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哼!六大门派独掌武林的日子,早已是一去不复返。”秦明恶狠狠地说道,“他们想压制我们,无异于痴人说梦!不就是区区一个少林寺吗?别人怕他,我河西秦氏却浑然不惧!”
“遇强则强,愈战愈勇。”金复羽赞许道,“明日一见,不仅关乎秦家的生死存亡,更关乎未来数年,乃至数十年的武林格局。”
“不必再说,金坞主的意思我已全然领悟!”
秦明大手一挥,转而朝金复羽义正言辞地拱手说道:“无论是为了秦家的尊严,还是为了‘玄水下卷’,明日我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与他们抗衡到底!除非他们肯主动退让,否则秦某定然誓死不休!”
“这不仅是秦府主的活路,更是金剑坞和四大世家的唯一的出路。”金复羽应道,随之其目光微微一动,似笑非笑地说道,“只不过,仅凭你我两家,明日恐怕难有建树。若想与贤王府和六大门派分庭抗礼,那唐门、腾族和陆府……呵呵,他们都是秦府主请来的客人,金某不便多言,因此要劳烦秦府主……”
“金坞主不必担心!”
秦明大笑道,“秦某在来之前,便已暗暗打定主意,待与你商量出对策后,便连夜去拜会唐总管、腾族长以及陆公子。事到如今,我们都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势必同气连枝,共同进退,否则心存芥蒂,各怀鬼胎,终究鸡飞蛋打,唇亡齿寒。”
“秦府主英明!”金复羽起身笑道,同时举杯一敬。
二人匆匆寒暄几句,随之相互告辞。
目送秦明离开,金复羽转身回房,满脸正义的脸上,此时却悄然浮现出一抹诡谲的笑容。
房间内,金复羽独自一人坐在桌旁,借着幽幽烛火,伸手入怀,掏出一封已被拆开的书信。他一边喝茶,一边反复观阅起来。
而在这封信的落款处,赫然题着“沈东善”三个龙飞凤舞的蝇头小字。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53章 费尽唇舌
傍晚,西京府外三十里,段家堡。
在段天鸿的热情招待下,贤王府及六大门派之人,无不酒足饭饱,尽兴而归。
相比于映天楼的如临大敌,谨小慎微。今夜的段家堡,堪称清平世界,浪荡乾坤。仗着以洛天瑾与玄明方丈为首的一众高手坐镇,贤王府及六大门派弟子,无不信心百倍,一往无前。
更有甚者,欲要一鼓作气荡平金剑坞和武林四大世家,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借机为江湖洗牌。对此,大多数人只是一笑置之,既不附议,也不反驳,显然是想先看清明日的情形,随后顺势而为。
河西一带地广人稀,此地的大户人家皆是田连阡陌,占地万顷。
段家堡亦是如此,除段家内眷所居的主院外,方圆十里之地,错落有致地建有别院连屋数百间,足以容纳千余人。
入夜,醉意阑珊的洛天瑾率人回到自己的住处。此刻,自华州而来的柳寻衣、洵溱一行,已经恭候多时。
如今,柳寻衣愈发笃定辰州之事,是蒙古人在暗中捣鬼,但却苦于没有真凭实据,因而心急如焚,愁眉不展。
丞相有命,柳寻衣不敢不从,但眼下桃花婆婆和唐阿富,都不肯帮他作证,柳寻衣一路上苦思冥想,最终只剩最后一个办法,即是当面哀求洛天瑾,说服他明日出面调和,化解危机。
“寻衣,你们来晚一步,没看见各派弟子那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哈哈……”
房间内,林方大兴致勃勃地向柳寻衣,叙述着刚刚发生在宴席上的种种趣事,大笑道:“尤其是少林的玄明方丈,他一向老成持重,慈悲为怀,如今夜这般愤愤不平,倒是真不多见。”
一旁,洛凝语一边为洛天瑾斟茶,一边接话道:“玄明方丈乃吃斋念佛之人,能将他逼到动刀动枪,足见秦家的所作所为,已惹得人神共愤。”
说罢,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坐在柳寻衣身旁的洵溱,原本平和的脸色,稍稍变的有些不太自然。
此番与洛天瑾同行的,除洛凝语和林方大外,还有洛鸿轩、邓长川、慕容白、狄陌等人。
洛天瑾以茶润喉,轻声笑道:“寻衣,辰州之事你反应及时,处置得当。刚才在宴席上,六大门派的掌门皆对你称赞有加,尤其是青城派的左掌门。你在临危之际救下胥准,青城派上下无不对你感激涕零。这件事,你做的不错!”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柳寻衣面带苦涩,叹息道,“我虽救下胥准,但却未能救回陈门主……”
闻言,在座之人无不面色一暗,眼中不约而同地涌出一抹淡淡的悲伤。
陈雍之死,令贤王府上下一片悲恸。
此时的柳寻衣,恰如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急不可耐,根本无暇长吁短叹,转而问道:“府主,敢问许大哥的伤势……恢复的如何?”
