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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月关
摇光正自心里盘算着,两人已拐过了一个山隘,眼前的景色的确瑰丽壮观,令人望之有种屏息的感觉。这时的空气就象给过滤和净化过似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明媚。阳光下,大地无穷无尽地延伸开去。葱绿的原野,茂密地树林,婉蜒交错的澄碧河流,在草原上起落飞翔的鸟群,天上白如雪花的云,细致得象棉丝混成的梦境,碧蓝的天空,不见半点混浊和污染。
“你看。那草原地毯一般,一直延伸到地平线上,如果骑马从山脚下,一直奔过去……”
庆忌悠然神往。
叔孙摇光忍不住问道:“什么叫地平线?”
庆忌窒了一窒,然后神气古怪地答道:“呃……地平线就是……用诗意一点的词来说,就是天涯。”
叔孙摇光撇撇嘴,她现在在乎的只是一旦输了怎么办?悔约是不成地,天下人无不重信诺。公开做出的承诺如果毁约,是会受到别人鄙视的,这是做人的根本。可是……堂堂叔孙家的大小姐,去给人家做三个月的侍婢,那就是一辈子的笑柄。今后还怎么在都城里挺起胸来做人?
叔孙摇光眼珠一转,忽地计上心来,走着走着,她突然“哎呀”一声。庆忌急回头,只见叔孙摇光一脚陷在积叶中,眉头紧紧蹙着,小脸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连忙问道:“你怎么了?”
“哎哟,好痛,”叔孙摇光“丝”地吸了口气,楚楚可怜地道:“我……我地脚崴了。”
“唉。女人真麻烦!”庆忌摇头叹着往回走,走到她身边弯腰问道:“怎么样,痛的厉害吗,要不要我扶你走?”
“嗯,好痛好痛,”叔孙摇光羞怯地笑笑:“请公子扶我一把。”
“好!”庆忌伸出手去,叔孙摇光美目流转,向他温柔地笑了一笑。只是温柔一笑。笑容还未消失,那只似乎陷在积叶坑里的脚已经猛地抽了出来。精致的小鹿皮靴尖闪电般踢向庆忌的小腹。
庆忌本来去扶她手臂地手好象早有准备,靴子一抬起来,庆忌的手就到了,倒似叔孙摇光自己把脚松到了他的手里。庆忌手一抬一送,叔孙摇光的身子便整个飞了起来,落进软绵绵地腐叶堆。
庆忌哈哈大笑:“叔孙姑娘,上一次当没关系,上两次当那就是愚蠢了,你惯会装可怜搞偷袭,本公子还会一而再地让你的大当吗?”
叔孙摇光从地上一跃而起,挥着拳头冲了过来,刚刚跑出两步,身子一歪,惨叫一声,便站在那儿不动了。
庆忌皱眉道:“又搞什么花样?”
叔孙摇光苦着脸道:“我……我的脚崴了……”
庆忌无奈地道:“大小姐,换个花样行不行?”
叔孙摇光干笑:“这次……真崴了……”
“哦?”庆忌狐疑地看看她,不象做假,问题是……这丫头做起假来本就不象假。
庆忌的目光在她脸上一转,突地变色叫道:“闪开,有蛇!”
“啊!”叔孙摇光应声尖叫,连蹦带跳地扑了过来,一只脚脚尖点着地,蹦了几蹦站立不稳一头扑进了庆忌的怀里。
庆忌大笑道:“哈哈,果然是真的崴了。”
叔孙摇光气极,攥紧粉拳狠狠捶了捶他的胸口,动作挺大,力气却小,倒象小儿女发痴撒娇,也不知是不是脚下无根使不得力。
庆忌看看那难行的山路,问道:“还能走么?”
叔孙摇光离开他地怀抱,红着脸摇头。
庆忌想了想,一哈腰,一下子抱住了她的腿弯。
叔孙摇光吓得急忙抓住他的肩膀,尖叫道:“你干什么?”
