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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就凭我收敛了你妻女的尸骨。”重锡挑眉。
李贺骇然愣在那里,“你说什么?”
“等你去了甘州,就能见她们最后一面。”他转动轮椅,容色无恙,“当然,如果你不愿意去,我也不介意,带着你的尸骨,与她们同葬。如此这样,那么你的妻女之仇,就不用报了,一了百了。”
“你到底是谁?”李贺问,他在问心庵那么久,什么人没见过,形形色色的,可谓阅人无数。可是在重锡的脸上,他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欲念,甚至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如同冰雕的人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无邪得宛若璞玉铸就,看似无害至极,却能在举手投足间,运筹帷幄之中。
薄唇微启,却是一如既往的两个字,“你猜。”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05章 不怀好意的何公子
得了李贺,自然是不能同行的,也不能让李贺知道自己是萧东离的身份。李贺生性多疑,若是得知他是当朝三皇子。未必会吐实。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那个木盒子。
盒子里的秘密,一旦被揭穿,朝廷上下多少官员都会受到牵连,更何况还有上官家的份。
想必上官凤此刻也是寝食难安,但上官凤毕竟是丞相,若无真凭实据,倒也无人能扳倒。
李贺被青墨乔装易容成寻常的家仆送上了船,这船上的人皆知萧东离的心腹,故而倒也不怕露陷。
“三爷。就这样带回甘州吗?”青墨问。
雅阁内,萧东离斜睨他一眼,“不然你以为呢?送回东都?那盒子没在手上,人也就没有那么大的价值,所有人都会盯着御羽山庄。”
“那三爷的意思?”青墨一怔,“丢给十一王爷?”
“这烂摊子只有到了十一皇叔的手里,才能就此罢休。”萧东离清浅吐出一口气,青墨取了一块皮,遮去了他眉心的朱砂。
“既然找到了李贺,那么爷你……”青墨迟疑了一下,“还要回甘州吗?”
“来都来了,岂有打道回府的道理?”萧东离轻叹一声,“就不怕父皇起疑心吗?”
青墨点头。
事实上,李贺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走,但是天下之大如何才能有他的容身之所。本来他这一趟逃离。也是冲着甘州去的。
因为甘州地界上有个十一王爷,当年十一王爷在皇帝登基的时候,与朝廷有个井水不犯河水之约。去甘州,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想入甘州城,那也是极为困难的,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在世人眼中,甘州就是一个独立的国度,皇帝管不着,一切任凭十一王爷说了算。但如今有御羽山庄在,进甘州就有了可能。夹巨司划。
只要不拿出木盒子,李贺确信,无人敢杀自己,他会一直安全下去。
所以他也不逃,稳稳的坐在船舱里。
船过了江中道。直抵北渊。取到北渊直上甘州。
十一王爷……
萧东离端着酒,略带无奈的笑了笑,眉目间敛尽世间风华。
金饰流光,双眸微敛。这一世动荡,他要自己掌握。
青墨缄默不语。
见他又开始吹埙,青墨便知道,他必定又想她了。
浪花居门口。
上官靖羽缓步走下马车,那一袭名贵的罗裙,趁着她白皙如玉的肌肤,精致无双的五官,可谓相得益彰,正当好处。
青丝轻挽,碧玉妆成,明眸皓齿,如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姐姐可要小心一些。”上官致远上前,压低了声音道,显得格外戒备。
上官靖羽看了他一眼,“小心什么?”
一道走下来的海润道,“小心桌子底下的花花肠子。”
她轻笑,“我倒也罢了,只消你们两个别搭进去就是。”
正说笑,何书成从里头走了出来,殷勤的带着众人往雅间去了。这浪花居乃是玉?府最好的酒楼,虽说比不得东都,但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同席而坐,随行的还有廖青峰以及不少玉?府的大小官员。
海润冷笑道,“小女初来贵地,得诸位大人如此盛情款待,真是汗颜!”
这话说得前后不搭,众人皆面面相觑,心怀异样。
桌上的氛围陡然变得尴尬起来,所幸还是廖青峰解围,“海大人真是福气,小姐一脸福相,真当是大富大贵之容。”
海润也不客气,“那是自然,她这厢大富大贵的命格,你们都比不得。”
可不是大富大贵嘛!
