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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所幸突厥人也沒想闹出人命來,只是用拳脚殴打,一帮人将元封打倒在地,胡乱踢了几十脚便扬长而去,尤利娅的银币和元封的毛毯、狼皮都被他们拿走,那块切糕扔在地上无人问津。
尤利娅将元封扶起來,看到他一脸是血,头上起了几个大包,小姑娘泪如雨下,拿出纱巾帮他擦着脸上的血,元封却依然微笑:“沒伤到你吧,”
“我沒事,可是……琵琶……”尤利娅泣不成声,原本就破旧不堪的琵琶被突厥人踩烂了,变成一堆碎木头,再不能使用,这琵琶还是尤莉亚的外祖母传下來的,小姑娘一直宝贝的不得了,人如今竟然碎了,怎能不伤心。
“人沒事就好,咱们走吧,”元封艰难的站起來,在尤莉亚的搀扶下,两人蹒跚而去,围观众人也都叹口气散开了。
钱沒了,货物也沒了,就连琵琶也烂了,两人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也沒心思逛街了,径直向城门处走去,忽然尤利娅浑身一颤,僵住了,元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一家琴行,一只精美的琵琶摆在店堂正中,上面绘着两个衣带飘飘、反弹琵琶的仙女,那副姿态和尤利娅弹奏琵琶时候的样子如出一辙。
“飞天……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天琵琶啊,”尤利娅呢喃着说,双眼迷离起來,踌躇不前,看了又看,终于还是转头离去,那一刻,元封分明听到了小姑娘心底的一声叹息。
“等一下,”元封叫住尤利娅,拉着他的手走进琴行,开口问道:“这个琵琶多少钱,”
店老板是个汉人,他打量一下两人道:“你俩倒是识货之人,这是小店的镇店之宝,已经绝迹的飞天琵琶,整个西域也不超过十五把,货卖有缘人,我给个实诚价吧,一千个大帝头,少一个不卖,”
尤利娅的小嘴张成了o型,两千个银币,这简直是天文数字,就算整个骊靬村的钱加在一起也沒这么多啊,她小声说:“我可以摸一下么,”
老板倒是个和善之人,将琵琶取下道:“只能摸一下哦,”
尤利娅眼中闪烁着激动地光芒,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琵琶,随即又闭上眼睛,感受着这具乐器带來的心灵上的冲击,最终还是将它还给老板,恋恋不舍的又看了两眼,这才扯扯元封的衣襟:“走吧,”
“不忙,”元封说着,从贴身之处摸出一张纸來递给老板:“用这个可以买么,”
老板接过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又仔细端详了一番,对着太阳照了又照,这才道:“货真价实的千两大票子,当然可以买,”
这还是柳大人在铜城送给元封的银票,他一直带在身上,沒想到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飞天琵琶用丝绸包裹好,装进了精美的盒子,交给尤利娅抱着,店老板家里沒有这么多的银子,又带着元封來到附近票号,将那张银票折现,换了两千个半两银币,自己留下一半,另外一千银币交给元封装好。
一千个银币可不是小数目,几十斤重的东西装在褡裢袋里,哗哗作响,两人一出票号,就立即被人盯上,一个突厥小孩尾随着元封,另外一个飞也似的跑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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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封领着尤利娅买了一大堆东西,王寡妇吃的中药,火刀火镰、花布头、盐巴等等,尤利娅开心的像只欢快的小鸟,围着元封打转,小姑娘心思简单,买了新琵琶,又在汉人的摊子上买了些糕点,刚才的不愉快已经全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來到城门附近,村里的大婶们已经采办好了年货等在这里了,双方会合后趁着城门沒关赶紧出城,在城外过上一夜,明天就能回家了。
出了凉州城,众人寻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开始支帐篷,虽然天气寒冷他们还是得在野外过夜,城里的车马店可是万万住不起的。
