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1990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当然更是为了自己的收入，李春梅决定找到这个“活动”的源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店面拜托隔壁售货员帮着照看一下，反正都是进来看看，也没有人买，她从二楼挨个商家看过去。
可是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什么“活动”，她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三楼，结果就见三楼的楼梯口上，围堵的人潮已经排到了二三楼的交接处。
从她的角度正好看到，三楼的楼梯口正对着的店铺上面，挂着一条醒目的大红条幅，上面硕大的四个大字“开业大吉”。
后面稍小一些的字体，是“回馈新老顾客，进店就送豪礼！”茫然的李春梅，第一次发现，原来排队的顾客，真的能排出长龙。
百货大楼的构造是一个塔楼式的建筑，四周一圈都是商家，上下楼梯是正对着的两条，不过下楼用的是商家后身的消防楼梯。
所以帝王位只有一个，现在李春梅的位置，就是二楼的消防楼梯口，所以不时的有从三楼买完东西的顾客，从这里下楼。
“买一送一还真是便宜，这不就是半价了嘛？！”一个顾客跟身边的同伴大肆炫耀着，声音里全是捡到钱包一般的兴奋。
“你才买一件？买二送三才合适呢！”他的同伴很是得意的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一脸的志得意满。
“嘁！买一送一最合算了，我这送的是同款，同款知道啥意思不？就是一模一样的衣服，你参加买二送三，是买大衣送围巾，买夹克送马甲，那有什么意思？！”
“你买两件一样的有意思？换来换去都是一样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过年就买一件新衣服呢？！”
“嘿！你小子抬杠是吧？我买两件一样的怎么了？我给我哥带了一件，明天我喊他过来再买一件不一样的，还是买一送一，到时候就是一人两件！”
“”
同伴可能是家里的独苗，被“兄弟”两个的组合打败，他看了看手里的大衣、夹克，还有赠送的围巾、马甲、手套，心里也觉得要是有个兄弟就好了。
而看着不断互相交流着购物心得的顾客下楼而去，李春梅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就卖个衣服，还有这么多的玩法。
有些羡慕、带些崇拜的看了看三楼帝王位的店铺，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事情得跟厂里汇报一下啊。
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年前能够卖出去点衣服，谁也不能和自己的钱包过不去吧，所以她一下就蹦了起来。
一边往楼下飞跑，她嘴里还不停地自语着：“哎呀呀，快点给主任打电话，这得跟着学啊，要不年都过不成了”
看着她慌慌张张的背影，刚才一直跟着观察她的李瑜，脸上闪过一丝赞赏的笑意，今天店里开张。
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李瑜，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老爸老妈加上高壮三人，绝对能忙的过来。
总共两百平上下的面积，人太多了也没用，反正李瑜是预见到今天的忙碌，所以很自然的偷懒了。
满商场逛游的时候，正好见到了李春梅主动拦住顾客，竭力促成交易的一幕，这在九一年的北疆，真的是很少见的一幕。
现在的国企售货员，别说主动招待顾客了，被顾客招呼一声，能马上应答，没有一点不耐烦的都是好员工呢。
所以李瑜就一直跟着她，想仔细考察一下这个三十岁山下，与众不同的售货员，结果让他很满意。
眼里闪动着仿佛发现珍宝一般的亮光，好像某种东瀛特产的尾随男一样，李瑜偷偷的跟在李春梅身后，向着楼下走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优读”，聊人生，寻知己16





逆流1990 第二百八十一章 看家的人选
