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蓝家三少
年世重冷笑两声,面上怒意不减,“二皇子被歹人所劫,迷失本性,竟然连舍命相救的令妹都不放过,还口口声声问为什么?这话,二皇子该去问问皇上,事已至此,该如何处置?”
萧东铭眸色慌乱,若是别的女人倒也罢了,偏生得是年世重的妹妹。
年世重是谁?如今的年世重已经今非昔比。因为太子一案立下大功,如今手握重兵,身负护国将军之名。
他的妹妹岂可随意玷污?
而年世重,对于年玉莹早前被人玷污之事,处理得如此妥当,竟没有只言片语流落在外。对于年玉莹,市井小民唯一知道的,便是被三皇子退婚之事。
萧东铭慌乱的望着木板床上,被折腾得半死的年玉莹。他一步一晃的走回木板床便,看见年玉莹白皙的肌肤上,到处可见他给予的瘀痕,在她的腿根部,隐约可见斑驳血迹。
年世重艰难的褪去外衣,缓步上前为年玉莹披上外衣。
“玉莹?玉莹你醒醒!”许是真的伤着了,年玉莹一直处于昏睡状态。
咬着牙,年世重抱起昏迷不醒的年玉莹,眸色无温的走出石屋,最后走出了萧东铭的视线。
众目睽睽,萧东铭无从抵赖。
萧东铭一下子瘫坐在木板床上,风烈送了年世重走上外头的马车,如今不管出了什么事,最重要的是人没事就好。
“二皇子先回去吧!”风烈道。
萧东铭深吸一口气,一个静了良久,“去丞相府瞧瞧,看看上官姑娘回去没有。”
风烈一怔,“二皇子?”
“我让你去,你就去!”萧东铭怒斥。
“是!”风烈转身吩咐人,悄悄去一趟丞相府。
萧东铭只觉得一切如同做梦一般,莫名其妙的,他竟然会对年玉莹下手。他什么都不记得,唯一记得的是自己晕厥了。
那个身影,像极了上官靖羽,声音也是她。
但她转过来之后,模糊的视线里,又仿佛不是她。
如果不是上官靖羽又会是谁?
甚至于,萧东铭一度觉得,是不是年世重自导自演?但是看上去又不像,好似年世重自己也身受重伤。
一时间,萧东铭没有半点头绪,“来人,搜!搜遍整个城隍庙,也要给我搜出点蛛丝马迹。我就不信,她能插上翅膀飞上天。”
素颜做事不小心,留下了合欢散的瓶子,也留下了放置三步倒的香炉,未能及时倒掉。在石屋的床脚,似乎还有一滩水渍,水渍已经干涸,无色无味,也不知是何东西。
如此,萧东铭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如今他只需搞清楚,年世重与年玉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此刻,问及这样的事情似乎多有不便。
年世重重伤,年玉莹昏迷,而自己如果去将军府追问,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倒越发说不清。
萧东铭无奈之下,还是回了二王府。
来人回禀,上官靖羽一直在食为天,离开食为天之后便回了丞相府,并未去过城隍庙。由此,萧东铭便知道自己中了圈套。
不知是谁躲在暗处,给自己布下一个局。
利用的,不过是他对上官靖羽的一种希冀。
能知道他这种心思的,应该是自己身边,或者上官靖羽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辰宿进门添热水的时候,萧东铭的双眸骇然眯起,却是一言不发,心头凝了霜。
“将军?”暮云望着被妥善安置在床榻上的年玉莹,眸色微恙,今日本是送年玉莹回去旧宅的日子,怎的偏生赶上了二皇子这件事?
还如此巧合?
“这件事多少人看见?”年世重问。
暮云道,“将军是在门口将小姐抱下车的,所以——该看见的都看见了。”
年世重点了头,轻咳两声,面色依旧惨白,“找个体己的丫鬟过来伺候着,让玉莹继续睡吧!”
“是。”暮云颔首,想了想又道,“将军有伤在身,卑职去为将军抓药。”
年世重深吸一口气,“去吧!”
