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早点说爱你

    樊熙妍进了房间，妍爸也是一副好爸爸的样子看着她。此时的场景让樊熙妍感觉到全身毛骨悚然，难道她在做梦为什么跟以前她做错事情之后的结果不一样樊熙妍走到妍爸的面前，小声的说“爸你门怎么了我感觉今天妈也有点不对劲。”说着，樊熙妍偷偷的瞄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妍妈。妍妈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呆滞的看着地面。妍爸推了推樊熙妍的肩膀，然后说“你去把包放好，叫上樊凡，我们有事要跟你们说。”

    樊熙妍明显感觉到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就漠然的点了点头。她放好东西来到樊凡的房间时，他正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跟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走，爸说有事情要跟我们说。”樊熙妍推了一把樊凡的腿，樊凡看着她，愣神了几秒。然后站起身，跟着樊熙妍一起出去了。

    “今天我们一家子都在了，我们想跟你们宣布一个事情。这件事情我们也是想了很久，商量好了。”妍爸跟妍妈坐在沙发上，对面是樊熙妍和樊凡。妍爸说话时，眼神有些躲闪，两个手掌来回的搓动，看起来似乎很难开口。樊凡有些不耐烦的说“行了，你们自己都决定了，还跟我们商量什么就是直接给我们说结果罢了。”樊熙妍还有迷惑的样子。她不知道樊凡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樊凡看她的样子，直接冷淡的说“你还不明白他们要离婚了。我们俩现在就要选择跟谁。要么，你跟妈，我跟爸。要么你跟爸，我跟妈。反正我俩是不能再在一起生活了。”樊凡说的简单明确，这倒省去了妍爸自己开口的尴尬和为难。樊熙妍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妍爸，又看看妍妈，虽然以前她做梦都想要他们离婚，但是真的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却突然有些害怕了。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你们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樊熙妍问。

    “你不是想让我们离婚吗我们离婚你不开心吗”妍爸问。妍爸以为樊熙妍会开心，但看见樊熙妍的表情时，他有些犹豫了。

    “以前我是希望你们离婚，但是我实在没想过这一天真的到来了，我要怎么面对。”樊熙妍盯着一言未发的妍妈。妍妈避开她的目光，只是叹气。

    “妈，你说说，你怎么想的确实想离婚”樊凡直截了当的问。妍妈可能也觉得不能一直沉默下去，就说“是的，我想离婚。这你们都知道的。”妍妈也毫不避讳的直接说。

    樊熙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此时的她才真的觉得分开对他们来说可能最好。

    “那，我跟樊凡怎么办”樊熙妍问。在她的心里，她是不想跟樊凡分开的，但是不分开又是不现实的。不过幸好，这个地方就那么大，想见面随时都可以见。

    “你们自己怎么想的自己可以选跟谁。但是只能一个跟我，一个跟妈妈。”妍爸瞟了一眼妍妈，小心的说。妍妈没有妍爸那么优柔寡断，直接表明态度“樊凡最好跟我，妍妍就跟爸爸吧。”樊熙妍听到妈妈喊自己“妍妍”，心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妍妈叫自己“妍妍”。不过她也早就预料到了，妍妈肯定会选樊凡，自己从小到大永远都会是被她抛弃的那一个。

    “嗯，好。我同意。但是以后我要经常见樊凡，我俩毕竟是亲姐弟，世界上没有比我们俩关系更亲的了。”樊熙妍第一次勇敢坦荡的直面妍妈。

    “那当然，我们离婚，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以前是怎么，以后也还是怎样。”妍妈说。

    “不可能了，一家人连坐在一起吃饭都不可能了，你觉得还会跟以前一样吗”樊凡突然情绪激动的问妍妈。然后站起身，走进房间，生气的用力将门关起来了。

    樊熙妍站起身，走到樊凡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音。

    “樊凡，我进去了。”樊熙妍说完，直接推开门进去了。樊凡躺在床上，背对着她。樊熙妍这个时候才感觉樊凡真的还只是个孩子。并没有她想的那么坚强。

    “你还好吧”樊熙妍立在床前。樊凡有些烦躁的把被子拉起来，盖在自己的脸上。

    “这是他们的决定，我们也没有办法。”樊熙妍想要开导一下樊凡。

    “不过这也没什么，以后我们还是有很多机会见面的。相见了就见。你说以后没机会在一起吃饭了，那是不可能的，只要你想我们全家一起吃饭了，尽管说。我跟爸都会风雨无阻的陪你。”樊熙妍坐下来，用手拍了拍樊凡的背。

