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早点说爱你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听，听一个朋友说蚌一医院的杨医生挺不错的。很多孩子去他那里，去几次就好了。不用打针，就像聊天一样，特……”

    “什么谁生病了小凡吗小凡的腿上还没好”

    她始终认为自己已经刀枪不入了，自己成了超人不是吗还有什么病毒可以侵略自己

    “你，我说的是你”

    “我我怎么了我好好的啊！你们为什么都感觉我生病了”

    她猛然的站了起来，然后慌慌张张的找什么东西，嘴里嘟囔着“书包呢我的书包呢我今天没带书包吗丢哪里了”

    妍爸看着她，深深的叹口气

    “你身后呢”

    樊熙妍拿起书包，看看了妍爸，急忙进了房间。

    ……

    她没有跟妍爸说过旅行的事情。可他突然提出来让她去旅行。

    “妍妍，你去旅行吧。我听说你好多同学都去旅行了。放假在家，你也没什么事”

    “嗯！谁去啊”

    “跟你弟弟他们一起吧，她们说要去黄山”

    “黄山我还没有去过。记得小宣经常问我如果黄山没有。他一直以为所有安徽人都应该如果黄山。好搞笑”

    妍爸看着她，算是盯着她……

    “怎么了”

    “你已经很久没笑了”妍爸喃喃自语。

    “是吗”她没有映像自己什么时候笑，什么时候不笑。她没有时间和心情去计算，她好像很忙，但是又在忙些什么她也不清楚。忙着想一切吧

    ……

    他们在车站碰面，顾城轩，樊凡，李娜又是她们几个。少了一个人，程锦。她开始努力的回想当初去旅行的一切，如果有一个点想不起来或是模糊，她就会很焦虑！

    “熙妍你在干嘛检票了”顾城轩拉住她不断抓挠自己的手，手背红了一块。

    “哦，走吧。”

    “姐，你们快点。我们车上见了……”樊凡挥着手叫喊。樊熙妍冲他点点头，也不知道他看见没看见。

    顾城轩牵着她的手，直到她完全的坐在了座位上。樊熙妍笑着说，他把自己当成了孩子，时时刻刻担心她会走丢。

    “你要是丢了怎么办”顾城轩打开了一瓶水递到她的面前。

    “喝多了要上厕所。”樊熙妍是很少在坐车的时候喝水的。无论是汽车，火车还是飞机。她觉得麻烦！

    “放心，去厕所我也跟去”顾城轩表情认真，看不出像在开玩笑。可是她却不愿意了，这个样子好像她挺麻烦的，比行动不便的老年人还要麻烦些。

    “你跟去干嘛别人以为你是流氓呢”樊熙妍说话的时候把瓶盖拧了起来。

    “姐，你要吃什么吗饿不饿”樊凡也开始了他婆婆妈妈的絮叨。李娜在旁边浅笑着，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锋利，她只是个面带微笑的青春少女罢了。

    “不饿，你关心你女朋友就行了，我不用你关心”樊熙妍白了一眼樊凡。樊凡笑呵呵的看了一眼李娜。

    “是哦，你姐有我呢，还轮不到你。你就不要操心了。”

    樊熙妍对他们的调侃一点也不感冒，她别过头看向窗外。她喜欢坐火车，因为火车所经过的地方，永远都是最神秘的。了无人烟，又带有一种神秘感。她可以一直这样看着，不休不眠，也可以不说一句话。所以，每次坐火车她都要争取坐到靠窗的位置。

    “多长时间到”要说还是年轻的孩子更耐不住，才坐了一个小时，这已经是樊凡第三次问了。所有人都不再回复他，李娜更是白了他一眼。

    “你要不从这里往车尾走走吧一点耐性也没有”李娜责备。樊凡吐吐舌头也不做反驳。

    “小凡，我们一起去那边吧”顾城轩问他，眼睛里带有只有他们男人才会明白的暗示。樊凡点点头，两个人走到抽烟区去了。李娜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看见他们拐进了抽烟区才挪回眼神说了一句“我就知道！樊凡怕是戒不掉烟了。烟瘾那么大”她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樊熙妍听的。樊熙妍只装作听不见，何必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就千分之一。

    “你现在怎么样回到班级，没人挤兑你吧”李娜见樊熙妍不说话，直接开启了话匣子。樊熙妍扭过头看看她，又转向窗外，从鼻腔中不耐烦的哼了一声。这代表“是”还是“不是”，李娜不明白，樊熙妍自己也不明白。




第九十五章 争吵
    黄山这个地方全国闻名，它代表的范围是整个省。即便住在它的地盘，樊熙妍还只是听过它的名字罢了，它如何的威严怎样的远近闻名也只是存在自己的想象里面。

    “没来过，好像就是一种罪过”樊凡说。樊熙妍也是一样的感觉，每当别人问你来自哪里，回答是安徽，立马得到的回复就是“哦～安徽黄山很好的”。然后投来一种询问和博取赞同的目光。如果你要是说“听说是的，我还没去过”，他们又会瞪大眼睛，好像你来自外星球一样。

