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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然而,总有一天。总会有一个人率先打破这种惯性地。年轻人地幻想力是最丰富地。年轻人地野心也是最容易膨胀的,庆忌似乎无意的一句话。让醉意朦胧中的季孙斯忽然想到了一个并非不可能的可能。坐了一会儿,从河水中抽回脚,放在轻柔的草地上,草茎触着脚底,有些痒痒的感觉。季孙斯把双脚放平,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天上地浮云,一颗年轻的心也越飘越远,越飞越高……
庆忌合着眼睛,心也跳的飞快,无论哪一个他,都不具备厚黑大成的政治家素质,把野心灌输给季孙斯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浪荡公子,他不免有些心生愧疚,他不知道这对季孙斯来说是福还是祸。
或许,以季氏地根基和如今的强大势力,季孙斯会因为野心而渐渐蜕变,成就一番大事业,也可能,安份守己,守成祖业对他来说才是更好的选择,无论如何,这样去影响一个人,让他有种在教唆的感觉。
躺在那儿,他忽然想起了一个对他来说不知是恩还是仇地人----伍子胥。如果不是伍子胥荐刺客杀庆忌,那么就没有他席斌的新生。可也正因为伍子胥对庆忌锲而不舍的追杀,才让他疲于奔命。
当他承袭了庆忌的全部记忆后,感情也不知不觉地倾向了姬僚和姬庆忌,对伍子胥这种反复小人深恶痛绝,方才对季孙斯说出一番隐带诱惑的话,他却突然想到了那个造成他今日这种局面的伍子胥。
伍子胥疲于奔命的时候,与自己今时今日的情形何其相似?他逃到宋国,宋国正逢内乱,于是他与太子建、公子胜又逃到郑国,想向郑国借兵复仇,然而郑君不同意借兵,他报仇心切,居然恩将仇报,蛊惑郑国权臣叛乱,结果事败,太子建被杀,他与公子胜又逃到吴国,靠吹萧乞食活命,庆忌之父王僚重用了他,伍子胥被封为大夫,然而因为王僚无意帮他打回楚国去,于是他又投靠素有野心地公子光,并献计杀了王僚。
这样一个为了一己私仇,不忠不义、反复无常的小人,简直就是农夫与蛇的翻版,可是在历史上,不但没有人计较他见风使舵,见利忘义的丑行,反而被渲染成为一个忠义之士!他本来对这样一个人是深恶痛绝的,然而当他也被迫需要借兵,需要复国的时候,他不知不觉地便走上了和伍子胥一样的道路。
也许,唯一不同的是,楚王没有派人出国追杀伍子胥,自己有比他更迫于无奈地理由。也许。王僚重用伍子胥,只是欣赏他地才华,而自己和季孙意如本来就是相互利用,所以比伍子胥更有理由不必背负这种感情债。说到底,他地心还是不够狠,不够黑,伍子胥已经是一个成熟地政客,而他。还差的很远很远……
不约而同的,两个仰脸向天,闭目装睡的少年人,都轻轻地吁出了一口长气……
吴国,一片规模宏大的工地上,万千劳役正在工地上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一道土路上铺着一排排滚木,一块块巨大的长方形巨石被役夫们用木棒撬着。一寸寸地向前挪动,一条大而深的壕沟正在挖掘当中,这是未来地护城河。掘出的泥土被役夫们用小车运到一边,搅拌糯米汁,再按一定比例掺入各色土壤。用夯木夯实,建筑城墙。远处,街道的规划已经成形,王宫的方向已经树起了一座座宫殿的木架。
这里。就是未来的吴国都城--姑苏城,从规划到建筑,已经施工一年有余。阖闾夺位后,就与伍子胥筹划建造一座可藏雄兵、可贮百万黎民的大城做为吴国的新都,如今看来,到今年年底就能完工了。
姑苏城外用来建雉楼地位置,役夫们光着膀子,绳索紧紧勒在黑红的肩头。拖着沉重的石碾正在碾压着地面,平坦的地面上停着一辆马车,一位博带高冠的大夫正在车前拱手而立。片刻地功夫,只见一位身着葛袍、脚穿草履,魁梧高大、满头白发的男子从筑城工地中大步走出,后边跟着几位工师。
那博带高冠的大夫连忙迎上前来,施礼说道:“相国大人,郁平然奉大王之命。出使鲁国。特来拜见相国,不知相国还有什么吩咐。”
原来。这满头白发、满面红光,身材高大,三十五六的壮年男子就是相国伍子胥。他国字脸庞,颧骨很高,重眉,一双炯然有神地眼睛,嘴唇抿着,自有一种刚毅。
见了大夫郁平然,伍子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走到他面前道:“哦,郁大夫出使鲁国,是本相与大王商议过的,你的使命,都了解了?”
