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坑师弟好些年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云鬼爱
我坑师弟好些年 第11章 杀了我是你们的不幸
晴空响雷,乌云突降,像穿越了某种异次元的大门,凭空出现在圣山头顶。
一方阁前院,第一次见到虚伦师祖的步仇和徐熙跪着,聆听着师祖的教诲。
陡然空气振动,再抬眼眸,便见着翎乐背着明祥真人,一身月白仙衣竟灰头土脸的,不知道沾了多少泥灰。
她附身,小心将师傅放在草地上,关切之意盈满于举手投足,神态表情之中。
紧接着,翎乐啪跪于师祖面前,祈求之语未出,对方便点头让她放心。
虚伦漫漫人生数千年,那种阵仗也没见过几次,还有一些暗地里的势力未出现。
救会一个是一个。
天空乌云增厚,雷声紧锣密鼓,像蜘蛛张开的网,等着猎物。
翎乐磕了三个响头,身子跪得笔直,利落落下,双手复地异常虔诚,额头上沾了草叶,皮肤微微发红。
未道出的千言万语在虚伦看来,不过是上天给这孩子的磨练。
每个人都要承受一些,才会得到一些。
明祥真人艰难爬起来,被步仇和徐熙搀扶着,说:“翎乐,你此去可多带些人,定能将子河救出来。”
步仇:“我去!”法力不行,但是格斗他还真没服过谁。
徐熙想点头,却端量了下自己的实力,觉得去了也是添乱,便紧紧搀扶着师祖不敢搭话。
多带人?
多少人够?
那可是缚神简,多少金丹修士够填那个坑?
罢了
翎乐摇头,合目长叹。
“除非哈气有一个元婴修士,要不然带多少人也没用。”
闻言,虚伦不语,他必须留下来,圣山才能高枕无忧。
徐熙焦急,道:“难道就不能信任我们一下吗?”
这话从何说起?
翎乐挑眉,望着徐熙,疑惑又无奈。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问题,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
“信任你就让你去送死,我还是选择不信任你。”翎乐语气很冰冷,像被亲情遗忘的人,从小没得到过爱一样:“我不信任步仇,难道就信任你?信任师傅还是师祖?我不信任所有人,不信任这世道命运,不信我配拥有这样安逸恬静,无忧无虑的生活。”
翎乐转身,义无反顾,不理会步仇拖着徐熙唠叨着小筑基有啥用往法阵里走,毅然奔赴战场。
那战场,如果是她的葬身之地,那该多好。
电光火石,翎乐走,众人未反应,待到众人反应过来,发现子河揪着季廉夫的脖子,指尖力道引起众人喝止的时候。
月白仙衣外袍飘落,雪白中衣窄袖挥舞。
叮当----
金器击鸣,又是几声铛铛作响,两道身影分开。
一道深蓝色身影落于季城主面前,握着霜银白剑的手腕上,滴滴血色弥漫,随即血珠滴落。
翎乐落于季廉夫身侧,抬脚踹了下,道:“偷袭还真和你们一家人很般配呢。”
此话讽刺意味浓重,不止季城主脸上挂不住,就连那些帮助他的修士,多半侧目低眉,谴责了季城主第三个儿子---季廉宏。
季城主的喉咙像是被翎乐咬住,一张老脸涨成酱紫色,手中握剑却颤颤巍巍。
“朱江你给我出来-----”
他一身长吼,使劲了力气,那块五花肉整体上升,陡然下落,像是要坠倒他一样。
“你废我儿腕脉,我定要你血债血尝。”
“哟,偷袭受伤还是我的错?你全家死光还怪我没出手相救不成?”
