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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仍然没有动静,兴许是自己听错了。
穿好衣衫,上官靖羽缓步走出屏风,外头果然没有人,确实是自己听错。殊不知屋顶上,年世重眉头紧皱,方才越过屏风,看见了不该看的……所幸他离开得迅速,才没有引起上官靖羽的怀疑。
他不过是想看看,上官靖羽的房中有没有藏着什么与长公主有关的东西,却没想到她正在沐浴……
他倒不是害羞,毕竟家有妾室无数。只是万一教人看见,势必会惹出大祸。
却是隔着屏风那一眼,却有些着魔般的触动。
朦胧中,香肩玉背,肤光如瓷,教人……
喉间稍稍滚动,他急忙戴好遮脸布,坐在屋顶亦是有些心头焦躁。低眉却见上官靖羽已经穿着衣服走出了屋子,站在院中左顾右盼。
大抵是他方才心头一慌,所以教她惊觉了动静。布丰记才。
这女子果然极为聪慧,又是如此谨慎,委实不简单。比之自己的妹妹年玉莹,确实强了不少。他便静坐着,看着底下一无所获,终归摇了头朝屋内走去的女子,不自觉的扯了一下唇。上次怎没发现,她还有如此乖顺的一面?
一个人站在烛光里,走两步,左顾右盼,走两步,又左顾右盼。
素颜走出来,“阿靖,你作甚?”
上官靖羽拢了拢衣襟,“我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好似有什么人来过。”这话刚说完,瞬时“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
“身子这样娇贵还出来晃悠什么?”素颜愠色,“赶紧进去。这大半夜的,有我呢,谁敢过来,姑奶奶保管将他抽筋剥皮再送你跟前去!”
“抽筋剥皮作甚?我又不是开黑店的。”上官靖羽嗤笑。
素颜将手中的外衣与她披上,“好了,别到时候受了凉,就去不了玉龙山了。”
上官靖羽点头,“没事的。”
及至二人进了屋,年世重的一颗心才算稍稍方向。
上官靖羽身边的女子直呼她的名讳,显然不是相府中人!那么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来历?而她们刚刚说……玉龙山?
怎的,上官靖羽要去玉龙山?
眼眸微合,幽光冷冽,年世重转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也许,这是个绝好的机会。
回到年府的时候,年世重快速换好衣衫,此刻年玉莹已经休息。
“近来可听说玉龙山有何大事发生?”年世重问。
暮云摇头,“云龙山是皇陵所在,没什么事。”
“如果只是因为工期延误,那她也不必去一趟吧?”他不明白,方才那两人的谈话,到底是真是假?
因为他说得比较轻,暮云一时没能听清楚,当下不解,“将军说什么?”
年世重骤然回神,“没什么,近期不要让小姐出门。”
“明白!”暮云轻叹一声。
委实是,丢脸丢大发了。
如今全东都的人都知道,三皇子这样一个瘸子都不肯娶年家小姐,再加上今儿个一掷万金,只怕以后很难有人上门提亲了!
“对了,安排一下,这两天我要出一趟远门。”年世重忽然道。
“将军要出门?”暮云一怔。
年世重没有说话,转身就去了后院。
暮云知道,她必定是去了五姨娘那儿。如今五姨娘的肚子里,怀着年家第一个孩子。
推门进去的时候,甘敏已经和衣而眠,烛心太长,烛光便黯淡了下来。年世重缓步走到床沿,甘敏便睁开了双眼,快速坐了起来,“将军,你来了,我去给你打洗脚水。”
“不忙!”他顺手将她带入怀中,不知道为何,今晚心里有总有些不痛快。似乎总能想起上官靖羽的香肩玉背……他不是没见过女人,身边也不乏女人,家里的这些不算,就外头做过露水之恩的,也不在少数。
可是今夜……
是着了魔吗?
为何有种难以言说的……难过之感?
他轻叹一声,将甘敏抱在怀里,手却慢慢的伸向她的脚底板。指尖,柔和的抚过她脚底心的那颗痣,举止柔和而轻唤。
甘敏忍不住笑出声来,“将军,痒……”
眉目一滞,年世重若有所思的望着怀中的女子,眼神中竟带着几分迷离,少许惆怅。他收手放开甘敏,倒头便睡,仿佛刚才的柔情都不过虚幻一场。
沉重的嗓音,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睡吧!”