郁平然谨声道:“是,大王吩咐过了,平然铭记在心。”
伍子胥把浓眉一挑,厉声问道:“可有把握说服鲁国三桓斩杀庆忌?”
郁平然一呆,惶恐道:“相国,下官实无把握。”
“哦?”伍子胥把浓眉一拧,问道:“那你此去,意欲如何?”
郁平然素知伍子胥秉性刚直,同时也有些刚愎自用,最容不得别人与之意见相左,如今他在吴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己这样说难免不讨他的欢喜。但是如果胡吹大气却完不成使命,回来后还是一样要受罚,思前想后,只好鼓起勇气道:“相国大人,鲁国上下素以仁义自夸,如今庆忌托庇于鲁国,欲使季氏杀庆忌,恐其不肯担此不义之名。下官此去,尽力说服,如不能成,则力促鲁国逐庆忌而返卫国,庆忌被逐,声势必衰,人望一失,纵然人在,也难对我吴国构成威胁。”
伍子胥忽然转怒为喜,放声大笑:“正该如此。哈哈哈,你若在我面前都不敢直舒胸臆,到了鲁国如何能放胆直言?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了你。不错,此去你正应预做准备,如能迫季氏杀了庆忌那是最好,若是不成,也当退而求其次,把他从鲁国赶走。庆忌无地无财,能据兵自守,与我王相抗,靠的就是响彻天下的武勇之名。今日鲁国逐之,颜面尽丧,来日还有哪国肯看重他?嘿,武威一失,他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伍子胥欣然说完,看着郁大夫,郑重地道:“武事,必以文事藻饰之;文事,必以武事恃仗之。此去鲁国,不能只凭三寸之舌,便妄想说服了三桓。你自去吧,本相会调集数万甲兵,陈于吴鲁边疆,以作威慑,助你成事。”
郁平然大喜过望,连忙拱手过顶,深揖折腰,激动地道:“郁平然……谢过相国,此去鲁国,平然定竭尽所能,对庆忌或杀或逐,必达目的,不负大王厚望、不负相国所托!”





大争之世 第68章 天下熙熙
第68章 天下熙熙
经过一个上午的疯狂训练,下午公子们懒洋洋的都不愿动了,庆忌假寐一阵,却回到田猎场,让英淘学着那些公子们驾车的手段,狂驱战车,自己站在车中以便适应这种车速。
庆忌在战车上尝试了几次,英淘驱车平稳时,他射出的箭矢十中七八,还算准确,若是如那些公子们的驭车速度,准确率就陡然降低到四成以下了,有时颠簸的厉害,一枝箭射出去便鸿飞冥冥不知去向了。
唯一令他稍安的是,站在车上持戈作战,以他的臂力身手,虽然脚下颠簸站立不稳,倒也还能使得出六七分战力。庆忌忽然想到一个主意,脱去战靴赤着双足踏在车上,凭着更灵敏的触觉,在车上果然站的更稳了,经过几番驰骋,已能逐渐适应在狂奔的战车上舞戈搭箭的动作。庆忌大喜,暗忖如果照此练上十天,自己基本上已能发挥出正常的车战水平了,虽然他的车战水平并不高明,不过再搭配上与季孙斯所商议的那些阴谋诡计,或可一战。
天将黄昏,公子们启程返城,此时酒醒力猛的公子们倒是精神十足,一路上还唱起了鲁国的战歌,这首古战歌语句中多用叠字音,晦涩难懂,听不出几个具体的字音来,但是十余公子齐声大唱,倒颇有气壮山河的豪迈气概。
歌声至入城尚不止,引得许多路人侧目,众公子在路人的指指点点中反而唱的更是得意洋洋,庆忌看的十分好笑,以他的实际心理年龄,已经很难理解这种少年人的心性,完全不明白他们看似必胜的信心从何而来。丝毫不曾考虑落败时地困窘,不过身在其中,庆忌还是不知不觉地被他们的乐观情绪给感染了。
庆忌拍拍被太阳晒的犹有余热的车栏,低声哼唱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公子田猎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缨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自觉唱的好笑,庆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在一旁,孙敖兴致勃勃地问道:“公子所唱的是吴国的战歌吗?”