此话有些阴损,气得季城主更是暴跳如雷,直在那里跺脚。
奈何,此地没有元婴大能,没一个人能打过翎乐的,群殴对一个元婴修士来说,意义不大,也就没人敢出头。
“你才全家死光-----”
“你………”
“她的确全家死光了。”
翎乐还没说完,一个长脸高鼻,额头很宽的男人走出来说。
他双手后背,步履规整,身上的作训服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种长相方正,举止利落的人一般都是军人。
“在下朱江,见过翎乐仙姬,介意我叫你尹霜露。”
那男人见翎乐面色不虞,继续说:“哦,对了,知道这名字的人好像都死在你手上了。”
他一脸抱歉,像是提起翎乐的伤心事真的很羞愧,非常自责。
众人自是不解,便一个个疑惑的望着季城主。
季城主一下子变成众望所归,抖了抖五花肉上的锦袍,说:“这位翎乐仙姬,平时在圣山不知受多少追捧,谁也不知其来历。我也是听朱江先生说,此人在他们那边杀了一栋楼的人。
似是害怕没人理解一栋楼有多少人,什么又叫一栋楼,季城主幸灾乐祸的笑着解释。
“少说也要几百人吧,朱先生你说。”
乌云压顶,下起小雨。
子河扔了季廉夫,捏了个结界给翎乐挡雨。
朱江严肃着脸,每每提起那个数字,他无法抑制头皮发麻,血脉倒流,浑身冰冷如置身玄冰湖水之中。
一个屠夫在屠宰场一天杀二十头猪就算劳动强度很大,那些被养殖的猪还是被绑好困劳,没有一丝挣扎。
那么要杀二十个人呢?
花多长时间?
废多少力气?
活生生,有手有脚可以无尽反抗,直到生命尽头的人呢?
那么这个数字再乘以一百呢,会是一个什么概念?
可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小,也就二十多岁的女人干的。
每个人的伤口几乎像复制粘贴一样相同,一刀直捅心脏,下刀利落,拔刀更不拖泥带水。
很多壮年男人双手都无法完成!
大楼没有被封闭,安全出口大门敞开,却没有一个人逃出来。
尸检说,这些人是被同一种武器在同一时间遭受同一种伤害致死的。
不到两千人呀
怎么可能同一个武器同一时间呀。
那所备受世界瞩目的大楼,就算沦陷如地狱之火中,浓烟滚滚,通红一片,依旧引来了无数正义与视线。
十几年过去了,那因为那栋大楼遇难的人的灵魂未得安稳,因为那栋大楼失去亲人的人更加彻夜难眠。
这一切,所有的一切,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我坑师弟好些年 第12章 都该死
“两千人!”
朱江说,语气无悲无喜,似是已看破,自己或者说人们再怎么缅怀,怎么悲痛,怎么痛恨,都无法换回一个侩子手的良知。
人们听到的,那简单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数字,是躺在地上,连绵成一片望不到头的尸山血海。
那密密麻麻被排列的尸体,越看越能想象那曾经是多么鲜活,越看心低的石头越重,最后化作大山,活活压死了一代人。
曾经那个帮忙收尸的小警官,捂着嘴在走廊角落里吐了半个小时的人,已然能跨次元追凶了。
“他们该死!”
翎乐想过辩驳,觉得那样自己心里或许会好受些。
可是,生命的逝去和良心的谴责,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可
那样做,自己后悔吗?
不
她不后悔!
无论多少如果的如果,多少次从头再来,她还是会那样做。
理由是
他们该死!
子河原本不相信朱江的话,小师妹可是最心善的,花草树木,连去跟她争食的松鼠都不忍心相害。
平日里素食简衣,跟足下弟子也是谆谆教诲,要多行善,少忘形。
他疑惑片刻,像了解了某种险恶用心一样,盯着朱江看起来。
此人站姿端肃,目光坚毅,说话也很有力,无丝毫避闪。
他说的话八成是真的,最起码他自己以为是这样。
只是,对于一个元婴大能来说,杀人根本就不算什么,几千人几万人都不在话下。
但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那就不是简不简单的论调了。
“翎乐……”
咻---
一只细箭携着长啸,拖着尾音直指翎乐后心。
铛!
金器鸣叫,三角型箭头落地,某个角落的人啐了口脏话,缩回头跑开,想来是换个地方。
子河登时紧张起来,目光杀气暴涨,护着翎乐,周身金色流转,那是他主修的火咒。
忽然,翎乐捏了张诡异的符纸,贴子河肩膀上,任凭他火咒大盛,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符纸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
师祖的……召唤符!
