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神话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长安梦入
郑南几乎有些哆嗦地问道:“不收租庸调,那怎么收税?”
“收钱或者收粮啊。”二牛不无得意道:“现在俺们这里所有的税收,都是用钱的,也没有了口赋(人头税。即调),收税是这样收的,农夫种地,是按土地或者产量收。就是问土地的主人每亩土地收多少钱的税,然后再按产量,二十税一,给钱也行,给粮食也行,也是问土地主人收,佃户只要交三成五的租子给地主就行。
除此之外。自己有田的农夫和佃户就不用再交其他的税了,官府要喊他们出工做事,都是要给工钱的。”
“那你们做工的呢,怎么收。你每年要交多少税?”
“俺家每月只要交税八十三文,一年正好一贯。”二牛高兴的说道。
二十个人震惊得呆住了,梁小山更是在心里羡慕的要命。这二牛家日子也过得太舒服了吧,一个月赚这么多钱,只要交八十三的税,少吃四餐红烧肉就省下来了!
自己在信丰县。隶属京兆府,离长安也近,除了种地之外,妻子还可以在路边摆个小摊子卖掉醪糟什么的,贴补家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割半斤猪肉吃。
本来以为自己平民百姓阶层已经算过的不错了,可到了都畿道才发现,跟这里的农夫和工人比起来,简直差得太远。
自己几乎每天都要下地干活,每年还要交粟米两石五斗,绢两丈五尺、绵四两或布三丈、麻四斤,每年还要给官府服劳役二十天,都是最苦最累的活,还不管饭。
而这个二牛却可以天天都吃这么好吃的红烧肉,有时候还能喝酒,每个月还有三贯以上的钱攒下来,还不用服徭役。这日子简直过的比自己那边的士绅阶层过得还要舒服快活啊!
不平衡,心里太不平衡了!梁小山一下羡慕嫉妒倒几乎要发狂了。
郑南不可置信道:“这么少?你们一家每月赚这么多钱,就收八十三文,怎么算出来的?”
二牛眨眨眼道:“老太公,俺没骗你,真就这么多。俺给你算啊,俺们都畿道的没有土地的就不用交租子,只按每户的收入来征税。
一户人家,每月收入低于五贯,人口少于八人的,则不用交一文钱的税;高于五贯的,则多出来的收入按三十税一收税;
高于十贯的,多出来的部分按二十税一收;高于二十贯的,多出的部分按十税一来收;高于四十贯的,税收又有不同,不过俺就不知道了。”
郑南又问:“那世家大族和当地士绅交不交税?”
“交啊!”
郑南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了,贵族世家,和士人阶层是不用交税的,也不用服劳役和兵役。怎么到了都畿道又变了?这不是与天下士人为敌么,那兰陵王怎么敢?
(比如杜甫就属于士人阶层,不用交赋税,也不用服徭役兵役。他在诗中写道“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但在原来的历史上,他的小儿子却饿死了。)
“怎么交,你知道吗?”郑南几乎颤抖地问。
“这些人是另一套税法,但每名士人和世家子弟,每人每月都有二十贯的免税区,超过二十贯,就要交税了,但交的可比我们普通百姓要少得多了,不过他们都非常愿意交。”
“怎么会?”郑南像听天书一般,以前有不用交税的特权,现在要交税了,还都非常愿意交,怎么可能?
二牛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怎么不会?兰陵王和建宁王可说了,交得税越多,越光荣,以后有时候好事情,也优先照顾这些交税大户,不交税不带他们做生意。
而且啊,交税交得最多的一百家,还会刻碑纪念,多荣耀,交税最多的三家,还可以以他们的名字来命名一条街,或者一栋楼,一条桥。
想想,这是流芳万世的大善事啊,现在洛阳城内就一条街叫做杜兴街的,便是以河南杜氏族长杜兴(名字没查到瞎编的,但杜氏在洛阳是大姓是没错的,京兆,襄阳,河南杜氏是一家,杜甫是河南巩县人但却属于襄阳杜氏)命名的。
老太公你想啊,等几百年后,杜兴老先生仙逝了,这条街依然叫做杜兴街,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他能不乐意吗?”
