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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容光
宋予问她:“你去哪儿?”
舒晴略微顿了顿,才说:“去二环路的超市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需要去二环路的超市才买得到?”
“……除湿剂,我认准了那个牌子。”舒晴信口拈来个幌子,看宋予略微诡异的表情,“怎么,有意见?”
“没意见,就是在**丝堆里过习惯了,骤然间见到要用除湿剂的高大上白富美,肃然起敬而已。”
舒晴笑了,但笑容里却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成分。
她去二环路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顾之的家住在那里。
今天是第五天了,与其悬在半空,整颗心都喘不过气来,倒不如找他问个清楚。
千刀万剐毕竟比一箭穿心要痛苦得多。
结果公交车停在顾之住的小区外那个站台时,舒晴发现宋予和她一起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下?”宋予也有些吃惊。
“嗯,我就去前面那个超市。”舒晴随手一指,跟他一起下了车。
“八班的陈明你知道吧?他的手机忘在寝室了,我给他送过来。”宋予有些迟疑地叫住了她,“我上去把手机给他之后就会下来,不然,一起回去?”
舒晴本来已经挥了挥手,打算先去超市溜达一圈,然后再来找顾之,听他这么一说,只得摇头,“我可能要耽误挺长时间的,你先回去吧。”
“二十分钟的车程,一个人也无趣,我可以等你。”这是宋予的回答。
见他执意如此,舒晴沉默了片刻,正在思考该如何拒绝,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这么直截了当地说不确实太不给他面子。
宋予却忽然走近了两步,一把拉过她往旁边躲了躲,原来路边有摊积水,汽车经过的时候溅起了一堆水渍,险些溅到她身上。
舒晴踉踉跄跄地往他那边倒去,好在他及时扶住她,颇为关心地往她衣服下摆上瞧,“没溅到吧?”
“没。”她稳住了身形,却在直起腰来时忽然看见那辆汽车停了下来。
宋予眉头一皱,对着那辆车就喝道:“怎么开车的?没看见路边有人吗?”
那车是往小区外的停车场开的,此刻忽然停在路边,也不知道是不是司机要下车和他们理论。
舒晴怕起冲突,就拉了拉宋予,“算了,司机又看不见地上有积水,别——”
话音未落,骤然卡在嗓子眼里,因为开了车门走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顾之的好友,李宣然。
英镑的腐甲是顾之治的,但后来复发了一次,舒晴再去宠物医院时,接待她的就是李宣然了。这个医生很健谈,比顾之有亲和力,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了两人的关系,从读书的时候起就是好友了。
只是她并不知道顾之是否把他们的事告诉过李宣然,一时之间有些尴尬,叫了声:“李医生。”
李宣然露出一口白牙笑了笑,“没看见路边有积水,开得鲁莽了点,不要跟我计较啊!”
熟人?宋予原本板着的脸也缓和下来,却有些看不惯李宣然嬉皮笑脸的模样,听到“李医生”这个称呼,猜想大概也不是什么很熟的人,于是下意识地往前站了一步,把舒晴略微护在身后,似乎是在显示她是有保镖的。
“鲁莽驾驶不是什么好事。”宋予有些敌意,却又没有发作。
而就在这个时候,舒晴注意到李宣然没有说话,只是十分微妙地朝车里看了一眼。
心里顿了顿。
下一刻——
吧嗒一声。
副驾驶的车门开了。
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白色的衬衣浆得挺括整洁,连一丝皱褶都看不见,剪裁合身的黑色西服更显得他身形修长、挺拔英俊,而衬衣领口开了颗扣,也令他显得不那么呆板严肃。
只可惜那张面庞之上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冷冽,就这么静静地走下车来,站在原地看着舒晴和宋予,面无表情。
舒晴瞬间静止在原地。
宋予一愣,前一刻的敌意顿时烟消云散,笑着喊了句:“顾老师?”
顾之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舒晴面上,此刻默不作声地下移了些,注视着宋予下意识握住她手腕的姿势,然后又不动声色地移回了她的面上,淡淡地嗯了一声。
李宣然的表情变得十分意味深长,笑吟吟地问了句:“呀,今天周六,你们俩来约会的?”
