了起来,这才一边拿手掐着余蝶语的人中让其苏醒,一边吩咐手下人“速去院子各处寻找可有漏网之鱼,都小心些。”
“是”几名手下答应后,便赶紧出门而去。
也算是金逸他们命不该绝,孙途总算是听取了马怀邦他们的建议,做出先把余小姐给救出来的决定。而受命办事的沈良也选择了在二更天一般人都入睡后翻进院子拿人。
结果,当他们埋伏在院外,还没做出攻击决定时,里头却突然连续传来惨叫。这让沈良顿知出了变数,当机立断便腾身翻墙而入,同时号令其他人跟进。
好在沈良的脚步颇快,武艺又高,在出其不意地打倒了守在院中戒备的两名王五手下后,他便扑进了金逸他们的屋子里,并在其刀下救了两人一命。
只可惜,因为一时的疏忽,终究还是没能拿下王五的活口。
而在沈良这一番施为下,受惊晕厥的余小姐倒是悠悠地醒了过来,她先是叫了声“郎君”这才看清楚面前这一干公人,有些惊慌地道“你你们是何人”
“余小姐不必惊慌,我等乃是开封府的公差,奉命前来解救于你。”沈良这时已起身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抱拳说道。
“你知道我身份”余蝶语脸上的惊『色』更重,随后才发现身边金逸的情况以及自己只着小衣裹在被中的模样,更是一慌“你们出去,我不要见你们”
“余小姐,如今金逸他已经身受重伤,若不赶紧加以救治只怕命不久矣。难道小姐忍心吗”沈良多年当差最是会察言观『色』,迅速已经抓住了对方的弱点开口道。
这话果然立竿见影,余蝶语的脸『色』再变“那你们赶紧带郎君他去诊治啊。”
“还请余小姐你随我等一同离去,不然我们职责所在,只能先在此守着你了。”沈良欠了下腰回道,虽然恭敬,却没有半点退让的意思。
至此余小姐只能就范“好吧,你们先出去,待我换了衣衫。”
沈良答应一声,便让人把昏『迷』的金逸背出带到外头包扎止血,自己则守在房门前,只等余蝶语出来。他很清楚,金逸的死活或许重要,但最要紧的还是这位余家小姐的安危,只要能把她安全带回,功劳就一定少不了。
片刻后,余蝶语已经换衣而出,不过她更关心的还是金逸,直到确认其没有生命危险后,才道“只要能救回郎君,我随你们回去就是了。”
“余小姐请。”沈良躬身示意,然后这十多名差役便护着余蝶语出了院子,再上了早已准备妥当的马车后,快速朝着开封府的方向赶去。
与此同时,在东京城的其他几个方向也正上演着相似的突袭戏码。
上百名开封府公人分头行动,突然翻墙杀进几座店铺和民居中,将正自酣睡的目标人物全数当场拿下。虽然中间也曾爆发过几场战斗,但在有心算无备的情况下,这些贼人根本撑不了几招。
等到四更天,当一些百姓早起出门时,便看到了不断有开封府的官差把五花大绑的汉子押送而过的场景,这让大家都不禁大感疑『惑』,不知这城里又出了什么大事了。
今日正是九月初三,离孙途接下案子刚好十二天,秋雨依然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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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48章 成与败
雨仍未停,淅淅沥沥地连成丝线从天而降,落到屋顶的瓦片上,又顺着坡度滚滚落下,在檐前汇聚成细流,激起一片水声。
堂内的孙途在听完沈良关于已经救出余小姐的禀报后,脸『色』却是阴沉沉的。此番他亲身参与的城南之行收效甚微,远比不了沈良这边。不过他倒不是因为觉着手下盖过了自己的风头感到不快,只是为全盘计划的未能成功而感到懊恼与不安。
因为本来按照之前所获取的相关线索,万家粮米铺那里该是粉燕子极重要的一处窝点才是,他才会亲自带队去那里拿人。可结果这次行动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也顺利拿下了留在店铺里的五人,结果这五人却只是寻常伙计,根本就不知道粮米铺居然还与什么粉燕子有所关联。
而在仔细搜找后,孙途还发现那店铺里除了还有几百斤的粮食外,却连半文钱都找不见了。显然,对方是一早就察觉到了情况不妙,所以在自己动手前便已来了个金蝉脱壳,遁走无踪了。
光是这样已经足够让孙途感到懊恼,可回到衙门后审问的一些被拿贼人又更让他深知情况不妙,因为接下来被差役们缉拿归案的居然都是些听令行事的小人物而已,竟没一个能交代出粉燕子主要犯人身份的,更别提他们的其他窝点了。
所以当沈良把一切禀报过来时,孙途也不见任何喜悦,尤其是听说其中一名要紧人物居然在被拿下后服毒自尽,他更是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来“这粉燕子竟如此厉害吗居然不惜一死也不肯向我们交代内情。”
“都头,这次线索是真个全然断了,他们居然就来了手壁虎断尾,把所有已经被我们查到,且可能暴『露』他们身份的关键处全部斩断,再想继续追查可就千难万难了。”沈良在明白眼下结果后也轻松不起来,苦笑着道。
