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素言点了头，“就你一个人，能成什么气候？你进得了北昭大营吗？何况风里花武功奇高，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除非姑爷在，否则谁都敌不过他。”
青墨轻叹一声，“公子生死不明，我会继续找下去。那你回来作甚？”
他终于转身看她。
四目相对，各自脸红，然后各自别过头，转移了视线。
素言晃着腿，无处安放的视线，显得有些局促，“我来＂zhao xiao jie＂。小姐听闻姑爷出事，就逃婚来了幽州，可这一路上，我都没能追得上她。无奈之下，我只好进幽州城找找看，所幸遇见了你。”
青墨点了头，“都丢了。”
“真是同病相怜。”素言撇撇嘴，“你有什么打算？一人独闯北昭大营？岂非自不量力？”
“那还能如何？”青墨蹙眉。
“我们去找姑爷和小姐吧！如今人才是重要的，其余都放下吧！”素言起身，“小姐怀了姑爷的孩子，如今还不知身处何地。”
青墨愕然，“你说什么？”
“找到小姐，就算是保住了姑爷的一条根。”素言垂头，“可惜，我把小姐弄丢了。”
“无论如何，要先找到小姐。”青墨面色凝重，“若然出了事，我万死难辞其咎。”
素言指了指外头，略显羞赧，“现在外头宵禁哈——那个——那个只有一张床，你看你是不是——”
“我——我、我——”青墨结结巴巴，“我打——打个地铺。”
素言点了头，“那我睡床上。”
青墨颔首，却没敢抬头，“那就睡吧，明日一早就去找人。”
“好。”素言深吸一口气，红着脸上了床榻。
“晚上安心睡，有我在。”青墨说得很轻，抬手便灭了案上的烛火。
黑漆漆的世界里，素言咬唇，不知为何有些想笑。她背过身去，背对着青墨，“那我们以后，是不是都要一个睡床上，一个打地铺了？”
青墨良久不回应。
“你睡着了？”素言问。
青墨道，“没有。”
四下一片寂静，却听得青墨略带低沉的声音，“如果你愿意，也无妨。”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44章 夫妻的名分
夜里静悄悄的，素言听见彼此的呼吸，此起彼伏。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平静，久违的平静。以前。她为了还娘的恩情，陪着娘走不出来。心里其实是着急的！
后来跟着小姐，看着小姐受尽奔波之苦，心里还是着急的。
如今，也不知为何，竟有些渐渐的平复下去。
那一夜，素言睡得极好，连被子踹地上都不知晓。
还是青墨小心翼翼的托起棉被，给重新盖了上去。虽说夏日里的天气，但夜里还是有些凉，尤其幽州靠北。日夜温差极大。难免还是会冻着。
熟睡中的素言，唇角带着笑，长长的羽睫落着。窗外的月光，斑驳的打着窗户。依稀可见她清秀的容脸。北昭的女子，五官本就生得立体，是故素言的美，与大朔的温婉女子之美截然不同。
轮廓分明中。带着几分凌厉。
但若笑起来，却能柔和不少。
尤其是盯着人看的时候，那双眼睛，格外的深邃，像珍贵的琉璃石，惹人着迷。
青墨小心的为她盖好棉被，顾自去躺着，竟然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着，许是地板太硬，或者——被褥太薄，抑或睡觉的姿势不对。
想了想，最后干脆坐了起来。
盘膝打坐，直接坐到了天亮。
一大早，素言便看见青墨坐在地上，双眸紧闭，不知是闭目养神还是运气打坐。想了想。便掀开棉被坐在了床沿，“你昨晚没睡？”
青墨睁开眼，“身在异乡，睡不习惯。”
他起身，去一侧的脸盆处洗了脸，而后从袖中取出一张面皮，戴在了脸上，“北昭的男子，可是这般模样？”
素言点了头，“差不离。”
想了想，素言歪着脑袋问，“那你我以什么身份相称？总不能告诉别人，是泛泛之交吧？看上去，你我就不像泛泛之交。”
那么熟，好意思说泛泛之交吗？
青墨微微避开视线，“走一步算一步吧！”
下楼结账的时候，店小二诧异的看着站在素言身边的男子。当时来的，就一个人，怎么走的时候，变成了一男一女？
