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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帝国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骁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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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惊涛回头看元封,眼中尽是诧异,元封及时上前说道:“温彦,你果然狡猾,不过你沒想到一件事,”
温彦面露疑惑,但是沉默不语,元封拍拍手,从外面喊进來一对父子,说是父子那是因为两人实在太像,象到一眼就能看出血缘关系來,元封让这对父子刺破手指滴血认亲,结果两滴血却怎么也融不到一起去,可是随便找來一个外人,血液却能融到一起。
“温大人,滴血认亲不准的,属于江湖骗术,伪科学,你可不能当真,那孩子的亲爹确实是马三公子,你霸占了人家青梅竹马的媳妇不说,还要霸占人家的亲生骨肉,未免太不厚道了吧,”
元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彻底击垮了温彦的心理防线,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马惊涛耳朵上的拴马桩,和婴儿耳朵上的拴马桩一模一样,到头來那孩子真的是个野种啊,温彦急火攻心,一口血喷出來,头一歪,不动了。
……
巡抚衙门,陕西巡抚周中龙正在签押房批阅公文,下人來报:“总督衙门來人说,温总督被御史行台的人提走了,请大人出面帮他们讨个公道,”
周中龙放下笔思索了一阵,道:“御史行台又不属于我陕西省管辖,本官怎么给他们公道,劝他们自行去了吧,”
片刻后,下人回转:“大人,他们不愿离开,”
周中龙头也不抬:“轰出去,”
……
汾阳侯府,汾阳侯吕珍正在书房看春秋,次子吕仲达轻轻扣响了房门。
“何事,”
“父亲大人,据传温总督被御史行台的人拿了,”
“哦,不出所料,为父早就猜出來了,调温彦当这个陕甘总督就是调虎离山,早晚要办他的,对了,他犯的什么事,”吕珍眼睛都沒离开,对温彦被抓一事毫不吃惊。
“回父亲,听说是动用私刑杀了家里一个仆妇,”
“哼哼,不过是个由头罢了,等着瞧吧,其他罪名铺天盖地就跟着來了,温彦这家伙,当初仗着手上有兵有将,俨然一个甘肃王,这回完了,他是不了解圣上啊,当初调他当总督的时候就该坚辞的,也不用落到今日这个田地,”
吕仲达依然是一脸的忧色:“父亲,听说这回缉拿温彦还有秦王府的人参与,”
“那是自然,皇上这是想锻炼自己的儿子呢,弄个沒牙的老虎让他抓一抓,也好练练胆子,”
“父亲,孩儿怕的是……咱们吕家……似乎……”吕仲达语焉不详,但吕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哼哼,温彦是沒牙的老虎,老夫可是正当年的猛虎,就凭秦王那个小白兔模样的家伙想动我,就是他爹來了也未必动的了老子,”
“父亲,不可不防啊,”吕仲达劝道。
“好了,老子有数,你下去吧,你三弟的伤养好了别让他上街乱逛,尽给老子惹祸,”吕珍挥挥手让儿子退下了,继续看春秋,却心烦意乱怎么也看不进去了。
……
长安馆驿,柳松坡还在思索和秦王的谈话心得,随从进來报道:“大人,出事了,温总督被御史拿了,”
柳松坡大吃一惊,虽然温彦下台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他沒料到朝廷动手竟然这么快,这么不在意吃相,好歹也得等圣旨來了,夺了温彦的官职再拿人吧,秦王和这位年轻的御史未免太心急了一些,按照规矩,御史只能当场处置四品以下官员,再大的官员就得上报朝廷,等批复之后再办,这样肆无忌惮的抓捕封疆大吏,未免打草惊蛇,让某些人起了戒备之心。
……
总之,温彦被捕的事情在长安并未掀起轩然大波,这位空架子总督本來也不经常抛头露面,在人们心中沒啥地位,反倒是他下台之后才被人们提到了嘴边,温总督小妾在大报恩寺禅房内偷人的事情穿得满城皆知
两日后,京城的旨意突然到达,将温彦削职为民,交付有司处置,家产充公,家属充军发配,罪名当然不是私刑杀人,而是比这重得多的阴谋叛乱,贪赃枉法科考舞弊,滥杀无辜……城门口的布告上,温彦的罪名洋洋洒洒几十条,谁也沒有刻意去注意这样一条---天佑十二年,温彦纵兵屠戮芦阳县十八里堡无辜百姓一百一十八户,掘地三尺刨坟掘墓,令人发指……





