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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仓库到大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路人家
江大龙的心也已经乱了,这一战居然连生变故,此时即便真能击败官军自家的伤亡也必然惨重,这实在太不值得了,可就这么离开又实在不甘……
就当他迟疑不决时,一直在旁掠阵的孙途已看准目标,足下发力一点,人已如苍鹰般高高掠起,然后居高临下飞扑江大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当然是明白的,也不会放过这个一锤定音的机会。
江大龙及身边的那些水匪看到孙途突然扑击杀来,急忙就挥舞起刀qiāng相迎,前者更是下意识地往后缩去,想让手下的兄弟先挡下这凶悍的攻击然后再想法还击。
可这时,身后还在拼命杀来的林贺年也发现了这一机会,当即不顾一切地冲杀过来,手中短矛如霹雳般刺出,直夺刚好退到离他不远处的江大龙的后心。江大龙听到身后动静,心中大骇,急忙拧身闪避,却终究是慢了半拍,那短矛已从肋下透体而过,给他来了个透心凉。
重伤之下,江大龙便是一声惨叫,再顾不上其他,在回手一刀逼退还欲加把力的林都监,同时身子带着那根短矛踉跄着直奔船舷处,腾身跃起,便以一个倒栽葱的架势狼狈地掉进了水中。
孙途被几名水匪拼死一拦,虽然迅速将他们劈翻在地,却还是错过了拿下贼首的机会。而当他再想出手杀敌时,那些水匪也都已放弃了与官军纠缠,全都如下饺子般扑通扑通地跳下水,捞起刚从水下努力浮上来的自家头领,便已爬上几条小船,慌不迭地张帆便往浔阳江上游蹿去。
这时,林贺年才从这连串变故中回过神来,看着那十多艘狼狈逃窜的小船,他下意识就吼了起来:“快给我追,不能让贼人这么跑了!”可是这回他的命令却没有太多的作用,自己的亲兵都已个个带伤,并且都已拼得筋疲力竭,不堪再用。而那些随后登船的乡兵与其他厢军,此时却都把目光看向了孙途,只听从他的号令行事,只此一战,孙途已在这些官军心目中拥有了极高的威信。
而更出乎林都监意料的是,孙途此时也没有半点要追击贼人的意思,只把手中刀往甲板上一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林都监,穷寇莫追,我等都已师老兵疲,再追上去未必会有好结果。”
“你……”林贺年心头怒起,刚想呵斥对方,可很快又忍住了。因为他很清楚,论起功劳来孙途可比自己大得多了,自己除了最后那一矛,对今日这一战压根就没有任何贡献,所谓苦战也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
而且他也明白孙途所言确实在理,自己麾下的厢军自然是指望不上的,而乡兵则在连番苦战后,此时也已疲态尽显,应是强弩之末了,此时确实不堪驱驰,再苦苦追击结果真不好说。
所以在一番迟疑后,林贺年终于还是长叹一声,接受了这一事实。只是他心里依然充满了遗恨:“只差这一点而已,不然就能一举将这支水匪给荡平了!这一回纵虎归山,他日我江州必然又要有一番灾劫了。”
同样的神情也迅速出现在了其他兵卒们的脸上,今日这一战他们打得好辛苦,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可结果终究未能剿灭凶蛟一伙,那今后再想找到他们可就更加困难了。
孙途此时脸上却看不出喜怒来,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已然远去,都快要消失在最后的夜色中的那几艘小船,心里则默默地念了一句:“纵虎归山吗?这才是我想看到的结果,只希望张顺他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当官军在有些失落地重新集结,在做完救死扶伤的善后事宜后打算重回江州城时,那支因为头领重伤而仓皇逃脱的凶蛟水匪也已经来到了自己全新的藏身窝点——一座外边看着已经完全凋敝,荒无人烟的小小渔村。
因为凶蛟在浔阳江上为祸一年,不但会劫掠过往的商船,而且有时还会顺带对渔船下手,所以导致许多渔夫都另谋出路,也让不少以此为生的小渔村彻底的荒废。不想如今,这些小渔村反倒成为了凶蛟一伙的临时窝点巢穴,其隐蔽性明显是在那座沙洲小岛之上。
当看到这些小船仓皇逃来时,留守村中的那些水匪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来:“如此精心布置的一局居然未能将官军击败吗?”
