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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可是杜怜儿的身子那么虚弱,素颜是看在眼里的,走一步都要喘三口,怎么有气力跑到悬崖边,把傅少鸿推下山崖?
若说杜怜儿有武功的话。何以素颜看不出来。
有功夫的人,走路必定与常人有异。然则杜怜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上官靖羽显然不愿多说。
既然她不愿说,素颜自然也不好多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轻叹一声,素颜撇撇嘴,“你可还在怪我?”
“没有。”她摇头,“芙蕖无恙,我感恩苍天还来不及,怪你作甚?又不是你推下去的。只是素颜,以后……别出那种馊主意,没一次管用的。”
素颜搔了搔头,重重点头,“知道了。”
所幸,如今都没有大碍,否则谁都追悔莫及。
镇国将军府。布央匠划。
傅少鸿是悄悄从后门溜回去的。自己这身狼狈模样,怎么能让奶奶瞧见,不得吓她个半死才怪。老人家身体不太好,还是少些惊吓为妙。
环顾四周,确信无人,傅少鸿才算松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将军府内静悄悄的,好似没有半个人影,唯独不远处的书房灯火通明。
怎的,爹回来了吗?
傅少鸿一惊,想了想,压低脚步声朝着书房走去。爹出身行伍,功夫又高。这耳朵自然比常人灵敏。
蹲着身子,靠在窗台下头的墙壁处。傅少鸿挪动身子,慢慢往窗户处探去,窗户虚掩着,里头没有傅声的声音,反而是傅老夫人与杨叔二人端坐书阁,也不知说些什么。
傅少鸿想着,奶奶跟杨叔还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无趣至极,转身便想走。
哪知刚要转身,骤然听得房内传来傅老夫人的拄杖落地之音,而后是傅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呵斥,“混账东西。”
“啪”的一声清脆之音。傅少鸿条件发射的捂上自己的脸颊。
这声音,他可是最清楚不过。
那是打耳光的声音。
傅少鸿急忙起身,侧过身子藏在暗处,瞧着窗户缝隙里的两个人。自家的奶奶惯来最信任的便是良辰和杨叔,怎的今日竟然对杨叔动了手?
但听得杨叔扑通就给傅老夫人跪下,“夫人恕罪,奴才办事不利。”
“办事不利?你何止办事不利?那可是傅家最后的根,是我所有的希望,是傅家所有的希望啊!”傅老夫人激动得浑身颤抖,最后瘫坐在凳子上,“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才能让他平安喜乐的成长。可是如今,却被你毁了!全毁了……”
最后那三个字,几乎带着彻骨的绝望。
傅少鸿张了张嘴,刚要喊出声,杨叔却泣声道,“夫人,奴才不知道少将军会为了那丫头,生死不顾啊!”
心头咯噔一声,陡然下沉。
傅少鸿站在外头,忽然觉得有种冰冷的东西,从心窝窜出来,迅速蔓延全身,而后浑身上下冷然彻骨。
他的身子抖了抖,仿佛明白了什么,整个人如五雷轰顶一般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芙蕖……是杨叔他们……推下山崖的?
他们要杀了芙蕖?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无缘无故,为何奶奶要杀芙蕖?因为他不肯娶良辰?因为他想另娶她人?绝不会这般简单!奶奶素来惯着他,怎么可能去杀他喜欢的女子?
那么……是什么缘故?
是不是杨叔自作主张?
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傅少鸿不断的宽慰自己,不断的告诉自己,惯来慈爱的奶奶,绝不会伤害芙蕖。
可是……
他失望了。
傅老夫人老泪纵横,“为了季家的一个女人,赔上我孙儿的命,真是冤孽啊!早知如此,当日季家灭门之时,我就该赶尽杀绝,就该不留余地!他们活着的时候如此恣意,死了还要让后人与我们傅家纠缠不休?简直是该死啊!”
“夫人,是不是季家那些冤魂觉得死不瞑目,所以要来找我们傅家报仇?当年那封栽赃嫁祸的密信,可是……”
“住嘴!”不待杨叔说完,傅老夫人冷声喝止,“当年我灭得了季家满门,今日我也能屠他子孙万代。”
外头,傅少鸿的身子重重的靠在墙壁处。
心,凉到了极致。
眸光,痴愣。
他听着里头的杨叔继续道,“夫人,奴才只想杀了季家的女人,没想伤害少将军。少将军他……”
下一刻,傅少鸿咬牙切?冲入房间,双眸如血,脖颈处青筋暴起,“你们干的好事!”