庆忌没好气地道:“你说干什么?我现在背不了你,难道挟着你走路?抱稳了。”
说着单臂向上一送,把她递上了自己的肩头,让她稳稳地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庆忌哈哈笑道:“啧啧,这趟田猎真个值得,左肩一只鹿,右肩鹿一只,哈哈哈……”
稀奇的是,这一次,泼辣的叔孙大小姐居然什么都没有说。坐在他宽宽的肩膀上,叔孙摇光心里有种很特别地感觉,她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不知道是不是做得太高了,头有些晕,迷迷糊糊地,脚上的痛楚好象也感觉不到了。
当李寒和季孙斯带领各自地人冲上山来的时候,迎接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庆忌昂首挺胸,两肩上担着叔孙摇光和一头麋鹿,叔孙摇光的脸蛋红得象一朵桃花,那种以前从未在她脸身上表现出来的娇羞神态,看呆了众人的眼睛。
李寒的脸拉得比驴还长,听说庆忌捉到了麋鹿,季孙斯一方却欢呼雀跃。庆忌把叔孙摇光交回给她的家人,叔孙摇光瞟了他一眼,低低说了声:“谢谢。”全无往昔霸道神气,今番的胜败,似乎也被她忘记了。被庆忌两次三番的压在身上,尽管接近的更为亲密,她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庆忌这番难得的露出的关怀和体贴,这次坐在庆忌的肩膀上走下山来,对她的身心冲击却是前所未有的大。
两边的车子都往辕门处驶,叔孙摇光一边鸦雀无声,庆忌这边却是鼓噪不已。叔孙摇光扶着战车,偷偷向那边望去,那边的人都在望着这里嘻笑,她的眼神偏偏一下子就与庆忌碰上了,叔孙摇光的脸蛋顿时有些发热,急忙转过了头来。她头上的青丝乱了,被风一吹,拂在脸颊上痒痒的。
“要做他的侍女,住到他的府上去么?”叔孙摇光心慌慌的,又是怕、又是羞,偏偏想不出怕什么,羞什么。此番折了身段,会如何被姐妹们和都城贵介公子们取笑的念头,倒是一点也没浮上她的心思。
远远一见他们来了,早已翘首以待的人群都蜂拥上来,把两辆充当辕门的马车都挤到了一边去。只一听说公子军获胜,所有的人便放声大笑,然后许多公子便眉飞色舞地追问是谁首猎了麋鹿。不少公卿家的小姐听说叔孙摇光输给了庆忌,再瞧瞧庆忌的英俊模样,取笑的心思不重,倒有些暗暗地羡慕起她来。
谁说只有少年慕艾,豆蔻思春时,还不是和男儿一样的心思。
当下便有不少人起哄,让叔孙摇光当场认主。叔孙摇光胀红了脸蛋,望着不远处的庆忌,心中既盼他拒绝了这赌约的执行,又有些对这种未曾经历过的刺激懵懂期待的兴奋,就在这当口儿,远远一辆马车狂驰而来,两匹马驭的车,车上一条大汗,挥鞭如飞。
许多人转首望去,庆忌正筹措着说辞,想着怎么得体地拒绝赌约,既不让众公子失望,又给了叔孙氏家面子,忽听车轮轰然,抬头看去,正是自家侍卫阿仇。庆忌不由心中一紧,急忙迎上前去。
那马车还未停稳,阿仇已一跃下车,快步向庆忌迎来。
“阿仇,出了什么事?”
“公子,请速回府,阳虎大人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与你面谈。”阿仇压低声音回道。
庆忌吃了一惊,定定神问道:“什么事?”
阿仇摇头:“阳虎大人未说,只说此事关乎公子安危前程,请公子马上回去。”
庆忌暗抽一口冷气,立即返身拱手,高声言道:“诸位,今日赛事已毕,一切后续事情都要有赖季孙公子处置了。在下府上现有一桩要事,需要马上赶回城去处理,向诸公子告罪。”
说罢跳上阿仇的马车,急道:“快走!”