正干着活,忽然一阵马蹄声响,几十名突厥人从四面八方围了过來,元封一看,正是刚才那帮卖切糕的混蛋。
大婶们似乎很清楚这帮突厥人的德性,立刻聚拢起來,拿起木棒严阵以待,尤利娅也吓得跳起來,把琵琶紧紧抱在怀里。
身处城外,突厥人就沒有那么多的忌讳了,纷纷把弯刀拿了出來,也不说话,只是步步紧逼过來,为首一人死死盯住尤利娅清秀的脸庞,回头对众人说了句什么,然后突厥人们都淫-邪的笑了起來。
元封不想杀人,因为自己的骄狂给十八里堡带來灭顶之灾的教训铭记在他心头,他不愿意再给骊靬人带來同样的灾难,于是他上前一步道:“钱给你们,放我们走,”
突厥人认识他,那个卖切糕的家伙狠狠挥舞着弯刀道:“钱我们要,人我们也要,”
骊靬的女人们围得更紧了,惊恐的看着这帮野兽,她们毕竟是女人,又是外乡人,面对手持钢刀的地头蛇只能束手待毙。
远处也有一些准备扎营休息的外地人,看到这副景象赶忙收拾东西匆忙避开,生怕招惹到这帮突厥人。
元封的拳头握紧了,他缓慢的抬起头來,一字一顿道:“别逼我,”
突厥人哈哈大笑,一人提着刀子走过來,上下打量了元封几眼,忽然提刀猛劈,女人们一声尖叫,尤利娅更是捂住了眼睛,大声哭了起來。
可是并沒有人头落地的声音,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尤利娅停止哭泣睁开眼睛一看,那把弯刀依然停在半空中,刀锋被元封用手握住,血,慢慢的从元封手指间留下,众突厥人也是目瞪口呆。
元封冷冷道:“我再说一遍,别逼我,”
突厥人忽然醒悟过來,哇哇怪叫着扑过來,几十把弯刀在夕阳下闪着寒光,尤利娅再次尖叫一声捂住了眼睛。
呼呼的风声中,不时响起突厥人的惨叫,片刻之后,尤利娅再次睁开眼睛,只见元封浑身浴血站在原地,手里的弯刀依然在滴血,十几个突厥人在地上打着滚,满地都是砍掉的人手,剩下的突厥人瑟瑟发抖,看着元封的目光如同看魔鬼一般。
“我说过,别逼我,”元封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突厥人吓得慌忙后退,拿着弯刀的手都颤抖了,忽然领头的呐喊一声,带着众人落荒而逃,元封也不追赶,对骊靬的女人们低声道:“快收拾东西连夜离开,”
可是已经晚了,城门方向传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刚才那帮仓皇逃窜的突厥人杀了个回马枪,转头又扑了过來,





武林帝国 2-3 兄弟重逢
元封紧握弯刀。对尤利娅等人喊道:“快走。”女人们慌忙后退。可是奔过來的突厥人却不像是來找茬的样子。一个个魂飞魄散。慌不择路。
一人迎着元封跑过來。元封刚要挥刀砍去。嗖的一声。那人胸前钻出一支箭來。扑腾了两下。倒地死了。然后又是嗖嗖数声。众突厥人纷纷中箭而死。射箭的骑士们奔到近前。翻身下马走了过來。
元封依然严阵以待。这些骑士身穿红色战袄和锁子甲。背着弓箭挎着长刀。看样子和凉州城头的官军一样打扮。官军看到满地都是断掉的人手。诧异的看了看元封。有人问道:“是你砍的。”
元封道:“自卫而已。”
官兵点点头。又问道:“汉人。”
元封听出官军的语气温和。便答道:“对。我是汉人。”
又是几名骑士奔來。为首一人跳下马來。爽朗的大笑道:“这帮突厥狗以为不在城里作案老子就拿他们沒办法了。哼。出了城一样杀。”说着大踏步的走过來。听到那人的话音。元封的眼睛突然亮了。
“启禀大人。突厥狗全落网了。另有十几个被这个好汉砍了手。人也废了。”
“哦。什么人这么厉害。”那人摘下头盔。朝元封这边望了过來。这一望不要紧。人顿时就石化了。头盔也落到了地上。
“九郎。”
“定安哥。”
來人正是赵定安。元封把弯刀一扔冲了上去。赵定安也猛扑上去。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长流。无语凝噎。
“兄弟。我以为你死了。”
“我也是。沒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赵定安揽着元封的肩膀。对着远处大喊道:“兄弟们快过來。看看我找到谁了。”
十几个个官兵打扮的人匆忙走了过來。竟然都是十八里堡出來的兄弟。大家见到元封都不胜唏嘘。
“乡亲们呢。他们都还好吧。”既然赵定安等人安全脱险。那哑姑是不是也仍在人间。此时元封心中升起了一线希望。
提到乡亲们。赵定安的眼圈又红了:“唉。那天实在太乱了。官军把我们分割包围。人都跑散了。跟着我们活着來到凉州的只有几十个人。剩下的……唉。”
不言而喻。元封眼中希望的火光又黯淡下去。喃喃道:“你们活着就好。”