郑南明白了,士人和世家权贵阶层在都畿道其实还是特权的,但有产业的富裕大家族还是要交税,不过兰陵王却用生意上的照顾和给街道、大楼、桥命名的荣誉引导这些世家豪族主动交税吗。
当真好手段啊,一条街的名字,就让这么多人尽如彀中,这兰陵王也不知道长了个什么样的玲珑心窍,竟然想得出这样的主意?(未完待续。)
盛唐神话 第六章 请战
郑南越想越惊叹,越想越服气,这兰陵王真是个不世出的奇才的啊,前所未有。他这样想着,那十名壮丁代表想的却是其他事。
其中一个叫做邹狗剩的,是这群人里面家境更差的,但他还有个妹妹,家境更差,丈夫死了,一个人带着四个孩子,现在几乎是以乞讨为生了。
所以邹狗剩不关心士人和世家权贵要不要交税,他关心的最穷的人在这里怎么生活:“二牛兄弟,那都畿道,就没有穷人了吗?比如家里没有男丁,全是老人和妇孺的,他们怎么生活?”
二牛正要说话就听外面响起敲钟的声音,二牛连忙起来,对郑南等十位耆老鞠了个躬,直起身子对邹狗剩道:“这位兄弟,俺要去上工了,这么说吧,你说的这样的人家当然有,但兰陵王和建宁王也都照顾到了。
给他们找了一些最简单,最轻松的活,看大门啊,带孩子啊,实在困难的还有各种照顾,虽然吃不起肉,但起码不会饿肚子就是,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牛的话,和洛阳地区的巨大变化给了郑南太多的震撼,他到现在依然忘不了二牛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是那样的骄傲和优越感满满。
而梁小山邹狗剩则是对在都畿道百姓的生活无比的羡慕,心里想的是自己能来都畿道做工或者兰陵王和建宁王能管把他们那里一起管了,反正两地也不算远,那该多好!
而且他们听同来的耆老问过王六郎,说为什么这个二牛懂得这么多啊,答案就是每个工人,如果愿意,晚上都可以去夜校上课识字,平日里也会有人专门给他们讲解这些内容,让他们清楚明白。
这四海商社,这兰陵王。也太好了吧,十人就在心里默默祝祷,希望兰陵王官越做越大,四海商社越来越好。最好兰陵王能做宰相,到时候全大唐的人,就能能跟着他享福了。
然后,一行人就怀着各自的心思,见到了那个给他们带来太多震撼的兰陵王萧去病。
“几位老人家。远来辛苦了,路上颠簸还吃得消吧。”
二十三岁的年轻王爷拉着这名老人的手,十分热情地说道,倒让这十人有些拘谨,心里想道,不像传扬的那样三头六臂,膀大腰圆,一怒就要吃人啊,就是一挺清秀俊朗的少年郎君。
“兰陵王将都畿道的官道修得又平又直,四轮马车又快又稳。哪有什么颠簸。”郑南有些尴尬地道:“兰陵王,我们来这里,本来是想求兰陵王率领天策军前去征讨南诏的,没想到一道洛阳,才知道,兰陵王已经准备出征南诏了,我等……”
萧去病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你们没有白来,诸位远来是客,这几天就由四海商社的员工带着几位到洛阳附近到处走走看看。吃什么,玩什么,买什么,都由四海商社付钱。可好?”
“啊……”几名耆老一脸错愕,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下可抄着了,十名壮丁代表更是激动坏了,兴奋的同时,又觉得兰陵王是不是好的太没边了。
萧去病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带他们玩几天能花几个钱?但洛阳百姓富足的生活可就传播开去了。
人就怕有比较,到时候关内道,京畿道的百姓,自然人人心思浮动,然后看到自己过的艰难困苦的生活,想跑又不能跑,就会恨主持朝政的杨国忠,顺带恨上不思朝政,醉生梦死的皇帝。
郑南反应过来:“那怎么好意思,小老儿无功不受禄。”
萧去病笑道:“怎么是无功不受禄呢,老太公,你们这次来请我出兵征讨南诏,有没有带什么万人书?”