庆忌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正是,哈哈……”
这些公子们都是公卿大夫们地儿子,住处都在西北方向,那里靠近鲁国宫城,用现在的话讲就是高档住宅区。十五六辆车子浩浩荡荡驶过曲阜宽阔的大路,拐进内城时,在紧靠公卿大夫住宅外围的一幢宅院中。两个男人正对坐议事。
这幢宅子虽不如公卿豪门那般气派,但是高墙斗拱,飞檐翘角,院中花木琳琅,曲苑幽深。也是极佳的一幢居所。听到街上传来的豪迈歌声,正对坐叙话的两人语声一停,其中一人捻须奇道:“这是什么人在街上喧哗,来人。且去看看。”
不一会儿,一个家仆跑回来禀报,是十余家大夫的公子去城外田猎归来,内中还有吴国庆忌,听路人说,他们十日后是要与叔孙世家较量田猎之技地。
堂上端坐的两人不禁失笑,摆摆手屏退了下人,又复言谈起来。大司寇孙叔子家公子孙敖与大司马叔孙玉的爱女摇光打赌较技的事已经传开。朝野皆知,他们自然一听就知道外边是些什么人了。
堂上坐的这两人,一个五旬上下,身材文弱,皮肤白晰,颌下三缕微髯,虽无威武之气,但神色从容。颇具雍容气度。对面一个大汉穿着一袭葛袍,肋下佩剑。四十多岁,身材虽不甚高,但身躯健壮,魁梧有力。一张大脸较为丑陋,断眉阔口,肤色黎黑。
这两人正是鲁国当朝执政季孙意如门下三大家臣之中地仲怀梁和公山不狃。就象三桓世家如今季氏一家独大一样,季氏门下三大家臣,如今也是阳虎一家独大,仲梁怀、公山不狃颇受冷落,权势大不如前,三个家臣之间本来也是勾心斗角互相拆台的,如今阳虎权倾朝野,这两人便勾结到了一起。
那五旬上下长相文弱的男子就是仲梁怀,他笑叹道:“这些世家公子、姑娘们居然玩什么田猎竞技,以为奴做赌注的荒唐把戏,实在好笑。不过,庆忌一来,不但三桓之间地关系更趋紧张,就是这些少年公子们也跟着掺和进来,哼,此人颇不安生啊。”
公山不狃两道断眉一蹙,说道:“自来亡奔他国的人,又有哪个肯安份了?本来,阳虎献策攘助庆忌,藉机夺取兵权财权,是对主公有利的。然而,叔孙玉老谋深算,孟孙子渊性情暴烈,他们既窥破主公的意图,又岂肯坐视?我担心,三桓相争,是祸非福啊。”
仲孙梁微微一笑,公山不狃说的冠冕堂皇,好似全为季孙意如打算,他心中自然明白公山不狃反对的真正原因,是阳虎也能藉机爬的更高,而阳虎一旦成功,他们两人更是屈居其下,再无翻身之力。
仲梁怀也不说破,笑道:“是啊,如今主公是鲁国执政,代行鲁君之权,权柄一时无两,叔孙、孟孙两家也不得不看我家主上的眼色行事,何必还咄咄逼人呢,万一叔孙、孟孙两家狗急跳墙,他们合兵一处,力量并不弱于主公,到那时两败俱伤,恐非我季氏之福。”
公山不狃欣然道:“正是,仲兄所言与公山不谋而合,今日拜访仲兄,正是为了此事。你也知道,主公如今宠信阳虎,咱们地忠言他是不大听得进去的。但是你我都是季氏家臣,不管主公采不采纳,咱们总不能坐视主公步入困境,总要想些办法才是啊。”
仲梁怀双眼微眯,淡淡笑道:“那么,公山贤弟认为,我们该当如何呢?”
