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强皇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剑花如梦
也怨不得黄祖如此热心,谁叫韩忠一行人都骑着马呢?黄巾军缺乏马匹,但凡骑马的,大多都是黄巾军的各级头目,至少也是司马一级的人物,这早就是常识了。可况,能让孙坚亲自带兵追击的,身份岂同小可?这一点,就连寻常士卒也看得出,想得清,又何况是黄祖呢?
不过,孙坚还是放过最后的一线希望,他拱手向黄祖回了一礼,道:“黄司马,这几名贼人,我可是带兵追击了好几里地,眼看就要一举成擒了。你麾下的士兵这个时候出来抢夺功劳,怕是有些不妥罢?”
“妥当,妥当。”黄祖一脸惫赖样,道:“这里已经是南就聚的范围了,我部奉命在此设伏,贼军只要进入这个范围的,便都由我部来负责缉拿,有何不妥?”
“黄司马如此不通情理,回头我可要跟秦太守,好好说道说道。”孙坚威胁道。
“无妨,无妨,孙讨寇尽管去说。秦太守若是知道我等如此奋力擒贼,心中必定十分欣慰。”对于孙坚空洞的威胁,黄祖嗤之以鼻。
孙坚双眼微微一眯,盯着黄祖的脸庞,仿佛想将黄祖的容貌,牢牢的印在心中一般。而黄祖则对孙坚的凶相,毫不在意,仿佛一点都没看见似的。不过,两人都不知道,在历史上,他们本就是一对冤家——孙坚死在了黄祖的手中,黄祖后来又死在了孙坚的儿子孙权的手中。而在本时空当中,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又将两人凑在了一起,并且结下了怨仇。
孙坚怒哼了一声后,调转马头,狠狠的抽打了坐骑几鞭,往来路上狂奔而去。韩当、祖茂以及一干亲卫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韩当看着胯下的马儿,已然累得鼻中连连喷气,嘴角流涎,心中也是痛惜不已。但是,为了避免孙坚出事,他还是忍痛接连抽打着坐骑,奋力追上了孙坚,他伸手正欲去拉孙坚的马缰,却听得空中一记脆响,赶忙又将手缩了回来。
孙坚的这一鞭打空了,却在坐骑的耳边发出了一声脆响。马儿被这声脆响一惊,登时嘶叫一声,前腿离地,全身直立起来。
“主公!”韩当惊叫一声,策马贴近孙坚,一把拽住了马缰,手臂用力,好不容易才让马儿安静了下来。
孙坚稳住身形,狠狠的在马脖子上扇了一掌,怒道:“黄祖匹夫!日后我定要杀了你,以报今日之辱!”
韩当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孙坚,只能劝到:“无论如何,还请主公保重身体,像方才那样,在盛怒之下纵马疾驰,就算主公的骑术再好,也难免要出事。主公!身为主上,你的一身安危,也维系着我等一干臣属的前途与希望,怎可如此任性!再说了,即便不为我等考虑,主公你也要惦念着家中的妻小啊!”