几乎是一瞬间,三道视线齐刷刷地朝他扫射而来。
宋予是有些惊喜,舒晴是有些惊吓,而顾之……顾之的眼神的确称得上是扫射。
“路上碰到的。”舒晴赶紧解释说,怕宋予看出个所以然来,所以不敢说自己是来找顾之的,但同时又怕顾之误会。
她这种忐忑不安又矛盾的表情尽显脸上,顾之定定地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重新上了车,然后按了按喇叭,催促李宣然上车。
舒晴简直是头脑空白地看着那辆车驶入地下停车场,听见宋予那句“咦,顾老师也住这里?”,仍旧毫无反应。
“你不是要买东西吗?还不快去超市?我也进去送手机了,一会儿在这里等你吧?”
“你烦不烦啊?”舒晴忽然朝他吼了句,“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啊,谁让你等我了?”
她忽然怒气冲冲地转身往超市走,任由宋予在后面喊她的名字,理都不理。
她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迁怒于人,可是整整五天不见面,她压根没有料到再见面时,那个人会这么冷漠地看着她,好像她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
她做错什么了?
走到超市门口时,她犹自没有缓过气来,回头一看,宋予已经走了,于是立马又调转方向,朝着小区里走。
地下停车场有电梯直达公寓,她知道这段时间里,顾之肯定已经到家了,于是气冲冲地一路奔到他家楼下,按下了门铃。
对讲机里传来他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上来再说。”
像是完全猜到了她的心思,连问都不问就知道来者何人。
不待她答话,对方已经挂断了。
于是舒晴又一路冲进电梯,直达十一楼,顾之的门已经开了,门口摆着她常穿的那双米色拖鞋。
她几乎是穿了鞋就直奔客厅,结果却发现客厅里空无一人,“你在哪里?”
“等我一下。”他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舒晴压根等不急了,立马就往卧室冲,想都不想就把门推开了,“你——”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屋里的人已经褪下了西服,白衬衣的扣子也已经全部解开,因她忽然间闯入,有些猝不及防,怔了片刻后立马又开始系扣子,淡淡的问她,“我不是叫你等我一下吗?”
舒晴压根没想到他在换衣服,当下面上一红,怒气生生吞了一半,“……我去客厅等你。”
“不用了。”顾之系好了扣子,跟着她踏出卧室,一路走到了客厅,伸手从茶几上捞过遥控器,打开了空调,然后转过身来望着她。
舒晴本来有好多话要说的,想问他这几天去了哪里,是真的有事还是在逃避她,如果是因为那天的亲密举动而后悔,只要告诉她就行了,没必要这么拖下去……可是眼下看着他沉默地望着自己,像是在等待自己的解释,顿时就喉咙一紧。
他是什么意思?
他不联系她在先,对她不闻不问在先,人间蒸发五天没有任何消息在先,现在摆出这种脸色给她看又是什么意思?
舒晴觉得胸口堵得慌,眼眶也酸涩得难受,而他冷眼看着她的尴尬与无措,这真是喜感又悲伤的一刻。还赖在这里做什么呢?难道这还看不出他的意思了?消失这么多天,一句解释也没有,还这么冷漠疏离地旁观她的失态。
这种事态发展可真他妈的莎士比亚,简直融会贯通了《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文学性与戏剧性,狗血天雷到要是莎士比亚看见都会忍不住爬起来鼓掌欢呼。
她干脆重重地从他手臂旁擦了过去,二话不说开始弯腰换鞋。
她真是瞎了狗眼才会看上顾之,天底下最没良心的就是法语老师!这种狗屁个性,绝对一辈子娶不到老婆!就算娶到了不出三天绝对离婚!
可是弯腰的瞬间,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
她简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倒贴上门就算了,还这么不顶用,哭个屁啊哭,全天下又不是只有这个男人,刚才她不是还赶走一个对她有意思的吗?
