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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素言低低的笑着,“芙蕖放心就是,咱家小姐岂能让你吃亏。”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98章 爹永远站在你这边
芙蕖报之一笑,“小姐不必再为我做什么,如今这样我已经很满足。傅家有傅家的兴衰荣辱,而我——与我有关的只有少鸿和念归。仅此而已。等到傅老夫人和良辰回来,我就回院子里去,守着念归就好。”
上官靖羽上前,轻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必须做,有些东西必须争取。这跟仁义道德无关,无非只是让自己过得舒服一些。虽然放开了很好,可是芙蕖,一个孩子如果不能认祖归宗,长大后会被人笑话。”
“咱们经历得多,自然也不在乎。可是孩子会在乎。这么做。是为了孩子好。有的时候人要学会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就是保护家人。”
“我以前跟你一样,觉得无所谓,反正自己珍惜的都拥有了。可是无所谓的太多,失去的也多。回过头去想,很多时候,身边的人之所以越来越贪婪。都是因为我们的纵然。”状欢吗划。
“纵然别人,等于害了自己。”
芙蕖点了头,“小姐,我记住了。该要的,我一样都不会客气。为了念归,也为了让少鸿能死而瞑目。”
“恩。从苦寒之地回来,尚需时日,你也不必着急。这镇国将军府,我会吩咐人过来清扫一番,你安心陪着念归就好。”上官靖羽轻叹一声。
芙蕖颔首,“好。”
“还有话说?”上官靖羽是谁,一眼就看出了芙蕖的欲言又止。
“我看那些孩子可怜,所以家里的孩子已经增加到了五个,我——到时候傅家——”芙蕖抬头看了看镇国将军府的匾额,“大抵不会欢迎吧!”
上官靖羽一笑,“人老了。会喜欢热闹的,你放心就是。”
芙蕖点了头。
有些时候,你放过别人,别人未必放过你。你觉得宽容是美德,却无形中纵容了别人对你的侵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便是这样的道理。
可芙蕖一辈为人奴婢惯了,当初是被仇恨冲昏了脑子,如今——哪里有良辰这样的心计和城府。
没别的法子,到时候等着傅老夫人回来,还是要上官靖羽来一趟。否则芙蕖与念归,怕是要吃亏的。
上官靖羽回了丞相府,刚下马车,管家便已经在门口等着,见着上官靖羽就快速迎上去,“小姐,相爷在书房等着您。”
“知道了。”上官靖羽瞧了素言一眼,朝着书房走去。
进了书房的门,上官凤正在执笔练字。
上官凤的草书写得极好,遒劲有力,游刃有余。他这草书,比之年轻一辈更沉稳,比之年长一辈却极富灵性。
“爹?”上官靖羽嫣然轻笑。
“回来了?”上官凤也不抬头。
“傅家的事情,多谢爹。”上官靖羽上前。
“父女之间,不必言谢。”上官凤道,“皇帝也想要个台阶,我不过是顺了皇帝的心意罢了!”语罢,上官凤才抬头,“公审那日都没来,想必是去找你想要找的人了。”
上官靖羽眸色微转,“爹觉得我是去找谁了?”
“找一个连皇帝都找不到的人。”上官凤是谁,东都有个风吹草动,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这老谋深算四个字,不是白来的。
“那爹觉得,我该不该找?”上官靖羽问。
上官凤轻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缓步走向上官靖羽,“安全第一。”
上官靖羽点头,“女儿知道的,不会冒险。”
“我说过,这世上你跟你娘是我最在乎的,我不希望你招惹无妄之灾。”上官凤就着桌案坐下,顾自倒上一杯水,“东都看似风波过去,实则暗潮涌动。皇上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他能走到今日地步,除了心狠手辣,还有够深的城府。”
“我知道,皇上其实是想借萧东铭的手,杀了三爷。”上官靖羽紧跟着坐下,“我们也都看清了,皇上根本不打算放过三爷。”
“不单单是萧东离,还有你们。”上官凤补充了一句,“皇上会赶尽杀绝。”
上官靖羽点头,“那爹现在的意思是什么?”