孙坚这才怒气稍息,并向韩当行礼致歉:“义公的金玉之言,我定会牢记在心。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容易发脾气,失去理智,还请义公日后不辞辛劳,多多诤谏才是。”
孙坚一行人回到了山路的出口处后,发现战场上的战事,已经基本结束了。除了满地的尸体外,还有不少的黄巾军的降卒,正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等候发落。
“德谋,战果如何?”看到自己的部队打了一个不小的胜仗,孙坚的心情登时好了许多。
“回禀主公,儿郎们斩首约有一千,俘获了五千。整个战场,我军总共俘虏了将近两万人的黄巾贼。”程普答道:“不过,贼军还是有约莫三万人逃脱了,就看其他的各个伏击点,能不能截住他们了。”
“朱郎将也真是的,明明有这么一个设伏的好地方,何不将全军都汇集于此,来个一劳永逸?偏偏要多处设伏,搞什么‘十面埋伏’!”祖茂在一旁发起了牢骚,不过,他的牢骚,与其说是为了三万余人的黄巾军逃脱而发,倒不如说是因为朱儁的“分片承包”政策,让黄祖名正言顺的抢走了本属于他们的战俘,这才引发的。
“大荣,不要乱说!”孙坚适时的制止了祖茂。尽管在徐晃处置淮泗子弟一事上,孙坚对朱儁颇有微词,但是,朱儁对孙坚,毕竟有知遇、提携之恩,所以孙坚也不愿意听到自己的部下质疑朱儁。
何况,当日朱儁之所以制定这样的战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当日,在商讨具体的兵力布置时,也不是没人提出来过这一点,也就是在山路的出口处,利用地形优势,将全部兵力都埋伏在此处,将黄巾军来个一网打尽。
但是,朱儁再三思考之后,却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他认为,黄巾贼举全军弃城而走,纵然没有十万之众,少说也有五六万人。这么多的人马,若是被汉军围困于一地,断绝了退路,就只能殊死一战,做困兽之斗了。俗话说,一人奋死,犹不可挡,何况是数万人呢?倒不如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这样一来,他们就只会想着如何尽快逃脱,从而丧失斗志。然后汉军再在各处要冲都设下埋伏,贼军每过一处,都会被汉军歼灭一部,最后肥的拖痩,痩的拖死,就算黄巾军的人数再多,也终归会被汉军一口口的吃掉。
至于汉军的兵力被分散之后,会不会抵挡不住黄巾军,对此,朱儁认为,只要汉军各部适当的虚张声势,那么不知道汉军虚实,又一心只想逃跑的黄巾军,肯定不敢与各部汉军发生正面冲突。因此,倒也不用担心各部汉军兵力较少的问题。
而从眼前的战局来看,朱儁的布置,尚算妥当,汉军各部的兵力虽然比较少,但却都取得了数倍于己的战果,而黄巾军的表现,也一如朱儁所料,只要有逃脱的机会,他们是绝不会铁下心来顽抗的。
不过,当向降卒打听清楚了韩忠的身份后,孙坚更是气得拔刀在一株柳树上乱砍一通,这才算稍稍发泄了下胸中的郁气。因为按照目前朝廷的奖励标准来看,斩杀一名渠帅,可以进爵关内侯,但是斩杀两名以上,就能进爵亭侯了。这二者之间的差距,可谓是天壤之别,如今眼睁睁的看着亭侯的爵位从指缝里溜走了,孙坚怎能不懊恼!尽管蹇硕已经向他许诺了种种富贵前程,日后进爵为亭侯,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对于孙坚来说,始终还是自己挣下的功劳,更让他感到踏实和自豪。
孙坚闷闷不乐的收拢了部队和俘虏,返回了大营。他一边向有关人员交割了俘虏,一边赶去中军大帐,向朱儁汇报战况。
谁知,刚进中军大帐,孙坚就看到了黄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在袖中将拳头捏了又捏,孙坚勉强忍下怒气,上前向朱儁见了礼。
此时,各路汉军也渐渐都回来了。诸将汇聚一堂,将各自的战果上报给了朱儁,朱儁暗中一计算,此役,汉军各部共斩杀黄巾军一万余人,俘获了近四万人,人数已经大致与出逃的黄巾军总兵力相若。就算是有一部分黄巾军逃脱了,估计其人数也不过数千而已,已经不足以对朝廷构成威胁。
而黄巾军的各级头目,自渠帅韩忠、赵仲等人以下,几乎被汉军全部捕获,因此,逃出去的那数千黄巾军,也已然成了无头鸟,唯有逃散一途,几乎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
不过,好像还是少了什么……朱儁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不由得心中剧震,暗叫一声不好:
“诸位,可有人捕获了南阳黄巾军的渠首,自称神上使的张曼成?”朱儁直起身躯,肃容问道。
帐中的诸将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朱儁见状,赶忙命人去俘虏营中,查探张曼成的下落。
且不说张曼成逃脱之后,会否重新聚集太平道的信众,再次寻机起事;单说这一场“旷日持久”,已经在天子心里留下了不好印象的战事,若是最后居然没能捕获贼军的渠首的话,那可就更加的黯然失色了。
朱儁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俘虏营那边的消息,一边用目光在帐中诸将的脸上逡巡着,最后,他突然发现,帐中的诸将,似乎也少了一人?
