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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第三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碧海思云
“命太医署御医,以最快的速度制大量医治烧伤膏药!”
“命殿中省尚食、尚药二局,烧制御寒药汤……”
裴寂、刘文静、陈叔达、萧瑀、窦轨也在殿门口观看火势,一个个都是神情严肃,听着李建成将一条一条命令发布下去。他们对这一串以皇宫为损失的命令并不作声,这些举动能够为皇帝收拢襄阳百姓之心,对朝廷的稳定很有作用。关键是李建成素重民心,这时候哪怕反对也会无效。
不多时,马三宝便匆匆赶来,“末将马三宝参见太子殿下,诸位相国!”
“大将军免礼!”李建成挥了挥手,道:“大将军从何处来?”
“回殿下,末将刚从火灾发生地赶来,已经命令禁军接管各个街道,粮食重地的火势很快就可以得到扑来。”马三宝连忙答道
“我看到了!大将军回头看就知道了。”李建成指了指前方。
马三宝转过身子,果然见到陈放粮食那一坊的火势已经暗淡了下去,与熊熊燃烧的另外五坊相比,很让人振奋,看样子,离熄灭似乎也不太远了。
“大将军,坊内有一百二十多万石粮食,是我大唐的军粮,也是来年扩军之根本。你认为还剩多少?”这里只有马三宝到过火灾现场,李建成很想知道那里的情况。
马三宝估算了一下,答道:“回殿下,起火至今,已有一个时辰之久!但这过程当中,洒开的粮食有灭火作用,依末将保守估计,至少还剩四五成左右,甚至更多。”
“还好。”
众人纷纷的松了一口气,以四五成计,少说也有三四十万石。
“不过,也都被水淋湿了。”马三宝又说道。
“能吃就好,湿不湿不要紧。”李建成摇了摇头,看了窦轨一眼,又问道:“窦诞呢?”
窦轨闻言,一颗心紧张了起来。
这个窦诞是窦抗第三子,不仅是皇帝的女婿,还是他的族侄,是窦氏的中坚力量;如今发生这种大事,负责守粮的窦诞需要负全部责任。如果这个族侄畏罪潜逃,对窦氏的名声、威望,以及皇帝的信任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搞不好,窦氏还要为他背黑锅。便在此时,只听马三宝说道:“殿下,窦将军不幸死于大火之中,尸骨无存。”窦轨暗自松了口气。
死得好哇!皇帝现在不但怪不到窦氏,还要赞扬窦氏家教有方,一个因公殉职的褒奖是怎么也打不脱的了。
“嗯!”李建成点点头,问道:“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纵火?”
“末将已经问明清楚,是有人纵火!另外,末将在去救火的路上,撞上了一伙企图纵火的歹人!”
“抓到活口没有?”李建成急问。
“没有!”马三宝摇了摇头,苦笑道:“这些人手段歹毒,招招都是同归于尽,幸好末将带的人比较多,否则必遭其害。他们失手之后,全都服毒自尽。为了查案需要,末将已经让人将这些尸体运到了军营。”
李建成偏头看向马三宝,赞许道:“大将军做得好,我一定上报圣上,让他加以褒奖。”
马三宝拱手道:“这是末将职责所在,当不得褒奖!”
这时,一名宦官匆匆而来,行礼道:“禀殿下,圣上让您领诸位大臣到两仪殿议事。”
李建成点头道:“诸位相国,请!”
“殿下请!”





大隋第三世 第609章:扭出真凶,百官发难
寒冬腊月,天亮得晚,从五更天到现在,襄阳城已经闹了一个多时辰,但是天都还是没有亮起来。两仪殿内却已灯光通明,几十名重臣神情严肃的站在下首,
李渊惊怒呕血,受创严重、不良于行,只能让人抬到皇座,此时他面色惨白的靠着厚厚的垫子,静听李建成汇报。
“父皇,城中大火乃是有故意纵火,守护粮食重地的武川卒,有四千余人丧生,烧伤致残者有两千余人,参旗将军窦诞因公殉职,尸骨无存。此外,城中另有五坊燃烧,这些都是朝臣官员和富户集中之地,死伤人数尚未统计出来。”
李渊缓缓的点头道:“只烧六坊,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务必全力救治伤病,且将受灾人等转移他处。”
只要不涉及到太多百姓就好,这样朝廷也省去很多麻烦,至于朝臣、富足烧了就烧了,这些人有的是钱,他无所谓。
李建成说道:“禀父皇,儿臣已经擅自作主将百姓转移……”
“无妨!”李渊打断了李建成,问道:“粮食呢?如何了?”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火势已灭,应该还有三四十万石。”
“这就好!”李渊心下宽慰,偏头转向窦轨:“窦相,你现在就去安抚城中百官和百姓。”
窦轨虽想参与下一步的议程,以便获得第一手消息,但圣命难违,无奈的拱手告退:“微臣遵命。”
李渊叹了口气,缓缓的道:“杨侗手下有一支战力强悍、心狠手毒的刺客,当年把李密的地方官员屠杀殆尽,导致无官可用,无人赴任,魏国治下一片混乱。甚至连我大唐也受到波及,虽然我们铲除了很多刺客,但肯定还有很多潜伏在我们所不知之处。诸位,这场大火会不会是杨侗所为?”
