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之梁萧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公子萧弟
行功了一个多时辰,将体内的武学一一融合印证,结果还是窥不得一丝门道,另创新高,这种事也不是一时三刻急得来的。暗叹一声:“罢了,随缘吧。”撤了真气,将眼幌开,偶听得房门敲响,便道了声:“请进。”
房门稍开,进来二人,原来是妹妹和进弟,梁萧笑了笑,调侃道:“哦呵,今天你俩有些古怪哦,有甚么好事将近呢?”梁雪呸了一声,啐骂道:“哥哥再耍皮嘴,取笑小妹,当心我刮两个耳瓜子给你吃吃。”梁萧道:“唷,我家的小温猫,啥时变成纸老虎了,当真怪哉,哥哥倒想试试,不信你舍得。”梁雪听了没好气,足下一顿,急抢过去,一扬手,拍的一声,当真结结实实赏了他一个清脆的耳光,出手后那梁雪方怨后悔,怪道:“哥,你咋不躲呢?”梁萧嬉笑道:“哥哥想看看你是否来真的,谁知……谁知哥哥失策了……”
梁雪嗔道:“人家……人家不是故意的嘛,哪知你不躲。给我瞧瞧……”说着小手轻轻拂拭那半边脸颊,柔声道:“哥,疼么?”梁萧笑道:“不疼。可是哥哥的心好疼……”梁雪哇的一声哭将出来,哽咽道:“都怪我,怪我……”梁萧轻轻拭擦妹妹脸上的泪滴,微笑道:“傻妹子,怪你甚么?区区一巴掌,能要了我命么,真是个傻孩子,乖乖的,别哭了,等下爹爹听见了,还道我欺负你呢?”梁雪拗气道:“人家就想哭嘛,再说了,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梁萧嗤笑道:“不是孩子,那还哭。你再哭,爹爹的板子又要上我身了。”梁雪拍手叫道:“那好啊,谁教你老欺负我?”梁萧将妹妹推开,脸色一板,道:“好了,别尽淘气,教进弟看了笑话。”梁雪娇咤道:“他敢?”回头对刘进嫣然一笑,道:“进哥哥,你会么?”
刘进乍闻此言,愕然摇摇头,心中却气苦,一进门,梁雪的心思全都在萧哥身上,从未正眼看过他,此时她突然扭头,而且笑得那么灿烂自然,脸上尚留着几滴晶莹的泪花,别有一番甜美,教他无从所措,又见她转瞬之息,背对自己,不免心中一阵惆怅失落。闻得梁妹妹娇美甜笑:“哥,是吧。小妹早说过,进哥哥不会的。”
梁萧叹道:“是啊,你的进哥哥最好了。”顿了片会,又道:“是了,你们找我甚么事?”梁雪闻说,霎时笑容顿去,幽幽的道:“哥,你真的要娶静云姊姊么?”梁萧嬉笑道:“你说呢?”梁雪道:“我怎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难得你这时候还笑得出来,一定是很开心哦,得意哦。”说的极是气愤。
梁萧道:“妹啊,哥哥不笑,你忍心见我痛哭流涕么?”梁雪闷声将脑袋连幌,自是不想,接着蹙眉低头。梁萧笑道:“照啊,得欢乐时且欢乐,莫教坏情绪影响了心智。”“莫教坏情绪影响了心智”这十个字,比任何语言都来得动听,一入那梁雪耳中,霎时清明,蓦地里抬头,喜道:“哥,你有计策?”梁萧道:“哥哪有甚么计策?婚事是老头子定的,他严令如山,我若是反抗,他家法动我。”
梁雪听了秀眉微拧,低头静思,颇觉此言有理,倏尔眼泛亮光,嘿嘿道:“哥,你甭想骗我,以你狡黠伎俩,决不如此认命,定有后招脱身。告诉我吧,小妹不会向爹爹告密的,你尽管安心好了。”梁萧笑骂道:“切,你脑袋被门挤啦,这么天马行空,怎不去写书,说不定将来名留青史呢?”梁雪一听,又想笑,又想气,狠狠一顿足,恼道:“哥,你不告诉我,我跟爹说去?”