“这位是——昨儿个好似只有姑娘一人，怎么一大早就能大变活人了？”店小二蹙眉，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呦，是贵夫君吧！”
素言张大嘴巴，唇角直抽抽。
青墨给了银子，“这是房钱。”
语罢，直接拽着素言走出了客栈。
走出客栈的那一瞬，素言才发觉青墨的掌心有些濡湿。这厮怎的也没反驳？而且手掌心有汗——莫不是紧张了吧？
见素言盯着自己看，青墨眉头微皱，“你看什么？”
“你没听见店小二的话吗？”她问。
青墨一怔，“什么话？”
“他说你是我夫君，你为何不反驳？”素言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闻言，青墨搔了搔头，“接下来往哪儿走才好？”
这厮顾左右而言他，素言却来了劲，“怎的，你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当初可是你跟我一起找的童子尿。如果我把真相告诉郡主，保不齐郡主还能褒奖你一番，给你升官。”
青墨无奈，“别闹。夫、夫妻的名分，方便行事。”
“兄妹也可以。”素言笑嘻嘻。
青墨扭头看她，僵冷的脸瞬时红了一下，而后若无其事的别过头，看着别处，“那我去跟店小二说一声。”
说完，他提腿便走。
“哎！”素言一跺脚，“真无趣，开个玩笑都不行！”
青墨倒也没这闲工夫，走过客栈门前，直接往前走了。素言愣在那里，木头人也会开玩笑？拿她戏弄一番？她双手叉腰，了不得了！！
“还不走？”青墨回头。
素言撇撇嘴，赶紧跟上，“我们去哪儿？”
青墨深吸一口气，“这幽州城内我基本都摸遍了，确实没有三爷的踪迹。所以，我们出城看看。”
“去幽州会战的地方？”素言一猜就中。
青墨颔首，“对。不过往前走，距离北昭大营就越近，北昭人会更多。你我凡事小心，莫要轻举妄动。”
“我是北昭人，他们的生活习性和做事方式，我都很清楚。你放心就是！”小事可以糊涂，但大事，素言从不妄为。
“跟紧我。”青墨往前走。
素言跟在后头，想着昨夜彼此坦诚的模样，想着他脸红的模样，想着他说的那一句话：你若愿意，也无妨。
心如鹿撞，欣喜难抑。
阳光下，青墨的身影倒映在她跟前。
她走在他身边，腾出手，握住了他影子里的那只手，仿佛真的握住了他的手。小女儿的心，浓浓的羞涩，淡淡的喜欢，干净而别无多想。
他是谁？
是青墨！
武功卓绝！
身后的一举一动，他岂会不知。
眼角余光一扫，瞬时别过头嗤笑一声。素言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瞬时缩回了手，“我逗你玩呢！别当真！”
语罢，先他一步往前跑去。
青墨低头，噗嗤一笑，神色微恙的摇了摇头，僵冷的脸露出了最为简单的笑容。
原来的四合院里，根本没有上官靖羽回来过的迹象。但凡上次上官靖羽有来过的地方，也都没有痕迹。二人猜测，上官靖羽也许压根没有进城。
那么上官靖羽会去哪儿呢？
既然找不到上官靖羽，那就去找萧东离。
生有痕迹，死也有尸。
经过搜查，二人顺利出了城，因为素言说的一口流利的北昭方言，谁也没有怀疑“夫妻”二人。
放眼望去，曾经血染黄沙的战场，如今空无一人。
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都是北昭的人。
大朔，失去了这片土地。
曾经的寸土不让，变成了北昭的领地。
素言可以想象，当初在这里，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役，惨烈至绝，教人不忍回想。忠君报国止于此，从此化作路边骨。
有些人，就算死了，也不知会被埋在哪。
家里人想要祭奠，却是连个祭奠的地方都没有。
说什么马革裹尸，若是能马革裹尸，那都是好的。至少，还有亲人可以扶灵。怕就怕，尸骨无存。
千里沙场，埋骨之地。
“怎么找？”素言扭头问，“什么都没了。”
“我曾经偷偷的来找过一次，什么都没找到。”青墨轻叹一声，“就算人死了，却连尸骨都没有痕迹可寻。”
素言眸色微转，“你等着，我去问问。”
青墨一把拽住她，“问什么？”
“问问姑爷去哪儿了！”素言眨着眼睛，“难不成还要去问那些姑娘们，芳?几何，可否婚配？”
青墨皱眉，“胡闹。”
