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做完这些,百里无忌开始策划向高丽、东瀛、吐蕃、辽国倾销明国大量手工品、铁制品,尤其以奢侈品为最。
明国这几年战争下来,每年的生铁产量已经翻了几番,去年时就已经超过三千万斤。
铁产量一高,一系列的铁制农具都被生产出来。不但解放了农民的劳动力,也提高了产量。
从而使大量的农民从土地中起身,走入了各种手工坊。单明国的丝绸产量也已经翻了两番,这导致国内供过于求。大量的商品被积压起来,影响了手工业的发展。
于是,为明国商品找到倾销的区域,就成了非常迫切的事情,而这几年明国的战争打为倾销打开了通往各国的大门。
高丽、东瀛早已是明国藩属,自然无法拒绝明国的倾销,但两国的接受力在这几年中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这就使得商品的受欢迎程度下降。由此价格利润开始下滑。
但吐蕃与辽国不同,这几年的战争,让明国完全没有与两国通商的可能,这两国相当于未开垦的chu女地。如今辽国已经与明国签订和约,自由通商就是其中一条,吐蕃经成都府以西的惨败,早已失去了向东侵犯的意愿,这几年中也派了使者前来沟通洽谈,虽然使者级别不高,但也流露了和解的意愿。
于是。百里无忌特意下旨成立了明国商务署,专门从事组织明国各地商品,向各国出口和向各国进口各种生产所需的原材料事宜。为保证其安全,百里无忌为其配备了一万人的护卫队,命名为“贸易警卫队”,不属于明军编制,而受明国朝廷中收省直接统辖,并且其人员俸禄不是官府承担,而是由商务署从被保护商队中以总价一成抽取,进行发放。
自此之后,凡是明国商队来往于各国贸易之间。甚少听说遭遇劫掠之事,明国商人因此渐渐尝到了甜头。总价一成对于跨国贸易利润来说,真得是可以忽略不计。由此结出的果实是明国商贸的快速发展。商务署甚至将分署开到了各府各州,而贸易警卫队人数一度达到了四万人,这让百里无忌感觉“温度太高”,特意下旨限定贸易警卫队人数最多不得超过二万人。
就在明国国力开始进入快速恢复状态时,周国朝廷却在为那块“木板”纠结着。
王朴在提审了大批禁军将士之后,已经掌握足够的证据,这证据指向的只有一人——赵匡胤。而张永德却是真正受了冤枉。
王朴心中万分不愿意直接将此结果捅到柴荣那里,他与赵匡胤的私交也很好,同时王朴也自认为了解赵匡胤,他认为赵匡胤不可能真的有谋乱之心。但王朴终究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自去见赵匡胤,以钦差身份私下串联谋反嫌疑犯,这罪名可诛杀王朴了。
王朴于是只能采取拖,以情况未明、证据不足等等原因拖延着,直到无法再拖时,时间已经到了十二月上旬。
柴荣箭伤已经痊愈,但身体并未因此而恢复强壮,相反身体状况出现问题,有时拿个杯子,都会出现剧烈地颤抖而拿不稳。
这使得柴荣脾气变得格外暴躁,柴荣想起义你郭威临终前的一年,也有类似情况出现,但郭威死时已经五十岁,自己今年才三十八岁,难道也会早逝?
