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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顺皇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飘依雨
李日尊沉吟了一番,才缓缓地说道:“诸位说得都在理,可谁为先锋,替朕攻城略地呢?”李日尊喜欢儒学,就连说话,都是一副文绉绉的模样。配上他那四十六七岁的年纪,还真的挺有范的。单就外貌来看,谁能想到这个文绉绉的儒生,居然会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八十七章:愿为先锋
右威卫陈改听了李日尊这话,想都不想就跳将出来,说道:“陛下,我愿为先锋,定能替陛下攻城略地,拿下钦州!”他的话中,还藏着另一句话:我若做了先锋,钦州城破之后,那些堆积如山的钱财,在向他招手呢!
还有一个个貌美如花的大顺女子,数不胜数的人口……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功劳啊!左威卫范彞冷眼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倒是左清道刘庆认真地说道:“陛下,此事当要三思而行。大顺并非占城、真腊可比,先前我交趾能打到钦州,是因为大顺根本没把我们交趾放在眼里。要是大顺回过神来,只需几万精兵,便能让交趾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李日尊的满腔豪情,被这番话打击了一下,变得迟疑了起来。确实,先前那几场胜利,让交趾人产生了很多幻觉。以为在交趾相邻的各国之中,交趾的军力最为强大,兵锋所到之处,无所不服。大顺?不过是占着地利,才看似强大罢了,实则外强中干,连交趾欺负上门了,都不敢还击一下!
而李朝又有意无意宣传起在钦州掠夺了多少人口,多少女人和钱财,刺激了一个个交趾青壮男子入伍当兵。万一“无敌”的美梦醒了,交趾将会陷入一片哀怨之中。士气只可鼓,不可泄。一旦泄了气,交趾便失去了进去心,那时候莫说吞并占城,强占真腊了,恐怕连现有的国土都守不住!
只可惜,这个念头在李日尊的脑袋里只是一闪而过,他并不认为大顺能从北方腾得出手来。再者,交趾进攻得这么突然,要是大顺有防备才有鬼了。钦州一带又是一马平川,打完就跑,大顺的精兵强将又哪里赶得过来?
“刘庆,你这是在危言耸听!大顺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又能拿我交趾怎么样?要是大顺真有心打我们,前几次早就打了,还用等到现在?”右清道王行好不容易捉到刘庆的痛脚,立时下杀手道。
“陛下,此一时彼一时也。大顺与辽国,已然开了榷场,互通有无,短时间内不会再起争端。”刘庆不屑地瞥了一眼王行,缓缓地说道。
王行也一般冷笑道:“但刘庆你也别忘了,大顺与辽国的条约,今年已然到期!”
“所谓条约,不过一张纸罢了,说它一点用处都没,那是不对的。但拿来擦屁股,还是挺不错的……”刘庆忍不住讽刺道,“辽国想打的话,随时能打,岂是一纸条约能束缚得了的?”
“那辽国为何不打?”王行虽然没有想得那么深,但他的头脑一样不慢。“我们交趾在南边打,辽国在北边打,大顺两头不能兼顾,自然无暇南顾!”
刘庆哂笑道:“异想天开,辽国是何等强国,岂会与人联手攻打大顺?”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困浅滩被虾戏,大顺再厉害,又岂能一国打两国?要是辽国聪明的话,肯定会随着我们进攻的!”一直不说话的范彞,终于开腔了。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一个战争狂,想要通过战争,占领更多的土地、人口和财富。
太师阮道成摇了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此事凶险,还望陛下三思!”
李日尊沉吟良久,才缓缓地说道:“常言道,富贵险中求,钦州于我交趾而言,乃是不可多得的‘龙兴之地’。一旦成功,则可西并真腊,南吞占城。到了那时,与大顺平起平坐,也不在话下。”
太尉郭擎日哈哈大笑道:“陛下雄心,我等早已知晓,愿誓死效忠陛下!”
李日尊又享受了一番此起彼伏的“万岁”声,才有些飘飘然地说道:“诸位听旨,封右威卫陈改为先锋,太尉郭擎日为主帅,起二十万兵马,自升龙直取钦州!待得诸位将士凯旋之日,朕在龙德宫,为众将士设宴庆功!”
