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其实以腾琴儿的年纪,远没资格做腾族长老。只因去年泉州一行,腾琴儿曾与腾苍打赌,只要她能击败少林弟子中的“第一高手”悟禅,待回湘西后,腾苍便要举荐她晋升长老之位。
最终腾琴儿巧用“美人计”打败悟禅,回湘西后,腾苍依诺举荐,她便被腾三石破格提拔为腾族长老,以示嘉奖。
“金剑坞远在静江府,距此山长水远,贻误片刻也在情理之中……”
不等秦大开口圆场,腾琴儿却黛眉一蹙,倔强道:“静江府据此再远,难道比陆公子的泉州还远吗?眼下陆公子都到了,金坞主却不见踪迹,分明是他迟到!”
闻言,腾三石不禁眉头一皱,沉声道:“人既未到,等着便是!尔等不必多言。”
腾三石面有不悦,腾琴儿吓得瞬间住口,再也不敢争论半句。
“这位姑娘所言不错!迟到就是迟到,又何须再找什么借口?一味敷衍,非但不能将功补过,反而还愈发令人鄙视。呵呵……”
腾三石的话音未落,映天楼外陡然传来一道儒雅和煦的笑声。
谈笑间,轻裘缓带,纶巾羽扇,一副书生打扮的金复羽,在宋玉、冷依依及一众金剑坞弟子的陪同下,满面春风,缓步而来。
与在金剑坞时的紫金冠、锦蟒袍不同,今日的金复羽更显内敛低调。
一入大堂,未等众人上前寒暄,金复羽却径自走到面色茫然的腾琴儿身前,一副谦谦下士,彬彬有礼的谦逊模样,拱手赔罪道:“时才姑娘教训的极是,在下迟到实属不该,恕罪!恕罪!”说罢,金复羽又朝秦明等人赔罪道:“还望诸位海涵!”
“金坞主太客气了!你对河西一带不熟悉,耽误一时三刻,又算得了什么?”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金坞主不必如此。”
“大家都是自己人,金坞主赔礼,反倒见外了!哈哈……”
面对金复羽的赔罪,堂中顿时变的热闹起来,一时间众人纷纷开口应和,气氛倒是十分融洽。
唯有腾琴儿,在腾苍哀怨的目光下,满眼尴尬,只好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与此同时,她看向金复羽的目光中,不禁浮现出一抹好奇之色。
在她的想象中,金复羽贵为金剑坞主,乃是执掌武林半壁的一代枭雄,理应盛气凌人,不可一世。却不料竟会这般谦逊有礼,平易近人。
如此一位品貌俱佳的奇男子,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不对其心生好奇呢?
“诸位远道而来,秦某不胜感激!再次向诸位道谢了!”
待寒暄过后,秦明行至大堂正中,朝四周拱手施礼。人声鼎沸的映天楼,渐渐安静下来。片刻之后,已是鸦雀无声。
秦明环顾左右,脸上的笑意逐渐收起,随之换上一副瞋目竖眉,咬牙切齿的悲愤模样,朗声道:“今日,能聚在这映天楼的都是自己人,秦某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明天便是八月初二,贤王府与六大门派来者不善,明日我等究竟是战是和?又该如何应对?还请大家细细斟酌,辨明利弊,以求明日能同仇敌忾,共同进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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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公务繁忙,连周末也是从睁眼忙到黑,晕头转向,难有余暇,或有些书评未能及时回复,还请恕罪,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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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血蓑衣 第251章 顾虑重重
“秦府主此言差矣!”
唐仞奋袂而起,直截了当地唾骂道:“贤王府与六大门派狼狈为奸,沆瀣一气,他们不仅帮少林、潘家蛊惑秦府主,更在暗中串通叶桐,于辰州设下滔天杀局,引我等自投罗网。此等卑鄙小人,自当人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可商量的?既然西京府是秦家的地盘,我提议,今夜我等便在西京各处设下埋伏,只等他们一到,便先下手为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唐房主言之有理。”陆遥义愤填膺地点头附和道,“辰州一行,我陆府损兵折将,含冤惨死数名弟子,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不可意气用事!”