语罢,掉头朝着书房走去。
暮云站在后头,眉头打结,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可他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好似——有种撒网捕鱼的错觉。
端着药进了年世重的书房,年世重竟趴在案头睡着了。
暮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低低的喊了一声,“将军,吃药了。”
听得这话,年世重才倦怠的抬了头,伸手接过药,“有些烫,先放着吧,你去给小姐也抓一副安神的药,煎好了送过去。”
“明白!”暮云深吸一口气走出门。
年世重端起案上的药碗,勾唇一笑。
一时间,外头谣言纷纷起,说二皇子与年大将军府的小姐年玉莹,暗通款曲,早已定下百年之约。
这话落在上官凤的耳朵里,自然是极为刺耳的。
上官靖羽站在书房里,瞧着上官凤一脸恼怒的模样,顾自清浅一笑,“我都不生气,爹置气作甚?”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后果?”上官凤问。
“爹是说——”上官靖羽眉睫微扬。
上官凤深吸一口气,“外头谣言纷飞,如今皇上已经召年世重入宫,而贵妃也传召了年玉莹去承恩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上官靖羽点了头,“我知道。”
“不管你稀不稀罕二皇妃之位,但早前合婚庚帖已下,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如今,就算皇上没有下旨让你们完婚,你也逃不开二王府。只不过现在——”上官凤长长吐出一口气,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成全你跟三皇子。”
“不过是平妻而已,爹怕什么。何况,我是不会嫁给二皇子的,所以不管年玉莹怎样,我还是我。”上官靖羽莞尔一笑,若无其事的走出书房大门。
管家上前,“相爷,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平妻,那相府与年将军府……”
“若只是平妻倒也罢了,怕只怕年世重不会那么轻易满足。”上官凤冷了眸,“年世重,从来不是省油的灯。”
“难不成,将军府还会有异动?”管家错愕。
上官凤冷道,“盯紧将军府,一有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管家颔首,“是!”
这厢上官靖羽刚出门,芙蕖和素言便迎了上去。
“我没事。”上官靖羽一笑,“二皇子有没有事,都与我无关。”
“外头的流言蜚语都传遍了整个东都,如今连皇上和贵妃都不能坐视不理,可见此事也算是敲定了。”芙蕖道,“怕只怕,还有后招。”
素言蹙眉,“这事来得蹊跷。”
闻言,上官靖羽点了头,“这事我心里有数,都别说了。”汤伯说过,那里找到的三步倒和合欢散,极有可能出自素颜之手。
所以此事,还是就此平息为好,免得牵扯出素颜,会给素颜招致灾祸。
二皇子怎样,她何必去管。
年玉莹如何,她又何必理睬。
只是上官靖羽没想到,年玉莹入宫之后,不到五日光景,皇帝的圣旨已经抵达了年大将军府。
一如上官靖羽所料,年玉莹以后跟上官靖羽,是二皇子的平妻,同为二皇妃。
丞相乃百官之首,而年世重更是重兵在握,皇帝只能从中调和。
握紧手中的圣旨,年玉莹扭头望着年世重,眼底的光却是冷了几分,“哥哥这一次可算满意了?”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69章 年世重的如意算盘
年世重轻咳几声,“我是为你好,你别不识好歹。”
年玉莹噙泪冷笑两声,“为我好?你哪次不是这么说?你说为我好。可你明知道我——我的月事已经推迟了半月有余,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
“所以,你必须尽快嫁入二王府。”年世重缓缓坐下,面色微白,好似身子不适。
“如果我真的有孕,那该如何?”她问。
年世重瞧了她一眼,“那就是二皇子的孩子。”
闻言,年玉莹身子一颤,“哥,你疯了?如果我真的有孕,混淆皇室血脉。那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
“什么罪不罪的。你只要嫁入二王府就是,其余的就不必你担心了。”年世重轻咳几声,唇角带着几分血迹,却被他迅速拭去。
“哥。你怎么了?”年玉莹一怔。
“没什么,受了点伤。”年世重轻描淡写,“按我说的去做,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他顿了顿,“就当以前的事,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你是二皇妃,跟上官家是平起平坐的。到了二王府,不必谦让但也不许妄为。”
年玉莹仿佛明白了什么,“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你为何宁可在外头守着,任凭我被二皇子欺辱,也无动于衷。”
“你胡言乱语什么?”年世重冷眸,“分明是二皇子药性发作,所以才会对你下手,这话若是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年世重为了功名利禄,何等的卑劣。”
“你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你是为了她。”年玉莹突然落泪,“为了上官靖羽。”
年世重不语。坐在那里冷飕飕的望着自己的妹妹。
年玉莹泣道,“你明知我极有可能有了身孕,所以你抓住了这次机会,就算没有这一次,你早晚也会把我送到二皇子的床榻上。”
“因为你知道,若我有孕,皇上会念及长孙,势必以我为尊。到时候,上官靖羽就是妾。按照丞相的性子,是绝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做妾的。”
“所以,有了我,二皇子与上官靖羽的婚事,就会告吹。而上官靖羽,能光明正大的解除婚约,我与二皇子落一个不?之名,上官靖羽却能全身而退。”
“哥,你好狠心。我才是你妹妹,是你唯一的妹妹,你难道忘了吗?上官靖羽是什么东西,她为何如此重要?重要得你六亲不认,翻脸无情?!”