“自然是带了。”郑南从怀里掏出一卷绢帛,上面是他们这些京畿道和关内道耆老恳请天策军出征的表文,下面是密密麻麻的画押和手指印。
“这就是大功啊,几位老太公,去病失陪了。”萧去病接过这卷绢帛,心说这下可好办多了。其实不用这个萧去病也能请战出征,但有了理由就更充分了不是,他杨国忠也不就不好多什么了。
萧去病朝众人拱了拱手,带着王玉珏转身就走了,郑南等二十人还有些发愣,过了半饷,一名耆老才问道:“兰陵王做什么去了。”
“王爷带着阿舅回家一趟,然后就会启程去长安,明天上午就能见到陛下了。诸位请跟我来,我给诸位安排休息和住宿的地方。”一名四海商社的小管事挥了下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二十人都有些傻了,过了四五息才有人反应过来,一边跟着那名管事走,一边的喃喃道:“兰陵王真是个好人,神人呀……”
当这二十人分成两桌,吃着四海商社给他们准备的美味佳肴,喝着甜甜的果子酿,小声议论着着一路的见闻和对萧去病的印象的时候,被他们谈论的萧去病已经骑着小红马驶出了洛阳,夕发朝至,在第二日辰时的时候,在兴庆宫见着了李隆基,然后几乎同时,杨国忠也到了。
这段时间,李隆基已经玩得简直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他和萧去病的关系,也还算是在蜜月期。
除去让他一下变年轻这么多,以及每半年给他推宫过血一次之外,还给他带来这么多的钱和好玩的东西。
而且根据王承恩和袁思艺的奏报,萧去病对权力和富贵并没有太多的热切,更多的心思和愿望,一个在于陪妻子,一个就在打仗冲锋陷阵。
李隆基想想也确实是这样,如此一来,他对萧去病的戒心也就几乎没有了,而萧去病但有所请,他也几乎无所不允。
“辅臣你要去打南诏?”李隆基和杨贵妃几乎同时问道。
萧去病还没回话,杨国忠就不干了,站出来,大声道:“陛下,臣有本奏,南诏就快要平定了。臣正准备发动剑南军给予南诏最后的雷霆一击,南诏不日就要覆灭,何劳天策军千里迢迢前往征讨。”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偷偷向萧去病使眼色,意思是说,我们可达成过协议,要和平共处的。现在你来拆我的台算怎么回事?南诏可是我这个剑南节度使负责的战区,你已经捞了这么多战功了,还要来跟我抢功劳?
萧去病心中冷笑,心说你这个赌场混混还真是自私和偏执到了极点,为了一点虚无的面子和争宠。已经葬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还不够,现在还要继续往里面填人命。
关键是,你往里面填,能打赢南诏兵也还好说,问题是你丫根本不是这块料,却非要去追求什么战功,然后还要拿着这么多条人命,还有大唐的元气,陪你玩一个根本赢不了的赌局。
在另一个时空,大唐的国力大部分就是在杨国忠这孙子手里消耗的。几次征讨南诏都是全军覆没,原来关内道也有驻军八万左右,被他全被投到南诏送死送掉了,洛阳的天策府的三千最精锐轻骑兵估计也是死在南诏。
以至于,到最后安胖子造~反的的时候,受命防守的洛阳和陕县的封常清和高仙芝只能临时招募一些市井商人前去抵抗安禄山的百战精兵。
再后来,哥舒翰带着他的陇右军防守潼关,本来再坚持一两个月,郭子仪和李光弼就能打到安禄山的幽州老家去,结果杨国忠为了和哥舒翰斗法(当然哥舒翰也有责任。哥舒翰的部将曾建议哥舒翰借这个机会要挟皇帝干掉杨国忠),明知道出战就是死的情况,杨国忠撺掇着李隆基强行出击,又送掉几十万的陇右军。
这个赌场小混混出身的所谓大唐宰相。他从来就没在乎过其他人的性命,几十万人在他心里还不如他的一点面子重要。
这家伙从头到尾,就是一副小人心态和赌徒心理,现在就是用这种心理在猜度自己,理直气壮暗示自己,小子。你捞过界了啊,你这是不给我面子啊!
萧去病心说,一开始跟你达成那个和解协议,那是为了立足和换取发展的空间,现在老子大势将成,根本就在乎跟你杨国忠翻脸,
萧去病冷笑一声,根本懒得搭理杨国忠,从怀中掏出那卷万民书,道:“陛下,一者,天策军训练已经完成,还未经过大的阵仗,臣准备把他们拉出去历练一番。
二者,杨相所言不实,剑南兵数次征讨南诏,都是全军覆没,何来南诏就要平定之说?杨相强征关内道,京畿道,河北道,河南道二十万兵丁准备再征南诏,他这是准备拿人命去把南诏填平。
不过臣敢断定,即使杨相再填掉这二十万兵丁,还是打不下南诏。原因就是这些被强征的丁壮,一个个听说要去南诏,都吓得魂飞魄散,每个被点中的家庭现在都是哭声震天,生离死别,试问这样的军队,人数再多,又怎么能够打赢敌人?”
