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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违抗我的命令,漠视凝语的生死,无论哪一样都够他死上一万次。”洛天瑾幽幽地说道,“不是我不肯救他,而是我给过他太多机会,但他自己却不懂得珍惜。所以这一次,他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彤云密布,狂风骤起。
柳寻衣在刀光剑影,鹰视狼顾之中,迎风而来,独自一人,傲立于六大门派与四大世家之间。
此刻的柳寻衣,正如洛天瑾所言:“风云际会,天下大事本该有天下人共担,但现在他却偏要一肩而扛。自己求死,谁人能救?”
柳寻衣站定于武场正中,举目四顾,深吸一口气,似是在努力平息着内心的惊涛骇浪。
片刻之后,柳寻衣缓缓拱手,朝四方恭敬一拜,朗声道:“在下贤王府弟子,柳寻衣。拜见诸位英雄!”
“柳寻衣?”腾三石眉头微微一皱,狐疑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你的名字,好像是位江湖中的后起之秀。”
“在下……”
“姓名不过是一个代号,细枝末节,无关紧要。”不等柳寻衣解释,金复羽却似笑非笑地缓缓开口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柳兄弟不必寒暄,更不必拘谨,还请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不错!”唐辕接话道,“刚才你说辰州之事,或许是有奸贼从中挑拨离间。还请小兄弟把话说清楚,究竟何出此言?”
“这……”柳寻衣稍作犹豫,迟疑道,“据我所知,在辰州出现的‘叶桐’,根本不是真正的叶前辈,而是有人冒名顶替。”
“嘶!”
柳寻衣话一出口,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面露惊奇之色。唯独洛天瑾等人,脸色稍稍一暗,眼中浮现着一抹道不出的苦涩。
“你怎知辰州的叶桐是假的?”殷白眉面有不悦地反问道,“莫非你见过真正的叶师叔?哼!莫要忘了,当日受邀前往辰州的,还有昆仑派四长老吕泰,难道他还会认错不成?”
“无不这种可能!”柳寻衣解释道,“叶前辈离开昆仑派,迄今已有二十余载,按年纪来算,那时的吕长老不过三十几岁,在昆仑派中只是寻常弟子,尚未达到长老之尊。因此,他与身为掌门的叶前辈接触本就不多,再加上叶前辈常年闭关,寻常弟子见到他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除此之外,二十多年过去,叶前辈也已从耳顺之年,变为耄耋之年,容貌必然变化极大。再者,二十多年的苍海沧田,试问又有几人能清楚地记得故人容貌?更何况,吕长老对叶前辈一直心存敬畏,他自拿到‘柳叶铜钱’的那一刻起,就从未想过‘叶前辈’会被人冒名顶替,因此未能及时辨认真假也不足为奇。”
“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与刚才少林弟子所说的‘证词’,又有何区别?”秦明嗤笑道,“柳寻衣,我知道你想帮六大门派解围,不过也用不着编出这种荒唐可笑的借口。暗中勾结就是暗中勾结,江湖中人顶天立地,应该敢作敢当,何必为了彰显自己的光明磊落,再找出‘冒名顶替’这种幼稚的借口?你们这样做,反而更令天下人不耻!”
“秦明,你休要张冠李戴,借题发挥!”妙安面色一沉,怒斥道,“刚才不过是柳寻衣一人之言,与六大门派何干?”
“这……”
柳寻衣万没料到,自己好心解围,最终却落得两面不是人,里外夹击,腹背受气。
“柳兄弟。”陆庭湘悄然开口道,“饭可以乱吃,但话却不能乱说。尤其是在今天这种场合,你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再三,千万不可凭空揣测,信手拈来。”
当陆庭湘对柳寻衣冷嘲热讽时,柳寻衣分明看到白霜的眉宇之间,闪过一抹若有似无的焦虑之意。
“各位且少说两句,先听小孩儿把话说完。”钟离木戏谑道,“小孩儿,你说辰州的叶桐是假的,可有真凭实据?”
闻听此言,柳寻衣在恍惚之中仿佛回到了泉州。犹记得,他第一次与钟离木相遇的情景,当时钟离木也称其为“小孩儿”,而且还出手在唐阿富的剑下救了他一命。
今日再见到钟离木,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古怪模样,但在柳寻衣心里,却没来由地涌出一股暖流。
此时此刻,钟离木能站出来为他说句话,无疑是一份天大的人情。
“有!”