年世重骇然起身,眸色肃杀,“放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这一切都是我给的,如果没有我,你能安安稳稳的做你的年大小姐?能做二皇妃吗?”
“如今是平妻,平妻是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你可知为了你的终身幸福,我费了多少心思?若不是我,你以为就凭你这副身子,还能踏入皇家半步?”
年玉莹哭着喊着,“什么终身幸福,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自己。”
年世重剧烈的咳嗽着,一张脸忽青忽白,蓦地竟一口血喷在地上,“你真是冥顽不灵,真是该死!”
见着年世重吐血,年玉莹当下怔住。
泪继续往下落,却没有再哭出声来。
语罢,年世重拂袖而去。
年玉莹跌坐在凳子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外头,暮云悄然离去。
在暮云的心里,隐隐有股浓烈的杀意腾然而起。他分明听得清楚,年玉莹怀疑自己有孕,而年世重竟是因此刻意将年玉莹送到二皇子的嘴里。
为的,就是让年玉莹成为二皇妃,解除上官家与二王府的婚事。
“年世重!”暮云切?。
如果年玉莹真的有孕,那这个孩子,就是他暮云的。
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了,必须加快行动。
密林里头,兄妹二人又碰了头。
“去把东西拿到手,不能再拖了。”暮云道。
暮雨一怔,“为何如此着急?玉莹已经许给了二皇子,将军必定不会再寻你麻烦,这件事算是翻篇了。”
暮云摇头,“那你可知,为何将军要把自己的妹妹送到二皇子的床榻上?”
“为什么?”暮雨心头一惊。
“因为小姐可能怀孕了。”暮云冷了眸,“如果真的有孕,那便是我的孩子。而如果小姐能怀着孕嫁给二皇子,那么上官靖羽就是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上官凤会翻脸。”暮雨深吸一口气。
上官家的女儿,岂能为妾。
“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要,也要上官靖羽。”暮雨苦笑着,有泪在眼眶里徘徊,“哥,你回去吧,我去拿。”
暮云笑道,“妹妹,天下好男儿多得是。只要我们成功,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
暮雨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也不多话,多说了都是疼。
回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二皇子走进鸿羽阁。暮雨冷笑,平妻,那上官靖羽也不过如此。许是过不了多久,连平妻都不是了。
妾!
那还不是跟她一样?
上官靖羽坐在房内,指尖拨弄琴弦,悠扬的曲调,凝着淡淡的伤。
长相思,思悠悠,笑问离人何时归?
“小姐,二皇子来了!”芙蕖进门。
手,乍然摁住了琴弦,所有的琴音戛然而止。素言正听得好处,愕然抬头望着面色清冷的上官靖羽。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抬了头。
萧东铭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她。
“你们都出去。”他开口。
芙蕖看了素言一眼,二人行了礼退下。
空荡荡的房间内,只剩下了萧东铭和上官靖羽。萧东铭转身想要关上门,却听得身后的上官靖羽道,“瓜田李下,开着吧!”