辛苦了这段时日,本以为即便不能把粉燕子连根拔起也能凭此将其贼首拿个七七八八。可结果却只抓了些小鱼小虾,唯一被擒获的贼首王五居然也自尽了,这让他深深地感到了一阵无可奈何。
“不能就这么算了,审,继续审他们。我就不信这几十人嘴里就不能问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孙途黑了张脸咬牙道。
“孙官人,我等都已经尽心竭力地忙碌了十多日了,兄弟们早已疲惫不堪,如今余小姐也已安全救出,又何必再如此拼命呢”马怀邦不禁出言劝说道。随后,连陆放也深以为然地点头附和起来“是啊都头,大家都累了,要想审问也不急于一时”
“我是担心夜长梦多,这些人留不太久啊。”孙途却忧心忡忡地道“这次粉燕子的人能把收尾收拾得这么干净,说不定到了明日连这些wài wéi小角『色』都已经被他们转移,一定是他们早得了消息之故。”
“都头的意思是”沈良迅速就明白了过来,面『露』惊『色』“我们衙门里有人在向他们通风报信”
“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释了。所以必须即刻审问,哪怕是用刑也要把这些人的嘴巴全部撬开来”孙途斩钉截铁地说道。
“是谁要胡『乱』用刑啊”孙途话音刚落,外头突然传来一个颇具威严的声音,随后脸上满是兴奋笑意的薛远朋便已走了进来。这让孙途等人赶紧起身行礼“见过通判。”
薛远朋昨夜也一直都待在衙门里,不过他并没有参与到这场针对粉燕子的抓捕行动里来,把一切都交到了孙途手上。直到他们把差事办完,沈良将余小姐安全解救带回来后,他才出面将人接到了自己那里,随后又派人去给余府送了信,如此功劳和人情都在他手上了。
不过薛通判对于孙途他们能在短短十几日间就将余蝶语从贼人手中救出的做法他还是相当满意,这才在此刻过来慰劳几句。不想到了堂前,就听到了孙途的话,在得知答案后,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是一收“孙都头,这案子已然告破,你何必再多生事端呢”
“通判何出此言如今我们所抓到的只是粉燕子底下的小角『色』而已,真正的犯人还逍遥法外呢如何能就这样不再追查了”孙途当即据理力争道。
薛远朋却摇头道“孙都头,看来是你搞错了吧。本官之前让你办的只是找到余小姐,并把她救回来而已,至于什么粉燕子,那不过是乡野愚夫的一些臆想而已,根本作不得数,你要追查只会搅『乱』东京城,闹得人心惶惶所以本官是绝不容许你继续追查什么粉燕子的你可听明白了”
这一刻的薛远朋是完全摆出了上司的架势来,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直视着孙途道。
孙途更是有些惊讶,对方怎会如此决绝不过他还是强撑了一句“那要是卑职非要查呢”
“那本官可以夺走你的职权,让你无一人可用”薛远朋说着又扫了其他人一眼“你等听好了,若是敢私下里查此事,这开封府衙就没有你等立足之地”
这下孙途是彻底愣了,同时心里也陡然生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来,难道粉燕子的势力竟已大到可以控制开封府通判的地步了吗这几日里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能让薛通判做出如此不留余地的决定
“通判”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孙途只能继续分辩。可他话没出口呢,薛远朋已经抬手打断了他“这次就算童太尉也不可能为你说话,这一点我开封府还是有些办法的。”
顿了下后,他又把语气放缓“孙都头,本官知道你一心想要立功,但有些事还是不要过多涉及为好,不然只会过犹不及。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说完这话,他终于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而孙途则呆站在那里半晌都没能回过神来。
对方连来自童贯的压力都可以无视,显然是有相当底气的。这等底气无非来自两个方面,其一就是背后有人会为他们的决定撑腰,哪怕童贯都奈何不了对方;其二则可能是因为他们握有童贯的把柄,可以此为要挟让其无法出手。
想到童贯的把柄,孙途的脸『色』就是一变,这说的不就是之前长兴坊的纵火案吗之前他对于开封fu bāo bi周云草草结案的做法的判断是对方不敢得罪童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才会拉几个替死鬼出来抵罪。现在看来,这些官场中人的用心可就太深了,分明是在为了将来做准备了。
而后,他又想到一点,说不定自己前一项关于他们底气的推测也是存在的,因为怎么看薛远朋和韩长洲都不可能与粉燕子有什么关联,那就只能是有朝中权贵,而且是一个权势不在童贯之下的权贵在暗中让开封府不要继续追查粉燕子相关之事了。