她可是相府千金,也是将来的二皇妃。
但这话听在别人的耳里,倒有点别有意味的错觉。大富大贵,这厢不送礼,何来的大富大贵?
其中一人起身道,“海大人,我这厢有一尊白玉佛,想送给小姐作为见面礼,还请海大人笑纳。”
海润看了上官靖羽一眼,两人眼神一交汇,海润骤然起身,直接怒道,“你当我是什么人,竟然拿这种东西来污蔑本官。简直岂有此理!”
语罢,海润甩袖将走。
愣是被廖青峰拽住,“海大人何必生气呢!小小意思,是为了给小姐洗尘接风,倒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样吧,我来做个主,这东西呢若是配小姐,委实不妥。小姐气质如兰,这等俗物岂可般配。我这里有一轴张旭狂草,想送与小姐,也不知海大人可能消消气?”
海润一怔,果然没有吭声。
那廖青峰只道自己押对了筹码,这才笑道,“好了,都是自己人,大家伙就不必如此拘礼了。”
一顿饭吃下来,诸位大人都向海润敬酒,那海润的酒量可不是盖的,愣是把所有人都灌醉,连廖青峰都有些七荤八素的。
上官靖羽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菜。扭头却见身边的上官致远,虎视眈眈的盯着眼放精光的何书成。
她低头轻笑,到底这上官致远年岁太轻,这样的场合,还是有些意气用事。
“海姑娘,可否敬你一杯?”何书成终于逮着机会。
“不行!”上官致远直接否决。
上官靖羽也不答,照样若无其事的吃着菜。
战场上,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然则情场上,却刚刚相反。
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何书成有些着急,“上官大人怎的如此护花,难不成连公平竞争的道理都不懂吗?”
这一句公平竞争,让上官靖羽险些将菜卡在咽喉里,见状,上官致远急忙端了一碗汤递过去,“小心噎着。”
上官靖羽抿了两口汤这才缓过劲来,薄唇微启,声音恰似珠落玉盘,“何公子莫要见怪,阿靖不会饮酒,这厢就以茶代酒。”
说着,她端起一旁的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何书成自然是受宠若惊,二话不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一回头,海润已经喝得差不多了,这一帮大人,悉数被他灌趴下。而他自己……海润的酒品本就不好,这个在福源镇,上官靖羽也是见识过的,当下便起身道,“烦劳上官公子,送家父回去。”
上官致远当然明白上官靖羽的意思,紧忙去搀了海润起身。
“诸位大人……”
还不待上官靖羽开口,何书成已经吩咐底下人,将各位大人都搀起,一个接一个的送回去。
好不容易搀了海润出门,海润却开始说酒话,骂骂咧咧跟当初在福源镇所差无几,“你们这帮王八犊子,哪天别落在老子手上,老子……”
“爹,你莫说胡话。”上官靖羽轻叹一声,朝着上官致远使了个眼色,上官致远急忙与底下人抬着海润上了马车,哪知海润一口污秽吐在了车内。
“海姑娘,不如让我送你一程?”何书成最会见缝插针,那浪荡公子哥的习性更是随处可见。
车上弥漫着一股子味道,上官致远蹙眉,却也不好说话。
上官靖羽蹙眉,“请上官大人送家父先行,我这厢马上赶回去。”
上官致远张了张嘴,却见上官靖羽朝自己使了个眼色,便也只能点头钻进马车里。马车内一股子酸臭味,他自然也不愿上官靖羽坐进来。然则海润醉了,不看着他,又怕会出事。
何书成的马车委实装饰得极好,坐在软绵绵的垫子上,上官靖羽保持着女子该有矜持。只是……这马车似乎并非朝着府衙而去。
娇眉微蹙,指尖挑开车窗帘子,上官靖羽骤然转头盯着唇角噙着邪笑的何书成,随即冷了眸,“你要带我去哪儿?”