柴荣因此非常害怕,自己三十年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回响,大志未成,难道就要洒手而去?柴荣不甘心,他一面害怕死去,一面更害怕自己死去后周国江山社稷的未来。
为了尽快地出兵北伐,他给王朴下了最后期限,必须在年底前对此案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半个月时限一转眼就到了。
后周显德五年(958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周国京都开封府,臣民都已经准备过年,周国官员皆已经不再上朝。
这些日子以来,柴荣的身体时好时坏,朝会已经改成两天或者三天一次。
春节将至,本应该喜气洋洋的官员们,已经没有指望过个太平年了,他们唯一的期望就是这场因一块“木板”引起的动荡早日过去。
周国的四位宰相范质、李谷、王溥、魏仁浦曾前几日一起上折恳求柴荣将此事搁置,却被柴荣拒绝,四人无奈之下,只好逼迫王朴早日结案。
王朴就如同被架在了火上,不停地炙烤。
王朴不能也不敢私下去找赵匡胤,又不想将实情如实禀报柴荣而引起大乱,王朴还是希望柴荣身体恢复之后,能重新回到曾经胸襟开阔的时候,将此事不了了之。(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但王朴能控制案卷不向柴荣呈递,却无法控制赵匡胤私下的动作。
赵匡胤一直在等着王朴能派人向自己透露些情况,却又不敢主动去找王朴,生怕引起柴荣的怀疑。
赵匡胤每天生活下胆颤心惊之下,深怕柴荣查出背后使妖蛾子的人是自己而痛下杀手。
几个月的苦忍,赵匡胤终于忍不住了,他要自救。
这些日子里,赵匡胤不敢向周国各藩镇的“义社十兄弟”联络,但禁军中的“义社十兄弟”五个成员皆已经全部联络完毕。分别是殿前司禁军铁骑、控鹤四厢都指挥使石守信;铁骑右厢都指挥使王审琦;控鹤军都指挥韩重赟;侍卫步军都指挥使李继勋;龙捷右厢都指挥使刘廷让。
可以说,禁军中一半已经被赵匡胤掌握。
二十七日半夜,赵匡胤动手了,他不想谋反,他只想自救。赵匡胤先派了一队禁军偷偷潜入王朴府邸,绑架了王朴,关到了禁军军营中。
二十八日,因为不上朝,没人发觉王朴的失踪,只有王朴的老家人纳闷主公这一大早上哪去了。
赵匡胤绑架王朴并不是想对王朴不利,二人的私交甚好,赵匡胤只是想了解王朴究竟查到了何种程度和皇上究竟是何打算。
王朴从被绑架之时,已经猜到必是赵匡胤派人所为。
他一直静静地等着赵匡胤出现。
王朴没有等多久,午饭时,赵匡胤来了,带着好酒好菜来了。
看着赵匡胤若无其事地将酒菜摆放在桌上,王朴忍不住开口道:“你究竟要做什么?皇上已经将如此重要位置交到你的手上,你还想怎样?”
赵匡胤不理王朴。他伸了下右手,示意王朴坐到凳子上,并为王朴斟满了酒杯。
王朴不动。他在等着赵匡胤的答复。
赵匡胤见王朴不理会自己的邀请,也就顾自坐下。一口饮尽了杯中酒。之后,赵匡胤突然大声叹了口气,道:“文伯,我若告诉你这是一场误会你信吗?”
王朴有些愤怒,尖声斥问道:“私放辽、阻卜残部北逃是误会?与陈抟合谋散布谣言是误会?将写着大逆不道字样的木板呈递给皇上也是误会?……”
赵匡胤只是冷静地看着王朴,他不想驳斥王朴,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说,越解释越复杂。越描越黑。
王朴一口气问了那么多,却得不到赵匡胤回应,也觉得无趣,便停下不再说话。
这时,赵匡胤开口道:“既然文伯不相信这是误会,那我另说一句,我无意背叛皇上,你信吗?”
王朴心中有些愕然,他其实也希望赵匡胤不是忘恩负义之徒,他也希望这仅仅是一场误会。但这是误会吗?
赵匡胤见这次王朴不再反驳,便继续往下说道:“我与皇上、郑恩三人结为兄弟,从太祖时起。我都一直忠心耿耿追随皇上,可有过半点不规?”
王朴只是定定地看着赵匡胤,面上木然。
赵匡胤顾自说道:“其实,我从小就被陈抟蛊惑,这老道说我日后定会成为天子,我自然是信了。但我与皇上结拜之后,就绝没有生出想从皇上手中抢夺天下的念头,我只想能得到皇上分封,节度周国某个藩镇。也就不枉此生了。”
王朴突然开口道:“你是对皇上有追随之功,但皇上待你也不薄。如今更是将周国最强大的禁军全部交到你手上,你为何还要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赵匡胤自嘲一笑。道:“文伯责骂的对,但某说过,此事起因就是一个误会。我与禁军将领结拜组成义社兄弟,并非为了背叛皇上,这就如与皇上结拜一样,仅是志趣相投。皇上闻知之后,虽然起了疑心,但未有动作,我本感激在心。可不想,收复定难五州之地,我浴血奋战,班师之后,张永德等将领的举荐之下,以军功而言,册封为定难节度使想来并不过分,皇上却否决了。想来还是对我起了猜忌之心。”
王朴闻听,为柴荣分辨道:“皇上那是要杜绝定难五州再次成为藩镇为祸中原,并非是针对于你,后事你也知晓,定难已经降为防御使了。”
赵匡胤低头斟满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他古怪地看着王朴,说道:“这真的是误会,陈抟老道蒙蔽某多年,去年开春时就找上门来告诉我,皇上阳寿将尽,让我应早做准备。而且他已经开始令手下道众向信徒散布谣言,我知道时,谣言早已传遍开封城,我又有何办法?”
