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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八无和尚
段佛音无疑是个矛盾体,她从小就是在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教育下成长,她甚至无法分辨出哪个对哪个错。
佛法的宽宏和皇族的王道本就是尖锐地矛盾,一个是拯救一个是杀戮。一个是宽恕一个是惩治。
对于段佛音而言,她只能选择放弃,到达金陵府见到百里无忌是她的任务。这关乎她皇族的兴衰。
段佛音抹黑了她的花容月貌,穿着半旧不新的粗布衣裳,并不高挑的个子,使得她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瘦弱的农家少年正在赶回家去。
这种人丢在一堆人中,恐怕再也无法让人分得出来,谁又能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大理国公主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少年。
高智平选择攻击的地点是金沙江流经思峨州转东北向的转弯处。
由此江道转弯有些急促,船只航行到此处时。都会下帆减速,以规避碰撞的风险。
而江道也因为转弯。与岸边的距离相对变的比较近,河中心到岸边的距离大概只有十六七丈,而高智平所携带的士兵所执弓弩的有效射程只有十五丈之内。
为了够到射程之内,高智平想了个主意。
江道转弯处南岸是个峭壁。高智平令两百士兵爬上峭壁,居高临下射击,以弥补射程的不足。
发动这样的攻击,高智平的目的在于迷惑使者团,并不认为凭这样的远距离攻击能达到他暗杀的目的。
从高往下射击,精准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点着火的箭矢落到船上,就能达到目的。
为了这次进攻看起来更逼真。高智平令剩下的一百人,乘坐临时抢来的三条小木船在江中心飘荡,占据江面中心。迫使官船向南岸靠近一些,这样更能弥补射程不足的缺陷。
安排好一切,高智平静静地等待官船到来,撤退的路已经安排妥当,高智平心中很坦然。
但段佛音却不坦然,她不但不坦然。还非常内疚。
这内疚不是为了那些被她放弃的使者团和数百段思聪精选的甲兵。
她的内疚来自于对官船上那个一直就象她影子的姐姐——段素素,同为皇女。但她姐姐远没有她那么幸运。
因为段素素乃庶出,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宫女。
那是段思聪一次偶尔酒后失德,临幸了服侍宫女的后果。
于是,段素素在出生之前,就已经注定了她将无法享受贵为皇女的荣华富贵。
甚至连一个封号都无法得到。
段思聪自然不想主动将这次酒后失德公之于众,平添朝臣们的笑料。
幸好段素素天性善解人意,在一次服侍段思聪时,段思聪天良发现,赐于她段姓,否则恐怕她连个姓氏都无法得到。
最好的结果是与她的母亲,那个本以为将一步登天的宫女老死宫中。
段素素的母亲对她非常不好,因为段素素终结了她母凭子贵的希望,如果段素素是个男孩,那么段思聪将非常公开他的“酒后失德”,从此,段素素的母亲就能一举改变自己的命运,最保守的估计,被册封为妃那是一定的。
可惜,天不从人愿,生了个女儿,于是,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段思聪自然不会再给她一次机会,而她只能将满腔的郁结倾泄在段素素的身上。
近二十年来,段素素从未享受过母爱,而父爱更如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
她虽然是段佛音的姐姐,但在宫中,她的地位不过就是段佛音的一个侍女。
幸好段佛音与段素素投缘,不曾委屈于她。
如此十多年下来,二人的感情倒称得上“姐妹情深”。
但这次,段佛音出大理府,使者团中必须有“公主”在,否则被高方眼线得知,那孤身一人的段佛音无疑是生死一线。
段佛音知道让段素素顶替自己呆在使者团中可能发生的结局,但段佛音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岂会为段素素而放弃整个皇族的利益?
