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早点说爱你

    “老师，太冷了，我没办法好好听课。”顾城轩装作很冷的样子，搓着手，对着手心，呼呼的一顿哈气。

    “真有那么冷吗”化学老师小声嘀咕。他走到教室门口，将门关了起来。然后看了看顾城轩，顾城轩一震摇头。化学老师叹口气，“那总不能现在就开空调吧”他的问句，听着却是肯定句。樊熙妍用袖子捂住嘴轻轻的笑起来。

    “可以开”顾城轩急忙点头。

    “对，很冷，真的可以开。”程锦的附和，让化学老师笃定一定要开空调。顾城轩看了一眼程锦，对她点了点头，以示感谢。程锦第一次见顾城轩这样对待自己，激动的不知所以。连连的摇头，露出又大又灿烂的微笑。樊熙妍虽然感觉心脏被什么拽了一下，有点疼。可还是忍不住认为程锦跟顾城轩好般配。即便在同一个教室上课，即便只隔了一条过道，樊熙妍还是觉得她跟顾城轩之间像隔了一整个世界。

    “你怎么穿那么少啊”下课铃一响，顾城轩就坐到樊熙妍的对面，一脸的关心。

    “冷算什么美最重要。”樊熙妍嘟着嘴，有些不开心。

    “你怎么了不开心吗”顾城轩的察言观色估计就是樊熙妍训练出来的。

    “没有啊，我没有不开心。”樊熙妍拉了拉衣领，把头转向窗外。

    “你本来就那么瘦，还穿那么少。”顾城轩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他把外套递给樊熙妍的时候正好被程锦看到，程锦本来开心到无处安放的心情，一下子沉到的谷底。

    “我不要，我一点也不冷。我就是故意穿那么少的。”樊熙妍心里面的小火苗早已经把她燃烧起来。

    “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小子了”顾城轩太了解樊熙妍了，不使用激将法，怕是冻死自己，她也不会穿的。

    “对啊，我就是看上了。”樊熙妍瞥着嘴，一脸的委屈。

    “你爱看上谁看上谁。反正你不穿，我就抱你了。”顾城轩被樊熙妍突然的态度变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樊熙妍看着他，呆坐了两分钟，还是将衣服穿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节课，顾城轩都没有望过樊熙妍一眼，课间时间，铃声一响他就溜出教室，也没有去跟她耍嘴皮子。樊熙妍有些难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拉了拉顾城轩的外套，把脸埋进他的衣服里，使劲的闻。嗯，这个少年的味道，总是有种大太阳底下青草地的味道。

    “你穿的是顾城轩的衣服啊”程锦突然现在樊熙妍的身边装作吃惊的样子，声音大的像是拿着喇叭。樊熙妍第一次觉得她的声音那么刺耳难听。樊熙妍转过身看看待在班级里的同学，果然有那么几个上了程锦的当，开始细细耳语，但是眼睛里的八卦一眼就望得出来。

    “嗯，顾城轩同学借给我的。”樊熙妍小心的解释。

    “樊熙妍，好心提醒你，现在是学习紧张的时候，明年我们就要初三了，面临升高，还是以学习为主。”程锦的样子再也没那么美了，樊熙妍想。

    “我当然知道了，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樊熙妍本就被顾城轩点燃的火苗，瞬间变大，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

    “你懂的”程锦未等樊熙妍爆发，就快步走出教室。

    “同学们，因为天气突然变冷，很多同学衣服单薄。所以午间操没有做，你们明天多穿点衣服，别再穿那么少。明天要按时做午间操的。”班主任在教室门口大声宣布。

    樊熙妍偷偷的脱掉了顾城轩的外套，塞进了桌子下面。然后快步走出教室，她想去看看顾城轩到底在干什么她其实是有点内疚的，她明知道自己是不应该这样对待顾城轩的，但是她就是这样，明明喜欢一个人却要用更差的态度去对待，然后再默默的后悔。