傅老夫人徐徐起身,见着傅少鸿完好无缺的模样,简直又惊又喜,“少鸿,你没事?你没死?谢天谢地,祖宗保佑。少鸿,你怎样?这些日子你去了何处,奶奶四处找你,奶奶……”
“别碰我!”傅少鸿狠狠甩开傅老夫人的手,怒目圆睁,狠狠扫过眼前的两个人,“你们两个人,竟然要杀了芙蕖。你们知道芙蕖是谁吗?今日我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们,芙蕖是我的女人,也是我喜欢的女人。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想杀她,先杀了我!”
“少鸿,你疯了!”傅老夫人冷了眸,僵在那里,拄杖重重落地,“你知道那个芙蕖是什么人吗?”
“我当然知道。”傅少鸿冷笑两声,笑得何其凛冽,“你们方才不是说了吗?是我们傅家对不起她,傅家栽赃嫁祸,让季家满门皆诛。奶奶,我一直以为你是世间最慈爱的奶奶,可是我万万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
傅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事关傅家荣辱存亡,我不能不斩草除根。”
傅少鸿歇斯底里的嘶喊着,“你都灭了人家满门了,为何还不满足。非要连最后的芙蕖都要杀死?奶奶,你可想过,芙蕖的父母在天之灵该会怎样死不瞑目?何况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何你连无辜的人也不肯放过?”
“无辜?”傅老夫人冷嗤,“少鸿,你别妇人之仁。别的事,奶奶都依着你,唯有这件事,决不能心慈手软。你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如果被揭发,我们傅家一定会是第二个季家。”
“第二个……季家?”傅少鸿面色苍白,表情僵冷,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愤怒,是惊愕,亦或带着凄凉绝望?
要知道,如是两家有仇,那就意味着他与芙蕖,很难走到一起。
“少鸿,你身为将军府的少将军,天下什么女子没有,为何非要选她?”傅老夫人缓步上前,语重心长的宽慰道,“这世间好女子多得是,你要什么样的,奶奶都可以为你找到。天仙美女,闺阁小姐,都可以。不一定非要芙蕖不可啊!是不是?奶奶,这是为你好。”
语罢,傅老夫人轻轻握住傅少鸿的手,“少鸿,跟奶奶说说,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奶奶险些把整个月老庙都翻过来了,却始终不见你的踪迹。万幸你还活着!”
“如果没有芙蕖,我也许死了。”傅少鸿掸落傅老夫人的手。
“少鸿?”傅老夫人一怔。
傅少鸿却一步一颤的往外走,整个人仿佛全身气力都被抽走,好似随时都会瘫软在地。他走得摇摇晃晃,宛若喝醉了酒,却又带着几分诡异的冷笑。笑得何其悲凉,让人闻之动容。
仇人……
闹了半天,他们有仇?
他当是缘,却原来是孽。
让他一时之间如何接受?
好不容易浪子回头,想着好好的爱一场,瞬时梦破夭折。傅少鸿觉得这辈子,从未像现在这般,喘不上气来。
就好似胸口有什么千斤重石压着,压得他喘不过气。
芙蕖还在御羽山庄里躺着,他们也算是生死与共,患难见真情。如今,是要她放手,还是让他放手?
是仇人,就不能在一起了吗?
他几乎是撞开房门的,而后痴痴的坐在了床沿,连灯都没点。
门外传来良辰的声音,“文安,你去给少将军备浴。”音落,良辰便领着人带着膳食走进房内,“少将军怎么回来了也不掌灯?”说着,便命人掌灯。
黑漆漆的房间内,突然光亮了起来,傅少鸿不自觉的眯了眯眸子。
良辰还是旧模样,穿着婢女的衣衫,做着掌事婢女该做的事情,也不曾拿异样的眼神瞧着傅少鸿。
“少将军没吃饭吧?”良辰笑道,“老夫人吩咐,一定要……”
一听是傅老夫人,傅少鸿忽然疯了似的冲上去,伸手“哗啦”就将所有的饭菜都拂落在地,最后干脆连桌案都一脚踹翻,惊得随行的婢女们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滚!都给我滚出去!”他呲目欲裂,怒火熊熊燃烧。
良辰面色微恙,拂手,便让身边的人都退下。 ㊣:㊣、㊣
文安小心翼翼的拎着水桶进门,“少将军,可以沐浴了。”
闻言,傅少鸿二话不说掀开帘子往内阁走去。
想了想,良辰看了文安一眼,便取过文安手中的毛巾道,“你出去吧,老夫人吩咐,今儿个我来侍浴。”
文安一怔,“可是少将军惯来是我伺候的,我怕……”
良辰轻叹一声,“老夫人的命令,你敢违抗?”