出于心中那一丝内疚,段佛音对段素素言明了一切,并告诉她,如果此次事成,段佛音将向父皇段思聪禀明,册封段素素为公主以示奖赏。
段素素很平静,她知道既然段佛音将这一切告诉她,那么无论自己同意或者反对,都改变不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反对。
从出生以来,一直所受的委屈,让段素素学会了对一切都逆来顺受,甚至包括她可能失去的生命。
但段素素依旧感激段佛音对她言明这一切,这说明段佛音还是将她当作姐姐看待的。
仅凭着这一点,段素素觉得,就算为段佛音去死,也是值得的。
段佛音心中的内疚存在的时间非常短,因为她没有时间去为段素素的安危分心,她已经在思峨州的码头雇了一条小木船向庆州出发了。
在船上,段佛音亲眼看到暗杀队向官船发起的进攻。(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三十六章
当两条官船抵近高智平所埋伏的区域时,三条早已等待的小舢板迅速横过船身,挡在官船的必经之路上。
官船本是在江中心航行,在见到前路被挡时,只好转舵改向避让。
原本官船可以毫无顾及地冲撞上去,巨大的官船哪怕撞上多一倍的小舢板,也能安然无恙,至于那三条小舢板的人是死是活,又关他们何事。
官船选择避让的原因有二,一是不想节外生枝,此行必有人要暗杀拦截已经不是秘密,所以对于官船上的甲兵指挥和使者团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二,也是最重要的,此处已经是明国领土,大理国的官船如果在这犯了事,那等于断绝了向金陵府进发的意图,谁能保证,明国皇帝不会因此而迁怒于使者团,毕竟明国皇帝爱民如子的名声早已宣扬天下。
所以,两条官船选择了避让,但两条官船上的五百甲兵持弓弩严阵以待,密切地注视着前方的舢板。
官船在避让的同时,距离南岸就近了许多,不仅如此,船上的甲兵大量聚集在官船的左舷防备三条舢板突然发难,由此产生官船略微向左舷倾斜,这样官船右侧更大部分的面积暴露出来,并且右舷的防守力量减弱了许多。
而三条舢板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进逼,它们由三个方向,不断地接近官船。
官船上的士兵越来越紧张。目不斜视地盯着这三条舢板,而手里的弓弩开始拉弦。
其实官船上士兵紧张的绝非是这三条舢板,因为仅凭这三条舢板。是绝对无法接近到官船前五丈之内的。
只要它们接近官船上弓弩的射程之内,可以说,弓弩射击就能将其完全覆盖,直至舢板上无一个活着的生物。
官上的士兵紧张的是这三条舢板背后可能隐藏的后续攻击。
因为这世上没有人会无故地前来送死,如果你真以为有人会傻到这么做,那么你一定会死得比他早,比他快。
这是一个真理。恒古不变的真理。
但眼下根本没有让官船上甲兵将领思考的时间,三条舢板越来越快地向官船冲来。瞬间已经进入到十五丈距离之内。
两船的甲兵将领在没得选择的情况下,只能下令射击。
在这个时候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哪还管它是明国领土,哪还有闲心去问明来者究竟是何意图。
因为三条舢板在接近到十五丈之内时。船上已经燃起了浓烟。
这代表着这三条舢板最恶毒的用意,那就是引燃两条官船。
在这种形势下,官船上的带兵将领只能下令攻击,一切交涉的前提,是官船能幸存下来,因为失败者和死人是无法与人交涉的。
密集的箭矢如同一堵一尺多厚的墙,呼啸地撞向三条舢板。
估计的没错,仅三轮箭矢射击,就将三条舢板完全覆盖。急速撞来的舢板速度明显减慢,甚至可以看到上面的操船者不断地掉入江中。
又是三轮箭矢之后,三条舢板遥遥地在距离官船七八丈距离处停了下来。慢慢地原地打圈,因为舢板上已经没有活人,三条舢板如同三只“刺猬”,体积明显膨胀了许多。
这时,连续地“轰”声响起,三条舢板由于在冲撞上来前已经引燃。这时,完全地燃烧起来。
舢板上浸了火油的易燃物将三条舢板瞬间烧成三个火球。
两条官船上的人终于吁出了一口气,因为三条舢板暴燃之后,它们的来路上并没有出现新的敌人和异常,危机似乎已经解除。