王朴心中一震,想起陈抟数月前持百里无忌的亲笔信来开封求见,说奉明国皇帝旨意要为自己诊疗,自己看在百里无忌面上,也就让其诊断治疗了一个月。这其间,陈抟也说过类似的话,却被自己喝斥了回去。如今赵匡胤也如此说,加上这些日子以来柴荣身体的时好时坏,难道真有此事?
想到此处,王朴心中不觉有些寒冷。不,不会的,皇上刚刚不惑之年,怎会英年早逝?王朴心中不停地安慰自己。
赵匡胤看着王朴脸上更让变化,再次说道:“此谣言在开封城中盛传时,我正在西面与辽、阻卜军浴血奋战,怎可能参与谋划此事?这文伯应该信吧?”
王朴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赵匡胤道:“皇上之后传旨将陈抟召到慈州,以试辟谷为名,不吃不喝禁闭了陈抟一个月之久,其中深意,想必文伯也能猜出几分。其实陈抟在动身前往慈州时就已经派了他的弟子向我报信,皇上要收回我手中的兵权。文伯试想,我这十多年来,从太祖还是后汉枢密使时就投入麾下,长年征战,皇上若将我手中兵权收回,我将一无所有,我不能不为自己的身家性命考虑,这才有了私放辽、阻卜军北逃之事。但我也因此一路追击,直到白亭海方才将其歼灭。”
王朴就象没有听见赵匡胤说话一样,他的心中已经冰冷,木然地坐在那发呆。(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一百六十三章
赵匡胤继续道:“灵州之战,我看见皇上形势危急,毅然违命出击救援皇上,就凭此点,文伯就应该相信我对皇上的忠诚。只是我不清楚皇上心中究竟是否真的已经因此而原谅了我,也怪我一时糊涂,竟想出这么一个荒唐的计策,将木板呈递给了皇上。”
赵匡胤真的后悔,他懊恼道:“早知道皇上回到开封就将点检之位封赏于我,我何必出此下策?”
王朴悠悠地开口道:“从开始的一错误,然后用一个又一个的错误去掩盖它,直到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我只想问你,究竟意欲何为?”
赵匡胤沉思片刻,抬起头毅然说道:“请文伯转告皇上,我去意已决。”
王朴一惊,去意?王朴紧张地问道:“你去哪里?”
赵匡胤道:“我已经与禁军中的义社兄弟约好,以阻卜军再次进犯为由,出兵西向,至慈州之后北上,驻扎定难五州。”
王朴大怒,道:“你这是要分裂周国?”
赵匡胤道:“文伯息怒,我没有与皇上决裂之心,我就是想知道陈抟所说是否是真,一年最多两年,若皇上依旧健在,我就将禁军交还于皇上,然后随陈抟去华山修道,终生不问世事;若真如陈抟所说,那我就要为自己争此天下了。”
王朴惊愕地怒视着赵匡胤,这还是那个嫉恶如仇,宽仁大度的赵匡胤么?这皇帝之位真有如此的魔力,令其连多年兄弟之情都不顾了么?
王朴心中还想劝说:“你若真走出这一步,可就无法回头了。”
赵匡胤慨然道:“人生苦短,我不想负皇上。文伯应该知道,皇上膝下长子被隐帝所杀,二、三子早夭。如今唯有四子柴宗训,却只有六岁,若皇上不幸英年早逝。你我真要扶持一个乳嗅未干的六岁孩童么?我不甘心,文伯也不必再劝了。”
王朴闻听赵匡胤此话。心中的震动也非常大,倒不是如赵匡胤所说对扶持幼主的不甘心,而是王朴真得担心柴荣的身体了。如果真被陈抟不幸言中,那周国怕是要危如累卵了。
王朴见赵匡胤已经铁了心出走,便开口问道:“你要率多少禁军去定难?”
赵匡胤想了想道:“大约八万禁军。”
王朴道:“定难五州本就地广人稀,经这几年战乱,更是贫苦不堪,八万禁军。你打算如何养活他们?难道也要象胡人一样对百姓打草谷么?”
赵匡胤不是傻子,他也在烦恼此事,定难五州赋税根本无法养活八万禁军,真到了万不得已时,也只能靠劫掠周边州县渡日了,唐末以来,军队不正都是如此生存的吗?
