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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蓑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七尺书生
洛凝语神色一僵,眼神也随之变的有些飘忽起来,似乎不敢再与柳寻衣对视,低声问道:“那你的心上人……可是溯水阁的白霜?”
“啊?”柳寻衣登时一愣,没头没脑地琢磨半天,也没能想明白洛凝语何出此言。
“是林方大告诉我的,你不必瞒我……”洛凝语脸色通红,却仍倔强道,“可我想告诉你,白霜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陆庭湘的宠妾,你即使喜欢她也无济于事……”
“误会了!”柳寻衣赶忙摇头道,“我从未说过自己喜欢白霜姑娘,这……这八成是大哥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和白霜姑娘,不过是寻常朋友罢了。”
“真的?”洛凝语顿时眼前一亮,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羞涩却又不肯退让半分,扭捏地问道,“那……你的心上人是谁?”
“我的心上人是……”言至于此,柳寻衣脑中又浮现出赵馨的模样,不禁心中一暖,可他却并未再说下去。
柳寻衣不可能告诉洛凝语,自己的心上人是大宋郡主。事关他的秘密,柳寻衣又岂敢铤而走险?
见柳寻衣欲言又止,洛凝语眼中顿时涌现出一抹好奇与急切。与此同时,她心中也在暗暗设想:“寻衣是不是喜欢我?但他却不好意思当面说出口?”心念至此,洛凝语顿感脸上一阵滚烫,眉宇间也泛起一抹宛若桃花般的羞涩红晕。
“你的心上人……”洛凝语再三鼓足勇气,目不斜视地注视着柳寻衣,她目光微微颤抖着,就连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起来,“是不是在临安相遇?”
柳寻衣心中想着赵馨,一时没有防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道:“你如何知道?”
柳寻衣的回答,对她而言无异于默认。
洛凝语不禁心花怒放,感觉自身轻快无比,心中欢喜无限,整个人飘飘欲仙,恨不能飞上九天云霄。
“凝语?”柳寻衣诧异地呼唤道,“你……怎么了?”
“那你又知不知……”洛凝语不答反问,娇羞无限,“其实你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你?”
柳寻衣再度一愣,傻傻地望着洛凝语,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寻衣!”
洛凝语突然张开双臂,一下揽住柳寻衣的腰身,主动将娇躯投入他的怀抱。还不等柳寻衣有所反应,她已紧闭双眼,将心一横,快速说道,“其实我也喜欢你,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已经对你有好感,之后我们又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如今的我,早已对你无法自拔,你……”
“凝语!”
面对洛凝语的突然表白,柳寻衣大惊失色,慌忙将其推开,自己则惊慌失措地迅速向后退了数步,连连摆手道:“凝……小姐!你……你怎么能喜欢我呢?不行不行,此事断断不行!”
“为何?”洛凝语不依不饶,主动向柳寻衣逼近一步,追问道,“难道你怕爹娘不同意?”
“并非这个原因,只是……”柳寻衣脑中拼命思量着合适的措辞,连忙解释道,“小姐,你也许对我有所误会,我所说的心上人……并不是你……”柳寻衣最后这句话,说的极其为难。他虽不想伤洛凝语的心,但却也深知剪不断理还乱,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轰!”
