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墨子白
“怎么不知道,不踹我心窝子了嘛。”贾机嘀咕着,“韩将军老不走,我有什么办法?”
“瞧你办的这事,”绿荷拿手指着他,一脸没好气,“走走走,别在我跟前杵着了,该干嘛干嘛去。”
贾桐腆着脸笑,“媳妇儿,成亲的事……”
“一边去,还有脸提成亲!”绿荷白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
贾桐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也怏怏的走了,嘴里唠叨着,“怎么每回王爷王妃闹,都怪到我头上来?关我什么事呢,我就是个小侍卫。”
——
杜长风这段时间简直就是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度日如年都没这么难熬的,离月底没几天了,一想到马上要摆脱史莺莺的纠缠,他阴郁许久的心,总算有些明朗起来。
可是……他目瞪口呆看着对他下令的韩将军。永久呆在乌水镇?永久是多久……
“韩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不轮值?”
韩将军两手一摊,很是无可奈何,“我也想知道为什么?这是王爷的意思。”
杜长风两道浓眉拧成了绳,“我就知道是他出的幺蛾子!太可恨了!”
韩将军说:“乌水镇多好啊,风景好,吃得好,住得好,当初刘茂全还不想走呢,王爷这是优待你,不知感恩,还说可恨,你也太不抬举了。”
“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杜长风恨恨的道:“我偏不如他的意。”
“你和王爷有过节?”韩将军试探的问,又自问言自语,“不能啊,依着王爷的脾气,怎么没有杀了你?”
“因为他理亏。”
“他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杜长风不说话了。
“是不是因为王妃,你同王妃……”
“胡说八道什么?”杜长风嚯然拔剑:“敢毁王妃清誉,哪怕你是将军,也不能轻饶!”
韩将军骇了一跳,忙摆手,“哪就毁王妃清誉了,我不过随口问一句,你发这么大的火,跟王爷倒很象,昨晚因着这句话,他差点没杀了我。”
杜长风把剑收回去,斜了他一眼,“将军说什么了?”
“我就问了一句,你和王妃是不是旧识。”韩将军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这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楚王凭什么对他拔刀相向?
杜长风哼了一声,这话当然犯了楚王的忌讳,就不该把他的名字和白千帆一块提,楚王盛怒下拔剑,他是能想像得到的。
“是不是啊,杜将军?”韩通不怕杜长风,拿胳膊捅了他一下,“说话呀。”
杜长风扫了一眼那只手,“将军最好别问,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嘿,什么态度?”韩通大大的不满意,怎么说也是手下,怎么敢在他面前放肆。
杜长风不亢不卑,“这是末将的私事,不方便告诉将军。”
韩将军想炸毛,一想到杜长风对楚王的态度似乎更恶劣,又只得作罢,连楚王都奈何不了的人,他又能如何?
——
一场情爱很好的掩盖了所有的失落惆怅,楚王爷和楚王妃又好得象一个似的,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墨容澉:“今日我不去衙门里,留在家里陪你好么?”
白千帆,“衙门就在前头,想我了就回来,爷儿们总围着媳妇儿打转算怎么回事?”
“行,我去,到时侯你给我送点心来。”
“想得美,想吃自己回来,大热的天,不心疼我跑一趟了?”
“你看你,说好了不记仇,又挑上刺了。行行行,我回来看你。”
“我开玩笑呢,这点子日头算什么,当初我在乌水镇,顶着白花花的日头在溪沟里捉泥鳅,那才叫苦呢,还是我来看你。”
楚王爷最不能听她提这档子事,听一回心酸一回,抓着她的手在唇边细细的亲着,“真是可怜见的,瞧瞧这手都粗糙成什么样了?多拿羊奶子泡泡,对皮肤好。”
“王爷连这个都知道?”白千帆很惊奇:“羊奶不是拿来喝的吗?泡手不浪费么?”
楚王爷说,“给你用不浪费。”顿了一下,又道:“听说吃什么补什么,喝一点也有益处。”他不怀好意的把手伸过来揉她,“你说呢?”
她一巴掌打开那只手,“还是嫌我不够大么?”
