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最强皇帝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剑花如梦
“嘿嘿,阿若如果不从,那可就是欺君了,朕定要好好惩罚才是!”刘宏说着,手已经不大老实起来,旁边的乳母见状,赶忙从何皇后手中,将阿绶抱走了。
夫妻两人调笑了一阵子后,刘宏这才猛然想起了刘照的事情。本来,他是做足了心理准备,让何皇后好好责怨他几句的,谁知,见了面之后,何皇后居然一点都没提起这事。这反倒让刘宏的心里,更加忐忑不安了。
“阿若,今日……今日我在猗兰殿那边,数落了阿弁几句……不知阿若可曾听说了……”刘宏最终还是决定“主动交代”。
“臣妾当然知道,阿弁回去之后,就叫嚷着要清点东西,即日去吴郡就国呢!还是臣妾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拦住了。”何皇后说着,小嘴微微一撅,鼻子了轻哼了一声。
“这小子!”刘宏也恨恨的骂了一声,然后讨好般的向何皇后说道:“阿若,今天我在气头上,发落了阿弁几句,并不是真的要赶他去江东,你可别想多了。”
“臣妾知道呢。”何皇后玉臂轻舒,搂住了刘宏的脖子,撒娇似的说道:“陛下把臣妾看成什么人了!阿弁是臣妾的儿子,难道就不是陛下的儿子?难道只有臣妾爱护阿弁,陛下就不爱护了不成?若是别的什么责罚,或许臣妾还会担心一二,贬斥去吴郡就国,这一听就是陛下气头上的话罢了,陛下哪里真的舍得让阿弁去那种地方。臣妾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是阿若知我!”刘宏将环在何皇后腰间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感受着何皇后身体的丰腴,嘴中犹且责怨道:“还不是阿弁这小子,太不像话了!我好歹是他父亲,他就不能在众人面前,给我留点情面么?他可倒好,还跟我犟上了!唉,做父亲难啊,儿子生得蠢罢,怕他守不住家业,儿子生得太伶俐吧,做父亲的又处处被压得抬不起头来,难呐!”
“陛下你也抱怨起来了?咱们的儿子,今天还跟我抱怨,说若是天下都被你这个当父亲的给败光了,以后可叫他怎么办?你们俩呐,真真是一对亲父子。”何皇后笑道。
“哪有做儿子的,这样说父亲的?”刘宏气呼呼的将手上的力道略微加重了几分,何皇后胸前的峰峦,登时在他掌中变了形状。何皇后轻呼一声痛,眼波横转,白了刘宏一眼,却发现,刘宏的神色,突然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陛下。”何皇后用自己最娇媚的音调,呼唤了刘宏一声:“阿弁年纪小,说话不知轻重,陛下可别往心里去。”
“唉!咱们这个儿子,年纪是小,可是心思却哪里小了?以他的聪明早慧,说话又岂会不知轻重?看来,他对我这个父亲,怕也是失望的很罢?”刘宏收回了不安分的手,复又环抱着何皇后的腰肢,两人依偎在一起,说起了体己话。
“一家父子,难道还能说出两家话来?既然陛下觉得阿弁说得有理,那就听听他的劝。臣妾虽然不懂政事,可是听阿弁讲的那些话,还是很在理的,臣妾听了,也不由得害怕,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说着,何皇后的眼圈便红了,泪花在眼眶中泛了几泛,便化作波涛,涌了出来,直把一个汉帝刘宏,慌得手忙脚乱,一边替何皇后拭泪,一边柔声安慰。
