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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雪已经停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天空依旧没有任何光线。许是到了夜里,还会下雪吧!
雪地里到处都挂满了红绸,太子那头不许挂丧,不许哭丧,却还是死了人的。而整个东都城却都陷在一片欢悦笙箫里,满目的喜气洋洋,丝毫不受太子之死的影响。
所以说,这个世界不管离了谁,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老百姓不会知道朝中的变迁,官员照样还是那一批官员,没站错位置的都照样抱着他们的荣华富贵。站错位置的,下辈子投个好胎,重新来过。
也就是这样罢了!
府中到处都吵吵闹闹,忙忙碌碌的,上官靖羽干脆偷闲,带着芙蕖去了江边走走。
江边的雪覆盖在杨柳上,看上去就像冰雕的一般,甚是别有风味。
江面没有结冰,但也没有船只,到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忙碌着,谁还有闲情雅致来这里闲逛着。
当然,冤家路窄除外。
年玉莹大老远就看见了上官靖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瞪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由远及近的上官靖羽。
四目相对,雪地里,一个一身清素,一个一身的华贵。
只不过,一个眉目如玉,一个面有怒意。
“好巧。”年玉莹冷笑。
上官靖羽一笑,“错,是不巧。”
“如今你是一等公的女儿,却没想到穿的这般素净,反倒有些——”年玉莹鄙夷的打量着上官靖羽,不管什么时候,上官靖羽一身的素净,总是那么碍她的眼。
闻言,上官靖羽轻嗤笑着,“我又不是眠月楼的姑娘,非得花枝招展才能招蜂引蝶。花之暗香有风来,何必呢!”
芙蕖这才领教到,素颜在小姐身边待了一阵子,委实也有好处。连带着她都听出来,小姐骂人不吐脏字的功夫。
将这花里胡哨的年玉莹比之眠月楼的姑娘,还不得将年玉莹气个半死,又说不出反驳的话语。
事实上,将年玉莹比之眠月楼的姑娘,上官靖羽觉得,太贬低了眠月楼的姑娘们。
萧东离说过,这些女子都是自力更生,各有一技傍身。虽然是沦落风尘,但也都是迫于无奈,并无半点输给大家闺秀。
输的,只是出身罢了。
年玉莹绷紧了身子,哑然失语。
上官靖羽笑着,落落大方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临走前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忘回头笑道,“对了年姑娘,这水太凉,这次下去可就上不来了。雪地路滑,可要当心啊!”
芙蕖紧跟着道,“小姐所言在理。这前后都不见人的,可不像上次那么好运了。”
“你们!”年玉莹切?。
上官靖羽领着芙蕖快步而去。
只是心头有些怪异,好端端的,年玉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她方才的模样,似乎不是在等自己,难道是在等着谁?
晚上就是除夕大团圆,谁不是在家忙得不找北,她还有这心思在这儿等人?
“小姐,怎么了?”芙蕖低低的问。
上官靖羽走出甚远,想了想,还是顿住了脚步。环顾四周,便花重金租了一艘画舫,上了船一瞧究竟。
画舫在水雾弥漫的江面上缓缓行进,上官靖羽坐在窗口,扭头望着窗外。年玉莹今天穿红戴绿的,在雪地里格外的眨眼,教人一眼就能认出她的方位。
“小姐,是不是哪儿不对劲?”芙蕖问。
上官靖羽一笑,“等着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对劲,小心无大错。”
哪知她这话刚说完,便瞧见了一抹倩影快速的奔向年玉莹。
那个身影是——
上官靖羽“嗖”的站起身来,小心的合上窗户,“芙蕖,去吩咐船家靠岸。”
芙蕖颔首。
心道,那个女子分明就是六姨娘,她就算是眼拙,也绝然不会认错,所以小姐才会……
画舫停在岸边,上官靖羽靠在窗口,只在窗户上开了一道极为细小的缝隙,以手抵着,免得被风吹开,教外头的人看见船上的自己。
年玉莹不耐烦的瞧着暮雨,见她笑着放下手中拎起的裙摆,摆了架子冷道,“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磨磨蹭蹭的,真是烦死了。”状住巨扛。
暮雨面色一僵,“府中事忙,一时脱不开身。”
“哼,那不如等你忙完了再来找我吧!”年玉莹掉头就走。
“玉莹。”暮雨低唤。
“喂!”年玉莹眸色冰凉,“我警告你,我现在是护国将军的妹妹,你再敢叫我的名字,别怪我不客气。”
闻言,暮雨不言。
见状,年玉莹,环顾四周,不耐烦道,“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还赶着回去呢!”