在众人将信将疑的目光下,柳寻衣毅然点头道:“有一人,足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何人?”
“叶桐前辈的发妻,桃花婆婆!”柳寻衣朗声道,“在辰州时,我曾有幸见过桃花婆婆一面,而且她还出手将重伤不治的许衡,从鬼门关救了回来。她曾明明白白地告诉过我,辰州出现的叶桐是假的,而真正的叶前辈……其实早在二十多年前,便已驾鹤西去。”
“什么?”
此言一出,武场中又是一片哗然。
殷白眉难以置信地追问道:“叶师叔在二十多年前便已去世?这怎么可能?叶师叔的武功高深莫测,什么人能杀他……”
“叶前辈并非死于争斗,而是死于病症。”柳寻衣直言道,“这一切皆是桃花婆婆亲口所言,她因未能治好叶前辈的病,而隐姓埋名,隐匿于世。”
金复羽眉头一挑,反问道:“此话你又有何证据?”
“这……”柳寻衣神色一暗,满脸愧疚地呢喃道,“我本想请桃花婆婆来此,亲自为大家揭开辰州之事的真相,但……”
“但最终却没能请来,是也不是?”秦明不屑一顾地冷笑道,“柳寻衣,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编故事,戏耍天下英雄,真以为我们都闲的无事可做,非要在这儿听你鬼扯不成?”
“在下万万不敢!”柳寻衣心中一急,忙道,“我敢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谎话……”
“够了!”
不等柳寻衣指天誓日,左弘轩却突然打断道:“柳门主,我念你曾救过胥准一命,今天也不想为难你。你若有真凭实据,就请速速拿出来,休要再卖关子。若是没有,那便向大家认个错,然后退到一旁,休要再自取其辱。”
“我……”
“柳寻衣,你侮辱自己没关系,但为何要拉上六大门派与你一同受辱?你身为贤王府弟子,如今却有意偏袒金剑坞和四大世家,究竟是何居心?”峨眉弟子慧秋,娇声怒喝道,“当日在辰州,慧春师姐惨死时你也在场,你明明看到慧春师姐死于唐门暗器之下,今天又岂能说出‘另有奸贼从中挑拨’这种蠢话?你分明是替四大世家狡辩!柳寻衣,你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只会胡搅蛮缠,乱说一通!”
“我……”
“柳寻衣!”唐仞冷喝道,“当日在辰州,峨眉弟子杀害唐乾,伤口明明是峨眉刺,手里攥的也是峨眉弟子身上的念珠,可谓铁证如山。可你仍要无理狡三分,凭空捏造一些莫须有的证据来为峨眉脱罪,今日你莫非又想故技重施不成?”
“柳寻衣,你究竟是何居心?一会儿帮六大门派说话,一会儿又帮四大世家辩白,你到底是哪头的?”
“你说有奸贼在背后挑拨离间,我看那个‘奸贼’八成就是你自己吧?”
“柳寻衣,别忘了你可是贤王府的人!理应帮着我们一起对付他们,而不该站在中间和稀泥……”
“就是!说来说去,竟连一点真凭实据都拿不出来,只靠红后白牙一张巧嘴,你以为你是谁?你这么喜欢编故事,还练什么武功?走什么江湖?何不去茶馆说书算了!”
……
一时间,群雄激愤,众说纷纭。对柳寻衣的质疑、嘲讽、甚至是谩骂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此时,果然应了洛天瑾昨夜的那番话。只凭三寸不烂之舌,柳寻衣非但不能力挽狂澜,反而还会沦为众矢之的,遭到众人的唾骂与鄙夷。
面对熙来攘往,喧声震天的无数质疑,柳寻衣纵使全身是嘴,只怕也说不清楚。眼下他顿觉有心无力,身心俱疲。
柳寻衣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洛天瑾从始至终都不愿插手此事,只因人心难测,善恶难分。
在复杂诡辩的人心面前,众口铄金,往往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望着深陷漩涡而难以自拔的柳寻衣,林方大、汤聪等人实在于心不忍,好几次欲要出手相助,但都被洛天瑾冷厉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林方大偷偷凑到洵溱身旁,急声道:“洵溱姑娘,你一向足智多谋,如今寻衣有难,你快想办法帮帮他……”
面对林方大和汤聪渴望而急迫的眼神,洵溱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漩涡中心,百口莫辩的柳寻衣,似是而非地喃喃自语道:“此刻的柳寻衣,宛若深陷泥沼,辩驳如同挣扎,只会令其越陷越深。因此,现在无论是谁想去拉他,结果都只有一个。”
“什么?”