而就在这时,埋伏在南岸峭壁上的两百暗杀者同时起身发起了攻击。
如蝗般的箭矢同样呼啸着飞向官船,而这时官船上的防御力量大部分集中在左舷。
人的奔跑速度远远比不上箭矢射来的速度。
左舷的士兵在一瞬间做出回防右舷的决定,也是造成大量伤亡最主要的原因。
许多奔跑中的士兵被密集的箭矢射中,直到此时,船上的将领才发出正确的命令,就地隐蔽。
其实来攻的只是箭矢,并没有人员直接进攻,只要保全官船、人员的安全,那就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峭壁上的暗杀者们似乎早已料到官船会做出这种反应。
他们接下来发射的就不再是普通箭矢,而是火箭。
普通箭矢和火箭的箭头是不一样的,火箭的箭头上比普通箭矢多出一个倒刺,为得是一旦射进船只木头内,可以牢牢地固定住,不会轻易脱落。
但其锋利的程度却远逊于普通箭头。
密集的火箭带着长长的烟火,扑向官船右舷每一处裸露的木头,瞬间牢牢地钉在上面,浸透着火油的麻布条包裹着箭杆,不停地燃烧,慢慢地引燃官船的右舷。
官船起火,令原本镇定下来的士兵和使者团成员陷入了慌乱。
士兵们在将领的呼喝下,从隐蔽处起身前往救火,但这时,从峭壁上再次射来的箭矢给予了再一次地杀伤。
这令躲在暗处的高智平心中大呼可惜。
要是在这个时候,再派数百人乘船对官船进行攻击,那么胜利就在眼前。
可高智平将真正的伏击安排在了戎州,身边根本没有多余可派的人员。
高智平只能在心中大呼可惜。
两条官船上的火势越来越大,上面的士兵在峭壁上弓弩手的压制下,根本无法靠近右舷,而官船上的弓弩手根本无法对峭壁上的敌人进行还击。
从上往下射击和从下往上射击,射程有着天壤之别。
官船上的弓弩根本够不着峭壁上的敌人。
眼看处于被动挨打的不利形势,官船上的将领只能选择,退。
向还在燃烧的三条舢板方向退避,以此来闪避峭壁上敌人的箭矢。
只要将官船向左移开数丈,峭壁上的箭矢就因为射程而无法对官船造成压制,如此,在扑灭大火之后,官船上的甲士才能重新组织对敌人的反击。
这个决定无疑是最正确的,保全官船,是胜利的关键。(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三十七章
当官船上的浆手拼尽全力将官船调转方向时,战场上出现了变数。
奉徐守仁之命,一路在数里外尾随保护的一百明国护卫所乘坐的木船赶到了。
他们远远地看到官船遭遇攻击起火,随即加速前来救援。
但此时见到官船转向完毕,这批明国护卫随即将木船转向,驶往南岸岸边。
他们的用意非常简单,官船暂时可以支撑,那么打掉峭壁上的伏击者才是真正解救官船的对策。
远离峭壁旁观的高智平见到了这个突发情况,他并没有意识到前来救援者会是明国人,而是以为这百来人不过是另一批段思聪派出的护送者。
高智平见来者人数并不多,只有百来人,而自己手中尚有十几个随从,高智平并没有打阻击的意思,而是跟随在这百来个明国护卫身后,一起向峭壁攀登。
高智平打算双方在峭壁上拼杀时,自己令十多个随从从背后夹击这队护送者,一举歼灭之后,再行对官船展开攻击。
就算官船在转向后不闻不顾,直接逃离,高智平也不担心,因为真正的伏击就在六十里外的戎州。
而官船经历此次暗杀,刚刚脱离出虎口,正是戒备之心最为松懈的时候,戎州的伏击因此将天衣无缝地展开。
想到此,俊俏的高智平嘴角显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确实。能将暗杀安排到如此地步,高智平有着他可以骄傲的资本。
高智平并不担心峭壁上的伏击者,上面有二百人。而冲入峭壁的护卫只有百人。
如果二打一都打不过,那就让他们死绝了吧。这是高智平心中最直观的想法。
只要两方进入拼杀,那么高智平的十多个随从在护卫背后发动的突然袭击,将为这场战斗划上一个圆满的结局。
明国护卫冲得很快,十丈出头的峭壁,仅用了一柱香的功夫就冲到了伏击者面前。
百人的快速冲锋,根本无法令伏击者不察觉。伏击者早已准备妥当,以居高临下的态势。用弓弩对明国护卫进行了三轮射击。
明国护卫仅为了接近伏击者,所付出的代价就是二十一条人命,还不算六个伤者。
暗中跟随在后的高智平会心地笑了。