“公明,云长还没有回来吗?”提起关羽,朱儁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原来,在布置兵力的时候,一直没有干预过军务的蹇硕,却出人意料的突然出现在了中军,并且对汉军诸部的部署位置,发表了一点自己的看法。
虽然弯弯绕绕的说了一大圈,但是朱儁最后发现,蹇硕的目的,无非就有两个:其一,要将孙坚布置在最为关键,也是最容易立下功勋的地方——也就是汉军设伏的第一个战场,黄巾军出山后的路口处;其二,则是要把徐晃、关羽二人,发配到最为偏远的区域去,让他们没有机会立下大功。
让孙坚有机会建立功勋,这倒没有什么,就算蹇硕不说,朱儁自己也颇有此意。原因无他,徐晃、关羽二人,都有弘农王照拂,迁升还不是举手之劳?唯有孙坚,需要有实打实的功劳,才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孙坚出身寒门,想在这个世家阀族把持的朝堂上,混出一点名堂来,就必须有无可置疑的军功。这一点,同样出身寒门的朱儁,可谓是心有戚戚,同病相怜。
但是,把徐晃、关羽二人,发配到无关紧要的偏远地带,这就不仅让朱儁觉得纳闷,而且也让朱儁为难了。
徐晃不用说,论作战勇猛,他不在关羽、孙坚之下,而论调度军队,灵机应变,他的一身本领,犹在关羽、孙坚之上,这么一位良将若是弃之不用,那他制定的‘十面埋伏’的计划,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而关羽和他部下的两百名护军,也是朱儁帐下战力最强、武备最精的部队,若是闲置起来,岂非可惜?
朱儁早就听说过蹇硕与弘农王素来不睦的传言,如今听了蹇硕的建议,心里更是明了。可是,蹇硕毕竟是天子派来的使臣、监军,若是真和他闹僵了,说不定就会拖延这次战斗的部署。最后,在反复权衡之下,朱儁做出了些许让步,以换取蹇硕的妥协——那就是牺牲关羽,保住徐晃。
因为对于朱儁来说,此战他更为倚重的,是徐晃调度军队的能力,而非关羽及其部下护军的勇武。所以,朱儁最后只能选择牺牲关羽。
关羽最后被安排去了一处几乎不可能有人走的隘口,那是一处偏僻无人的山谷,狭窄崎岖,根本不利于大军行动,怎么看,黄巾军也不会选择从那里出山。但是,借口以防万一,关羽还是被安排去了那边。
因此,在向徐晃问起关羽的时候,朱儁的脸上,还是显现出了一丝愧疚的神色。
“启禀将军,我已经派人去知会云长了,不过那里山路崎岖,行走不便,恐怕云长暂时还没得到消息。”徐晃答道。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244章 再举屠刀(下)
第八十二章再举屠刀(下)
就在此时,帐外突然有人通传道:“护军关羽到!”
朱儁闻言大喜,忙道:“速请云长进帐!”
关羽迈着虎步,踏进了中军大帐,朱儁一眼望去,只见关羽的盔甲上面,隐约可见斑斑血迹,显然是经历过一番厮杀的。朱儁心中一动,难道真有人走那个山谷?
只见关羽立在当地,拱手向朱儁行过了军礼,朗声道:“启禀将军,麾下幸不辱命,斩杀了贼渠张曼成,擒获其下各级头目十数人,斩首五百级,特来复命!”