上官凤放下手中的杯盏,“不管皇上要做什么,爹——永远站在你这一边。谁若伤你,爹哪怕搭上整个上官家,也会与他拼到底。”
说话时,上官凤容色淡然,没有半点情绪波动。然则话语,却是字字千金,沉重无比。他就那么个宝贝女儿,怎么舍得让人伤了她。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爹,阿靖也舍不得让人伤了爹。”
“皇上龙心难测,你们自己小心。”上官凤道。
“爹,我有把握。”上官靖羽眸色微恙,“我——找到了一些东西,便是皇上,也奈何不得三爷。”
上官凤抬手,“别说了,这话到此为止。隔墙有耳,还是小心为上。爹就当不知道,你对任何人都不能说。有时候并非对方不可信,而是皇上的耳目太多,万一泄露出去。所谓的把握,就会成为死穴。明白吗?”
“爹,阿靖记住了。”上官靖羽起身。
上官凤继续道,“还没付诸行动的事情,永远都存在变数。阿靖,要学会从容处之。”
上官靖羽点头,“是。”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爹老了,等到事情结束,爹会告老还乡。以后的天下,是年轻人的,是你们的。那日公审,我才看见致远也长大了,是个堂堂男子汉,有上官家的气度。”上官凤笑了笑,“致远这一路走来,不能不说没有你的功劳。”
“爹——都知道?”上官靖羽抿唇。
“爹能稳坐丞相之职,若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那还得了?”上官凤笑道,“海润是什么人,打从他进咱们家门,我就知道了他的底细。不过致远开蒙玩,有海润和你提点,倒是最好不过的。如今,不是挺好吗?我知道,外头有多少人骂我是贪官,不过以后,让致远来洗白也是极好的。”
上官靖羽淡淡的笑着,“谢谢爹成全。”
“好好休息吧!”上官凤轻叹一声,“估摸着也没多少时间了。”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面色微恙,“阿靖记住了,爹放心吧!就算是为了樽儿,我也会格外小心,不敢大意。”
“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甘州那边已经做好了准备,所有有关于甘州的折子都在我这里,我已悉数拦下。”上官凤道,“但是难保还有探子入宫面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399章 有关余昭仪的旧事
“爹,我想问件事,你可否如实告诉我?”上官靖羽开口。
上官凤想了想,这才点头。“想知道当年余昭仪的事情?”
“爹?”上官靖羽抿唇。
“横竖你都是他的妻子,也该知道他的底细。”上官凤轻叹,“余昭仪闺名余槿,是个极为美丽的女子,当年爹也是见过几面的。不过很可惜,她被两个不该爱的男人爱上。否则以她的容色和才情,嫁个寻常人家,必定能过得很幸福。”
“余昭仪生本是十一王爷.乳.母的女儿,自小跟着十一王爷萧赞一道长大。两人算是情投意合,竹马青梅。”
“后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先帝赐婚。将余昭仪赐给了十一王爷为侧妃。因为余昭仪身份卑微。而十一王爷乃是先帝最看重的儿子,所以赐为侧妃已经是很宽容的事情。”
“以当时十一王爷的身份,娶个官宦女子才算是门当户对。而十一王爷纳了余昭仪之后,也无心娶妻。所以整个十一王府,当时也只有余昭仪这么个侧妃当家做主。没有正妃,侧妃为尊。”
上官靖羽蹙眉,“已经纳了?”
上官凤点头。“外界传言,说是未行纳娶之礼,也不过是为了皇家的颜面罢了!”