因为照这样下去,就算他们接近了。双方对阵的人数,也是二百对七十三,相当于三个打一个,何况有自己率十多个随从压阵。
胜利几乎是已经注定的。
但高智平丝毫没有想到,这伙救援者不是高思聪所派,而是来自东面的明国。
虽然这些护卫潜伏进大理国时,没有携带火枪火炮,但有两种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会带着的。
那就是手榴弹和火药包。
这两种东西甚至成了明军的标志,任何战斗中。都少不了它的身影。
所以,在高智平沾沾自喜时,明国护卫用同伴生命为代价。已经迅速接近到伏击者的五丈之内。
这个距离在伏击者心中那就是个天堑,居高临下的弓弩箭矢对于从下而上者来说,无疑是死神的镰刀。
而这个距离对于向上冲的人来说,就有种力不从心的味道了,就算举弓仰射,对那些居高临下、以逸待劳者。几乎产生不了多大的杀伤,况且。在举弓弩仰射之际,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头上那些弓弩手的活靶子。
伏击者们也如高智平一样,根本没有预料到明人会参与到此次事件中来。
在他们心中,只要公主和使者团还没有到达金陵府,只要段氏和明国还没有讲妥条件,那么段氏和高氏,双方还是处于机会对等的状态。
他们所有人都想不到明国会拉偏架。
其实徐守仁、百里康也不想拉偏架,只是职责所在,在皇帝没有明确拒绝大理国的提议之前,二人只能将公主、使者团的安危凌驾于所有事情之上。
在二人心里,如果大郎同意了段思聪的提议,那么段佛音就将是明国的皇妃,这对于徐守仁二人来说,就是一种无形的职责所在。
所以,在这个前提之前,无论是谁,敢对段佛音不利,这百人护卫都将全力击杀之。
所谓遇佛杀佛,遇神弑神,就是如此。
徐守仁给他们的命令,那就是护送段佛音一概人等安全抵达金陵府,至于之后的事情,自然由百里无忌做出决断。
而徐守仁给予的命令中,优先等次也分得很清楚,段佛音的生死凌驾于使者团之上就是说只要段佛音没事,整个使者团全灭,也算完成任务。
这也就是明国护卫一见到两条官船暂时无恙,而转头不顾一切先峭壁上突击的原因。
只要解决了峭壁上的伏击者,满面上的官船就毫无危险。
在付出了二十七人伤亡的代价后,明国护卫迅速接近到敌人五丈处,其实,这个距离本应该可以更大些,但从下往上投掷,毕竟不如平地上投掷那么容易。
为了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护卫们硬抗着将距离缩短至五丈。
这时,数十个手榴弹突然掷出,在狭窄的峭壁平台上爆炸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数十个手榴弹爆炸并没有炸死所有人,但因为爆炸,至少有数十人如同下饺子般地掉落悬崖。
在行驶途中的小木船上,段佛音看到这一幕,心中吁出了一口气。
她已经猜到这伙前来救援的人的身份,不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但同时也为之心寒。
段佛音暗自庆幸父皇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明国人已经渗透进大理国如此多的人,单就凭眼下这份救援自己的狠劲和这种火器,大理军队在他们面前,就如同绵羊般的柔弱不堪。
想到此,段佛音更加坚定了不顾一切前往金陵府的想法。
这个时代,只有打到足够坚硬的靠山,才能令段氏一族能够繁衍兴盛。
为此,段佛音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就算是赔上她和她姐姐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更何况那些本就应该以身殉职的军人们。
想到此,段佛音开始催促着雇佣的船夫加快速度。(未完待续)




代周 第三十八章
船夫自然想远离这种险境,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自己一介草民,就算死于这种乱战之中,也绝不会有人为自己叹息一声。
载着段佛音的小船渐渐去远了。