“不是啊，主任你听我说是、是，可是真的卖不动啊，楼上那家对啊，什么？那怎么行？！混蛋！”气恼的骂了一句，李春梅愤愤的将电话挂掉。
可能是心情太激愤，挂电话的时候用力比较大，结果把公用电话的老板看的直皱眉，李春梅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一脸纠结的看着电话。
她再犹豫是不是再给主任打一个电话，虽然对方提出的要求比较过分，但是自己可以虚与委蛇嘛。
先把今天学到的“活动”政策要下来，毕竟要玩买一送一，那肯定是要厂里点头的，否则李春梅可不敢那么干。
不过犹豫了半天，李春梅还是没有拿起电话，她愤愤的咬了咬牙，一脸的倔强，转身就往小卖店外走去。
出门的时候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门口的李瑜，她觉得这个满脸温和笑容的小伙子，好像很眼熟的样子。
一边若有所思的往前走，她一边回忆，恍然间回头看了一眼，果然那个很阳光的小伙子，正很是猥琐的偷偷跟着自己。
“哼！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咬老娘一口，臭小子算你倒霉，竟然敢打我的主意！”
原本就被主任恶心到的李春梅，一脸气恼的加快了脚步，走到百货大楼后门所在的小巷子口，一侧身就闪了进去。
靠在墙角偷偷看了一眼身后，那个小伙子果然偷偷摸摸的跟了上来，估算一下，大概一分多钟就能转进巷子。
从地上左右打量了一阵，没有发现什么趁手的“家伙”，李春梅咬着牙把脚上的高跟皮棉鞋脱了下来，准备给猥琐男来个重击。
等待着猥琐男出现的这一分多钟，李春梅心里却委屈的想哭，她只是遇人不淑而已，十八岁就嫁给了一个赌鬼。
不想被老公输出去，李春梅毅然的选择了离婚，这么多年自己都是洁身自好，从来不搞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
可是只要知道她是离过婚的，所有人都用那种看破鞋的眼神看着她，尤其那些有着龌蹉想法的男人，更是苍蝇见了大粪一样，前仆后继的都想冲上来。
今天她只是想跟厂里要一个“活动”的政策，这也是为了厂子好吧，结果那个管销售的主任，就要她下次回去开会，“单独”找他汇报工作。
当然汇报工作是很正常的，单独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那是直管她的销售部领导，可是结合那个主任轻佻的语气。
虽然只有二十四岁，但是经历过失败婚姻，又被那些龌蹉男人“围追堵截”了五六年的李春梅，还是马上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现在活动政策没要下来，年前的销量肯定是惨不忍睹，加上自己不单拒绝了顶头上司的骚扰，还骂了他。
已经能够料到的，就是自己明年可能又要找工作了，国企虽然是铁饭碗，但是她只是合同工啊。
毕竟当初为了躲开那个赌鬼，李春梅已经把铁饭碗丢掉了，这几年四处找工作，想要一个编制可是很难的。
只能是找一些合同工，干点销售类的工作，不过每次都会因为类似的事情离职，她现在也多少习惯了。
正在满心胡思乱想的李春梅，眼角的余光看到墙角人影一闪，她下意识的就挥起手里的高跟鞋抽了过去。
“吭！”的一声闷响，高跟鞋重重的抽在墙上，那个满脸温和，不对是猥琐笑容的小伙子，正看着墙上被高跟鞋抽出来的一个小坑发呆。
“哼！想耍流氓也不看看我是谁？你最好离我远点啊，光天化日的你别乱来！”李春梅一击不中，却不肯丢了气势，满脸上都写着我不好惹。
不过结合着她金鸡独立，一手高举高跟鞋的造型，还别说真有那么一点点，母老虎的样子。
知道自己的行为给对方造成误会了，李瑜也不上前去扶一下摇摇欲坠的李春梅，对方正是神经紧张的时候，他可不想真的吃一记高跟鞋抽脸。
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李瑜耸了耸肩对李春梅说道：“大姐，你误会了，我不是坏人，没有想把你怎么样的心思！”
“坏人哪有说自己是流氓的？！不是坏人你跟我这么半天？！”李春梅却不听李瑜的解释，还是满脸戒备的样子。
稍稍回忆了一下刚才偷听到的电话内容，虽然听不到对面那个“主任”都说了什么，不过李瑜也能大概猜到一二。