公山不狃身躯微微前倾,目注仲梁怀,沉声说道:“主公欲削叔孙、孟孙之权,缘由全在阳虎一人。愚意以为。应从阳虎处下手,灭其气焰,离其宠信,只要主公疏远了他,不再听信他的话,那时你我再劝谏主公,必可使主公及时收手,三桓修好。”
仲梁怀直起腰来,双手按在膝头。问道:“公山贤弟可有良策?”
公山不狃道:“仲兄,我认为,要打击阳虎,只需两个字,一是‘合’,一是‘拆’。”
仲梁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说道:“愿闻其详。”
公山不狃解释道:“合,是与士卿大夫们联手。阳虎如今虽非鲁相,实掌鲁相之权,朝中大夫对他一介家臣登临众卿之上,怕是没有一个满意的。虽说那些公卿大夫们与我们也不大合得来,但是打击阳虎。却是我们共同的目的,只要我们有心,未尝不能合作。”
仲梁怀眼中放出了光芒,连忙道:“慢来。慢来,说详细些。”
“是。仲兄,咱们主公门下,分为两派,一派是公卿大夫、出身显贵,一派就是我们家臣。主公虽然用着我们最是合意,但是毕竟与公卿大夫们同出一源,别看权柄交付于家臣。他心底里最看重的,决不是我们这些家奴,而是展获那等公卿大夫。”
仲梁怀苦笑道:“是啊,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在主公眼中,我们终是一介家奴,只能供驱策,又怎会真地放在眼里?”
提起不平事。公山不狃也冷哼一声。然后继续道:“仲兄,稷祠前些日子被春雷击中起火。付之一炬,如今主公不是正想重修稷祠吗?我想,安排你我地人,向主公进言,由阳虎修建稷祠,阳虎为了讨主公欢心,一向是不管什么事都要揽在手中,必定欣然从命。”
仲梁怀有些摸不着头脑,问道:“那又如何?”
公山不狃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仲兄,社祠、稷祠,皆是神圣之物。稷神乃农神,农乃国之根本,如此大事,庄重肃穆,若阳虎把差使揽在手中承建稷祠,以他一介家奴身份, 行此神圣之事,试想,展获等公卿大夫们岂会不恼?他们必会就此事诘难于主公。仅这一事当然扳不倒他,但是你我到时有意无意地透露些阳虎地消息给他们,不由阳虎不倒。你也知道主公的脾气,到时为了平息众怒,阳虎只能做这只替罪羊,哪怕主公只是虚应其事,把他赶离身边,让他回封邑去避祸,他对曲阜,也是鞭长莫及了。”
仲梁怀喜形于色地道:“此计甚妙,阳虎一向贪功,而且狂妄自大,把这件差事交给他,他只会欢喜不禁,决不会想到随之而来的重重后果,哈哈,公山贤弟,真是妙计,咱们就这么办。对了,少正卯乃我鲁国闻人,此人言词犀利,博学多才,在卿士之中素孚人望,如果有他出面,阳虎更难招架。待阳虎中计,我便想法把消息透露给他。”
公山不狃也露出了笑意:“好,那么你我便依计行事,仲兄自己不要出面,安排的人一定要机灵些,切勿让主公发现意出于你我。”
仲孙梁捻须笑道:“这可我理会的,不劳吩咐。”
公山不狃丑陋地脸上也露出会心的笑意,扶膝而起道:“如此,公山不狃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
仲梁怀起身相送,想起如能扳倒阳虎,重获主公欢心,不禁开怀大笑。转念一想,阳虎若倒了,今日的盟友公山不狃又成与他争权的强劲对手,若论机谋,自己实不如他,到时还不是屈居其下?
