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序列。
唐承隋制,抄袭一切官制礼制,从这名高官的着装上看,杨经早已知道对方一名四品大官,连忙上前行礼:“学生参见使君!”
“我有四个消息给你:一、圣上已知纵火之人为隋朝谍者,可他不意承认,用意不得而知;二、灭火及时,粮食剩有五十万石左右;三、有这粮食为基,圣上决定扩军十万;四、圣上已经齐王手中收加武川司,不过态度暧昧不清。”
中年男子话音刚落,转身便离开了阳台,脚步声很快走远,不一会儿,杨经便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也不知是那人去了哪间雅室,不过他并不是好奇的人,不然,只会害人害己。
他在阳台逗留了一刻左右,也随即离开了凌云酒坊,他绕了几个圈子,钻进一个巷子,确定无人追踪,又绕去了不远处东市。
襄阳东市是大宗货物的集散地,每天有大量粮食、蜀锦、布帛、油盐、物畜在这里进出,还有很多贩卖奢侈品的店铺。这些商铺大多有一定的背景,知道这场大火是一个意外,个个都放心大胆开门经营,其他小店素来以这种商铺为政治风向标,于是见样学样,到正午时分,整个东市都是店门敞开,渐渐地,也有一些达官贵人光临。
在东市东南角有一个大货行,共有三十多个店铺,这是专卖文房四宝和奢侈品的货行,由于襄阳是李唐帝都,对文具和奢侈品的需求量大,使这货行人流量大,往来之人皆是达官贵人、大家闺秀,要么就是富贵人家的奴仆,消耗最大的商品无疑是来自大隋的廉价纸张。
一个名叫宝鼎阁的文具店,便是杨集的情报总站,谁都不会想到,这家书香四溢的店铺竟是杨侗了解李唐动向的一个窗口。
杨经来到宝鼎阁,只见前堂有几十名客人正在挑选文房四宝,几十个箩筐里堆满了空卷轴,而各色纸张堆有两层楼高,五名伙计正在招呼着客人,见到杨经步入厅堂,一名伙计连忙迎了上来。
“祖父在吗?”
“在的,就在里面。”
这是杨集的情报总部,但身为头子的杨集生怕遇到认识他的人,所以他极少外出,每天都呆在店里分析情报,至于巡视各个小情报点,则由儿子杨弘负责,杨弘得到情报,再拿回来给父亲处理,最后由年少的杨经外出放鹰。襄阳是世家子弟的集中之城,架鹰走狗、外出狩猎的青年多不计数,杨经杂在其中并不惹人注目,
杨经走进后院,上了二楼,祖父杨集正在伏案疾书,他见孙儿到来,放下手中笔,关切的道:“经儿,见到人了没有?”
杨经躬身一礼,轻声道:“祖父,孙儿见到人了。他告诉我几个极重要的情报,有件事,正是我们最关心的。”
杨集低声问道:“扩军?”
“正是!”杨经说道:“那人说李渊已经知道大火乃是我军细作所为,只不过不想承认,原因不明,这场大伙由于扑灭及时,还有五十多万石粮食没被烧光,得益于此,他决定扩军十万。另外就是武川司已经易手。”
“五十万石粮食既要供养现有之军,还要给官员发放禄米,现在居然还敢扩军十万,不出三月就会断粮,李渊简直是困兽犹斗!”杨集冷冷一笑,沉吟了一会儿,又说道:“不过他以商业换取二百万石粮食,目前尚有八十万石左右没到位,这般说来,他能够坚持到收成。”
“祖父,此消息要不要发往帝都?”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需要立刻送往帝都,以便圣上有所准备。”
。。。。。。。。。。。。。。。。
傍晚时分。
奉命安抚襄阳百姓的窦轨向李渊交令完毕,不做多留,他从宫里出来,便直奔自己府邸。
窦氏是关陇贵族的领袖之一,与独孤氏并驾齐驱,祖上是鲜卑贵族,在隋唐两朝都是极为重要皇亲国戚。
李唐已故的窦皇后便是窦家女,而窦抗之母则是隋文帝杨坚的长姐万安公主,所以窦家在隋朝和唐朝都有着极重的地位,但自从彻底倒向李渊,便与隋朝撕破了脸,和比较低调的独孤氏相比,窦氏子弟主要在军中发展,死在关中的窦抗、死在大火中的窦诞和右屯卫大将军窦琮都曾是唐军的中坚之力,便是民部尚书窦琎,也是身兼军职,很多场关键性的战争都有窦氏子弟,致使窦氏与隋朝的关系彻底破灭,窦轨虽然派出使者到洛阳打探消息,但也只是打探而已。
艰难的国事让窦轨有些郁郁不乐,他作为窦氏家主,不能不考虑窦氏的未来,眼前的时局他已经看得很清楚了,杨侗将李渊赶进巴蜀已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改变,那时窦氏何去何从?依附在窦氏门下的诸多关陇贵族又该如何?