    “我们这不是来了吗”李娜说。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黄山有一个小时不到的车距，订的是观光住宿一体的酒店。早上管了早饭，九点就出发去黄山。

    “这次方便多了，正好两间房”顾城轩的话让樊熙妍产生了不好的情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谁只要说出一句话，她总会斟酌半天，是否包含了“觉得她好麻烦”的隐晦的意思。

    “是的，上次人多吧。房间又不够，分配了好久”李娜接着话说了起来。樊熙妍只记得上次是她极力不愿意跟李娜和程锦一个房间，后来顾城轩新开了一间房，她又扭扭捏捏的不愿意跟他一起住，觉得害臊。

    “是的，上次我还挺小气的，不愿意跟你和程锦一个房间”她本想用比较聪明的语言说出自己的不满，可是她刚说完，就觉得自己多傻。

    三个人面面相觑，为了避免尴尬，樊凡拉着李娜进了房间。顾城轩和她呆在走道里。

    “熙妍你还好吧”顾城轩这句话简短，可是樊熙妍听见的是“你没事吧怎么说出这样的话谁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好得很”樊熙妍推着行李箱，开了门走了进去。顾城轩跟在后面，没敢再搭话。

    变成一个别人讨厌的人很容易，但一旦被人讨厌了，想让人再重新喜欢就会很难很难。樊熙妍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她自认为那些陪在自己身边，真心真意的人是怎样也不会离开的，即便对他们冷眼相待，比如，顾城轩。再比如，樊凡。

    “中午你想吃什么再过一个小时就可以吃午饭了”

    顾城轩把行李整理好，看着躺在床上无动于衷的樊熙妍，顺手想帮她也把行李整理整理。

    “我自己收拾”樊熙妍整个人坐了起来，抢过顾城轩手里的箱子就心不在焉的打开，胡乱的翻着。

    顾城轩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颇有心事的样子，他缓缓的开口问“熙妍，我想跟你谈谈。”樊熙妍心想，终于忍不住要跟我摊牌了，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她自己都是讨厌自己的。

    “谈什么你想跟我分手不行！”樊熙妍脑子里想到公告栏上那些p着自己的脸的照片，内心就有一种想吐的冲动。

    身后的顾城轩没有声音，她接着说“是不是因为照片你也觉得恶心是吗但是晚了，既然我们在一起了，你就不能离开我。”她背对着他，眼泪并没有因为她的倔强而仁慈，一滴一滴的落在行李箱的衣服上。消去了它本悲伤的声音，只有默默的控诉！

    “没有人因此讨厌你，根本没有人在乎。一直在乎的只有你自己而已”顾城轩的这句话并没有直面樊熙妍的问题，他已经足够的给予她那可怜的要命的自尊心以保护了。

    他默默的站了起来，想要离开。

    “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自己作是吗”樊熙妍猛然转过身，顶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死死地看着他。

    “我只是想告诉你，事情过去了，你不能永远活在过去。”

    “你们一个个都是同情我，你们看着我的时候，是不是脑子里都在想那些照片，然后从心底发笑。”樊熙妍一声一声的质问，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他真的无法再忍受了……

    “上次旅行因为你跟程锦的那些破事闹的不欢而散，这次我们好不容易又一起出来你又这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担心的照片的事，我已经跟你说了无数次了，没人会关心，说不定别人都已经忘记了，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别人时时刻刻盯着你。你能清醒点吗”

    顾城轩的一席话，着实让樊熙妍没有想到。是啊，忍了那么久，包容了那么久……顾城轩就是一座火山，终有喷发的那一天！

    “够了，你不用说了。我早就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就是个扫把星，什么事情都是因为我。你们都是圣人！你滚，滚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顾城轩的脸色由震惊到无奈，再到厌烦。他此刻只想一个人出去静一静，也给樊熙妍一点时间，冷静一下。

    “你去哪里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樊熙妍见他真的要走，急忙上前扯住他的衣服。

    “你闹够了没有你自己冷静一下吧”顾城轩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了下来，就像扯一个黏在衣服上的异物那样决绝和厌恶。

    “你走好了，你走吧。反正你也是我樊熙妍的男朋友，你跑不掉的”樊熙妍呵呵的傻笑。

    “你疯了！”顾城轩抛下三个字，就出了房门。樊熙妍站在那里，愣了好久，直到感觉到小腿的酸麻才迈着僵硬的步子坐到了床边。

    中午的时候，樊熙妍独自出去吃了午饭。樊凡和李娜没有叫她一起，可能以为她会和顾城轩一起吃。吃完午饭，她四处溜达了一会，打算一点在山下集合然后一起爬山。

    “哎，姐。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姐夫呢”樊凡和李娜碰巧跟她相遇。

    “哦，他可能累了，在休息。”她可能意识到自己的错了，不想让别人知道顾城轩摔门出去的事。

    “哦，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吧。你怎么穿这个鞋爬山会很累的”樊凡瞥了一眼樊熙妍的鞋子