“哪能呢,没有的事,”他嬉皮赖脸又凑上来,拿手比划着,“你瞧,就跟为我长的一样,大小刚刚好,再大就抓不住了。”
白千帆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用力把他往外踹,墨容澉嘻嘻笑着,努力扒着床沿,半边身子掉在了外边。
绮红绿荷就在门口,听到动静探头看,只见账幔抖了抖,一条粗壮的腿斜斜伸了出来,两人吐了吐舌头,对视一笑,躲到门外去了。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四百五十五章他的势力就在江北
楚王倒底是个勤勉的人,再怎么不舍,还是在辰时起了身,去了衙门处理事务。
贾桐谨记绿荷的教导,见屋里没人,赶紧同他汇报,“王爷让属下查的事情,属下已经查到了。”
墨容澉却已经没了知道的兴趣,横竖都过去了,他挥了挥手,“不听,你也忘了。”
贾桐有些着急,“王爷,您怎么能不听呢,王妃她……”
“她怎么了?”
“属下觉得,王爷应该听一听。”
墨容澉觉得有点意思,“你觉得我应该听?”
“是,王爷听了,一定会高兴。”
“哦?”墨容澉看了他一眼,“既是如此,你便说吧。”
贾柚清了清嗓子,先是学杜长风粗声粗气,“千帆,你还好吗?”
接着又捏着嗓子学白千帆:“我很好,你不应该来见我的。”
杜长风,“我很想你。”
白千帆,“你不要再想着我了,我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和他在一起。”
杜长风垂泫欲泣:“千帆,你好狠的心。”伤心的掩面而去。
墨容澉靠在椅子上淡然的看着,瞧不出喜怒,直到贾桐表演结束,在门边停下来。
“就这样?”
贾桐,“……”您还要哪样,这还不够表决心的啊……
“你过来。”
贾桐听话的走过去。
“到我跟前来。”楚王爷似笑非笑的招手。
贾桐直觉不太好,可是不敢违抗,只好绕过桌子到他跟前去,楚王撑着椅子扶手就是一脚,踹在他心窝子上,“滚!”
贾桐连滚带爬的滚了,这一脚踹的不重,楚王喝斥的语气里似乎还带了笑意,他不确定王爷是否听出了真伪,但他知道,这事好歹是过去了。
墨容澉不是傻子,真伪自然是辩得出来的,难为底下这些人为了他和白千帆的事费尽心思,他也不能不领情,不管杜长风和白千帆倒底说了什么,反正是翻篇了,自此揭过不提了。
没过两天,宁九带着郝平贯回来了,瞧见了白千帆,郝大总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那叫一个心酸,白千帆心里也不好过,没想到她的出走,让郝平贯伤心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血肉至亲相认呢。
墨容澉重重的咳了一声,郝平贯立马见好就收,呵着身子抹眼泪,“奴才一时没收住,让王妃见笑了。”
白千帆说,“都是我不好,让大总管伤心了。”
郝平贯习惯性的为自己主子脸上贴金,“奴才这不算什么?王爷伤起心来才让人难受呢,王妃刚走那会,王爷跟失了魂似的,瘦得没有人形了,奴才见了都想哭……”
楚王爷,“咳咳咳,你个老货,一阵子不见倒啰嗦了。”
郝平贯挨了骂,反而显得很高兴,扯着袖子掖眼泪,脸上堆起惯有的谄媚笑容,“是是是,奴才是个老油货,碎嘴子。”
大家都哄笑起来,屋里热闹得不得了,只有两个人独身其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个站在门边,一个立在白千帆身后,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眼神就像胶着在一起似的,甜滋味一点一点在心里蔓延开来,满腔的相思都化在轻浅的笑容里,旁人说什么笑什么,他们一概不知。
闹哄哄的“认亲”场面终于平息了下来,郝平贯跟着白千帆往后面去了,内宅里有一大堆的事等着他接手。
绮红跨出门口的时候感觉手指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她不敢抬眼,抿着嘴,娇羞的笑着走了。
人走出去很远,宁九还站在那里没动,直到墨容澉的声音传过来,“不打算进来了吗?”