便再也没了动静。
甘敏愣了半晌,她鲜少看见年世重这般眼神,好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秘密夹杂其中。可是她说不出来,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好似隔得很远,远得无法触摸,有些事只能永远都埋藏在他的心里,封存在某个角落里静静腐烂。
翌日,上官靖羽便收拾了行囊,一身英气逼人的男儿装束。她故意将眉型粗画,衬着那张唇红?白的容色,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俊美少年郎。る ㊣:㊣、㊣
“真好看。”素颜赞道,转念又问,“真的就这样走?不打算与你爹说一声?”
“你放心,我给他留了一封书信。若是他未曾发觉倒也罢了,若是他发觉了,他自然会派人来找。”她笑了笑,“横竖,他惯来拿我没辙,又不敢教外人知道。”
“你是吃准了他?”素颜撇撇嘴,“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你那老爹,怕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将那只埙塞进包裹里,走哪儿都得带着。
素颜却塞了她那枚御羽山庄的庄主令,“你带的都是没用的,还不如我这个令牌,走哪儿都能管饱。”
她略显无奈,“你收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可别掉了。”
素颜呸了一声,掉头就走。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94章 素颜出事?
站在马车前头,上官靖羽下意识的回头望着丞相府,要出远门,那一瞬忽然有种难以割舍的眷恋。
素颜端坐车前。揶揄道,“走了,又不是不回来,那么矫情作甚。将来你嫁了人,也不见得你这般依依不舍。”
上官靖羽眉头微蹙。略带无奈的扫了素颜一眼,“胡言乱语。”
语罢。快速上了马车。
马车徐徐而去,上官靖羽端坐车内,手中捧着那个埙。心头却有些莫名的激动,她要离开东都了。除去前世,这辈子,此次是她第二次离开东都。
困在相府太久,她竟有些渴望外头的自由。
驱车出了城门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高的城门。城门上头的匾额,东都三个字跃然于上,只一眼就犹如瞧见了世人欣羡的荣华富贵。
世人皆被凡名累,这里有什么好?看不见的硝烟弥漫,看不见的殊死之杀。
出了城,在城外的茶寮,上官致远和海润的车辇已经等在那里。当然。上官靖羽是不能跟他们一道同行的,只能前后脚而行。上官致远与海润算是公务,一道随行的还有公职人员。
素颜与上官靖羽拣一旁坐下,而后叫了一壶茶。
“出门在外,勉勉强强吧!”素颜睨一眼上官靖羽稍稍蹙起的眉头,这是百姓惯喝的茶叶,粗生粗长,自然比不得丞相府的精细上乘。
上官靖羽点头,“我没那么娇贵。”
“致远好像有话说。”素颜冲她使了个眼色。
上官致远果然起身,走到了茶寮外头,然后向一旁的荒野走去。看上去是想去解手,实际上是……
“你看着点。”她起身,见着无人注意。才朝着茶寮外走去。
“姐姐。”二人走进一旁的草垛后头,上官致远道,“姐姐真的出来了?”
上官靖羽笑了笑,“有什么话就说吧,姐弟两个还需要打什么腔调?”
上官致远道,“随行之人,除了我与先生,总计还有随侍四人,那个穿蓝衣服的与我一般,皆是少卿之职。那个灰衣服的则是工部的一名主簿,听说是尚书大人的心腹。此行,大抵是暗地里监察我等。”
她瞧了一眼外头两人,继而点了头。“这么说,先生的官职最高。”
“是。但是论资历排辈,那个主簿才是最高的。”上官致远补充了一句。
上官靖羽点头,“我知道了,彼时我们先走,沿着官道你们一定能追上我们。如此拉开距离,免得惹人怀疑。”
上官致远道,“往前走过福源镇,大抵就到了白鹭洲,那里有个客栈叫客似云来,姐姐可与素颜在那里留宿等我们。”
“好。”上官靖羽转身往外走,一脸的若无其事。
过了片刻,上官致远才走出草垛,刻意与她错开时间。
抿了几口茶,素颜便将茶钱放在桌上,与上官靖羽一道上了车,驱车离开。这东都城外人来人往,茶寮也是生意极好,是故倒也无人注意到她们。
因为冬日里风大,马车行得慢,一路上索然无趣,素颜便开始与上官靖羽闲聊,“阿靖,你跟师兄是怎么认识的?何以他一回东都,就非你不娶?”
