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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李秀宁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想过,天下乱了十几年,百姓思定,夫君肩负着统一天下的重任,胸怀复兴大隋之志,就算李唐王朝失败了,但天下却能早点统一,百姓早点过上好日子,未必不是好事?如果战争持续不断,本族一定会元气大伤,得利的终是枕戈达旦的异族。”
卢清华笑道:“既然你能这样想,为何还要郁郁不乐呢?”
李秀宁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的情况又和你不同,那毕竟是我父兄。”
“你打下了半个关中,结果你父亲入主关中以后,不但没有合理的封赏,还剥夺了你的兵权,把你手下的将军全部打散。至于你这个平阳公主的尊号,就算你什么都不做,结果也会得到?还有就是在李唐惨败的时候,被用来和亲的对象居然是立下大功的你,而不是你那些寸功未立的姐妹,你就没有觉得这里有问题吗?”
“兵权?”李秀宁看着卢清华,凤目中闪烁着丝丝凄婉之色。
“想必你早已猜到了,只是你始终不愿去面对而已。”卢清华叹息道:“你父亲到了五十多岁高龄才尝到皇帝的美味,对于皇位看得比任何人都重。但他年纪大了,管不好那么多事情,又怕你大哥取而代之,他能做就是让李世民一步步做大,让你大哥的注意力从皇位转到稳固太子之位,你父亲帝位就稳了。你的几个兄弟都是他用来稳固帝位的棋子而已。只要他的权势和地位能够保证,任何一人他都能用来牺牲,你也不例外。”
“在你父亲心中,不管你立下过多么大的功劳,始终都会出嫁,始终会成为一个外人,他是不会让你执掌一个王朝最重要的军队的。但如果不把你远嫁出去,你属下的那些将军始终以你为中心,最终形成不可预料的强大势力,你觉得你父亲会容许你的存在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卢清华这番话好像一把锋利匕首,狠狠地刺入李秀宁心脏,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虽知卢清华说的是实情,但她有些接受不了。
“我是裴氏培养出来的最出色的谋利工具,还被牺牲掉过,如何不知世家门阀的德性呢?世家门阀之女除了用来联姻,加强两家关系,就是笼络出类拔萃的寒士,此外,再也没有其他用处。”卢清华语重心长道:“你是个好女儿,但是你的家族和裴氏一样,没有亲情什么可言。也只有夫君,能够把我们当成是有血有肉有情的人,而且在隋唐之争中,夫君是属于受害一方,和你父亲是权力斗争,本身并没有什么仇怨,如果夫君不狠下心,那就是杨氏灭门。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现在不再是李氏的女儿,而是大隋丽妃,如果你一定要担心,也是应该替自己的丈夫的担心,而不是为了你的父亲,因为你现在祭拜的是杨家宗祠,你只要分清哪边重要、哪边是次要,就不会如此患得患失了,这也是我的一点心得。”
李秀宁终于豁然开朗,是啊!她虽然常说自己是杨家媳妇,但心里其实也在把自己当做李氏女,对她来说,两边一样重要,却忘记了自己的生死荣辱都与杨家息息相关,而跟李氏已经脱离了关系,所以她肩上的责任应该来自于夫家,而不是娘家,如果没有将重轻分辨清楚,始终都会纠结不清。亏得自己还劝过温婉的萧月仙,其实离迷茫的就是自己了,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我有点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卢清华也为她感到高兴,笑着加了一句:“今晚我把夫君让给你,让他好生抚慰你一番。”‘抚慰’二字说得是娇柔婉转之极。
“我才不要!说得我好像很稀罕似的。”李秀宁脸上红了一红,口是心非的说道。
“你不稀罕,以后让我好了。”
“你的我不抢;我的,你也别想。”
卢清华笑了起来,牵着李秀宁的手,“这里太冷了,我们回去吧,别让大家担心了。”





大隋第三世 第614章:抵达襄阳
房玄龄为首的大隋使节团到襄阳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初八,整个使节团由两百一十人组成,除了他这个正使之外,还有礼部尚书杜如晦,以及入朝听见的岑文本和七名从事,其余两百名骑兵全是玄甲军将士。众人分乘坐五辆马车从洛阳一路驶来,途中几乎没怎么休息,虽然有些疲惫,但抵达了目的地,每个人脸上都有些欣喜的笑容。
房玄龄是是吏部尚书,在大隋的地位次于三省主官,地位崇高,李唐倒也不好怠慢,李渊便让相国萧瑀出面,到襄阳城外迎接房玄龄一行。
大隋使节团的马车在城门停下,房玄龄在马车上老远就看到了萧瑀,便下了马车。萧瑀快步迎上,拱手道:“房使臣,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了。”
萧瑀以前出使过大隋几次,大隋那时候的部门还没有像现在这么齐全,代表大隋谈判的对象都是始终是房玄龄这个吏部尚书,萧瑀为代表的使节团没少被他坑过。
“萧使君身体健壮,可喜可贺。”
“哪里,我已经老了,你看,头发都白了。”
“那是萧使君操劳太多了。”房玄龄会心一笑。萧瑀和当初相比已经老得太多,再也没有当初‘萧郎’之气质,估计是被李唐不利的时势逼成这样,国相尚且如此,也不知身为一国之君的李渊憔悴成个什么样子了。
两人叙旧片刻,杜如晦上前行礼,萧瑀笑着还礼:“都是老朋友了,克明不用客气,大家请随我入城!”