赵定安道:“其实我们能活下來也是侥幸。当时我们这批人拼死的往西跑。官兵紧追不舍。一直跑了三天三夜都沒甩掉。第四天的时候前面出现了大队官军。我以为这回是死定了。哪知道堵截我们的官军和甘肃的官军不一路。他们是凉州曹大人的军马。专门來拦阻甘肃官军的。”
说到这里。元封似乎明白了一点。据说凉州知府向來我行我素。不遵朝廷号令。甘肃巡抚大张旗鼓的调动人马。又挥兵西进。肯定引起他的猜忌。派兵相拒也在情理之中。
“所以你们就当了凉州府的官军。”元封问道。
“唉。沒办法。吃粮当兵嘛。我那点铁匠活在凉州可拿不出手。为了谋生只能当兵。幸亏曹大人赏识。让我做了骑营的百总。手下几十号弟兄。也算是个小官了。”
“哦。原來如此。恭喜定安哥了。”元封是真心实意的替赵定安感到高兴。原先的赵定安因为孟小冬的死一度消沉。现在终于重新振作起來。真的很不容易。
“说來还不是九郎你的功劳。沒有你教我们弓马刀枪。我们哪有这安身立命的本钱啊。”赵定安说着。一指那些突厥人。“这帮家伙也真有眼力。惹谁不好。居然惹到你头上了。真是活该他们倒霉。”
元封叹口气道:“沒想到凉州这么乱。异族人都能在城里为非作歹。公然敲诈勒索。殴打良民。出了城更凶。直接亮刀子抢劫。也就是让我遇上了。若是一般手无寸铁的百姓可如何是好。”
赵定安撇嘴道:“这还算好的。前段时间突厥人在城里就敢当街杀人。自从我掌管城内治安之后才好了一点。他们不敢在城里动刀子了。要杀人也是在城外。说來这都是知府大人纵容的结果。总是怕惹到突厥人引发战争。突厥人犯法只关不杀。所以我才私下带着兄弟们出城干他们。一个不留全杀了。看这帮突厥狗还敢猖狂么。”
此时赵定安的部下们已经将残余的突厥人集中起來押到旁边的树林里去了。一个士兵过來禀道:“百总大人。准备好了。”
赵定安一摆手:“照老规矩办。”
片刻之后。小树林方向便响起了惨叫声。不多时。溅了一身血的官兵们走了出來。赵定安指着元封身后那帮骊靬女人道:“这些是。”
“她们是咱们的恩人。王奶奶赵大叔现在还住在她们村里呢。”
听说父亲在世。赵定安登时欣喜若狂。道:“还愣着干什么。进城去吧。我來安排吃住。”
见元封认识城里的军官。骊靬女人们也是满心欢喜。一行人打点行装。骑上骆驼进城去了。赵定安和元封并辔而行。城门口的官兵见到他都恭敬地行礼。看來混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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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定安只是一个小小的百总。但是为人豪爽极讲义气。对付突厥人又够狠。所以城里商家都很是敬重他。骊靬的女人们被顺利的安排进一家车马店。能睡上暖和的土炕。吃上热腾腾的饭菜总比住在荒郊野外强得多。
赵定安带着元封來到下处。见到了十八里堡逃出來的一帮乡亲。大家抱头痛哭了一场。又诉说起当日的凄惨场景。十三太保中的老二老三、老六老八、还有十一十二等六个兄弟为了保护乡亲们战死沙场。再加上最早死掉的老五楚键。那个雪夜在箭楼上结拜的兄弟们就只剩下六个人了。另外叶开和张铁头也失踪了。想來也是凶多吉少。
酒馆中。灯火昏暗。伙计已经歪着头在打瞌睡。几条大汉依然在举杯痛饮。昔日箭楼上义结金兰的的少年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赵定安、狗剩、元封、林廉江、孟叶落。还有和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店小二赵子谦。他乡遇故知。又逢佳节。让人悲喜交加。六人都喝的酩酊大醉。赵定安拍着元封的肩膀道:“九郎。别走了。留下吧。”
元封道:“留下作甚。”
“吃粮当兵。凭你的勇武智谋。官职肯定在我之上。咱们好好报效曹大人。总有一天能出头。到那时候……”赵定安血红的眼睛望着东方。用力的一挥手。“杀回兰州报仇雪恨。”
元封沉吟片刻。毅然道:“好。我干。”
……
次日一早。骊靬人的行装已经准备好了。赵定安又出钱帮他们购买了肉、油、工具等物。一直把他们送到城门口。
“多谢你们。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來找我。我还有军务在身。就不远送了。”赵定安抱拳道。骊靬女人们也颔首回礼。只有尤利娅呆呆的望着元封不动。眼中充满了恋恋不舍。
赵定安明白了。一推元封:“我不能远送。你去吧。”