“子河。”翎乐知道他认出来了,便也不解释,脸色惨白,虚弱的说:“带我跟师祖说,如果我遂了心愿,就劳烦他老人家一个人守着圣山了。”
还在懵的子河视线落下,翎乐的胸口扎着一把匕首,匕首上镶嵌着南江离凶兽的内核,那莹莹的绿色倒影出他身上跳跃的火咒。
那是两年前,他瞒着所有人特意去南江打来,镶嵌在精心锻造的匕首上,年初时被季廉夫看到,死活给赖了去。
他的目光一下子转移,落在呆愣片刻,便狂笑尖叫,扭曲着面庞,犹如置身地狱的恶鬼。
“我杀了元婴大能了,哈哈哈哈哈………我杀了翎乐仙姬,哈哈哈………”
那似疯子一样的尖叫,像一根根粗壮的倒刺,扎进子河的心脏,并随着跳动一点点撕磨,刺痛,最后夺取他的生命。
“我杀了你!”
他火咒繁复,如黄河入海一样倾斜而下。
然
召唤符白光骤闪,子河便消失在原地,任凭他在圣山里,师祖面前怎么捶胸顿足,自责难挡也无济于事。
………
翎乐的手搭在那颗凶兽内核上,苍白的皮肤血色全无,像一尊被供养起来的洋娃娃。
她手轻轻着力,将这把观赏性不错的匕首拔出来。
匕首为观赏,并无血槽。
嵌入时并没有流多少血,她的动作反而血流如注,鲜血喷博而出,溅了季廉夫一脚。
他的狂笑登时停止了。
戳透心脏对元婴大能没用?
翎乐冷笑,天空小雨停了,一缕阳光洒下来。
“你杀了我,真是不幸呀。”
朱江暗叫不好,火速带着急救的东西冲过来,却被季城主拦下,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阵。
季城主怕朱江抢功,朱江则谨记领导的教诲。
尹霜露必须活着,清醒着,意识清晰得被抓捕。
至于为什么,他没问,领导也没说,只是让他记住着几点。
其实
戳透心脏对谁都有用,就算是元婴大能,也不理外。
只不过,翎乐在修炼成元婴大能之前,还杀过两千人,已是元婴大能才可为。
所以,她已经不限着一点点了。
她笑着,瞧着匕首,左右翻看,上面鲜红粘稠的血,顺着把手滴落。
人的血从心脏流要多久就能死人?
答案是几秒钟,只需要几秒钟而已。
忽然,翎乐的表情柔和起来,笑也不那么冰冷绝望,随手丢了匕首,召唤出自己的武器,另一只手也出现一把武器。
与淡淡的翠色不同,那是一把通体黝黑,不规则,甚至连手柄都不算手柄的长刀,刀刃出翻着浓重的紫色,刀背像连绵的高山一样曲折无状。
“她怎么不流血了?”
季城主问,问他极力阻挡的朱江,也问震惊在场的所有人。
致命伤居然眨眼间愈合了。
翎乐抬手看了看翠色长剑,嫌弃得翘了翘嘴角,转说:“把她欺负得这么惨,多谢呀。”
她将墨色长刀扛在肩上,长剑指了指朱江,说:“那些人是我杀的,和露露无关。”
他的声音像一个少年一样,雌雄莫辩,却总是带着笑意,语气也很轻松,如果不是里面掺杂着杀人什么的,很容易让人误会他在和挚友讨论去那里下馆子。
“多谢你们呀,让想死却不敢死的胆小鬼下了决心了。”
“防御----”
朱江爆喝,他可不认为那把墨色长刀是拿出来玩的。
登时金器和鸣,季廉夫身躯一震,同样是那把匕首,同样刺破心脏,只不这次是他的心脏。
她依旧轻笑:“还给你,挺名贵的。”
她是认得些兵器的,这把匕首的确不错,可惜沾了自己的血。
季廉夫颤巍巍倒下,季城主还没来得及抢救,一排黑衣人出现,手里各持一把墨色长刀,一方金盾,刀刃泛着紫色,金盾透着寒光。
没等修士反应,朱江一马当先冲上去,高高举起的刀刃劈向翎乐的面门。
子弹壳、热气球、囚禁子河明祥,都是为了引她出来,当众揭发,辩无可辨后被捕获………
我坑师弟好些年 第13章 不舍赴死
一方阁
虚伦师祖刚刚看完明祥真人体内的剧毒,在草纸上挥动毛笔,开了房子给华重。
送走华重,便望着五体投地在自己脚下的子河,心中暗暗摇头。
若不是这次事件,无论是子河还是华重,亦或者在阵法里潜心修炼的步仇,都不会入他的眼。
如今,圣山危急,各山头森严戒备,他作为师祖,自然劳心许多。
“从前……”他声音略带岁月却一点也不苍老,说:“翎乐说过,她不忍心去死……”
谁又忍心去死呢?