腾苍年岁较大,因此处世也较之年轻人圆滑许多,只见他眉头紧皱,满脸忧虑,沉吟道:“既然贤王府和六大门派胆敢踏入河西地界,足以说明他们已经做足万全准备,并料到我们会在暗中设伏,因而早早做出防备。如果冒然行事,我怕适得其反,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正是!”宋玉点头道,“据我所知,此行洛天瑾与六大门派的掌门人,大都会亲自前来,因此他们绝不会掉以轻心。这些老狐狸叱咤江湖数十载,什么阵势没见过?我们想暗中设伏……只怕难如登天。”
“敢问秦府主,近日可有贤王府与六大门派的消息?”唐辕阴阴地问道。
秦明淡然一笑,道:“从他们踏入河西地界开始,一举一动皆在我的监视之中。诸位或有不知,贤王府与六大门派早已暗中达成共识,不到八月初二,他们谁也不会冒然踏入西京府半步,就是为了提防我等在半路设伏。”
“眼下他们在哪?”陆庭湘追问道。
“西京府外三十里,有一座段家堡。堡主段天鸿专门为蒙古朝廷饲养军马,算是半个朝廷命官,因此段家堡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但碍于蒙古朝廷的威慑,我却也动他不得。段天鸿与洛天瑾素有交情,如今贤王府与六大门派的人马,已陆续赶到段家堡,打算明日一同入京。”秦明答道。
闻言,众人纷纷脸色一变。
腾三石虎目一瞪,朗声问道:“秦府主可知他们此行来了多少人马?”
“据探子回报,此行贤王府与六大门派的弟子加在一起,足有千余众。”秦明有一说一,毫不含糊。
“千余众?”金复羽淡淡地说道,“倒是不多,想必应该是各门各派的精锐弟子。”
“不错!”秦明应道,“若是酒囊饭袋,就算来一万个又有何惧?只凭我秦府一家,弟子已逾千人。再加上各位带来的人马,我们远胜于贤王府和六大门派。”
“话虽如此,但孰强孰弱,却并非人数多寡可以决定。”腾三石沉声道,“河西乃秦家地盘,若拼人多势众,你大可振臂一挥,相信河西一带的绿林好汉,皆会前来助阵,以壮声威。到时莫说千余众,就算万余众又有何难?但真正能决定我等生死存亡的,不是人数,而是高手。论人数,我们远胜于贤王府和六大门派。但论高手……只怕我们会稍逊一筹。”
金复羽含笑应道:“腾族长此话说的痛切!且不论其他门派,单说少林一派,达摩院便有十几位一等一的高手。除清静无为、吃斋念佛的得道高僧外,能出手一战的也有七八位之多。再算上武当的‘四象’长老,以及昆仑、峨眉、崆峒、青城的高手,加在一起不会少于三十位,这还不算贤王府的一众高手,若再算上各门各派的掌门人,只怕说四五十位也不足为过。”
众人闻言,无不面露凝重之意。
四五十位,乍一听或许不多,但这四五十人皆是以一敌百的一流高手,甚至不乏威震天下的绝顶高手。他们联手所能迸发出的力量,足以在片刻之间,轻而易举地踏平江湖中的任何一方势力。
此时,陆庭湘眼中闪过一抹忧虑之色,沉吟道:“我们人马虽多,但能与他们相匹敌的高手却……”
陆遥恍然大悟道:“难怪他们敢如此嚣张,原来是有恃无恐。”
“那又如何?”唐仞不以为意地轻蔑道,“若真要对付他们,我唐门有一万种法子可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难道……真的要打?”唐寂面露迟疑,提醒道,“各位,战端一开,将再不能反悔。且不论胜负输赢如何,但老夫敢在此断言,我们一旦与贤王府、六大门派展开厮杀,中原武林势必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在这场厮杀中,不会有真正的赢家,就算我们能坚持到最后,也定会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而对于这个代价……我们未必能承受得起。”
“唐房主难道忘了唐乾之死?”腾琴儿戏谑道,“我可是亲眼所见,在辰州的辰福客栈,唐乾惨死于峨眉派之手。对于他的死……难道唐门打算息事宁人?”
“唐门弟子之仇,即是整个唐门之仇。”不等唐寂辩解,唐辕已缓缓摇头道,“若查清唐乾果真死于峨眉派之手,此仇唐门必报无疑。”
“听唐总管此话的意思……”秦明眉头一挑,狐疑道,“似乎对辰州之事有所怀疑?”
“江湖风闻,辰州之事是有人在暗中捣鬼。”唐辕似笑非笑地说道,“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因此在没有将一切查清之前,唐门不想做任何人的傀儡。”
“我湘西腾族亦是如此!”腾三石点头道,“此事不仅关乎我等的生死存亡,更关系到中原武林的善恶对错,所以绝不能率性而为,定要三思而后行。”
金复羽将别有深意的目光转向陆庭湘,笑问道:“敢问陆公子有何高见?”