素言掸落他的手，“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别忘了，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北昭人氏。”语罢，素言快步离开。
青墨不放心，只能远远的看着。
瞧着素言找到了城门口的守卫，青墨的心，瞬时高高悬起。哪知素言竟捋起了袖子，也不知给那人看了什么，那人竟对素言格外的尊重。
好似素言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素言高高兴兴的回来，见着青墨突然变了脸色，低声冷道，“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怎么回事？”青墨问。
素言赶紧拽着青墨往一边快步走去，“我说明了身份，他们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的身份，很快会传到风里花的耳朵里。我不想给你惹麻烦，但除此之外，别无捷径。”
见青墨仲怔，素言捋起了袖子，在胳膊肘附近，刺着一枚栩栩如生的桃花，“我是护族人，所以有我的出现，他们就会想到圣女。赶紧走吧！”
青墨点了头，赶紧带着素言离开。
悬崖边上，二人驻足。
“是这里？”青墨问。
素言点头，“他们不敢骗我，所以不会有假。”
这石头上还有一些干涸的血迹，尽管经过雨水的冲刷，血迹、痕迹都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但仔细看，隐约还是能看出来的。
青墨蹲下身子，指尖抚过石头上方的血迹，“三爷是绝不会束手就擒的。”
“听他们说，姑爷一人鏖战，始终没有投降，最后——跳下去了。”素言站在悬崖边上，定定的望着底下的万丈深渊。
“也不知能不能下去。”青墨皱眉。
“不管怎样，就算绕道千万里，也要去看看。”素言咬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姑爷，小姐才能放心。”
她想着，此刻小姐的心情该是怎样的焦灼如焚。
可是小姐在哪？
没进幽州城，又会去哪里呢？会不会半道出了什么意外？又或者——落在了萧东铭的手中？落在了北昭的手中？状记有巴。
素言不怕上官靖羽落在风里花的手里，上官靖羽是圣女，风里花不敢轻易动她。然则萧东铭就不同！
萧东铭，是个死神一般的存在。
“接下来该怎么办？”素言问。
“我们绕到下面去。”青墨环顾四周，四下无人，“赶紧走吧！”再不走，一旦风里花得知素言在此，只怕谁都走不了。
素言点头。 ㊣:㊣、㊣
二人半道上备了马，只能沿着下山的路边走边问，谁都不知道往下的路怎么走，走一步算一步吧！
以后，她也只能跟着青墨了。
美其名曰，跟着青墨能找到小姐和姑爷。
实则——她无处可去！
青墨，其实挺好的。
不知道，小姐可否周全？
现在，好多人马都在寻找上官靖羽和萧东离，到底谁能找到，只有天知道。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45章 要命的危险
这头，素言和青墨比肩而行，尚算愉快。
而那头，素颜和独孤。似乎并没有如此轻松。身后，不断有追杀而来的黑衣人，还要面临着皇榜捉拿的命运。
一路上，走得格外艰辛。
“你到底要去哪儿？”素颜问。
一个桌子吃饭，姬雪没有抬头，默然无语的垂首。独孤面无表情，只是抬头瞧了素颜一眼，“吃饭吧！”状记有才。
“不管是皇帝还是萧东铭，都不会放过你们。”素颜深吸一口气，“总不能漫无目的，一路走下去吧？”
独孤放下手中的碗筷。“我吃饱了。”
语罢。他起身便走。
“跟我多说一句话，也如此厌烦吗？”素颜的脸上，浮现着鲜少才有的平静。
独孤顿住脚步，“暂时在这里落脚。你若不愿，可自行离开。”
“好。”素颜低头，顾自扒拉着碗里的饭，可是没吃两口。却放下碗筷离开。仿佛想起了什么，她回头看他，“其实，我们可以回去。有师父在，谁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那是你的师父，不是我的。”独孤握紧手中的剑，快步走出了院子。