“随他一起沉沦,直至……彻底湮没。”
……
(本章完)





血蓑衣 第260章 众矢之的
站在武场正中,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质问与指责,熙熙攘攘的吵闹声如同一万只苍蝇围绕在耳畔,络绎不绝,挥之不尽。
此时的柳寻衣,只感到一个头两个大,既无争辩之力,亦无争辩之心。
对此,林方大等人虽心存同情,但碍于眼下的局势,以及他们各自的身份,却也只能爱莫能助,望而生叹。
“柳寻衣,你到底是何居心?”
“你突然跳出来,空口白话,乱说一气,究竟意欲何为?”
“你说辰州之事,另有奸贼从中挑拨,却为何迟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
……
混乱而嘈杂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令柳寻衣一时之间不知该向谁解释?
“安静!”
喧哗声中,腾三石亮如洪钟的一声暴喝,如晴天炸雷般突然响起,令众口嚣嚣的场面,顿时沉寂下来。
腾三石瞪着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凌厉地盯着柳寻衣,朗声道:“小兄弟,老夫姑且相信你别无恶意。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将一切解释清楚。”
“我……”
“但是!”不等柳寻衣道谢,腾三石却突然话锋一转,随之语气不善地说道,“你所说的一切,皆要有凭有据,绝不能信口雌黄,凭空捏造!今日在场的,都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容不得你这晚辈放浪嬉戏!”
“是……”
虽然腾三石的话说的极不客气,但却有理有据,柳寻衣也无可辩驳。
“我且问你,你说辰州之事是有奸贼在暗中挑拨,那奸贼是谁?”腾三石神色一禀,正色道,“他又为何挑拨?”
“这……”
话到嘴边,柳寻衣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敢说!
环顾秦家武场,洋洋洒洒足有数千之众,龙蛇混杂,良莠不齐。其中十有七八,柳寻衣皆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又谈何信任?
万一在场的人中,有蒙古人的奸细,柳寻衣错口失言,岂不是将洛凝语推入火炕?
此时此刻,旁人的目光是好奇而狐疑,但贤王府的人却是紧张而惶恐。
洛天瑾等人深知其中利害,眼下柳寻衣的回答,将直接决定洛凝语的生死,他们又岂能不紧张?
柳寻衣的犹豫不决,以及洛天瑾的阴晴不定,令心思缜密的金复羽似乎看出一丝端倪,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不过,金复羽表面上仍故作茫然,好奇地问道:“柳兄弟,此事关系到中原武林各门各派的和睦,兹事体大,断不可草草定论。因此,为避免一场被人利用的无辜厮杀,我允许你风闻言事,即便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可直言无妨。”
“不错!”玄明点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如若辰州之事,果真是有人在暗中挑拨,那少林与秦家的恩怨……或许也是有人在借刀杀人。若真有人在中原武林兴风作浪,搬弄是非,我等又岂能知错不改,自相残杀?”
“玄明大师这番话,倒还算公允。”秦大阴阳怪气地附和道。
秦天九目光直射柳寻衣,催促道:“究竟谁是奸贼?你还不快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再次聚集在柳寻衣身上,神情各异,信疑参半。
此刻,柳寻衣宛若身负万斤重担,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间,他已是汗如雨下,浸透全身。
“柳寻衣,你倒是说啊!”妙安急不可耐地说道,“究竟有没有这个奸贼?莫非又是你凭空编造出的谎言?”
“确有其事……”
柳寻衣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缓缓开口道:“这段时间,的确有人在暗中作祟,其目的是要挑起武林各派自相残杀,终致中原大乱。”
此刻,洛鸿轩、林方大等人的心,皆已提到嗓子眼,只要柳寻衣再往深里多说一句,‘始作俑者’便会呼之欲出。
“各位!”
柳寻衣神色一正,转而满眼诚恳地环顾四周,拱手劝道:“我等皆是正派人士,又岂能被奸贼所利用?其实,少林十一位高僧之死,并非秦家所为。辰州之事,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错,我们全都被人设计陷害了。至于今日这场‘恩怨’,更是奸人的诡计,我们……”
“柳寻衣!”