萧东铭眸色微恙,没有关门。
房门打开,萧东铭坐在了她的跟前,“怎么不弹了?”
“非我良人,不弹也罢。”她不去看他,只是取过一旁的丝布小心擦拭着琴弦。这把琴并非他所赠,而是母亲留下的,她寻常不轻易拿出来。
只是今日想萧东离想得很,才会拿出来弹一弹长相思,以寄相思之情。
可惜不巧,来的是萧东铭。
“年玉莹那件事,并非我所愿,乃父皇母后的意思。”萧东铭终于开腔。
“与我何干?”她抱着琴起身,小心的走到后阁摆好盖上清素的遮布。
萧东铭坐在那里,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等着转回来,上官靖羽瞧了他一眼,“若二皇子没有别的吩咐,就请回吧!”她面无表情,无悲无喜。
“你打从一开始就不想嫁给我。”萧东铭道。
她抬头,“当初你就该明白,不过是各取所需。你要联姻,我要救人。”
“那么以后呢?”他问。
“初衷难改。”这就是她的回复。
萧东铭深吸一口气,“那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萧东离回不来了。”
她正欲执笔,笔尖落墨,染了案上的宣纸,一层又一层的渗透。仿佛置若罔闻,她漫不经心的写着字,“我知道了。”
“粮草不济,兵力不足,父皇根本就没打算跟北昭作战。”萧东铭缓步走到案前,“凭一人之力,想要力挽狂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那我也告诉你,他不会死。”她抬头。
萧东铭蹙眉,看着她案上所写的: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若无恨月长圆。”萧东铭嗤冷,“那我们拭目以待吧!”
走出门的时候,萧东铭才觉得有些异样。原本是来说和的,说清楚当日的事情,怎么到了最后,回回都是争执不休,不欢而散?
想了想,他又走进门内,“这东西可是出自你的手笔?”
上官靖羽蹙眉,瞧了一眼他手中的书信,“让二皇子笑话了,臣女从未动过给二皇子写信的念头。”
萧东铭冷然,“可这上面的字迹,却是你的。”
“人生双胎,何其相似。难道字迹与我一样的,都是我写的?”她冷笑,“哪日我也可以写一份休书,说是二皇子的手笔。”状团央亡。
萧东铭哑然,愣是答不上话来。
说也有道理,上官靖羽这样骄傲的人,怎么可能约见他在城隍庙。到底是自己心焦,是自己大意,以至于着了人家的道。
无话可说,萧东铭只好拂袖而去。
等到萧东铭出去,上官靖羽才放下手中的笔,眸色冷戾。
是素颜——
能模仿笔迹,能做这样的事情,唯有素颜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是素颜会在哪里?
蓦地,她仿佛想起了什么,突然走下案头,快步往外走。
“小姐,你去哪儿?”素言和芙蕖在身后急追。
上官靖羽想着,她应该知道素颜去了哪里!如果没猜错,找到他,应该就能找到素颜!但愿素颜,不会再出去闯祸。
事实上,确实如上官靖羽所料,素颜真的在那里。
九尽春回,十里锦绣 第271章 计中计,局中局1
在食为天的雅阁内,上官靖羽见到了面色不太好的上官致远和海润。得知是为了粮饷之事而来,上官靖羽更是大为不解,“这粮草乃是朝廷必备之事。怎的会弄到这副田地?”