“那她为何嫁给了当今皇上?”上官靖羽不解。
“那时,当今圣上还不是皇帝,而是大朔的七皇子。兄弟间的交情本就是真真假假,窜门也是常有的事。那日一见,七皇子倾心。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只是个侧妃,又不是正妃。兄弟间赠送女子,有时候也是常事。妾室嘛,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罢了!”上官凤轻叹。
“只是七皇子不知道,余昭仪对于十一王爷而言,有多重要。看出了七皇子的心思,十一王爷下了逐客令,从此再也不许七皇子见到余昭仪。”状欢乐号。
“可是这人心,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七皇子绞尽脑汁,想要得到她,不断的在暗处使绊子。他知道先帝钟爱老十一,所以在先帝病重之际,联合底下的文武百官,掌握了朝廷的兵权。”
“不但如此,七皇子在先帝病重之际,以武力相威胁,最终兄纳弟媳,拆散了十一王爷和余昭仪。可怜余昭仪几番自尽未果,最后为了十一王爷,成了七皇子的侧妃。”
“先帝奄奄一息,根本不愿将皇位传给七皇子。七皇子兵行险招,举兵谋反,派兵包围了整个皇宫。等着他出来的时候,传出了先帝驾崩的消息。”
“所以——所有人都说,皇上的皇位是抢来的,杀父弑君,名不正言不顺。因为先帝在病重时,曾经留下过一道遗诏,可是等到七皇子进去,遗诏却不翼而飞。”
“以至于遗诏上,到底传位给谁,终究成了大朔的未解之谜。此后不久,太后病逝,长公主萧琳失踪。皇上对外宣称,长公主暴毙,以此来遮掩当初的真相。”
“同时消失的,还有那枚代表着先帝与先皇后的龙凤印鉴,听说这枚印鉴掌控着先帝精心培植的三十万禁军。但是迄今为止,谁都找不到那三十万禁军的踪迹。”
“龙凤印鉴消失,皇帝的头上就像悬着一柄利刃,随时都可能掉下来,直取性命。所以他不断的杀戮,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因为他也怕,怕有朝一日,会有人带兵反了他。”
上官靖羽冷笑,“那也是报应。”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杀戮太多,终归是有报应的。”
“既然皇帝那么喜欢余昭仪,为何她死后也只是个昭仪?连妃都算不得?如此喜欢,不该早就是贵妃之位吗?”上官靖羽蹙眉。
“她的性子太过刚烈,不肯接受册封,于是乎一直是个婕妤。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与后宫任何人交流。后宫的女子何其多,皇帝又不可能整日围着她转,就算心里喜欢也只是惦记着。可她拒人千里,根本不给皇帝任何机会。”上官凤道,“八月产子,惹来宫中非议。”
上官靖羽当然明白,所谓的八月产子,那么萧东离基本上就是十一王爷的儿子无疑,“皇帝怀疑过吗?”
“按理说,三皇子一出生,就该被处死的。可是皇上想让她回心转意,便给了她机会。可惜——到底还是没了机会。”上官凤苦笑,“男人对于女人的征服感,会在现实面前被撕碎,而皇上,就属于我若不得,别人休想的那种人。”
“那件事想必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余昭仪与人苟合之事。想必那日,应该是十一王爷萧赞。她护住了十一王爷,却没能护住自己,最终被皇上赐死在昭仪宫。”上官凤轻叹,“那是她生辰的第二天,也是皇上让她搬进昭仪宫的第二天。册封诏书还来不及下,毒酒就临门了。”
“所以很多人都以为她是死后被册为昭仪,其实不然。皇上有心要扶她上位,但最终亲自要了她的命。她死后,尸骨不得葬在妃陵,连皇室族谱都入不得。而三皇子萧东离便被赶出了皇宫,从此在外头自生自灭。”
上官靖羽苦笑,“自古皇恩如流水,翻脸无情是帝王。”
“皇帝始终是皇帝,耐心是有限的。”上官凤轻叹,“纵然是喜欢着的,但也容不得背叛。一个女人的心不在了,那么留着躯壳也是无用。不如杀了,免得自己分心。从那以后,皇上整个人都变了。后宫无专宠,而且——除了于贵妃,再也没有擢升过任何妃嫔。”
上官凤瞧了上官靖羽一眼,“现在你知道皇帝,为何要杀了萧东离了吧?”
“爹,身为皇帝,是不是必须城府极深?”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这番心思,若是用在百姓身上,不知要造福多少人。可偏偏,都用在了一己之私上头。”
“三皇子出身不好,所以爹一开始一直反对你们在一起。爹宠了你那么多年,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任着你胡闹,可是爹不想让你跟着他吃苦受累。他什么都没有,而你被爹护了那么多年,怎么能吃苦呢!”上官凤望着自己宠了半辈子的女儿,“可你到底跟着他走了,而且越走越远,拦都拦不住。”
“爹,谢谢你。”上官靖羽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父女之间不必言谢,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就回家,爹给你做主。”上官凤背过身去,“回去休息吧!”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400章 圻首之刑
上官靖羽笑了笑,很多时候父母做事,看似不可理喻,也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儿女。少走一些弯路。
毕竟那些弯路,他们曾经走过,也都走怕了。
“小姐?”素言上前,“你说芙蕖那头,万一那个良辰到时候回来了,会不会给芙蕖脸色看?”