此话一出,洛凝语宛若遭受雷霆一击,当头一棒。整个人呆若木鸡,脑海中一片空白,心中千般滋味、万般苦楚,一时间失落、悔恨、沮丧、悲伤……千头万绪纷至沓来,令她应接不暇。
但她的脸上却是目无表情,唯有两行轻泪,不知何时已不争气地滚落下来。
“原来……原来我只是一厢情愿……”
“小姐,我……”
“不要理我!”不等柳寻衣开口劝慰,洛凝语却突然后退数步,并挥手打断柳寻衣的话,她泪眼婆娑地注视着柳寻衣,忍不住地哽咽道,“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不想再看见你……你走!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可是……”
“柳寻衣,我求求你。”洛凝语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悲痛,强作镇定地说道,“你让我一个人想想,你先回去,我想独自呆一会儿……等我想通了,我会自己回去……”
“我怎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街上……”
“柳寻衣,我已经在你面前丢了脸,我的期许、我的骄傲、我的自信,统统在你面前变的一文不值,难道你现在还想夺去我最后的一点自尊吗?”洛凝语泣不成声,苦苦哀求道,“我不想……不想让你再看到我软弱的样子……求求你,你走吧……”
柳寻衣看着悲愤交加的洛凝语,心中万分焦急,却又无可奈何。一时进退两难,只能满眼苦涩地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洛凝语挥手阻止了柳寻衣一切言行,转而快步走向人群,看她慌不择路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逃命。
“既然不喜欢我,那就不要再对我那么好……我不喜欢这样……”
柳寻衣本想追上去,但洛凝语突然传来的一席话,却令他无论如何都再迈不开腿,只能满眼忧郁地望着洛凝语的背影,渐渐湮没在人群中。
此时的夜空,烟花依旧绚烂璀璨,纵情绽放。人群依旧喜气洋洋,欢声笑语。
人间向来如此,无论你正在经历何种苦难?饱受何种折磨?天上的烟花,依旧绽放,身旁的路人,依旧笑谈。
悲欢离合,自知其味。
……





血蓑衣 第139章 除夕夜变(一)
当柳寻衣独自一人回到贤王府时,除夕酒宴尚未散去。远远地,依旧能听到府中弟子熙熙攘攘的欢声笑语,只是此刻的柳寻衣,却再也提不起半点“不醉不归”的兴致。
柳寻衣神情落寞,难以名状,身形踉跄,步履维艰,眉心紧锁,满身阴霾。
柳寻衣眼前不断浮现出,刚才与洛凝语在一起时,发生的一幕幕景象。耳畔回荡着洛凝语悲伤哽咽的一声声言辞。百般滋味汇聚心头,千头万绪惹的他心烦意乱。
柳寻衣知道,除赵馨外,自己不会再喜欢第二个女人。知道林方大对洛凝语情深意切,自己绝不能夺人之爱。他更知道,自己对洛凝语直言相拒,无疑是挥剑斩情丝,快刀斩乱麻,不可谓不明智。
但明智归明智,可一想到洛凝语伤心欲绝的可怜模样,柳寻衣便顿生愧疚之意,心中极不是滋味。
柳寻衣一路惆怅,晃晃悠悠地回到贤王府。此刻,林方大并未在府内与众人畅饮,而是独自一人默默站在府门外,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姗姗而来的他。
“大哥?”柳寻衣先是一愣,继而赶忙收起脸上的苦闷之意,强颜欢笑道,“你怎么在这儿?”
“凝语呢?为何没与你一同回来?”林方大不像往日那般亲切热情,反而眉宇间还萦绕着一抹淡淡的阴沉。
只不过此时的柳寻衣心有羁绊,因此并未察觉林方大的异常。忽闻他提起洛凝语,柳寻衣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沉吟片刻,方才随口搪塞道:“我有些疲累,但凝语还想在夜市多逛一会儿。我见身后有人在暗中保护她,所以就一个人先回来了……”
柳寻衣在说这番话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闪躲着林方大的目光,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对林方大有所亏欠。
奇怪的是,林方大并未一如既往地对洛凝语刨根问底,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突然他话锋一转,语气古怪地问道:“寻衣,你是否把我当大哥?”
柳寻衣精神一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洛凝语,又突然听林方大这么问,下意识地以为林方大是因为他横刀夺爱,所以前来兴师问罪。
柳寻衣猛地抬起头来,义正言辞地说道:“大哥对我恩重如山,小弟非但视你为大哥,更视为至亲。”
“那好!”林方大重重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沉重,“既然你把我当大哥,那是不是应该对我赤诚相待?”
“这是自然。”柳寻衣毫不迟疑地应道。
“既是如此,有些事我想问问你。”见柳寻衣如此诚恳,林方大的脸色陡然变的复杂起来,他目光纠结地注视着柳寻衣,沉吟道,“你一定要如实回答,不要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欺瞒。”
闻言,柳寻衣心中更加笃定林方大的来意,故而主动开口道:“大哥,其实我对凝语她……”
“我不是想问这个。”不等柳寻衣解释,林方大却突然打断道,“不是凝语的事,而是你的事。”
林方大一双虎目死死盯着柳寻衣,似乎不想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柳寻衣面泛狐疑,尴尬地笑道:“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你我兄弟为何要站在冰天雪地里交谈?何不回去围坐在火炉旁,慢慢喝酒畅谈?”
说罢,柳寻衣便要拽着林方大入府,但林方大却突然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神色严肃地缓缓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就在这儿说!如果你不能在这儿和我说清楚,只怕待会儿进去后……我不知该如何帮你。”
林方大此言,令柳寻衣顿生疑云。在他记忆中,林方大似乎从未如此严肃。
柳寻衣俯身看了看林方大攥着自己的手,轻笑道:“大哥说的话……小弟怎么听不明白?”
