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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她眨了眨眼。终归还是合上了眼。
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重锡陡然抬手,床幔瞬时落下,形成内外之隔。
“师兄,是我。”素颜急忙关门,“人走了,阿靖怎样?”
“有我在,怎么舍得让她有事。”帐内,重锡的声音略显暗哑。似埙声一般低沉。
素颜点了头,“可是师父说过,你必须有个抉择。”
“我总想着,能有一天走到她面前……如今都不重要了。”他低低的说着,口吻极其悲凉,“总盼着晚一些再晚一些,却没想到险些害了她。这双眼睛,终归是要还给她的。”
闻言,素颜轻叹一声,“师兄,我们去求求师父,许是他能有别的办法。”
“命中注定,拿什么去求?求人……不如求己。”语罢,竟是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去准备药浴。”
素颜犹豫了一下。只得转身离开。
房内难得寂静下来,重锡靠着床柱,将她揽入怀中,一如既往的教她坐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掌心贴着她的面颊,唇浅浅的抵在她的眉心。双眸微合,唇角不经意的牵起迷人的弧度。
阿靖,就这样抱着你可好?一直就这样下去。
他睁开双眸,外头的烛光透过纱帐渗进来,直教眉心朱砂越发妖娆夺目。眼角微抬,有流光倾泻,只为她一人光耀璀璨。
长长的睫毛半垂着,在下眼睑处落着斑驳的剪影。
外头传来细碎的声音,那是素颜已经开始准备药浴。
“师兄?”素颜看着空荡荡的浴桶,想了想才道,“师父给的药丸到底是什么?何以说世间无双?什么药如此珍贵?”
重锡回过神,见素颜已经撩开了床幔,正极为不解的盯着他。
他只是抱紧了怀中的女子,唇边笑意清浅,“那你去问师父吧。”
素颜撇撇嘴,“师父若肯实言相告,我就不必问你了。”
“连师父都不肯相告,我自然也不能说。”重锡深吸一口气,“凡事莫管,何况我这事……”他声音忽然变得微弱至极,仿佛只是说给自己听的,暗哑低吟,“谁都管不了。”
“连皇帝也管不得?”素颜不信。
重锡抬眸瞥了她一眼,眼底的光幽邃而清冷,“空有万岁之名,难逃百年之身。”
素颜蹙眉,“这话什么意思?”
他没有应声,照旧淡漠疏离的模样。眼里心里,除了怀中的女子,再也容不得第二个人。
见他不再应声,素颜也只能撅着嘴离开。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素白的脸,万般不舍的在她耳畔呢喃自语,“江山万里,怎及你嫣然轻笑;九五之尊,不若与卿执手;百年浮名,无你何能?”
黑暗中,上官靖羽觉得自己走在一条冰冷的道路上。
似黄泉之路……
可是走着走着,她愕然发觉竟身处宫禁之中。漫天的红绸,那是新帝登基的日子。十年磨砺,一朝九五。
太子殒命,二皇子永生囚禁。
她看见萧东离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拾阶走上金銮殿,而后一呼百应,成为坐拥天下之君。
漆黑的夜里,火光冲天。丞相府被抄,所有人都被押赴天牢。她看见他亲手写下一纸圣谕,废了她的靖妃之位,将她打入天牢。
他说,阿靖,我此生绝不负你。
他也说,阿靖,等天下太平,我便带你归隐可好?
他还说,阿靖,我要与你生生世世在一起,儿女绕膝,百年同冢。
可她推开房门,却看见年玉莹与萧东离同榻而眠。天知道那一刻,她的心有多疼。就好像有刀子,慢慢的割,亲眼看着自己血流成河。
好疼……真的好疼!
可是再疼也疼不过爹啊!
刽子手举起刀,鲜血飞溅,爹的脑袋滚落在地……上官家那么多人的性命,转瞬即逝。
她凄厉的喊着“爹”,疯似的扑过去。
她陪着他熬了十年,十年啊……换来的便是这样?身死族灭?
萧东离,是你负了我……
你负我!