暮雨赔笑道,“你说将军如今已经是护国将军了?”
“是啊,那又怎样?与你何干?”年玉莹眸色微恙,“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如今还念着将军夫人的位置吧!是,我哥是没有夫人,府里不缺女人,有的是姨娘,可是将军夫人的位置就是空悬着。但,那也轮不到你。”
暮雨点头,“暮雨自知卑微,不敢奢求。只是问一问罢了!年小姐也不必如此吧?我对将军府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年玉莹冷笑,“苦劳?”
语罢,她猛然上前一步,“我让你盯着上官靖羽,你却只顾着尊享荣华富贵,最后二皇子和三皇子都瞧上了她,害得我名誉扫地成了全东都的笑柄。暮雨,你还敢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弄不死她,还敢在我面前提这些!”
暮雨深吸一口气,“你不就是想让她死吗?那还不简单?”
年玉莹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想让她死的,又不止你一个,还有我。当然,想让整个上官家都死绝的,也大有人在。”暮雨的话,让船舱内的上官靖羽,身子骇然一震。
羽睫微颤,心头弥漫着浓郁的不安。
“暮雨,你把话说清楚。”年玉莹来了兴致。
暮雨却适可而止,这女人太懂得把握人心,“有些话说清楚就没意思了。”
年玉莹蹙眉,“你不是在唬我?你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是——”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38章 这是一道上官家难解的谜
年玉莹翘首以盼,暮雨却故弄玄虚。
船舱内的上官靖羽已经猜到,暮雨绝对不会说出口,心里却隐约有了答案。
果不其然。暮雨道,“有些事情,与你说了也无用。”
闻言,年玉莹自知她也防着自己,便也不再追问,只是笑道,“暮雨,你若真的能扳倒上官家,也许这将军夫人的位置,就是你的。你跟着我哥哥也算长久,来日我哥接你回府。让你生个一儿半女的。这辈子你就能享尽荣华富贵。”
想了想,年玉莹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对了,为何上官家并无所出?只有那么几个子女?”
暮雨眉头微蹙。“这——”
上官家那么多的女人,姨娘有多位,就算如今不得宠,早年的三姨娘五姨娘也算是得宠。为何一人只有一子?
同年有孕,伺候再也不得子嗣。
这是什么缘故?
似乎是夫人死后,诸位姨娘陆续入府,而后一年之内悉数有孕,继而诞下了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姐。从此后,上官家再无添丁之喜。
暮雨也答不出个所以然。
这话,听得上官靖羽也是心惊肉跳。前世她跟萧东离多年夫妻,也始终未有一儿半女,这其中会不会也有所缘故?
“小姐?”芙蕖低低的喊着。
上官靖羽面色惨白,身子有些轻颤。
“好了好了,回去吧!若不是我哥有事,我才懒得过来一趟。”年玉莹道,“什么都没说,还累我一双腿,无趣。”
不是什么都没说,暮雨不是说了么?要出事了——有人要对上官家不利。而这种不利,也许是抄家灭门的。
外头静悄悄的,年玉莹走了,暮雨也离开。
芙蕖悄悄看了一眼外头,这才唤道,“小姐,你不舒服吗?你脸色很难看。”
“有吗?”她抬头,白了一张脸,“芙蕖,你跟傅少鸿在一起,就没有半点——”她犹豫了一下,“你的月事准吗?”
闻言,芙蕖红了脸,但小姐不是外人,她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小姐的。
芙蕖点了头,“很准。”
“那么——”上官靖羽的声音带着鲜少的暗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有怀孕的迹象?”
“没有。”芙蕖摇头,继而瞪大眼睛望着上官靖羽,“小姐,你跟三皇子?”状住台才。
上官靖羽抿唇,“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我也觉得有些怪异。我爹那么多的女人,为何只在姨娘们入府的那一年才有子嗣,其后多年上官家人丁单薄?”