    樊熙妍下到楼下，去靠近楼梯口的商店转了圈，想指不定能遇到顾城轩。商店不大，但是挤满了人，樊熙妍没办法走到更里面，就踮起脚向里面张望了几眼，便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人到底去哪里樊熙妍的心里愧疚感像涨潮的水一样，越来越满。

    “樊熙妍，你在找人吗”班级里面的一个男同学跟她打个照面。看见樊熙妍一边走，一边扫视人群。

    “嗯是的”。樊熙妍被突如其来的搭讪搞得有些尴尬，因为在班级里面她除了跟顾城轩熟悉之外，有些人甚至连话都没有说过。

    “是不是顾城轩”男同学身子微微向前侵，脑袋偏斜，眼睛但是贼溜溜的直转，一副八卦的样子。

    “不是。”樊熙妍脸色突然暗下来，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好吧，我刚刚看见他在操场打球呢。不过这会不知道在不在了。”男同学摆摆手，自顾自的向前走，好像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不开心。樊熙妍也懒得跟他说谢谢，甚至懒得再搭理他。樊熙妍向操场的方向奔去，距离越近，她的内心反而越不安，她远远的看见操场上有个穿白衬衫的少年，一跃而起，篮球进筐。嗯，就是顾城轩，就是我的少年。樊熙妍内心小小的欢喜，逐渐变成嘴角上扬的弧度。此刻，她决定了，要心软一点，略微的跟顾城轩承认下错误。

    “哇，你真的太厉害了。”程锦的声音，樊熙妍在熟悉不过了，就像顾城轩留在她心里的声音一样。樊熙妍停下紧张又兴奋的脚步，呆呆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一个帅气的少年，一个美美的女孩，一个拼尽全力的表现自我，一个毫无保留的给予称赞。

    樊熙妍立刻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觉得愧疚，为什么要心软。这所有的一切，不都只是她自己在感受吗樊熙妍眼睛微微泛酸，心里酸楚痛苦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一阵一阵的往上翻。

    樊熙妍跟顾城轩的关系好像突然在那一天就发生了变化，他们已经快半个月没有说话了，甚至连巧遇后的礼貌用语都没有，就像是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樊熙妍也会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一眼顾城轩，期待着他能够回过头望自己一眼。书桌里的那件外套，还一直躺在里面，樊熙妍反反复复折叠了好多遍，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去归还。

    为什么顾城轩不来问我要樊熙妍最近的心思大概都在顾城轩的身上，他的一举一动比以前更具有吸引力了，甚至让她开始为此失眠。

    程锦倒是跟顾城轩的关系越发的好，他们偶尔还会一起回家，有时顾城轩还会对她露出跟樊熙妍一样的笑容。樊熙妍的醋坛子已经打碎了一次又一次，无数次想跑过去给顾城轩一个回“回旋踢”，然后再用力的抱住他，死也不松手。

    “樊熙妍，有人找。”坐在教室门口的同学冲着樊熙妍懒懒的喊。

    樊熙妍看着门口站着一个男生，头发不长，穿着咖啡色的棉麻衬衫，外面套着一件厚厚的粗线毛衣，满脸笑容地冲着樊熙妍招手。

    “你找我干嘛出什么事情了”樊熙妍问，男生笑着，用手摸摸樊熙妍柔软散发洗发水味道的头发。樊熙妍条件反射的躲闪了一下。

    “没什么事情，你妈说你最近衣服穿的太少了，有些感冒，让我给你带件衣服，然后把药给你。”樊熙妍一脸不可置信的接过男孩递过来的东西说了句“谢谢”。

    男生走后，教室里面又引起不小的骚动，一个个面面相觑，好像樊熙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樊熙妍，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程锦的出现总是带来不详的预感。

    “邻居”。樊熙妍把药一口吃下去，连水都没有喝，就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邻居那么好的邻居啊。长得也还可以。”程锦表情活泼到失去控制，眉毛都开始上下挑动。