海润道,“中间几经转手,中饱私囊也大有人在。何况这米粮,未必是现在才会这样,许是一入库便已经是发霉,左不过有人在底下操作,所以才能混入库房。”
要追究起来,真是比登天还难。
可叹海润来得太晚,也不知这米粮到底是何缘故。是早前入库的时候已经发霉,还是……又有几人得知。
但中间有人做了手脚,那是必然的。
“如今关键的是。这批粮草若是运到前线。只怕军心不稳,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谁都吃罪不起。”上官致远皱眉。
只怕这罪责,势必会落在海润头上。
“去筹粮。”上官靖羽道。
“去哪儿筹?”海润道。“如今边关战事一起,大朔境内粮价飞涨,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大批的粮食。”
上官致远点头,“皇上摆明是不想交战。如果我们上禀皇上,到时候延误军机的罪名,就该落下来了。”
皇帝不想打仗,又找不到由头,如今正好来一个贪腐之事,说是底下人做了手脚才会导致战事不利。
若是以后战败,那么……
“爹知道吗?”上官靖羽抿一口茶。
“我暂时还不敢说。”上官致远回答,定定的望着她。
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气,“怕是跟爹也逃不脱关系,否则爹怎会坐视不理。爹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让你们送粮去边关,是想借着你是相府少爷的身份,让幽州官员闭嘴。”
就算二人如今去揭发,到时候有份参与的官员倒打一耙,说海润与上官致远自己搞鬼,那他们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汤伯。我们御羽山庄有多少米粮店?”正巧汤伯进门,上官靖羽便问了一句。
汤伯一怔,将手中的账簿递上去,“我已经收到了消息,说是边关粮草告急,公子吩咐随时备着。所以前两日我便开始整理山庄的铺子,这一计算下来,约莫有米粮铺子一百多间。但是小姐,若是将米粮悉数调出,只怕各地粮价要暴涨。”
“如此一来,大朔必乱。”海润面色凝重。
上官致远颔首,“没错,民无粮,必定人心惶惶。百姓乱了,那北昭岂非要趁虚而入?”
“我去重新盘算库房,看还有没有好米。”海润起身。
“其实一城之中,那些富绅员外的手里,屯粮绝对不比米粮铺子少。若能把富绅手里的粮食弄过来,而又不惊动米粮铺子,也就不会惊动百姓。”上官靖羽皱眉,“如此可好?”
海润一怔,当即叫好,“这是个好主意。那些富绅手里的粮食多得吃不完,放着也是屯着无用,若是物尽其能,便是最好的办法。”
上官致远却不赞同,“富绅多吝啬,未必肯舍。”
“能买就买,不能买就借。”上官靖羽起身,“威逼利诱也好,不折手段也罢,横竖怎么行就怎么来。实在不行,来暗的。”
海润蹙眉,“这不太好吧!”
“你不是说,我们是奸佞世家吗?”上官靖羽莞尔轻笑,“既然已经是奸佞,也不妨做到底。打着丞相府的名号,写下欠条,或是许以利益,有事只管往爹身上去推。”
闻言,海润苦笑着扭头看向上官致远,“若我是你爹,估摸着要打死你这个姐姐才肯罢休。所谓胳膊肘往外拐,大抵就是这副模样。”
上官靖羽不怒反笑,“无妨,总归是你们赚了名头,我爹赔了银子。说来也不是赔,不过是吃了多少吐出来而已。”
“这倒也是。”海润点了头。
“致远,我不方便出面,你这上官家二公子的名头,在外头可要打得响亮一些。”上官靖羽道,“只管摆高了架子。但凡遇见讲理的,咱就讲道理,若是蛮不讲理的,咱也无需客气。横竖这些人若然有折子参奏,都会经过六部衙门到了爹的手上,爹都能看见。”
上官致远道,“若是爹来找我,怎么办?”
“那你就说是我做的。”上官靖羽嫣然轻笑,“我只当是拿着二皇子给的聘礼,和爹将来要给我嫁妆,好好的精忠报国罢了!”
海润笑了笑,“你这丫头,怕是你爹会被你气死。”
她犹豫了一下,仿佛想起了什么,“不过,他估计是真的要被气疯了。”
上官致远一怔,“姐姐这话是何意?”
“没事,我随口一说。”她敛了眸,淡然安坐。
见状,上官致远扭头望着海润,眼底透着显而易见的隐忧。
筹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有些事情自然也是耽搁不得的。比如芙蕖,比如苏月,比如杏花阁的六姨娘暮雨。
又比如——那块人人觊觎的庄主令。
“我想去护城河边走走。”出了食为天,上官靖羽并不打算马上回府。想了想便道,“芙蕖,你先回去备好晚膳,我走一会就回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