仲梁怀苦思半晌,忽想起成碧夫人在季氏一门中极有权势,到时若有她在季孙意如面前为自己美言……,仲梁怀一拍脑门,匆匆起身,呼人备车,直奔成碧夫人府去了。
庆忌回到府中,下车登堂,在席上坐定,一镬热茶还没煮好,阿仇就自后宅急匆匆地跑来,进了厅门便叫:“公子,公子!”
庆忌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子,问道:“什么事,可是那六个女子出了什么事?”
阿仇一呆。瞪眼道:“那六个女子?她们能有甚么事?被我一吓,连哭都不敢哭出一声,若要入厕,都得阿仇点头答应,谁敢生事?”
庆忌哭笑不得地坐回去,恨恨骂道:“既然无事,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还有,吩咐咱们的人看住了院子。不让她们出去、不让她们接触外人就是了,也不必象犯人般这么看着。”
庆忌说完见他还傻站在那里,笑骂道:“傻在那里做甚么?还有什么事?”
阿仇呐呐道:“呃……,哦!是这样,公子,吕迁将军从卫国艾城遣人来见。”
“吕迁派人来了?”庆忌闻言大喜。自与吕迁等人分手,他自带两百亲卫赴曲阜,吕迁带着其余的人马直接回了艾城。两地相距遥远,自己的大本营是甚么情况他此刻一无所知。他在鲁国争取助力,但是根本地力量还是要靠自己,整日里记挂着艾城那边的消息,如今总算来人了。
庆忌忙道:“人呢。快快带他来见我。”
“诺!”一见庆忌欣喜急迫地样子,阿仇不敢怠慢,连忙出厅唤了来人,信使一共四人。都是庆忌亲信的手下,他们换了行商打扮一路赶到曲阜,此刻还是一副卫人商贾的模样,亏得如此,若做吴人打扮,怕是一进城就被大司寇孙叔子抓进做苦力了。
四人见了自家公子,欢欢喜喜上前拜见,庆忌长身而起。一把扶起他们。看着他们,想着他们是从艾城来地,那种感觉就象一个无根的游子突然找到了自己的家。尤其是,他们是自己刚刚从死亡线上挣扎醒来时追随身边的人,又是在那时被自己派去卫国。
现在突然看到他们,那时地场面仿佛突然重现在眼前。看到他们,在记忆中已越来越淡漠,越来越象是一场梦幻地前世突然又回到了他的记忆中。那个似乎已永远遗失了的世界在满腔酸楚中又回来了。他们就是自己过去与现在、旧世与新生的见证者,庆忌心怀激荡。连眼睛都湿润了。
四名士卒见公子真情流露,还以为是见到他们欣喜所致,不禁为之感动涕下,五个人的手紧紧握住,好半晌,庆忌才平静下来,连声说道:“来来来,坐下说,都坐下说,你们远路而来,风尘仆仆,不必拘礼了,全都坐下。”
四人依言坐下,庆忌立即迫不及待地道:“艾城如今怎样?咱们还有多少人马?卫国如今情形如何?还有,可曾找到藏身楚国的掩余、烛庸两位公子,你们快快说给我听。”
庆忌一迭声发问,四人也知公子情切,连忙由那为首的信使答道:“公子宽心,咱们艾城一切安好。咱们当初回艾城时两千人,加上留守艾城地军士,以及陆续赶回艾城地散兵,最后重聚了约五千五百人。新近,吕迁将军、荆林将军又招募近千名新兵。两位将军经营艾城,开荒种地、又遣士兵行商打猎,再加上卫国国君拨付的财物,足以支撑大军所需。”
庆忌一颗心终于放下,喜上眉梢道:“那就好,那就好,阿仇,茶汤开了,快给四位兄弟斟茶。”
阿仇是庆忌亲卫,四个小卒哪敢让他倒茶,一边说着不敢,便有一个信使站起,取陶碗陶勺盛出几碗茶来,先给庆忌恭恭敬敬呈上一碗,才满脸崇敬地接着言道:“公子现在可是坊间流传的英雄人物呢,我兄弟几人这一路行来,坊间四处流传着公子如何大败盗跖之事,都说公子有天神附体,只威风赫赫地往那一站,盗跖的数千盗贼便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被吓得落荒而逃呢。”
“是啊是啊,”一名信使紧接着一脸兴奋地说道:“我等途经曹国时,听到坊间都在感念公子的英名呢,曹国紧临鲁国,素来受盗跖之害甚深,公子这一战,可是威名远播呀,我等一路听得这些对公子地美誉,无不欢欣鼓舞。”
庆忌微微一笑,浅茗了一口茶,才淡淡道:“坊间传闻,不足为凭,盗跖一战,仅是凭智取罢了。掩余、烛庸两位公子情形怎样?”