杨国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不停颤抖,急道:“兰陵王,你胡说……”
“陛下请看,这是都畿道耆老请求臣带领天策军出征南诏的万人书,如若不信,可问天策内卫或者陛下亲自到京畿道一看便知。”
李隆基打开万人书粗略地看了几眼,他对萧杨两人的人品倒也有比较清楚的认识,一瞬之间就有了自己判断。
然后李隆基合上万人书,瞪了杨国忠一眼,回头对萧去病道:“朕准了,另外朕再授你便宜行事之权,南诏战事由你一应负责,望辅臣能早奏凯歌,回来看你外甥出生。”
随后李隆基又狠狠训斥了杨国忠几句,杨国忠恨恨而退,等他走后,李隆基马上又高兴了,笑着对萧去病道:“辅臣,这次你给朕带了什么音乐的八音盒啊,还有,你得给朕推一次血再走。”
萧去病打开带来的木盒子,也笑着道:“这次带来的两首儿歌的八音盒,作为我这个舅舅给小外甥的礼物,一首叫《蜗牛与黄鹂鸟》,另一首叫《小毛驴》,很好听的。”
李隆基变年轻了,杨贵妃身体也经过调理好了很多,然后就怀孕了,随着八音盒的播放,萧去病也高兴的唱起来:“阿门、阿前、一棵葡萄树,阿嫩、阿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阿树,阿上,两只黄鹂鸟……”
朗朗上口,轻松活泼的旋律,生动有趣的歌词,没过多久,李隆基也杨贵妃也就跟着一起唱了出来,气氛融洽,欢声笑语。
而同一时间,回到宣阳坊杨府的杨国忠却在咬牙切齿地大骂道:“鼠狗辈,萧去病,鼠狗辈安敢如此!”
虢国夫人杨玉瑶在一旁劝道:“三哥,那小子就是一个喜欢打仗的疯子,跟他置什么气,就让他替你打下南诏,最后南诏还不是要归剑南节度使管?有置气的工夫,还不如想想,怎么问他多捞一点,家伙可是个财神……”(未完待续。)
盛唐神话 第七章 脑子有毛病
天宝十三年五月初六,两万天策军启程出发,先至长安,取道汉中古道,经马嵬驿到达城都,在城都休整两天后两万大军继续出发,九天后,抵达与南诏的前线昆州益宁城(今昆明市安宁市),远征近四千里,光行军时间,就用了近五十日。¤頂點小說,x.
说起来,南诏之乱打仗都在苍山洱海腹地,起因却是由昆州益宁城而起。南诏本是六诏之一,在唐朝扶植之下,一统六诏。
唐朝此举本意是想让南诏强大后牵制吐蕃。而昆州的滇池地区,则是唐朝自己重点经营的区域,这里也有个土著势力,爨氏。
不成想,南诏势大之后,并不如唐朝所愿积极对抗吐蕃,反倒将触角伸到益宁城,最后竟然出兵攻灭了爨氏,唐朝自然不能忍,于是暗中培植阁罗凤的弟弟于诚节取代他,并各种压制南诏,结果直接将南诏逼反,唐朝一败再败。
天策军来到益宁城的时候,可能是为了试探唐军战力,南诏的兵锋竟然都快打到益宁城西二十里了。
萧去病大怒,亲率八百天策轻骑,大败六千南诏军,追击四十里而还,随后,萧去病下令大军抓紧时间适应当地气候,三日之后向洱海东岸进发。
而在这之前,四海商社以及和四海商社有合作关系的大唐商贾已经源源不断将各种物资运到了成都,后来又被运到了益宁城,现在城里已经是商贾云集,物资如山。
被关了一天,名叫段铭艺的南诏小将,等他被人押着去见萧去病的时候,见到的就这样一幅让他匪夷所思的景象。若不是胸口和脸上的伤隐隐作痛,他几乎以为这是在做梦。
这天策军什么鬼,哪有打仗带这么多商贾和物资的,你看这些商贾一个个都病恹恹的,叫他们来送死么?那兰陵王到底想做什么?
然后他就见到这支军队的统帅,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岁刚出头的英俊爽朗的年轻人。只是看上去有点神志不正常?
他一见到自己,眼睛就放光,然后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盯着自己看了足足十几息,也不说话,旁边的人也是一脸严肃,但却憋着笑,场面陷入一种诡异而滑稽的气氛中。
就在段铭艺被盯得有心发毛。心中惴惴的时候,名叫萧去病的年轻统帅开口了,一脸崇拜和相见恨晚的表情:“阁下可是姓段?”