他沉吟片刻,权当是少年烦恼,笑笑便过去了。
现今,他神识遍布大地,庞贝古城发生了什么也一清二楚,心中便不满惆怅凄凉。
一个孩子啊,那是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不忍去死,是怕伤害了身边人,也怕伤害无辜人。
可那个害怕伤害的孩子,却总是被伤害。
废了一条腿的是她
被刺穿心脏的是她
下次那里会手上呢?
他听着子河凄凄咽咽的转述那句话,心中便了然。
罢了
回不来就回不来吧
失去就失去吧
死亡对那孩子或许是一个解脱………
然
朱江面前,重敌手面前,翎乐扛着如墨长刀,笑得从容大气。
“这次张记性了,不用热武器了?”
翎乐挥了一个剑花,轻松如表演剑舞一样,朱江便被击退数十步,单膝跪地,刀尖不停颤抖,握刀的双手虎口具裂,鲜血流出。
“啧,你不行呀,还我!”
翎乐此话音未消,剑出鞘,淡淡的翠色在眼前化作一条长线,剑锋呼啸,冲向朱江。
铛---
一声脆响,被金色盾牌拦下,盾牌后面,是两个面色黝黑,咬肌发达,目光炯炯的男人。
修士震动,翎乐仙姬何时如此凶猛的进攻过呀。
铛铛---
又是几声巨大鸣响,盾牌被击飞,翎乐却飞身落回原地,反手望着那把剑一脸责备道:“真是个废物,打三下你就叫唤,有什么好叫唤的?你还不想砍人?有能耐变成把琴!”
不理被嘟囔得莫名其妙的修士,冲着朱江便杀过去,盾牌又起,便又是几声鸣叫。
武器与武器之间的叫嚣,翎乐身后突然飞来火咒,被如墨刀刃轻松化解。
她转身问:“我与那边的恩怨,可与诸位有关?亦或者想让我现在追究你们用缚神简困住我的罪责?”
无论如何,元婴大佬蔑视天下,目空一切是实至名归的。
有人干背后使坏,却不敢站出来当面指责。
纵使季城主,抱着五儿子的尸体,却也大气不敢出一下。
他没那个实力,更没有朱江的胆量。
“尹霜露,你当真是尹霜露?”朱江发问。
他只是想知道,着并不是他的错觉,不是他的臆想,更不是飘渺无边的玄学。
而是真实存在。
双重人格!
“我鸣叫琉璃,是一把刀。”
修士惊呼,琉璃将小翠收起来,如墨长刀树立。
“知道我为什么叫琉璃吗?因为我主人是个傻x”
琉璃顶着翎乐的脸,笑颜如花,张扬跋扈,无所顾忌,那是翎乐从未露出过的笑容,即便修为元婴,登顶实力巅峰,也从未有过。
“奥—”她又拉了长音,了然的说:“你们身上都有点呀,不过可惜了,我要收回来!”
说着功向蓝星人。
琉璃本无生命,也无意识,它对自己的认知也很晚。
大体知道在自己还是一块石头的时候,被主人相中做成了一把长刀,它的记忆也是从长刀练成后很久才有的。
主人说,是它跟着主人太久了,便生了灵。
金器和鸣,那黑色长刀居然真的能发出呼啸之声,任凭蓝星人怎么镇压,怎么防守,都是一击即破,毫无还手之力。
“你们全上!”