事情敲定下来后,早朝便散了。李日尊还沉浸在“西并真腊,南吞占城,北抗中原”的千秋大梦之中,殊不知一张已经织就的大网,已经悄悄地笼在了交趾的头上。
右威卫陈改被封做先锋,意气风发地在三日之内,点起升龙城内十万兵马,与太尉郭擎日一道,准备气势汹汹地杀向钦州。
说是二十万兵马,其实只是号称罢了。真正的战兵,估计只有三万余,其余尽是挑担、推车的民夫,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万人。二十万不过是号称罢了,为的不过是提升士气,震慑敌胆。这一招,汉人早就玩腻了。
将近十万人的后勤保障工作,确实不容易。也只有交趾这个“常战”之国,才能三日内准备妥当。连挑担、推车的民夫,都是强行征召入伍的。那些单兵的可不管你这么多,你要是不去,就要掉脑袋。做这个民夫,打胜仗了还好,能分到一点钱银,不至于一无所得。打了败仗,那些当兵的就要推他们出来顶罪了。只是这些民夫,都被李朝上层给洗脑了,统统认为交趾是不会战败的,因为李朝自成立以来,确实没有打过败仗,最多就是平手。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很多青壮自告奋勇来做民夫,以期进入军队之中。
不知者无畏,用来形容交趾人有点过了;但用夜郎自大来形容他们,就再贴切不过。交趾不过弹丸之国,在地图上的面积,还不如大顺的滇地。人口更是只有区区两百多万户,长安都有一百五十万户人家了。实力如此悬殊,交趾人哪里来的勇气去攻打大顺?
说白了,李日尊就是一个赌徒,他拿出全部的筹码,就想赌大顺无暇南顾,或者辽国会与交趾一起,南北夹攻大顺。不论是哪一种结果,他都能全身而退。
但他算漏了一件事,元绶年间交趾能入无人之境,是因为厢军糜烂,禁军无力,边军鞭长莫及。而现在是洪祥年间,禁军已经蜕变成一支精兵,令行禁止。厢军的番号,只能存在衙门之中,当成捕快使用。这样的大顺,又岂是交趾能惹得起的?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八十八章:鱼儿咬钩了
一只鸽子,“扑棱棱”地飞入了监察司之内。
“哪个方向的暗报?”监察司司长许景淳正巧见到了这只鸽子,随意地问道。
“安南暗探来报!”
一个监察士捉住了这只鸽子,取下它足上的小小竹筒,拔开来,倒出一张小小的绢布。
“安南?”许景淳立时上了心,“给我瞧瞧!”
那监察士不敢抗命,立即呈了上去。许景淳只瞧了一眼,便大喝道:“来人,备马!”
马匹牵来后,许景淳翻身而上,立时绝尘而去。院中许多监察士有点茫然地看着急匆匆而去的许景淳,不解地问道:“司长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一封暗报而已,就不管不顾地拍马走人了……”那个监察士无奈地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知道许景淳必定是去皇宫了。如果说他们的头头是许景淳,那许景淳的头头就是当今圣上。别看许景淳在监察司里呼风唤雨,但在当今圣上面前,他就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官罢了。
这时,许景淳已经拍马赶到皇宫外,急切求见陆承启。陆承启也不多说,放下了手中的事务,召见了他。没等许景淳施礼,陆承启就皱眉问道:“许卿,甚么事这般急?看看你,都满头大汗了,成何体统啊!”
许景淳顾不得抹汗,连忙把那暗报呈上去道:“回禀陛下,交趾来攻!”
陆承启脸色登时变了,一把抢过那绢布,仔细一瞅,上面就四个字“交趾来攻”,其他情况却什么都不清楚。陆承启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好,鱼儿终于咬钩了!”
“鱼?”许景淳不明所以,陆承启心情大好,神秘地说道:“许卿,再过两月,大顺国土将南拓至占城边境上,你可信?”
许景淳不蠢,立时猜到了:“陛下的意思是……早有伏兵?”
“卢尘洹已经在钦州等着了,一旦交趾来攻,则乘船南下,直取升龙。钦州则由折克行率军周旋,直到升龙城破,立时挥兵南下,先全歼来犯之敌,再取安南全境!水陆并进,双管齐下,安南已在毂中矣!”
许景淳也是边军出身,被陆承启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给深深镇服了:“卢将军不是在大理府么?”
“那五万禁军早就金蝉脱壳,秘密进入广南西路了。”陆承启眉飞色舞地说道,“若非如此,如何能骗得过那李日尊?说起来,还是多亏了监察司啊。若无监察司在升龙城内散布黄河决口的谣言,那李日尊怎么会兴冲冲大举兴兵来犯?”