芙蕖不解,“许是时候不对吧!”
“六姨娘独宠,按理说入府这么久,也该有孩子了。可是……”她蹙眉,前世暮雨后来与年世重在一起,分明是有孕之身,那就是说暮雨是能生孩子的。
是爹的问题?
若是爹的问题,自己从哪儿冒出来?梨香,致远,宁静,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爹的身子应该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上官靖羽百思不得其解,但想了想,这又不是现在该想的问题,现在该弄清楚的是,到底是谁会对上官家不利。
若有所思的下了画舫,望着雪地上留下的空脚印,上官靖羽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朝着相府慢慢走回去。
只是,不知为何,她觉得身后好似有眼睛盯着一般。
但是转回身,又好似看不见。
是有人跟着她么?
“小姐怎么了?”见上官靖羽站在府门前反复的往回看,芙蕖也跟着好奇。
上官靖羽摇头,“我觉得有人跟着我。”
芙蕖走下台阶,站在府门口左看右看,始终没有看见半个人影。这才走回上官靖羽身边道,“小姐是不是最近太紧张了,没有人。”
“哦,也许吧!”她点了头,许是被萧东铭吓着了,所以才会疑神疑鬼。
远远的墙头,魑魅魍魉四个东西齐刷刷的坐着。
魑:那个是上官家的小姐?
魅:那个就是主上救过的女子?
魍:主上还跟着她吗?
魉:主上不见踪影。
四人一合计。
魑:让她引主上出来。
魅:她怎么引主上出来?
魍:主上好比武,她不会武功。
魉:主上喜欢她吗?
四双眼睛彼此面面相觑,得出了一个答案:主上也许、或者、可能、大概喜欢这个女子!
那怎么办呢?
魑:去抓她。
魅:人太多,不好下手。
魍:找个人少的机会下手。
魉:洗澡的时候。
……
这要是被主上知道了,估摸着要宰了他们四个炖汤的。
是故,绝对不能在她洗澡的时候去劫人。可是四个人的智商极度有限,坐在那儿从天亮商量到天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然后又回到了老问题,主上到底喜不喜欢她呢?
不管喜不喜欢,他们终于找到了阿靖,盯上了阿靖,确实是个事实。
夜里的时候,灯火通明。
芙蕖替上官靖羽梳洗打扮,今夜是家宴,也是极为重要的团圆饭。每年的饭局都设在绣楼,不过也奇怪,每到除夕夜,绣楼总会出点事。
发髻轻挽,只一枚东珠点翠的碧玉簪子,别无其他。一对玉耳铛,眉心嵌着一枚米珠,一眼望去,清新脱俗。
身上的浅粉色缠枝蔷薇罗裙,带着少许蔷薇花香,衬得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莹润。
顾盼生辉,嫣然轻笑间,天地失色。
“小姐生得真好。”芙蕖迷了双眼。
上官靖羽起身,望着案上的埙,浅浅的笑着,“若是他在就好了。”
“小姐,时辰不早了,该去绣楼了。若是相爷久等,怕要不高兴的。”芙蕖小心的提醒着。
“走吧!”她拎起裙摆往外走。
芙蕖将披肩与她边走边系,“外头凉。”
“无妨。”上官靖羽走在雪地里,浅蓝色的披肩底下,绣着美丽的蔷薇花开。随着脚步的行进,若开在雪地里的蔷薇。
不远处,几位姨娘也跟着朝绣楼走去。
当然,三姨娘除外。
上官宁静一脸的麻木,自从三姨娘疯了,他便一直守在丹桂阁不曾出过门。如今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一对眼眶直接凹陷,教人看着有些害怕,全然不似当初的嚣张跋扈模样。
上官靖羽蹙眉,好歹是上官家的长公子,怎的会——
还不及她多想,上官致远已经与四姨娘刘玉一道迎了上来。
“姐姐。”上官致远甚是欣喜,自从太子一事后,他便很少见着她。有时他来鸿羽阁,她偏出门了,总归没见上一面,如今便是握住上官靖羽的手不放。
“又长了一岁,偏生得还是孩童模样。”刘玉轻斥,笑着摇头。
上官靖羽抽回手,“走吧,免得去晚了,爹要不高兴的。”
刘玉颔首,瞧了身边的五姨娘杜怜儿一眼,见她面色愈发苍白,不觉低问,“五妹妹的身子还是不见好,今儿个面色怎的如此白?”