“父皇,儿臣以为不是?”说话的是布防回来的李世民。
“何以见得?皇儿的理由又是什么”
“在两国和平之时,刺客的作用是刺探军情、刺探机密、刺杀敌方将官、拉拢离间敌对势力、焚烧军粮。除非刺客能够把敌方首领刺杀掉,否则的话,根本改变不了天下大势。儿臣以为刺客最大的作用是战争陷入僵持之际,与来犯之敌里应外合,攻陷城池。要是儿臣有这么一支刺客在洛阳,绝不会过早暴露。拿今晚为例,如果纵火的是杨侗的刺客,且城外有隋军,襄阳就会十分危险,但城外并没有隋军的存在,城内刺客并没有发挥出最大作用。儿臣有八成把握推断:这不是杨侗所为。”李世民从军事角度上分析刺客作用,说得条理分明,令人信服。
李渊也是带过兵的人,不仅接受了李世民的推断,还认为是某个反对自己的世族门阀,为了向杨侗效忠,以获取更多政治资本,所以用大唐的一百二十万石粮食当成投名状。但他为了让盘查变得更有说服力,所以并没有直言认可,而是问道:“假设这是杨侗的刺客,那他的企图是什么?大家各抒己见,都说一说自己的看法。”
“圣上!”
刘文静这时起身行一礼,郑重的说道:“晋王之分析,主要是从军事作战方面来考虑,虽然说得有理,但是从两国争锋上说,微臣认为这恰恰是杨侗手笔。”
刘文静这话,却是全盘否定了李世民的推断。
李渊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看着吵吵嚷嚷的朝臣,面沉似水,一言不发,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事实上,李渊虽然让大家各抒己见、畅所欲言,但不代表他想听刘文静否定了李世民分析的话,因为他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关陇贵族下手,所以哪怕今晚纵火事件真是杨侗所为,也要把脏水往某些世家门阀身上泼。
但刘文静这么一说,很可能令祸水东引的计划落空,然而事先已经放出‘各抒己见’的口风,也不好责怪刘文静。
沉默了半晌,才面无表情的说道:“刘相认为今晚大火不是杨侗所为,理由又是什么?”
刘文静沉声说道:“杨侗做事一向深谋远虑,微臣觉得这是他早就策划的一次行动,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隋军大肆扩军,对襄阳威胁极大,但我大唐如果兵力充足,那也无法攻破汉水防线,更不要说什么攻破襄阳了。而我大唐军兵力是否充足,皆由钱粮多寡来定,所以微臣认为今晚的大火,乃是杨侗釜底抽薪之计。只要我们的粮食化为灰烬,扩充军队的计划尽数落空,只要他们攻破军兵不足的汉水防线,下一步就能兵临城下,那时候的襄阳兵力空虚,城内有没有内应,意义都不大。”
“荒谬!”
刘文静话音刚落,裴寂便冷哼一声道:“襄阳城南通江汉、东接江淮,北上中原、洛阳,西望汉中、大兴、巴蜀,所以有‘得襄阳者的天下,守襄阳者守天下’、‘以天下言之重在襄阳’之说,自古以来,天下所发生的大事,总能和襄阳扯上点关系,战略地位之重要不言而喻。但是……襄阳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易守难攻。四丈高的城墙之下,乃是天下最宽的天然护城河,使得任何人想拿下襄阳这座坚城都显得非常困难,哪怕二三十万大军到了襄阳城下都不显多。杨侗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为了或许不能成功的‘釜底抽薪’之计,提前暴露出自己设在襄阳的刺客细作?”
刘文静心头火起,怒视裴寂:“圣上说各抒己见,我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想法罢了,你何必处处针对我?再说了,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就插嘴,难道这就是千年裴氏的家教?”