“萧使君,请!”
两队元从禁军在前面开道,房玄龄和杜如晦、岑文本骑马缓而行,襄阳以前是萧铣经营的地盘,自从被李孝恭夺走以后,岑文本就跟着萧铣去了江陵,多年以后回来,心中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尤其是襄阳成为李唐的帝都之后,又做一番扩建修缮建,高楼多不胜多,看着似乎比以前繁华了太多,但是入城以后,却愕然发现襄阳冷清得可怕,一点新年年味都没有,在雪地里,给人的感觉很是十分苍凉。
“杜使君这次来襄阳,要回家族看一看吗?”萧瑀笑问着杜如晦。
“洛阳尚有几十个国家使臣,我这个礼部尚书忙得脚不沾地的,下回再说吧。”杜如晦是关中杜氏偏房子弟,当年和家族矛盾很深,自祖父和父亲亡故,他和弟弟杜楚客贫困潦倒,生活艰难,由于兄弟二人皆是才华横溢之士,饱受嫡系子弟排斥,而族老又怕兄弟二人取代嫡系,更是倍加冷落,甚至连家族连族祭都不能他们参加。他得到房玄龄来信之后,这才举家搬去了邺城。这么多年以后,他对家族感情十分淡薄,对他来说,谈不上什么衣锦还乡,更没有回家族的打算。再者说了,杜氏祖坟是在关中,更没必要在襄阳见那些族人了,以他今天的地位和大隋的实力,一旦他登门拜访,那些人还不得把他供着啊。
“正是如此!”房玄龄笑了一笑,道:“我们这次最多只能呆上三天,着实不能久呆!”
萧瑀心下一沉,短短三天又能谈得了什么啊?他尝试着问道:“房使君这次前来襄阳,打算谈什么呢?”
房玄龄淡淡一笑道:“这次要谈的内容很多,去年一年,隋唐双方都经历了十多场大战,两朝都要恢复民生,让老百姓休养生息几年吧!”
萧瑀心说信你才有鬼呢,要是真的休养生息,你们扩军干嘛?嘴上却说道:“是啊!连年战争,天下百姓都快吃不消了,停下来修养几年,是圣武帝的仁德。”
萧瑀试探不出什么,便不复多言。
房玄龄、杜如晦、岑文本却在打量着襄阳,他发现正街虽然宽阔得堪比洛阳天街,但街上行人稀少,偶尔看到几个人,也都步履匆匆,几乎每一个人都低着头,神色张惶的看着这支唐军,下一刻,就跑掉了。就仿佛看到了恶狼一样,眼里带着警惕或是惊慌之色,见到唐军没有追上,似乎又长长的松了口气。
房玄龄心下了然,看来韩志的情报一点都没夸张,襄阳人真的被李元吉的武川司吓坏了,整座巨大的城市都变得草木皆兵,导致百姓看到军队就害怕。军队本来是保家卫国的利刃坚盾,如今却成了百姓畏之入虎的恶狼,这又如何能够得到百姓的支持?再回头看看大隋,只要军队所过之处,百姓都是鼓掌欢呼,这才叫军民一体、上下一心。
这时,三人看到一队身着黑甲、外罩白袍的士兵从路边穿过,一个个下巴高昂,大有目空一切的态度,眼睛都不看使团一眼,行人看见他们都纷纷停下,并躬身施礼,那架势都恨不得五体投地似的,仿佛看到了皇帝。
房玄龄不由得冷笑了起来,萧瑀的视线被挡,并没有看到武川卒,他不解地笑问:“房使君笑什么?”
“同处一片天空之下,唐朝相国和我们大隋公卿的待遇很是不同,我很感慨。”
“房使君此话何解?”