所以对于李春梅这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架势，他是完全理解的，想到这里，李瑜决定开门见山。
他很是诚恳的说道：“三楼那家李昂纳多是我开的！跟着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到我们店工作的意思。”
正在后悔自己大意走进小巷的李春梅，四下打量有没有行人路过，突然听到李瑜这句话，她的眼睛突然一亮。
“嗯？！那”刚想顺口答应下来，毕竟自己肯定年后就要丢掉工作，顺便问问李瑜关于“活动”的事情，不过她马上又狐疑的上下打量起李瑜，然后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是跟踪我好久了吧？！看到我观察那家店，还听到我给领导打电话了？！”不等李瑜回答，李春梅一副看穿一切的眼神，眼里全是不屑的神光。
她稍带得意的继续说道：“编这个瞎话骗我？小伙子你有这毅力、这聪明劲，都用在正道上，大姐年龄大了，今年都三十九了，估计都能给你当妈了呢，咱两肯定不合适，你”
听着李春梅哇啦哇啦的长篇大论，李瑜脸上渐渐浮现出一层层黑线，这是笃定自己就是小流氓了啊。
还有谁在编瞎话啊，还说什么你三十九了，虽然离远了看，李春梅穿着比较老气，加上素面朝天的，大概能有三十岁左右。
可是现在两人离的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李瑜哪里看不出来，面前这个售货员大姐，撑死了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
弄不好就比自己大个三五岁算是到头了，怎么也不可能是将近四十岁的人，所以李瑜很肯定，对方还是不信自己就是李昂纳多的老板。
现在两人之间这是僵持住了，李春梅一边劝说他悬崖勒马，一边四下寻找退路，那慌张的样子，看的人心酸。
而李瑜也不敢上前，怕刺激到神情紧张的李春梅，至于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他也是一筹莫展。
现在也没有什么名片之类的东西，至于营业执照、工商许可这些东西，那都在店里挂着呢，谁没事也不会随身带着。
听着李春梅滔滔不绝的劝说了半天，李瑜沉默着思考对策，突然眼里神光一闪，他笑眯眯的看着面前的李春梅。
发现自己说了半天，那个小伙子只是不言不语的听着，李春梅以为自己马上就能说服对方，正在她有些得意于自己口才时，突然看到了李瑜嘴角挂起“猥琐”的笑意。
这一下可把李春梅吓得不轻，以为对方兽性大发，这就要对自己下手了，一时间她是欲哭无泪停下了话头。
“你说完了？下面该我说了，我”
“救命啊！你别过来，救命啊”
“”
看着声嘶力竭的李春梅，李瑜心里一万匹羊驼呼啸而过。本来想要把自己设计的开业活动好好介绍一下，以此证明自己就是李昂纳多老板的李瑜，被突然飙升的女高音弄得无语凝噎。
看着从百货大楼后门冲出来的保安，正准备逃之夭夭的李瑜万分庆幸的停了下来，心下稍稍松了一口气，那个保安是认识自己的。
之前李瑜和安秀云去百货大楼的办公室，办理过户手续的时候，正好和这个保安见过一面，有这个保安证实自己的身份，事情会变的简单一些。
如果是不认识自己的保安，李瑜肯定第一时间先跑了再说，这年头耍流氓被抓“现行”，肯定是先暴揍一顿，他可不想无缘无故和人动手，明明就是误会嘛！
果然等到保安过来，经过保安大哥的证实，加上李瑜的解释，李春梅终于相信，面前这个小伙子不是流氓。
“这、这不好意思啊我以为你是那什么嘿嘿”像个傻大姐似的李春梅，很是憨厚的揉了揉鼻子，然后就手足无措起来。
无所谓的挥了挥手，李瑜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自己确实跟踪了人家好久，被误会了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李春梅女士，你现在能相信我的身份了么？！”李瑜刚才从保安大哥那里，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名字，所以现在很是正式的询问起来。
仿佛小鸡啄米一般的连连点头，李春梅真的没有想到，面前这个长着娃娃脸的本家后生，竟然真的是那个销售火爆的李昂纳多老板。