梁萧讶道:“说啥?”谁知那梁雪诡异一笑,道:“跟爹说,你想逃婚。”莲步一踏急走。这一下还了得,梁萧想也没想,微步跨出,闪身欺上,一把扯过妹妹,将她拉进怀中。那厢刘进见状,焦急万分,大叫:“萧哥,你想干么?”躁虑之中,身子不觉一幌,急上几步。梁萧侧头,向他嘻嘻一笑,道:“进弟,无碍,跟妹子闹家家呢。”
梁雪踏步欲走,不期一阵风过,自己便跌进了哥哥的怀里,霎时脸色渐烫,闻着浓郁的男子气汗,脑子一片晕眩,此时听到“跟妹妹闹家家呢。”这句话,心中又羞又喜,脸上更见烫烧,啐了一口,骂道:“呸呸呸,谁跟你过家家,快快放开我。”
梁萧笑道:“那你得保证不去向爹爹告密,不然,嘿嘿。”梁雪嗔道:“不然咋地?”梁萧假意恨声道:“把你卖到窑子里去。”梁雪听完,吃笑不已。
刘进不知萧哥是跟妹子在开玩笑,听了此言,唬得他魂飞魄散。片刻,鼓气叫道:“萧哥,尔敢。”梁萧见进弟如此傻气,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心下一慰,放了妹妹,笑道:“夜深了,你俩早些去歇息吧?”刘进结巴道:“可是……可是……”
梁萧道:“有甚么事,明天再说,我乏了,需要休息。妹妹,进弟,晚安。”说着将二人请出去,梁雪恋恋不舍回房去了,刘进憋了一肚子闷气,无奈之下,也得乖乖回房间。
这一夜好眠,不觉的天窗拂晓,梁萧伸了个赖腰,跳起床来,洗漱一番,整装出门,这一眼望去,险些吓了一大跳,只见父母、妹妹、进弟、段正淳等人都起来了,分坐楼中座上,皆用讶异的眼神看向他。梁萧笑着走过去,道:“各位,早啊。今天天气这么好,不去旅行多可惜啊,杵在这干嘛,怕我跑啦?”梁景愠怒道:“老子就怕你跑了,那时我上哪给静云找个新郎官去。”
梁萧瞧瞧众人,明显的各怀心思,惟独妹妹脸上嬉笑如常,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气道:“妹啊,准是你坏哥的好事?”梁雪不以为意,依然嫣笑道:“妹子可没多嘴,爹爹又不是老糊涂,自然瞧得出来。”梁萧气结,无语。
半响,那梁萧叫道:“小二,拿酒来,爷今天要喝个痛快。”梁景喝道:“萧儿,不许喝,待会要乘马回家,你一喝酒,便会醉了。”梁萧嘿然道:“醉了岂非更好,人生难得几回醉。”
便在此时,突然听得一个豪迈的声音笑道:“这位仁兄好雅量,不请我醉一场么?”诸人诧异,相顾扭头探看,只见一条大汉登登登上得楼来。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七十五章 斗酒
好一条大汉,梁萧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见了梁萧等人,只是微微一讶。梁萧心道:“想必这位爷台便是乔峰了,但按时间来算,他不应该出场这么早的呀,难不成我记错?”心念一转,那汉子已然坐在西首一张空座上,吩咐伙计,上了一盘熟牛肉,两大壶酒。
梁萧起身走过去,拱手笑道:“这位兄台有礼了,不是说兄弟请客的么,怎好教兄台破费呢?”那大汉微笑道:“兄台倒也爽气,只不过你的酒杯太小。”梁萧笑道:“那还不简单。”即叫:“小二,取两只大碗来,打三十斤高粱。”那小二和梁景等人听到“三十斤高粱”五字,都吓了一跳,只有那大汉微愣了一下,眼中似乎闪过一丝讶色,但转瞬即逝。
小二赔笑道:“爷台,三十斤高粱喝得完吗?”梁萧指着段正淳道:“这位大爷摆酒请客,你何必给他省钱?三十斤不够,打五十斤。”小二笑道:“是!是!”