“在洛阳的话,如果我这样带着萧使君在天街行走,无论是老叟还是三岁孩童,都会向我们行礼,没人会理睬巡城士兵,襄阳却和洛阳相反。说明唐朝很重视军队,他们的地位比相国还还高出许多。”
萧瑀这才注意到那些武川卒,他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羞愧难当,确实没人理睬他,而是忙着向武川卒施礼,萧瑀当然知道这不是百姓拥军到这等地步,而是武川卒太凶悍了,百姓们不敢得罪这些人,如果现在取代自己一行的是御驾,恐怕百姓都会不管不顾,这道理便是‘县官不如现管。’
萧瑀长叹一声,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事实摆在眼前,大家心中都有数的,如果说大隋君臣不知道武川卒的斑斑恶迹,他是绝对不信的。
房玄龄眉头深锁,语重心长的说道:“按理说我不应该胡乱评论唐朝国政,不过隋唐两朝是气运之争,本身没有多大仇恨,而百姓都是受害之人,不管对我大隋来说也好、对唐朝来说也罢,襄阳百姓始终是同族百姓,出于对同族百姓的关心,我还是想说公道自在人心。”
萧瑀当然明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他却无言以对,只得言不由衷的说道:“房使君关心同族百姓之情,深感钦佩。”
一行人不再说话,很快就到了李唐礼部安排的驿馆。到了内里,房玄龄、杜如晦相顾失笑,一排排院舍倒是修得富丽堂皇,可是新年之际,却一个人都没看到,反观大隋的大使馆区域,每天都是人来人往,祈求礼部接见的胡商,每天都会排成长龙,礼部一言可断各种胡商生死,是实实在在的实权部门。可是到了李唐的襄阳,礼部却是一个摆设。
萧瑀明白两人的意思,老脸又热又辣,李唐礼部一般都是这样门可罗雀,说难听点,他们迎接外使的地方,基本上是养闲人的之所,被安排到礼部的人,代表着他们远离中枢。
“诸位使君,已经到了。”萧瑀将众人带到一处宽敞院子,向众人道:“请诸位稍作休息,容在下前去通禀圣上。”
“萧使君请便,对了,我们可以出去逛逛吗?”
“可以的!”
“这有丽妃的一封家信,以及几件礼物,烦请萧使君带入宫中。”房玄龄让人拿来一个三尺见方的、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盒,递给了萧瑀。
萧瑀让人接了过去,又谈了几句,便匆匆赶去皇宫,到了宫门,自己提着木盒入宫晋见天子李渊,李渊也迫切的想知道房玄龄的来意,而且大隋这个使团节来得十分突然,他们接到消息时,走水路的使团已经从淅水襄阳领域的汉水,驻防阴城的守军一边放行,护卫他们乘船入境,一边迅速来报,使李唐朝廷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御书房内,萧瑀向李渊汇报了他迎接房玄龄的过程,最后歉然道:“房玄龄只是说双方需要休养生息,却不肯说出真实来意,估计是想到正式会谈才提。”
李渊眉头一皱,“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内容,那双方要谈什么?他说我们听、他说我接受?这种方式朕不能接受。”
刘文静说道:“对方的态度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如果这样谈的话,我们没有一点优势可言,可以顺着对方的节奏走,不过微臣可以从他们忽然到来猜到一点端倪。”
李渊连忙问道:“刘相猜得了从走私?”
“圣上,停战与否始终不在一纸协议之上,而在于双方的开战意愿,其实杨侗在战场上掌控着绝对的主动,从双方国力和处境上说,只有我们去找他们要求停战,而不是强势的杨侗。杨侗现在完全不需要和我们停战,没有停战协议对他有利而无害,因为这样的话,他出兵就没有撕毁盟约的恶名。而且我们大唐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刻,我们需要大量时间准备,这是杨侗出兵的最佳时机,换成是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个宝贵的时间。另外,房玄龄只有三天时间,这三天连准备都不够,更别说具体的谈判了。所以微臣大胆推测,房玄龄根本就不是和我们谈停战。”
“不错!”李渊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杨侗让房玄龄出使是何来意?向朕示威还是来兴师问罪?”