上官靖羽不答反问,“那你知道多少有关于我们的事情?”
素颜摇头,“不多,就是知道他的身份,还有就是,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了。”轻叹一声,她又想起了自己心中的那个男子。永远孤独的眸,充满着拒人千里的孤寂。人如其名,独孤孤独,好似此生,都只该一人独行在这天地间。
“我们是……前世的缘分,宿世的纠葛,三言两语如何说得清楚。”她低头望着手中的埙,心里却是暖暖的。
是啊,如今,谁又能说得清,他们之间的爱恨离愁呢?布丰记亡。
“说也奇怪,师父分明不愿再收弟子,偏偏一眼看见重锡,就收入了门下,还说什么参商难聚,宿命使然。”素颜道,“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反正我是听不懂。师父把医术都交给了重锡,下山的时候还给他一枚药丸。说是要腿不要眼,有眼难全腿。你要知道,我师父那可是鬼一样的人物,神出鬼没的,青墨那易容术你也见识过了,还不及师父的皮毛。师父的易容术,那可是响当当的。也不知为何,他那皮面,愣是撕不下来。”
心头一窒,上官靖羽的羽睫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却是抿唇不语。
外头,素颜还在絮絮叨叨,“岔题了岔题了!不说我师父那个老妖精了,说说你们两个。想当初,看着师兄那样小心翼翼,我都心疼。可是当时你也不知道是被什么蒙了心,打定主意拒人千里,我看着都着急。”
她刚要继续说,却听得车内想起了低沉的埙声。
埙声悠扬,带着抑扬顿挫的曲调,极尽缠绵悱恻,又凝着相思之意。
素颜没有继续开口,她知道,阿靖想他了……
不管是重锡还是萧东离,骨子里都是那个她爱的,深爱她的人。那张脸,从未重要过,重要的一直都是心。
重锡,我想你了,你听见了吗?
马车穿过福源镇,素颜去买了一些干粮,而后继续赶路,最后如上官致远所言,找到了白鹭洲那家“客似云来”的客栈。
客栈里的人倒是不多,大部分都是赶路的客商。因为装修得比较好,是故能住在这里的,也都是有钱人,寻常百姓是不会来寄宿的。
店小二领着上官靖羽与素颜去了上等房,边走还边道,“这位公子一看就是来自富贵人家,咱这客似云来啊,上等房可是雅致得很,保管让您满意。”说着,便推开了上等房的房门。
素颜打趣道,“如果不满意,小心姑奶奶不给银子。”
店小二面色一紧,上官靖羽已经踏入房门。确实不错,房内雅致干净,这白鹭洲也算小地方,能有这样的客栈也算不易。
“二位先行休息,小的去给二位公子送热水。”店小二行了礼,转身就走。
“等着!”素颜将碎银丢给店小二,“饭菜也送到屋里来吧!”
店小二自然是喜不自禁,出手这般阔绰,自然要当菩萨一般供起来才是。千恩万谢的退出房门,店小二快步离开。
对门有人打开了一条窗户缝,幽暗的瞳仁朝着这头瞧了一眼,而后又关上了窗户。
素颜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随手将包袱丢在床褥上,“倒也不错,今晚就住一晚上,若是明日无风无雨,没有特殊情况,约莫明天晚上就能赶到玉龙山了。”
上官靖羽点了头,打开了临街的窗户,稍稍蹙眉道,“怎的致远他们还没来?”
“许是路上耽搁了吧!”素颜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轻装简行,那帮臭老爷们,一个个都是官架子。到时候在路上,不是这个啰嗦就是那个麻烦,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这里。但是既然致远说会来这里跟我们会和,你等着就是。吃饱喝足睡一觉也不晚,着什么急啊?路还长着呢!”