武林帝国 3-25 抄家灭门
总督府邸,里面早已乱作一团,自从老爷被御史行台带走以后家里的顶梁柱就塌了,下人们偷偷裹了财物逃窜,夫人们有的哭天喊地,有的四处打点,可是不论去谁家拜访都是吃了闭门羹,官场上的人心里都清楚着呢,温彦这回是真完蛋了。
京师的旨意到达之后,总督府外面就围了一队兵,是巡抚大人下辖的巡防营,温彦被拿问,家产充公,家人也要沒入官籍,男的发配女的入教坊司,这是规矩,但是当兵的们暂时还沒进去抓人,他们在等待。
长安馆驿外,正在刷洗马匹的驿卒惊讶的看到远处有十几骑奔來,鲜衣怒马,气势凌人,几个带刀的锦衣卫士來到馆驿门前,下马大喊道:“甘肃巡抚柳松坡接旨,”
里面慌慌张张迎出來,布了香案跪下接旨,前來传旨的还是先前那位秦公公,短短三年功夫,他就往西北跑了三趟,亲身见证了柳松坡从知县到知州,从知州到知府,再从知府到巡抚的升迁之路,如今柳松坡巡抚的位子还沒坐稳,又高升了,这回是顶替温彦的缺,升任陕甘总督。
宣了旨意,柳松坡山呼万岁,跪接了圣旨,他倒也不惊讶,本來这就是定好的计策,就连温彦的那些罪名也都是他亲自整理出來送去京城的,这次前來长安所谓述职,其实就是为了接班,只是沒料到皇上动作这么快,连年都不让温彦过就把他撸下來了。
秦公公也柳松坡也是老熟人了,知道他一向清廉,自然不会讨要什么喜钱,他感慨的说:“柳大人,皇上对您恩宠有加,真是令人艳羡啊,”
柳松坡苦笑着点点头,如今他是风光了,可当初从宰相贬到兰州做无权知府,又从知府贬成知县,在芦阳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官,个中滋味又有谁能够体会,人生大起大落莫过于此,他也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简单道:“松坡定然不负皇恩,”
秦公公叹气道:“柳大人赶紧上任去吧,好好把陕甘地方管起來,也好了了皇上的心思,咱家命苦,这天寒地冻的,还得继续往西走,去兰州传旨,”
柳松坡心中一动:“秦公公,继任甘肃巡抚是哪一位,”
“也是个走运的家伙,周户部的门生,巡商道员范良臣,据说原來只是个七品茶马提司,这两年窜的也够快的,唉,人家马政办得好,名字连皇上都知道,再加上京城里有人,周尚书全力保举,这不,年纪轻轻就做了封疆大吏,真是有福之人啊,”秦公公晃着脑袋感慨道。
“秦公公还是暂歇两日,等过了年再走吧,”柳松坡挽留道。
“不了,柳大人的好意咱家领了,甘肃不可无主官,咱家明日就动身,还是等回程的时候再來叨扰柳总督吧,”秦公公倒是个勤奋的人,赶着去兰州传旨,他心中明白着呢,柳松坡一毛不拔,在长安别指望能受到什么好的招待,还不如赶紧赶到兰州去呢,听说那位范大人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物,想必亏待不了自己。
……
柳松坡拿了圣旨,迅速接管总督衙门,正好他从兰州带了一批以王小尕为首的捕快,可以充作新总督衙门三班六房的基础,原先那些人丁,凡是温彦从兰州带來的的老部下一概辞退,长安本地人可以留任,长安人才济济,招募几个写写画画的师爷不成问題,柳松坡又是个能力超强的官员,极短时间内就让总督衙门运转了起來。
第一件事就是会同御史行台办理前任总督温彦的案子,这案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钦案,其实也沒啥审头,温彦盘踞甘肃几十年,他又不是个良善之辈,杀害的无辜不在少数,屠戮十八里堡只是其中一件罢了,大把的血海深仇,问他个死罪都是轻的。
总督衙门的捕快和御史行台的官差联合查封了温彦的府邸,白纸黑字盖了官印的封条封上大门,所有财物充公,所有亲眷和在籍的奴仆都被押了出來,暂时关在城外一所破庙里,正是寒冬季节,昔日锦衣玉食的贵人们现在只能抱着膀子瑟瑟发抖,每天只有两碗薄粥充饥,人生无常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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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察御史孟叶落和如今的陕甘两省提刑司总捕头王小尕冷眼看着破瓦寒窑中的温府家眷们,他们心中沒有丝毫的怜悯,十八里堡的大仇终于得报,因果轮回就是这样,忽然人堆中一阵婴儿的啼哭吸引了孟叶落,他指派一个衙役进去从一妇人手中抢來了婴儿,拿在手中观看着。
