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闻言,上官靖羽心下明白了大概。
暮雨!
“没什么,我就是想着昨夜那么多人进来,是否有损坏了物件。我那儿相爷赏得太多,到时候阿靖若用得着,可以自己去挑。”暮雨含笑接过茶水。
“知道我爹疼你,还来我这里显摆!”上官靖羽娇嗔的别过头去,佯装怒态。
暮雨一笑,“也就是你,换做旁人,我可舍不得。”
“还敢说,你瞧瞧后院的姨娘们,谁家有你这样多的好东西?”上官靖羽嗤笑。
“四姐姐那儿不是刚赏了一尊文殊菩萨吗?听说是上等翡翠做的,可稀罕着呢!”暮雨笑道,“致远如今学贯五车,相爷还指着他能在今年的秋考上一举夺魁。”
上官靖羽不言,却听得暮雨继续道,“四姐姐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能教出这么个成器的儿子。改明儿,我要去讨教讨教。保不齐哪日还能教我点瞬间转移的招,我来你这儿也就不必跑来跑去。”
“说笑了。”她自然明白,这所谓的瞬间转移是指什么。
“哪儿说笑,我说真的。”暮雨起身,将杯盏放在一侧的案上,“昨儿个我们谁都没看见四姨娘进来,眨眼间她却能从这里出去,不是瞬间转移又是什么?”
芙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样的事,如何解释才算妥当? :(.*)☆/☆=
“这话,爹也问了。”上官靖羽娇嗔卖关子,“不过……我就告诉了爹一人,你若是想知道,自己去问我爹。”
暮雨哑然。
想了想便道,“你这丫头,鬼心思越来越多,真是越发看不透你了。”
“若都教你看透了,那还有什么趣?否则哪日被你卖了,我岂非亏得慌?”她笑语嫣然,一副小女儿家得意洋洋的模样。
闻言,暮雨身子一震,紧跟着扯了唇角赔笑。
芙蕖走出门去,回来的时候行礼道,“小姐,六姨娘,四姨娘在外头。”
上官靖羽躺了下去,翻身背对着外头,“就说我睡了,不见。”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58章 所谓忠仆当如是 为酒暖言凉_∝的马车加更
见状,暮雨起身,“阿靖你好好休息吧,那我先行回去。”
上官靖羽不答。她惯来是任性的。愈发任性,在所有人的眼里就越正常。听得暮雨离去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才缓缓坐了起来,眸光寸寸狠戾。
“小姐,四姨娘走了。”芙蕖关上门。
“她……可说过什么?”她问。
芙蕖道,“四姨娘只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她一怔。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芙蕖低语。
闻言,上官靖羽长长吐出一口气,“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哼,若非人心不足,何来不古之说?想要得太多,自然是要眼红手毒心黑的。”
“小姐?”芙蕖担忧的望着她,“如今三姨娘禁足养伤。暂时不会再有人敢对小姐不利。”
“人心若是要变,拦得住吗?料得住吗?”她问。
芙蕖摇头。
长长吐出一口气,上官靖羽靠在床柱上,没有聚焦的眸黯淡失色,“芙蕖,你说我这风寒还能熬多久?”
芙蕖一怔,“小姐……怕是熬不了多久。皇上亲自赐婚,您与二皇子的婚事,怕是躲不开的。”
“你觉得二皇子。好吗?”她又问。
芙蕖摇头,“奴婢不知。”
“那日在赋兴楼,你不是见过?”她轻嗤。
芙蕖抿唇,“二皇子自然是气宇轩昂,然则若非小姐属意,也是无用。”
“由得了我做主吗?”她深吸一口气,“你猜,他知不知道外头的流言蜚语?”