此时她看向李瑜的眼神，充满了对未知事物的好奇，还有一些淡淡的钦佩，作为一个在销售行业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她可是知道，李昂纳多是有多么的成功。
“那，李春梅女算了我叫你李姐吧？虽然你看起来没有三十九，不过肯定比我大，这么喊你可以么？！”
听到李瑜说什么“三十九”的话头，李春梅想到刚才自己编瞎话说自己年龄大，不值得对方下手，她现在就满脸通红，不过还是很快的点了点头。
“李姐，我们李昂纳多是新开的店，现在很需要销售人才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加盟进来呢？！”
“有啊、有啊我加盟，肯定要加盟的！”急不可耐的李春梅，恨不得把脖子都点断，好像不如此就会失去机会一样。
本来她就是快要失业，加上对于李昂纳多的“活动”也很有好奇心，又有对李瑜的愧疚，正好是顺水推舟的答应下来。
而李瑜也很满意面前这个预备“店长”的人选，老爸老妈是做老板的，加上他们也确实干不好店长的工作。
卖东西其实是很有学问的，同样的产品，有的人一周的销量能顶别人一年，这就是销售实力的差距。
至于高壮、马敢和老猫三个，说白了他们还真不适合卖服装，现在只是让他们暂时帮忙而已，服装这种东西，如果不是做到顶级奢侈品，还是女性售货员比较有优势。
而面前的这个李春梅，卖货的水平应该不差，起码口才不错，又有售货积极性，而且对于竞争对手的行动，还能保持敏锐的触感。
有了这三点基本特性，如果给李瑜三五个月的时间，把后世的一些活动方式，销售技巧教给她，不难培养出一个好的店长。
当然具体情况还要看到时候培养的好不好，直接拿过来当店长那是不行的，李春梅的能力达不到李瑜的要求。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想要人才只能自己培养，要知道九一年的时候，想要一个好的售货员，那都是难如登天的，更不要说独当一面的店长。
从国企挖技术工种那是财富，要是把国企的售货员弄来，哪个私营老板也伺候不起，像李春梅这种，都是矮子里面拔大个了。
如果对方真的能够胜任，等到李瑜上大学的时候，也就能放心的下家里的店面了，这也是他眼巴巴的，学尾行男跟踪对方的目的。
现在事情谈成，李瑜笑呵呵的伸出手去：“那就等你离职了，直接到三楼李昂纳多上班，具体待遇你可以放心，绝对不会比你现在差的！”
此时满心欢喜的李春梅，才发现刚才答应的太快，都没问对方给自己多少工资，就这么应承了下来。
不过她也不后悔，对于李昂纳多这家店，其实李春梅更多的是好奇，她第一次发现生意还可以那么做。
用一种后世烂大街的求职语来说，她就是想去李昂纳多学东西，看到李瑜伸出的手，她也很是高兴的伸手去握。
结果将手里的高跟鞋递了过去，看的李瑜愣在了那里，紧接着两人对视一眼，一起畅快的笑了起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优读”，聊人生，寻知己16




逆流1990 第二百八十二章 忙碌的春节（上）
公历一九九一年二月十五日星期五，天上飘扬着悠悠荡荡的雪花，没有一丝的寒风，似乎空气里都带着春天的气息。
早上李瑜是被零星响起的鞭炮声吵醒的，不时爆起的一两下“嘭啪”的响声，瞬间就将节日的气氛带到了每个人的身边。
贪玩调皮的男孩子，手里掐着供奉先人的黄色线香，兜里揣满大挂鞭拆开的零散鞭炮，大呼小叫的在巷子里呼啸东西、奔突南北。
“咦？！今天太阳从西面出来的？这才几点，臭小子就起来了？！”老妈系着围裙，一脸诧异的吐槽着晃晃悠悠走出卧室的李瑜。
“老妈，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我这几天忙成什么样子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李瑜一脸怨念，一边辩解着一边冲进洗手间。
自从上次开业的时候，李瑜偷懒当甩手掌柜，老妈郑红每次见到他，都要大肆吐槽一番，似乎不如此不能发泄心中的不满。
“再说我那天不是去招聘春梅姐了么？又不是真的在偷懒！”放完水感觉浑身舒畅的李瑜，一边洗漱一边脸不红心不跳的表功。
“哼！赶紧洗漱，完事了出来吃饭！”听到李瑜把最近帮了大忙的春梅搬出来，郑红悻悻的哼了一声，扭身回到厨房去准备早饭。
一家三口围坐在桌边吃着早饭，今天百货大楼压根不营业，所以大家吃饭也显得慢悠悠的，现在还不是后世那种真正的市场经济。