“陆某与唐总管、腾族长的意思相同。”陆庭湘回道,“江南陆府绝不会受人欺辱,但同样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滥杀无辜。”
环顾着各怀鬼胎的众人,秦明心中不禁涌出一抹苦涩之意,暗想道:“金剑坞与武林四大世家,看似戮力同心,患难与共,实则面和心不和,相互之间心存提防。他们所说的‘被人利用’指的是谁?难不成是在暗指我秦家,故意利用他们与贤王府、六大门派结怨?还是说……他们得知贤王府和六大门派是有备而来,所以心中怯战,想临阵退缩?”
陆庭湘面色从容,神态悠然。他举杯朝金复羽稍稍一敬,随之二人相视一笑。
见状,唐辕不紧不慢地端起着一杯清茶,在轻抿一口的同时,阴戾的目光也在陆庭湘和金复羽身上来回打量着,心中暗暗揣测道:“去年‘惊风化雨图’在陆府被人夺走,之后江湖中传闻,此事是金剑坞和玉龙宫联手所为。如此想来,陆庭湘岂不是被金复羽在暗中捅了一刀?今日他们皆对此事避而不谈,究竟是冰释前嫌?还是彼此心存芥蒂,故而明和暗斗?”
腾三石的性情,既不像金复羽、陆庭湘那般诡谲多变,亦不像秦明、唐辕那般狠辣阴毒。
相比于其他几人,腾三石不仅年纪最大,资历最老,辈分最高,而且其性情最为耿直,行事也最为光明磊落。
故而,腾三石没有其他人那么多花花肠子,他到河西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出于江湖道义,帮秦家应对少林。二是查探辰州之事的真相,找出杀害腾族弟子的真凶。
“咳咳……”
诡异的沉静持续片刻,秦明率先打破僵局,阴阳怪气地说道:“既然各位皆有迟疑之心,不如我们向贤王府和六大门派认输算了。”
说罢,秦明又故作悲哀地自嘲道:“少林欲要刁难秦家,贤王府与其他五大门派便不问缘由,直奔西京杀来。反观我秦家有难,各位却诸多顾虑,真是……唉!”
“秦府主不必赌气!”腾三石大手一挥,直言道,“少林和秦家的恩怨,与辰州之事,乃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岂可混为一谈?秦府主大可放心,明日少林发难,我腾三石必会与你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闻言,秦明不禁面露感激之色,拱手道:“还是老英雄有情有义,有胆有识,不惧他洛天瑾,也未被人吓破胆。秦某佩服!佩服!”
秦明的冷嘲热讽,令陆庭湘、唐辕面露不悦之色。反观金复羽,却是安之若素,处之泰然,仍自顾自地品茶。
“秦府主,我与你也算是老相识,你又何必用此等拙略的激将法?”唐辕抱怨道,“若少林发难,你无需担忧,我唐门定会为你助阵。至于辰州之事……”
言至于此,唐辕的语气变的有些迟疑,吞吞吐吐半天,方才问道:“有件事,还请秦府主如实相告。”
“何事?”
“少林十一位僧人惨死,可是你秦家所为?”
此话一出,众人无不面露好奇之意。就连一向淡定自若的金复羽,此时也不禁向秦明投去狐疑的目光。
“当然不是!”秦明义正言辞地否认道,“此事提起来我就生气,不知是哪个混账东西,故意栽赃嫁祸,将这屎盆子扣在我秦家头上,简直可恶至极。若让我查出真相,定将其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陆庭湘眉头紧锁,思量再三,幽幽地说道:“本来是少林弄丢了‘玄水下卷’,他们理亏在先。如今却无缘无故地被人杀了十一名弟子,并且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河西秦氏,让你有理变没理,少林弄丢刀谱之事,眼下反倒无人再提。仔细想想,此事有没有可能……是少林的苦肉计?”
“用十一条人命,逃避弄丢刀谱的罪责?”腾三石沉吟道,“值吗?”