大争之世 第81章 请见夫人
第81章 请见夫人
庆忌风风火火冲进雅苑,便见阳虎正在堂上来回踱步。阳虎身材高大,脊背微佝,很大的方厅,可是他往里一站,再加上睥睨之间那种不怒自威的气质,看起来就如笼中一头困兽,正要仰天长啸。
一见庆忌冲进来,他就抢步上前,说道:“庆忌公子,阳虎刚刚收到消息,吴国陈重兵于边界,复又遣使来曲阜,如此种种,恐怕他们的目的必是为了公子你无疑了。”
庆忌大吃一惊,急问道:“吴使已经到了曲阜?季孙大人已经接见了他么?”
阳虎微微摇头,沉声道:“吴使还没有到,主上此刻也还不知道,阳虎与边界自有眼线,一切消息都会抢先报与我知道。但是最迟明日傍晚,叔孙、孟孙两家的眼线便会将消息传回来,所以,我最迟明日下午,就得禀与家主。庆忌公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庆忌深深吁出一口气,长长一揖道:“庆忌明白,多谢虎兄。”
阳虎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脸色凝重地说道:“公子不必言谢,帮你就是帮我自己,但我能做的也只是把这消息告诉你,其他的事纵然做得了,我也不能去做,一切都要靠公子自己了。”
庆忌庄容道:“庆忌省得。”
阳虎颔首,淡淡一笑道:“我家主公行事,最好瞻前顾后,思虑周全,如今吴国以兵威吓,遣使来责,是外势,如果叔孙、孟孙两家再群起响应。是为内势。内外煎迫,很难预料我家主公会做何抉择。公子,身处厄境,非得放手一搏,才能杀出一条生路了。”
阳虎说的淡然,但语气里自有一种裂土难憾、坚逾金石的冷酷,隐约能嗅出一股争斗杀伐战场的无情与血腥,庆忌的眼中也射出了冷酷凶狠的光来。就象一只嗅到危机的野兽:“虎兄地话,庆忌记下了。虎兄,吴国使者的事,自有庆忌解决,但叔孙、孟孙两家的动向,庆忌却无从把握,而这两边,更为重要。还望虎兄……”
阳虎微一错愕迅即恍然,不错,吴使在曲阜杀不得人,就算此来为的是庆忌,最后动手的仍要靠鲁人。这一来叔孟两家便又成了主角,倒不可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阳虎嘴角微微一抽,看起来有些狰狞:“公子放心,那边。我会盯得紧些。阳虎不能久耽,就此告辞了。”
阳虎的确有些忐忑,外有吴使以武力文事相逼,内有叔孟两家坚词反对,而季氏内部又有公山不狃、仲梁怀等人扯他后腿,如果大事不可为,说不得他也要弃车自保了。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会继续拼下去。
阳虎一走。庆忌立即如阳虎方才一般,困兽似的在厅中踱起步来,不一会儿,被他抛在尼邱山下地英淘急急赶了回来,进厅便道:“公子,出了什么大事?”
庆忌返身落座,说道:“你来。”
庆忌神色平静,把阳虎方才说的话向他重复一遍。英淘动容道:“听阳虎话中之意。分明是说吴使一到,再有叔孙、孟孙响应。季氏十有八九便会向他们屈服,那咱们……”
庆忌冷笑道:“那也得吴国使节能到得了曲阜才成!”
英淘目光一闪,肃然抱拳道:“英淘向公子请命。”
庆忌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与我素来形影不离,如果突然消失几天,岂不可疑?”
英淘一怔,问道:“那……公子打算令梁虎子、冬苟大人前去么?”