    “哦，是的。我忘了换。时间还来得及，我先回去换，顺便叫上顾城轩”樊熙妍心里真的肯定顾城轩肯定在宾馆里呆着。所以，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她主动跟他说话打破尴尬的机会，只要她主动说话了，他就一定会原谅她的。



第九十六章 顾城轩的不辞而别
    樊熙妍心里越是想着越是心急如焚，脚步不断地加快，现在她的心和脑袋又被另外一件事占据。她满脑子都是当她打开房门，看见顾城轩站在自己的面前，笑着问自己上哪里去了。然后她扑到他的怀里说“都是她不好”，这幅画面在她的脑子里了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她简直就要飞起来了，整个身体侵斜着，走路的时候，脚后跟都没有跟地面打过招呼就冲冲离去。

    她到了门口，看着面前的门。很好，现在跟顾城轩中间就剩下这道门而已，只要推开，一切都解决了。她那颗拳头大的心脏发出来巨钟般的轰鸣，她充满期待的推开了门。里面是黑的，比那黑夜还要黑，黑到她的瞳孔无论多久都无法适应。

    “顾城轩”樊熙妍轻声喊。移动脚步，来到床边。并没有人，连属于他的箱子也不见了。

    “顾城轩！”樊熙妍像夜间乱跑被吓出了魂的孩子，像只木偶一般规规矩矩的波动着她的身体。

    “没有，衣服没有，东西没有了”樊熙妍似只录音玩偶。待她一遍遍确认后才愿相信，那个人真的已经不在了。

    “姐姐”樊凡在外面碰碰的拍着门。

    樊熙妍起身，行尸走肉般晃了过去。

    “姐，你怎么回事按了半天的门铃，你也不开门。快点走吧，再不走，天黑回不来了。”樊凡噼里啪啦的说着一通。

    “你怎么了姐夫呢还在睡”樊凡见她不说话，伸着脑袋向卧室望过去。

    樊熙妍抬着脑袋看着他，看着看着就流下了眼泪。

    “姐，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樊凡吓了一跳，他上了打量，反复检查她的身体，在眼睛所能及的地方并未发现任何异样，才稍微舒口气。

    “我能进去吗”樊凡未等她决定，已经走到了她们的卧室。

    “咦，姐夫呢你们不会吵架了吧”樊凡问。

    “他走了，可能这辈子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樊熙妍的语言没有任何波动，可是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姐，说实话。你病了，你受伤了我们都很担心你。最担心你的就是姐夫了，你知道吗那段时间，我跟你说他为了学校的事不能来见你其实就是怕你担心。”樊凡盯着她，好似第一次认识她一般。樊熙妍讨厌认识的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只有表里不一的人才会被别人这样看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樊熙妍心里已经知道答案，她已经知道很久了，尽管没有任何人告诉她，但是她了解顾城轩，在他的心里，她比什么都重要。

    “姐夫不让我告诉你的。但是，我真的不想你们因为一些小事就分开。他为了你都进了局子，被拘留了半个月才放出来。放出来一刻未耽误就跑去找那男的算账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对你那么好了”樊凡像一个导师一般，是的，她一直都是一个骄傲的学生。世界上最无知和幼稚的就是她。

    “那怎么办他走了，他不要我了。我上了他的心”如果说前几分钟她感觉自己是一只木偶那么现在，她更是一只无头苍蝇。

    “快去找他啊，你去吧。如任何你能想到的地方，想一切办法让他原谅你”。樊熙妍想着如果现在能出现在顾城轩的面前，如果他能原谅她，她愿意跪下来哀求他不要走。

    ……

    这是一场感情的磨难，任何一段感情中都会出现。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有一个人愿意退让一步，他们的关系就会变得比以前更好。不正像别人说的，偶尔的吵架是感情的润滑剂。现在她愿意做第一个认错的人。只要她认错，另一个人就一定要原谅不是吗不然这就不是人们想看到的完美结局了。樊熙妍想这一切，心里是安心的，她一直笃定，所有人都会原谅她。

    她没有回家放行李，直接去了顾城轩的家。她没敢去敲门，如果是他们家的任何一个人开了门，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者是她没有脸面去面对他的父母，没有自尊心面对他。她又坐到了他家旁边的椅子上。她等待着能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先开口问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她讨厌别人对她的同情心，可是现在她却期待他们能够对她充满同情。她等了很久，很久，她感觉自己马上变成了一块石头，她回想到顾城轩第一次带她回家的情形。他也是这样等在这里，沐浴在阳光里，微笑着夸她今天的衣服真漂亮。然后，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不是很冷的天气，可是这泪滴怎么那么冰，划过她的面颊时，像一只爬行的蜗牛，留下两行冰冰凉凉又粘粘糊糊的痕迹。

    “也许今天他不会回来了吧”她喃喃自语。椅子旁的电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昏黄的光，让她更添了悲伤的情绪。她的行李箱陪着她，不会说话，但是好似一个故事书，记载了一段不长的旅程，然后以悲伤的姿势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