“你究竟是谁?”
林方大突然开口,只此一句,便令柳寻衣心头猛然一颤,刚刚萦绕在心中的万千思绪,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柳寻衣深邃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林方大,四目相对,二人谁也没有避让。
“大哥此话何意?”柳寻衣不动声色地反问道。
“你从哪来?”林方大幽幽地问道,“一身武功又从何而来?”
“有关我的来历,小弟不是已经说过吗?”柳寻衣故作轻松之状,淡笑道,“小弟乃江陵人士,曾是江陵樊虎门的弟子,师从樊虎门大当家,赵通。大哥这是怎么了?为何突然又问这些?莫不是……”
“所言当真?”林方大突然打断道。
柳寻衣在林方大的注视下,心中顿生三分犹豫。他实在不想利用林方大对自己的信任,而继续欺瞒他。但又想到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事关大宋安危,关乎汉人江山,以及正在临安苦苦等待自己凯旋而归的赵馨,柳寻衣不得不继续狠下心肠,将真相一瞒到底。
月夜之下,大雪飘零,散落在柳寻衣和林方大的身上,两兄弟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贤王府门前的台阶上,任由鹅毛般的雪花,将他们的身体慢慢遮掩,几乎变成两尊雪人。
就这样,二人彼此对视着,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柳寻衣方才目无表情地缓缓开口道:“字字无虚,不敢欺瞒。”
见柳寻衣亲口承诺,林方大眼中再度泛起一抹复杂之色。
片刻后,林方大突然伸手一拽,将柳寻衣拉入怀中,柳寻衣也在诧异间下意识地反手抱住林方大。两个大男人在雪地中紧紧熊抱着,林方大附耳道:“既是贤弟所言,大哥便一字不疑。稍后无论发生何事,大哥定与你站在一起!”
柳寻衣听的愈发糊涂,感受着林方大紧紧勒着自己的臂膀,疑声问道:“大哥,究竟出了什么事?”
“其实府主一直都不信任你。”林方大快速解释道,“府中不少人都认为你来历不明,千方百计混入贤王府是有所图谋,但碍于你曾对我和凝语有过救命之恩,再加上你远赴西域替府主拿回惊风化雨图,所以才不得不将你召入府中。但即便如此,府主也一直对你有所保留,以至于很多事情……都不让你插手。”
此刻,柳寻衣终于想明白,这段时间自己为何会被赋闲?原来是洛天瑾有意提防他。
“原来是这样……”
柳寻衣虽早有预料,但此刻听林方大亲口说出,心中还是不免涌出一丝伤感,语气也随之变的有些落寞。他苦笑着问道:“既然府主不相信我,那一定不止是闲置我这么简单,我想……后面一定还有其他事吧?”
林方大缓缓松开柳寻衣,满眼愤慨地点头道:“你所言不错,府主和谢二爷他们都不相信你,所以就暗派江三爷前往江陵,去彻查你的底细。”
“大哥说的可是贤王府七雄之一,江一苇?”柳寻衣诧异地问道。于此同时,他心中也在快速盘算着对策。
柳寻衣虽假借江陵樊虎门的身份,但其实他和樊虎门毫无关系。倘若江一苇暗访江陵,只怕自己编造的谎言,很快就会被人揭穿。
“正是。”林方大并不知道柳寻衣的心思,还以为他是在为洛天瑾不信任自己而心怀芥蒂,继而话锋一转,说道,“江三爷非同常人,他一旦出手,任何事必会查出个子丑寅卯,所以刚刚我才会细细询问你的来历。我曾经的确怀疑过你,尤其是你的一身武功,又岂是区区樊虎门可以教出来的?”
柳寻衣苦笑道:“我在樊虎门所学的拳脚,不过是些皮毛功夫。后来偶有几番天赐良机,因此才学得这一身武功。”说罢,柳寻衣眼神一动,试探着问道,“可樊虎门早在多年前就已覆灭,不知江三爷……去哪查我?”
“府主原本并不在乎弟子的出身来历,毕竟江湖之中英雄辈出,一向也都不问出处。”林方大解释道,“但你实在太过出色,武功高强,心智过人,这才不得不引起府主的重视和猜忌。其实你即便真隐瞒过自己的身份,也并非什么大事。只不过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府主若知你有所欺瞒,只怕会对你入府的目的也产生怀疑。因此一旦罪名坐实,轻则会将你逐出贤王府,重则……”
“重则如何?”