那妇人是温彦的二夫人,当了多年的太太,气势还是有些的,冲着孟叶落喊道:“你们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么,那可是我们温家唯一的骨血,”
孟叶落冷酷的说:“你错了,温彦沒有子嗣,他坏事做的太多,注定断子绝孙,这个娃娃是兰州马三公子的骨血,还是回归马家去比较好,”
此前已经发现了温彦府邸后院中停着的杏儿尸首,这孩子是个沒娘的娃娃,孟叶落想到马惊涛出了不少力,便扫视了一遍这些犯官家眷,从里面挑了一个模样还不错的丫鬟,对王小尕道:“总捕头做个见证,这个丫鬟下官出钱赎了,送与马三公子抚养孩子,别管这孩子到底该姓啥,总是无辜的,”
王小尕深以为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
温彦的官服已经被剥去,乌纱也摘了,只穿着白色的中衣,披头散发坐在监房的稻草铺上,正在看自己的罪状,时而狂笑,时而冷笑,好像在看什么笑话一般。
“温彦,这些罪状可都属实,你还有什么话说,”铁栏杆外面,一身官服的孟叶落问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老夫沒什么好说的,皇上想杀我就杀吧,还费尽心思弄这些玩意,好笑,”温彦鄙夷道。
“那你就画押吧,”孟叶落道。
温彦提笔在罪状上画了押,把毛笔一扔道:“好了,要杀要刮随你们,”
孟叶落打开了牢门,缓步走了进來,背后还跟着好几个人,元封,赵定安,王小尕,赵子谦,几个年轻人都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温彦。
孟叶落拿起温彦画押的罪状,仔细的收好,才道:“温彦,实话告诉你,本來皇上不想杀你的,打算让你在陕甘总督的位子上终老,是我要杀你,才设了几个局害你,”
温彦一惊,忽地站起,脚上手上的铁撩哗啦啦直响:“你是谁,你们究竟是谁,为何害我,”
“三年前,有个芦阳县的秀才去兰州府参加乡试,他是家乡有名的神童,西北最年轻的秀才,文章写的也好,高中举人不在话下,可是他落榜了,高中解元的是本省学道的公子,就连不识字的文盲都能得中第七名,这就是温巡抚你治下的甘肃科考,那个秀才虽然名落孙山但是一点都沒气馁,他打算三年后再來考过,可是不幸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姐姐被一帮新科举人,衣冠禽兽抢了去,凌-辱至死,秀才和他的兄弟们愤而杀死了凶手,却被官兵追缉,最终全镇人被屠戮,好不容易创下的家业也付之东流……”
众兄弟沉痛的听着孟叶落诉说着往事,温彦的眼珠子也瞪了出來,当年自己独生子惨死的事情他自然也是牢记于心的,他指着孟叶落道:“你你你,你就是那个秀才孟叶落,你们是那帮杀官造反的马贩子,十八里堡的余孽,”
“住嘴,”元封站出來道:“温彦,当初若不是你赶尽杀绝,今天也不会到这个局面,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注定要断子绝孙,遗臭万年,”
孟叶落接着说:“你攻打西凉损兵折将,朝廷借此机会夺了你的巡抚职位,明升暗降右迁你当了陕甘总督,你倒也本分,只想在长安了此残生,是我,伪造了你和甘肃官员之间的信件,向皇上说你贼心不死,意图割据甘肃,皇上这才下了杀心,温大人,你死的很冤啊……”
这话是贴着温彦的耳朵边说得,温彦听罢,脸色惨白,终于明白自己是死在这个小年轻手里,确实是够冤的,他尖声叫起來:“我要见柳大人,”
众人哪还容他啸叫,多年的仇恨涌上心头,一起扑上七手八脚将温彦一顿好打,监牢隔音效果很好,外边人根本听不见,等众人发泄完了仇恨,温彦已经有进气沒出气了。
“來人啊,用人参汁给他吊着命,不能死了,等处斩的时候沒有活人,拿你们试问,”孟叶落交代了牢头,和众兄弟一起出了监牢。
虽然是冬季,但是外面阳光极好,一时间竟然给人春光明媚的感觉,




武林帝国 3-26 敦煌会馆
温彦最终还是沒被处斩,这个案子被柳松坡接管之后,好歹念及旧情给了温彦一点薄面,给他留了个全尸,斩刑改成了绞首。
温彦原來还抱着一丝希望,指望将自己押往京城交大理寺论处,可是皇上早就不耐烦了,将他就地削职为民就是想省了这个麻烦,过年前赶紧处死了事。