她不语,只是略有所思的瞧着街面上稀稀拉拉的人群。
这里不比东都,没有东都的熙熙攘攘,街面上就一些小摊铺子,旁的倒也没有什么人。轻叹一声,上官靖羽忽然道,“素颜你看,冰糖葫芦。”
素颜本来躺在床上,听得这么一喊,翻个身就跑到窗边,“冰糖葫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东都也有,寻常百姓经常吃。”
想了想,素颜忽然贼贼的笑着,“噢……我还以为什么呢?你这丫头是念着师兄了吧?等着,我去给你买。”
上官靖羽点头含笑,素颜飞奔出门。
她往窗外看,底下卖冰糖葫芦那人似乎走远了,也不知素颜能不能追得到。想起那日他送的一串冰糖葫芦,心里便是暖暖的。
素颜在底下追着冰糖葫芦,拐着弯去了旁边的小巷。
上官靖羽一惊,人呢?
心头有些紧张,这里人生地不熟,素颜又少根筋,可别到时候迷路了,又或者别跟人家吵起来才好,素颜的性子……
思及此处,上官靖羽慌忙出门。哪知刚到门口,便看见门缝处塞着一张纸条,上头清晰的写着:若欲救人,出了客栈往东三里,小树林见。
羽睫骇然扬起,上官靖羽捏紧纸条,撒腿就往街上跑。
在素颜消失的那条巷子里,她找到一串丢弃在地的冰糖葫芦,“素颜?素颜你在哪?素颜……”
上官靖羽往前跑,及至跑出巷子,依旧没有素颜的踪迹。返回时,地上依旧躺着那串冰糖葫芦,外头的糖衣破碎得不成样子。
深吸一口气,她打开手中的纸条,只怪自己没有提高警惕。 ㊣:㊣、㊣
想必自她离开东都,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可惜上官致远和海润不知为何还未到,上官靖羽想了想,便回到了客栈,留了一张条子压在茶几底下,这才快速出门,去了小树林。
她本就人生地不熟,往东走三里,是越渐荒僻之地。
“素颜?”她低低的喊着,一个人走在萧瑟的林子里。冬日的林子,除了松树尚且碧绿如茵,其余的都只剩下枯黄与灰暗。
没人回答,唯有呼啸而过的冷风,擦着她的耳畔,冻得她的?尖通红。
蓦地,她瞳仁微敛,骤然盯着不远处的树。
那里,绑着一个人。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195章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雁难归
“素颜?素颜是不是你?”上官靖羽环顾四周,四下空荡荡的,好似压根没有人。冬日里的日照时间太短,如今天色将暗。周围渐渐的黑沉下来。
等到天黑,只怕越发了不得。
上官靖羽只能壮起胆子,缓步往前走。
靴子踩在干枯的柴枝上,发出细微的声响,却让她的心瞬时提到了嗓子眼。袖管里。藏着一柄短刃,那是她用来防身的利器。此刻。她只能死死握紧短刃的刀柄,若是……若然救不了素颜,若然真的没了办法,她也不会轻易屈服。
终于,她越走越近,却在距离那人一丈之远站住了脚步。
不对,气息不对。
就算这人的身段与素颜相仿,衣着也相似,但是身上的气味不太对。
下意识的,上官靖羽退后两步,忽然撒腿往回跑。
然则,还是太晚了。
四周有黑衣人渐渐的围拢上来,她就像是困兽一般被围在正中央。前方已无路,退后亦无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她冷了眸。环顾四周,来时的路已经回不去了,唯有身边的一条偏僻小道,可直接进入丛林之中。
如今,她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咬牙,上官靖羽掉头就往小道上跑,身后黑衣人一声厉喝,“别让她跑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更是没命的往前跑。
林子甚是茂密,遮去了所有的光线。灌木丛幽暗漆黑,上官靖羽直接钻入了灌木丛中趴着,就好似变色龙一般一动不动。
叫喊声。脚步声快速从她跟前窜过。她知道,他们一定会回来的。因为这里的光线太暗,他们才会发了疯似的往前追。等到发现前面没人,就会马上掉头转回。
思及此处,等着黑衣人门过去,她掉头就往外跑,跑了一半又干脆躲了起来。
她的脚程比不上这些人,除了这样来回折腾,没有其他办法。
果不其然,那些人很快就折返回来,疯似的往来时的路上追去。
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蓦地,一双靴子停驻在她跟前。上官靖羽的心头一窒,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到底还是被找到了!