    “算了吧，你们就只会说。就算你愿意，爸愿意，妈不愿意那也不是一家人一起。”樊凡说话时，樊熙妍听出来他的哽咽。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樊凡哭了，樊凡从小到大，在她的映像中都是嬉皮笑脸，嘻嘻哈哈的人。即便考试没考好，被妍妈打的屁股开花也还是笑嘻嘻的说“不疼”。

    “不会的，你相信我。就算妈不去，你姐我肯定都会第一个到。”樊熙妍说着说着，眼眶也开始红润起来。

    樊凡坐起身来，眼睛通红。他说“樊熙妍，你一直都认为爸妈不爱你。其实我跟你一样，我觉得爸妈不爱的那个是我。我努力的让自己不那么看重。可是，今天为了你，因为你不开心，他们连婚都可以离了。”樊熙妍听完，感觉十分的震惊。不知该如何解释和回应，只是呆呆地看着樊凡。

    “有时候你真的很自私。”樊凡笑着说。

    樊熙妍不敢再呆在樊凡的房间里，她怕一不小心，自己连樊凡都会失去。




第四十二章 后悔了怎么办？
    樊熙妍一直都以为，如果妍爸跟妍妈分开了，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妍妈会开心，妍妈会开心，她也会开心。可是她自始至终好像都忘记了一个人，那就是樊凡。她以为樊凡那种无所谓，自由洒脱的性格可以面对一切，根本不需要担心。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妍爸妍妈拿了离婚证的这天，樊凡离开了家，离开了他们所有人。

    樊熙妍的爸妈刚从明证局走出来，现在的他们好像突然对对方都有了尊重和理解。两个人面对面带着笑挥手道别。樊熙妍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自从从外婆家回来的那天，她跟爸爸就搬出了家在不远的街面的二楼租了一间房间。以前的房子留给了妍妈和樊凡。樊熙妍还在奇怪，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没有见到樊凡。这个家伙一定又在家里睡懒觉。

    “你们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叫我，我随叫随到。”妍爸看着妍妈，眼神温柔了许多。妍妈低下头，笑了笑，随即点点头。樊熙妍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但是她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样距离看过去，她如果不了解实情，还以为这是一对久恋的情侣，今天是来领证的。谁又会想到他们是刚从明证局领了离婚证出来的。

    “爸妈，你们好了吗好了，走吧。”樊熙妍今天穿的不多，早上的气温有点低，她现在感觉有些冷。妍爸看看妍妈，妍妈对着他点头，表示让他先回去吧。妍爸这才走到樊熙妍的边上。

    “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樊熙妍将厚厚的羽绒外套裹的更紧了些，吸着红红的鼻头，偏过脑袋顶着妍爸。妍爸笑了笑，摇摇头，没有回答。

    “你有一天后悔了怎么办”樊熙妍不死心，又问了一个问题。按她的性格本不会如此多事，她只是想要从妍爸的嘴里知道，这件事跟她并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他们两夫妻自己的决定，这样她才可以心安理得接受以后的生活。

    “不会，夫妻那么久都离了。肯定是想好了。只要你妈开心就行了。”妍爸搓搓冻红的手，声音温柔低沉。樊熙妍注意到眼前的这个男人，一头黑发中混着些许的白发，眼角的皱纹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即便将自己的大半生赋予了一个永远对自己抱怨不满的女人身上，可到头来女人离开了自己，还要笑着送她离开，送上祝福。

    “放心好啦，地方就那么大。只是分开住了而已，其实其他的没怎么变。”樊熙妍安慰眼前这个表面故作轻松的男人。这个男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也是最了解她的男人，从小在他的臂弯里长大。现在，该轮到她来守护他了。