他是知兵之人,明白老兵与新卒的差距,别说扩军十万,就算撤军三五十万,李渊也不是杨侗的对手,同时,他很清楚李唐屡屡战败的原因是李渊这个皇帝。
最开始,李渊给人的感觉是目光长远、大局观强、战略眼光强,有关陇贵族的全力支持,使他财大气粗、根基雄厚,看起来很厉害,很有统一天下的气势。但是从立朝至今,李渊所做的事情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任人唯亲、刚愎自用、心怀猜忌,才德兼具的人才一概不用,而裴寂、封伦这种吹嘘拍马之徒屡屡升迁,正因如此,李唐王朝才会屡战屡败,把大好帝国生生毁掉。如果只是军事上的失利,李唐王朝还有扶正的余地,但现在,已经成了政治、军事、经济、民心、军心、士气等各个方面的全线溃败,而各个世家门阀派遣收腹往洛阳朝拜之举,预示着李唐王朝走到了众叛亲离的一步。
回到府中,得知弟弟窦琮在书房中久候多时,事实上,窦琮的军权已经被全面剥夺,作为右屯卫大将军,窦琮只管一卫军队,但他上任不久,李渊便对十二卫进行改制,把大将军的军权分给下属的两名将军,日常军务则由长史负责。左屯卫的两名将军,分别是李神通次子李孝逸、驸马段纶,长史则是裴寂次子裴宪宗,窦琮成了一个闲人,除了每日去军营点点卯,就没别的事情了。前不久,以养病为由,入蜀巡视窦氏庄园,处理受灾情况,刚从成都赶回襄阳。
“小弟见过兄长!”见到兄长入门,窦琮连忙迎了上去。
“二弟何时回来的?”
“下午刚到,便在这里等候兄弟,家都还没有回呢。”
窦轨见他他表情严肃,心中便明白几分,他关上房门,示意弟弟到内书房谈话。在这个关键时刻,李渊监督朝廷重臣的手段恐怕更严,尤其是他放纵武川司为祸襄阳、屠戮兵部官员的事件发生后,众人更加小心了。
“二弟知道襄阳出的大事吧!”
“听说了,查出真凶了吗?”
“晋王说是内部之人所为,刘相国、陈相国推翻了晋王之说,认为是隋军釜底抽薪之策!”窦轨虽然没有参与分析,但他在朝中也有人,已经知道了朝堂上的争论,便把事情详详细细地告诉了窦琮。
“刘相国、陈相国说得很对啊!圣上为何没有将真凶分布出来呢?”窦琮十分疑惑。
窦轨苦笑道:“我觉得圣上怕到极致,连承认纵火犯是隋军细作的勇气都没有了,局势堪忧啊!”
窦琮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离开襄阳不到两个月,形势居然严峻到这步田地了吗?他沉吟半晌,又问道:“兄长觉得还剩多少时日?小弟指是的隋朝全面攻唐的时间。”
窦轨说道:“我觉得萧铣降隋,就意味着杨侗已经把战略目光转到荆襄,虽然朝中很多人说隋朝来年首选之敌是林士弘,我却认为林士弘不值一提,这从张镇周和秦琼分别东莱江夏兴建码头、建造战船、训练水师即可看出,扫平林士弘的主将在此二人之中选出。现在隋军扩军休整,下一步必将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这也是杨侗在国内战争中的一惯作风。据说扩军的兵源全是来自之前裁掉的老兵,这些兵的战力不比我朝的精锐差,士气和作战意志更不是我军能比,不用训练即可作战,归建整顿顶多一两个月,所以最快明年二月、最迟三月,杨侗就会攻打荆襄,将我大唐朝廷逼入巴蜀,完成对唐、魏、楚、孟海公的分割孤立战略,然后集结重兵一个个的歼灭。我们最多只有三四个月的准备时间。短短数月的新兵,哪是虎狼之师的对手?”
停顿了一下,窦轨又长长的叹一口气,“说起来还是独孤家那只老狐狸老奸巨猾,独孤氏是独孤氏、皇帝是皇帝,该支持的支持,不该支持的绝对不支持,这让独孤氏留下余地,游刃有余的选择进退;而我窦氏押准了圣上,立即就把家族的人力物力全部投入,从而获取了很多高位,但实际上,如果圣上统一天下,我窦氏也免不了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因为作为一个帝王,圣上不会容许任何一个家族威胁到他的皇权;如果圣上失败了,最终统一天下的是杨侗也好、李密也罢,都不会放过坚定支持李唐的窦氏。我们窦氏为了和独孤氏争夺关陇贵族的领袖地位,用力实在太猛了,导致自己落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两难处境……”
“这不是兄长的错!”窦琮轻声说道。
谁的错?