“许衡伤势已无大碍。”邓长川道,“只需修养两月,便可痊愈。”
闻言,柳寻衣和汤聪同时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终于能放下。
柳寻衣神色一禀,再度试探道:“那许大哥清醒后,有没有说是谁伏杀他们?”
“龙羽。”慕容白道,“依许衡所言,陈雍正是死在龙羽剑下,他也是被龙羽所伤。”
“果然!”
柳寻衣眼神一变,心中瞬间闪过一抹狂喜,忙应道:“我们早该料到,此事定与蒙古人脱不了干系。”
言至于此,他却又眉心一皱,故作迟疑道:“如今既已查明真凶,不知府主……可否将真相告知六大门派?”
“没有。”洛鸿轩插话道,“柳门主,事情远不如你想的那么简单。如今,武林各派皆已闻风而动,蓄势待发。值此关键之时,无凭无据,岂容我们信口雌黄?更何况,少林之事在先,辰州之事在后,就算要解决,也应先解决完少林与秦家的恩怨之后,再议辰州之事。”
“我料少林十一位僧人,怕是也死于蒙古人之手,而并非河西秦氏所为。”柳寻衣稍稍一怔,赶忙辩解道,“看似是两件事,其实是一件事……”
“寻衣。”话音未落,洛天瑾却轻轻摆手道,“眼下,除许衡所言之外,你可还有其他证据?”
“我……”被洛天瑾当面质问,柳寻衣不禁一阵语塞。心中暗暗苦涩道:“我若有其他证据,又岂会等到今天?”
如今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各有死伤,皆视对方为不共戴天的死仇,无论是出于报复,还是为了挽回颜面,双方都不可能轻易退让。
此时,柳寻衣想凭三寸不烂之舌化干戈为玉帛,简直笑话。
“寻衣,我知你心思。”洛天瑾幽幽地说道,“你不希望看到我们被人利用,不希望看到中原武林因蒙古人的挑拨离间,而自相残杀……”
“正是!”
“你且听我把话说完。”不等柳寻衣抢话,洛天瑾却径自摇头道,“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一番好意,在别人眼中或许是别有用心?你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仅凭一人之力,便自诩洞察一切,猜破端详,那你将武林群雄视为何物?又将各门各派置于何地?难不成在偌大的江湖之中,只有你柳寻衣一人聪明?其他人皆是愚夫蠢汉?开弓没有回头箭,武林各派既已兴师动众,就断不会虎头蛇尾,草草收场。你可知,在没有如山铁证的情况下,你所谓的‘真相’,非但不能力挽狂澜,反而会令矛盾激化,甚至变本加厉,令场面愈发不可收拾。就连你柳寻衣,也会因此而沦为众矢之的。到时,你非但得不到众人的感激,反而还会被人仇视、鄙夷、嫌弃,甚至是……唾骂!”
对于洛天瑾的一番言论,柳寻衣却万万不敢苟同。他眉心紧锁,急声反驳道:“府主,难道面子比性命还重要?有道是:‘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如今,我们既已洞察真相,知道一切皆是蒙古人从中作梗,为何不揭穿他们?为何还要眼睁睁地看着江湖祸乱,血流成河?”
“就算错了,武林各派也绝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洛天瑾淡淡地说道,“有句话你说对了,人在江湖,有时面子的确比性命更重要。”
柳寻衣难以置信地望着洛天瑾,犹豫不决地问道:“难道……这就是府主不肯将真相公之于众的原因?”
“柳寻衣,你放肆!”慕容白目光一沉,呵斥道,“你有何资格向府主责问?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没大没小,还不掌嘴?”
“罢了!”