“若只为逃避罪责,或许不值。”司空竹辩解道,“但若为挽回少林百年的清誉和名声,莫说死十一个弟子,就算死一百个,也不无可能。”
“各位不必妄加揣测,此事真也好,假也好,眼下皆已成为定局,谁也无法改变。”金复羽悄然开口道,“我们可以心存疑虑,但如今贤王府与六大门派已经正式联手,我等断不能自乱阵脚,让天下人看笑话。”
“金坞主的意思是……”
“欲进先退,欲和先战!”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52章 深夜游说
入夜,映天楼褪去白日的喧嚣,渐渐归于宁静。
“砰、砰砰!”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敲门声,金复羽的房门应声而开。
“秦府主,你来了。”
对于秦明的突然到访,金复羽似乎并不意外,招呼一声,转身将秦明让入房中。
此时,茶桌上赫然摆放着两杯清茶,热雾升腾,余烟袅袅,俨然刚斟出不久。
见状,秦明稍稍一愣,随之目光迟疑地在房内环顾一圈,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狐疑之色,沉吟道:“金坞主,这两杯茶是……”
“正是为秦府主准备的。”金复羽淡淡一笑,挥手请秦明入座,又道,“来尝尝,我静江苦茶的滋味如何?”
秦明稍作犹豫,继而迅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茶水入口,秦明却是眉心一皱,面泛一丝古怪之意,在金复羽饶有兴致的眼神下,秦明勉为其难地“咕咚”一声,将满口苦茶囫囵吞下。
“好苦的茶!”秦明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连连感慨道,“世上烈酒,秦某平生喝过不少。可如此苦涩的茶水,却是生平头一次尝到。”
“呵呵……”金复羽含笑点头,话中有话地说道,“秦府主,酒要大口大口喝,茶要一口一口品。你用喝酒的方式来品茶,岂不是暴殄天物?你喝的太急,自然品不出其中真味。”
话未说完,金复羽又为秦明斟了一杯。
“金坞主,今夜秦某冒昧打扰,是想……”
“秦府主的来意我知道!”金复羽摆手笑道,“但在秦府主问我问题前,我可否先向秦府主讨一句实话?”
秦明神色一正,朗声道:“但讲无妨,秦某必当如实相告。”
“少林寺的十一位僧人……”金复羽目光如剑,直直地盯着秦明的双眼,仿佛要洞穿他的内心,“真不是你派人杀的?”
闻言,秦明不禁面露苦涩,连连摇头道:“冤枉!真是天大的冤枉!金坞主,秦某敢对天发誓,这段时间,我虽放出不少谣言诋毁少林,但绝没动过少林弟子一根汗毛。”
说罢,秦明神色一禀,低声道:“更何况,当初放出流言诋毁少林的主意……还要多亏金坞主指点,秦某又岂能阳奉阴违?”
“嗯。”金复羽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似乎秦明所言与他毫无关系。
见状,秦明不禁发出一声叹息,无奈道:“历经一番心血,本已在江湖中对少林寺和贤王府形成莫大的压力,却不料半路竟闹出这么一档子事。结果‘玄水下卷’尚无踪迹,却被少林倒打一耙,我河西秦氏反倒成了卑鄙小人?”
金复羽凝视着秦明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一字一句地问道:“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虚言,我愿天打雷劈!”秦明指天誓日,言之凿凿。
“我相信你!”
金复羽脸色一缓,喃喃自语道:“如果少林弟子不是你杀的,那凶手又会是谁……”
“金坞主。”秦明左右顾盼一番,随之将声音压低,踌躇道,“其实我一直有个大胆的揣测,我怀疑杀害少林僧人的真凶,和辰州的那场闹剧……似乎有些关联。”
金复羽眉头微皱,反问道:“你是说……叶桐?”
“不错!”秦明应道,“虽然辰州之事,我秦家并未直接参与,但这段时间我却在江湖中收到一些风声。辰州之事……似乎疑点重重。”
“愿闻其详。”
“依眼下情形,看似是贤王府和六大门派暗通叶桐,在辰州设局。但细细想来,其中却有诸多可疑之处。”秦明分析道,“比如峨眉派大弟子慧春之死、昆仑派四长老吕泰之死、贤王府门主陈雍之死,以及青城右使胥准重伤……这些事,难道金坞主不觉得奇怪吗?如果真是洛天瑾与叶桐在暗中勾结,贤王府和六大门派的人……又岂会死伤的如此惨重?”
金复羽不动声色地说道:“冷依依告诉我,当日在辰州,她、唐仞、陆遥、腾琴儿,皆被叶桐设计骗出桃花坞,其余弟子则留在坞中惨遭围杀。”
“正是!”秦明正色道,“试想,当日你们留在桃花坞的弟子,能有多少人?又有几人是一流高手?既然是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下,又岂能反杀慧春、吕泰、陈雍,重伤胥准、许衡这些高手?”