其实,刘宏也是个聪明人,经史典籍,他照样没有少读。就算一时利欲熏心,被金钱迷住了双眼,但是,经过刘照以及诸位大臣的举证说明之后,刘宏也明白了过来,自己若是真想全面推行“修宫钱”的话,天下只怕真会大乱。
然而,当时的刘宏,面子上一时下不来台,而往日里十分善解人意,擅长给他搭梯子的刘照,这一回,偏偏也采用了一个颇为过激的方法,来劝谏他,因此,刘宏只能自己一个人死扛到底了。
这也怨不得刘照。因为,往日发生的那些事情,其严重性和危害性都远远比不上推行“修宫钱”一事,因此,刘照也就乐得和稀泥,给刘宏留足够的颜面,为他搭梯子。
可是,今日之事,却是关乎大汉的生死存亡,即便是刘照,也不得不用一剂猛药。否则,能不能起到作用,能起多大的作用,还真难说。
“阿若放心,回头我罢了‘修宫钱’便是了。我好不容易才从先帝那里接手过来这一份诺大的家业,岂能真给败光了,让我们的儿子喝西北风去?”刘宏柔声劝慰道。
见达到了目的,何皇后也终于放心了,转而专心迎合起刘宏来。夫妻二人缱绻已久,刘宏早就欲念横生,难以抑制了。此时见何皇后心情转好,一心一意的迎合起自己来,刘宏一伸手,便解开了何皇后的衣带。
“陛下,还有外人在呢!”何皇后抓住了刘宏不安分的手,一副欲拒还迎的模样。
刘宏哪还忍得住,他举起一只手,不耐烦的在空中挥了几挥,旁边的一干内侍、宫人见状,赶忙退了出去。
张让、赵忠等人,听了何皇后的那一句“有外人在呢”,心里都跟扎了一根刺儿一般。原本,他们都觉得自己才是刘宏最为亲近的人,可是,如今有了这个妖精似的何皇后,他们这些得宠的常侍、黄门,反倒成了“外人”!
再说了,平日里刘宏临幸宫中的美人,何曾躲避过张让等人?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今日,骤然被刘宏赶出殿去,其间的心理落差,也就可想而知了。
“哼,拿什么乔!当初你还是美人的时候,哪一回天子幸你,我等不曾在一旁侍候?要看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这会子,反倒端起架子来了!”张让心中忿忿道。
话虽如此,但是何皇后毕竟不是当年的那个美人了,她已然成了两宫之主的皇后,地位尊贵之极,不复像当年那样,可以任人轻贱了。
自从东汉进一步推崇儒学以来,【后】【宫】的尊卑礼法,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皇后作为天子的正妻,在整个【后】【宫】的女人当中,唯有她具有与皇帝对等的地位。皇帝对待皇后,也要保持足够的礼数和尊重,不能任性妄为。
汉文帝曾经在同一张床榻上,当着皇后的面,临幸宠姬慎夫人,在《后汉书*皇后纪》当中,作者范晔将这种行为,称之为“衽席无辩”,认为有违礼法。
因此,在尊卑礼法得到强化的东汉,“衽席无辩”这种行为,便极少出现了。皇帝兴起的时候,可以和一般的嫔妃宫女大被同床,胡天胡地,但是对于皇后,却必须保持足够的尊重。
这也是东汉的很多皇后,受到丈夫冷遇的一个原因。好在,何皇后手段高明,分寸也把握的极好,既巧妙的保住了自己皇后的威严,又牢牢的牵住了刘宏的心。
过了几日,刘宏心满意足、精神焕发的离开了长秋宫,随即颁下诏令,宣布废除“修宫钱”。不过,虽然废除了“修宫钱”,可是卖官鬻爵的勾当,刘宏却依旧通过诸常侍、程夫人乃至董太后之手,照行不误。对此,无论是刘照,还是卢植,都已经不愿意再费心费力的去劝谏了。
参与此次进谏的人,没有一人受到任何责罚,一切看似十分圆满。刘照还曾私下感叹,历史上,为了让刘宏收回成命,可是付出了一条生命的代价,如今能有这般结果,已经可以额手称庆了。