兄弟二人的小叔、上任家主窦威!
其实他们兄弟一直执反对意见的,但窦威被独孤整压得太多,又让关陇贵族领袖迷失心智,并没有听众良言劝告。他死了,一了百了,却把一个进退两难的烂摊子丢给了窦轨。
但他们兄弟却不知道,窦威孤注一掷之举,让独孤整觉得自己输了一筹,最终对杨侗作出了放弃八成土地的承诺,以求再次立足于大隋王朝。
“不谈这个!”
窦轨挥了挥手,无论如何,小叔也是为了窦氏好,如今人已没,追究对错不但没意义,也是长辈大不敬!
窦轨看着窦琮,缓缓的说道:“据说独孤澄以拜祭死于江都之知的独孤盛为名,去了洛阳。”
窦琮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估计独孤氏也是在考虑后路,别的关陇贵族也应该各有打算了。”
“这是肯定的。没人愿意在一棵树上吊死。”
窦琮起身道:“亡羊补牢,尤未为迟!要不我去洛阳一趟和杨侗细谈?”
“不急!”
“为何?”
窦轨说道:“杨侗对献城投降者,要么弃而不用,要么杀之以平民愤。同时在南郡、江夏等郡,隋朝武部也掀起腥风血雨,对拥兵自重者、对地方豪强、对南方士族莫不是屠刀交加,哪怕引起地方发生动乱,也要一杀到底,迫使很多士族逃到襄阳、江南避难。还有去洛阳的那些世家门阀使者,都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承诺,这些人认为是自己的诚意不够,我却觉得杨侗骨子里并不接纳世家门阀。”
“杨侗说世家的传家诀窍是‘不忠’。没有我们帮忙,他照样拿得下荆襄、巴蜀,还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协,放弃一些本该唾手可得的利益。如果我们弃主求荣,他又怎么看得起我们?如今家家奔向洛阳求忠诚,你认为他真心接纳这些两面三刀的人吗?”
窦琮心中一惊,仔细一想,果真发觉杨侗从未对谁妥协过,哪怕对方投降了,结果他会纵民告状,然后名正言顺的除掉,萧铣投降隋朝以后,地方豪强拥兵谈判,结果一个个被扑灭干净,短短几个月时间,十几二十个郡,让他杀得一空。这时候,纷纷跑向洛阳效忠的世家门阀,恐怕已经列入了杨侗的必杀之列。念头至此,窦琮心惊不已。
窦轨看了若有所思的弟弟一眼,接着又说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为好,如果隋军攻来,我们看顺势而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二弟以为呢?”
“我同意。”
“你在大兴与杨侗有过交锋,觉得他如何?”窦轨目光灼灼的望着窦琮。
窦琮脸色变了变,沉声说道:“霸道、自信!与杨广如出一辙。”
昔日,李渊不甘关中沦陷,这了回应关陇贵族“打回关中”的要求,集结了关陇贵族所有暗势力,发动了大兴宫之变,执行计划的主将便是窦抗和窦琮。
结果!窦抗在扶风太白山被薛万备一刀枭首、窦琮在大兴宫被杨侗生擒活捉,诸多窦氏子弟、门生、故吏尽丧于关中。若不是为了追察出卖他们窦派的幕后黑手,窦琮当时就横刀自刎,可惜这么多年了,黑手始终没有查得出来,这让窦琮十分遗憾、愤怒。
窦轨问道:“霸道、自信?”
窦琮点了点头:“没错,杨侗很霸道、很自信。他把很多不该告诉敌人的事情都说了。”
“杨侗自信,对我窦氏是好事!只要我们到时候谦卑一些,不做任务要求,未必没有生路。”说到这里,窦轨眼中闪过一丝丝危险的光芒,然后接着说道:“杨侗既然要杀尽天下世家门阀,我们可以搜罗一些人的罪证,让他行事更加便利。”
大隋第三世 第611章:御敌之力,以制敌
浓重的彤云浮在洛水上空,几乎将要连成一片。寒风裹挟着鹅毛一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城墙上,和青砖绿瓦融为一幅水墨画。洛水两岸的垂柳化为玉树琼枝,整个城市完全变为人间天上的冰雪世界。
一座雄城昂然耸立在辽阔的河洛平原,这座城是大业帝所建,也曾被反贼谋占,几经易手,可这城在岁月的洗练中充满了盎然生机,如同欣欣向荣的大隋帝国一般,露出高傲峥嵘的雄姿!