元封将骊靬驼队送到十里长亭外。双方洒泪而别。尤利娅忽然从骆驼上跳下來。扑到元封身边。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然后爬上骆驼再不回头。
驼铃声悠扬远去。元封从背后拿出洞箫。独自一人在长亭内吹奏起來。声音如泣如诉。
回到军营。赵定安帮元封找了一套红色战袄。一顶毡帽穿戴起來。又在营务那里补了个名字。就算是正式当兵了。兄弟们正在帮元封收拾床铺。忽然营门外一阵喧哗。一队骑兵鱼贯而入。领头的大喊道:“赵定安何在。”
赵定安赶紧正了正衣冠跑出去。跪在马前道:“卑职在。”
“给我拿了。”那人一声令下。从人将锁链抖开。径直锁拿了赵定安出营去了。
元封下意识的就去摸刀子。却被狗剩拦住:“等等。这是将军的亲兵。咱们鲁莽不得。且去中军打听情况。”
兄弟几人携了刀械混到中军大营。见将军大人正在升帐。牛皮大帐中甲士林立。刀斧明亮。赵定安昂首跪在帐中。毫无惧色。
将军大人是个白肤中年人。三绺长髯倒有几分儒将风采。坐定虎皮帅椅之后。沉声问道:“赵百总。昨日下午你擅自出城。做了什么勾当。”
赵定安道:“为民除害。杀了一帮突厥狗而已。”
“大胆。曹大人早有明令。不得擅杀突厥人。你这是故意挑起战争。给凉州带來灭顶之灾!身为军官不遵军令。要你何用。來人啊。拖出去斩了。”




武林帝国 2-4 死刑
一听说要杀赵定安。兄弟们就按耐不住了。狗剩的手悄悄伸向了刀柄。却被元封一把按住:“不要轻举妄动。”
“九郎。现在怎么办。再不动手定安就死了。”兄弟们急切的问道。
“动手。怎么动。又要杀官造反么。别忘了还有几十号乡亲在这凉州城里。这边一动手。他们就完了。”
“可是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定安哥死啊。”
“放心。定安不会死的。我自有办法。记住我一句话。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
众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元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见他分开众人大喊道:“住手。人是我杀的。和赵百总无关。”
那将军听到喧哗。眉头一皱。手捋长髯道:“何人咆哮中军。给我押了上來。”
不用人押。一个身穿战袄的士兵昂首阔步走了过來。军营中坐立行走都是有讲究的。低级士兵不可以随意走近帅帐。所以立时有亲兵喝道:“站住。你哪个营的。”
來者正是元封。听到喝令他当即跪倒道:“启禀将军。小人叫张三。是今日才进了骑营吃粮当兵的。昨日在城外。一帮突厥人打劫于我。尽数被我杀死。赵百总是后來才到的。”
将军闻言一惊。站起來上下打量元封几眼。这才坐在冷笑道:“就凭你区区一人能杀得二十余名突厥汉子。你当本将是白痴么。”
元封道:“小人自幼习武。些许突厥人近不得身。将军大人不信可以找人试上一试。”
将军见他器宇轩昂。从容不迫。心中便信了三分。叫來营务官问了一下。果然查到这“张三”是今天才入的伍。便道:“虽然你是我军中士兵。但这案子是昨日犯下的。应当交给地方审理。來人啊。把他绑了交给府衙处置。”又看了看赵定安道:“这厮也不能轻饶。拖下去打二十军棍。”
赵定安刚要顶撞。被元封用眼神制止住。此时两人相距不远。元封便低声道:“事情还有转机。你让兄弟们不要乱來。”
元封被五花大绑起來押出了军营。辕门外面围了一大帮突厥人。看到凶手被押出立刻挤了上來。士兵们拿枪杆子拼死拦着才将元封送到了府衙。凉州府不比一般地方政府。知府大人就是土皇帝。断不会亲自來审理这般刑事案件的。自有推官來处置此事。
有人杀死二十余名突厥人的事情不胫而走。瞬间便传遍了凉州。等到元封被押进府衙的时候。已经有上千名百姓闻风赶來。想见识见识这名孤单豪杰。
推官大人根本沒心思详细审理此案。听元封将案情叙述了一遍。便一拍惊堂木道:“大胆狂徒。竟然做下如此罪大恶极的凶案。真是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外面一片哗然。元封却面色不改反问道:“敢问推官大人。杀小人平的是谁家的民愤。”
推官道:“当然是我凉州府的民愤。”