顾之终于被她莫名其妙的举动给激怒了,倏地走到门边,一把拉起她,沉声道:“你干什么?”
“我滚蛋,行不行?”她超级凶恶地还嘴过去,一把甩开他的手,“这是你家,我又不能叫你滚,我自己滚你也有意见?”
顾之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叫你滚了?”
“你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叫我滚,特别是这张脸!”
“少无理取闹。”顾之眉头一皱,瞟了眼她的手,“把鞋子放下,进来好好说。”
“说个屁!”她又开始闹。
“谁教你说脏话的?”
“教个屁!”
“舒晴,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顾之的眼睛微微眯起,显而易见的怒气正在聚集。
“挑战个屁!”舒晴仍在作死。
下一刻,顾之夺过她手里的鞋子,十分果断地仍在地上,然后拉着她的手略显粗暴地走入客厅,一把将她推到沙发上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清醒一下,清醒完了之后,不要让我看见你这个样子。”
他动怒了。
他发火了。
他失去了惯有的从容,终于爆发了。
舒晴看着他这副“生人勿近,内有狂犬”的模样,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涌,干脆缩在沙发上开始哇哇大哭,“你滚!快滚!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良心被狗吃了的负心汉!你欺负无知少女,诱骗他人感情,滥用教师职权,限制人身自由,胁迫无辜学生……”
“舒晴。”从来都没有如此动怒过的顾老师终于青筋爆起了,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名字,下一刻,一把将她捞了起来,粗暴地吻上她的唇。
“罪名这么多,多一条猥亵良家妇女也无所谓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昨天的第二章你们很多人都霸王我,不留言,但是我还是对你们爱得深沉。
所以打算用激情一点的戏份炸你们出来,如果这招管用→_→来,冒个泡吧,高次的姑娘们!
上章红包名单:
卿相
顾时光(长评加持大红包)
啪嗒(长评加持大红包)





我的男人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顾之的力道很大,一把拉起舒晴就吻了上去,双臂紧紧箍在她的腰间,唇齿相依间少了几分温柔,却多了几分无法按捺的情绪。
舒晴正在气头上,哪里容得他这么霸道?干脆胡乱挣扎起来,撇开头去离开了他的唇,气急败坏地吼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话到一半,忽然发现不对,于是立马闭嘴,狠狠地伸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挣脱出来。
顾之的情绪好像和往常不太一样,若是平常,就算是看见舒晴和宋予在一起,顶多也就人面兽心地在言语上和她周旋一番,今天却不知为何一声不吭地发作起来。
见舒晴反抗得厉害,他加重了力道,纹丝不动地将她箍在怀里,又一次吻上她的唇,势必要让她在这样无声的攻势里妥协下来。
他已经没有力气和她争辩,也没有心思用那些饱含深意的话语暗示她什么。
舒晴又急又气,却又没办法推开他,索性重重一口咬在他的下唇上,顾之眉头一紧,终于松开了她。
紧抿的薄唇被她咬出了一道口子,有温热的血液渗出,舒晴怔了怔,在鲜红色的血珠衬托之下才忽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素来润泽好看的嘴唇也略显苍白。
刚才双唇相贴之际,下巴隐隐冒出的胡茬甚至刺到了她。
……他从来没有这么不修边幅过。
可是不论如何,他不联系她在先,人间蒸发在先,如果不是她亲自找上门来,他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躲着她了?
舒晴胡乱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与他擦肩而过,转而去拿屋子里的药箱。
再出来时,顾之还站在原地,沉默的表情里带着她看不透的情绪。
舒晴也不说话了,把药箱放在茶几上,拿出上回他抹在唇上的药膏,就这么抬头看着他,顾之于是缓缓走到了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她把药膏挤在棉签上,一声不吭地替他擦药,动作轻柔而小心,只是才刚抹一下,又是一颗眼泪滚落下来。
顾之沉默地看着她,也看清了她眼睑下面的淤青,显然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好。
“舒晴。”他开口叫她。
舒晴还是不说话,只是机械地替他擦药,眼里泪水一直没断过。
见她不理他,顾之终于身上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望进她眼里,“你在气什么?”