都说官场之上人与人间关系盘根错节,错综复杂,孙途到了这时候总算是领教到了。光是开封府,就已经可以通过手中权力与童贯以及另一名相关权贵结成一体,再加上待会儿赶来的余深,关系网就会变得更加复杂而庞大,从而牵一发动全身,让许多本该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变得无法下手。
原先他以为粉燕子所以能在京城作恶多年还不被官府所破是对方的行事周密所致,可现在看来,真相远不止此了,其中内情之肮脏,等揭开时恐怕会极其骇人听闻
而这,却只是大宋官场弊情的冰山一角而已
“都头”见孙途站在那儿脸『色』阴晴不定久久没有反应,沈良都有些担心起来,上前小声地叫了一句。
这才让孙途重新回神,却发现堂上这时只剩下了自己二人,其他人都已离开。显然,在薛通判表明态度后,马怀邦等本就不算自己下属的人便不再听候吩咐,就连本来就对自己不服的陆放也自顾离开了。
这让孙途心情更加低落“沈良,你说这一回咱们算是成功还是失败”
“这个”沈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在都头的谋划下咱们总算将余小姐安全救出,也算是给上峰一个交代,总算是成功了吧”
“可在我来说,这样的结果依然是失败的,因为粉燕子一干贼人依旧逍遥法外,纵然这次之后会有所收敛,但过上几月,他们又会作恶,为害东京百姓”孙途神『色』阴郁地说道“我之前已经失败过一次,不想再一次感受这等有心无力的滋味儿了”
沈良立刻就明白他指的失败是之前长兴坊纵火案的结果,那次迫于形势孙都头只能退让,结果今日似乎同样的结果要再次上演了。
在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后,孙途眼中『射』出精芒来“既然你们觉着自家还有退路,那我索『性』就把这桌子掀了,看你们还能如何做到平衡各方势力”
决心已下,绝无妥协
今天继续争取加更,这是第一更。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149章 峰回路转
就当孙途暗下决心,要把此事一查到底的同时,一辆马车已悄然停在了开封府衙门前,随后护着马车而来的几名随从便上前小心地将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里头搀扶了出来。
其中一名随从在此之前已经过去跟守在衙门口的差役交代了几句,让对方猛吃一惊的同时赶紧就转身往里跑去,迅速来到了二堂府尹公厅前,急切地报道:“府尹,余相公突然驾临……”
正听薛远朋细说接下来安排的韩长洲听到这话也是一惊,随即便迅速反应过来,赶紧起身,一撩官袍的下摆,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走去。而薛远朋也赶紧跟上,一脸诧然:“余相公怎么会亲自前来?”
“早听说余相公最是疼爱这名孙女,现在看来传言非虚了。”回了一句话后,韩长洲已迅速跑出二堂,绕过大堂和照壁,径直来到大门前,冲已经走过来的余深行礼参见:“下官韩长洲见过余相公,不知相公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而跟在其身后的薛远朋,以及其他闻讯赶出来的开封府属员也都纷纷上前参见这位朝中高官。
余深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但此时却还是稳着心神上前两步搀住了韩长洲:“韩府尹不必如此多礼,老夫今日只是以一个祖父的身份前来接回我的孙女,还要多谢你们尽力把她从歹人手中救出呢。”
“相公言重了,这都是下官等该做的事情。相公请,下官这就让人将余小姐请出来,她虽受了些惊吓,但幸好没有受什么伤害。”
“那就好,那就好啊。”余深长出了一口气,来时他还担心自己孙女被人掳走多日,会不会遭遇不测或是吃尽苦头呢,有这话他就放心不少了。
众人当即就簇拥了余深来到二堂偏厅各自落座,也不用韩府尹再作吩咐,立刻就有人去办事,很快余蝶语就在两名仆『妇』的陪同下有些心神不属地走了进来。在看到自己祖父高坐在上后,她明显是愣了下,随后便叫了声:“阿爷……”眼泪已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余深见状又急忙起身,张手道:“乖孙,这次真让你受苦了。快来阿爷这里,让我看看你……”
见他二人祖孙相聚,一众官吏也不好再待在此处,便纷纷起身避了出去。随后堂内二人又说了些话儿,最后只见里头传来一声:“不可,此事万万不可,你且先随我回去!”而后关上的厅门就被余深拉开,他已一手拉了自己孙女有些气冲冲地就往外走。