庆忌摇摇头:“原来么,倒是使得,此番田猎场上大出风头,怕是城外的军营也要受到关注了,季孙意如向来以仁义处诸侯,吴使若在鲁国境内有个好歹,他一定得给吴国一个交待的。本来,纵然吴使到了,季氏也在强权之下向其屈服,照样不会冒着失去仁义之名的风险过于不堪,大不了驱逐出境罢了,然而若是我营中突然有几十甚至上百人消失数日,如何向他解说?那时要杀要剐,可就全是季氏一句话了。”
英淘急道:“那便如何是好?”
庆忌仰脸望天,沉吟半晌,忽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英淘,你说……如果吴使死在鲁国大盗展跖的手中,别人有何话说?”
英淘一呆:“展跖?他怎么可能……”
庆忌长身而起,说道:“走,马上备车,拜访成碧夫人去。”
英淘又是一呆:“成碧夫人?”
庆忌一笑:“不错,就是成碧夫人,如此大事,当借这位美艳夫人一用,那才妥当。去,给我准备一份礼物。”
“呃……公子,备份甚么礼物才好?”
庆忌皱了皱眉,又展颜笑道:“算了,一会儿经过墟市,再买一头烤乳猪吧。”
“娘哎娘哎娘哎娘……”,小胖子季孙笙一溜烟地跑进厅去,八个侍婢齐齐弯腰,娇声沥沥地道:“少公子。”
成碧夫人懒洋洋地自席上抬起头来,嗔道:“叫叫叫、叫魂呢你,瞧瞧你,老大不小的了,换个人家地孩子现在都立业了,唉!可你呢,总象长不大似的,这又怎么啦?是被夫子骂了,还是赌钱输给了人家?”
季孙笙咧开嘴,傻兮兮地笑道:“今天夫子没骂,还夸我答题答得好呢。赌钱也没输,他们赢不过我,都不跟儿子赌了。”
成碧夫人又好气又好笑,拿这个活宝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这个儿子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季孙意如嗜赌,所以对这个同样嗜赌的本家后生子十分喜爱,有时与人作赌都会把他叫去,一老一少十分投契。成碧夫人在季氏门下身份超然,一则是她的手腕能力了得,另外也是因为季孙笙与家主一直保持着较密切的关系。
她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既然不是输了钱,又不是挨了骂,那是出了什么事?”
季孙笙把嘴一抹,眉飞色舞地笑道:“母亲,上次地那个人这回和烤乳猪一起来啦。”
“庆忌公子,恭喜公子田猎得胜而归”,成碧夫人降阶相迎,嫣然笑道,只是一见了庆忌,想起那日的误会,她的脸上还是隐隐有些发烫。
因为听说庆忌到访,她刚刚换穿了正式的服装,一袭衣裳相连地绕匝深衣,头带步摇,手拂广袖,绾臂的金环,耳后的明珠,肘下的香囊,腰间的玉带,衣香鬓影,打扮得如同天上丽人。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如同为她披上了一身璀璨的朝霞,浮凸地酥胸,刀削般纤巧娇柔的香肩,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修长的身段,她是如许地绰约动人,庆忌虽是见过她娇容的人,再次见到,仍然不免重新品味到那种云开月出,一天清凉的感觉。
“夫人”,庆忌上前翩翩见礼,微笑道:“田猎赛事,不过是公子间的一场玩笑,算不得甚么大事,夫人的龙舟竞渡,才是庆忌最在意地事。”
成碧夫人本来掩着唇正在笑:“怎么算不得大事?叔孙小姐那样地……”刚刚说到这儿,庆忌提起龙舟竞渡,成碧夫人顿时神色一正:“贱妾正想着待公子闲下来时便与你商议一番呢。”
说着话,成碧夫人已将他让进厅中就坐,自有侍婢穿花蝴蝶般把干鲜水果、米酒佳酿都端上来。成碧夫人让人自英淘手上接过礼物,再次致谢,然后说道:“眼看着没有几日竞渡就要开始,公子手下的人虽是吴国善舟之人,恐怕也有多时不能习练过这些技艺,是否应该提前演习一番呢?”