这是个独门独院的小院子，地处偏僻。
素颜有种感觉，感觉好似到了绝境。
姬雪起身，“其实公子是不想拖累你，才会想要你离开。公子不善表达，很多话都不会说出口，素颜姐姐，你别放心上。”
“我不会走的。”素颜深吸一口气，“不管他怎么赶我，我都不会走。”
“其实。二皇子想灭口的人，应该是我吧！如果我死了，也许二皇子就不会……”
不待姬雪说完，素颜冷笑两声，“你以为，萧东铭要的，只是你这条命吗？但凡跟这件事有关的，他都会赶尽杀绝。所以我们三个，不管是谁，都别痴心妄想。萧东铭素来心狠手辣，看似外表温和，实则就是吃人的豺狼。他要杀的，是我们三个，不单单你一个。”
“可皇上，为何也紧追不放？”姬雪面露难色。
素颜深吸一口气，“因为他东西丢了。因为——我入宫，也是为了那样东西。皇宫是什么地方，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他以为把东西藏在那里，就谁也找不到了。偏偏那个暗格，是母后早年告诉我的。所以现在，萧盛气急败坏。”
“什么东西？”姬雪愕然。
“这你就别管了，那东西既然回到我的手上，我就会交还给东西真正的主人。”素颜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本不想如此狠绝，念着天下太平，忍了一时之愤。可我没想到，就是这一念之差，险些让父皇留下来的江山，付诸一炬。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容忍。”
姬雪愣住，“你要做什么？”
素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没什么，也许改朝换代，也许是谋朝篡位。谁知道呢！这天下，早就该换个人来坐了。这件事，我等了那么多年，到底还是要亲手去做。”
语罢，素颜转回自己的房间。
姬雪却是一脸的惊惧。
那八个字，分量何其重。
改朝换代，谋朝篡位。
进了房间，素颜才取出怀中的龙凤印鉴，入宫只是为了取回罢了！年世重以龙凤印鉴为交换，免去了太子爷一役的牵连，甚至于升官发财，得到了皇帝的信任。
没想到这龙凤印，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素颜的手里。
白皙的指尖，慢慢抚过上头栩栩如生的纹路，最后停留在龙凤双目之上，“父皇，女儿不孝，未能在第一时间，让父皇达成所愿。原以为天下太平，就无需再尔虞我诈的争夺。可我没想到，皇兄如何狠辣，连东离都不放过。到底是我妇人之仁，才会酿成今日大祸。”
“大朔江山沦陷，兵戈四起，战火燎原。这些都不是我所愿，却也都因我而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女儿有愧！愧对父皇母后的信重，愧对天下百姓，更愧对东离。愿父皇母后在天之灵，能护佑东离周全。”
“若再给我一次机会，女儿势必完成父皇心愿，再也不会心慈手软。就像母后说的，佛渡世人，也斩杀妖孽。求父皇母后有灵，让东离活下来，也给大朔，最后一点希望。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眼眶圈红，素颜咬唇低头。
眼泪在眼眶里徘徊，却始终没有落下来。
门外，独孤静静的站着，握紧了手中的剑。
入夜，四下安静至极，素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个人坐在门口的门槛处，双手托腮望着外头极好的月色。
姬雪笑了笑，“素颜姐姐怎么也睡不着？”
“你也睡不着？”素颜一笑。
两人肩并肩坐着，一起赏月，其实各怀心事。
“你——为何睡不着？”素颜问。
姬雪笑道，“许是晚饭吃得太多，撑着了。”
“你喜欢独孤吧！”素颜惯来不会拐弯抹角。
音落，姬雪哑然不语，面上有些尴尬，“素颜姐姐为何这般说，公子是公子，我是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喜欢一个人，我看得出来。你看他的时候，眼睛会发亮。”素颜一笑，“你是个好姑娘。”无论什么时候，哪怕独孤给素颜甩脸色，姬雪都会替独孤解释，征求素颜的谅解。