王朴见赵匡胤不语,他劝说道:“若你真有了去意,依我之见,少带些人去。一则周国将要北伐阻卜,带走太多禁军,势必影响北伐大计。不管如何说,你都是周国人,兄弟阋墙,外御其侮之理你应该懂得;二则真要带了八万大军西去,皇上必不肯罢休,如此一来,立马撕破了脸面,对皇上对你都不是好事;三则定难五州养活不了如此多的军队,若真以劫掠百姓为生。想来你的声名也由此变得不堪,你日后若想有所成就。怕是不可能了。”
赵匡胤见王朴说得在理,便问道:“依文伯之见。我带多少人西去合适?”
王朴想了想说道:“三万人。”
赵匡胤立即摇头道:“绝对不行,三万禁军不用说抵御外辱,就是皇上突然发难,我也无法自保。这万万不行。”
王朴劝道:“你勿须担心,此事我以人头担保,必能让皇上放你西去。”
赵匡胤半信半疑地看着王朴,还是摇头不应。
王朴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率五万禁军至慈州,若皇上没有派兵为难你,则将二万禁军留下慈州,你率三万禁军北上定难,如何?”
赵匡胤想了想,觉得如此放心了不少,便应道:“如此倒是可行,但我怕皇上会为难留下的二万禁军。”
王朴安慰道:“皇上决意北伐,纵有为难之心,也不会在此时对这二万禁军下手,而等北伐之后,这二万禁军若能幸存,也必已经立下军功,你知道,皇上对军功是有功必赏的,如此一来,你还担心什么?”
相处十多年,赵匡胤对柴荣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所以点头道:“如此,我还须与义社兄弟商量一番,决定之后,我便你回去。文伯不必担心,我绝无与你为难之意。”
王朴苦笑地自嘲道:“这话我信。我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杀我何用?”
刚要起身的赵匡胤想了想又坐了下来,他终究还是念及这些年与王朴的交情。
赵匡胤开口劝道:“文伯,我知道你是忠诚之士,但你要知道,周国北边有辽、阻卜,南边有明国,若皇上不幸早逝,以一个幼主,如何能安邦定国?”
王朴无力地应答道:“明国皇帝与皇上有约,不可能主动攻打周国。辽国已经被明国打败,数十年未必能缓过气来,只要此次北伐阻卜功成,周国必能振兴。”
赵匡胤冷笑道:“我很清楚明国与皇上的约定,不主动进攻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皇上的有生之日。想必明国皇帝也早已知道皇上阳寿不久之事。”
王朴心中大震,被赵匡胤如此一说,还真有此可能。皇上与百里无忌的约定,真还就有这一句,但这约定是太祖崩天之时,难道百里无忌那时就已经知道皇上阳寿不久了?王朴不自觉地摇摇头,道:“不可能,此约定是太祖崩天时所立,明国皇帝怎会在五年前就知道?你这是胡说。”
赵匡胤嘿嘿一笑,说道:“文伯不信,就当我没说。不过,日后文伯要是无处可去,定难之地必随时恭候文伯大驾。”
王朴摇摇头毅然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只要率军西去,离开之日,便是你我恩断义绝之时。我纵然死于乱军之中,也绝不会进定难一步。”(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匡胤无奈一叹,向王朴告辞离去。
显德五年(958年)十二月三十日晨,周国皇宫。
王朴请柴荣屏退左右之后,向柴荣禀道:“臣下面所奏之事甚大,皇上还请先有心里准备。”
柴荣不是傻子,他心里早就有了怀疑对象,让王朴执意去查,目的就是一证实自己猜测;二证据;三逼迫其主动现身。
王者之道,柴荣不缺少。
柴荣轻轻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讲。”
王朴道:“恕臣斗胆直言了。检校太傅、殿前都点检赵匡胤欲率禁军出走。”
柴荣轻轻抽了抽嘴角,问道:“真是他?”
王朴低头应道:“正是。”
柴荣嘿嘿一笑道:“出走?那得问朕答应不答应。”
王朴道:“皇上只能答应。”
柴荣猛一皱眉,喝道:“朕若是不答应呢?”
王朴曲膝下跪道:“皇上息怒。臣已经代皇上答应其出走之事。”
柴荣勃然大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如此荒唐之事,也敢答应?你当朕不敢杀你么?”