音落,芙蕖愕然瞪大眸子。
“若然知道了,你觉得他会怎样?”她继续问。
“小姐别说了,越说越吓人。”芙蕖只觉得心跳得极快,有种隐约的不安。听上官靖羽外表说得云淡风轻,实则内中的利害关系却是教人胆战心惊。
二皇子若然知道自己未过门的皇妃与自己弟弟,传出这样的流言蜚语,保不?会有怎样的心思。即便没有告知皇帝。但……只怕上官靖羽以后嫁过去,日子也不会好过。
“你说,二皇子为何自己不来,反倒让三皇子过来?”上官靖羽干脆掀开被褥起身。
“许是避嫌吧,总归是……”芙蕖咬唇,“小姐到底未过门,怕是不妥。”
“就不觉得刻意吗?”她嗤笑。
芙蕖一怔,没有答话。
不管上官靖羽现在在怀疑什么,那枚簪子,早晚会成为要命的东西。那是实实在在的物证,便是上官靖羽自己,也会百口莫辩。
所以当务之急,是拿回那东西。
只不过……
她如何能拿得回来?
“小姐要去哪儿?”芙蕖见她开始拔掉发髻上的簪子,不觉一怔。
“去食为天。”她要趁着自己养病这段时间,从萧东离的手里,把东西悄无声息的拿回来。既然素颜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将信件直送六部衙门,想来重锡的本事也该不小。
想了想,她忽然问,“把我的埙给我。”
芙蕖小心翼翼的将埙递到她手里,“小姐,万一教人察觉可如何是好?”
“总比秽乱宫闱好得多。”她无可奈何。
明日上官致远就能赶回来,所以她没有时间,也腾不出时间了。
还是老样子,身着男儿装从偏门离开,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殊不知早有人守株待兔等在后门外头,只等着她们走出相府范围。
车子沿着小巷往外走,上官靖羽一身男儿装束。将埙捧在手里,下意识的将唇抵在音口,吐气如兰间埙声低迷微沉。
蓦地,马车陡然剧烈摇晃。
上官靖羽一怔,“怎么回事?”
“小姐别动,奴婢去看看!”芙蕖急忙撩开车帘,“怎么赶车的?你们……唔……”
四下陡然聚集不少脚步声,一个个都带着气喘,而后……芙蕖的声音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上官靖羽心下咯噔一声,刚要喊出声,却有不知名的东西直接从脑门上套下。脖颈一凉,瞬时没了知觉。
耳朵里嗡嗡作响。
黑暗的世界里,上官靖羽看见浑身是血的自己,看见冷宫的熊熊烈火。
她想哭,可是没有眼睛,怎么流泪?
她想喊出声,可是被割了舌头,她拿什么呼喊?
哭出来又怎样?没人会觉得心疼的时候,你哭得再惨烈,也是无用!哭,只该对着心疼自己的那个人才可释放。
滚烫的东西沿着眼角不断滑落,半睡半醒的状态中,她始终痛苦蹙眉。
芙蕖睁开眼的时候,愕然惊觉自己被人丢在一个柴房内,四下皆是草垛。外头有男子喝五邀六的猜拳之音,人数不下于三人。
“小姐?”芙蕖急忙环视四周,空荡荡的柴房内并没有上官靖羽的踪迹。手上脚上都被绳索绑缚,勒得她生疼。
趁着外头还没有人进来,芙蕖低头以?,撕咬着手上的麻绳索。
缝淌出血来,但总算咬开了绳索。
芙蕖勉力撑起身子趴在门缝处往外看,想知道自家小姐在哪。从里往外看,这是个小小的四合院,唯有自己门前,还有对门哪儿有人看守。
所以……
芙蕖咬牙,环顾四周,依旧没有找到可以逃离的缺口。
眼下,她是一筹莫展,只能懊恼的坐在草垛里掉眼泪。
蓦地,脑后似乎有风。
芙蕖急忙回头,扒拉开柴垛,竟意外的发现一个极小的狗洞。她的身子本就瘦弱,十多岁的小丫头,小心翼翼是徒手把狗洞掰大一些,极为容易的钻了出去。
外头是一片荒原,一眼望去荒草漫天。
这是什么地方?
她从没有来过!