历史上,中平二年,河内人司马直(司马懿所在的司马家族也在河内,二者疑似同一家族)被朝廷任命为巨鹿太守,按照标价,需要缴纳五百万钱,当然,司马直乃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按例可以减免一半,即二百五十万钱,刘宏又考虑到司马直素有清名(好体贴,我竟无言以对……),于是特许减免三百万钱,只要缴纳二百万钱即可。
但是,司马直就连这二百万钱都出不起(考虑到河内司马氏的根基,未必是出不起,很可能是不愿出),只好称病不上任。刘宏当然不干,直接下令逼催司马直赴任。司马直无奈,出行至孟津,留下一封劝谏刘宏的奏疏后,服药自杀了。
刘宏看过司马直的遗书后,也有些自责和反省,便下诏暂停收取“修宫钱”。所以说,历史上,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的。
然而,没等刘照高兴多久,事实就给了他当头一棒。谁也没有料到,杨赐却因此一病不起,最终在一个月后,阖然长逝。
虽然杨赐在原本的历史上,本就大限将至,会在明年(中平二年,185年)年底去世。然而,由于刘照的影响,他的死期,被提前了整整一年有余(眼下是九月)。
刘宏伤感之余,下诏追赠杨赐骠骑将军之职,谥号文烈,并由其子杨彪嗣爵。
为了谏阻刘宏的荒唐举动,为了延续大汉的命脉,终究,还是付出了一条性命。
三国之最强皇帝 第268章 异变突起
第六章异变突起
杨赐的身后哀荣,可谓是人臣之极了。刘宏亲自为其素服致哀,罢朝三日,赐下了由东园匠署制作的梓棺和寿衣,并赏赐钱三百万、布五百匹。
送葬的时候,则由侍御史持节送丧,兰台令史十人率领羽林骑兵、轻车介士,充当仪仗队,前后鼓吹相送。
东园匠署是负责给皇家制作寿器的官署,所谓的“东园梓器”或叫“东园秘器”,原本也是为皇家预备的棺木,因此,下赐给臣子使用,可谓是莫大的恩赏。
钱三百万,这也差不多是刘宏卖出一个两千石的价钱了,就不知道刘宏赏赐这笔钱财的时候,有没有为之肉痛了。
满朝公卿,基本上全都出席了杨赐的葬礼,刘照也不例外。同时,一方面是出于对杨赐的真心敬重,一方面也是为了邀取士林清名,以及讨好自己的父亲刘宏,在葬礼上,刘照同学再一次将自己的身份放得很低,以弟子后辈之礼,拜祭杨赐。
这一举动的效果的确相当不错,一方面,公卿大臣都纷纷盛赞“弘农王仁孝”,另一方面,刘宏也赏赐了不少郡国新近进献的珍宝财货给刘照,显然就有奖赏刘照代他向杨赐尽孝的意思。
然而,杨赐的去世,也并没有让刘宏的举动收敛多少。虽然暂时罢去了“修宫钱”,但是当日杨赐所劝谏的几桩事情,刘宏却没有一样停手的。
河南尹治下,点选采女一事,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虽说这不过是依照故例行事,但是,往年,点选采女的范围,不止河南尹一地,点选采女的数量,也远不及这一次众多,因此,这一项诏令,还是给河南尹治下的百姓,带来了不小的灾难。
汉代,宫人必须从良家子中选取,所谓的良家子,第一,自己及家人,不可有违法犯罪的记录;第二,不能是市籍或者贱籍出身,前者指商人,后者指倡优、匠户、奴婢等人。
问题是,有一定物质生活基础的“良家”,又有谁,会心甘情愿的把自家的女儿,送到宫中做采女?尽管汉代的宫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之后,就会被遣散出宫,比起后世某些朝代,一入宫就只能老死其中的宫女的命运,还是要好上许多的。然而,即便有放出制度,那也得等到二十多将近三十岁,容颜凋落,才会被放出宫来,到了这个年纪,回家来还能嫁得出去吗?即便嫁得出去,议婚的条件能比得上豆蔻年华时吗?