许景淳当然不敢居功,低着头恭谨地说道:“此乃陛下用计,臣不敢居功。”
“你的功劳不小,那些暗探的功劳更大。《孙子兵法》有云:‘用间有五:有因间,有内间,有反间,有死间,有生间。五间俱起,莫知其道,是谓神纪,人君之宝也。因间者,因其乡人而用之。内间者,因其官人而用之。反间者,因其敌间而用之。死间者,为诳事于外,令吾间知之,而传于敌间也。生间者,反报也。故三军之事,莫亲于间,赏莫厚于间,事莫密于间。非圣智不能用间,非仁义不能使间,非微妙不能得间之实。微哉!微哉!无所不用间也。间事未发,而先闻者,间与所告者皆死。’朕待监察司不可谓不厚,所有暗探皆无后顾之忧。如顺利攻取安南,恢复州治,则监察司当属第一功!”
“陛下言重了,不过分内之事罢了。”许景淳还是不敢贪功。
陆承启意味深长地说道:“诛其可旌,兹谓滥;黩刑甚矣。旌其可诛,兹谓僭;坏礼甚矣。果以是示于天下,传于后代,趋义者不知所向,违害者不知所立,以是为典可乎?盖圣人之制,穷理以定赏罚,本情以正褒贬,统于一而已矣。”
许景淳茫然地说道:“陛下所言甚是高深,臣不明白。”他不过识得两字,又哪里听得懂这些文绉绉的话?
陆承启解释道:“此乃前朝大文豪柳宗元的《驳复仇议》,大意是:表彰和处死是不能同施一人的。处死可以表彰的人,这就叫乱杀,就是滥用刑法太过分了。表彰应当处死的人,这就是过失,破坏礼制太严重了。如果以这种处理方式作为刑法的准则,并传给后代,那么,追求正义的人就不知道前进的方向,想避开祸害的人就不知道怎样立身行事,以此作为法则行吗?大凡圣人制定礼法,是透彻地研究了事物的道理来规定赏罚,根据事实来确定奖惩,不过是把礼、刑二者结合在一起罢了。朕虽非圣人,亦能明白赏罚分明的道理。”
许景淳心道:“要罚就罚,要赏就赏,叽里咕噜说一大段,就能彰显文采么?”
当然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陛下公正严明,臣拜服。”
陆承启心情大好:“不知那个胖子,在钦州怎么样了。”陆承启计划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就是卢尘洹率领水师,以火炮之利,轰开升龙城,活捉李日尊,则交趾定然陷落,李朝覆灭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卢胖子出了差池,那整个计划就如同镜花水月,一碰即散。
当然,以大顺的国力,肯定能拿下交趾。只是付出的代价太大,陆承启有点接受不了罢了。万一倾全国之力讨伐一个小小交趾,让北方的辽国瞧准了大顺的虚弱,大举来犯的话,很可能像正史上的“靖康耻”那样,闪电般地失地,直至亡国。中原这么大,南边到北边,调兵遣将都要一个月的时间,更别说粮草了。再加上辽国一直对中原有野望,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断然不会因为一纸条约,就束缚住了他们。陆承启还不是一样趁辽国皇太叔作乱之际,狠狠地抽了辽国一个冷子么!
北边的兵不能动,还要留下足够的兵力拱卫京畿,那陆承启能动用的兵马就这么多。要是和交趾打成持久战的话,其实对交趾、对大顺都不是一个好消息。交趾可能被拖入亡国的境地,而大顺也会因此伤了元气,让辽国有机可乘。
最好的结果,就是卢胖子能不负君望,一举拿下升龙城,活捉李日尊,则交趾成为大顺一个州,就指日可待了。
“胖子啊胖子,莫要让我失望!”陆承启心中念叨着,“安南这块土地,那些越、南猴子占领太久了,是时候收回了……”




大顺皇朝 第七百八十九章:分兵拒敌
而此刻的卢尘洹,已经登上了新式战船,沿着内海,向着安南乘风破浪而去。
想到五日前与折克行分兵的情形,颇为愤然。
五日前的半夜,整个钦州港一片静悄悄。一轮明月,悬挂在天穹之上,将银光洒在海面上。迎着湿湿的,带有咸味的海风,卢尘洹还在和折克行在讨价还价。
按计划,卢尘洹只能带上了五千禁军,他不知足,死皮赖脸地想讨多几个士卒,却被火炮教习邹游冷冷地揭穿:“水师已有一千人,战船只有六十艘,再装下五千士卒,已经不能带上粮草淡水了,难道卢将军想在海上饿死、渴死不成?”