他抬头,刚好看到贾桐脸上狭弄的笑意,一副“你也有今天”的表情。他立刻正了正脸色,大步迈进去。
“属下不辱使命,事情都查清楚了,跟王爷猜测的分毫不差。李将军伤势严重,但未及性命,属下将他安置在一处隐蔽的地方,相当安全。对方是个庞大的组织,同江湖中人有牵连,组织严密,行事诡异,在江北已然盘踞一方,属下曾去夜探,想一查究竟,但对方警惕性颇高,属下不敢打草惊蛇,所以并未入内。”
墨容澉道,“不打草惊蛇是对的,只怕原先他的势力就在江北,我倒没想到,刘轩居然是他的人,皇帝以为江北是三不管地带,其实早成了他的天下,只怕江北的驻军早已经暗中增了兵力。”
宁九问,“既然如此,为何太子执意要求王爷挥军北上,甚至不惜做局刺杀李将军?”
“我若挥军北上,刘轩自然是应降的。”
宁九不解,“这跟咱们招安有什么区别?”
“他的目的不在江北,而在渭水以北,他这么做,一是怕我对皇帝心软,二是想加快进程,只有加剧我和皇帝之间的矛盾,这场仗才能速战速决。”
“属下以为,王爷分江而治,太子未必真正赞同,他手里有暗局,王爷要有所提防。”
“他曾为东宫,手里多少是有一些势力的,以他的心思缜密,做出这样事来也不足为奇。”他冷清的笑了笑,“人心隔肚皮,哪怕是手足,也相互计算着。一墙之隔,他竟是一句真心话也不肯透给我,这就是天家所谓的亲情。”
宁九默了一下,“为何王爷不主动问?”
“他若肯说,自不必我问。他若不肯说,又何必问?”
宁九踌躇了一下,“王爷,等太子殿下登了基,大局已定,您如何去何从,心里得有个打算。如今太子殿下倚仗王爷,明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的手段,王爷也见识了,属下是怕假以时日,太子会成为第二个皇帝,王爷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王妃想一想。”
墨容澉的脸上看不出悲喜,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心里有数。”
宁九还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下,在他看来,楚王曾经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成全他人的大业的。可今时不同往日,有了想保护的人,有些话不必他说得太明白,王爷自己应当会想。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四百五十六章替二位把事情办了吧?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气依旧是无比炎热。天干物燥下,竟在大白天走了水。所幸火势不大,扑救及时,只烧了两间屋子,没有伤亡。
等到扑灭了火,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下来时,大家发现人群里有一位气宇轩昂的公子,尽管身上的衣袍污浊不堪,袖子上还滴着水,脸上也有熏黑的印子,但那份清华的贵气却是无法掩住的。
有人认出来,惊呼出声,“是太子殿下!”
于是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
太子笑容和洵,温声叫起,“不必如此,大家都辛苦了,快请起来吧。”
坊间早有传闻,太子殿下品性纯良,和蔼可亲,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大伙围着他,毫不吝啬赞誉之声。
南边建国,关于君主,百姓中有两种说法,一说是太子殿下,二说是楚王爷,战时,太子隐在楚王的光环下,百姓们对他不熟悉,大家都以为楚王爷必将是南边的王。后来局势稳定下来,太子频频出现在市井里,关心百姓疾苦,奔走巡视,大太阳下亲自监察房屋的筹建,赢得百姓们一片爱戴之声,说书馆里甚至有人将太子的事迹写成了段子,茶余饭后供人消遣。
而楚王几乎足不出户,渐渐从百姓的视野里淡出了。
所以见到太子,就如同见到君主,百姓们荣幸之余倍加恭敬。
太子未作过多停留,挥手道别,可是一抬手,脸上立刻现出痛苦的样子,众人皆惶然,立马又把他围住,有眼尖的人看到他袖子上有血迹,待卷起衣袖才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力划了一下,翻出皮肉,血迹斑斑。
太子自己也不清楚,仔细回忆,才想起救火的时候手臂被掉落的木板砸了一下,大概是那木板上有尖锐的东西,划破了他的胳膊。
君主打个喷嚏都是天大的事,何况见了血,大家慌乱起来,好在不远处就有间医馆,大夫闻讯赶来替他包扎了伤口,太子始终是从容不迫的,清理伤口的木刺时,眉头都不皱一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让众人好生佩服。最后在几个随从的拥簇下,快步离去。
太子负伤而归,是件大事,他有自己的随行医官,重新检查了伤口,确定无事,大家才放下心来。
皇甫珠儿听说太子为救火负伤,吓得脸色苍白,匆忙赶来,见到他手臂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立刻眼泪汪汪,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白千帆比她先到,安慰道,“珠儿姐姐别担心,只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皇甫珠儿震惊的看着她,一点小伤?她怎么能说得如此轻巧,这是君主啊,掉根头发,身边伺候的奴才都要自行掌嘴,何况是见了血!