余深是真没想到自己孙女被拐一事竟还暗藏了这等玄机啊,此事若真传了出去那真就是天大的丑事了。他身为大宋宰相,自不可能接受孙女与人私奔的事情!现在后续之事还可慢慢安排当务之急却是把孙女给平安地带回去,再让人严加看守才是。
他虽宠爱这个孙女,但这等有辱门风任『性』妄为的事情,却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更是无法答应的。
被余深这么拖着,余蝶语自然颇为不愿,赶紧叫道:“阿爷,郎君他为了我已受重伤,我不能在这时候离开……”
这番拉扯和对话传入一直守在外头的韩长洲等人耳中,让他们好一阵的尴尬。可这时再想退已来不及了,便只能纷纷转身只当什么都听不见,看不到。
“你糊涂啊,此事阿爷自会为你做主,还由不得你来决定。”余深却不欲与之多说,强行拉了孙女便走,连和韩长洲他们说句告辞都顾不上了。
不过他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毕竟气力不济,这一番拉扯下,终究还是让孙女给挣脱出来。好在此时他的那些个随从也都围了上来,有人赶紧上前劝说,这才半拉半架地带了余蝶语往外走去。
“蝶儿她受惊过度,这才举止有些怪异,却让诸位见笑了。”余深这才冲众人一抱拳道。韩长洲以下人等全都又尴尬笑笑,点头称是,这等事情他们自然不便评价深究,更不会把相关之事往外说了。
看着孙女已被带出去,余深便也在叹了口气后跟上。可就在这时,一旁突然闪出一人,冲他抱拳道:“余相公,下官孙途有机密事陈报。”
“嗯?”余深不觉一愣,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穿一身官差服『色』的少年,而薛远朋已经脸『色』一变,出声呵斥道:“孙途你做什么?怎敢如此无礼?”
可孙途压根就没有理会自己上司的问责,而是稍微压低了些声音,用只有自己和余深能听清的声音道:“余相公明鉴,下官要禀报之事可关系到余小姐乃至整个余府的清誉……”
余深两条灰白的眉『毛』陡然就是一颤,随即便一扬手制止了正欲上前的薛远朋,仔细端详了孙途几眼后道:“孙途……若老夫记得不错,这次案子就是由你主办的吧?”
“正是,也正因如此,有些事情下官不得不报与相公知道。”孙途毫不闪避地与之对视,然后又道:“还请相公借一步说话。”
略作思忖后,余深还是点了点头,事关他最重视的孙女和家门声誉,由不得他不慎重应对。
两人当即便回到了之前的偏厅里,孙途还刻意关上了门,把那些上司全都挡在了外头。余深坐下后,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说吧,你到底想跟老夫谈什么?”
“想必相公已经知道余小姐和那金书生的关系,并且正是因此才会遭人掳劫的吧?”孙途开门见山地说道。
这话却让余深心里一阵不快,他也不点头,只是道:“在老夫看来,以开封府之声名总不会干出胡『乱』传人的事情来吧?”
“我开封府下属人等自然不可能做出此等事来。但有一件事情可能余相公知道的还不是太清楚,那就是此案牵连不小,更与一个叫粉燕子的贼人组织大有关联。”
“粉燕子……”在轻轻地念了一遍这个略有些记忆的名字后,余深看着孙途:“你是指他们会将相关之事传扬出去?”
“这可就不好说了,那些贼人最是善于拐带『妇』孺全无『操』守可言,现在又被官府全力打压,必然会生出鱼死网破般的报复之心来。至于他们会做些什么,下官可就不好说了……”他口中说不好说,可其实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见余深已经听了进去,孙途又道:“这等事情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终究是个不小的隐患。所以下官一力主张除恶务尽,定要将这粉燕子连根拔起。奈何衙门里的其他上官因有顾虑,却不肯再作追查,还望余相公明鉴。”
余深这时总算是明白孙途闹这一出的目的所在了。只见他垂目思忖了半晌,方才抬眼看过来道:“所以你想让老夫出面使韩府尹他们准你继续追查此案,直到把粉燕子全数捉拿吗?”
“正是,这既是为了余相公和余小姐的声誉考虑,更是为了我东京城的百万黎民的安全,还望相公成全!”孙途说着,已经正『色』一拱到地。
眼下他要破局就必须借势,而在童贯方面的门路已经被人封死的情况下,余深便成了最好的选择。他相信以文臣惜名重誉的『性』格,此事当有七八分的把握。
考虑再三后,余深终于开了口:“孙途啊,你去请韩府尹他们进来说话。”
“是。”一听这话,孙途心中便是一定,知道对方已然动心。
看着重新进来,脸带异样的韩长洲等人,余深缓缓开口:“韩府尹,老夫实在惭愧哪,之前只顾着自己孙女是否平安,却把我大宋其他百姓的难处给忘到了脑后,实在愧对官家对我的信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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