不管什么节假日，总是有商场开门营业，九一年的时候，春节这几天，家里要是没有了油盐酱醋，想找个小卖店都不容易。
“哎呀，这冷不丁的一闲下来，还挺不适应的！”喝完一碗稀饭，郑红就想去换衣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不用去开店，不由得轻声感慨。
“行了吧，都忙了一年，今天春节休息休息也好！”老爸随口说了一句，不过心里却在低声吐槽：“不知道是谁昨天忙的晕头转向，吵吵着要好好歇歇的！”
“是啊，也该好好缓缓了！”听到老公这么一说，郑红满是赞同的接了一句，年前是真的忙坏了。
“哎呀以前是真没想到，原来钱是这么好赚，那些顾客跟不要钱白抢一样，钞票就跟废纸似的！”李国安装着烟袋，声音里多少带些自豪的味道。
家里之前的所有钱都是李瑜一手一脚打拼来的，作为真正的一家之主，李国安其实一直有些抬不起头的感觉。
倒不是说李瑜赚了钱，在家里如何颐指气使，而是李国安男人的自尊心作怪，现在服装店赚钱，他颇有点扬眉吐气的感觉。
虽然这个店也是李瑜一手策划，但是他李国安也是出了力的，不是干等着吃现成的，所以他心里很有成就感。
“嘁，还不是我乖乖大宝贝有本事，要是靠你，我过完年还得去羊城看别的老板脸色嘞！哪有现在自己当老板过瘾！”
最看不得李国安显摆的样子，郑红毫不留情的把刚才还是“臭小子”的李瑜，升级成了“乖乖大宝贝”，用来打击自己老公。
“”
“”
父子二人偷偷对视一眼，全都不敢出声反驳，老爸李国安就不用说了，老牌“气管炎”哪有反抗的勇气。
至于李瑜也是深知自己老妈的恐怖，虽然被叫做“乖乖大宝贝”，好像自己还是吃奶的娃娃一样，弄得他浑身寒毛直竖，却也不敢反对。
三两口将自己碗里的稀饭喝完，李瑜一推筷子说道：“老爸老妈慢慢吃，我出去一趟！”话音一落就想起身。
结果被眼疾手快的郑红一把拉住：“臭小子撂下筷子就要跑？也不说帮你老妈捡捡桌子刷刷碗？有你这么不孝顺的么？！”
从“乖乖大宝贝”又降级成为“臭小子”的李瑜，一脸无奈的给老爸打眼色求救，结果李国安很没“义气”的低头装烟袋，好像根本没见到一样。
见友军畏敌如虎，李瑜只能自救：“老妈我出去有正事，可不能在家帮最最美丽贤惠的亲妈干家务了！”
被李瑜夸的满脸桃花盛开一般的郑红，却一点放手的意思也没有，能看出来她也是久经战阵，面对李瑜的糖衣炮弹，糖衣吃掉、炮弹不接。
“哼！春节你还有正事出去忙？！少跟你妈我这打马虎眼，赶紧收拾收拾家里，晚上你不想要压岁钱了？！”
话音一落，郑红就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很快就反应过来，以前对付李瑜无往而不利的红包，似乎今年没什么作用了。
这小子现在长大了，现在家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截，却都是李瑜赚来的，自己用压岁钱威胁他，肯定没什么用。
不过郑红见利诱可能无效，马上就开始威逼：“你要敢大过年的乱跑，我就、就让你爹初一揍你！”
北疆有个民俗，如果孩子太调皮，大年初一被父母教训了，那么就会挨一整年的揍，这估计是最早用来威胁熊孩子，春节不要太调皮用的。
“年前咱们赚钱赚了不少，可不能忘了帮忙的人啊，今天春节纺织二厂可还加班呢，我得去看看！”
年前的“抢粮式销售”，真的是忙坏了所有人，本来春节前就是销售旺季，加上李瑜连续几波销售方案。
什么“新店开张回馈”、“旺年会热卖”诸如此类的噱头，还有各种销售方式，买一赠一、买二赠三，第三件免费之类的小花招。
雪城人民也算提前享受到，后世所有常见销售伎俩了，每天的营业额，就看店里备货量，压根没有卖不出的衣服。
因为产量不足制约了销售量，纺织二厂的谷一行听说以后也豁出去了，将所有工人排成三班倒，流水线直接开动，日夜不停的生产。
当初备货太过保守的李瑜，因为谷一行的帮衬，才勉强渡过难关，现在想起那几天被汹涌的顾客淹没的恐惧，一家三口还是后怕的打了个冷颤。
听到李瑜是去纺织二厂看望一下加班的工人，郑红也没有什么借口留下李瑜，她想了想说道：“要不咱给他们加点价格？”
缓缓的摇了摇头，李瑜说道：“不行！生意是生意，人情是人情，价格在签合同的时候已经订好了，不可能随便改的！”
对于李瑜这样不近人情，郑红多少有些不满，毕竟当初是靠着人家纺织二厂，日夜不休才供上的货，现在儿子这么说，多少有些无情无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