周围还有百十多位修士,他们一个个都在衡量,自己加入是否值得,是否能从蓝星人那里得到什么。
没有一个人被挑衅。
琉璃不在意,翎乐元婴大能的身体,每天的时间一多半用来锻炼的意志与伸手,就算不吃不喝打上二三百年,它也不带喘一口气的。
被打得节节败退的朱江险险站位脚,琉璃刀尖正指,寒光中继续起一股力量,猛然射出。
像这把刀发出的激光一样,伴随着破空的声音,从堪堪扭头的朱江的太阳穴边划过,带着他几根板寸短发,落在后面的宅院里。
哄----
巨响声起,气流夹着灰尘砖石从那宅院飞出来,抬头便是如云的烟灰飞起,像一朵巨大的积雨云,迅速上升。
感觉像是再看原子弹试射的修士们,没有人去探寻那一击到底炸出了个多大的坑,只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如果不合力制服甚至消灭的话,这座庞贝古城恐怕要成为长生大陆上的一段历史了。
季城主此时振臂高呼,打着守护庞贝古城,守护家园的旗号,将那些正在犹豫的修士牢牢拉拢过去,并身先士卒,拎着重金购得的武器冲上前去。
他这么一冲,修士也冲,无形中给朱江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
只是,四面八方冲上去的修士不知道,季城主和自己断了腕脉的儿子,抱着已经咽气的老五,悄悄溜走了。
朱江眼角瞥见所有,却始终没有说什么。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琉璃神采飞扬,炯炯有神,兴奋异常的面庞上。
那是一把武器,一把不知饮了多少英雄血的武器,最是喜欢相互厮杀。
它左右挥刀,眼神跟着飞溅的鲜血,四处流转,显得对这种场景极度渴望,极度享受,极度凶悍。
………
四处惨白墙壁里,白色沙发上,翎乐坐着,出神望着眼前的黑色电视机。
里面场景很乱,遍地石头,机械零件,玻璃碎片,在一个看似汽车车窗的框子里,一个女人的头和胳膊露出来。
她说:“活下去!”
她的手指着眼睛看的地方,或许想要触碰,头上流血,流进了她眼里,又顺着鼻子流进嘴里。
“一定要活下去!”
她的后背上压着一块石头,非常大的石头,看不到顶,看不到边。
我坑师弟好些年 第14章 曾经
世界宁寂
一个长得像一只羊脂玉娃娃的女孩蜷缩在不远处,她如水的眸子里,充满了迷茫无措和无所适从。
“妈妈----”
她柔弱无助的叫喊,却不敢上前一点点,哪怕几厘米的距离。
车窗里的女人没了气息,没了心跳,连恳切得让她活下去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
可为什么?
活下去
那三个字想无边魔咒,像一块枷锁,紧得他喘不上气来。
爸爸呢?
女孩大颗的眼珠滴落,却看不到身后,已经摔得不成人形,却依旧用身体保护着她的男人。
一个大巴轮胎从石壁上缓缓滑下来,追随的石子滚落。
距离几十米远处,一辆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体型很长的大巴车,已经不全的车轮朝上,玻璃全碎,框架扭曲,多半在山崖上翻滚的时候挤压的。
有的人吊在车里,头冲下;有的人则摊在地上,不停蠕动;更有没及安全带的,直接被甩出了车子,摔在石壁的泥土和岩石上,一动不动……
原来,他们一家人驱车会老家,途中遇到这两逆行的大巴躲闪不及,父亲解开全带,抱着副驾驶上的女儿跳了下去。
这里是他的家乡,地形自然熟悉不过。
万丈深渊跳下去是什么结果,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死死抱住怀里的小人。
男人最后瞳孔散掉的时候,对自己的妻子很真诚的谴责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直到没了气息,没了思想……
大巴里的人不蠕动了,吊着的人也不晃了,天黑如墨,什么也看不见。
只闻山间风声,涧中水流。
女孩独自流泪,不知过了多久,不知呼唤了多少爸爸妈妈,最终死心,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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