重锡蹙眉,望着昏睡中不断挣扎的上官靖羽,急忙伸手制住她身上的几处大穴。她这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是那一对黛眉,依旧紧锁,不曾松开过。
指腹柔和的替她抚平蹙眉,心却宛若刀绞。
“莫怕,有我。”他低语,望着素颜将一桶桶药汤倒入浴桶中,最后放下了手中的水桶,“别教人进来。”
素颜颔首,面色凝重,“师兄,若阿靖真的能再重见光明,你觉得她会跟你在一起吗?”
他再好,也是个残废。
他那双腿,怕是以后都不会再好了。
“有什么关系?”他淡然一笑,“她高兴就好。”
她微怔,继而轻叹一声走出门,将房门轻轻合上。
是啊,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阿靖没事,只要她好好的,那就足够了。他想要的,想做的,不是一直如此吗?何曾改过初衷?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望着烟雾缭绕的浴桶,黑漆漆的药汤泛着浓郁的气息。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白蜡包裹的药丸,掰开外头的白蜡,里头是一枚血色的药丸。深吸一口气,他将药丸推入她的口中,低头吻上她的唇,促使她吞咽。
舍不得唇?间的美好。
可是再舍不得,也要先治好她的眼睛,不能让这一次的事情再有机会发生。
深吸一口气,重锡将上官靖羽打横抱起,“以后,再也做不到你要的,走遍名川大山。但我……不悔!”估医向弟。
语罢,他终于站起身,抱着她一步一顿朝着浴桶走去。
那一刻,他宛若抱着自己的全世界,恨不能将她融在生命里,融入血液中。每走一步,何其沉重,却也如此刻骨。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65章 入侵者杀无赦!
雾气氤氲的浴桶内,重锡拥着只覆着一层薄纱的上官靖羽。一手从背后环住她的香肩,一手在水中环住她的腰肢。
下颚抵在她的肩胛骨处,双眸微合。
等她的身子吸收了药效。他就可以辅以内力。为她施针。
等到明日天亮,她就可以完好如初。
那么以后……没有了相关联的东西,就再也无法拥她在怀了吧!
心,若千刀万剐,唇边却带着满足的笑意。他深吸一口气,越发将她拥紧。
芙蕖惊呼一声从床榻上弹坐起来,浑身冷汗涔涔。她又梦见那个荒郊野外的男子,那个要了身子的可怖之人。
梦里,她依旧拼命的跑,没命的逃。
下意识的缩紧身子,她慌乱无措的检查自己的衣衫,所幸完好无损。
环顾四周,这是……
食为天吗?
下一刻,她骇然瞪大眸子。疯似的冲出房间,“小姐?小姐在哪?”
“芙蕖!”素颜一怔,随即叫住她,“别叫嚷,师兄正在为阿靖诊治。”
芙蕖二话不说就给素颜跪下,“素颜姑娘,请你告诉我,小姐会不会死?她还能活吗?”
素颜点了头,“她不会死。能活。”语罢,素颜伸手将芙蕖搀了起来,“你放心,师兄不会让阿靖有事的。倒是你……”
犹记得芙蕖出现在食为天门口的时候,衣衫褴褛,仿佛遭逢大劫,身上到处都是血迹。当时的芙蕖,何其狼狈,连一个乞丐都不如。
若非素颜早有交代,只怕芙蕖是进不了食为天的大门。
是素颜给了芙蕖一套换洗的衣服,只是当时芙蕖眸无焦距,语无伦次,显得有些怪异。整个人恍惚至极,虽说是吓着了,但……
“我没事。”芙蕖垂头。抿紧了唇。
“那就好。”素颜也不好继续追问,“没想到一时不慎,竟然让你们……”
“小姐会怎样?”她三句不离自家小姐。
素颜笑了笑,“阿靖收了你的心?”
芙蕖一怔,羽睫微垂。
“她以心待心,自然是人心所向。”素颜深吸一口气,“总好过那些黑心肝之人,纵然拿真心相待,换来的也是狼心狗肺。”
“你说的是谁?”芙蕖犹豫了一下,缓和了焦灼的神色。
素颜扭头看她,“丞相府那么多人,我怎知说的是谁?”
芙蕖蹙眉,将视线落在紧闭的房门处。
会是谁,要对付小姐?
是二姨娘觉得自己出卖了她,所以干脆连小姐一道杀了灭口?还是三姨娘觉得心有不甘,又心生毒计?总归不会是四姨娘,或者五姨娘的。
至于六姨娘暮雨……
小姐虽有心防着,但也没有正面上的矛盾,想来也不会是她吧!