“哈哈哈哈!”朱儁忍不住开怀大笑,顺带用目光扫了旁边满脸惊愕的蹇硕一眼,道:“云长真乃福将也!好!好!好!此战的首功,怕是要落到云长的手里了。”
“将军过誉了。麾下不过是侥幸遇到了贼渠张曼成罢了。若论毙敌、俘敌的人数,麾下远不及其他诸位将军。”关羽傲然的谦逊道。
关羽的话语之中,未尝没有抱怨朱儁将他派到那种偏僻地方的意思,不过,朱儁一来心有愧疚,二来听到张曼成已被斩杀,心情很不错,因此便也没有计较关羽的言语冲撞。
蹇硕在旁边冷哼一声,悻悻的说道:“当初给关护军分派这个任务的时候,关护军似有不乐之意,现在又如何?可知道朱郎将与我的苦心了么?若不是朱郎将与我,你又怎能挣到这份足以封侯的功劳?”
张曼成如今自称神上使,又是荆州地区黄巾军的总头目,身份已然可与张宝、张梁比肩,斩杀他的功劳,也已然足以封侯了——张郃不就是凭借斩杀张宝之功,晋封为都亭侯的么?
“哈哈!”关羽仰天大笑一声,一捋长髯,傲然道:“虽是朱郎将与蹇监军的安排,但二位先前也未能料定,贼渠张曼成会走那道山谷罢?关某能建此功勋,全仰仗太一神的庇佑罢了。”
徐晃见关羽说得颇为无礼,轻咳一声,暗自向关羽示意。只不过,关羽在提起“太一神”的时候,整个人竟然陷入了一种崇敬、狂热的神态当中,根本没有注意到徐晃的提醒。
当初,关羽被朱儁安排去山谷设伏时,心里的确是一百个不情愿,只不过,由于徐晃并没有遭受这般不公的待遇,因此关羽也就没有联想到,是有人故意与他们这些弘农王的部属过不去。
而且,在出征之前,刘照曾经对他们千叮咛万嘱咐,告诉他们,一旦外出为将,就一定要遵守军纪,不能依仗自己王府亲卫的身份,就与主将发生争执。所以,关羽最终还是接受了朱儁的安排。
但是,这并不代表关羽的心中就没有积郁着一股愤怒与不平之意。由于自身的才具本就不凡,又深得弘农王看重,关羽平日里颇有恃才傲物之态。然而,此次从征,最先建立盖世功勋的,却是徐晃。接下来,卢植那边,鲍炜、典韦等人,也纷纷建功,升官晋爵,唯有他,虽然也屡立战功,但却没有立下一桩足以封侯的大功。这让心高气傲的关羽,如何按耐得住?又有何颜面,回去见昔日的同僚?
而此次宛城之战,是他立功的最后机会,一旦错失了这个机会,他就只能满怀羞惭的回去面见恩主与同僚了。
可是,就在“十面埋伏”这场收尾的战斗当中,他却被朱儁安排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区域,这不是有意断绝他立功的机会么?因此,关羽虽然无可奈何的接受了安排,心里却是怨气冲天——怨朱儁的不公,怨自己的数奇,也怨苍天的无情。
绝望之下,素来高傲的关羽,也不得不低头向神灵祈祷。不过,虽然也信奉正一道,但关羽对于那个闻所未闻的“元始天尊”,却并不怎么笃信。相反,由于刘照对他有知遇、提拔之恩,而民间又流传着刘照就是太一神下凡的传言,因此,关羽平日里最为崇拜的,反倒是太一神。
关羽向北而拜,虔诚的祈祷着。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与其说是向北极星神太一跪拜祈祷,倒不如说是在向刘照跪拜祈祷。因为在关羽看来,北极星神太一能不能赐给他好运,这可不好说,但是,自从遇到刘照以来,他的人生立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所以,拜求刘照的话,说不定真能给自己带来好运。
结果,奇迹发生了——从山谷当中,果真来了一支约莫千人规模的队伍,而且,这支队伍的头领,竟然是南阳黄巾的渠首张曼成。
直到现在,关羽依然清楚的记得,当他得知自己斩杀的人,乃是张曼成的时候,心中那股不可抑止的狂喜,以及对太一神,不,是对刘照的狂热崇拜。而在朱儁与蹇硕的面前,他也没能控制得住,将这一股情绪当场释放了出来。
朱儁见了关羽的神态,心中既惊讶又疑惑——关羽这是怎么了?不过,前面说了,朱儁一来心中有愧,二来因张曼成授首而心喜,所以对于关羽的失态和冒犯,他也就采取了容让的态度。
可蹇硕听了这话,心中却是又惊又怒,身为刘照的老对手,他岂会不知,传说中刘照就是临凡的太一神?如今看到关羽对太一神如此崇拜,他更是心生嫉恨——这些人本就对刘照忠心耿耿,若是他们再把刘照当做神灵来崇拜,那还了得!