不等茫然无措的柳寻衣有所反应,洛天瑾却满不在乎地摆手笑道:“柳寻衣资历尚浅,有些事不曾亲身经历,自然不能领略其中要义。”
邓长川淡笑道:“府主所言极是,年轻人皆是如此,血气方刚,自以为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呵呵……”
柳寻衣当然明白,洛天瑾与邓长川所言,皆是经验之谈。虽不中听,但却深谙江湖求存之道。可即便如此,柳寻衣仍不能就此罢休。
并非柳寻衣执迷不悟,自以为是。只因他肩负重任,无论是出于对中原安危的顾虑,还是出于对丞相严令的遵奉,他都不得不站出来,想尽一切办法止息这场风波。
犹豫再三,柳寻衣硬着头皮,再度恳求道:“寻衣是无名小卒,人微言轻,说出的话自然无人相信。但府主是大名鼎鼎的‘北贤王’,若由你开口,武林群雄定会给你三分情面,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能让人深信不疑……”
“不必多言!”
面对柳寻衣的苦苦相求,洛天瑾却颇为不耐地打断道:“我并非铁石心肠,更不想看到江湖厮杀。但万事都要讲一个‘理’字。其一,少林与秦家的恩怨,其祸根在于十一位僧人惨死。对于这件事,我是局外人,不便插手,冒然插手便是无理。因此,这一节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不会主动出面。其二,辰州之事,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相互仇杀,此事与我贤王府有关,我既可以兴师讨伐,亦可以出面调和,但无论是哪一种抉择,定要有凭有据,断不能空口白话。这不仅关乎贤王府的声誉,更关乎我等的生死。因此,你若想让我出面,那便找出蒙古人从中作梗的铁证。但你若拿不出证据,非但我不能插手,你也要死了这条心,以免引火自焚,自讨苦吃。”
“府主,我……”
“下去吧!”洛天瑾不再给柳寻衣辩解的机会,满眼疲惫地挥手道,“都下去吧!我累了。”
“可是……”
“寻衣!”林方大急忙拽住柳寻衣的胳膊,低声道,“府主已对你容忍再三,你休要得寸进尺。惹恼了府主,当心又要受罚,还不速速随我出去?”
说罢,林方大不由分说地拽着满心不甘的柳寻衣,连哄带劝地将其带出房间。
离开后,柳寻衣眼神落寞,满心绝望,一路沉默不语,如游魂般徐徐前行。
汤聪则默默跟在其身后,此时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这回彻底死心了?”
突然,洵溱的声音在柳寻衣身前响起。
柳寻衣幡然惊醒,眼神迟疑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洵溱,狐疑道:“刚才在府主面前,我据理力争,你为何一言不发?”
“洛府主心意已决,我就算说出大天来,也是徒劳。”洵溱轻笑道,“只有你才会如此眼拙,看不出洛府主的态度,非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拧着他。”
闻言,柳寻衣不禁一阵苦笑,叹息道:“我何尝不知府主的心意?他想明哲保身,不愿蹚这趟浑水。我只是……不甘心罢了。”
汤聪眼珠一转,插话道:“无论如何,府主终究还是给门主留了一个机会,并没有一竿子打死。嘿嘿……”
“什么机会?”洵溱眉头一挑,嗤笑道,“明天便是八月初二,难道今夜还能找出蒙古人从中作梗的证据不成?这种‘机会’,不过是洛府主给彼此的一个台阶罢了。”
说罢,洵溱故作同情地伸手拍了拍柳寻衣的肩头,惋惜道:“罢了!罢了!柳门主已经拼尽全力,至于结果如何,只好听天由命……”
“咣啷!”
话音未落,对面的庭院中,陡然传来一声铜盆落地的脆响。
紧接着,一阵桌椅翻倒的嘈杂声瞬息而至。随之而来的,似乎还有一道若有似无的女子呜咽声。
柳寻衣三人精神一振,纷纷闻声而望,同时面露狐疑之色。
不等柳寻衣上前一探究竟,汤聪踌躇不决的喃喃自语声,却已在他耳畔悄然响起。
“那间院子里住的,好像是……小姐?”
……
血蓑衣 第254章 月夜挟持
“凝语?”
柳寻衣脸色骤变,随之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朝对面院中掠去。
月夜之下,庭院中一片狼藉,房门四敞大开,房中桌椅东倒西歪,门槛上倒扣着一个铜盆,清水四溢,流淌满地。
“不好!出事了!”
见状,柳寻衣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继而毫不迟疑地朝洛凝语的房间冲去。
然而,就在他的右脚刚刚跨过门槛的瞬间,一道矫捷的黑影陡然破窗而出,在柳寻衣进入房间的同时,黑影趁势逃出生天。
“什么人?”