“她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到底谁给谁脸色看,还不一定!”上官靖羽冷然,“芙蕖这口气若是撑不住,将来念归岂不是要受欺负?”状厅上亡。
素言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这上官家如今也没什么人。除了整日关在屋子里的上官宁静,就剩下来回跑六部衙门的上官致远。上官靖羽是嫁了人的,虽然当日成亲,双方家眷都没有到场。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成亲了,但上官凤也默许了萧东离这个女婿。
是故,上官靖羽已经开始,悄无声息的搬去三王府。
上官凤上奏皇帝。请皇帝恩准萧东离与上官靖羽的婚事,打算给女儿重新办一场婚礼。毕竟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不能让东都的人看笑话。
十里红妆嫁女儿,这才是丞相府应该有的排场。
丞相府忙碌开来,三王府也是热热闹闹的,看上去整个东都,几乎都沉浸在欢悦的气氛里,一扫此前公审宫变的阴霾。
萧东铭被羁押在囚车内,环顾着长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人头攒动,一个个都用吃人的眼睛瞪着他。曾几何时,他高高在上,用一种睥睨的眼神对待这些卑贱的百姓。
可是现在呢?
一朝碾落成泥,输得一败涂地。
一眼望去,百姓们对他恨之入骨,因为北昭原本是拿不下幽州的。是萧东铭的罪过,导致了北昭对大朔的长驱直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幽州门户大开,大朔民不聊生,不能不说,在很大程度上,萧东铭是罪魁祸首。
当然,还有皇帝的推波助澜与纵容。
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个个臭鸡蛋烂菜叶都飞扑向囚车。
萧东铭骇然瞪大眸子,一个臭鸡蛋砸在脸上,瞬时破裂开来,一股子恶臭直冲鼻间。萧东铭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滚,直接呕了出来。
尽管有御林军护卫,但百姓群情激奋,到底是众怒难犯。
等到囚车去了刑场,萧东铭浑身上下,早已恶臭难当。
萧东铭死也想不到会有今天,自己从二皇子爬上太子之位,最后还是坠入了万丈深渊。站在刑场上,扭头望着伫立等待的刽子手,萧东铭重重的合了一下双眸。
“成败得失转头空,成一时,败一时,又有几人能说清?”萧东铭苦笑,一袭囚衣,落魄狼狈至极。
今日是海润监斩,这种大快人心之事,海润自然是求之不得。
“太子殿下这是在找人?”海润下了案头,缓步走上前。
萧东铭环顾四周,“来看看,还有谁会来送我一程。”
海润戏虐般轻笑,“这底下的东都百姓,不都是来送你一程的吗?”想了想,海润又道,“难不成你是在等着阿靖和三皇子?省省吧,这一身的血,飞溅三尺白绫还差不多,万一溅到了别人,还嫌脏。”
“我都快要死了,你用得着这样寒碜我吗?”萧东铭冷然回眸看他。
海润道,“你扪心自问,自己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不够脏?乞丐污浊乃是表面,而你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内心腐败不堪。相比之下,我倒觉得乞丐比你更干净一些。人性固然好斗,但君子相悦,取之有道。这道理,你娘没教你吗?如果没有,那么现在记住也无妨,免得下辈子重蹈覆辙,再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萧东铭道,“有酒吗?”
听得这话,海润招手让随侍上前,“早就备着了。断头酒,今生尽,待来生。太子殿下,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倒上一杯酒,酒香醇厚。
喝下一杯酒,苦涩自知。
“我生就帝王家,乃贵妃之子。从小到大,我母妃就告诉我,想要的就自己去抢。哪怕不折手段,也要得到。得不到的,宁可毁掉也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萧东铭又喝下一杯酒,眼眶泛着猩红,“所以从小到大,我要什么有什么,想得到什么就能把什么抢到手。”
海润摇头,“我是该说慈母多败儿,还是说——子不教父之过?”