虽说进宫之后,女儿有可能倚仗容貌,得到皇帝的宠幸,从此飞黄腾达,连带家人也一并鸡犬升天。可是,这个几率,也太过渺茫了。首先,你得有足够出众的容貌,皇宫之内,可是蒐集了全天下的美人,别以为你在家里,号称南村一朵花,就能在宫里鹤立鸡群,牢牢的吸引住皇帝了。其次,即便你生得确实美丽,足够让皇帝乱性,但是,宫中的美人那么多,皇帝见惯了佳丽,未必就能对你一见钟情,到时候,拔且无情,一夕之欢后便将你抛到一边去,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最后,即便是成功的勾引住了皇帝,晋身于嫔妃之列,也还要面对【后】【宫】当中的争宠和倾轧,一路厮杀,击败所有的对手,才能笑到最后,而非成为暴室当中的一缕冤魂。
所以,只要是精神正常的人家,或者女儿达不到祸水级别的人家,都不会把女儿的幸福乃至全家的腾达,寄托在入宫充任采女上面。相反,女儿一旦入宫,那这一辈子就算毁了,能不能活着出宫都是两说——低级宫女在宫中动辄得咎,生死全在贵人一念之间,一个不小心,可就香消玉殒了。即便熬到出宫,前面也说了,年纪太大,不好嫁人,要嫁也只能降低要求,嫁一些条件比自家差的人。如果女儿是完璧倒还好说,若是不幸恰好被皇帝给拔且无情了,那可就嫁得更次了。
汉代对妇女的贞操,虽然不像后世理学昌盛时那么看重,但也仅仅限于女子再嫁这方面罢了。而男性对女性贞操的要求,却从父系社会建立就开始了,可谓是由来已久,即便在不禁女子再嫁的汉代,女子的完璧与否,也关系到她所嫁人家条件的高低。
故而,对于朝廷点选采女一事,普通人家都是能避则避,能躲则躲。一方面,他们会出一些钱财,贿赂点选的官员,让他们高抬贵手,放过自家;另一方面,有些人还会直接购买贫苦人家的女儿,顶替自己的女儿入宫。只有实在躲避不过的,才会自认倒霉,含泪将自己的女儿送出去。即便是那些家境不是很好,却又生了许多女儿的家庭,也是宁可将女儿卖给富家为奴为婢,也不愿将女儿送进宫去——前者多少会给点卖身钱,后者却是白白带走,这个亏,谁愿意吃?
可是,这一次,刘宏仅在河南尹一地点选采女,充实宫腋,这就让河南尹治下的百姓倒霉了,如此数量众多的采女,分摊下来,几乎家家难逃,都得把女儿进献上去,一时间,河南境内,可谓是哀声一片了。
不仅如此,此次点选采女,可不光是为皇宫补充普通的宫人,更重要的,是为刘宏的西园,补充一批新的佳丽。这样一来,执行的地方官吏,身上的担子,便也更重了——在民间点选女子容易,可是佳丽却不是家家都能有的啊?
于是,地方上的官吏,执行起这项诏令来,便更加的苛酷、严厉,无论是贿赂也罢,还是顶替也罢,这些往日里手段,如今统统不好使了,甚至,连提前给女儿定亲、议婚这种规避的手段,也失去了效用。
此时的河南尹,乃是徐灌,是一名亲阉党的士人,何进升任大将军之后,为了制衡何氏一门以及势力日益壮大的党人,一干权阉们上下运作,最终选定了这位听话又肯掏钱的徐灌,出任河南尹一职。
既然是靠阉党才能上位的,徐灌自然要把点选采女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的,才能讨好自己的靠山,稳固自己的职位。前些天,徐灌已经听到风声,有位名叫樊陵的土豪,给宫里的常侍们进献了不少钱财,本欲买下司空一职,谁知最后未能如愿,出于对樊陵的补偿心理,几位常侍有意让其在京兆尹与河南尹二职当中,选取一个。虽然这事儿还没完全定下来,而且,京兆尹刘陶素与中官有隙,被替换掉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徐灌依然不敢有半分懈怠,他心里清楚,这些位中官,一个个可都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如果自己不能巴结好他们,很可能就要被当成弃子了。
所以,面对民间采用提前给女儿订婚、议婚的方法来躲避点选的情况,徐灌下令,婚约不是今年之前定下的,一律不能作数,哪怕你已经议定了婚事,女儿照旧入宫!