“那……”文安悻悻的退出房间。
良辰缓步走进内阁。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90章 回母妃的故居
傅少鸿褪去外衣,这外衣还是从御羽山庄穿回来的,内里的衣衫早已破碎。身上,满是刮伤与刺伤。到处血迹斑斑。
“文安……”他刚要开口,却听得身后传来低低的抽泣声。心下一怔,便有一双温柔的手,缓缓替他解开腰带。
低头,却是良辰俯跪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替他褪去衣衫。
“怎么是你?文安呢?”傅少鸿冷了脸,本就心头不悦。整个人焦躁得很,口吻自然也极为不耐烦。布央乒弟。
“老夫人吩咐,让奴婢前来伺候。”良辰低着头,脸上挂着泪痕,只眨着眼睛看他身上的伤痕。
又是老夫人!
傅少鸿没有作声,“我自己来。”他看了良辰一眼,良辰识趣的背过身去。
见状,傅少鸿才缓缓褪去衣衫,走进了浴桶里。
水汽氤氲,带着少许朦胧。热水的浸泡,让人绷紧的神经开始逐渐放松。良辰转身,小心翼翼的拿着搓澡巾替傅少鸿搓背。
她的手法极好,温柔而舒服,傅少鸿靠在浴桶上。微微合起了双眸。他也不是没被女人伺候过,自打他明白了男女之事,他身边的女人便犹如过江之鲫,多不胜数。
可是……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许是报应!
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报应他的游戏人间,报应傅家曾经做过的孽。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没想到,终归敌不过彼此的宿命,输给了世间的恩怨荣辱。
眸,骇然睁大,傅少鸿气息微喘,依旧是无法言说的焦躁与愤怒。
他忽然一拳砸在水面上,水花飞溅,溅湿了一旁的良辰。惊得良辰一下子跌到在地,不知所措的望着眼前突然发难的傅少鸿。
“少将军?”她娇弱的低喊。
傅少鸿的视线,狠狠转向她,若刀子一般剜过她的脸,“你很像嫁给我是不是?”
良辰愣在那里,双眸噙泪,却是徐徐起身,手中拿着擦澡巾,“少将军是不是累了?奴婢去帮您更衣。”
她快速取了衣服。
下一刻,傅少鸿骤然从浴桶中站起身来,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腕。
良辰的手一抖,衣衫瞬时落地。
————
翌日,阳光极好。
傅少鸿一大早便离开了将军府。傅老夫人进傅少鸿房间的时候,良辰已经穿戴整齐,刚要走出房门。
“老夫人。”良辰急忙跪身行礼。
“起来吧,做得很好。”傅老夫人笑了笑,“只要你能留得住少鸿,你的肚子能争气点,过几日将军回来,我就给你抬位份。虽然做不得少夫人,但是这府里并没有别的女人,能跟你争宠,所以你该明白怎么做吧?”
良辰点头,“奴婢明白。”
傅老夫人赞许的瞧了良辰一眼,“既然少鸿开始接受你了,以后,你便留在这里伺候,不必随我跟前了。这身上的衣衫,也是时候该换换了。”
“多谢老夫人抬爱,良辰一定不负老夫人厚望。”良辰毕恭毕敬的行礼。
音落,傅老夫人转身往外走。
良辰转头看一眼昨夜的床褥,悄无声息的敛了眸中精芒。
食为天的雅阁内。
重锡端坐轮椅,望着快速进门的海润,打招呼性的点了一下头。
海润一身便衣,见着重锡便抱拳,“重公子。”
“先生请坐。”重锡道,“今日相约来此,实乃有事相托,还请先生莫要推辞。”
“不知公子有何要事相托?海润虽有功名在身,然则尚未建树,怕是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只是公子于我有恩,你我也算知交,但凡能力之内,我必定全力以赴。但事先说好,不得违背我的底线。”海润还是一惯的迂腐。
重锡笑了笑,“那是自然。”
海润随即坐定,“到底是什么事?”