宣判之时,温彦的家眷得以去探视自家老爷,自从那天老爷意气风发的去衙门办公之后,女眷们还是第一次见他,牢笼中,早已不见当初那个精神矍铄的老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容枯槁风烛残年的老者,原來温彦保养的极好,虽然五旬开外却依然是满头乌发,现在却是一头银霜,凌乱的白发披散着,枯瘦的脸上沒有表情,整个人的精神已经垮了。
女眷们泪眼婆娑,温彦望着她们也滴下泪來,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温彦,柳总督网开一面将你改判绞首之刑,给你留个全尸去泉下见列祖列宗,你谢恩吧,”前來宣判的监察御史孟叶落淡淡地说。
此时温彦已经沒什么好说的了,自始至终柳松坡都沒有见他,这几天他在牢里不停地说自己冤枉,是被孟御史陷害的,可是牢子们充耳不闻,凡是被关进监牢的人十个里面就有九个说自己是冤屈的,谁有闲心管你啊。
他只是沉重的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判决,女眷们哭成一团,眼睁睁的看着自家老爷被押出监牢,瘦弱的身体上只穿着薄薄的中衣,这些天來温彦很少吃饭,体重急剧下降,双脚都不着地,被两个强壮的狱卒架着走出牢门,來到监狱的院子里。
冬日的太阳并不刺眼,但是多日不见阳光的温彦依旧被刺得睁不开眼睛,凌乱的白发在寒风中飘舞,狱卒给他戴上沉重的脚镣,拉到院子里的木架下面,木架子是临时搭起來的,上面垂下來一条结成圈状的麻绳,这就是专为温彦搭建的绞首架。
这是一场不公开的死刑,监狱的院子里除了温彦的家眷就只有几个狱卒,几个监刑的官员。
“温彦,你还有什么话说么,”孟叶落进行着最后的程序。
温彦缓慢的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开口道:“如果有來生,一定不再入官场,”
绞索套上了温彦的脖子,狱卒一脚踢翻他脚下的凳子,自身的体重和脚上的铁镣使得温彦迅速往下一坠,脖子上的绞索忽然套紧了,脸色变的乌青,想挣扎,可是双手反缚动不了,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几声嘶哑的呻吟,身子无力的扭曲了几下,死了。
温彦的死相很难看,舌头伸的老长,大小便失禁,狱卒把他从架子上放下來,找了张破席子随便一卷,就等人抬出去找个乱葬岗子埋了便是。
温彦的家眷倒是想把老爷的尸首送回故里安葬,可是他们家产已经被沒收,就连自己都入了官籍,哪有这个钱这个力去办啊,只能看着老爷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扔上骡车拉了出去。
“大仇得报,乡亲们可以安息了,”自始至终目睹了行刑过程的十八里堡众兄弟们长出了一口气,几年的仇恨终于得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种轻松地感觉。
天渐渐的黑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今天是除夕啊,辞旧迎新的日子就要來临了。
“走,喝酒去,”元封招呼着兄弟们,走出了阴暗的牢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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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天佑十六年的第一天,长安城阳光明媚,街上人头涌动,新年新气象,秦王就藩长安,陕甘总督也换了新人,长安城在大周的地位与日俱增。
所有的商铺都敞开大门做生意,穿着崭新的小伙计站在门口吆喝着招揽着同样穿着崭新衣服的顾客们,也只有过年的时候人们才会敞开了花钱,买点新衣服,新器具,新年伊始,总要添点新家当才是么。
街上车马流动,达官贵人们都趁着这个机会走动走动,联络感情,一辆装潢精美的马车从尉迟府中驶出,走到半路上,车里的丫鬟忽然敲敲车窗:“改道,去城南,”
“不是去黎夫人府上么,”车夫惊讶的问道。
“少废话,你第一天替小姐赶车么,”受到自家小姐的熏陶,连丫鬟都彪悍起來。
车夫无奈道:“去哪里,”
“城南敦煌会馆,”
敦煌会馆是新起的名字,原來那地方叫波斯舞寮,是个不怎么有人气的场所,可是自从它对面的红袖招失火焚毁之后,这家新开张的会馆生意却一下子火爆起來,据说头牌是一位來自西凉的异族女子,能反弹琵琶,号称在长安寻访能教她弹琴的师父,寻了半月也沒寻到,师父沒找到,名气却打出來了,长安城里喜欢音律的人都喜欢去那里玩。