“啊……是啊!”段铭艺纳闷姓段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你们那可有一座寺,叫做天龙寺的?”那年轻人又问。
段铭艺愣了一愣,心说这什么东西,旋即摇头:“天龙寺?没有啊……”
萧去病瞪大眼睛问:“那你可会一阳指绝学?”
段铭艺眼神茫然:“一阳指?没听说过……”
“那你还说你是大理段氏?”那人又问道。
段铭艺越发茫然:“我是段氏,但不是大理段氏。大理,没听过啊……”
那年轻的统帅面露疑惑。随即一拍大腿,大声道:“那你可知六脉神剑,或者凌波微步,北冥神功?”
段铭艺直接傻了,这唐军统帅是不是有病啊,然后旁边的马燧踢了他一脚。段铭艺咧着嘴大喊:“我不会,听都没听过啊……”
“还好不会六脉神剑,也不会一阳指,凌波微步,北冥神功。”那年轻统帅长出了一口气。拍着胸口,一副终于放心下来的样子,然后眼神一转,大笑道:“既然如此,那留着也就没用了啊!”
段铭艺委屈得简直要哭出来,心说这都是什么啊,不会六脉神剑和一阳指就要砍头啊,老子简直太冤枉了。他很想求饶,但想到唐军连续有二十万大军死在南诏,觉得求饶也没有用,梗着脖子就被马燧推出了中军大帐。
然后就听嘡啷一声横刀出鞘,段铭艺战战兢兢发抖,闭上眼睛在心里发誓,下辈子投胎,一定要首先问清楚六脉神剑和一阳指是什么,这次死得太莫名其妙了。
哗地一下破风之声传来,段铭艺只觉得手腕一凉,身上汗毛倒竖,却没感觉到痛,原来横刀只是割破了绑着手腕的绳子,他一下睁开眼睛,转头疑惑道:“你不杀我?”
“你没听我们大帅说啊,你个废物,留着也没用,还浪费粮食。”马燧收刀回鞘,一脸鄙视:“什么都不会,还好意思自称是大理段氏!”
段铭艺骑着他那匹跟毛驴差不多的滇马走了,唐军还给了他两天的干粮,一直到走出益宁城两三里远,段铭艺依然感觉像在做梦一样。
什么情况?问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放自己走,这算是怎么回事嘛?段铭艺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简直一团浆糊,这名唐军统帅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便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身后的唐军大营传来嘹亮的军歌。
“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
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
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
干犯军令兮,身不自由。
号令明兮,赏罚信,
赴水火兮,敢迟留?
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
杀尽胡獠,觅个封侯!”
说起来,这支唐军的士气还真是气冲牛斗,段铭艺打了个哆嗦,连忙拼命踢着马腹,得赶紧把这里的见闻报告给大王。
差不多同一时间,吐蕃墨脱以北两百多里,一支八万人的吐蕃大军正在山道上艰难地跋涉,领军的大将恩兰·达扎路恭正在大声地给部下打气;“大家加把劲,过了这段山路,下面的大路就好走了……”
与恩兰·达扎路恭相隔三里的地方,两名年岁和相貌都有些相仿的吐蕃将军,并辔走在队尾,其中一人数目赤红,拳头握得紧紧的。另一人表情却轻松得多了,他随意地问道:“阿叔。那萧去病真的有这么强吗?他只有两万军队,南诏八万大军还不够吗,还要再加上我们八万?”
这名被喊做阿叔的,正是那名在大朝会上被萧去病单手举起来,全名叫做那囊·尚结赞拉囊,汉文简称尚结赞的吐蕃大将。
身边那人虽然年岁和他差不多。但按辈分却是他的侄子,名叫那囊·尚杰斯秀亭,汉文简称尚悉结。
尚结赞闻言,一下将拳头握得咯咯响,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吐蕃,还有自己,现在弄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这个萧去病所赐!
那日大朝会上,自己萧去病这奸贼把自己单手举了起来。后来放下来的时候,他的左手轻轻在自己小腹上一带。
当时还没觉得什么,可等自己回到吐蕃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下身再也不能不能抬起来了,稍微有半点反应就会痛不欲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着了那萧去病的道。
这狗贼可真是阴险啊,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一带,就让自己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把自己变成了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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