可是等她抬头,却愕然惊觉,是个浓眉阔目的陌生男子,并非方才追赶她的黑衣人。心下一怔,“你……”
“嘘!”他示意她噤声,与她一道蹲了下来,隐于灌木丛后,“他们来找你?”
她点头,不知是敌是友,总归躲开这一遭再说。
二人没有说话,良久也不见那些黑衣人回来,上官靖羽才算松一口气,“你是谁?”
“路过的江湖客。”他一笑,手中的雕花宝剑,看着倒像这么一回事。
她没有答话,只是拂去身上的叶子,快步往外走。既然那人不是素颜,要么素颜安然无恙,要么素颜还在这些人手里,她总该想个对策才是。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身后的人开口。
上官靖羽一怔,这些地方,她是头一回来,哪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雁难归。”他淡淡的开口。
脚步骇然顿住,上官靖羽蹙眉望着他,“雁难归?”
“你没听过吗?大雁飞过这里,都容易迷路,难以归去。何况是人?”他挑眉,笑得微凉。
她不信,“那方才那些人不都跑出去了吗?”
语罢,她快速往前跑。
身后,男子双手环胸,怀中抱剑,“不信的话,你就自己试试,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
上官靖羽回眸看了他一眼,偏不信邪。
这条路她还记得,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可是她跑了近半个时辰,怎么还没跑出去?等到……为何前面有个人?渐渐的,她停住脚步,怎么……怎么会……惊惧的环顾四周,黑压压的一片,这个鬼地方幽暗森冷,像极了地狱。
“现在信了吗?”他笑问,依旧站在原地。
上官靖羽愣在那里,眼神有些慌乱,但是长长的羽睫遮下,挡去了她眸中精芒。她站在那里,神情有些迟滞。
良久,她才抬头看着陌生的男子,“那你为何会在这里?”
“我途经此地,听这里的人说,雁难归,大雁难归,所以就来试试。谁知道待在这里一天一夜了,还是没有走出去。”他无奈的耸肩。
上官靖羽抿唇不语。
“你叫什么名字?”他道,“难得患难相逢,我叫……”他稍稍一顿,“李毅。”
“我一定能走出去的。”她不管不顾的继续往前跑,她不信,不信跑不出去。
李毅笑了笑,站在原地。他估摸着,最多一个时辰,她一定能回来。然则这一次,他失望了,上官靖羽没有回来。真的……没有回来。
“喂?姑娘?”他喊着,快步走在林子里,“姑娘?”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冷风嗖嗖的吹,上官靖羽的呼救声从一处大坑里传来,她一不小心,直接掉进了坑里。
李毅站在坑边,而后缓缓蹲下身子,饶有兴致的看着跌坐在坑中的上官靖羽,“姑娘好雅兴,稳稳坑中坐,打量着太累了,在此歇一会吗?”
上官靖羽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
“怎么不继续喊救命了?”他问。
“你若真想救我,何必挖苦我。”她别过头去。
他一笑,“这林子除了我,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方才喊救命,不是喊我是喊谁?分明是自己占了下风,何苦还要倔强不肯服软?”
上官靖羽哑然。
下一刻,他直接跳进坑中。
她一怔,没有说话。
“走吧,我带你出去。”李毅伸手想要搀起她。
她咬了牙,勉力站起,脚下似乎……
“脚崴了?”他皱眉。
上官靖羽点了点头。
“那这样吧,我勉为其难背着你,等着出去了,你请我吃大餐。”李毅蹲下身子,“唉哎,别跟我说男女有别,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
“你带我出去就好,不必背我。”上官靖羽站着不动。
闻言,李毅起身,“小丫头性子还挺烈。行吧行吧,随你的便。”语罢,直接带着她飞出大坑。
及至站定,李毅松一口气,“找个干净的地方歇一会再说,如今天色暗,想要出去还不如等到明日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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