众人一阵头大!
这两人矛盾极大,任何一件事,都要针锋相对一番,哪怕这等重要的议事也不肯消停一下,李渊心中也十分不悦,已经顾不上要借事谋算关陇贵族了,他很不客气地对刘文静道:“刘相国有何见解,请一次说完!”
“圣上!”刘文静连忙施礼道:“微臣也承认襄阳战略地位重要、易守难攻,但不表示杨侗必须攻破此城。微臣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认为这一定是杨侗釜底抽薪之计。”
“襄阳是我大唐帝都,杨侗有何理由不破此城?”李渊追问道。
“微臣觉得还是应该从我们的兵力来推断。”
刘文静这句话给众人指明了方向,陈叔达见到裴寂又要说话,担心两人又吵起来,抢先一步的说道:“圣上,微臣认为刘相国言之有理。杨侗本身就兵力充足,扩军之后,少说也有百万之众,而失去粮食的我们恰恰相反,不但扩不起军,反而还要裁减军队,以保军队粮食不断。这时候,杨侗只须派出十几二十军队,将我大唐军队全部牵制在汉水防线,然后分兵打西城、打房陵、打清化和义城、武都等郡,只要巴蜀一失,哪怕我军在汉水防线抗拒到底,也会饿死干净,沦为孤城的襄阳又何须再打?”
“圣上,陈相之言与微臣不谋而合。”刘文静向李渊说道。
争辩至此,纵火歹人的来历越来越明显了。
李渊阴着脸道:“真是杨侗所为还好理解,若是有人蓄意坏我大唐国祚,问题就大了,查不出真凶,朕寝食难安。传令下去,让卫尉彻查全城,绝不能放过一个歹人。同时,令齐王立即回京,主持武川司。”
图穷匕现!
李渊已经懒得装模作样了。
听着皇帝煞气腾腾的语声,众人心头一颤,若是让李元吉这个恶魔来查,襄阳能乱成什么样子啊?
“圣上!”
蓄着三缕长髯,文静帅气的萧瑀出列,躬身一礼道:“微臣有一言,启奏圣上。”
李渊见是萧瑀,展颜道:“卿有何事?”
萧瑀说道:“如今国事艰难,微臣却听闻齐王兴修府邸,装饰之华丽极尽奢靡之能事,不仅如此,且多有逾制之处,臣恳请圣上下旨降罪……”
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这说着说着,萧瑀怎么搞到逾制之上了呢。
齐王李元吉逾制,自然是说他的规格超出了与他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仪仗、物品、建筑。
李元吉虽然嚣张跋扈,但打死他也不敢用帝王才能用的物品,那么萧瑀这里指的逾制,指的应该是李元吉使用了与太子相等、或是超出太子规制。
而历朝历代对于逾制极为重视。哪怕李元吉日常有所逾制是皇帝默许的,但只要你不言我不言,大家也都当作睁眼瞎,视而不见。
可如今,让萧瑀拿到台面上来说,李渊肯定不能不制止!否则朝廷的规矩和律法有什么用?
李元吉这个亲王再大也大不过太子,他使用太子规制是逾制。
那他执掌监督百官的武川司算什么?监督太子、诸王又算什么?难道想让他当太子不成?
萧瑀说完,没事儿人一样退回班列,微闭双眼一言不发。他身为李唐的御史大夫,有这个上诉的权限。
李渊气得脸都黑了!
他知道武川司不得人心,所有人都深恶痛绝,视之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拔出。但因为武川司的首领是李元吉,背后有他这个当皇帝的老子纵容,所以大家拿武川司没办法。
但萧瑀现在拿李元吉逾制来说事,他要是不同意,那明摆着是撕毁朝廷法度,自降威信。
如果一意孤行,依然让李元吉执掌武川司就更不行了!
你这个当皇帝的,都没有把规矩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资格管别人?今天是齐王李元吉逾制,明天换成晋王李世民,后天就该是酆王李元亨……反正你李渊儿子多,如果个个都这样,那李唐还不得乱了套了?