梁景气极,喝道:“小兔崽子,休要胡闹。”梁萧道:“我没胡闹啊,不信你问他。”说着又一指段正淳,段正淳只是淡雅一笑,并不与搭言,意思是默许了。这倒教那梁景气怒不是,其余众人不明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膏药,既然他爱玩,便有心瞧瞧热闹好了,当下那李柔也不去劝解儿子。过不多时,那小二取过两只大碗,一大坛酒,放在桌上。
梁萧道:“满满的斟上两碗。”小二依言斟了。这满满的两碗酒对那大汉来说,自不算甚么,但对梁萧或许有些牵强,他虽喝过酒,却不善喝酒,上次在镇南王府就醉过一场。今天,他也只求一醉。那大汉见他不唤身旁众人吃酒,只管叫自己一人,心中微感奇怪,起身微笑道:“诸人朋友不妨一起痛饮十碗,如何?”
梁景等人未曾答话,那梁萧便讽刺道:“兄台,不必去管他。这些个老头子们,一瞧打扮就知,个个是酸丁秀才,酒道对他们而言,不过是抒发心胸抱负,借酒问天而已,哪有我们此番喝得痛快。”说着端起一碗酒来,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他喝这碗酒乃是但求一醉,逃婚计划已被父亲识破,本想乔峰不会这么早上得松鹤楼来,现既然来,陪他喝个痛快,自己也能就此醉了,岂非妙事。
那大汉见他竟喝得这般豪爽,倒颇出意料之外,哈哈一笑,说道:“好爽快。”端起碗来,也是仰脖子喝干,跟着便又斟了两大碗。不料那梁景和段正淳倏尔抢出,一人手中端起一碗,也是仰脖子酒到碗空,那汉子又是一声大笑,道:“原来两位兄台亦是这般爽快,不如坐下来,一起痛快如何?”俩人同时哼的一声,又同道了声:“多谢。”然后分左右空座而坐,哼是向着梁萧哼的,坐下后,不看那大汉一眼,二人双目蕴满愠怒,狠狠瞪视着梁萧。
梁萧瞧了,不免吃笑,说道:“俩个老头子,哼甚么哼,瞪着我干么?没见过帅哥吃酒么?”梁景听说大怒,但在外人面前,又不好当场发作,惟有将气憋在心坎,自斟了一碗,眉头不皱,眼睛也不眨一下,咕嘟喝干,霎时脸上晕红潮生,跟着又斟一碗,端起便喝。他一连灌了三碗,登感酒气冲脑,晕眩欲醉,可他手中还是不停自斟着。梁萧瞧出事态不妙,急道:“爹,孩儿知道错了,您别喝了,甚么事我都答应您,孩儿不逃便是。”梁景听了,心一喜,醉脸绽笑,道:“真的?”梁萧点点头:“真的。”心道:“爹爹从来不会喝酒,今天为了*我回去,居然……”
心中一动,右手倏尔弹出,一搭上父亲左手脉门,便潜运一股真气过去,只觉父亲此刻体内的酒水翻搅激荡,不多想,当即依着六脉神剑的法门,将这股真气与他体内翻滚的酒气相混,这酒水是有形有质之物,让这真气由父亲的天宗穴而过肩贞穴,再经左手手臂上的小海、支正、养老诸穴而通至手掌上的阳谷、后豁、前谷诸穴,由小指的少泽穴中倾泻而出。他这时所运的真气线路,便是六脉神剑中的“少泽剑”。
梁景突感一股暖流流进体内,眯眼一瞧,见是儿子将自己的左手拽至桌子底下,微感讶异,正欲待问,又忽然听得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爹,将您的右手小指按在桌脚边沿。”梁景霎时一惊,眼瞪得老大,明明看着儿子,不见他嘴巴嗡动分毫,竟也能说话,这一吓,心儿稍颤,目光不觉与儿子一触,见他在打眼色,不敢多问,依言行事。少泽剑本来是一股有劲无形的剑气,梁景这时微感他小指之中,似有一道酒水缓缓流出,这一惊又是不小。
他父子二人这般弄鬼,那大汉和段正淳并未察觉,倒是身后刘进等人,瞧得清清楚楚,那李柔暗惊:“萧儿竟有这等本事。”见丈夫本来醉眼朦胧,但过不多时,便即神采奕奕,心中欢喜不尽,那大汉和段正淳不禁暗暗生奇,大汉笑道:“兄台酒量居然倒也不弱,果然有些意思。”又斟了两大碗。