柳寻衣话未说完,唐辕却大手一挥,直言道:“你此刻只需说出奸贼的姓名即可,其他的不必多言,我们也没兴趣听。”
“不错!你还是直说吧!‘奸贼’指的究竟是谁?”
“快说!快说!休要再卖关子!”
须臾间,平静的武场再度沸腾起来。
玄明高举禅杖,示意众人安静,转而向柳寻衣问道:“柳施主,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顾左右而言他?何不直言相告?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我……”柳寻衣犹豫再三,方才拱手作揖道,“请大师恕罪,晚辈……确有难言之隐,有些话……我真的不能说……”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亦或是……根本就无话可说!”秦明怒斥道,“柳寻衣,这又是你编出来的故事吧?”
“断断不是!”
“如果不是,你为何推诿不说?”陆庭湘的眼睛微微眯起,别有深意地反问道,“莫非……你与这‘奸贼’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你就是这个‘奸贼’?”
此话一出,白霜的眼中陡然浮现出一抹狐疑之色。
显然,在白霜心里,陆庭湘的只言片语,远比柳寻衣的万语千言,分量要重的多。
“我……”
“说柳寻衣是‘奸贼’的人,莫非没长脑子不成?”钟离木讥笑道,“他若是奸贼,又岂会站出来自讨没趣?”
“钟离掌门,还请慎言!”
见钟离木当众嘲讽陆庭湘,司空竹的脸色登时一沉,冷声道:“这或许是柳寻衣的连环计也未曾可知,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说的大概就是钟离掌门这样的聪明人吧?”
“混账!”崆峒弟子周穆怒喝道,“家师聪明与否,还轮不到你来评头论足!”
“你……”
“够了!”
不等陆家弟子呛声,腾三石的眼神陡然一寒,继而喝止住众人的窃窃私语。他怒视着柳寻衣,沉声道:“你要说便说,不说便滚!几次三番欲言又止,究竟是何居心?”
“我……”
情急之下,柳寻衣将哀求的目光投向洛天瑾,却见洛天瑾正目无表情地凝视着他。
此刻,洛天瑾如死水一般沉寂的目光,令柳寻衣的内心倍感压抑。
至于林方大、汤聪等人,则神色紧张地死死盯着柳寻衣,若有似无地向他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顾忌洛凝语的安危,柳寻衣又何尝不是?
“你究竟知不知道?”金复羽狐疑道,“若是知道,现在便说出来!”
“这……”
柳寻衣的内心剧烈挣扎,犹豫再犹豫,脑海中反复闪现着秦卫、丞相、赵元、赵馨几人,之后又恍如隔世般突然浮现出洛凝语、洛天瑾、林方大、洵溱、龙羽等人,一时千愁万绪,百感交集。
“柳寻衣!”殷白眉突然厉喝道,“休要拖延时间,你到底知不知道?”
闻言,柳寻衣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随之眼神一暗,整个人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萎靡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柳寻衣的唇齿不停地颤抖着,挥汗如雨,面色如灰。犹豫许久,方才有气无力地缓缓说道:“我……不知道……”
“哗!”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
反观贤王府众人,则纷纷暗松了一口气。
“这……”腾三石满眼诧异地望着呆若木鸡的柳寻衣,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不知道?那你刚刚……难道是在戏耍我们不成?”
“晚辈不敢!我……我刚刚只是揣测而已……”
柳寻衣脑中一片空白,心神大乱,只能语无伦次地辩白道:“事有蹊跷,故而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看着我们汉人手足相残,自取灭亡,还请诸位前辈以大局为重……”
“混账!”
左弘轩怒喝一声,冷声道:“你像一个跳梁小丑似的折腾半天,其实全是肆意揣测,根本毫无真凭实据,是也不是?”
面对左弘轩的质问,柳寻衣的心在不停地“滴血”。但他却是无力反驳,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应道:“我是揣测,但是……”
“够了!”
金复羽语气一沉,似乎不打算再给柳寻衣辩解的机会,转而将凌厉的目光投向洛天瑾,淡淡地问道:“洛府主,此人所言前后矛盾,妖言惑众,包藏祸心,欺罔视听,更视我武林群雄如愚夫蠢汉,肆意戏耍,目无尊卑,敢问……他该当何罪?”