她在气什么?
舒晴眨了眨眼,简直想笑出声来。
整整五天音讯全无,如今终于被她堵在家里,他居然反过来问她在气什么?
舒晴霍地站起身来,把棉签往垃圾桶里一扔,“不好意思又把你咬伤了,没事的话就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委屈,愤怒,受伤,自卑……很多的情绪一起涌上来,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最可怕的只有两个字,失望。
当她远远地喜欢他时,会为他的一举一动而欣喜不已,于是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
可是当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站在他身边时,才发现过去朝思暮想的喜悦里还夹杂着不曾预期的杂质,而因为毫无准备,她只能措手不及地接受这个事实。
然而走了没两步,忽然有人从身后牢牢地抱住了她,修长的双臂环过她的腰间,带着温柔又不容置疑的意味。
顾之与她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低低地说了句:“别走。”
那个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倦。
舒晴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他素来都是那个沉稳从容的顾之,无论面对什么境况,都永远闲庭信步一般不慌不忙。
然而此刻的他连多余的话都说不出,就好像整整五天没有合过眼,如今已经精疲力尽,而这句“别走”里也似乎带着些脆弱的成分,不复以往的冷静睿智。
气还没消,心里却又有了一丝迟疑,舒晴定定地顿在了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也就在这个时候,顾之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给你打了五天的电话,全部都是关机状态,我很担心,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前天打给系主任的时候,问了班上的状况,她说一切良好,没有任何人缺课……”顿了顿,语气渐低,“今天我赶回来,原本想去学校找你,正在绞尽脑汁想个不令人生疑的好借口时,就在小区门口看到了你和宋予。”
舒晴蓦地转过身来,怔怔地望着他,“你打过电话给我?”下一秒,她又沉下脸来,“我的手机掉了,当然不知道你打没打过,可我用秦可薇的手机发过短信给你,一共两条,你一条也没有回过。”
“我没有收到任何短信。”
“你的意思是中国移动专门屏蔽了我们之间的信号?为了维护世界和平,还是拯救迷恋上老师的迷途少女?整个a市连4g网络都覆盖了,偏偏就你连两条短信都收不到?”舒晴明知道顾之不是会找这种蹩脚借口推脱的人,却因为情绪使然,开始争锋相对、话里带刺。
“我不在a市。”顾之沉默了片刻,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医院有个刚动了开颅手术的病人要转去北京,我负责随行,因为家属不顾医嘱,执意要转院,他在一路上病情急剧恶化,到了北京之后立马就进了急救室。我在北京待了五天时间,今天才赶回来。”
舒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半天才问了句,“那,手术成功了吗?”
顾之没说话,原本环在她腰间的手慢慢地松了开来,最后才摇头道:“路上耽误太长时间,病情恶化严重,进了手术室不到半个小时就停止呼吸了。”
窗外是个阴天,屋内的气氛却比外面更加压抑沉闷。
顾之站在那里,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语气里却带着显而易见的疲倦与沉重。
“三年以来都坐在电脑前面策划手术方案,也许是太久没有进过手术室了,突然之间亲眼目睹一条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一下子有点懵。”他笑着回过头来,可是舒晴却完全看不出一点笑意,“我还以为学医那么多年,回国也动过那么多手术,早就该看惯生离死别了,结果今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舒晴的满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转而怔怔地望着顾之,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向微笑得像是无坚不摧的男人突然间就这么扔下了从容冷静的面具,转而流露出最真实最平反、甚至略显脆弱的一面来,眼眸里带着无措与苦涩,像个大孩子。
他说从医数年,早就坦然接受生死,可是今天却还是无可避免地陷入那个医者不得不面对的境地。
气氛一时之间僵持在那里,顾之的手机却忽然响了,李兆那件事还有后续,张主任要他赶紧去医院一趟。
舒晴打算先回学校,等他忙完再说,顾之却打了个电话给李宣然,让他带舒晴去吃午饭。
“你就在这里等我,我忙完医院的事就回来。”他伸手替她把一缕耳发拨到耳后,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就算还有气,等我回来再发,好不好?”