是东都城外? :(.*)☆/☆=
若是他们发现自己跑了,就会出来追,到那时里头防备松懈,她就可以进去救小姐。所以,她必须守在门外。
这儿人生地不熟,她就算要跑,也未必能跑得了。何况她若然走开,万一他们转移了小姐去别的地方,她将后悔莫及。
芙蕖躲在大门口的柴垛后头,静静听着里头的消息。估肠叼圾。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便听见里头有人喊“人跑了快追”的声音。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快速冲向外头,而后是一阵马鸣,紧接着便是快马奔驰而去的声音。
芙蕖从柴垛里捡了一根顺手的棍子,小心翼翼的往里头走去。
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大胆过。握着棍子的手,早已濡湿,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
小姐,等我……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59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只有一个壮汉守在门口,其身后的门虚掩着,隐约可见上官靖羽一动不动的躺在屋里头。
芙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上前。
房内的上官靖羽嘤咛了一声。壮汉随即扭头往屋内瞅。
说时迟那时快。芙蕖上前就是一记闷棍直接朝着那人脑袋砸去。奈何棍子太细,砸在脑袋上瞬间断成两截,壮汉却只是晃了晃身子,没能倒下去。
芙蕖惊恐的瞪大了眸子,鲜血从那人的耳朵里缓缓流出,沿着面颊不断滚落。刺目的红,也让那壮汉的表情越发狰狞可怖。
“臭(婊)砸!”壮汉一声吼。快步朝着芙蕖扑去。
芙蕖哪里是对手,被那汉子直接扑在地上动弹不得。脑后重重落地,整个人都懵了。脖颈被人死死掐着,窒息的感觉,让她整张脸涨红,唇色逐渐发紫。
“芙蕖?”上官靖羽听得响动,总算醒转。奈何手脚都被绑缚,根本动弹不得。
“小……”芙蕖压根发不出声音。
她的手不断扑打眼前的壮汉。不断的摸索。蓦地,似乎抓到了一块板砖。下一刻,她直接抓住板砖,往壮汉的脑门上拍去。
鲜血飞溅的瞬间,芙蕖只觉得视线里一片猩红。
砖头当场断成两截,吧嗒落地的瞬间,芙蕖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衣襟上,脸上,手上。都是那壮汉的血。
“芙蕖?芙蕖?”上官靖羽低哑的喊着,她听得一记闷响,可不知道是谁倒下了!
芙蕖勉力撑起身子,喉间刺辣辣的疼,那种颈骨险些被掐断的窒息依旧萦绕不去。跌跌撞撞的冲到上官靖羽身边,芙蕖拼着气力解开上官靖羽的绳索,“小姐……我们快走!”
双手获得自由的瞬间,上官靖羽随即抚上了她的脸,却摸到了芙蕖脸上黏糊糊的一层东西。浓烈的血腥气让她湿了眼眶,“芙蕖,你伤哪儿了?”
“小姐,奴婢没事……我杀人了!”芙蕖低哑的哭出声来。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惊吓。
瘦弱的小丫头,哪会杀人。平日里连杀鸡都不敢,若非逼到了绝境,她怎么敢杀人!
“我们走!”上官靖羽虽然看不见。所幸没有受伤。现在,芙蕖是她的眼睛,她是芙蕖的腿。
芙蕖指路,二人相互搀扶着往外走。
及至走进林子,芙蕖的气力和神智才算恢复过来,不再需要上官靖羽的搀扶。两人精疲力竭的坐在树底下休息,一个是刚才拼尽全力,一个是千金小姐,哪里还有气力。
“小姐,这条好像是进城的路。”芙蕖环顾四周。
这大概是东都城外的东郊,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是从这儿进的东都城。印象中,她记得当年因为太累就靠在路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有马车刚好扬尘而去。低头却发现身边放着一块巾绢,包着一个馒头。
那巾绢上头的纹路,她一眼就认出是江南制造坊的绣功。
这绣功早已失传,唯有她还有……
上面绣着一个字“相”,几经打听她才知道,这是丞相府之物。
“有马蹄声。”上官靖羽急忙起身,“快走!许是追来了。”
芙蕖陡然回过神,快速搀着上官靖羽往前跑。二人也不敢出现在大道上,只能在林子里跑。然则林中多荆棘,刮碎了衣裳还不够,连带着身上都满是刮痕,道道血痕清晰可见。
一个踉跄,芙蕖被脚下的藤蔓绊倒,直接将上官靖羽甩了出去。
“小姐?”芙蕖吃痛的低喊一声。
上官靖羽的手背被圻断的竹根狠狠划开一道口子,鲜血不断的往外冒。天色将暗,若再无人相救,到了夜里会发生什么,谁都无可预料。
尤其是这遮天蔽日的密林,杀个人埋尸,委实太容易。
芙蕖急忙撕下衣角为上官靖羽包扎,眼泪止不住落下。
“芙蕖,你走吧!去找人!”上官靖羽只觉得脚踝处撕心裂肺的疼,甚至于疼过手背上的伤。她想着,必定是崴了脚,怕是不利于行。
两人再拖下去,谁都跑不了。
“小姐我背你走。”芙蕖作势要背她。
“走啊!”她一把推开芙蕖,“与其两个人死在这里,不如你走!我问你,可记得那些人的面孔?”