于是,蹇硕忍不住怒喝一声:“来呀,给我将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打出去!”
然而,关羽身为护军,这中军帐外的卫士,全都是他的部下,而且大多是弘农王府卫士出身,又怎会听从蹇硕的命令?
另一边,孙坚见关羽居然立下了如此的功勋,而自己眼看就要到手的功劳,却被人给抢走了,心里本就有妒忌、不忿之意,如今见关羽狂态毕露,更是恼怒不已。再看到蹇硕下令后,却没有人敢出来执行,孙坚心一横,手按佩刀,便站了出来。
徐晃见状,也手按佩刀,往前踏出了半步,面朝着孙坚的方向,双目炯炯有神的瞪视着孙坚,遥为威慑。虽然心里并不赞同关羽的表现,但是,他与关羽份属同僚,交情深厚,又岂能坐视关羽吃亏。
眼见自己的部属之间,就要爆发一场冲突了,朱儁赶忙咳嗽一声,道:“云长立下了大功,心里太过欢喜,一时失态,还望蹇监军勿要责怪。云长,你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想来也疲乏了,还是先回去歇息罢!”
关羽向朱儁拱手下拜,道:“麾下方才失礼了,蒙将军大度,不予追究,麾下不胜惶愧之至,在此拜谢将军了。”然后,也不理会蹇硕,径自出帐去了。
蹇硕登时气得脸色发青,心道,别以为你立下了大功,就能封侯!回头,我定会对你多加“看顾”,让你做一辈子的虎贲郎!
可是,一想到刘照,蹇硕又突然觉得没有把握起来,他恨恨的瞪了关羽的背影一眼,便在座位上眯着眼睛养起神来。
朱儁见蹇硕没有继续追究,也是暗暗松了口气,他转而向众将问道:“如今,我军俘获的黄巾贼,足有四万余人,而宛城当中被贼军遗弃的流民,虽然还未清点,恐怕也有三四万人。这么多的降卒、流民,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
坐在一旁的张超,先前看着帐中的闹剧,一直没有开过口,此时,听到朱儁的询问,他拱手言道:“这又有什么疑难之处?自然是比照巨鹿的例子,在南阳设立屯营,展开屯田了。”
谁知,荆州刺史徐璆听了此言,却摇了摇头,道:“难啊,屯田需要占用大量的无主土地,而在如今的南阳境内,虽然被黄巾贼抢占、抛荒的土地不少,可是他们原本属于本地的豪强,并非无主之地。虽然,通过清丈土地,或许还能清理出一部分来,可是南阳乃是帝乡,豪强势力极盛,怕是难以行得通呀!”
张超闻言,冷哼一声,道:“怎么,徐刺史怕了么?你当年弹劾检举张忠,清查五郡太守及其属县是否有贪污之行的胆气哪去了?”
徐璆闻言,微微一笑,并不生气,反而开玩笑道:“有道是,宁负两千石,无负豪大家嘛!五郡太守的势力,又怎比得上南阳的豪强?”