卢尘洹一下就蔫了,但还是凄凄地弱弱抗拒道:“海上可以捕鱼……”
“捕鱼也只是杯水车薪,六千多人的粮草,已经占了一半仓储,每日要捕多少鱼,方能够六千人吃?卢将军也是为将之人,应当读过《孙子兵法》吧?‘兵非益多也,惟无武进,足以并力、料敌、取人而已。夫惟无虑而易敌者,必擒于人’,兵力再多,却无法调动,那有何用?卢将军应该也明白,士卒连饭都吃不饱,哪里来力气打仗的道理吧?”
折克行也劝道:“圣上定计,将军为尖刀,直插升龙城。既然千里奔袭,就应当轻装上阵,精兵为主。战船之上,皆为禁军精锐,只要粮食充足,炮弹完备,何惧区区安南人?若是将军无必胜把握,末将愿替将军出战。将军则在钦州城内拒敌便是,只需拒城而守,定无城破之险……”
卢尘洹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升官良机,哪里肯让出,转身上了战船,愤然地说道:“去去去,少拿本将开涮。罢了,六千就六千,便只有这六千兵马,本将一样能拿下升龙城!”
折克行提醒道:“圣上是要一举毕功,活捉李日尊,方为之全胜!”
卢尘洹不耐烦地在甲板上说道:“行了,行了,本将知道了。起锚吧,快些开拔,免得让那些安南人得知本将要去偷袭!”
就这样,卢尘洹和邹游,率领六千精兵,在神不知鬼不觉的半夜,悄悄地沿着内海,出了钦州港,一路往西南方而去。
夜里最容易在海上迷路,所以卢尘洹早就找来几个老船工,帮着看方向。而邹游却有些不屑,他掏出了“司南”,和一张航海图,开始用炭笔和直尺,在一张黄麻纸上写写画画。这是皇家军校里面必须要学习的图上作业,每一个皇家军校的学员,必须考核过了,方能从军校毕业。除了图上作业,邹游选择学习的方向是海上航行作业,要知道,在这一门功课上,他可是皇家军校第一名!要不然陆承启也不放心让他带着大顺水师的家底——六十艘新式战船,一路南下到达钦州港。
在邹游靠着司南和一张航海图的计算下,新式战船组成的舰队,丝毫不差地出现在钦州城中。对于第一次出海的人来说,这简直是奇迹。
这时,卢尘洹在船上呆着,就很是不耐烦了:“来人啊,拿鱼竿来,本将要钓鱼!”钓鱼,是在新式战船上的唯一乐子,幸亏能钓鱼,不然卢胖子早就疯了。
亲兵拿来鱼竿,上了鱼饵后,卢胖子便在甲板上开始垂钓。
几日来,卢胖子无聊的时候,都是这般做的。经过亲身体验,他总算明白了,想要在海上讨吃的,并不容易。新式战船航行速度极快,想钓到鱼很是不易。要是撒网捕鱼的话,他又不懂,而且还要降低航行速度。兵贵神速的道理,卢胖子很清楚。要是因为捕鱼误了事,陆承启说不定会将他大卸八块,还谈甚么升官!
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坚持,才能全速前进。但枯燥的海上生活,让卢胖子极为不适应,火气也一日比一日大。
这不,瞥眼瞧见正在图纸上写写画画的邹游,气便不打一处来:“我说邹大教习,你一天到晚在鼓搞些啥?这大海一望无际,你倒是给个准信,啥时候能到交趾啊?”
邹游头也不抬地说道:“我们的航线很正确,没有偏离。船速又快,再有三日,便能到交趾了。然后沿河而上,一日便到升龙城。”
卢胖子眉头一挑:“你是说,还要四日?”
邹游搁下被削得很细的炭笔,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你去问问那些老船工,他们到交趾,何曾少过十日?若遇大风大浪,怕是二十日都不能到。我们的船上,足足备了一个月的粮草,卢大将军,你就放心吧!”
卢胖子把鱼竿丢给亲兵,嘴上咒骂道:“要是给本将一匹快马,现在早就到交趾了!说不定还破了城,省的在这海上,受这鸟气!”