“重则依照贤王府的规矩办事,对府中意图不轨者,必遭万箭穿心而死!”林方大此话说的颇为犹豫。显然,他并不想看到柳寻衣真走到这一步。
林方大看着神色凝重的柳寻衣,转而安抚道:“既然你没有任何欺瞒,那也无需担心。府主虽对你有所怀疑,但也绝不会平白无故冤枉好人。”
“既然府主早在我入府时,便已心存怀疑。想必查我的底细,也绝非一两天的事了。”柳寻衣心有旁顾,语气也变的有些古怪。
“是。”林方大坦言道。
“那大哥为何要现在将一切告诉我?”柳寻衣面露狐疑,试探道,“而且还专程在府门外等我?莫不是……府主命你寻我?”
“正是!”
“为何?”
“因为半个时辰前,江三爷……回府了!”
……




血蓑衣 第140章 除夕夜变(二)
江一苇秘密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是谢玄在宴上偷偷告知洛天瑾后,他才不动声色地抽身离开。
洛天瑾在书房中密会江一苇,并在听完江一苇此去江陵的所见所闻后,即刻令谢玄密召凌潇潇、邓长川、苏堂、林方大前来一叙。随后,洛天瑾与他们互通原委,并令林方大将柳寻衣找来问话。
书房中仍能依稀听到前院的喧闹和嘈杂,但房内几人却无不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各有所思,气氛颇为压抑。
一个时辰后,林方大终于带着柳寻衣姗姗而来。
一进门,柳寻衣便能明显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但碍于自己的身份,以及对未知的种种猜忌,他虽心存忐忑,但表面上却仍装出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模样。
“见过府主、夫人!见过谢二爷、江三爷、邓五爷!见过白执扇!”柳寻衣不卑不亢地依次见礼,之后在林方大指引下,站在几人中间。林方大则神色忧虑地退到一旁落座。
“寻衣,今夜和语儿一起去赏烟花,玩的可还愉悦?”洛天瑾率先开口,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儒雅,就像和柳寻衣聊家常似的,听不出半点古怪。
“回府主的话,尚好!”柳寻衣心中快速盘算,嘴上却是毫不迟疑地迅速作答。
“嗯!”洛天瑾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又道,“我记得你说自己是江陵人士,不知你认为洛阳除夕的烟花盛宴,比之江陵的年节氛围,又当如何?”
闻言,柳寻衣心中一禀,暗道:“终于快问到正题了。”他淡淡一笑,谦逊道:“江陵的新年也很热闹,但论繁华奢侈,却比不上今日的洛阳。”
“是吗?”江一苇突然插话道,他那双如骷髅般深深凹陷的眼睛,死死盯着柳寻衣,似乎要用目光将柳寻衣的心底洞穿。
江一苇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听说樊虎门曾在江陵一带风光无限,那时樊虎门内终日烹羊宰牛,众弟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可谓朝朝寒食,夜夜元宵。难道这也比不过洛阳的繁华奢侈吗?”
柳寻衣知道江一苇刚从江陵回来,势必对当地了解的一清二楚,若是自己想在他面前胡编乱造些模棱两可的江陵轶事,只怕很快就会露馅。
于是柳寻衣不得不思量再三,缓缓开口道:“樊虎门再如何鼎盛,也不过是偏安一隅,又岂能与偌大的洛阳城相提并论?所谓朝朝寒食,夜夜元宵,不过是些虚夸之词。江三爷太高看樊虎门了。呵呵……”
“那你说真正的樊虎门,应该什么样?”江一苇咄咄逼问道。
“说好听些算是绿林帮派,若说的不好听……就是群乌合之众。”柳寻衣沉吟道。此话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他从江陵官府上呈朝廷的“事志”里看到的。
这种事志,地方官府几乎月月一奏,大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以并不会刻意保密。
柳寻衣身为东府天机阁少保,自然有机会翻看这些事志。更何况,他此番混入贤王府,是奉丞相密令,因此对有关“假身份”的消息,自是顺理成章地随意查阅。
“既是乌合之众,以你的人才武功,又为何甘心留在樊虎门?”江一苇反问道,“你入樊虎门,岂不是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当时在下年纪尚轻,资历尚浅,能有机会跟随赵通习武,已是十分不易,又岂敢挑三拣四?”柳寻衣见机行事,说的尽是些场面道。
“你跟赵通学武有多少年?进入樊虎门又有多少年?”