太子虽未正式登基,但人人都知他是未来的君主,难道白千帆不知?那轻淡的语气,就跟太子是外头做活的苦力一般。
她心里不痛快,语言上便有些尖刻:“若是伤在三哥哥身上,不知王妃是否还认为是小伤?怕是哭都哭死了。”
白千帆很奇怪:“为什么要哭,这本来就是小伤啊,王爷受过比这重很多倍的伤,”她指给皇甫珠儿看,“背上这里,有一个很大的伤疤,是箭伤,掉了一块肉呢,还有我,”她又指她的膝盖:“摔在地上蹭掉了好大一块皮,整条裤腿都被血染红了,月香月桂都哭了,可我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她俩有点大惊小怪。”
太子听着她这话觉得有趣,皇甫珠儿却更是气恼,“三哥哥行武出身,王妃自小也摔打惯了,这点伤自然不瞧在眼里,但太子哥哥打小身娇肉贵养在东宫里,是储君,万事皆小心,见了血便是大事。”
“没珠儿说的这么玄乎,”太子笑着打圆场,“王妃说的没错,一点小伤,不碍事的。”
白千帆知道皇甫珠儿是心疼太子才这样说,将心比心,墨容澉受了伤,她肯定担心更甚,所以并不往心里去,反而对皇甫珠儿挤了挤眼睛:“二哥受了伤,这几日只怕要麻烦珠儿姐姐照顾了。”
皇甫珠儿道:“那是自然。”可是你冲我挤眼睛是个什么意思?
太子却说,“我在前院,人来人往的,珠儿过来不方便,再说我跟前有人服伺,不必那么麻烦。”
皇甫珠儿知道他的意思,勉强笑了笑,“太子哥哥说的对,我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不方便抛头露面,还是不去的好。”
白千帆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明明那天晚上都抱在一起了,怎么这会子又竭力推脱关系?莫非是怕传到墨容澉耳朵里不好听?
“这有什么呢,珠儿姐姐未出阁,二哥也未娶,佳偶天成,多好的事啊!”她有心促成他们,“二哥和珠儿姐姐也算青梅竹马吧,有一起长大的情份,珠儿姐姐逃难的时侯是二哥护在左右,又有患难之情,你们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如让王爷作主,替二位把事情办了吧?”
太子,“……”
皇甫珠儿,“……”
他们倒底做了什么,怎么就到了要办事情的地步了?
太子干笑,“王妃,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皇甫珠儿佯怒,“我和太子哥哥打小兄妹相称,王妃这是要乱点鸳鸯谱么?”
白千帆,“……”
她那晚看得真真的呀,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怎么会抱在一起?嗯,一定还是忌惮楚王。
她干巴巴的笑,“两位不要担心,王爷早就知道了,还说如果你们能成,成亲的时侯他一定送上一份大礼。”
太子正了脸色,“王妃,这种话以后万万不能再说了,有损珠儿的清誉。”
皇甫珠儿脸上五光十色,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干脆掩面垂泫而去。
白千帆望着她的背影很是傻眼,“我说错话了吗?”
太子幽幽叹了一口气,“看来是王妃误会了,我和珠儿情同兄妹,再无其他,珠儿她心里其实一直……哎,算了,王妃只当她是个苦命的人,别计较了吧。”
白千帆往回走的时侯,一直思忖着太子的话,如果他们只是情同兄妹,那么皇甫珠儿心里喜欢的还是墨容澉啊……她的心情顿时象压了一块大石,连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四百五十七章祈 福
七月流火,久未下雨,旱情已经开始显现,太子亲自上南山大青佛寺祈福,楚王,王妃,皇甫珠儿一同前往。
一路马车首尾相连,浩浩荡荡,庞大的队伍引得百姓驻足观望。
墨容澉没有骑马,跟白千帆并肩坐在轿子里,一手搭在围幔上,一手替媳妇儿摇着扇,“渴吗?要不要喝水?”