金复羽眸中精光闪烁,别有深意地沉吟道:“秦府主此时所言,恰是今日唐门、腾族与陆府的疑虑之处。想来他们皆已看出蹊跷,所以才犹豫不决,进退维谷。”
“正是!正是!”秦明不可置否地快速点头道,“这也正是我的顾虑。”
“那秦府主……”金复羽欲言又止,迟疑道,“意欲何为?”
“实不相瞒,秦某所做的一切,只为找回‘玄水下卷’,令我秦家免受天命之困。”秦明坦言道,“除此之外,秦某并不想牵扯太多。”
“如此说来,秦府主并不想与贤王府、六大门派拼个鱼死网破?”
“这是自然。”秦明毫不避讳,直言道,“少林僧人惨死,根本与我无关。此番少林兴师问罪,实属无理取闹,我秦家又岂能做别人的替死鬼?”
说罢,秦明稍稍犹豫一番,又道:“更何况,依今日情形,其他三家似乎……亦无战意。”
“既然秦府主已经心生怯意,不如明日主动向洛天瑾和少林乞降。”金复羽慢慢悠悠地说道。语气虽然平缓,但却暗藏一丝不悦之意。
“误会了!秦某绝非胆小怕事之人,又岂会怯战?”秦明连忙摆手道,“今夜我来找金坞主,正是想听听你的意思。倘若金坞主欲借此机会对付贤王府,那我河西秦氏自当鼎力支持,绝无二话。”说罢,秦明又将话锋一转,苦笑道,“至于其他三家,那就……”
“我的意思?”金复羽摇头笑道,“我只想帮秦府主讨回‘玄水下卷’,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此话当真?”秦明面色一喜,忙问道。
金复羽抿茶微笑,道:“字字无虚。”
“秦某多谢金坞主仗义相助。”秦明陡然起身,朝金复羽毕恭毕敬地拱手一拜,“有金坞主这番话,秦某心里便踏实了。既是如此,明天我自当与少林寺当面锣对面鼓,将一切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避免一场无谓的纷争。”
“只不过……”秦明话音未落,金复羽却突然态度一转,似笑非笑地说道,“秦府主虽无豪取之心,但却难保他人亦无强夺之意。”
“这……”
似是看出秦明心中的疑虑,金复羽幽幽解释道:“秦府主虽光明磊落,但少林寺又岂肯善罢甘休?还有以洛天瑾为首的其他门派,他们此番杀气腾腾而来,究竟抱着何种心思?难道……真的是为十一位僧人讨回公道吗?”
“金坞主所言极是。”秦明若有所思地点头道,“我们虽有求和之心,但难保他们无杀人之意。”
“多年来,我们与贤王府、六大门派纷争不断,摩擦不止。恩恩怨怨积攒到今天,也是一笔不小的血债。而今,他们难得找到机会,可以名正言顺地聚在一起向我们发难,又岂能不暗藏祸心?”金复羽轻笑道,“这一节若想不明白,明天我们必会在气势上先输一阵,继而兵败如山倒,最终被洛天瑾一众死死压制。到时,莫说讨回‘玄水下卷’,就连河西秦氏还能不能继续在江湖上立足,都未曾可知……”
金复羽的话字字如针,句句如刀,狠狠戳在秦明的心底,令其胆战心惊,惴惴不安。
“无凭无据,就把十一条人命栽在我头上,此事未免也……”
“秦府主,事到如今,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无论少林弟子是被何人所杀?无论中间是否有奸贼挑拨离间?洛天瑾都打算将计就计,顺水推舟。”
秦明大惊,忙问道:“金坞主此话何意?难道他们甘心被人利用?”
“为十一位僧人报仇,眼下已变成他们名正言顺的旗号。实则,他们的真正目的是将我们……”金复羽的话戛然而止,随后他用手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一抹。
见状,秦明的脸色骤然一变,眼中瞬间爆发出一股滔天之怒。
“好个贼秃驴!”秦明咬牙切齿地喝骂道,“竟想拿我秦家开刀?”
“这段时间,秦家当着天下人的面,肆意挑衅少林尊严,还屡屡放出‘豪言壮语’。玄明若不拿你开刀,如何能为少林正名?又如何能在武林群雄面前立威?”金复羽道,“少林想杀鸡儆猴,而洛天瑾和其他门派则想浑水摸鱼。他们以十一位僧人之死为借口,以辰州之事火上浇油,趁此机会,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狠踩我们一脚,最好……让我们永世不得翻身,甚至永远不能与他们并立于江湖。至于究竟是何人在暗中捣鬼,洛天瑾或许早已知晓,但却佯装一无所知,其用心……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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