“习武十二年,进入樊虎门有五年。”柳寻衣早已备好说辞,故而此刻信手拈来,倒也不必担心有什么错漏,“之后樊虎门被官府清剿,我为求自保,只好逃出江陵。”
“既是赵通的徒弟,又在樊虎门呆了五年,那应该和樊虎门上上下下的人都很熟吧?”江一苇冷笑道,“我有一事愈发糊涂,还想请你给我解释解释。”
闻言,柳寻衣心中一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所失言,暗想道:“既然江一苇刚从江陵回来,那他八成已找到一些曾与樊虎门熟络的人,打听有关自己的消息。而刚才自己说曾在樊虎门呆了五年之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柳寻衣暗暗自责时,他转念又一想:“樊虎门已消失数年,三位当家早已被官府斩首,其余弟子也纷纷作鸟兽散,大都离开了江陵。再加上年月已久,应该不会这么巧,被江一苇查出究竟才是。就算真打听出什么消息,我也可以凭借三寸不烂之舌,为自己推脱。反正大家都是无凭无据,岂不是谁说的有模有样,就听谁的?其他人信不信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让洛天瑾相信。”
心念至此,柳寻衣心里顿生几分胆气,直言道:“不知江三爷有何糊涂?还请明示。”
“我前些日子碰巧路过江陵府,顺便打听一下有关你的消息,本想看看你在江陵还有没有什么亲戚,好让我拿些薄礼,前去拜访。”江一苇笑道,“但万没料到,我在江陵府几乎逛一圈,却没有一个人听过你柳寻衣的名讳。不知这是为何?”
柳寻衣自信一笑,道:“一者,在下是孤儿,自幼无父无母,亦无亲戚朋友,虽然出身江陵,但却没有亲朋。二者,樊虎门覆灭多年,人们对其早已淡忘,我想除了樊虎门的三位当家,或许还能被少许人记住外,其余弟子怕是没人能再记得。三者,樊虎门当年是因为得罪官府,从而遭到清剿,此事曾闹的沸沸扬扬,人人唯恐避之不及,纷纷撇清自己与樊虎门的关系,甚至连一点瓜葛都不想牵扯,害怕枉受牵连。因此,就算有人还记得我,怕是也不敢承认。万一不小心被官府当成樊虎门余孽抓起来,岂不冤枉?试问寻常百姓,谁敢蹚这趟浑水?”
江一苇没料到柳寻衣竟如此能言善辩,不禁脸色一沉,冷声道:“就算你有百般说辞,那偌大的江陵府,难道就没有一人记得住你?还是说……你根本不是出自江陵?”
“江三爷有句话说的真切。”柳寻衣点头道,“那就是‘偌大一个江陵府’。试问江陵府如此之大,而在下当年只是一个无名小辈,又怎会被人刻意记住?更何况,江三爷又如何保证,你此番途径江陵,就一定能问到所有人?或许真有人记得在下,但江三爷却没找到他,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江陵府之大,人口之多,就算是朝廷也难以精准统计,更何况江三爷一个人呢?”
“你……”江一苇被柳寻衣的巧舌如簧惹的面色不悦,冷声道,“你说来说去,不过是凭借一张巧嘴罢了。”
“在下绝没有冒犯江三爷的意思。”柳寻衣见状,赶忙拱手赔罪道,“只是我实在想不通,江三爷为何对在下的身世如此感兴趣?甚至还不惜专程跑去江陵一探究竟。”柳寻衣故作无辜,佯装出对一切毫不知情的可怜模样,委屈道,“在下更加不明白,我是不是出自江陵樊虎门,对江三爷而言,究竟又有何不同?”
“柳寻衣,你不必逼问江一苇。”凌潇潇突然开口道,“不妨实话告诉你,其实是府主命江一苇去查你的底细。”
“哦?”柳寻衣故作惊讶,转而问向洛天瑾,“不知府主究竟是何用意?”
洛天瑾刚刚一直在默默聆听着柳寻衣和江一苇的争辩,此刻见到事已挑明,索性大方承认,直言道:“因为我想知道,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柳寻衣一愣,心中快速盘算着洛天瑾的言外之意,试探道:“府主此话何意?不知我有何事隐瞒过府主?”
“不是隐瞒。”洛天瑾的语气突然加重,看向柳寻衣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而是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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