“五姨娘没事吧?”上官靖羽上前,伸手便想扣住她的腕脉,想探一探。
哪知却被杜怜儿巧妙的避开。
杜怜儿白了一张脸,却还是噙着笑,虚弱道,“走吧,别因为我一个人,让相爷等着。咳咳咳咳——相爷是最不喜等人的。”
暮雨蹙眉,“你若是真的身子不爽,可与相爷说一声,回去休息便是。”
杜怜儿却道,“待见过了相爷,再说也不迟。”
谁也不再多说,只是快步的朝着绣楼走去。
这绣楼位于相府的后院,所谓绣楼,早年是上官靖羽的母亲,绣花的地方。
彼时的上官凤刚刚坐上丞相之位,因为日里忙碌得无暇顾及她,便心血来潮与她在后院腾出了一个地方,建了这么一座富丽堂皇的绣楼。
所有的木材皆是上等,一草一木都是细细挑选过的。
当年不可不谓之用心。
只可惜上官靖羽的母亲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座空荡荡的绣楼。上官凤至此便封了绣楼,外头教人常年驻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连上官靖羽,也不得轻易踏入。
上官靖羽想着,许是父亲也怕思念母亲,所以才会如此,便也很少来此。
除了每年的除夕,会将家宴设在绣楼,其余的时候,谁也不会靠近这里。这事,府中众人,人人皆知。也都道相爷长情,此生情有独钟一人。
雕栏玉柱,真的是很美。
虽然不大,却极尽精致。
上官靖羽望着匾额上的“绣楼”二字,当年还是父亲亲手题的,如今娘都走了十多年,真的是景物依旧人事已非。
里头灯火通明。
家宴在一楼,而二楼曾经是母亲绣花的小阁楼,去了上头,能看见整个后院的风景,连带着花园都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在二楼有一间阁楼,落着重锁,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
上官靖羽也不知那里放着什么,只知道闲人勿进。
“小姐,这里不能进去。”门口的守卫,都是上官凤的心腹。
听得这话,上官靖羽才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走神,一不小心靠近了那间阁楼。敛了神,她掉头就走,正好看见不远处,杜怜儿站在窗口,远远的望着外头。
那个方向,应该看的是花园吧。 [ban^fusheng]. 首发
只是——
“五姨娘?”上官靖羽走过去,上官凤还未到,现下还有时间可以稍稍休憩。
杜怜儿回眸,瞧了上官靖羽一眼,复而将视线落在了芙蕖身上。
上官靖羽眸色微敛,“芙蕖,你先下去。”
芙蕖颔首,快步退了下去。
“五姨娘有话说?”上官靖羽蹙眉。
杜怜儿轻咳两声,“我想求你一件事。”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39章 诡异的除夕夜1 任性结束,以后恢复日常三更!!!
上官靖羽蹙眉,显然已经想到了什么。悄然用眼角余光环顾四周,所幸四下无人。她这才扬眸,“不能。”
杜怜儿一怔。“你还没听我说是什么事。”
这话刚说完,杜怜儿整个人都蜷成一团,开始剧烈的咳嗽。原本消瘦的身子,不停的颤抖,憔悴的容脸青一阵红一阵,教人看着不由的心生怜惜。
她是这样的孱弱,弱得教人于心不忍。状住吉扛。
可是……
“五姨娘,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我知道一些事情你不得不做的。我拦不住你,但是你别害了芙蕖。”这是上官靖羽说得最直接的一次。
“我跟我爹不一样。我爹喜欢把一切都扼杀在最初的状态。我不喜欢杀人。尤其是身边的人。可是五姨娘,我也有我想保护的人。”
“如果有一天,有人想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也不惜杀人。我不杀人。不代表我不会。我说的,你明白吗?”