    “怎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樊熙妍一脸淡漠的看着程锦。

    “我就是好奇，问问你。”程锦吃了一脸的“怨气”，有些尴尬的走开了。樊熙妍看了看顾城轩的桌子，又是空无一人。樊熙妍甚至想如果刚刚顾城轩看见了有男生找她，他会不会有点吃醋

    －－－－－－题外话－－－－－－

    你有没有用尽全力的爱过一个人

    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的从他身边经过，

    又莫名其妙的只对他“不好“。

    爱就是这样，无矩无方，以任何姿态肆意生长




第四章 顾城轩误会了樊熙妍跟许诺的关系（下）
    周五是校季运动会，每年都会如期举行。樊熙妍搞不懂，为什么不在夏天举行，非要在那么冷的时候办什么运动会。主要是还要穿校服，校服又薄又丑，摸起来还冰冰凉凉。

    樊熙妍头发又长了一些，皮肤也变得越加的白皙，这样的看着，还有几分微妙的“姿色”。

    周五的早晨下了雾，樊熙妍看着玻璃上的水珠，就感觉冷到的心里，呼呼的对着手吹着热气。

    “妈，我手套怎么少了一只”樊熙妍穿着校服，书包斜挂在右肩上。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放哪里自己不记得，还问我。”妈妈隔着房间怒吼。

    樊熙妍放弃了找手套，干脆就不戴了，在出门前，把校服的袖子往下拉了拉，仅能盖住手掌。裸露的手指在碰到车把的时候，一股刺刺的寒意冲到脑门，差点让她放弃骑车。

    “妍妍，你那么早就去学校了”许诺正好出门。樊熙妍看着他，有些不想说话。

    “上次去你们班给你送东西，没给你惹麻烦吧”许诺跟樊熙妍并排一起走，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樊熙妍脑子里都是顾城轩，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在这种时候想起顾城轩。她有种跟其他男生说话都觉得背叛了了顾城轩的感觉。

    “哦，那就好，我还担心给你惹麻烦呢。”樊熙妍看着许诺，这个跟她一样大的男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突然长高了那么多。以前他们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连对方哪里长颗痣都清楚。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许诺接着问。

    “还可以吧。”樊熙妍想，这个许诺什么时候突然变得那么成熟怪不得妈妈总是拿她跟许诺比较。说起话来，许诺看起来都比樊熙妍要老成许多。

    许诺注意到樊熙妍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指，便将自己的手套摘了下来，递给樊熙妍。樊熙妍理所当然的接了过来，就好像以前理所当然的要多咬一口许诺的冰淇淋一样。樊熙妍戴上手套，暖暖的，里面还有许诺留下的温度。

    学校门口早早的就有同学在拉横幅，也有人在引导进校的同学和老师。

    “看来学校今天的运动会搞得很大。”许诺自言自语。

    樊熙妍注意到了站在校门口做引导员的顾城轩。即便是穿上校服，他还是那么好看。

    “妍妍，怎么了”许诺看见樊熙妍在发呆。

    “没什么。对了，手套还给你吧。”樊熙妍顺势准备脱掉手套，许诺急忙阻止了她接下来的动作。

    “不用啦，晚上到家还给我就可以，反正就住在隔壁。”许诺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是樊熙妍看见他就像是看见自己的爸爸，妈妈一样的感觉，内心毫无波澜。

    顾城轩远远的就看见樊熙妍跟许诺在一起，有说有笑，许诺甚至在拉着樊熙妍的手。顾城轩的心情瞬间掉到的谷底，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跟樊熙妍变成今天这种关系。本来亲密无间，现在却淡泊到连基本的同学关系都不如。最害怕的不就是这样吗曾经那么熟悉过……

    樊熙妍经过顾城轩的身边时，已经尽可能的假装镇定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发起抖，她的心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痛到连呼吸都那么困难。而顾城轩感觉更适合去伪装，他的心痛，在他的脸上一点也没看的出来。