芙蕖没有头绪。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所以然。
突然间,素颜骇然冷喝,“有人!”音落瞬间,凭空落下十数名黑衣人。锋利的长剑在月光下寒光奕奕,教人胆战心惊。
素颜一把推开芙蕖,上前一步冷然低喝,“什么人,敢擅闯食为天!”
这些人不说话,直扑素颜而去。
“闪开!”素颜朝着芙蕖冷喝,瞬时纵身腾空而起。腰后长鞭瞬时挥出,将黑衣人拦在门前,无论如何,不能教人靠近房间。
芙蕖左顾右盼,慌忙捡起地上的拖把,直接踹了拖尾,剩下光杆子握在手中。心砰砰的跳着,她除了死守门口,没有第二种选择。
汤伯听得后院动静,快速行至回廊处。
眉头一蹙,随即以手为哨,于幽冷的夜里发出一声长鸣。
顷刻间,屋顶的白鸽哗然飞起,铺天盖地的白羽从天上坠落。纷纷扬扬,若下了一场白雨。在这样的夜里,足以教人惊心。
素颜一人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她的轻功卓绝,世间鲜有人能追得上她。但论真功夫,素颜却只能算是花拳绣。
一名黑衣人越过素颜,直奔房间而去。
芙蕖疯似的挥着棍子去挡,黑衣人手中的冷剑,直接将她手中的棍子劈成两截,一脚便将她踹飞出去。
房门被狠狠踹开,冷剑直逼浴桶中的上官靖羽而去。
剑,直抵咽喉。
却在毫厘之距,陡然被重锡的兰指弹开。只听得指尖弹在剑身上的嗡鸣长音,重锡反手便是一掌,直接将黑衣人震飞出去。
哪知这黑衣人刚被震出房间,又有数名黑衣人急扑进门。
重锡将最后一枚银针刺入上官靖羽的发髻之中,掌心颓然吸力,直接将轮椅上的玉蚕丝吸在掌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玉蚕丝在风中“叮”声长鸣,锋利的丝线将所有的长剑??圻断。
强大的气劲骇然勃发,玉蚕丝砰然甩出,听得重锡一声低喝,“滚!”
所有人像沙包一般被丢出房间。估医私血。
房门砰然关闭,重锡一口鲜血喷在浴桶之中。
水下,他的另一只手始终死死扣住上官靖羽的腕脉,以自己的内劲护住她的心脉。否则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屋顶上,陡然响起屋瓦踩踏之音。
下一刻,是极为稔熟的声音,“卑职来迟,主子恕罪!”
重锡眸色肃杀,所有的视线都凝聚在、开始止不住颤抖的上官靖羽身上。唇线微抿,却是低冷的狠戾之音,“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音落,震耳欲聋的刀剑碰撞之音响起随即响起,却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恢复最初的平静。
门外,芙蕖勉力爬起身子,唇角溢着血,只能痛苦的捂着肩头。
她亲眼看着从天而降的三名黑衣人,将所有的入侵者悉数斩杀。速度之快,快如闪电。尤其是为首的那人,招招致命,甚至于如同砍瓜切菜般的容易。
素颜收了长鞭,快速走向芙蕖,“怎样?”
芙蕖摇头,“所幸小姐无恙。”
听得这话,素颜自然而然的将视线落在,重新关闭的房门上。她自然知道,方才这些人都已经看见了阿靖与重锡的赤诚相待…… 百度@半(.*浮)生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只要传出去,阿靖这辈子的闺誉就算全毁了。
是故,重锡才会下诛杀令,而不是驱逐令。
不过……
素颜蹙眉,方才被人闯进了房间,不知他可以损伤?阿靖会不会也受到影响?
待清理了全部的刺客,黑衣人这才收剑归鞘,快步朝着门口走去,而后毕恭毕敬的跪在门口,“主子,已经清理干净。”
无人回应,房内,一片寂静无音。
素颜一愣,容色陡然紧张起来。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66章 一朝转回虎狼窝 为silvia童鞋的马车加更
“师兄?”素颜轻叩房门。
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那一刻,别说是素颜,便是芙蕖也跟着揪心。方才打斗得如此厉害,谁也不知道房中的境况。
“主子?”黑衣人一怔。深吸一口气轻叩房门。“主子可否周全?主子?”