“这……”
金复羽突然发难,而且还拉上武林群雄一起,为柳寻衣扣上一个包藏祸心,目无尊卑的大帽子,令林方大等人顿感一阵错愕。
“不错!”司空竹冷冷地说道,“柳寻衣言语荒唐,举止怪诞,并编造出诸多借口,实乃居心叵测。”
“洛府主,他是你贤王府的人,理应交由你处置。”唐辕似笑非笑地说道,“不如,今日便由你给大家一个交代如何?”
司空竹和唐辕,就像和金复羽商量好了似的,一唱一和,颇有默契。
此时,六大门派的各位掌门,也多少对柳寻衣心存芥蒂,因此再无人开口替他解围。
俨然,柳寻衣的含糊其词、空口无凭,终究没能换来武林群雄的理解和感激,反而还招至无妄之灾,甚至杀身之祸。
一切,正如洛天瑾昨夜所言,柳寻衣自以为凭借民族大义,一番慷慨陈词便能说服众人,力挽狂澜。实则,他还是不太理解何为江湖险恶?更不懂得何为人心叵测?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怂恿下,洛天瑾不得不亲自出面。他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柳寻衣,与其四目相对,眼中蕴含着一抹令柳寻衣心悸胆寒的冷漠。
“府主,你一定要救救寻衣,他已成众矢之的,你若不救他,只怕他难以脱身……”
“府主,眼下柳寻衣已犯下众怒,你切不可引火烧身……”
林方大和黄玉郎各执一词,彼此争论不休。洛天瑾却充耳不闻,径自挥手打断了他们的谏言。
“各位!”
在众人狐疑而紧张的目光下,洛天瑾终于缓缓开口。他伸手直指着面色复杂的柳寻衣,神情严肃,眼神冷漠,掷地有声,字字铿锵。
“从他违抗我的命令,擅自出头的那一刻开始,柳寻衣便已不再是我贤王府的人。因此,他刚才的所有言行,皆与我贤王府无关。至于他是否妖言惑众?是否居心叵测?甚至该如何处置?悉听诸位决断。洛某,绝不插手!”
……




血蓑衣 第261章 弃之不顾
“嘶!”
洛天瑾此言,不仅令柳寻衣大感意外,同时也令在场的其他人暗吃一惊。
尤其是金复羽,他看向洛天瑾的眼神中陡然迸发出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揣度之意。
金复羽本想借柳寻衣向洛天瑾发难,却不料洛天瑾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酷无情。
“府主,你不管寻衣了?”
“爹,柳门主他……”
不等林方大、洛鸿轩满心惊骇的苦苦哀求,洛天瑾却大手一挥,语气冰冷地说道:“谁再替柳寻衣求情,下场便会和他一样!”
“这……”
洛天瑾的坚决,令四周一片哑然。他们眼神紧迫地在柳寻衣和洛天瑾之间来回顾盼着,固然心急如焚,但在洛天瑾面前却又不敢造次,一时间左右为难,好不纠结。
秦明将虎目微微眯起,语气不善地反问道:“洛府主,此话当真?”
“字字无虚!”
“那好!”秦明挥手喝令道,“来人,将柳寻衣就地斩杀!”
“慢着!”
话音未落,钟离木突然开口阻止道:“就算柳寻衣疯言痴语,将他轰出去便是,秦府主何苦置人于死地?”
秦明冷笑道:“钟离掌门莫不是没听清洛府主刚才的话?柳寻衣现已不是贤王府的人,要杀要剐任凭我处置。”
“非也!”钟离木噘嘴摇头道,“不是任你处置,而是由在场的诸位掌门共同决断。你想杀他,可我却偏偏不想他死,又该如何?”
“钟离木!”
秦明眼神一狠,怒声道:“难道你要为了一个被逐出师门的叛徒,而与我河西秦氏作对?”
钟离木满不在乎地打开酒葫芦,“咕咚咕咚”畅饮几口,嗤笑道:“就算没有柳寻衣,崆峒派与河西秦氏也不是朋友。”
说罢,钟离木将古怪的目光投向柳寻衣,戏谑道:“小孩儿,还不赶快向诸位前辈认错?今天在场的都是武林豪杰,断不会和你这‘愣头青’、‘毛孩子’一般见识。赶快认个错,然后就一边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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