可那些浑身是水,狼狈回来的同伴此时却压根没有理会这一问题的意思,只是急声叫道:“快,帮我们把大首领抬进去,他被官军所伤……”说话间,已有几人吃力地把已经陷入昏迷的江大龙半拖半架地从船上挪到了岸上,他们也都已筋疲力竭,所以动作极其迟缓。
而在看到江大龙那一副浑身是血,双目紧闭的可怖样子后,几名留守者顿时就惊慌起来,赶紧上前帮着把人架起,然后急匆匆地就往村子里跑去,口中还大叫着:“二头领,大头领他受了重伤,得赶紧医治才行!”其他那些水匪也都在把船只拉到村子前一处看似破败的仓房内后,追随着这些人的脚步就往村子里赶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一切都已回归平静,前方江水里才略起波澜,一颗脑袋突然从水底探出,正是水性高绝,有着浪里白条称号的张顺!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226章 凶蛟末日(上)
与外在的凋敝不同,小渔村的内部却是防御严谨,不但那些破损半坍塌的房屋被修葺过,甚至不少屋子的外墙都比以往要高出数尺,各屋间更有水道相通,俨然就是一座四通八达的水上军营。
位于村子最深处的一座院落内,几个体型魁梧的汉子正守在堂屋门前,而其中则正坐着两个读书人装扮的男子,其中一人虽然穿着打扮看着像读书人,可身上却散发着浓重的草莽之气,此时他正把一枚白子下到棋盘上,从而使对方的黑子完全被分割包围,杀劫已成,这让他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来:“成兄,这一局我又赢了。”
坐他对面的中年书生却是一脸的忐忑,见此只是勉强一笑:“二头领果然棋艺高超,布局精妙,在下输得心服口服。”说着,已把手中黑子往棋盘上一投,示意自己投子认负:“想必此番对江州官军一战也当在二头领你的算计之中了。”
“我之筹谋固然重要,但要是没有成兄你早一步带来消息,我们也不可能如之前般轻易得胜了。所以若论功劳,成兄才是第一。只等我哥哥凯旋归来,我便礼送成兄离开此地……”凶蛟一伙水匪的二头领江十虎正是江大龙的亲兄弟,但与乃兄之凶悍敢战不同,他却更善于用计,可以说凶蛟一伙能有今日的局面,有一多半还是他在背后筹划的功劳。
可就在江十虎说出这话的当口,外边突然就传来了一阵惊呼,语气里都带了几分惶恐与哭腔了:“二头领大事不好,大头领他被官军重伤,我们败了……”话音未落,几人已经抬着江大龙跌跌撞撞就跑到了门前,然后一头就撞了进来。
“哗啦……”江十虎手一拂间,面前的棋盘就直接落了地。但这时他却已经顾不上这等细节了,急忙冲到了自己兄长跟前,急声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哥怎么会受此重伤?”说这话时,他已经看清楚深深透入江大龙体内的那根短矛,看得他冷汗直冒,急声对手下叫道:“还不快帮首领把矛拔出来止血?”
此时,一名有些治伤经验的手下也已被人叫了过来,一见此情形也是唬了一大跳,听到江十虎的话后,便赶紧叫道:“万万不可急着拔出短矛,不然大首领身上的伤只会更重,必须先裹住周围伤口才能拔矛。”
江十虎这才点了下头:“这里交给你来做主。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官军早有防备,破了我们的布置?”后一句自然是对带了江大龙回来的那些手下所说,只是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已经很是不善地落到了那成姓男子的身上。
这位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声为自己分辩道:“二头领,我敢发誓这一定与我们的合作无关,这一年来,我们都合作无间,不可能这次突然反悔。而且,我不是一直都留在此处吗?”
江十虎深吸了口气,没有理会他的辩解,而是继续盯着已经噤若寒蝉的手下,低低地喝了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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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上这支凶蛟水匪的首领是江大龙,可事实上他们的主心骨,更让手下人等感到敬畏的却是武艺低微,却深谋远虑的二头领江十虎。所以他这一开口,在场众人都身子一震,那被他盯着的几名手下这才如梦初醒,急忙将发生在小岛附近的这场战斗给粗略地道了出来。
一番话说完,江十虎的脸色是越发的难看了:“只几月工夫江州官军居然已经大不一样了,竟已能在如此不利的境地里败中求胜,还能将我哥哥杀伤……”他眼神几番闪烁后,迅速有了判断:“恐怕这不光是因为对方训练有素,更在于有人已经猜到了会遇到如此不利局面,所以才会遇事不乱,从容应对!”