因为当初不能确定庆忌在鲁国待多久,何时返回卫国,所以当时吕迁吩咐去楚国散布庆忌在卫国的消息,同时寻找两位公子地细作一俟有了准确消息,要马上赶回卫国艾城。因此是否已经有了两位公子地消息,庆忌也要询问他们。
为首地信使道:“我们兄弟来地时候,还没有人捎回两位公子的消息。不过我们路过曹国的时候,倒是听说了一些有关两位公子的消息,只是尚不能证实。”
庆忌忙道:“不管真假,你且说来。唉,你等不知,我在鲁国,由于身份使然,朝中公卿不便向我透露与吴有关的消息,我又不便去市井间探访,现在如同瞎子、聋子,多知道一点消息,对我在鲁国的进退大有助益。”
信使道:“是,公子,卑下到曹国时,正好吴国的使节刚走,听他们地人散布的消息说,掩余公子和烛庸公子原匿于徐国和钟吾。两位公子各有兵将三千余人,楚王收容,令两位公子驻守于舒城。不过姬光派伯嚭攻伐舒城,大获全胜,如今不知两位公子又逃往何处了。”
徐国和钟吾国,是附庸于楚国的两个小伯国,两国都是不过一县之地的小国家,兵车都没有一百辆,城池更是小的可怜,起不到什么城防作用,六千对一万,原本就是一场难打的仗,何况伯嚭也是一员极骁勇的战将。
庆忌听的紧张,忙问:“此中详情到底如何,你且细细说来!”




大争之世 第69章 风暴之眼
第69章 风暴之眼
信使禀奏道:“卑下特意寻到当时在吴国使臣宴上侍候的一个乐师,使了些钱财哄他说出了经过。据吴使说,伯嚭攻舒,于舒城三十里外安营扎寨,以箭射战书入城。掩余公子坚守不出,但烛庸公子认为舒城险不足恃,不如以逸兵战疲兵,主动攻击。
哦,这些,是降了伯嚭的兵将招出来的。两位公子当时争执不下,烛庸公子便引本部人马杀出城去,掩余公子无奈,只得开西城与之夹击,伯嚭兵马众多,然而远路而来多有疲兵,因此双方战成一团难分胜负,此时伯嚭于兵车上见两位公子部下多为吴人,便令手下数百亲卫齐声高呼:‘你等父母妻儿尽在吴国,若不知悔改,与吴交战,大王将灭你三族了!’许多士兵闻言心生惶恐,抛戈弃甲,投降了伯嚭……”
说到此处,那信使脸上露出异色,显然也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庆忌见了不禁心中一凛,他知道自己的兵将对他忠心耿耿,一是因为他的勇武之名,令武士最是倾服。二者,他待下宽厚,赏罚分明,属下感其恩德。三则是伐吴只输在了姬光的行刺之计上,正面作战,还不曾大败过,手下兵卒未起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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