萧东铭难得有这样平静的时候,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脸上没有半点怒气。虽然浑身恶臭,可这些摆在死亡面前,只显得苍白无力。
萧东铭狠狠灌着酒,眼眶通红,内有热泪盈动,“我自以为能得到一切,却原来人外有人,父子之情也不过如此,兄弟之谊也不过尔尔。到头来,一场黄粱一场空。”
“时辰差不多了,太子殿下安心上路吧!”海润起身往监斩台走去。
身后,萧东铭终于落泪,“若说还有什么余念未了,那便是——惟愿来生,别再投胎帝王家!宁为穷人子,不做皇家人。”
泪,顺着脸颊不断滚落。
跪在斩台前,萧东铭被按在那里根本无法动弹。刽子手撩开了他的散发,往自己嘴里灌上一口好酒,“噗”的一声喷洒在冰冷的大刀之上。
阳光下,大刀的刀刃有寒光掠过,更显锋利无比。
海润端坐监斩台,看一眼天色,拂袖撩起桌案上的斩立决木牌,挥手便丢出去。冷眸一声厉喝,“斩!”
萧东铭重重合上双眸,任由泪如雨下。
刽子手,手起刀落。
血溅三尺,结束了萧东铭脏秽的一生。
生时荣耀万千,前程似锦。 /~半♣浮*生:.*?@++
死时屈辱难掩,身首异处。
这便是萧东铭的一生,生于富贵,死于卑贱。一袭白布,是宫里来人收尸的,因为是有罪之人,不得葬入皇陵。
又因谋反在前,弑君未遂在后,所以萧东铭的身后事是草草了事的。一副简单的棺木,一抷黄土垒个小土包,没有哭丧的,只有随地掩埋。碑文上也只刻着萧东铭三个字,不带半点皇家气息。比寻常的百姓还不如,寻常百姓死了,还有个送葬之人。
然萧东铭,孤零零的一座孤坟立在那里。无人送,无人祭,只怕来年清明,连三柱清香都没有。
不过,风烈还是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姬雪。
到底是从二王府出来的,旧主虽恶,也有知遇之恩。三柱清香,瓜果供品,也该给的,就当是了结一场主仆之谊,就此作罢!
在萧东铭的坟前,那支木箭被狠狠刺在墓碑之上。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401章 傅家归来
年世重领兵去了蒿城,风里花既没有退兵的意思,也没有进攻的意思,也只是跟年世重的大军僵持着。谁都不知道阴晴不定的风里花。骨子里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有传言,说是北昭朝廷内讧,如今局面堪忧。
如此也好,有风里花拖着,年世重暂时回不到东都。
萧盛重新掌握了朝廷大权,如今端坐朝廷,再也无人敢提易主之事。而百姓,似乎自从萧东铭死后,也不敢再希冀新的皇帝诞生。
如此一来,萧盛悄无声息的化解了自身所有危机。
当然,还有一个危机除外。
那便是萧东离。
萧东乾死了。萧东铭也死了。如今这朝廷若是要立长,那么萧东离就是储君的不二人选。可偏偏萧东离,却是萧盛最忌讳的人。
萧东离的身世,是萧盛最不愿触及的伤。
下了朝。萧盛端坐书房批阅折子,扭头问身边的小太监,“三王府现下如何?”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跪在那里,“回皇上的话。三王府如今与丞相府联姻,两家正在布置着,选定的是年前把婚事办完。钦天监也已经挑好了日子,就是腊月二十,今年也就这么个好日子可以挑,否则就要等到来年过春之后。”
萧盛点了头,“日子还行,赶在年前也是应当。孩子都那么大了,走走过场也是要的。只不过——那孩子,朕还没瞧上过一眼,改明儿让老三抱进宫来,让朕瞧瞧。”
“奴才这就去知会一声。”小太监行礼,快速退出御书房。
早前的雅园太监总管李季进了御书房,“奴才给皇上请安。”
“都安排下了?”萧盛也不抬头。
李季躬身答话,“皇上放心,都已经备下。如今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萧盛点了头,“等着他们成亲那一日,朕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是。”李季颔首。
“听说傅家的回来了?”萧盛放下手中的御笔,“怎么这么快?”
“探子来报,说是三皇妃做主,给快马加鞭的接回来。意思是傅老夫人年迈,受不得苦寒之地,所以给赶紧接过来,免得老人家出事。”李季恭恭敬敬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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