白千帆摇头,“还有多久到,我都困了。”
他伸手把她搂过来,让她趴在自己腿上,“睡吧,到了我叫你。”
白千帆嗯了一声,她实在被这轿子摇晃得打瞌睡了,大概是天太热,近来她越来越贪睡,有时丫环们不叫她,能睡到墨容澉从衙门回来才起。
她没一会就睡着了,身子随着轿子摇来摇去,憨态可掬,墨容澉怕摔着她,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还要摇扇子,不可不谓辛苦,可心里甜滋滋的。
垂着头仔细瞧她,小脸比原先要尖了,天太热,她这几日胃口不好,都清减了,不过瞧瞧身上,该大的地方并未见小,他心里很欢喜,意念涌动,又不敢造次,一来怕挠她清梦,二来这是去祈福,心不诚怕菩萨怪罪,只好暂且忍耐。
山上自是比城里阴凉一些,苍天大树比比皆是,人从树荫下过,那份清凉迎面袭来,便是在轿中也能感受到,白千帆在睡梦中缩了一下肩,墨容澉立刻把她搂紧了一些,挑了帘子看到不远处的寺庙,轻声唤她,“千帆,到了。”
白千帆嘟噜了两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并未醒来。他低头亲她的眼睛,“小懒猫,再不醒,菩萨要怪罪的。”
白千帆哼哼叽叽,半睁着眼睛,打了个呵欠,“到了么?”
“嗯,到了。”趁她失神,他在她唇上偷了个香,得意的笑了。
大青佛寺是苏城最大最古老的寺庙,供奉的是观音。观音像极大,端坐在莲塔上,头戴五佛冠,面型圆润,双目低垂,表情平静而仁慈,他原本是金灿灿的铜铸像,却不知在何年间,铜身被一层青釉所覆,反而令观音更加显得庄严博爱。打那以后,这里便被叫成大青佛寺,外地的游客到了苏城,一定要慕名上山来参拜这有灵性的青色大佛。
皇甫珠儿和白千帆抄写的经文被供奉在香案上,两人一齐跪在蒲团上,默念心经祈福。对皇甫珠儿来说,这是很寻常的事,她家中就有佛堂,东越的贵妇们崇尚佛教,每日都要做功课,她自幼跟随娘亲参拜,在蒲团上跪拜和打坐都是练过的。
白千帆不一样,她是坐不住的人,倒不是说受不得那一跪,就是耐不住性子,可大殿里不止她和皇甫珠儿两个,边上围了一圈敲木鱼念经的大和尚,她不好意思走,只好闭着眼睛跪着,诵经声声传进她的耳朵,是最好的催眠曲,她身子摇晃了几下,额头点头趴伏着,居然定在那里睡过去了。
皇甫珠儿中途睁开眼睛看她,见她老老实实趴着,很虔诚的样子,有些意外,没想到她能做到这样,倒是有些另眼相看。可渐渐的,她起了疑心,因为白千帆居然打起鼾来了,很轻微的声音,一声长一声短,极有节奏,她们离得近,她听得一清二楚。
她顿时就窝了火,这么庄严肃穆的地方,白千帆居然睡着了,头点地,撅着臀,丑态毕露,简直连她的脸也跟着一块丢尽了。
可她不好开口提醒,怕大和尚们看了笑话。心里恼得不行,越发瞧不起白千帆了。
楚王和太子在住持屋里论惮道,楚王知道白千帆的性子,怕她耐不住,找了借口出来去看她。
到了殿外一瞧,深感欣慰,不错,有模有样的,不比皇甫珠儿差。楚王是护短的人,总觉得自己的媳妇儿什么都好,同谁比都不短缺。
他掖着手,笑眯眯站在一旁,余光里瞟到皇甫珠儿一张苦大愁深的脸,他以为皇甫珠儿跪不住了,比了个手势,让她再坚持一会。他的小媳妇都能煞着性子坚持到这会了,出身大家的皇甫珠儿未必做不到?
可皇甫珠儿嘴角直抽抽,频频朝他使眼色,倒底还有一块长大的情份在,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好悄悄过去问她,“怎么了?”
皇甫珠儿不说话,只朝白千帆呶呶嘴,墨容澉便走到白千帆身边去,正要伸手拍她,突然听到象蚊子似的哼哼声,他一愣,脸色不大自然起来,终于明白了皇甫珠儿的意思。
能怎么办呢?楚王妃祈福的时侯睡着了,睡得这么安稳,这么姿态优美,菩萨见了只怕也要笑出声来了。
他没叫醒她,两手一叉,直接把她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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