杜怜儿张了张嘴。
上官靖羽苦笑,“你可以继续装傻,我也可以继续装什么都没说过。我只有一个条件。不管你做什么事,别牵扯上芙蕖。在我眼里,她是我的姐妹,我们曾经同生共死过。”
“梅园里的一池荷花,很少开。”杜怜儿剧烈的咳嗽,咳嗽得有些不太正常,“可是、可是我舍不得重新栽植。不管是人还是东西,永远都是、咳咳咳咳、都是最初的才是最好的。”
上官靖羽也不搭话,只是听她说。
杜怜儿咳嗽了很久,才算止住。
“你病得很重,我替你看看。”她伸手,快速将指尖搭在杜怜儿的腕上。
杜怜儿若受惊一般,急忙推开她的手,“你要作甚?”
“我替你看看。”上官靖羽蹙眉,“为何吃了那么多的药,始终不见好?”
闻言。杜怜儿白着脸道,“是老毛病了,旧疾难愈,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这好似不是风寒,倒有些像内伤未愈。”上官靖羽抿唇。
杜怜儿嗤笑两声,“说什么胡话,我又不会武功,哪儿来的内伤?阿靖,你是不是外头走得太多,所以——咳咳咳咳——所以——”
她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又开始咳嗽。
下头一声喊,是上官凤来了。
“爹来了。”上官靖羽面色平静。
杜怜儿已经转身离开。
定定的站在那里,上官靖羽也不知道到底哪儿不对劲,只是觉得今夜的杜怜儿有些怪异,怪异得教人摸不着头脑。
可惜,她是真的不知道杜怜儿是什么人。
跟傅家有关的,不知道六部衙门里有没有档案可寻?改日让上官致远和先生,好好查一查,也许会有意外收获。
还是按照位份排排坐,不过这一次没有二姨娘没有三姨娘,当以四姨娘刘玉为尊。一家子人,忽然就少了两个,竟有些莫名的冷清。
以往二姨娘和三姨娘是最闹腾的,也是最爱抬杠的。
如今……
一个死在了城门口,一个还在自己的丹桂阁里疯疯癫癫。
连一向张扬跋扈的上官宁静也变得沉默寡言,也许连他都觉察到,其实自己对这个家而言,只是个废物。除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似乎什么都不会。如今他母亲疯了,他被上官凤禁足到今日,也算是彻底失去了父亲的宠。
上官致远都已经入朝为官,上官宁静空有长子之名,早已没了长子之实。
上官凤道,“又是一年新桃换旧符,然则尔等理应遵循相府规矩,不得外出生事,不得恃宠而骄,应求得阖家和睦。”
“今年所生之事太多,本相难以顾及家中,如今上官一族备沐皇恩,更应感谢圣上。苟利国家生死共,不因福祸趋避之。本相荣辱便是尔等荣辱,便是上官家的兴衰。”
众姨娘躬身行礼,“承蒙相爷教诲,当铭记于心,谨言慎行,恪守规矩。”
上官凤点了头,“坐吧。”
“谢相爷。”众人坐定。
上官靖羽最不耐的便是这些,说的都是官面上的客套话,但是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多少?她爹的女人还算是少的,想想皇帝的女人,后宫三千。那些个后妃,难道真的甘愿臣服在皇后之下?
与皇后见礼的时候,莫不都是慑于权威,欣羡后位?
“阿靖——”
上官凤还没开口,上官靖羽直接起身,“爹,我们吃饭吧,我饿了。”
“没大没小,没规没距。”上官凤轻斥。但见她耷拉着小脸,似乎真的是饿极了,又有些心疼,“怎的,中午没吃么?”
她点头,“不太合胃口。”
闻言,上官凤蹙眉,“身边的奴才都是怎么伺候的,这般怠慢。小姐没胃口,也不知请大夫瞧一瞧吗?”
音落,门外的芙蕖扑通就跪了下去,“相爷恕罪。”
“爹。”上官靖羽撒娇,“爹要是一时想不起要写的字,会不会怪罪教书先生没教好?”
“你这丫头!”上官凤轻叹,“越发没有规矩,开饭!”
上官靖羽笑着朝门外芙蕖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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