何书成抚着腰间的玉佩,眯着眼睛不怀好意的看着她,“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她半怒半嗔,面色微红,在微光中却愈发的迷人。
“放心吧,你是海大人的千金,我自然也不敢乱来,等着到了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何书成一双眼眸,不时在她的胸口与腰间游走。
她只觉得作呕。
在马车内,何书成倒也规矩。
等着马车停了下来,何书成第一个下了车。
上官靖羽看了看自己袖子里的东西,所幸还在,这才缓步下车。
下车那一瞬,她的眼神稍稍一滞。
这是江边,无数的河灯在水上漂浮,随风摇曳,前后摆动。明亮的灯火,倒映着她举世无双的脸,映在她的眸子里,如星辰璀璨。
“这玉?府每逢除夕降至,家家户户都会放河灯,如今还不到时候,否则看见得更多。”何书成走到她跟前,“我亲自做了一个河灯,不知小姐赏不赏脸,与我一同放河灯?”
上官靖羽娇眉微蹙,“你会做河灯?”
何书成这样的纨绔子弟还会这项技术活?八成是让底下人给拾掇的,自己白捡便宜。
那何书成气不喘脸不红道,“为博美人轻一笑,纵然不会,也该学着。”这话说得,就像江里的河灯一般,何其光鲜亮丽。
上官靖羽也不拆穿,只是淡淡道,“我不会。”
“我教你!”下一刻,他接过家仆手中的莲花河灯,并且快速的置于上官靖羽手中。他的手,直接包裹住了上官靖羽的手,笑得何其猥琐。
“公子请自重!”她冷了眸,奈何论气力,她是绝对比不得眼前此人的。是故也唯有冷静相待! [ban^fusheng]. 首发
好在那何书成也不是个毫无头脑之人,随即放了手,竟笑道,“阿靖姑娘,长得这样美,想必东都城的公子哥们,早已趋之若鹜了吧?”
“这个,就无需公子费心了。”她将莲花灯放在水面上,继而转身就走,“烦劳公子送我回去。”
哪知何书成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既然来了,不如咱们痛饮几杯!”
音落,竟不管不顾的扯着她往一旁的亭子去。
何家的家仆见状,只得驱车离开。
公子的毛病犯了,他们这些人见惯不怪,自然要避得远远的,免得公子爷一动怒,谁都别想好过。
亭子里早已备下美酒点心,可见何书成根本早有预谋。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06章 阿靖的生母之谜
“何公子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上官靖羽终于甩开他的手,愠然伫立。
何书成笑眯眯的坐定,倒上两杯酒,一杯推至上官靖羽跟前。“在下敬姑娘一杯水酒,权当是相见甚欢。”
“我可不觉得什么相见甚欢。”上官靖羽低眉望着杯中酒,指尖在杯口慢慢打着圈。继而,别有深意的打量着眼前的何书成。
“怎的,姑娘觉得我这酒……”何书成道,“不若你我换一换。”
上官靖羽娇眉微蹙,也不答话。
见状,何书成真当将杯盏换了一下,“喝完这杯酒,我送你回去。”
她扬眉看他。“你先喝。”
何书成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上官靖羽唇角微扬,笑得何其迷人,“好。”音落,也将杯中之酒灌入口中。
见她如此痛快,何书成正要起身,奈何一站起身来便是天旋地转。蓦地,他愕然回过神,“你在酒里……”
她低头将嘴里的酒吐在地上,而后拿了帕子轻巧的擦拭唇角,“怎么,何公子这就醉了?这才第一杯呢!”
“你!”何书成勉力撑起身子,“我对姑娘一片真心,想不到你竟如此待我。”
上官靖羽温婉的笑着,“我也知你是一片真心,只可惜。我最不喜欢别人对我动手动脚,也最不耐旁人对我下药。”
马车渐行渐近,一道倩影若闪电般划过,快速行至何书成背后。还不待何书成转头,脖颈一凉,顿时一脑袋栽在地上。
“你什么你!废话真多!”素颜拍了拍手,“阿靖,你怎样?”