刘文静苦笑道:“对方来意不明、来得太过突然,微臣也很难以猜测得出来,不过如果真的谈停战、并写出契约,臣以为是这是麻痹我军的意思,如果我们真信了,他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是一种战术欺骗。”
“有道理。”对刘文静这种解释,李渊十分认可,这种事情杨侗以前也干过,并州之役结束以后,唐朝赔偿了大量钱粮,使隋唐签署了停战一年的条款,谁料半年不到,杨侗就以李唐攻打薛举为名,发动了关中战役,吃过大亏的李渊真信停战协议才有鬼了。
萧瑀想了想道:“圣上,微臣等会再去拜访,让他把来意说明清楚,我们决不能稀里糊涂地接受房玄龄的拜访,否则的话,就别谈了。”
萧瑀十分了解李渊的为人,他现在嘴上虽然表示不满,可如果因为这件小事而隋唐双方闹僵,李渊绝不会饶过自己,最好还是多辛苦一下,把对方的真实来意弄清楚,然后才好作出相应的安排。
李渊点了点头道:“如此,就辛苦萧相国多跑一趟。务必摸清他们的底细。”
“喏!”萧瑀应了一声,拱手说道:“圣上,平阳公主让房玄龄带来了一个大礼盒,说是给您的新年礼物,里面还有家信一封。”
“礼盒呢?”李渊心头一动。
萧瑀答道“微臣交给了宫中禁卫保管。”
“让人把公主的礼物送来。”李渊对宦官吩咐。
“喏!”老宦官快步而去。
.......
黄昏时分,萧瑀的马车再次来到礼部驿馆,但场面让他目瞪口呆,驿馆门外前竟然停了几十辆华丽马车,路边站满了随车前来的家丁护卫。
萧瑀心中愕然万分,这些人到底是谁,居然这么胆大如天的拜访隋朝使臣,他也没有着急入内,而是急令左右打听,片刻之后,随从匆匆回来,小声禀报道:“启禀家主,是三十六名关陇家主来拜访房玄龄。”
“具体都有谁?”萧瑀神色凝重了起来。
“回家主!”侍卫低声说道:“卑职打听到了,是独孤老家主、元氏家主、豆卢家主、赵氏家主以及贺兰氏家主,这些人都是独孤派系的人,其中还有一些人是属于窦派的家主,据说,他们已经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萧瑀的脑海里“轰”然巨响,他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么多关陇家族的家主公然拜访大隋使臣,若是消息传了出去,会让大唐朝野造成极大的动荡,要知道关陇贵族是支持李渊开唐的基本力量,如果连这个根基之力都动摇了,大唐上下还有谁对朝廷有信心、有忠诚?
这对李唐王朝来说,是一个致命的政治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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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第615章:愤怒的萧瑀
萧瑀听说三十多位关陇贵族家主拜访大隋使臣,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了,他不知自己究竟是应该先去汇报天子,还是进入驿馆拜访房玄龄。
但很快,就有人替他作出了选择,这时只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从里面传,只见房玄龄和杜如晦、岑文本把诸位家主送出了大门。
“早闻二位使君有‘房谋杜断’之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人中龙凤”
“哪里哪里!此乃是圣武帝陛下对我二人之错爱,当不得真。”
“房使君客气了!还请使君把我赵家之意传达给圣武帝。”
“一定一定!”眼尖的房玄龄见到一侧的萧瑀,心下一笑,故作不知的说道:“各位家主对我大隋的忠诚,在下一定会如实转达圣上,圣上是胸襟开阔的伟大君王,连窦建德、萧铣都能重用,更何况是对大隋有开国之功的关陇世家呢?”
“哦?”独孤整虽然年过七旬,但他眼不花,耳不聋,满头银发给人精神矍铄的感觉,听房玄龄说到杨侗重用窦建德、萧铣,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询问道:“房使君,窦建德、萧铣好像只有爵位吧?”
“独孤公有所不知,我朝效仿先帝时期的‘选曹七贵’,成立了专门处理国政的‘内阁’,设有七位‘宰相’,以后奏疏皆由内阁批阅执行,目前确认的‘宰相’就有窦建德和萧铣,这不是重用是什么?”房玄龄真真假假的说道。
“身在乱世之中,君臣百姓都身不由己,只能顺从大势随波逐流,在下记得圣上曾在江夏对萧铣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杜如晦在一旁帮腔。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纷纷说道。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此诗句,展示了圣武帝宽宏无上之气度,圣武帝重用两路反王担任大隋国相,这胸襟气度实乃是古之未有。”
“是啊!房使君来得太及时了,若不是房使君亲口说明,我们还不知困惑多久呢。”
“‘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此诗句让我受益匪浅,若是早知圣武帝有如此胸襟,也不必担心这么几年了,今晚终于可以好生睡上一觉了,多谢三位使君解惑。”
“三位使君乃是圣武帝陛下之重臣,自然最了解圣武帝之宽阔胸襟,在下终于明悟了,感谢三位使君之诚意。”
“……”
“诸位家主放心,如今的圣上已不是枯守一域之诸侯了,他的胸怀已经不再局限于单纯的‘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而是仁济天下的浩荡王道!这一点,从他接纳窦建德、萧铣、高句丽王、突厥三大可汗即可知晓。”房玄龄回应完诸位家主,接着又说道:“未来的大隋需要的是休养生息、安抚百姓,稳定大隋根本,为大隋培养下一代英才,不拘一格用人才。”
“真仁义之君也!”