见到皇帝陛下眼中差点喷出火来,陈叔达赶紧说道:“圣上息怒,萧相乃是御史大夫,这是他的职责所在,所言乃是正理,如果齐王逾制,必须要训斥,否则律法没有人遵守,我大唐又如何谋取天下?不过齐王代天子监督百姓一事,实因灾民遍地,其中有不少心怀怨忿者,若是有人铤而走险,恐怕会酿成大祸,是以才任用武略出众的齐王代劳,乱世当用重典,这不是逾制。”
陈叔达这番话,不仅把李元吉逾制之过说成“训斥”,还以‘乱世当用重典’替李渊开脱。
此时,裴寂大声说道:“陈相国何必巧言粉饰?礼制就是礼制,岂能逾越?若是继续让齐王抓捕、杀戮人犯,襄阳城内必将流言四起,汹汹言论于国不宁,断然不可为。”
他是晋王党的顶梁柱,怎可眼睁睁的看着忠于太子李建成的李元吉继续剪除晋王派的官员?如果今天退一步,明天退一步,晋王党的人心就散了。
裴寂刚说完,刘文静就立马站出来反驳,说他是无理取闹,现在事态严峻,文官根本镇压不了叛乱分子,皇帝让儿子纠察罪犯,又有什么大问题?
朝堂之上顿时吵作一团。
李渊心头恼火。
但他却从未想过,如今不休争辩的根本原因,是他纵容李元吉抓人杀官之举动,已经引起了诸多文武的愤怒。这是百官心寒之后的反抗。
此情此景,便是很多太子党成员都默不作声,李元吉如今越来越放肆,让满朝文武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如果今天支持他,难保他明天不会针对自己。
“砰!”李渊怒火勃发,狠狠拍了下桌子,脸色阴晴不定,他也知道如果不同意,今天的事情必将扩大,从而令他失去所有人之心,过了好半晌,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准奏!”
“圣上圣明!”
如过了年一般大唱赞歌的诸多文武,浑然不知李渊心中的杀机更加旺盛了。
“散朝!”
李渊恶狠狠的说了两字,心想:真是一群愚蠢之徒。朕可以不让元吉掌控武川司,难道朕不会让他在背后执掌,由他人出面代劳吗?
李世民也想不到萧瑀借机发难,不过李元吉失去武川司,对他个人利益也是百利无一害,拱手说道:“父皇,一万多名武川卒,居然让百多万石粮食焚烧天子脚下,就算里面没有奸细,也有不察之罪,儿臣觉得应该彻查一番。”
李世民这话,让李渊恼恨从萧瑀身上移到了武川卒的头上,他觉得李元吉不在帝都,武川司失去了警惕之心,从而损失如是之多的粮食,确实要彻查一番,
“父皇,元吉不在京城,儿臣愿意代为管教。剪除害群之马。”这时,李建成主动请命。
李渊恶狠狠的说道:“准奏!若是里面有奸细,诛九族。”
“喏!”李建成应命。
李世民眉头一皱,却也不再说些什么,这时候的李唐经不过内斗了。




大隋第三世 第610章:江河日下,窦氏抉择
一场大火,令襄阳风声鹤唳,一种不安的气氛取代了,浓浓的年味,百姓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如若死城一般的襄阳,只有忠心看家护主的狗,不知天高地厚对着搜查士兵吡牙裂嘴,它们的叫声杂在士兵的脚步和喝骂声中,让这座大城市多少有点生机。
士兵入坊入户的搜查,使家家户户有了大战来临的紧迫感,当士兵一离开,百姓们开始收拾可得可怜的细软钱财,准备在危机到来时,能够及时逃出襄阳,投奔乡下亲戚。
在东城北大门叙对面,有一个名叫凌云酒坊的酒楼,它的规模在襄阳只能算是中等,不过地段不错,每天生意兴隆。这家酒楼的背景是齐王李元吉,所以从未受到武川卒盘查骚扰,久而久之,反而成了官员聚会之所,至少在这里吃饭喝酒,不用担心武川卒抓捕。实际上,包括凌云酒坊在内的凌云商行都是隋朝商部在李唐治下的情报机构。
李元吉当年还在太原留守的时候,凌云商行便已成为齐王的下属,最先是通过给予大量红利的方式获得李元吉支持,慢慢的发展成为李元吉直系商行,替他销赃的事情没少做过,当纸质书籍泛滥天下,李渊不也与世家门阀为敌,不能直接引入李唐治下疆域,便让李元吉通过凌云商行,从隋朝走私大量书籍入唐,转手卖给各地小商铺,从而让纸质书籍在全境铺开。李渊的手段瞒不住世家门阀,但李渊一没有公开支持纸书,二没有普及郡县之学,三没有开科取士,并且一直用九品正中制保护世家门阀的政治特权,他们想到寒士成才难,又没有出仕机遇,再加上不是每个家族都是独孤整那种,胆大到支持他人谋朝篡位的地步,大家也都没有跟李渊为难。这种默契也使世家门阀误以为凌云商行是皇帝赚钱工具,这些年在李唐治下发展得顺风顺水,可以说,哪里有‘凌云’二字的店铺,哪里就有大隋的细作,能把间谍事业做到此等光明正大,凌云商行称得上是当世第一。
正午是用膳的高峰期,由于有官员的捧场,凌云酒坊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大火的影响,和往常一样的兴隆。
三楼雅间都坐满了客人,一间间都小声说着大火之事,传到现在,凶犯来历已经衍生出了十多种说法,有的说是大隋细作所为,有的说是暗中投靠大隋的世家门阀所为……每种说法都像真的一样,但最让人接受得了的还是世家门阀这种,道理就像听故事似的,若是大隋细作所为,那就没有让人‘自嗨’的趣味性了,总之,各种小道消息就是在凌云酒坊衍生,并传播出去。
这时一名青年文士走进酒坊,坐着收账的掌柜看见这名文士,连忙迎上来笑道:“原来是杨公子,好久不见了,还是老位子吗?”