“皇陵那头出了事,工期延误了下来,皇上大怒,想必你们工部要忙活好一阵子了。”重锡从容而淡定,言语间没有半点波澜可循,“皇陵乃皇家大事,每年朝廷拨给工部修建皇陵的银两,多得让人眼红心黑。”
“你是说……”海润蹙眉,“让我盯紧些?”
重锡摇头,“我得到消息,前两日工部尚书之子,借着修建皇陵之名,侵占良田。不但如此,此人还搜刮百姓的民脂民膏。想必,是你大展身手的时候。”
海润不解,“尚书之子,竟敢如此妄为。只是尚书乃工部之首,我如何为之?”
“你都说了,是工部之首。”重锡淡淡的笑着,“阿靖会帮你出主意,消息我已经送到,你自可寻了她商量。她的身份地位,足以帮到你。”
“这些害群之马,我早晚一个个都给剔除。”海润切齿,平生最恨官官相护,最恨欺凌百姓。可如今,他不得不做起官官相护的勾当,但为的却是百姓。
如此,也顾不得自己的底线不底线,凡事随机应变才是。
“还有……”重锡顿了顿,“这段时间,烦劳先生多留意阿靖。我……有要事出门一趟,许是年后才回。”
“重公子与阿靖似乎交情颇深。”海润是知道重锡与上官靖羽之间联系颇多,但素来对情感木讷至绝的他,压根没往那边去想。要知道,不管重锡怎么做,上官靖羽如今都是名义上的二皇妃,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谁都无可更改!
就连上官凤,也是无力为之。
重锡笑而不答。
见状,海润拱了拱手,“告辞!”
他如今是朝廷命官,自然不能随意在外头久留。
目送海润出门,青墨快速进来,“二爷,海润生性耿直,靠得住吗?”
“阿靖看中的人,自然是靠得住的。”重锡没有过多解释。
“可海润只是工部侍郎,能扳倒工部尚书吗?”青墨不解,“这尚书乃是太子的人,太子每年从工部抽了不少银子为己用,那问心庵能建成如此规模,便也是拜其所赐。”
“所以我才要斩断工部的手,让太子爷自顾不暇,无力顾及李贺之事。”他轻叹一声,“也唯有牵制太子的力量,我们才有机会。”
须知外头,但凡稍有知情者,对这个盒子和李贺,都是势在必得的。
不单是太子,二皇子,还有各路隐藏暗处的人马,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绝不会轻易放过李贺。所以现在,能散一些势力就尽量散去,散不去就看谁先到先得。
“想来海润是上官致远的师父,还是丞相一手提拔,应该能换去尚书。”青墨低语。
重锡一笑,“不管怎样,都好。”
横竖他的打算不在朝内,是在朝外。
朝内随他们自己折腾,他只管拿到盒子就是。
不过如果去了甘州,那么这个盒子和李贺的周全,只怕就由不得自己了。所以必须在甘州之外,截住李贺。
“公子什么时候走?”青墨问。
他轻叹一声,“大抵明日,今日随我入宫一趟吧!”
青墨颔首。
只是丞相府,真的不必通知吗?
——————本座是生离的分界线,砸鸡蛋的别砸脸————
御书房内。
萧东离端坐轮椅,神情一如既往的淡然从容。长而浓密的睫毛半垂着,温和之中带着几分拒人千里。他一言不发,手中习惯性的摆弄着自己的软钢丝。
“你要走?”萧盛一怔,“去哪儿?”
“回甘州修养。”萧东离不紧不慢的回答。
萧盛蹙眉,“回甘州?”