诸位家主更加放心了。
……
听着诸多关陇家主欢欣鼓舞众人的表达感悟和忠诚,萧瑀心中又是吃惊,又是酸楚。这些人正是拥戴李渊反隋、拥戴李渊登走上九五至尊宝座的核心力量,可如今他们在干什么?
反唐复隋!
朝秦暮楚这个成语,简直就是为这些人所写。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房玄龄出使襄阳的真实目的了,杨侗根本不是要和大唐停战,而是拉拢这些关陇势力,分化李唐王朝的实力,为灭唐之战减轻阻力。
一念及此,萧瑀心下一片黯然,觉得李唐的形势越发不妙了起来,一直以来,杨侗对世家门阀都采取了强势的威压态度,如今却对反隋主力的关陇贵族妥协了,这说明杨侗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向襄阳,到时候,这些家主就算不会反唐,但也不可能再为李唐多出一分力,即便出工也不会出力了。
终于寒暄完毕。
一群关陇贵族的家主心满意足的走出驿馆大门,这才发现萧瑀就在大门之外,不过他们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惊慌失措,更没有与萧瑀对话的意思,个个脸色冷漠的地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萧瑀也没有跟他们计较之心。这种情况他已经经历了几年了,倒是习以为常。关陇贵族对他冷漠,说到底还是权力的问题。
关陇贵族从始至今,都是李唐王朝的主要力量,为了支持李渊统一天下、度过难关,各个关陇贵族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从而使李渊府库丰盈,兵精粮足。但是李渊立国以后,重用的却是没有立过什么大功的关东士族、南方士族,使得关陇贵族对李渊很是不满,对萧瑀、陈叔达、裴寂、刘文静等人心怀敌意。
这时,房玄龄‘终于’看到了萧瑀,笑着上前迎接:“原来萧使君来了,为何不派人先说一声,在下等人也好迎候。”
萧瑀苦笑道:“房使君太忙了,不好意思打扰啊。”
房玄龄听出了萧瑀的话中之话,呵呵一笑:“这是意外,我也不知诸位家放这么热情,到里面再给使君解释,请进!”
“请!”
一行人走进了驿馆前厅,房玄龄请萧瑀坐下,又让随从上了从洛阳带来的好茶。
萧瑀轻饮一口茶汤,注视着房玄龄:“贵朝天子莫非是想以离间之计来分化我大唐君臣关系,所以特地派房使君前来拉拢关陇贵族?”
萧瑀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并一针见血地质问起了房玄龄的来意。
房玄龄喝了一口茶,摇了摇头:“萧使君想多了,我们从入城到现在,前后不到两个时辰,各个关陇世家到底在何方,也不是我知道所能知晓。这说明什么?是别人自己登门拜访,我能拒之门外吗?若是传扬出去,别人怎么说我房玄龄?个人名望这也罢了,若是世人误以为圣上心胸狭窄,那就不是我能承担的了。记得萧使君当初去邺城的时候,也有许多人登门拜访,可是我们坦然以对。难道贵国连这点胸襟都没有?”
萧瑀歉然道:“是我气糊涂了,没有考虑清楚便信口胡说,请房使君多多谅解!”
“我并没有生气,我只是感到痛心。”房玄龄摇了摇头,叹息道:“自古以来,两国交战无所不用其极,你们抹黑先帝和圣上,我们也很理解,而使君也是在先帝身边当过近臣的人,应该知道大隋不管到了多么危机关头,都没有对民间百姓采取如此残暴霸道的禁言手段。您出仕比我早,经历比我多,自然知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道理。。请恕我直言,如果贵朝皇帝不严加约束李元吉,任他肆意妄为、残杀无辜百姓和官员,李唐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您也亲眼看到了,这些关陇世家被我大隋夺走了一切,甚至连关陇根本的关中都丢失了,他们对我大隋的恨意高于任何人,可是他们今天又是什么表现?您刚才全都看到了。这正是应了孟子所说的‘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寡助之至,亲戚畔之。多助之至,天下顺之。’您是一个刚正不阿、光明磊落的人,我觉得应该多为百姓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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