“嗯!”年轻文士矜持的点了点头,便自己走上楼去。
这个名叫杨经的青年,来历不凡。乃是卫昭王杨爽的重孙,祖父杨集和滕王杨纶当年遭到有谋反之志的杨素陷害,目的是一一剪除皇族的中坚之力,杨素威望素著,他一发声,满朝响应。搞得杨广也保不住二王,再加上遭到亲弟杨谅反过,众所呼应之下,疑神疑鬼的杨广感叹着说‘……虽复王法无私,恩从义断,但法隐公族,礼有亲亲。致之极辟,情所未忍。’于是把杨集、杨纶除去宗籍,罢黜为民,杨集远徙定襄,得到江凤仪(义成公主)的庇护,化名杨隼,充当江凤仪和朝廷的联系纽带,与杨侗相认之后,杨集一家潜入李唐治下,继续从事谍者之事。
不过凌云商行乃是杨侗最锋利、最有力的刀子,不到万不得绝对不会取用,所以很多就近录用的掌柜不知道大东主韩志是大隋的零零一,由于襄阳是最重要的情报收集点,所以这家凌云酒坊掌柜是黑冰台成员。
杨集是自立于外的另一系,根本不知道凌云商行是大隋的谍报组织,可以说,两者之间互不相识,这也是杨侗为了保护另外凌云商行之所为,凌云商行如今家大业大,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暴露出去,黑冰台将会遭到致命打击。最主要是韩志不但是李元吉第一心腹幕僚,还是领李唐俸禄的齐王府长史,官居从四品上,他全权代替李元吉处理军政事务,总是让杨侗在第一时间获得李唐军政动向,他和颉利可汗身边的赵德言,所起到的作用不亚于十万雄师,是绝对不能牺牲的重要人物,只可惜,韩志和凌云商行摆脱不了关系,若不然,杨侗会让他成为单独的存在。
杨经在襄阳很低调,一般在家里读书练武,学习兵书战策,很少外出,主要和李唐一名高官单线联系,每逢城中发生大事,便会跑到凌云酒坊碰头。
他轻车熟路走到三楼,这一层全部是雅间,目前已经客满,但他目的并不是这里,而是一个南望的宽阔阳台。客人此时都在雅间用膳,走道上只有偶尔出现的送菜侍者;阳台上有一名客人观看景致,这是一个十指身材修长、皮肤白皙的中年男子,他头戴纱帽,身穿唐朝深绯色官袍,正负手站在栏杆之前。
自古以来,不同品级官员之间的服色被严格区
分,然则从五胡乱华至隋这段时间,各种规则遭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大隋立国之后,严守汉制,服饰方面,五品以上的官员可以穿紫袍,六品以下的官员分
别用红、绿两色,小吏用青色,平民用白色,而屠夫、商人、家奴
只许用黑色,士兵可穿黄色衣袍,任何等级都不得使用其他等
级的服装颜色。
江都之乱发生后,杨侗在服饰方面有
所创新,规定亲王及三品以上服紫,金玉带;四品深绯、五品浅绯,配金带;六品深绿、七品浅绿,配银带;八品深
青、九品浅青,配铜带;庶人(有大隋国籍的平民百姓,包括普通百姓、屠夫、商人……)服黄白,配铁带;奴隶服黑,配黑带。这一规定极使九品官服色各异,所有社会成
员的等级身份、官员品秩序列都显示得清清楚楚,正式形成由紫、绛(朱)、绿、青、黄、白、黑七色构成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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