敦煌会馆,顾名思义不是娱乐场所,而是类似同乡会之类的私人俱乐部,想看艳舞,嫖娘们的概不招待,來往的都是文人墨客,贵妇名媛,弹琴品酒,吟诗作对,当然会馆里的酒水食品场地也不是免费的,客人们根据自己的财力打赏便是,有钱的多拿点,沒钱的一毛不拔也不是不行,不谈钱,谈的是艺术,这就是敦煌会馆的特色,这样一來,会馆的底蕴和档次一下子就上去了,收入反而极高,把个老板娘奥黛丽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月牙。
这都是便宜儿子叶开的好主意,趁着红袖招倒闭把敦煌会馆做起來,反正商队里带着大把西凉來的好玩意,各种珍奇宝贝,地毯、佛像,雕塑,古书画册等等,还有精通音律的尤利娅,正好大批经历过凉州保卫战和征西战役的所谓参军们从西域归來,中原正流行金戈铁马的西域风情,敦煌会馆正赶上风头,生意想不火都不行。
长安城内以西域风为特色的娱乐场所不少,可都是变了味的,正宗的唯有敦煌会馆一家,人家的老板娘就是波斯人,据说幕后的男主人正是鼎鼎大名的剑客快剑浪子叶天行,黑道白道都给面子,开张的时候,连尉迟世家都送了牌匾的。
尉迟小姐的马车到了敦煌会馆门口,尉迟佳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马车,扭头看了看红袖招的旧址,那里已经被奥黛丽花钱盘了下來,大好的一块地方,啥也不盖,生生的用黄沙堆成了人造沙漠,以此來满足文人墨客们的大漠情节,这手笔大的实在让人咋舌,长安城内寸土寸金,巨资买了一块地皮弄成沙漠,这是何等的魄力,你还沒地方说理去,因为上流社会的人都夸好,有创意。
尉迟佳是会馆的常客,门房都是认识的,见她大驾來了,赶紧请安:“大小姐新年好,大吉大利,”尉迟佳点点头,让丫鬟打赏,自己迈步往里走,走了几步忽然停住,凝神听起里面传出的歌声
如果沧海枯了,还有一滴泪
那也是为你空等的 一千个轮回
蓦然回首中 斩不断的牵牵绊绊
你所有的骄傲 只能在画里飞
大漠的落日下 那吹萧的人是谁
任岁月剥去红装 无奈伤痕累累
荒凉的古堡中 谁在反弹着琵琶
只等我來去匆匆 今生的相会
烟花 烟花 满天飞 你为谁妩媚
不过是醉眼看花 花也醉
流沙 流沙 漫天飞 谁为你憔悴
不过是缘來缘散 缘如水
歌词写的很有意境,用琵琶和羌笛伴奏,以略带沧桑的男中音唱出來,别有一番味道,从沒去过西域的尉迟佳竟然听得痴了,大漠落日,长烟孤城,吹箫的剑客,反弹琵琶的异族美女,慢慢在她眼前形成一幅壮丽凄美的画卷……
一曲终了,尉迟佳忍不住拍着巴掌叫好,快步跑了进去,这才发现唱歌之人竟然是叶开。
“叶开哥哥,你唱歌好好听哦,”尉迟佳两眼放光道,又看到旁边配乐的尤利娅,也伸出一只大拇指夸赞她,尤利娅和尉迟佳认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两人年龄相仿,又都喜欢音律乐器,早已成了好朋友。
叶开脸涨得通红,道:“沒什么,我就是照着谱子唱词而已,还是词写得好,曲谱的好,”
他这是谦虚了,叶开的生母当年也是西域有名的歌妓,母系的音乐细胞遗传和父系的豪迈气质因素都决定了他定然有一副别具一格的嗓音和特质,演唱这种西域风情的歌曲再合适不过了。
“就是你唱得好嘛,再唱一首我听听,”尉迟佳笑眯眯的说,叶开的脸却更红了,转身就走:“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这个死叶开,一见我就躲,哼,”尉迟佳气得双手叉腰,对赶來的奥黛丽道:“奥黛丽姐姐,你给评评理,我怎么惹到他了,见我就跟见了大灰狼似的,”
奥黛丽心说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可弄不懂,不过他爹当初把你抢來就是想当儿媳妇的,难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我也不说破,奥黛丽笑道:“别管他,咱们玩咱们的,”
“丽大姐,有什么好玩的,也不叫上小生我,”随着一声轻飘飘的招呼,一位贱兮兮的人出现在门外,长袍玉带,手拿折扇,一张马脸上全是**的笑,帽子下面带了个黑貂皮的耳罩,更显得猥琐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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