    “是，谁说不是。”妍爸说。

    ……

    樊熙妍跟妍爸刚回到家，屁股还未坐热，妍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妍爸掏出手机，有些惊讶的样子看了一眼熙妍。

    “你妈打来的。”妍爸犹豫的说。

    “那你接啊。”樊熙妍喝一口水，望向妍爸。

    妍爸清了清嗓子“喂，怎么了”樊熙妍注意到妍爸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最后变成了恐惧。连后面的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那他能去哪里你问了他同学和老师了没有”妍爸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樊熙妍也开始紧张起来，她预感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头。

    “对，放假。我忘了。那你问问他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妍爸说。

    “爸，是不是樊凡出事了樊凡他怎么了”樊熙妍跟在他身后，不停的问。

    “小凡他出走了。”妍爸说话时，声音颤抖，双眼禽着泪。看出他对自己的责怪。

    “都怪我，要不是我跟你妈离婚，他也不会离家出走。”妍爸缓缓的做到位置上。樊熙妍看着他生硬地说，“不怪你，是我。在外婆家的那天，樊凡就说了，你们是因为我才离婚的。”

    “跟你没关系，你不要想太多。”妍爸站起身，拍了拍樊熙妍的肩膀。

    “爸，我们去找小凡吧。快点去找，还能找得到。”樊熙妍激动的说。妍爸看着她认真坚定的表情，点点头。

    “找到他，跟他说，一切都没变。你跟妈妈只是不再一个屋檐下吃饭睡觉而已，其他的都没有变。”樊熙妍急忙拿起手机，一边手，一边哆哆嗦嗦的给顾城轩，许诺，还有其他她认识的所有人打电话。

    “许诺，你能帮我吗小凡他丢了，他不见了。”樊熙妍哭着说。

    “顾城轩求你帮我找樊凡，樊凡他不见了。我好害怕他出意外。”樊熙妍激动的说，她好怕因为自己，樊凡再出什么事情。一切都是她的错，樊凡说的没错，如果不是她，身边人会不会都幸福一点。

    “妍妍，你别着急，我们在学校门口碰头，大家一起去找。”许诺也很着急，虽然他跟樊熙妍的关系一直是他的心结，但樊凡确实是他看着长大的，在自己的心里就像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熙妍，你别急。我们商量好，分头去找。”顾城轩听不得樊熙妍哭，她只要一哭，他会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无法承受。

    “嗯，我们二中门口碰头吧。”樊熙妍抹了一把鼻涕，控制住情绪。

    妍爸坐着，眼睛无神，他双手抱头。樊熙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

    “爸，你放心。小凡他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带他回来。”樊熙妍假装震惊的说。妍爸缓缓地抬起头，眼眶噙满了泪水，声音沙哑，“我对不起你们，都是爸的错。如果小凡出了什么事，我真的没办法跟你妈交代。”妍爸痛苦的表情，像一把刀刻在樊熙妍的心上。她愈加的感觉到罪恶……如果，樊凡出了什么事，最无法交代的，应该是她才对。最应该受到谴责的也是她才对！

    “行了爸。我们走吧，去找小凡。小凡肯定没事的。”樊熙妍拉起坐在凳子上的妍爸，让他打起精神。



第四十三章 别怕，有我呢！
    顾城轩，樊熙妍，许诺，小胖他们都聚集在了二中门口。顾城轩不知道从哪里叫来了一些人，说是朋友，能够帮忙。妍爸看见顾城轩没了以前的反感，感激的冲着他点点头，表达感谢。

    “都到齐了”顾城轩问。樊熙妍扫视一圈，点点头。

    “那好，大家都到了，那我们现在就分好路线，不要浪费人力。”顾城轩冷静的指挥着，樊熙妍看着眼前的他，内心感到平静安心了午饭，好像一下子有了依靠，她什么都不用怕了，因为她确信顾城轩一定能帮他找到樊凡。

    “就这样吧，大家听明白了吗下午五点在学校门口集合。然后谁如果找到樊凡了，就拨打电话给我。我的电话大家记一下。”顾城轩本想让他们通知樊熙妍的，但是他怕樊熙妍无法一个人将樊凡拖回家。