舒晴点头,很快听见门铃响起,李宣然笑眯眯地站在门外,对着打开门的顾之说:“快滚快滚,美女留给我。”
顾之回头又对舒晴笑了笑,拿起大衣出门之前,低低地嘱咐李宣然:“好好照顾她。”
李宣然露齿一笑,“放心,她跑不掉的。”
*
饭是在小区外面的餐厅解决的,李宣然和顾之不愧是同门师兄弟,虽说后来专攻兽医这一行,但对养生之道的执着不懈绝对和顾之有得一拼。
桌上摆着绝佳的荤素搭配,四菜一汤,不见油腻。
舒晴却有些食之无味。
李宣然一直笑眯眯地和她说着话,性格里天然就带着一股亲和力,幽默又随性,只可惜舒晴有些心不在焉。
吃到一半,他忽然问她:“你在担心顾之?”
舒晴一愣。
看她这表情,李宣然就知道顾之肯定把去北京的事跟她说了,但以他对那位凡事“留一手先生”的了解,这事肯定只是轻描淡写地带了过去,省略了一些至关重要的细节。
唉,自从认识顾之以后,他好像就多了个技能点,总要跟在顾之后面擦屁股。
“他是不是跟你说了陪一个刚动了开颅手术的病人去北京,结果手术失败,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了?”
舒晴点头。
“就这些?”
“还有别的?”她的筷子没有再动。
看吧,他就知道。
“那个病人在一院动手术的时候,手术方案是他策划的,结果主治医生在开刀过程中出了点意外,被迫停止手术,等待下一次再继续进行。但是病人家属对遗嘱有异议,争执以后,坚持要不听医嘱转院。顾之受托随行,结果病人在路上病情恶化,不断进行紧急抢救措施,期间那个病人还醒了几次,拉着顾之的手哭着念儿女,求生**很强烈,一直求顾之千万要救活他,他还有好多话要跟家人说。”李宣然停在这里,忽然问她,“你应该知道顾之的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吧?”
舒晴点头,催促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病人死在手术台上了,家属全部跑去北京和医院理论,又是骂顾之没有在路上照顾好死者,又是一口咬定医院出了医疗事故,但是转院之前他们签过了协议,所以这件事情最后还是他们自己的责任。顾之留在那里处理完了所有事情,也代表第一人民医院进行了家属慰问,只可惜死者的两个儿女当场就遗嘱问题争执起来,竟然谁也没有为去世的人感到难过,完全钻进钱眼里了。”
李宣然看了眼冷掉的饭菜,幽幽叹口气,“那家伙一向喜欢忽略细节,虽然不说谎,但是凡事只讲三分,你要是不去深究总会被他忽悠……可怜我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拿起筷子继续吃,冷菜也无所谓。
而舒晴多一口也吃不下了,午饭之后拿着顾之留下来的钥匙回了他的家,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发呆。
李宣然的老婆大人出差回来了,赶着上楼之前,他忽然站在门口若有所思地对舒晴说:“对了,医院里的人都是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以顾之这种性子,不像是会为这些事情耿耿于怀的……不过也难说,自从有了心理阴影连手术台都放弃之后,他好像不怎么能接受有人死在他面前这种事,更何况这回病人还是一路在他的照看之下去世的。”
舒晴猛然一愣,“你说什么?”
“啊,老婆催我了,你自己看着办啊,好好安慰安慰,实在不行就身体力行!”李宣然又开始不正经,笑眯眯地上楼迎接老婆大人了。
屋里又只剩下舒晴一人,她喃喃地咀嚼着李宣然那句心理阴影,一时之间心神不宁。
什么叫做因为心理阴影放弃了手术台?
在顾之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言的奥秘在于,普通的医生他就是个医生,小言里的医生就一定是身怀绝技、医术高明、如魔似幻、秘密重重的医生。
顾老师:现在你们知道了,其实我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求温柔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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