柳寻衣眼神一变,当即脚下一顿,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倒飞而出。
半空中,柳寻衣拔剑出鞘,不假思索地反手挥出一道凌厉剑气,直射黑影而去。
“铿!”
伴随着一声闷响,黑影中骤然闪出一道银光,瞬间将柳寻衣的剑气震散。与此同时,黑影凌空一翻,稳稳地落在房顶之上。
直至此时,柳寻衣方才看清那团黑影并非一个人,而是两个。
更准确的说,是一个男人挟持着一名女子。
手持短剑,一脸阴戾,嘴角带着一抹邪笑的男人,正是柳寻衣“朝思暮想”的龙羽。而被龙羽挟持在剑下的女子,则是贤王府的大小姐,洛凝语。
“龙羽?”
匆匆赶来的汤聪,一眼便认出龙羽的身份,而当他看到面色惶恐,动弹不得的洛凝语时,神色顿时变的紧张起来。
汤聪护主心切,不等柳寻衣提醒,已然飞身而上,凭借如影随形的卓绝轻功,眨眼冲到龙羽面前,怒喝一声,挥刀便砍。
“不知死活!”
面对汤聪突如其来的攻势,龙羽的反应快若闪电。他面带轻蔑,单手持剑,漫不经心地向上轻轻一挑,顿时将汤聪手中的钢刀生生震飞,随即挺剑一刺,直逼汤聪胸前的巨大空门。
“啊!”
汤聪与龙羽的武功相差甚大,因此在龙羽的四两拨千斤面前,冒然出手的汤聪毫无招架之力。面对龙羽的雷霆一击,汤聪更是回天乏术,唯有懊悔不已。
“汤聪,退!”
千钧一发之际,柳寻衣的左手凌空探出,牢牢抓住汤聪的肩头,伴随着一道猝不及防的惊呼,柳寻衣奋力一拽,汤聪的身体顺势倒飞而出,快若星陨般朝院中坠去。
然而,就在汤聪飞离屋顶的同时,龙羽的短剑呼啸而至,锋利的剑尖瞬间穿透他胸前的衣袍,刺破其肌肤。若非柳寻衣相救及时,龙羽这一剑定会在电光火石之间刺穿他的心脏。若真如此,汤聪必死无疑。
险象环生,不幸中的大幸。
说时迟,那时快。柳寻衣在九死一生之际救下汤聪,龙羽却趁此机会,拽住洛凝语飞身而起,迅速融化在无尽的夜幕苍穹。
“告诉洛天瑾,若想他女儿平安无事,明天就不要假装正义。并且还要将胡马帮的三位档头,给我安然无恙地送回来。”龙羽猖狂的笑声在夜空中悄然响起,“如若不然,他就等着替自己的宝贝女儿收尸吧!”
闻听此言,柳寻衣登时怒从心起,恶向胆生,睚眦俱裂,杀意滔天。
“龙羽,你哪里走?”
柳寻衣暴喝一声,随之脚下一顿,瞬间将屋顶的砖瓦跺成粉碎。与此同时,其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天而起,疾速朝龙羽消失的方向追去。
“寻衣莫慌!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
转瞬之间,慕容白、狄陌一左一右,自远处的庭院中飞身而起,连同流星赶月而来的柳寻衣,三人一道消失在段家堡外的一片漆黑中。
片刻之后,洛天瑾在邓长川、洛鸿轩的陪同下,快步来到洛凝语的院中。
虽然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看上去远不如其他人那般惊慌失措,但透过他那双忽明忽暗的眸子,旁人还是能深切地感受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彻骨寒意。
“府主,要不要我再派人去追……”
“不必了!”邓长川话音未落,洛天瑾却语气不善地猛然打断道,“那人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段家堡,又岂是等闲之辈?此等高手,在动手前必然做足了万全准备,我们现在去追,已经太迟了!”
“爹,那小妹他……”
“只希望,慕容白他们能把语儿平安无事地带回来。”洛天瑾仰望夜空,喃喃自语道,“我本不愿让她随行,但却拧不过这丫头的软磨硬泡,唉……若语儿真有什么闪失,我回去之后又该如何向她娘交代?”