庆忌眼看这厅中豪华富绰,比之吴国宫殿还要阔绰几分,四下侍候地侍婢个个娇美如花,他却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盯着成碧夫人,说道:“正是,这次竞舟对夫人来说,是十分紧要的一件大事。现如今对庆忌来说,同样是一件大事,只能胜、不能败。为了让我手下善习舟揖之术的勇士能够早些进入状态,我希望能尽快安排他们进行训练。”
成碧夫人欣然道:“这个容易,曲阜城外就有我家一幢庄院,院中有一个偌大池塘……”
成碧夫人善于察颜观色,一见庆忌露出好笑神色,说到一半的话顿时收住,略显讪然地道:“公子……,贱妾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大争之世 第82章 请见小姐
第82章 请见小姐
庆忌笑道:“夫人不习舟楫,不明白这些道理,原也不稀奇。试想池塘再大,大得过湖泊么?再说,池塘一潭死水,波澜不经,在那里面哪能练得出好的操舟之人?”
成碧夫人脸色微晕,羞笑道:“哦,成碧确实不通这些道理。不过……曲阜城内外,也只有我家这个池塘最大了,再难寻到……”
庆忌截口说道:“我的意思,是先行赶去沥波湖,就在实地练习。这样,水流的波动、风向的变化、地理情况的熟悉,完全了如指掌,就能完全被我们掌握了,这样取胜才有把握。要知道,除了有一只好舟,有一群擅于操舟的人,这些因素,也同样是胜败的关键,可是马虎不得。”
成碧夫人怔了怔道:“只是……沥波湖遥远,去一趟就需小半日的功夫,每天往返……”
庆忌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道:“这倒无妨,我的兵士现在城外驻扎,原也无事。我把他们全拉到沥波湖去住,既练船又练兵,一举两得。漫说此事关乎我本人利益,就算与我全不相干,既然答应了夫人,也要全力以赴,不致让夫人失望才是。”
成碧夫人心里一甜,感动地道:“公子有心了,可那湖泊在山谷之中,并无人常住,既无现成的住处,又无人烟往来,条件未免辛苦一些。”
庆忌慨然道:“那样更好,为了把握大一些,我本不想有人看到我的人如何操舟练习,以免泄了机密被人想出克制之法。只要夫人带了我的人去,把龙舟准备好就成了。如今天色更暖,伐木作屋容易的很,其他的辛苦更是不在话下。”
成碧夫人欣然道:“好。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便派人随你去沥波湖,选一处地方供公子的军士驻扎,再叫人把龙舟运去,至于饮食住宿,成碧不会亏待了公子的部下,好酒好肉,一定供应无缺。”
“好!明日一早庆忌亲自出城。将所部移驻沥波湖畔。打扰夫人了,庆忌别无他事,就此告辞。”庆忌目地已达,立即起身告辞。
成碧夫人又是一呆,一句“这便走了?”几乎脱口问了出来。眼见庆忌已站起来,只好起身相送,姗姗送至门口,又使家中主事代她将庆忌送出大门。
望着庆忌背影消失。那急急的步伐倒似她成了吃人的老虎一般,成碧夫人站在阶下不由发愣。这位庆忌公子风风火火的性子实在有些奇怪,更加引起她兴趣的是,自来男人见了她都巴不得她能多留对方一刻,哪怕听她言语、看她娇颜也是好的。可是这个庆忌……
看他神情恬淡,完全有事谈事,她是鲜花一朵也好、青草一株也罢,根本不曾往心里去。事情一谈完立即起身告辞,更是没有半点犹豫。对她的天姿丽质竟是一点也不在意,人家竟是自始至终都不曾将她的美色放在眼里。
成碧夫人对自己容貌一向自负,偏又最厌恶男人见了她便走不动道地样子,可是现在庆忌丝毫未将她相貌放在眼里,反倒激起她一股不服气的念头。
“莫非……,叔孙家的那个丫头已经到了他身边做侍婢?哼,男人!一个两个全都是这样。这世上就没有不喜欢尝鲜的馋猫儿么?”成碧夫人全未发觉她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呷起了叔孙摇光的干醋。
她一拂袖子,妙眸一转,忽又板起脸喝道:“出来!”