“这……这不可能……”成姓男子一直都吊着颗心呢,现在听到这话,立刻就出言反对:“我们是绝不会走漏风声的……是孙途,一定是新任的团练孙途在其中捣鬼。这几月里,他一直都在操练手下的乡兵,而这次他也带了乡兵同去,这是唯一与以往不同的地方……”显然,他是在竭力为自己辩驳了,不然要是真让这些水匪疑心是自己方面设局害了他们,恐怕自己的下场就惨了。
江十虎眉头深锁,却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继续追问手下:“既然你们已陷入到了如此绝境,为何还能轻易脱身回来?”
“官军依旧被我们布置的陷阱困住,所以追赶不来,这才给我们脱身的机会。”
“不对,以当时的情况,他们就算是再无法动弹也会强行追击,这毕竟是他们能将我们一网打尽的大好机会啊。”江十虎却在那儿喃喃自语,片刻后,脸色已然大变:“不好,这是欲擒故纵的策略,恐怕他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只为了找到这里……不能再等,即刻下令,所有人都上船,立刻离开这里!”
“啊?”在场人等全都被他这一句话给说得一呆,因为在所有人看来,这处渔村可是个极其隐秘的所在,怎么可能被官府找到呢?
“还不快去传令,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我们最多就只有半日工夫。”江十虎深知此处距离江州城并不太远,一旦官军再次攻来,如今兄长重伤,损兵折将的情况下还真守不住这一巢穴。
见他动了真怒,那些水匪再不敢多言,立刻就有人急匆匆就往外跑,赶去传达撤离此地的命令,而成姓男子却是彻底愣住了:“二头领,你们这是……”
“我有两种推测,其一就是你们的人为求自保已经把我们出卖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结果;其二则是那个叫孙途的团练确实够聪明,一早就已察觉到了官府中有人与我们勾结,所以将计就计。但无论是哪一种,我们都不可能再在此处久留,而你,我也不会留你活口!”江十虎说着便一挥手:“把他给我拿下,等我们离开,就将他淹死在这儿,也好让江州官府知道我凶蛟的手段!”重生之痴女玲珑
不等对方有所反应呢,几名水匪已经迅速扑上,将他反手擒住,不顾其挣扎叫嚷,便把人往外拖去。与此同时,边上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江十虎急忙扭头,正看到那名手下把短矛从江大龙的体内抽出,一股鲜血随之猛喷而出,痛得本已陷入昏迷的江大龙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见此,江十虎的身子也是一个哆嗦,但他还是迅速定神,下令道:“赶紧为大头领止血,我们这就离开此地。”
可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嘹亮的鼓号声,然后便有两个喽啰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来到门前就叫了起来:“二头领不好啦,官军……官军突然就杀了过来,堵住了我们出村的道路……”
“什么?竟来得这么快?”就是江十虎,这一刻也有些傻眼了。他虽然猜到了自己已被官军反算计,却也没想到对方会来得这么快啊。片刻后,他才想到一点:“来了有多少人马?”
“十多艘小船,兵力该与我们相当。”
“不是官军主力,我们还有机会。”江十虎咬了下牙道:“我们强冲,只要冲破官军防线,便有脱身机会!”说着,他又看了眼还在为兄长作着包扎的几名手下:“带上大头领,我们这就突围!”然后便一马当先地就往外走,显得格外决绝。
可就在这些人才刚集结起来,想要往外冲时,村子前头就突然传来了一阵箭矢破空的咻咻声,等他们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时,便看到了漫天的火箭在空中划过道道弧线,朝着这座渔村的一切建筑飞去。
这村落里的屋子多半是由草木搭建而成,虽然是在水边,可因为最近天气炎热干燥,一遇到了明火便迅速腾地一下着起火来,并迅速朝着前后左右地蔓延开来。而那些水匪在看到这一幕后,更是大惊失色,惊呼连连。
“好狠的手段,他们这是要不惜一切将我们全部杀死在此地了!”江十虎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不过很快地,他又抬起了头来:“兄弟们,生死就在此一举了,我们已无退路,跟着我杀出去!”说着,他完全不顾眼前密集飞来的火箭,便往前冲。
其他那些水匪也知道没有了其他选择,当下便跟在了自家二头领的身后,嚎叫着直往村子前方冲去,有些人更是直接跳上了村中小船,驾船向前。
此时,渔村之外,在一字排开的小船上头,甲胄在身的杨志正不断把刀指向前方的渔村,大声喝道:“给我放箭,把所有箭矢都给我射到贼人的巢穴里去!”