    “熙妍跟叔叔和我一组吧。”顾城轩看着樊熙妍，心疼的不得了，但又奈何这些人在旁边，无法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一下。

    “嗯，好。”樊熙妍说。

    “你们一组吧，我自己去一些樊凡可能去的地方找一下。”妍爸也看出势头，识趣的避开她们。

    “嗯，那也可以。叔叔自己要注意安全。”顾城轩说。妍爸点点头。

    ……

    他们分开行动起来，樊熙妍跟顾城轩基本上跑了他们所分区域的所有角落，还是没见到樊凡的身影。樊熙妍心里越来越不安，她有一种不好感觉，她可能真的找不到樊凡了，可能真的要失去他了。樊熙妍难过的躲在商场楼下的入口位置，抱住自己，埋头抽泣起来。

    “熙妍，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樊凡找到。”顾城轩躲在她的对面，抚着她柔软的头发。像是爱护一只受了伤的小猫。

    “你相信我吗”顾城轩擦拭着樊熙妍的眼泪。樊熙妍点点头。

    “别怕，有我在呢。”顾城轩将她揽入怀中，轻抚她的后背。

    “那你现在平静下，想一想樊凡会去哪里”顾城轩问。樊熙妍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认真思考起来。然后摇摇头。她对自己的弟弟了解的实在太少了，重来没有关心过他。

    “我不知道了，我从来没有关心过他喜欢什么，没关心过他会不会难过会不会伤心……要不是因为我，要是我能多为他考虑一下，也许他就不会走了。”樊熙妍说。

    “行了，现在说这个都没用了。你只要认真想一下，你觉得他会去哪里”顾城轩认真的看着她，让她不要激动，保持镇静。

    “比如说他会不会去网吧会不会去他特别好的朋友那里！”顾城轩提醒。

    “他以前很喜欢玩游戏，就因为这个没少被我妈打。”樊熙妍记得樊凡是个游戏迷，经常因为打游戏，被妍妈拿着棍子从网吧一路打回家。但是，一个对生活失去信心的人，还会去玩游戏吗可能性很小吧。

    “那就对了，我们去所有的网吧，找一找。”顾城轩拉起樊熙妍。

    ……

    顾城轩带着樊熙妍基本上找了所有他知道的网吧，但始终没有樊凡的身影。后来，顾城轩说，有些网吧比较隐蔽，因为都是不正规的，所以很难找。他猜测樊凡可能就在那样的网吧里。

    “嗯，有可能。樊凡他还没有身份证。”樊熙妍想起来，樊凡通常去打游戏，总是去不要身份证的网吧。

    “那就对了，走吧。我带你去。”顾城轩拉着樊熙妍到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巷子，如果不进去根本发现不了这里居然有网吧，只当是住人的地方。樊熙妍在这个小镇生活了那么久，都没有来过这里。

    “这里不是住人的地方吗哪像有网吧的！”樊熙妍看着肮脏泥泞的地面，心里直犯恶心。

    “像你这种好好学生，当然不会知道啦。”顾城轩站着刮了一下樊熙妍的鼻梁。

    就这样在巷子里七拐八拐的终于看见了一个网吧，门小的就只允许一人进出，门口停着许多的自行车，电动车之类的。地上扔了许多的垃圾塑料袋，烟头等。在墙面上贴着一样纸，墙面用手写着“网吧”！

    “你在外面等我吧，我自己进去。”顾城轩说。

    “不用，我跟你一起吧。”樊熙妍环视了一下周围，她实在也有些害怕。门口还蹲着几个抽着烟的社会混混，一脸坏笑的看着她。

    “嗯，那好吧。”顾城轩回答。

    樊熙妍进了门之后才发现，这就是居民房，只是被别人开了网吧而已。里面很昏暗，没有开灯，亮光的唯一来源就是一个个电脑的视框。烟味特此重，樊熙妍忍不住拍拍胸口。

    “你们干什么的”一个男人坐在门口，身旁用凳子肩搭的拼了一下，当作桌子。看出，应该是这家网吧的经营者，或者是网管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