素颜咬牙,“废话少说,撞开!”
哪知音色刚落,便听得里头传来重锡低哑的回应,“没事。”
“师兄,你真的没事?”素颜蹙眉,听重锡的声音。显然是不对劲的。若说完好无损,她是绝然不信。方才刺客冲入房间,扰了他为阿靖的诊治,只怕……
“给我半个时辰。”房内的声音越发虚弱。
闻言,房外众人面面相觑,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房外的人,焦灼等待。
房内的人,各自为安。
冰凉的指腹从她的额角眉心划过。顺着她精致的脸部轮廓,慢慢挪至唇瓣之上。指尖,拭去唇角的药汁,却让他绽开了餍足的笑意。
真好,没有伤着便是万幸。
只是……
这样就足够了吗?
“阿靖。”他低低的喊着,端坐床沿,小心的拿着毛巾替她拭去身上的水渍,“我不知道你该如何面对黑暗的人生,可是我知道你所有的坚强与害怕。莫怕。以后我陪着你。”
他苦笑两声,烛光下,眉心的朱砂如血嫣红。
可是,她才是他的心上朱砂,不是吗?
“以后,我替你坚强。”他淡淡的说着,掌心托着她如墨青丝。
翌日的阳光极好,满城喧嚣。
皇帝前往狩猎场狩猎,长街百姓回避,不可轻易出行。百官随行,文武皆往。连带着太子萧东乾,二皇子萧东铭,三皇子萧东离也跟着去。
丞相上官凤乃百官之首,自然跟随。估医阵血。
“相爷,小姐回来了。”上官凤已然走到门口。却听得管家压低声音来报。心下一怔,正欲跨上马车的脚,又徐徐放了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他蹙眉。
昨夜闹得满城风雨,丞相府戒备森严,自家的女儿是如何回来的?
“一个人回来的?”上官凤又问。
管家急忙摇头,“芙蕖也跟着回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就是早上芙蕖去打水,被人瞧见。奴才赶忙去鸿羽阁瞧了一眼,小姐正卧榻休息呢!”
“没有异样?”上官凤愕然。
“没有。一切如常。”管家躬身,搀了上官凤上马车。
深吸一口气,上官凤别有深意的看了管家一眼,“不许惊动阿靖,既然回来了,此事就此作罢。吩咐荣贵那头,摆摆样子,见好就收。”
“奴才明白!”管家颔首。
上官凤放下车帘,马车疾驰而去。
管家快速转回府内,权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远处,暮雨冷然伫立。
“六姨娘,这水晶饺……”碧儿低声问。
“喂狗。”暮雨眸色微转。
碧儿不解,“不是说送去竹园,给远少爷吗?”
“让你喂狗就喂狗,废什么话?”暮雨冷然。
碧儿急忙俯首,提着食盒便朝离开。
方才暮雨见管家与上官凤古古怪怪,管家的神色不对劲。难不成……她抿唇,望向鸿羽阁方向。
昨儿个上官凤去了一趟鸿羽阁,出来之后就大动肝火,将鸿羽阁的奴才全部肃清,全部安排成他自己的心腹手下。
表面上说的是鸿羽阁有盗贼,实则如何谁都不知道。
别人不知道内情,但暮雨……
看样子,昨夜……
深吸一口气,暮雨快步朝着鸿羽阁而去,她要去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不管上官靖羽在或不在,生或者死,总该有个答案才是。
谁知她刚走到回廊尽处,远远便看见芙蕖正端着东西往鸿羽阁而去。
娇眉陡然蹙起,芙蕖回来了?
她怎么可能回来?
那么上官靖羽也回来了?
“芙蕖?”暮雨快步上前,随即笑得温婉。
芙蕖一怔,站住脚步。却见暮雨笑脸迎人,便朝着暮雨福了福身子,“六姨娘。”
“一大早的不在房里伺候阿靖,跑出来作甚?”说着,暮雨笑看芙蕖手中的东西,“怎的,是燕窝粥?”
“恩。”芙蕖颔首,“小姐还未苏醒,奴婢早早备着,小姐醒来就不会饿着。”
“你倒是贴心。”暮雨赞许,“怎的拿了白燕,府里不是有血燕吗?”