洛阳,到了圣武三年正月初七,已是世间最雄伟、最繁华的所在!
大隋立国之后商贸发达,虽一度因为战乱而中断了南北之交通,然而到了今天,作为大隋帝都的洛阳经济四通发达,西市多是经营牲畜、茶叶、木材、布匹、丝绸、药材、柴米油盐和肉类食物等日常用品;南北二市多为香料、珍珠玛瑙、金银器物、白玉翡翠、珊瑚、文房四宝、名人字画、书籍、域外奇珍等等奢侈品,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
这市井气象忠实地表述出大隋王朝鼎盛气象,人马骡驴各自奔走,让冰寒的冬日变得格外热闹,熏香和汗气混杂,时不时可以看到贩卖着西域来香料、西突厥汗血宝马、天竺珠宝的商人,还有许多高鼻深目胡人、轻纱罩面的胡女穿街而过。更有三五成群的清闲百姓围观歌舞。
人群围拢的圈子之中,有一个人胡人怀抱一把胡琴,叮叮咚的咚金石之音在他手指挥动之中响彻开来。
观众开始还吵吵嚷嚷的,到最后慢慢就安静了下来,这名衣着华丽的胡人调整了一下气息,接着是一串急促华丽乐间,接着便有十名青纱遮面、腰脐微露的西域女郎,在铿锵乐声中翩翩起舞,柔软腰肢扭得和麻花一样,令人看着眼花缭乱、口水狂流。
撩人眼神、大红衣裙、洁白腰腹……每一个姿态都仿佛舞出了男人的魂魄,一阵阵喝彩之声连绵不断,一枚枚铜板清脆的落到了铜盘之中……
若是大隋重臣看到这一幕,恐怕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不可,只因拉胡琴的人是前来大隋朝拜的焉耆国王,而领舞之胡女,则是他的王后。西域人能歌善舞,没有中原人的矜持,向来是率性而为,因喜而乐,所以国王拨琴、王后跳舞在西域是很正常的事情,看到一枚枚黄澄澄的铜钱落入盘中,这对任性的国王、王后很有成就感。
对于焉耆国王和王后而言,在这个谁也不认识他们的异域国度里,自己最擅长的本事得到认可,是实力和能力的表现,很是开心,于是拨琴者更卖力、随音而舞者则更加妖娆。
然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闲心欣赏焉耆国王和王后的倾情表演,坊间客舍不时有着顶着黑眼圈的书生推开窗户,对着这边大声咆哮!但此时,大家看胡女跳舞正上劲,没空理会这些个书生,而他的声音在阵阵欢呼声中激荡不起一点水花。书生歇斯底里的咆哮一声,把手里写满字的草纸地抛了过来,然后又‘砰’的一声把窗户关上。
一些身在外围的人倒是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读书人是为了科举而来,如今离科考之日将近,一个二个都不分昼夜的温习功课,现在遭到这伙胡人骚扰,脾气难免会暴躁起来。不过大家都没有心思理会他,一个大男人的黑眼圈,哪有西域舞娘的肚脐眼好看啊……一眼过后,便凶悍的盯着舞娘雪白光滑的肚皮,仿佛要把刚刚少看的一眼补回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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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微城乾阳殿共三层,底层方形,象征四季;中层十二边形,效十二时辰,其上为圆盖,九龙捧之;上层二十四边形,法二十四节气;顶层置九龙戏珠,高达九尺九。此为天下最高建筑,站在上层,洛阳景致尽收眼底。
此时,有人站在乾阳殿上俯瞰南城,此人长得眉目俊朗、身量颀长,年约二十有余,却精神饱满、气度沉稳大方,虽默不作声,但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从衣着即可知晓他是执掌这个帝国的圣武帝杨侗。虽说名义上有七天春节长假,可大隋君臣实际上没有休息过一天,各国来朝虽然让大家忙碌,但主因却是大隋的战争机器已经开始积蓄力量了,准备一鼓作气打垮各种反贼。
这个春节,几乎所有人都在忙碌度过,木匠打造攻城器械、船匠造船、石匠采集石弹……工部、将作监的各作坊也在加紧赶制兵器、铠甲,隔得老远都听见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民部、兵部人人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初一大朝会,杨侗每天都在忙碌之中,各种公文、军情一堆堆的往他案头上送。
很多应征入伍的士兵陆陆续续往城外军营集结,还有很多运粮车络绎不绝在官道和冰冻了的洛水、伊水、淅水上跑。只要是有心人都知道杨侗八成是在筹谋一场浩大战争…
“侗儿,在看什么?”不知何时,杨沁芳已经出现在他身边,绛紫色宫装窈窕秀丽,冰雪映衬下,精致绝伦的脸庞倍添晶莹玉色,长长睫毛轻轻合拢,如深潭般的大眼睛凝注在杨侗的脸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容。
端庄文静如高贵仙子,往日彪悍气息皆无,望之判若两人,让杨侗也不禁呆了一呆。
心说:每一个女人是不是都像孙悟空,身怀七十二变之绝技?