姬雪笑得勉强，“不管我怎样，我从未想过，要介入你们之间。”
素颜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因此而排挤呢！在你身上，我看见了阿靖身上的东西，那就是大度能容。”
“我不敢跟小姐比。”姬雪道，“她于我有恩，我感恩一辈子。我这条命，都是她给的，不敢跟恩人相提并论。”
素颜轻叹一声，“如今，也不知她在哪。人海茫茫，也不知是否周全。”
“小姐心善，必定有老天爷庇佑。”姬雪笑道，“何况小姐乃是福泽深厚之人，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素颜点头。
这厢刚说完话，素颜突然“噌”的一声站起来，一把拽着姬雪进屋。顺手拿起案上的长鞭，冷声厉喝，“别出去！”
姬雪顿时回过神，立刻明白了过来。
黑影如跳蚤一般从墙头落下，约莫十数人，应该是一个小分队。寒剑利利，月光下，格外的杀气腾腾。
素颜长鞭在手，“什么人？”
来人一声应，“杀无赦。”
便是这三个，素颜顿时明白过来，是萧东铭的人到了。
独孤从天而降，冷剑在手，二话不说就加入了战斗。然则对方人数太多，一个个又是武功卓绝之人，可见为了杀他们三人灭口，萧东铭出动了最精锐的暗卫。
这是非要置人于死地不可。
素颜长鞭在手，虽然武功不咋样，但好歹能抵挡一阵。她攻不行，但守绝对可以。师父说过，女孩子用不着打打杀杀的，但保命的本事，还是应该有的。
所以素颜的轻功卓绝，保命的功夫，躲闪的本事，也是一流的。
可是人数太多，这头拦着素颜和独孤，那头已经有两人冲进了屋子。
素颜心惊，瞬时凌空飞起，长鞭狠狠缠住一人的腰肢，愣是将对方拽出了屋子。独孤飞身而起，冲进了屋子。屋内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不多时，独孤便搂着姬雪的腰肢，飞出了屋子。
将姬雪推开素颜，独孤一声冷喝，“快走。”
“自己小心。”素颜拽着姬雪就往外跑。
然则想跑出去，哪那么容易。
还没跑几步已经被围住。
十数人的杀手，如今还剩下四五个人。独孤的掌心染血，对方的剑气很强，兵刃交接时，震得腕上疼痛难忍，连带着握剑的掌心都已经开裂出血。
即便如此，依旧不可松懈。
轻敌，就意味着死亡。
冷剑贯穿对方的咽喉，鲜血喷溅的瞬间，独孤退后了一步。扭头却见黑衣人已经挥剑，将素颜和姬雪分开。眼见着冷剑就要落在姬雪的脑门上，独孤心惊，骤然飞身，单手挑开了对方的长剑。
素颜长鞭带风，宛若游龙。
有寒光快速袭来，素颜疾呼，“小心暗器。”
独孤快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身边的素颜，抱着姬雪就地一滚，瞬时滚到一旁，寒光利利的银针悉数扎入一侧的廊柱处。
他慌忙丢下姬雪，飞身落在素颜身边。
所幸素颜来了个驴打滚，那些银针就落在她的身边泥地里，险些就扎在了她的身上。
“怎样？”独孤急问。
素颜摇着头，脸色微白。
他狠戾回眸，剩下的黑衣人自觉不敌，只能暂时先行逃离。这只是开始，既然找到了行踪，以后就会源源不断的赶来。
姬雪擦伤了胳膊，鲜血染红了衣袖。
见素颜起身，独孤快步走到姬雪身边，撕了一块布条与她包扎伤口。却见素颜缓缓拔出廊柱上的银针，面色一僵，“银针有毒。”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46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独孤皱眉，望着素颜手中的银针，顾自也跟着拔了一根，放在鼻间轻嗅。“应该是毒阎罗。”
“什么是毒阎罗？”素颜问。
“从曼陀罗里提取的毒物，加上三十多种毒虫毒草，炼制而成。这毒无药可救，中毒之人会很快的毒入骨髓。虽然毒发时间慢，但如果想置人于死地，这是最好的毒药。淬在暗器上，经久不化。”独孤将银针丢在地上，“我们马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