梁萧笑道:“我爹爹的酒量是因人而异。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一大碗嘛,我瞧也不过二十来杯,一千杯须得装上四五十碗才成。我恐怕喝不了五十大碗啦,不如咱们四人比试一下如何?”说着示意二老动碗,那梁景得儿子相助,一连喝了五碗烈酒,竟而脸色不改,谈笑自如。段正淳却已醉得不行,梁萧道:“段叔叔,您醉了,先歇一会,看爹爹和我的手段。”那段正淳哦的一声,趴在桌上睱寐。
那大汉见梁景父子漫不在乎的连尽五碗烈酒,甚是欢喜,说道:“很好,很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位,我先干为敬。”斟了两大碗,自己连干两碗,再给梁景父子斟了四碗。梁景轻描淡写、谈笑风生的喝了下去,喝这烈酒,直比喝水饮茶还更潇洒。但梁萧颇是不好受,一边运功抵抗酒力,一边还要用六脉神剑法门*出父亲身上的酒水,两厢忙活,顾此失彼,后来竟有些醉态萌生。梁景瞧了不忍道:“老夫认输了。”那大汉闻言讶道:“咦,兄台何出此言?”
梁景再次瞧了一眼儿子,说道:“萧儿,做人处事但求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这样才能立足于天地之间。你想和这位兄台喝酒,爹爹不拦你了。但你这样取巧,把爹我折腾的够呛,唉……”梁萧道:“爹,我……”那梁景罢手打断道:“儿啊,人家喝酒凭的是真本事。你呢,指上玩弄玄虚,这又何必呢?”那大汉不解道:“兄台此言何意?”梁景叹道:“你低下头看看便知。”说着又将头幌了幌。
那大汉依言将头抬低,只见桌脚下湿了一大滩水,吸鼻一闻,略留点滴酒香,心下一惊,暗道:“此人竟可以用内力将体内酒水*出一处,可见其功力非凡。”不恼反笑,赞道:“兄台好本事。”梁萧听了甚是羞愧,俊脸一烫,道:“乔兄谬赞了,小弟愧不敢当!”
这言乍出,那大汉身子一震,惊道:“你,你知我姓乔?”梁萧笑道:“江湖上‘北乔峰’的名号,谁人不知,哪个不晓。传言:乔大哥的武功是公认的天下第一,而酒量也是天下第一。今天有幸一睹尊范,实在荣幸之极。”乔峰闻言呵呵笑道:“兄台过奖了,这酒量么,我自认天下没有人可以喝得醉我,今天一见兄台就……武功酒量都比乔某人高明多了。”
梁萧道:“乔大哥,你这不讽刺我吗?不错,小弟是用内力将爹爹体内的酒水全*了出来。但我……好,不说也罢。小弟知道拼酒喝不过乔大哥,大哥若不服,我们再行喝过,这一回,我不再弄假,真真正正痛快一场,怎样?”他想说的是,自始至终并未将自己体内的酒水*出,但碍于理亏,不曾作解,免得让人说他矫情。
乔峰笑道:“好,爽快,酒逢知己千杯少。”说着又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两碗,梁萧也自斟了两碗,端起一碗,说道:“舍命陪君子。”说了这句话,二人同时喝干。
他二人这一赌酒,登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连灶下的厨子、火夫,也都上楼来围在他二人桌旁观看。
那大汉道:“小二,再打二十斤酒来。”那小二伸了伸舌头,这时但求看热闹,更不劝阻,便去抱了一大坛酒来。
梁萧和乔峰你一碗,我一碗,喝了个旗鼓相当,只一顿饭时分,两人都已喝了三十来碗。梁萧上次会醉,是因为他想醉,本来今天他也想醉的,但为了傲气,和乔峰较劲,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来。烈酒源源送入腹中,开始微微有些难受,喝到后来,不期体内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原来他一直用逍遥派的内力抗御酒力,喝着御着,不知怎地一个不小心,逆行了真气,原本运行的是阳刚真气,莫名变了阴寒,一惊之下,心叹:“真气乱了,恐要坏事。”