伴随着他的嘶吼,更多的火箭一批批地朝着渔村飞去,两百乡兵此时个个都已变成了gong nu手,把他们这两月来所操练的成果完全展现了出来……




带着仓库到大宋 第227章 凶蛟末日(中)
上游处嘹亮的鼓号声,冲天而起的火光立刻就吸引了下游已经打扫完战场,决定返回江州的官军注意力,所有人都惊诧转头,满心惊疑地盯着那里,各种不安的情绪也迅速从军卒间蔓延开来,难道水匪并未就此溃败,他们将卷土重来吗?
看着林贺年都是一脸惶惑难安,身旁的孙途终于开了口:“都监莫慌,这是我乡兵主力正在攻击水匪凶蛟的巢穴,想必此番战后,这一在浔阳江上为祸多时的水匪将被彻底歼灭了。”
“你说什么?乡兵主力不是就在这儿吗?”林贺年更感吃惊,急声问道。他可是亲眼看到孙途率这百来名乡兵来回冲杀力挽狂澜的,这等战力远超自己麾下的厢军,难道还不能叫主力吗?
“此处乡兵不过百人,但在那里,却有两百多名蓄势以待的乡兵,所以那里才是主力。”孙途神色平静地给出了解释,却让周围人等尽皆骇然,本以为这一百人便是乡兵精锐了,可听他意思,却是那三百多名乡兵皆是精锐之士!
不过此时林都监更关心的还是那边的战事:“他们怎会找到贼人巢穴?”话一出口,他已突然明白过来:“你刚才让本官不必急着追击是早有准备,你早就让人在暗处埋伏,这是欲擒故纵的招数?”
看到孙途点头后,他心里的疑虑不减反增:“你为何会有此安排?你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了?”说着,他双眼已经死死地盯住了对方,心中惊怒喜悲……当真是五味杂陈了。
孙途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避,坦然地与之四目相对,口中则平静地道:“不瞒都监,其实直到刚才下官才确信你并没有与那凶蛟一伙有所勾结,所以之前才没有把我的全盘计划如实说出。”
“你这话是何意?”林贺年的心陡然抽紧,一个可怕的想法却已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他毕竟不是蠢人,孙途都把话说得这么明了了,自然猜到了什么。果然,只听孙途语气森然道:“其实当知道我官军几次都败在凶蛟一伙手下后,下官就已怀疑是有我官府中人在暗地里与他们勾结,并及时将官军bing li bu shu早一步送到他们手上,从而让他们能有所针对地进行布置。敌知我而我不知敌,这才是都监你几次三番败于水匪的关键所在。”
“这……这怎么可能……”林贺年嘴里虽然这么说着,但发青的脸色,微颤的身躯却都表明了他确实有些认同孙途的这一说法了。
“不然林都监你三月时的一次剿贼怎么就会被敌人早一步脱身,并且转败为胜?你当时说那支从背后对你们发起偷袭的伏兵是从水下绕出去的,可在我看来,他们是一早就藏身在了我官军身后,再找准时机发起偷袭。一如今日这一战,其实他们用的也是同样的招数,难道都监你还未看出个中问题吗?”
林贺年如遭当头棒喝,整个人都有些发懵了,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按照孙途所说,一切才更加的合理。后者的话还在继续着:“另外,今日贼匪的布置就更证明了下官所料不差,他们在那作为巢穴的岛屿四面设网便是早就知道了我们会在这两日出兵,而能知道这一点的,只有我江州官府中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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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明着只带百人追随剿贼,暗地里却让我乡兵主力在前方等待,只要贼人真正的巢穴一经暴露,便是我们攻其不备的最佳时刻。”随着孙途这句话说完,似乎是为了印证此言的可信度一般,上游处已经传来了阵阵杀声,显然是那里的乡兵已经和贼人真正地展开交锋了。
看着依旧处于呆滞状态的林贺年,孙途突然弯腰拱手:“林都监,如今正是为我江州除此大害的最佳时机,还请你这就下令,大军前往支援,给予贼人最终一击!”
一句话总算是将林贺年彻底点醒,他当机立断,扭头就对身旁同样因孙途的解释而瞠目结舌的传令官喝道:“时不我待,即刻下令让所有船只掉头朝上游发起攻击,不得有丝毫延误!”