芙蕖低眉望着碗中的燕窝,脑中响起昨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长长吐出一口气笑道,“奴婢怕小姐见不得血,所以自作主张,只敢取了白燕。”
暮雨一怔,芙蕖行了礼转身便走。
看样子,上官靖羽是真的回来了。
但上官靖羽没有醒,她这么大清早的赶去鸿羽阁,也是不太合适。
暮雨站在那样,别有深意的望着芙蕖渐行渐远的背影。仿佛想起了什么,忽然掉头就走。
及至拐角处,芙蕖迅速闪了身子,良久才侧了脸回眸去看来时的路,确信暮雨没有跟着才算放了心。
如今,她算是草木皆兵了。
能在半道上劫她们,险些取了她们性命的,必定是府中之人。素颜不是说了吗?有人是黑心肝,是狼心狗肺。
昨日之事不可重蹈覆辙。
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芙蕖快速转回鸿羽阁。
进门的时候,上官靖羽还没醒。
外头的阳光极好,芙蕖担忧的坐在床头凳上,低眉望着双眸紧闭的上官靖羽,顾自呢喃,“小姐,你一定要醒过来,不然……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芙蕖?”上官靖羽的喉间稍稍滚动,暗哑的声音低唤匍出唇。
“小姐?”芙蕖大喜过望,急忙俯身上前,“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姐你觉得怎样?”
“这是……哪里?”浑身都好像散了架一样,不过……脚踝似乎不疼了,手背上的伤也是凉凉的。
芙蕖搀了上官靖羽勉强坐起,在她背后垫了靠背,让她能舒服的靠在床柱处,“小姐,是相府的鸿羽阁,你的闺房啊!”
眸,骇然瞪大。
上官靖羽骤然想起,自己不是触柱了吗?
怎的……
没死?
下一刻,羽睫陡然扬起。她忽然摊开五指,在自己的眼前晃了晃。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67章 藏污纳垢的地方
“小姐?”芙蕖屏住呼吸,望着上官靖羽突然迟滞的表情,终于伸出自己微颤的手,在上官靖羽跟前晃了晃。声音哽咽。眸中噙泪。“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上官靖羽湿了眼眶,缓缓扭头盯着芙蕖的脸。
美丽的眸,重新凝聚焦点,长长的羽睫止不住颤抖,却始终不肯落下泪来。心里如同憋着一口气,如同熬了一口气。到底没能吐出来。
她定定的望着芙蕖,却是神情呆滞的嗤笑两声,“我……看见了。”
芙蕖喜极而泣,“小姐……你看见了!真的看见了?”
上官靖羽轻轻抚去芙蕖脸上的泪,“别哭,是好事。可是芙蕖,我们受了多少苦,唯有自己知道。从此刻开始。我们主仆一条命。我是睚眦必报之人,对于伤害从不大度。今日我们受的苦,来日,定要他们倾命相还。”
闻言,芙蕖狠狠点头。
有些事,她说不出口,只能忍在心头。不是不敢说,是没脸说。她怕……脏了身子,以后在小姐面前。更会自惭形秽。她怕小姐内疚的眼神,更怕小姐因为这样而愧疚在心。
所以……
就这样吧!
小姐,向来说得到,做得到。
她扭头,枕边放着她的埙。
心,骇然揪了一下。
“这是重锡送回来的?”她蹙眉,双手捧着重锡送的埙。不是落在马车里吗?怎的……是他寻了回来?
“昨儿夜里,重公子让手底下的人,连夜把奴婢和小姐送回鸿羽阁。这个埙也是重公子特意叮嘱,一定要还给小姐的。”芙蕖拭去脸上的泪。
重见光明,见到的第一个人芙蕖。
见到的第一样东西,是重锡送的埙。
那么在她的世界里,萧东离在哪?他,在哪?
长长吐出一口气,上官靖羽小心翼翼的将埙放回枕边。她忽然有种想要见重锡一面的冲动。她想知道,那个黑暗中对她施以援手的男子,会是何种模样。
背脊上满是鞭痕,需要将养多时才能恢复。
也不知重锡给她上了什么药,虽然鞭伤犹存,但没有大幅度的动作,便不会扯动伤口,也就不觉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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