谁料,那股阴寒之力,一遇上烈酒之气,竟而与之相溶,登时感到一丝沁凉钻心,煞是舒坦,登时喜出望外,暗叫:“难道这便是以柔克刚,以寒驱热。武学中有言:以慢打快,以柔克刚,以静制动。说的便是这个理么?”大千世界中,万物相生相克,就算一件东西他再怎生厉害,也会有克制他的事物存在。例如五行之中,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循环相生相克。而酒进入人体分解后,就演化成了一团热气,属火;然阳刚真气逆行就转化了阴寒,属水;水则克火,因此,两股气流相遇,便能相谐和,那梁萧登时深感清爽不少。
天龙八部之梁萧 第七十六章 居然和乔峰拜了把子
睨眼一瞧乔峰,但见他三十碗下肚,兀自面色不改,从容自若,那梁萧不禁心生敬佩,早就对他仰慕已久,不想今日一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不愧为当世豪杰,当下微微一笑,道:“乔大哥果然豪爽,我们已经喝了三十来碗了吧,还继续比下去么?”乔峰眼见这少年略有几分醉意,谁知转瞬之际,又复清明,先前得那梁景提醒,不知是佩服这少年的功力,还是酒量,当即笑道:“兄台倒还清醒得很,数目算得明白,今天难得有缘,自然喝个痛快。”
梁萧笑道:“你我若求个痛快,日后有的是机缘。这样喝将下去,只怕误了乔大哥的正事。”乔峰道:“正事?甚么正事?你倒是说说看?”梁萧脸上微动,诡异道:“天机不可泄漏。”片会又道:“若想比试,我们还可以考究别的,比试脚力,你看如何?”话罢,身形一闪,真个快逾闪电,幌到窗前,扭头向梁景笑道:“爹,对不住了……”梁景躁急道:“你想干么?别想不开……”话未说完,那梁萧身子一纵,跃出窗外,众人纷纷焦急,奔前探看,只见那梁萧在空中翻了个筋斗,然后飒然的飘落地面,梁景叫道:“儿啊,你应予过爹甚么?”
脚踏实地之后,梁萧闻得父亲叫唤,即仰过头,笑道:“爹,孩儿说话算话,我答应了您回去,可没说过甚么时候回去,所以,抱歉抱歉。”微微作了一揖,又向乔峰叫道:“乔大哥,追得上我,算你赢。”说了这几句话,左脚斜踏一步,右脚跨出,他这样左一步,右一步,步法身形皆是潇洒之极,很快消失在熙攘的闹市之中。
那楼上的李柔忽然惊叫:“凌波微步……”众人顾盼回头之际,已不见了那乔峰去向。
梁萧展开步法,越行越快,出城后,停下稍歇一会,回头一瞧,但见那乔峰迈着大步,顺着大路疾趋而来,心下一喜,吸了口气,即发足踏行。只听得风声呼呼,道旁树木纷纷从身边倒退而过。梁萧有心要与乔峰挣一技长短,发足之时,催发体内的真气,一步步的跨将出去,疾如飞马。
那乔峰迈开大步,越走越快,顷刻间便远远赶上了梁萧之前,梁萧霎时心惊,暗叫:“糟了,我自顾争强好胜,却忘了凌波微步的神意。”即刻又心平气和,随意跨步。那乔峰斜眼相睨,见梁萧身形潇洒,犹如庭余闲步一般,步伐中浑没了半分先前的霸意,心下暗暗佩服,加快几步,又将他抛在后面,但梁萧不久又即追上。这么试了几次,那乔峰已知梁萧内力之强,犹胜于己,但梁萧自问比段誉略逊一筹。
乔峰哈哈一笑,停止说道:“慕容公子,乔峰今日可服你啦。姑苏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梁萧几步冲到了他面前,听他叫自己为“慕容公子”,忙道:“乔大哥认错人了,小弟姓梁名萧。”乔峰神色诧异,说道:“什么?你……你不是慕容复慕容公子?”