    “樊熙妍，你今天来的挺早的。这位是谁啊”有顾城轩在的地方，总会有程锦的身影。

    “你好，你是妍妍的同学吧”许诺微笑着跟程锦挥着手，他并未发现樊熙妍脸色有些难看。

    “你好，今天是运动会，所以我们来的早一些。樊熙妍同学在我们班人缘很好的。”程锦一边说一边看写顾城轩。顾城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淡的就像刺骨的风。

    “哦，那～”许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熙妍拉着走开了。

    “真搞不明白，你怎么会有那么多话跟她说。”樊熙妍皱眉，埋怨道。

    “怎么了，她不是你同学吗”许诺一脸无辜地看着樊熙妍。

    “是我同学又怎样就是不想你跟她说话。”樊熙妍讨厌身边亲密的人总是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甚至连说话也不行。

    许诺愣了一下，呆看了樊熙妍几眼，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大到足以吸引周围人的眼光。樊熙妍注意到程锦也好奇地望着他们。

    “你笑什么笑，像个傻子一样那么大的声音。”樊熙妍慌张的去捂许诺的嘴巴。程锦看见这个画面，抑制不住的开心，她拍了拍顾城轩，想让顾城轩不要错过这个她等待很久的画面。

    “看，熙妍跟那个男生关系多好。”程锦一边说一边不自觉的笑出声。

    “关我什么事”顾城轩不耐烦的说。樊熙妍已经注意到了顾城轩看见了，她心里有点担心，又有点小小的开心。顾城轩会不会看见自己跟许诺这样的亲密，有点吃醋呢又会不会选择离开自己，离自己远远的呢樊熙妍的思绪早已经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妍妍我先走了，今天运动会结束，我们一起回家吧。”许诺又轻轻的摸了一下樊熙妍的脑袋。但是此时的樊熙妍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顾城轩心痛到开始弯下腰，他眼眶里的难过，早已化成一层湿乎乎的雾，蒙在他的眼睛上，差一点就暴露在全校师生面前。

    “城轩你没事吧”程锦一脸紧张的望着顾城轩。

    “没事，只是胃有点痛。”顾城轩假装坚强的揉揉肚子。

    “那你去歇一会吧，这里就交给我们吧～。”程锦的话，顾城轩一句也没听的进去，此刻他的全身，都被心痛的酸楚感包围，就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嗯，辛苦你们了。”顾城轩第一次像个逃兵一样。

    樊熙妍进了教室，她在放书包的时候又摸到了那件外套，顾城轩的外套还整齐的躺在她的桌子里。她顺手拿了出来，放在桌面上，轻轻的拍了拍。这件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外套，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外套，可它的主人早已经弃她而去了。

    顾城轩慌张的走进教室，他看见樊熙妍的桌面上自己的外套。他忍不住的想要跟樊熙妍说话，只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开口，他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出自己的心痛。

    “你，你的外套。”樊熙妍先开了口。这次的开口，没想到比第一次认识顾城轩还要紧张。她期待顾城轩能够跟自己说话，能够像以前笑嘻嘻的开玩笑，说她像个“傻瓜”。顾城轩并没有说话，只是一把拿过自己的衣服，用力的塞进自己的桌子下面。樊熙妍愣住了，她好像灵魂被抽离了，定在原地。

    “顾城轩，一会操场集合，我们要提前去做准备。”班长通知。

    “嗯，知道了。”顾城轩站起身，准备出教室。他在樊熙妍的旁边站了一会，还是一句话没有说。

    早上10点运动会开始，同学们都集合在操场上。学校规定，每个班级至少要参加2个项目，当然首当其冲的当然是运动能力很强的男孩子们。顾城轩篮球打的不错，所以他会参加下午的篮球友谊赛。上午的运动是一些耗时短的活动，比如，接力跑，跳绳等。

    “唉，你们看，那个就是顾城轩。不但学习成绩好，长得超级帅，篮球打的也是超级棒的。”隔壁班的女同学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时不时还漏出少女的花痴。樊熙妍一点也不奇怪顾城轩的魅力，在她的心里，顾城轩是世界上最好，最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