“回母妃的故居。”萧东离抬头,眉目温润,眼底的深邃与幽暗,却让人看不透猜不透,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纵然萧盛,阅人无数,见着他这副模样,竟也有些不知所以。
萧东离发髻轻拢,额角金饰在微光中淌着迷人的流光,像极了萧盛记忆中那个一笑嫣然的女子。可惜,萧东离不爱笑,甚至于,在这张绝世无双的脸上,从不会过分的显露属于他自己的情愫表情。
他但若幽兰,却有着深渊一般迷惑难测的静然。
在诸多皇子中,想来也唯有萧东离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乱,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从容镇定得,连萧盛都有些忌惮。所幸萧东离的手上,并无实权,只是空有皇子之名,如今又双腿残废。
“父皇……”他犹豫了一下,唇线紧抿。
萧盛一声长叹,“甘州,是个好地方。”
他点了一下头,眉睫垂下的时候,带着少许黯淡失色。
房内静谧了良久,父子之间竟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不得不叫人尴尬。萧盛瞧一眼端坐轮椅的萧东离,他有很多儿子,但是成年的也就这三个。 banfu-(.*)sheng. com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太子不成器,二皇子……如今萧东离又……
“此去甘州路途遥远,路上自己小心。此外甘州有些人不该靠近就别靠近,你该明白朕的意思吧?”萧盛双手负后,站在萧东离跟前,眼神锐利得如同刀子,冰冷的划过他平静的脸。
萧东离点头,“儿臣明白,自当洁身自好,不敢轻易沾染。”
“如此最好。”萧盛冷笑两声,“甘州早晚是要乱的,你去那边也好,替朕多看多听,若有消息可随时来报。哪日若想回来了,再回来就是。”
“多谢父皇。”萧东离行了礼。
萧盛拂袖出门,没有再回头。
甘州,是一个朝内朝外都不敢轻易提及的地方。那里有三个让皇帝头疼的人,一个是萧东离的母妃,一个是萧东离,还有一个是……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91章 一位故人
出了皇宫的时候,萧东离抬头看了看天,天色有些灰暗,大抵要下雨的。这时候走。街上人少,便于出行。
“三爷,不再等等吗?”青墨道,“上官姑娘不知道您今儿走。”
“走吧!”萧东离上了车,深吸一口气放下车帘。却下意识的抬了手挑开车窗帘子。外头竟下起了雨,雨点砸在车顶上。发出重重的闷响。
马车徐徐远去,他放了手,心却疼得如若凌迟。
行李早已备下,如今这一走,最短两月,最多三月,可跟她分开的每一天,他都觉得是煎熬。煎熬了那么久,却……
下着雨,街上的人都少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外驶去,一顶画着缠枝蔷薇花的雨伞出现在城头,她定定的望着那辆马车驶出东都城。视线有些模糊,不知是不是雨雾腾起的缘故,竟越发看不清不远处的马车。
雨水瓢泼而下。冬日里的雨本就冷得冻人,如今站在雨里,身冷心寒,眼眶里却是热的,滚烫得教人难以承受。
素颜远远站着,望着上官靖羽一身浅色的广袖流仙裙,冷风掠过她的披肩,上头的蔷薇宛若逆风而绽,娇艳得足以迷了双眼。
上官靖羽就那么定定的站着,一直站着,直到马车终于消失在雨幕的尽头。
我会等你回来。
可是,你别让我等得太久,我怕自己。等不了那么久。
“阿靖,回去吧。”素颜上前,若不是青墨的飞鸽传书,也许她连送一程的机会都没有。如今,也算是相送一场。布央阵扛。
他不知道,可是她知道他的心疼。
上官靖羽低头,分不清脸上的是雨还是泪,冷热交加,泛着难忍的酸涩。她深吸一口气,握伞的手,早已冻得发紫,?尖也被冻得通红。
哈出一口白雾,她勉强一笑。“回去。”
素颜放了心,“对了,海润说有要事找你,如今就在食为天。你若是心情不好,我们就先回去,凡事……”
“去食为天吧!”上官靖羽一笑,“我不难过,他答应过,会回来。我信他,我等。”
“好。”素颜没有多言,便与上官靖羽驱车去了食为天。
食为天的雅阁内,海润与上官致远早就等在了那里。
见着上官靖羽进门,上官致远第一个站起身来,眼睛发着亮,“姐姐,你来了。”
上官靖羽一笑,“坐吧。不知这么急急忙忙的找我,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上官致远看了海润一眼,而后含笑望着上官靖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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