从古至今,施政最怕的,就是上面的政策,到了下面执行的时候,被地方官吏狐假虎威,假公济私,最后执行得走了样。善政犹且如此,何况是恶政呢?
这道命令一下,地方的官吏,更是如狼似虎,别说是刚刚议定了婚事的女子,就连一些姿容出众,刚刚成婚不久的女子,也被官吏们加入了点选的名册。一方面,是为了补足上面交代下来的“佳丽”的名额,另一方面,自然是乘机向这些人家索贿,想要自家的儿媳妇不被带走,那就乘早孝敬上一大笔钱来!
整个河南尹,登时闹成了一锅粥。先是地方上一些正直的官员,上疏请求朝廷停止点选,再后来,连三公、大将军都被惊动了,见徐灌闹得实在不像话,三公一边移文责令徐灌停止点选已经订婚的女子入宫,一边上疏劝谏刘宏,暂缓点选一事。
刘宏自然是把三公的劝谏,当成了耳边风,而徐灌,更是阳奉阴违,一边下令取消禁令,一边却依然暗示、逼迫下面的官员,继续搜罗民间的美女,哪怕对方已经订婚,也绝不能放过。
徐灌知道,那些普通的宫女,无论是皇帝刘宏,还是诸位常侍,都不会放在心上,即便数量稍有不足,也无关紧要。相反,专门为刘宏挑选的西园佳丽,却一定要保质保量的完成,否则,别说天子雷霆一怒,就算是几位常侍对他心存不满,都足以让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就在卢植等人考虑,要不要再来一次联名进谏的时候,异变突起,一桩来自凉州的叛乱,登时搅乱了大汉的朝堂,令卢植等人,不得不放下点选采女一事,先行处置这桩叛乱了。
发动叛乱的,乃是湟中义从胡的头领,名叫北宫玉。
湟中义从胡,是羌化的月氏胡,原本是大月氏的一支,居住在张掖、酒泉一代,汉武帝打败匈奴,收取西河地区后,这一支月氏族归降了大汉,并内迁至金城郡的湟中、令居两地,与汉人混居。其中有一些青壮,经常作为汉朝的仆从军、雇佣军,驻扎在张掖,故而被呼之为“义从胡”。
这只仆从军、雇佣军之所以会反,与凉州地区复杂的民族情况有关。在凉州地区,除了汉族之外,主要生活着羌族,和一部分内附的匈奴族。由于人数众多,羌族对于汉廷的态度,也就不那么恭顺,时而归降,时而反叛,因此被汉廷视作“灾害”,称之为“羌戎之患”。
究其原因,就是羌族有着自身的文化传统,虽然不比华夏文化那么灿烂辉煌,但也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同化的。而汉廷对于这些羌族部落的政策,也是摇摆不定,时而温和,时而严厉,更多的时候,完全是看凉州地区的官员们,对羌族到底持什么样的态度,比如,先后担任护羌校尉的段颎和张奂,前者对羌族采取高压政策,杀得羌族人头滚滚,虽然让羌族一时变得服服帖帖,但是却也在羌族的心中,埋下了巨大的仇恨;而后者,则对羌族采取安抚政策,虽然稳定了羌族的人心,但是以张奂为代表的温和派,所采用的“迁移内附”的政策,却让羌族不断的深入汉家的疆土,最后甚至威胁到了三辅地区,将边疆地区的疥藓之疾,变成大汉的心腹之患。
文化上没法同化,自然在心理上,就无法形成认同。再加上羌族内附之后,有不少部族,受到当地汉族豪强的欺压,往往沦为奴仆,这就进一步加剧了汉羌之间的矛盾。而身为仆从军、雇佣军给汉廷卖命的羌族部队,也常常会遭受主帅、上官的背信弃义,得不到战前许诺的好处。如此一来,也就无怪乎羌族要反复无常,时不时的发动叛乱了。