梁萧微笑道:“小弟第二次来江南,早就闻江湖传言‘北乔峰,南慕容’,对乔大哥实是仰慕的紧,至于那慕容复么?嘿嘿,浪得虚名罢了,我又怎会是他呢?”心中却在鄙视。
那乔峰惊诧之色尚未尽去,说道:“是了,在酒楼之时,我曾听得令尊唤你‘萧儿’。不知梁兄弟你何以如此毁谤慕容家声名呢?”梁萧道:“乔大哥日后见了那慕容复便知分晓。”乔峰略一沉思,说道:“嗯,不知梁兄弟到江南来有何贵干?”
梁萧道:“说来惭愧,小弟是为了逃婚,而离家出走的。”于是将如何离家出走,以及离家后,如何与进弟结拜,如何相遇段正淳等人,如何的如何,略约对他说了,虽是如此,但自己争强好胜,戏耍众人的情节,只字不提,并非有意欺瞒,而是生怕乔峰误解。
乔峰听后,又惊又喜,说道:“梁兄弟,你这人十分直爽,我生平从所未遇,你我一见如故,咱俩结为金兰兄弟如何?”梁萧心道:“不会吧,我这也叫直爽,这乔峰看来江湖经验也不是很老道。”念头一过,说道:“乔大哥,真的要结拜么?”乔峰听他如此说,甚为气妥,说道:“梁兄弟是嫌弃乔某出身寒微么?”梁萧忙道:“小弟哪会?”乔峰喜道:“既是如此,你还顾虑甚么?”
梁萧心一横,道:“好。”两人叙了年岁,乔峰比梁萧大了十二岁,自然是兄长了。当下撮土为香,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贤弟”,一个连叫“大哥”,均是不胜之喜。
乔峰道:“在松鹤楼之上,贤弟将令尊令堂令妹抛下,这样做似乎颇为不妥?”梁萧见问,满脸羞愧,说道:“是不太好,不过我玩累了,自然会回去。大哥不须担忧,我爹娘既可以远赴千山万水来寻我,这点事情对他们来说,并没甚么?我敢打赌,过不了几天,我们一定见面的。”
便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呼啸声响,渐长渐短,似乎颇有节律,好像是哪门哪派的暗号,梁萧听见登时面露惊色,乔峰见了,笑道:“贤弟莫惊,此乃我丐帮信号,定是有事寻我来了。”梁萧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乔峰以指作啸,凑唇边抿吹了一下,不久从树丛中,飞奔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跛了一足,撑了一条拐杖,却仍行走迅速,第二人是个愁眉苦脸的老者。两人走到乔峰和梁萧跟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那乔峰只是点点头,并不回礼。
那二人眼神闪烁,微瞥了梁萧一眼,又瞧瞧乔峰,欲言又止。乔峰笑道:“有话不妨直言,这是我刚结拜的贤弟,姓梁。”二人又互视一眼,最后那跛足汉子道:“公子有礼了。”然后向乔峰说道:“启禀大哥,对方约定明日一早,在惠山凉亭中相会。”乔峰点了点头,道:“未免迫促了些。”那老者道:“兄弟本来跟他们说,约会定于三日之后。但对方似乎知道咱们人手不齐,口出讥嘲之言,说道倘若不敢赴约,明朝不去也成。”乔峰道:“是了,你传言下去,今晚三更大伙儿在惠山聚齐。咱们先到,等候对方前来赴约。”两人躬身答应,转身走了。
二人去后,梁萧微笑道:“大哥,小弟是个爱热闹之人,难得英雄聚会,我也想前去凑凑热闹,大哥能应予么?”乔峰笑道:“此刻天时尚早,你我兄弟回到无锡城中,再去喝一会酒,然后同上惠山不迟。”
梁萧听乔峰说又要喝酒,虽是在他预料之中,但他也不得不钦佩乔峰的海量。还有一个担心,就是段正淳醉了,此刻父母肯定尚弥留在无锡城中,假若这时返回,难免不碰上,他可不能去冒这个险,为难道:“这个……小弟恐不能相陪了。上哪喝都成,就是千万别回无锡城。”乔峰闻言哈哈大笑,笑罢,说道:“贤弟可是怕伯父伯母责怪,因此不敢回头?”梁萧咬咬牙,道:“或许吧?”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大哥执意要回去喝酒,那小弟……那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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