“府主。”
突然,一道豁达透亮的声音在洛天瑾背后响起。随后,一位丰标不凡,器宇轩昂,面如白玉,五官周正的俊朗男子快步朝洛天瑾走来。
此人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着一袭白底银纹凤舞袍,配之高耸挺拔的身姿,俨然一位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
他正是不久前代表洛天瑾前往金陵,与沈东善密会的贤王府七雄之一,江湖人称“寒月君子”的黄玉郎。
约莫在一盏茶的功夫前,黄玉郎匆匆抵达段家堡。
时才,柳寻衣与龙羽交手时,黄玉郎正在向洛天瑾回禀金陵之事。由于此事干系重大,因此洛天瑾听的十分专注,因而未能在第一时间被打斗声所吸引,继而贻误了追杀龙羽的最佳时机。
“府主,胡马帮的三大档头被人抓走了?”黄玉郎若有所思地沉吟道,“此事……会不会是沈老爷做的?”
“有可能。”洛天瑾轻轻点了点头,“眼下除沈老爷之外,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来蹚这趟浑水。”
“那小姐她……”
“不必多言!”洛天瑾挥手打断黄玉郎的忧虑,径自说道,“语儿的事交由慕容白他们解决,你继续和我说说金陵之事。”
说罢,在众人古怪而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洛天瑾毅然转身,朝院外走去。临行前,他又突然招呼道:“洵溱姑娘,此去金陵事关重大,你不妨一起来听听吧!”
段家堡外。
龙羽挟持洛凝语在前,柳寻衣三人紧追其后,一追便追出二十余里。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匆匆杀入一片密林,还未等他们辨明方向,四周却突然响起一道道凌厉的箭哨,紧接着一阵“咻咻咻”的声响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由远至近,直逼柳寻衣三人。
“小心暗箭!快快散开!”
慕容白反应极快,猛然大喝一声。与此同时,他率先冲天而起,手中银枪急舞,在头顶扫出一片银光,将铺天盖地,密如织网的漫天箭雨瞬间打落大半。
见状,柳寻衣与狄陌也不敢再耽搁,纷纷挥剑抵挡,朝左右分散而去。
眨眼之间,三人朝三个方向爆射而出,先后逃出箭雨攻杀的范围。
“七爷,小姐在哪?”黑暗中,狄陌凝重的声音陡然响起。
“不知道!”慕容白沉声回道,“我们从东边而来,现在分别朝南、北、西三个方向去追。小心沿途有暗箭埋伏,但无论如何,定要确保小姐万无一失!”
“是!”
柳寻衣与狄陌迅速答应一声,三人顿时化作三道黑影,自密林分散而出,朝三个截然不同的方向飞掠而去。
柳寻衣一路向西,越追越远,穿过桦树林,来到一片乱石岗。
河西月色,皎洁而透亮,将大地映射出一片昏黄。
数丈之外,一根石柱顶上,龙羽挟持着洛凝语优哉游哉地站在上面,似是在等待柳寻衣的到来。
石柱下,身形魁梧如巨兽般的哑坤,手持两板巨斧,虎视眈眈地盯着柳寻衣,龇牙咧嘴,垂涎三尺,他俨然已将柳寻衣当成了美味的猎物。
见到这一幕,柳寻衣迅速放缓脚步。他目光谨慎地左右环顾着,小心提防着四周如竹笋般林立的怪山乱石,以防再有人埋伏。
“柳寻衣,你太慢了。”
“现在也不晚!”柳寻衣站定在十米之外,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龙羽,沉声道,“先放了洛姑娘,任何事都由我来和你解决。”
龙羽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道:“你身份低微,远不够资格。我的事,你解决不了。”
“你究竟想要什么?”柳寻衣眉头一皱,迅速问道,“我们根本没见过胡马帮的三大档头,其中可否有什么误会?”
“放心,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们。”龙羽不以为意地轻笑道,“其实,那三个酒囊饭袋是死是活,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他们会不会被人利用?”
“什么意思?”柳寻衣从龙羽的话中听出一丝端倪,若有所思地反问道,“难道有人想利用他们?利用他们做什么?我还是不太明白……”
“你明不明白不重要。”龙羽不可置否地嗤笑道,“洛天瑾是个聪明人,相信他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转告洛天瑾,就说我龙羽想和他交个朋友。至于这位洛大小姐,我会暂时替他照顾两天,嘿嘿……”
说罢,龙羽用冰冷的短剑,贴着洛凝语的脸颊轻划而过,顿时将洛凝语吓的面色惨白,再也不敢挣扎半分,只能眼泪汪汪地凝望着柳寻衣,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你先放了她!”柳寻衣迟疑道,“我帮你找出那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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