王朴平淡地说道:“皇上授臣全权处置的权力,此事并非擅权。”
柴荣大喝道:“朕授你查办此事……呃……。”
柴荣醒悟到自己还真授于王朴查和办的全权。
王朴奏道:“皇上息怒,听臣将来龙去脉说清楚,皇上再治臣之罪不迟。”
柴荣恨恨地一甩手,道:“说吧。”
王朴道:“其的义社兄弟,皇上想来应该知道吧?”
柴荣没好气地说道:“朕知道。石守信、王审琦之流,朕不放在心上。”
王朴道:“但禁军掌控在这些人手里。”
柴荣冷哼一声。道:“朕不信。禁军乃朕的禁军,只忠心于朕,岂是石守信、王审琦之流能操控的?”
王朴一叹。道:“皇上,事实上是至少有一半禁军在其掌控之中。”
柴荣大惊。问道:“卿这是危言耸听吧?”
王朴也叹道:“臣也希望是危言耸听,但皇上可知道,臣是从何处来觐见皇上的?”
柴荣道:“今日不上朝,卿自然来自府邸。”
王朴道:“臣来自禁军军营。”
柴荣惊问道:“你去与他谈判?”
王朴摇摇头奏道:“臣是两天前被禁军掳去的。”
柴荣愣了,禁军竟敢对自己钦命的大臣下黑手,这还了得?
王朴道:“禁军殿前司除了内殿直、散指挥,铁骑、控鹤四厢皆已经被其掌控;侍卫司龙捷军也有一部受其掌控。以其话中流露,人数约有八万之众。”
周国禁军分为两大系统:殿前司。侍卫司。
其中,殿前司有两大主力:铁骑军(马军),控鹤军(步军);以及内殿直,散指挥等兵马。侍卫司有两大主力:龙捷军(马军),虎捷军(步军);以及其它兵马。
殿前司人少一些,但更受柴荣信任。
侍卫司,殿前司合计十八万左右。
听到王朴说有八万禁军在赵匡胤的掌控之下,想到自己竟以为禁军只效忠自己一人,想到自己竟罢去张永德,将都点检之职给他这白眼狼。而王朴竟答应他率军出走,想到此处,柴荣一时之间竟缓不过气来。
“噗……”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了三尺远。
王朴被吓得赶紧起身准备唤御医。不想,喷出鲜血的柴荣这时反而觉得精神好了不少,伸出手轻轻摇动,阻止了王朴唤人。
王朴只好从边上取过茶碗端给柴荣,让其嗽口。
柴荣号嗽完口,立即喝道:“朕绝不答应他率军出走。朕宁愿周国从此衰败,也绝不会任其将朕的禁军带走。”
王朴怕柴荣再次激动起来吐血,赶紧道:“皇上先息怒,听臣细细奏来。”
王朴斟酌着将与赵匡胤的一席对话向柴荣转述了一遍。但关于柴荣身体的话都略过不说。
“皇上,为了周国江山社稷。臣斗胆请皇上忍下这口气,三万禁军出走。总比两边火拼要好得多。”
柴荣知道只是带走三万禁军,方才松了一口气,心中虽犹不甘,但至少不会影响到北伐大计。
柴荣点头对王朴道:“此事不怨你,朕错怪你了。只是任这厮戏弄,朕不甘心。”
王朴道:“皇上,臣是想,若引起内哄,那还不如放其离开,如此可以将事态封锁起来,不至于引起朝野动荡。”
柴荣知道王朴说得在理,此时若真撕破了脸面,不管自己是否能将赵匡胤剿灭,最后损失的还是周国的禁军和国力,按王朴的设想,放赵匡胤离开,至少能保全自己的脸面,也可使周国的损耗降到最低。
想到此处,柴荣心中一阵酸楚,多年的结义兄弟,竟如此分道扬镳。
“罢了,罢了。”柴荣仰天长叹道,“文伯转告他,好好在定难待着,若祸害朕的子民,朕绝对不放过他,必亲率大军讨伐于他。”
王朴黯然道:“皇上保重,臣这就去转告。”
待王朴离去,柴荣已经力不能支,兄弟的背叛离弃沉重地打击了柴荣本就饱受挫败的自信心,自此之后,柴荣的身体状况开始每况愈下。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年开始。
柴荣拖着病体接受百官的朝拜,同时,柴荣下旨令王朴结束了这维持数个月的查办。这使得周国众官吁出了一口气,气氛由此而开始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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