那传令官在一愣后,便即高声答应,然后鼓声一起,旗号一转,便带着那二十多艘船只调转头来,直朝着已经有杀声不断传来的上游处飞赶而去,这是这支厢军自我救赎的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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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轮的火箭抛射已让小小渔村的前方建筑彻底陷入了熊熊的大火之中,但杨志却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依然严令所有兵马严阵以待,只等敌人逃出来后再予以迎头痛击:“都给我把精神打起来,只要贼人露头,就给我用乱箭招呼。盾手也都准备好了,贼人可能会以弓箭开路,可别让他们打乱了我们的防线!”
一声声嘶吼下来,所有兵卒全都各尽其职,没一个敢有所松懈。看到这一幕,小船上的张氏兄弟和一个体型修长,手臂和脸上都有不少水锈的壮实汉子都露出了钦佩之色来:“这才是官军该有的样子,可比以往那些兵马要强盛太多了。”
“李兄,待会儿翻江蛟他们出来后我们可不能弱了声势,绝不能让他们有脱身的机会。”满脸横肉,五短身材却提了一口与自己等高长刀的张横满眼杀气地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自翻江蛟一伙来这浔阳江上后,我的买卖都被他们抢了去,此番自然不会让他们好过。”当地人称混江龙的李俊说着突然眯起了眼睛来,盯着下方的江水低声说道:“他们来了!”
不愧是在江中厮混多年的水战好手,李俊只通过江水的细微变化就已判断出了敌人的动向,说话的同时,一杆短矛已被他举到胸前,张氏兄弟以及其他那些同伴也都应声举起了兵器,摆出了作战的架势来。
就在这一瞬间,渔村入口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吼声:“杀啊,杀光那些官府爪牙!”然后只听得轰地一声响,不少建筑突然倒下,重重地砸在了水面上,在激起重重浪花的同时,几艘船只竟借着这股力量就从村子里呼地冲出,直插向村外的官军防线。
这一下突击还真就出乎了村外乡兵们的意料,趁他们一愣神的工夫,那些迅速冲出来的贼人已经先一步把箭矢朝着官军泼洒激射而来。
杨志是反应最快的那个,看到箭矢射来,便是一声大喝:“起盾!”喊叫的同时,他已劈手就从身旁一个明显发怔的乡兵手里抢过了一面木盾,身子一蜷,便把盾牌挡在了自己的身前。网游之魔神再现
直到箭矢临身,前方有几名兵卒中箭落水,其他人才如梦方醒,纷纷竖起了盾牌自保,把其余的那些箭矢给挡在了外头。
但这已经足够给后头的凶蛟贼匪创造时机了,江十虎一声大喝,便下令其余十多条船只全速向前冲去,一面放箭阻碍官军对自身的合围,一面寻找空隙,准备一鼓作气地就杀到江心去。
但是这一回他们所面对的却不再是士气低落一触即溃的江州厢军,而是经过数月操练,早已把听从号令视作第一要务的乡兵。眼见敌人冲来,他们并没有手忙脚乱地四散逃避,而是在杨志的声声呵斥里继续坚守岗位,同时还伴随着他的嘶吼,把手中的箭矢朝着敌船射去。
只冲了短短的五十步距离,没有盾牌护身的水匪已经有十多人中箭落水,这让他们前冲的速度陡然就是一缓。而杨志也抓住了这个机会,再次大声下令:“围上去,全歼贼人正在今日!”
随着他这话喊出,其座下的船只已经率先朝着敌船飞撞过去,两船还有不到七八尺距离时,他已一个箭步踩在船头,借力跃起,直扑向了冲在最前头的那艘贼船。
船上的那几名水匪见此已经来不及再放箭了,就赶紧挺起刀qiāng就往他身上招呼过去,但却被杨志用手中刀轻松挡下,并压得他们连连朝后退却,其势之凶远在任何一名参战者之上。
“当真是好武艺!”位于队伍后方的李俊等人见此都不禁喝了声彩,然后互相看了一眼:“该是我们一显身手的时候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他们却并没有如官军般驾船就往敌人身边冲,而是纷纷转身,轻轻一跃就跳进了江水中,片刻间,这些汉子就全都不见了踪影。
而杨志的英勇表现也迅速鼓舞了其他乡兵将士,让他们从初次作战的紧张感里完全抽离,高声喊叫着便驾船冲上前去,在挡住了贼人外逃的去路后,便高叫着挥舞着兵器攻击过去。
顿时间,在这小小的渔村前的江面上,官贼双方数百人马,几十条船只全都搅作一团,在把一切道路全部封死的同时,已是难分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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