元封冷笑道:“突厥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敲诈良民。几文钱的切糕卖到十几两银子。官府居然不闻不问。突厥人在城外持刀抢劫。聚众行凶。官府亦是毫无作为。而汉人只是奋起反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成了罪大恶极。就成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敢问这官府是汉人的官府还是突厥人的官府。敢问推官大人。还有知府大人。到底是炎黄子孙还是蛮夷后裔。”
此言一出。府衙外面更加喧闹。有那大胆之人竟然高声叫好。气的推官大人暴跳如雷:“大胆狂徒竟然咆哮公堂。此案证据确凿。案犯供认不讳。不需再审。來人啊。给人犯戴上枷锁。推到街口明正典刑。”
元封身上的牛皮绑绳被解开。两个衙役拿着木枷过來。仔细的帮元封戴上。一边戴一边还说:“好汉爷。对不住了。您试试这枷还合身么。要是不爽利咱们再换个轻的。“
元封自然不会为难这些当差的人。他巴不得换上府衙的刑具呢。牛皮绳子越挣越紧。木枷反而容易挣脱。他从容笑道:“不碍事的。差爷费心了。”
一根长长地亡命牌子插在元封后颈里。上书一行黑字:杀人犯张三 斩立决。还用红笔画了一个叉。众衙役扶着元封上了囚车。在上千百姓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向街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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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是个多民族杂居的城市。突厥人、吐蕃人、羌人。还有少量阿拉伯人。当然为数最多的还是汉人。但地位最高的却不是汉人而是突厥人。官府因为惧怕惹怒突厥人引发战争。所以在纠纷中总是偏袒突厥人。久而久之将这帮突厥人纵容的愈加无法无天。民族矛盾也日趋恶化。西北人本來就民风彪悍。被压制的久了自然会爆发出來。这次杀人事件就是最好的导火索。
街头上的人越來越多。不光有汉人。还有吐蕃人和羌人。人数一多气势就强。那些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突厥人发现四面八方都是怒目而视的人。底气也就不足了。再不敢喊打喊杀。只是乖乖的跟着囚车走。
不多时囚车來到街口。衙役将元封请下车來。挑个风水好的地方站住。刽子手也到了。按理说刽子手不该和死刑犯说话的。可是这回也破例了。身穿红衣手捧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客客气气的给元封施礼道:“好汉爷。您放心。待会一定给您來个痛快的。”
元封亦是微笑着答谢。一派从容气度让围观百姓纷纷叫好。
“那汉子。好样的。”
“是咱们西北爷们。临死都不带眨眼的。”
“唉。这样的好汉子死了可惜了。当官的真是软骨头。”
几个白胡子老头颤微微的过來。手里捧着酒碗和盛着大块肉的盘子。
“孩子。临上路前喝碗酒吧。”
元封伸头过去叼住酒碗一饮而尽。然后一甩头。酒碗摔了个粉碎。周围又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叫好声。就连那些突厥人也忍不住暗自称赞。这人是真英雄。
这副木枷并不厚重。榫眼里的木头也不坚硬。元封心里有底。他只是想等人聚的更多一些再爆发。这样也好趁乱逃脱。他眼睛在人群里一扫。已经看见自家兄弟换了便衣。腰里鼓鼓囊囊的站在靠前的位置。心里就更有数了。
推官已经不耐烦了。将令箭一扔道:“开刀问斩。”
两个衙役扶着元封的肩膀。示意他跪在一个陶盆前。元封明白。这是用來接脑袋的。他顺从的跪下。双臂肌肉隆起。开始暗暗发力……
刽子手端起一碗酒。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朝鬼头大刀一喷。这就要上前行刑。此时四下里一片寂静。鸦雀无声。忽然远处传來一声喊:“刀下留人~~”
人群如同潮水般退开。让出一条路來。一名骑兵疾驰而來。手持令箭大喝道:“知府大人有令。刀下留人。”
既然知府大人下令了。推官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他心里明白的很。若是真斩了此人。自己的名声在凉州可就算臭了。便松了一口气道:“罢了。将人犯押回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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