浑不知杨侗之所思的杨沁芳见他看着自己出神,心下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看来母后说得半点没错,男人都是喜欢温柔女孩,也不枉自己精心打扮一番了
“你这样子好假!”然而杨侗一开口,就让杨沁芳美好心情吹着烟消云散,怒火冲天的说道:“你怎么说话呢?”
杨侗温言道:“这就正常了!”
“……”杨沁芳黑着脸,只气得七窍生烟,好半晌才回过神,“说得你好像不假一样。”
“我怎么假了?”
“你当初那点破事难道我不知道?以前谁都说你‘仪表俊美,秉性宽厚、温文尔雅’,这话是何意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典范,还假惺星的信佛,可天下大乱,立马就变一头吃人的野兽,杀人比割草还快。好话是韬光养晦,实际是阴险狡诈、图谋天下。”
“你这是诬蔑,我今天的地位完全是给时势逼出来的,这叫时势造英雄;再说了我把域外之人抓来大隋修路,完全是为他们好,要不是我,他们大多死在严寒、贫穷、饥饿的草原之上了,虽然在大隋辛苦了一点,但多少活了下来。我觉得自己够仁慈了,还想让我怎样?”
“要不是我亲眼看到你拆开丽妃家信、把信笺装到新信封、再加入独孤整写的所有信件,又让杨师道模仿笔迹在信封上题写,最后由房玄龄带去襄阳,我差点就相信你们这伙卑鄙的家伙是好人了。”杨沁芳双手环抱胸前,“呵呵呵”的发出一阵干笑,一幅‘你自己知道你是玩意’的模样。
“我从来没有看秀宁写给李渊的信!加入独孤整的信,那是帮李渊除掉内奸……”杨侗费尽心思为自己正名。
“你继续!”杨沁芳一双大眼闪烁着浓浓的揶揄之色。
“独孤氏先背叛周朝、背叛大隋,又背叛伪唐,这些年因为独孤整死去的人可不少,我这叫借敌之手为民除害。”
杨沁芳伶牙利齿的暴黑料:“抄家的钱又怎么说?还不是都成你的钱了?连阿弥陀佛的钱都抢,你真够可以的……”
“抄家、抄寺庙、抄道观的这些钱我可没有花过一钱,全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我为国为民背恶名之壮举,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自己享受了呢?就算花了不少钱来修缮紫微城,那也是让老百姓通过贩卖木料、石料、劳力和手艺,得到一份收入补贴家用,当钱币在市面上流通,会带动整个大隋经济,我这叫‘为民建宫’。”
“懒得和你扯!”杨沁芳瞥了他一眼,道:“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不让黑冰台战士放火烧城的时候,趁机搂草打兔子,把独孤叛逆满门抄斩了呢?我觉得这不符你的性格,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难道在你眼里,我杨侗是那种动辄杀人的暴君昏君?”
“倒是有些自知之明。”
“你不要这么冷嘲热讽…”杨侗呵呵一笑,便将话题转了回来:“我借秀宁家信把独孤整的所有信笺送给李渊,是不想帮李渊解决内忧。我需要李渊当我的利刃除掉关陇贵族,从而造成伪唐朝廷的动荡,要是关陇贵族都被我料理干净,谁来替我消耗李渊的政治潜力、军事实力?”
“父皇和沈大将军不是已经入蜀了吗?”正月初三那天,杨广就带着杨义臣和沈光就急匆匆的走了,知道的人不多,而杨沁芳正是知道的那一个。
“今年是圣武三年,也是统一天下的关键年,要想在今年击溃所有反贼,除了自身强悍实力,还要借敌之力以制敌,伪唐内乱的话,李渊损失的不但是军队,还有整体国力和士气,这样更能大展拳脚,省去更多时间。”
“你会出征吗?”
“自然要去!”杨侗毫不犹豫的答复,如今各国国君、使臣汇聚,带他们去战场溜一圈、开开眼界,远比阅兵仪式具有威慑力。
“圣上!”这时,阴明月匆匆而来,她的双手捧着一个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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