邹游认真地说道:“孙子曰:‘凡用兵之法,将受命于君,合军聚众。圮地无舍,衢地交合,绝地无留,围地则谋,死地则战。涂有所不由,军有所不击,城有所不攻,地有所不争,君命有所不受。故将通于九变之地利者,知用兵矣;将不通于九变之利者,虽知地形,不能得地之利者矣。治兵不知九变之术,虽知五利,不能得人之用矣。是故智者之虑,必杂于利害。杂于利,而务可信也;杂于害,而患可解也。是故屈诸侯者以害,役诸侯者以业,趋诸侯者以利。故用兵之法,无恃其不来,恃吾有以待也;无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卢大将军,你身为禁军厢正指挥使,这该懂得吧?”
这是《孙子兵法》上的九变篇,卢尘洹当然背得滚瓜烂熟。他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特意用钓鱼来磨练自己的心志。
没有航行过的人,是不会明白海上的枯燥。日复一日,相同的景色,似乎永远抵达不到目的地的感觉,足以让你崩溃。卢胖子第一次出海,就“很不幸”地“中招了”。幸亏他谨记为将者的忌讳,没有继续跟邹游吵,而是专心致志地钓起鱼来,希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但人在海上,心理暗示太强了,卢胖子坚持不到半个时辰,便放弃了:“罢了,罢了,本将还是去看地图吧!”




大顺皇朝 第七百九十章:有些不对劲
回到船舱,和邹游挤在一张小小的桌案上,摊开行军地图,仔仔细细地研究起升龙城周围的地势来。邹游也时不时插一句嘴,本来就不爽的卢胖子,登时和他争论起来。但越是争论,卢胖子就越是心惊。邹游虽然经验尚缺,但各种理论,说得头头是道。连很多新颖的观点,都是他闻所未闻的。
说是争论,其实卢胖子只是仗着经验充足,在强词夺理罢了。邹游见说服不了他,往往是抛下自己的观点,便不再纠缠,弄得卢胖子好大没趣。渐渐的,他们两个就再也不交流,各看各的。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
这一日,卢胖子一如既往地早早起来,想再看一遍海上的日出东方。却不料极目远眺之下,突兀地见到了一个小小黑点。
他唤来一个老船工,问道:“那个小黑点是什么?”
老船工老眼昏花,哪里比得上卢胖子的神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才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黑点。“将军,这是海岸,我们要靠岸了,要靠岸了!”那老船工一阵兴奋地喊道,但他很快便怀疑起来了:“这才过了八日,就到交趾了?不大可能罢?”
其余两个老船工,也围上来,认真地观察了周围的水文、景致,才很肯定地说道:“将军,前面便是交趾国境了……”
卢尘洹快憋坏了:“好,快靠过去,靠过去!”
“慢着!”
后面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卢胖子扭头一看,正是火炮教习邹游。“邹教习,你掺合什么,你懂得航海?”卢胖子毫不留情地打击邹游说道,“莫要在这里瞎说,听人家老船工的话!”
邹游冷笑道:“前方虽是交趾境内,但并非是前往升龙城的河道。”
一个老船工思索了一番,也承认了这个说法:“这位将军说得不错,前面只是一片平地,并无什么大河汇流入海……”
卢尘洹是看过地图的,知道升龙城是坐落在红河右岸和红河与墩河的汇流处,这里既然没有河流,肯定不是通往升龙城的红河。“邹教习,你是怎么知道的?”卢胖子不得不再次对邹游刮目相看。
“很简单,算出来的。”邹游拿出航海图和司南,认真地说道:“通过司南确定方向,然后根据航海图,在周遭找到两个可以确定位置的东西,将司南的长边朝向其中的一个,便能形成两条交错的线条,可在图上标画出来。两条线交错的位置,便是我们所在的地点了。”
莫说那些老船工,就是卢胖子都听得如坠云里。邹游笑道:“其实这套方法,和你们的夜观星象确定位置差不多,只不过我是把星象当成了地图罢了。星象只能在晚上看,而地图能随时随地看,你说哪个好?”
一个老船工由衷地佩服道:“这个法子好,有了这个法子,以后出再远的海,亦不怕迷了方向……”
邹游笑道:“这个法子,也是你们先想到的,不过给我们皇家军校给改良一下罢了。”
卢胖子还是有点郁闷,刚刚的欣喜全都不见了:“这地方离红河还有多远?”
“约摸有半日吧!”邹游看了一下航海图,有点不确定地说道。
果不其然,到了午时,日头当空的时候,便见到了不远处有一条大河,缓缓地汇入海口之中。邹游笑道:“哈哈,红河到了,再有一日,便能逆流而上,直达升龙城!”
卢尘洹没有那么高兴,直皱眉道:“邹教习,你高兴得太早了,这海面上有不少船只啊,怎么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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