“没事。”她抬起自己的指尖,“还好有这个。”
指尖上,抹了最烈的蒙汗药。方才,她就是当着何书成的面,下的药。只可惜这纨绔公子哥一门心思扑在她的身上,也没发觉她的异样。
这公子哥惯用的伎俩,骗骗懵懂的小姑娘倒也罢了,骗她未免太儿戏。
“现在呢?”素颜问。
“他带来的人呢?”上官靖羽环顾四周。
“哎呦喂。这臭小子调戏你。身边的人都跟瞎了眼……不是,都跟麻袋套在脑门上一样,避得远远的,恨不得他们家公子跟你生儿育女了再过来。”素颜一开口就竹筒倒豆子说个没完。好久没见上官靖羽,这厢她还有好多话没说的。
若不是上官靖羽及至制止,只怕此刻素颜要打开话匣子,到时候……
上官靖羽眉头微挑,“事不宜迟,还是赶紧走吧!”
素颜一想也对,有话回去说,还是办正事要紧。思及此处,二话不说就扛起了何书成丢上马车。身后,上官靖羽有些震住,那可是个男子……
“我会拳脚功夫,有的是劲。”素颜拍了拍手,“扛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臭小子,还是没问题的。走吧,你不是说别浪费时间吗?”
“恩!”上官靖羽也顾不得多想,赶紧上了马车。
驱车至山上,素颜有些愣住,“你爹也真小气,你那奶娘好歹养你一场,就给个破茅屋住着,也不嫌丢了相府的颜面?你可知道宫中那些皇子公主的奶娘,那个不是出了宫门就荣华富贵的。一个个衣锦还乡的,最后还不是……”
“好了。”上官靖羽下了车,素言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你来了。”素言迎上前。
哪知素颜却一脸的敌意,“你是北昭的人。”
素言一怔,没有说话。
音落,素颜的鞭子已经握在了手里,“我去过北昭,见过北昭的女人。那些女人一个个脸部轮廓分明,尤其是?梁格外笔挺,跟大朔的女人长得完全不一样。寻常百姓不得见,自然不识得,但你骗不了我。”
“我根本没有打算骗你们,何况阿靖也是知道的,我早就承认过我不是大朔人。”素言退开两步。
“素颜,放下鞭子。”这话一出口,两人解释一怔。
“你也叫素言?”素言蹙眉,“我是言语的言。”
上官靖羽道,“我介绍一下,这也是素颜,颜色的颜。你们也算缘分一场,叫法都差不多。好了素言,我奶娘怎样?”
“在屋里休息,但是病得不轻,怕是你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素言引着上官靖羽进门。
“阿靖小心点,以防有诈!”素颜死死盯着眼前的陌生女子,虽说两人的名字只差一个字,但是一个是大朔人氏,一个可以称之为北昭的细作,怎么能相提并论。
素言挑眉,略显无奈,“我若是要害她,上次就可以下手了,也不必等到现在,你等着现在来防我,早干嘛去了?阿靖,进来吧,奶娘这会子估摸着醒了,但未必还认得出你。”
“奶娘她……”上官靖羽蹙眉,“这是怎么了?”
进得门来,素言道,“自从娘死里逃生,精神一直不太好,有时候一个人会自言自语,有时候半夜里都大哭大闹。后来我一直卖鱼,靠着卖鱼的钱给娘治病,也算尚且控制得住。这一两年治病,大夫说,已经算是不错了。”
撩开帘子开了卧房的门,素言站在门口,冲着上官靖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看坐在床沿一个人喃喃自语的刘玉娘,“尤其变天的时候,娘的情绪就会特别烦躁,最是容易犯病。所以我也很少让娘一个人下山,但是我没办法经常陪着她,是故这一次娘遇见你,也算是你们的缘分未尽吧!”