小胖子季孙笙从一根廊柱后缩头缩脑地走了出来,成碧夫人嗔道:“你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做甚么?”
季孙笙见母亲脸色不好,一吓便紧张的结巴起来,心中的话也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儿……儿看庆忌又送了烤乳猪来,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跟了出去,啊……救命啊!”
季孙笙一见母亲向他冲来。纤纤笋指似乎便要去揪他耳朵。立刻抱住‘肥猪头’嚎叫着跑开,成碧夫人追了两步。“噗哧”一声笑,红着脸骂道:“这臭小子,真地是皮痒了。”
季孙笙跑到拐弯处,扭头见母亲没有追上来,便泄气地嘟囔道:“唉,今次母亲怎么没有随庆忌出去呢,本想她一走我就去找人斗鸡、斗蟋蟀的,这下全都泡汤了,读书苦啊读书苦……”
季孙笙突然顿住步子,眼珠骨碌碌一阵乱转,心想:“母亲要是真与庆忌相好,必定没有时间再来管教自己,将来如果再有个弟弟,那就更加不必自己来当这劳什子一家之主,岂不是再也不用读书,天天都可以开赌玩乐了吗?”
想到这里,季孙笙拳掌一击,热血沸腾,好象已经翻身得自由了一般,仔细想了一想,兴冲冲地去了。
庆忌一出成府上了马车,立即对英淘道:“明日我们的人马便全部移驻沥波湖,一俟成府的龙舟运到,立即封锁居处,不许闲杂人等进入,留下一半人充作疑兵,另外一半由你率领,赶去拦截吴国使节。”
英淘兴奋地道:“是,公子放心,卑下一定不负使命!”
庆忌嗯了一声,徐徐又道:“把展跖手下投效咱们的那几个兄弟都带上,向他们好好请教一下纵横齐鲁陈宋各国地大盗展跖一向行事的作风、方法……,明白?”
英淘眼睛一亮,恍然道:“卑下明白。公子放心,卑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庆忌一笑住口,往座上一靠,闭目沉吟片刻,问道:“对了,我急急赶回,尼邱山下当时怎样了?”
一提起此事,英淘便有些忍俊不禁,说道:“季孙斯等公子坚持要求叔孙小姐到雅苑为公子作婢,倒是孙敖公子不忍了起来,出面劝阻,结果被所有看热闹的公子小姐们斥了个灰头土脸……”
庆忌截口道:“后来呢?”
英淘笑道:“叔孙小姐脸色被他们说的脸皮白里透红、红里发紫,最后实在招架不住,到了自己车上,在一片嘘声中赶回城来了,我在路上还见到过她地车队,一个个垂头丧气,象被霜打了似的。哦,对了,我走时季孙斯公子还让我告诉公子,今晚鲁脍居,他要设宴庆功,请公子务必到达。”
庆忌一笑,车到雅苑,大门洞开,马车直驶进去,刚刚停下,才迈出一条腿,雅苑管事老卓便满脸惊喜地迎上来叫道:“公子,你可回来啦,府上出了大事啦!”
庆忌决定了一桩大事,心中稍稍轻快下来,闻言笑道:“看你神色,必是好事,呵呵,莫非有人送礼来了?”
以他想来,就算旁人还是不敢与他攀交,大司寇孙叔子也是一定要送来一份厚礼的。今后除非是危及孙家的大事,否则如果需要他做出抉择的时候,这位大司寇总会倾向自己一些的,那时代本就是家国难分的年代。
老卓把大腿一拍,吞口唾沫道:“不是啦公子,不是送礼的来啦,是有人把自己送来啦?可那位大姑娘……我都不敢不侍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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