芙蕖“嗯”一声,泪如雨下。
“去找食为天找重锡,我若被擒,必定没有好下场。我不想太多人看见我的惨状,若你能救得了我那是最好,若不能就替我杀了他们。”上官靖羽额头的冷汗涔涔而下,只能无力的靠在树干上,“走!马上走!”
“小姐,你等我!”芙蕖撒腿就跑。
耽搁下去,谁都跑不了。
鲜血透过手背上的布带,不断涌出。
上官靖羽无力的喘着气,鲜血的流失,让她觉得身子忽冷忽热。脚踝处传来的剧痛,让她身上不断泛出冷汗,逐渐打湿了衣衫。
若就这样死了,该是如何的不甘心。
拼尽全力重活一世,竟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去了地府,见了阎王,也是心有不甘,死难瞑目。
她还没能改变现状,没能将爹从奸佞的道路上拽回来,没能改变上官家灭族的命运,没能惩罚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她如何能死得其所?
耳畔传来清晰的马蹄声,而后有脚步声快速朝她聚拢。估狂讨技。
“怎么就一个,还有一个跑了!继续追!”声音在林子里穿梭。
上官靖羽只觉得身子微凉,意识逐渐模糊。她感觉自己被人扛了起来,像杂物一样被扛在了肩膀上。终于,什么都不知道了。
芙蕖没命的跑,她想跑出林子,林子的尽头就是东都城。
只要进城,谁都拿她没办法。
只要进城,她就能救小姐。
现在,她的时间,就是小姐的命。
可是天色渐暗,林子里越发的黑,她又不曾走过这林子,竟迷了方向。
无奈之下,她只能走回大道上。
绝望,惊怖,还有无助,让她几乎精疲力竭。
陡然间,身后一阵马鸣,竟是一人一马疾驰而来。芙蕖大喜,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疯似的挡在路中央。
“闪开!”马背上的男子一声怒喝。
芙蕖瞪大眸子,今日横竖是死,她干脆把眼睛闭上。要么从她身上踩过去,要么求他带她入城。
哪知,她没等来尖锐的马鸣,却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被他快速抱起,打横挂在马背上疾驰而去。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60章 士可杀不可辱!
“你要带我去哪?”芙蕖想要挣扎,奈何快马奔驰,她亦不敢乱动,生怕被人一下子丢下马背。
那人没有回声。只是在马行至僻静处时。忽然发出一声低吼,疯似的抱着她滚下马背。一侧是蔓草极长的山坡,他直接环住她的腰肢,滚在了坡底。
芙蕖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好不容易回过神,却有滚烫的唇狠狠摄住了她。眸子愕然瞪大,眸中尽是惊惧之色。
下一刻。她察觉有双手在快速撕扯自己的衣衫。
那种灼热与滚烫,吓得她直接哭出声来。
昏天暗地的坡下,荒草漫天,她想挣扎,可是无力挣扎。有手快速钳住她的胳膊,直接压过头顶。
耳畔是那人轻颤的声音,仿佛中了某种"mi yao",带着情难自抑的暗哑。“我要你……”
“你放开我!”她哭着喊着,却还是无补于事。
她仰头,上头的马匹早已不知去向。紧接着赶来的,是那些追赶她的壮汉。她张了张嘴,想要喊,可是小姐的命……
失身与失命,她只能选择前者。
那人摄住她的唇,“他们在找你?”