此次,湟中义从胡造反,就是因为现任的护羌校尉泠征,没有当年段颎的手腕和威望,却要效仿段颎的作为,对治下的羌人采用高压政策,不断的施以逼凌,早就引发了羌族各部的不满。
然而,不满归不满,段颎当年的余威犹在,羌人想要起来反叛,还真得好好掂量一番才。若只有泠征一人的欺压,羌族各部倒也勉强可以忍受。
可是,随着刘宏向诸郡国征调良马的诏令下达,羌族各部,终于忍无可忍,只能奋起反抗,发动叛乱了。
虽然刘宏下发的诏令,是面对全国范围的,但是,华夏虽然地大物博,却也无法改变物种的自然习性,马匹这个东西,可不是什么地方都有出产的,更何况是良马。
如此一来,在实际的征调过程当中,西、北各边郡所承担的份额,就远比内地乃至南方诸郡国更多了。
而各个边郡的官吏,就只能将负担转嫁给当地的游牧部族,向他们征调这些马匹了。
羌人也是游牧民族,而且,他们还是出了名的善于养育马匹。西晋时,京师洛阳曾经传唱过一首歌谣,名叫《凉州大马歌》,其中就有一句,叫做:“凉州大马,横行天下”,由此可见凉州马匹的优良。
泠征自然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向朝廷,向刘宏,展现一下自己的功绩,于是,在征调马匹的过程当中,泠征对羌族各部索求无度不说,而且所用的手段也十分酷烈,他一连扣留了十余位羌人的首领,命令他们的部众,限时缴纳足量的良马上来,否则,便要斩杀他们的首领,以儆效尤。
自此,羌人终于下定决心——造反!
当然,造反不是说反就能反的,羌族各部的头领,一边向泠征示弱,表示会尽快搜集良马,进献给朝廷,一边却在私下里暗自串联,整合力量,准备起事。
有道是,蛇无头不行,凉州地区的羌人部族,据说有八十九个之众,此次参与起事的,就算没有这么多,至少也是三四十个。这些部族平日里互不相服,战时也很难拧成一股绳,来对抗大汉。
有了往日惨痛的教训,这一回,羌族诸部,居然罕见的联合了起来,他们共推的领头人,正是湟中义从胡的首领北宫玉。
推举北宫玉为首领,主要还是看重他的军事才能。湟中义从胡驻扎在酒泉,为的就是防备休屠各胡,而休屠各胡也向来不怎么老实,总是隔三差五的发动叛乱,因此,湟中义从胡长期跟随汉军,镇压休屠各胡的叛乱,战斗经验丰富,有他们参与这次叛乱,成功的几率可就大大提升了。
巧的是,由于泠征长期以来,对湟中义从胡多有苛待,北宫玉也对泠征窝了一肚子的火,早就看泠征不顺眼了。若非他势单力孤,以一部之兵力,无法对抗汉廷凉州六郡的围剿,北宫玉早就起兵造反了。(凉州共有郡、属国十二,但主要还是以北地、安定、汉阳、陇西、武都、金城六郡为主)
如今,听到羌人诸部都意图起兵反叛,北宫玉大喜,想也没有多想,便答应下来了。按照他的话说,只要能亲手杀了泠征,不管有什么后果,他也愿意一肩承担。
借着押送良马的名义,北宫玉率领湟中义从胡,来到了护羌校尉的驻地,陇西狄道【注一】,此处,这里同时也是陇西郡的郡治所在地。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