“狗屁缘分。”素颜撇撇嘴,“我可是听致远说了,阿靖身上有伤,还是刀伤。”
“不怪奶娘,是我上官家欠了她的。”上官靖羽进门。
素颜却不以为然,“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怎能一概而论。”
闻言,素言不答应了,“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娘如今的意识很简单,一心要报仇而已。但是她对阿靖,其实打心底里……”
“打心底里什么,打心底里要杀了阿靖!这还是舍不得吗?这简直就是……”
“够了!”上官靖羽压低了声音,“你们都出去,我想跟奶娘说说话。”
“不行,万一她再拿刀子砍你怎么办?”素颜蹙眉,转而又道,“我必须留下。我可是答应了海大人,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
素言掉头往外走,“随你们的便,房间里没有任何利器,之前我就已经检查妥当确保阿靖和娘的周全。你若不信,可以留下。横竖你们的秘密,我也不想知道。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夹共圣血。
见状,素颜堵在了门口,谨防有诈。
上官靖羽缓步走到刘玉娘跟前,眼神蓦地黯淡下去。
眼前的奶娘,再也不是记忆里的温厚慈爱,一双空洞无神的双眸,一双无处安放是双手。她只顾着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可是她知道,奶娘病了,病的不轻。
原本逐日好转的精神,在她出现的那一瞬,彻底的崩溃。奶娘拿着刀追杀自己的时候,想必心里有恨,却也疼着心吧。
“娘!”上官靖羽低低的喊着,俯身跪在了刘玉娘的跟前,“娘,还记得我吗?”
刘玉娘听得那一声“娘”,痴愣的抬头,神情呆滞得如同瞧着陌生人。在她的脸上,上官靖羽没能寻到记忆里欣喜的表情,只有淡漠,只有迟滞。那一刻,宛若心在凌迟。
好端端的一个人,生生被折磨成这样,却皆是拜自己父亲所赐。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仿佛还有少许意识,又或者只是一种本能的回应。刘玉娘抬起手,慢慢的抚着上官靖羽的额头,痴痴的笑着,眼神忽然变得柔和起来。
她不知道奶娘想起了什么,也不知奶娘是否看见了小时候,那个追着奶娘跑的小丫头。
“丫儿乖,小羽也乖。娘最疼你们了,娘离不开你们。”刘玉娘嗫嚅着,半带疯癫的笑着,温柔的眼神,让上官靖羽只觉得心如刀绞。
“娘,以后我就是你的丫儿。”上官靖羽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跪在她跟前忏悔。
“丫儿,小羽比你小,你让着她。夫人待我们有恩,所以小羽就是你的主子。你要护着她,不能让人伤了她,明白吗?”刘玉娘低低的说着,口?有些模糊不清。
上官靖羽瞬时掉下泪来,“娘,我会记得的。”
闻言,刘玉娘点头,抚了抚上官靖羽的头,呵呵的笑着,“真乖。”
“娘,你还记得夫人长得什么模样吗?”她鼓足了勇气。
这个房间,让她险些窒息。如此压抑,不管何时,总会悲从心来。
刘玉娘想了想,好似想起了什么,神智模糊的瞪着一双眼睛,瞧着眼前的上官靖羽,“夫人长得可好看了,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她就是这世上,最好看的女人,谁都比不上。夫人的眼睛大大的,?子高高的,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
想到这里,刘玉娘低头,自顾自的笑着。
“那夫人,现在在哪?”上官靖羽压低声音问。
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东都有人传闻,丞相夫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连立于东都城外的坟墓,都是衣冠冢而已。这件事,上官靖羽从小就听说过。
她自然不信,可是爹也没有正面回答过,但凡她问了,也只会得到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事情。
刘玉娘犹豫了一下,反复呢喃着,“去哪儿?夫人……去哪儿呢?”
“是啊,夫人去哪儿呢?”她问。
“哪儿都没去。”刘玉娘痴痴的笑着,“回家了。”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07章 追魂鸟的秘密
“回家?”上官靖羽愣住,“回哪儿?回桃花谷吗?娘,你说夫人去哪儿了?她不是没有家吗?”
刘玉娘痴痴愣愣的想了好久,却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说的话亦是前言不搭后语,疯癫无状,“夫人会跟鸟儿说话,还会跟鸟一般的飞出去。”
“鸟儿?”上官靖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到底在说什么,“什么鸟儿说话?人怎么能跟鸟说话呢?娘,你莫要蒙我。”
她娘,还会飞?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看样子,奶娘又开始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
轻叹一声。想着自己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上官靖羽这才起身,“娘,你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她不宜久留,只能先行离开,否则马车里的何书成醒了,会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她手头上的事情,还未解决,时不与待。
哪知她刚刚转身,才迈开一步,便听得身后传来刘玉娘的嗫嚅之音,“夫人把自己的血,喂给那鸟儿喝了,从那以后。那鸟儿便一直都跟着夫人。夫人没了,鸟也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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