她听得这声音,已经接近疯狂的边缘。只能任凭眼泪沿着眼角不断滚落。
“如果不想被找到,就闭嘴。是你运气不好……等我解了身上的药,我答应帮你做三件事。”他在极力抑制。
下一刻,他一手钳着她的双腕部,一手捂住她的嘴,没有任何前戏,直接顶开她的腿心。
撕裂般的疼痛,让芙蕖泪如雨下。
她望着黑压压的天空,任凭身上的疯狂持续着,身心都被狠狠撕裂。嘴里,却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直到……
身上的男子终于发出餍足的低吼,释放了所有的药性,她才从噩梦中缓过神来。脸上泪痕已干,眸子空洞得可怕。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
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件整理好。芙蕖颤了颤,神情麻木的站起身来。身上一点气力都没有,两股颤颤,那种疼痛依然入骨,却也恨之入骨!
她冷冷的转头望着那个陌生男子,黑暗中看不清他的五官,却能看清他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她恨不能撕碎了他。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不过我也没办法,谁让你刚好赶上!”他道,“不过我答应你,会帮你做三件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可以办到。”
“好!”芙蕖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入了夜的天,“第一件事,送我回东都城。”
她能做的,就是救小姐。
自己已然这副样子,那么……
最坏的结果,还能坏到哪儿去。总不能让自己的清白,也付出得没有价值吧!
“就这么简单?”他晒笑,忽然吹了口哨。
不多时,那匹跑掉的马自己回到了上头。他一把扣住她的腰肢,身驾轻功带这芙蕖回到了马背上。
一声马鸣,快马朝着东都城而去。
马背上,谁都没有说话,芙蕖神情麻木,泪眼朦胧的望着前方。身后的男子不说话,一身的锦衣玉服,可见贵气非常。
“你是哪家的丫头?”他见她身上的衣衫布料虽不名贵,但也绝非寻常百姓家可以用得起,是故问了一问。估狂池号。
芙蕖不语,甚至于根本没有搭理。
“长得不错。”他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情愿,不过你若想与我做个姨娘,还是可行的。你要知道,这东都城内,有多少女子眼巴巴的要跟着我。”
她还是没说话,心里阵阵作呕。
“只要我一句话,你想要金山银山,我也可以给你。”他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条件,她都没反应,心道这女子胃口太大,果然是个贪心之徒。
想着,她定然会狠狠敲自己一笔。
舌在口腔中扫了一遍,他忽然道,“你不会要我娶你吧?”
芙蕖轻嗤,冷冷的笑着。
眼见着东都城门就在眼前,她终于道,“放我下去。”
他一怔,倒也勒住马缰,将她抱了下去,“不让我送你进去?”
望着他一脸纨绔子弟的模样,芙蕖眸色冰冷,“我让你做的第一件事,你已经做到了。现在,我要你做第二件事。”
“什么事?”
话音刚落,便有响亮的耳光子落在他的脸上。
芙蕖冷然切齿,“第二件事就是打不还手!”
他仲怔,随即又有耳光子落在脸上。
当她第三次抬手时,却被他快速握住了手腕,“你够了,士可杀不可辱,你敢打我!”
芙蕖冷蔑的盯着他猩红的眸,几近切齿,“你也知道士可杀不可辱?富家子弟不可辱,那么我们这些卑贱之人的性命,就可以任意凌辱践踏吗?”
他嘬一下唇,松开她的手,抚了一下唇边的血,“下手够狠。我说过,除了让我娶你,别的都好说。说吧,金子银子任你挑,绫罗绸缎任你选,或者……”
不待他说完,芙蕖快速转身往城内走去,“第三件事,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你确定不会后悔!”身后的男子低喝。
似乎,这才是对他的羞辱。
芙蕖顿住脚步,想了想,这才一字一句道,“这件事,不许告诉第三个人。”
音落,她直奔城内。
他稍稍迟疑,略带质疑,“世间还有女子不惜财?”
这厢正犹豫,城内却涌出一支四五人的马队,见着他便齐刷刷翻身下马,而后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少将军。”
上官靖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咽喉里干涸得快要冒烟,所有的气力都消弭无踪。她匍匐在地,纵然没有手脚绑缚,亦是疼得难以动弹。
她在柴房里无力的爬着,终于摸到了墙壁,而后无力的靠着墙壁喘息。
血液的流失,让她的唇瓣干裂出血。腥甜的滋味,能让她清晰的觉得,自己还活着。
门外,传来略显熟悉的声音,“混账东西,竟然跑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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