紧接着,徐璆脸色一变,肃容道:“孟高(张超字孟高),南阳这个地方,豪族势力盘根错节,不是那么好处置的。纵然你有再大的雄心壮志,再怎么不畏权势,也不能不小心从事。否则,自己丢官去职也就罢了,若所行的举措因此一事无成,那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若是为了安置降卒、流民,采取过激的行动,最终得罪了当地的豪强,让安置一事无法施行的话,那你先前的一切举动,又有何意义?”
“那该上哪里安置?”张超见徐璆说得有理,面有愧色,赶忙转过了话题。
“哼,你们呐!就知道给天子添麻烦,为了冀州的那二十万贼人,天子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内藏,才支应了过去。如今,你们这是又准备向天子伸手要钱了么?”蹇硕突然睁开眼睛,不阴不阳的来了一句。
“天下的百姓,都是天子的子民,理应受到天子的爱护。为了安置百姓花费一些钱财,乃是天子与朝廷应尽的职责,怎么能叫麻烦?有道是天子不言有无,诸侯不言多少,食禄之家不与百姓争利,若是天子只注重自己私产的有无与多少,那天下可就危在旦夕了!”张超愤然道。
“哼,什么子民,一帮反贼罢了!依我看,就该学一学皇甫车骑的手段,把这些贼人全都杀了,一了百了!”蹇硕怒道。
“一派胡言!天子早有诏令,除了一干渠帅不赦以外,其余从贼之人,只要投降,一律宽赦其罪。蹇硕!你居然敢肆意妄为,陷天子于大不义!再说了,百姓们受太平道的蛊惑,起来造反,大半也是因为朝廷施政不当的缘故,怎能将罪责全都推到百姓的头上!有道是人所归者天所兴,人所畔(通叛)者天所去,天子又岂能不遵从天命,顺应民心?”张超声色俱厉的驳斥道。
“朱郎将,你是主帅,该如何处置,还是由你来拿个主意罢!”蹇硕见自己辩不过张超,便把难题都推给了朱儁。
在众人相互讨论、争执的时候,朱儁也一直在暗地里思忖此事,可是,诚如徐璆所说,想在南阳境内安置这批降卒和流民,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在南阳安置,又该往哪去呢?
卢植之所以能在巨鹿郡内安置下二十万降卒,全靠张角当初做得够绝、够狠,郡内的豪强,不是跟随张角起事,便是被张角所杀,而当地的百姓,更是被张角裹挟一空,因此,产生了大批的无主土地,正好可以用来安置降卒。
可是荆州这边,黄巾军活动的主要区域,便是南阳郡,除此之外,其他的几个郡,都没有遭受太大的损害,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无主土地”来安置这批降卒和流民。再往南的话,长沙、武陵诸郡,虽然地广人稀,但是当地瘴气肆虐,南蛮横行,把这些人迁移过去的话,只怕过不了多久,就要死得差不多了。
再者,蹇硕说得没错,安置这批降卒和流民,肯定要耗费不少钱粮物资。巨鹿的那一批,刘宏看在刘照的面子上,加之当时黄巾军并没有被平定,所以忍痛拨付了一些钱粮物资。而今,自己的面子未必能够让刘照出马(这是朱儁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刘照肯定是会为朱儁出头的),而黄巾军已经被全部平定,刘宏也未必愿意再拿出一笔不菲的钱粮物资来安置降卒了。
所以说,安置这批降卒和流民,实在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相反,如果效仿皇甫嵩的做法的话,那可就容易得多了……
看到朱儁依旧在沉吟当中,南阳太守秦颉忍不住说道:“朱郎将,张参军所言,虽然有理,但是,如今不比当初高祖、光武帝争夺天下之时,那时候,天下大乱,人民无主,所以才要以恩赏来吸引百姓归附。而今,海内一统,只有黄巾贼叛乱做反,如果对他们太过宽贷的话,那就给天下的百姓树立了一个不好的榜样,会滋长他们叛乱做反的念头,反正即使事败,他们也能得到朝廷的赦免和安置,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以屯田安置降卒,乃是纵敌长寇的策略,非良策也!”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