可跟随在明国护卫之后的高智平却被这悲催的一幕惊呆了。
这就象是晴天霹雳,霎那间,局势来了个底朝天的反转。
但高智平毕竟是个聪明人,从爆炸响起的那一刻,他就如段佛音一般,随即想到了这伙人的身份。
高智平知道,自己的十几人就算上去,杀掉几个明人,也对局势毫无帮助。
最关键的是这伙人他惹不起。
大理国现在的局势,那就是谁靠上明国这颗大树,谁就能掌握大理的政局。
哪怕这次高方令高智平前来暗杀段佛音一行,也是为了阻止段氏向明国示好,而绝非想为高氏树立起明国这么一个巨无霸的敌人。
高智平可以令人暗杀段佛音一行,但他绝无胆子向这伙明人下手。
这关键之处在于,解释。
不管暗杀段佛音一行成不成功,高氏都可以撇清与之的关系。
但如果向这伙明人下手,只要有一个活口,那么明国的怒火就会毫无保留地向高氏倾泻。
这就是政治的奥秘。
有些事明知道是真,但只要不承认,那就是假的。
可有些事。哪怕是假有,就算你不承认,也会被当作真的。
其关键之处在于。利益。
高智平退得很快,退得无声无息,就如同从来都未跟随过。
峭壁上的二百条生命,在于高智平眼中,就如同二百只牲畜,弃之如弊履。
高智平虽然退了,但他并未因此而取消戎州的伏击计划。
这与他的性格有关。对于他来说,现在退是为了高氏的利益。而继续进行戎州伏击,那是为了出一口气,酸溜溜的气。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这句话在高智平心中不适用。
高智平认为。吃不到的葡萄是最甜的。
既然自己秘不到,那就让她消失。高智平已经打消了俘获段佛音的想法,鉴于明人已经参与的事实,高智平聪明地打消了这一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是选择了让段佛音消失。
官船安全了,但明国护卫也暴露了。
官船在扑灭火势之后,在江中心停留了甚久,因为其中一条的“伤势”比较严重,舱中已经进水。不足以担负继续行驶的任务。
由此使者团就有了两种声,一是继续按计划前往金陵府,一是返回大理府。重整之后,再出发。
两种声音相持不下,其最后便呈递于船上的最大权力拥有者——公主来决定。
所有人,包括使者团成员都不知道船舱中那个公主是个西贝货。
这个秘密,除了大理府的段思聪和已经孤身一人前往戎州的段佛音,也就如今困在舱中的段素素自己知道了。
当分歧呈递到这个善良但毫无主见的女孩面前时。身边除了四个货真价实的公主侍女根本没人商量。
段素素陷入两难,她的心里非常害怕。
但绝非是为了生命安危害怕。恰恰相反,段素素是为了无法判断两咱意见中哪一个更符合段氏一族的利益而害怕,深怕选择错误而使得段佛音全力尽弃。
这个善良的女孩在难以抉择的时刻,终究做出了选择。
她决定按计划继续前进,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有机会得到父亲段思聪的承认,她才可以正大光明的对段思聪喊出一声“父亲”。
于是,使者团将重创的那条官船连同伤亡的甲士遣回大理府,而另一艘无碍的官船,载着使者团和三百甲士继续前往戎州。
而明国护卫由于已经暴露,又不便向官船联络,其实就算是联络,也很难得到官船中人的信任,在这种遭遇下,官船中人绝不可能轻易信任这队外来人。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明国护卫一边向成都府传讯,请求增援,一面留下十余人照顾伤者、处置尸体。
其余六十三人继续乘船远远尾随官船进行保护。
六十余里的水路,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半天的功夫,官船就到了。
这个时候,夜幕开始降临,江上的舢板木船上都开始点灯。
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萤火虫般飘荡在江面上,偶尔有几条木船上燃起了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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