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没错”一片附和之声。
弗拉基米尔看了看前来的人,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敲响的是集结钟,各家的族长都应该前来。但是我只看见部分族长前来了,”瓦兰城里的几个小家族的族长点了点头,对伯爵表示顺从,“而三个最大的家族,还是和上次宴会一样,没有听从召唤。”
一片不满的低吼在会场里面传开,“喂我们不要再纠结这个事情了好不好?”一个梅尔家的男人说,“我们让自己的孩子跟着你家的少爷到处玩,开一些羞死人的宴会、像个娘们一样的去看戏、穿得像是一只野鸡一样的照耀过世,我们已经很融洽了,总是拿这些没有用的东西出来制造不愉快,难道很有意思吗?”
我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的就要去驳斥他。伯爵和弗拉基米尔甚至有意无意地看了我一眼,我有一种感觉,他们期待着我来把那个男人呛回去。我不知道怎么想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
弗拉基米尔皱了皱眉头,然后对梅尔家的男人说:“你们的老爷很看重自己的身份,所以不愿意出席会议。而我们邀请他们出席会议,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我们只是想让诸位明白,这项会议很重要,如果三个家族的族长都前来的话,很多的问题就可以当场解决,而不必等到下一次。”
“哦?”一个科尔温说,“请族长来就是看重我们吗?”他笑了笑,“上次的宴会不是也要让族长来吗?原来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和一场宴会一样呀!”
笑声传开了。
没有人直斥三个家族的人注意规矩,他们愈发的散漫起来。
理查德和格里高利分别说了一些大家要同舟共济,合作共赢的话来。他们在三个家族的朋友都点了点头,支持他们。但是我感觉像康斯坦丁这样的中流砥柱,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康斯坦丁只是盯着伯爵。或许我这样想是因为我对理查德和格里高利有一种天然的反感吧。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觉得我要是开口了说一些友善的话,就显得伯爵家完全和三个家族平等了,以后再召集他们的话,威严就会受到挑战;而我要是把话说得冷冰冰的,我又觉得被别人利用了一样。
我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康斯坦丁回过头来,用眼神扫视那些闹哄哄的家族成员,卢卡西诺家的人一下子就闭嘴了,而梅尔家的人则不满地瞪了回去,然后也跟着闭了嘴。科尔温家的人发现大家都没有说话之后,也就安静了下来。
康斯坦丁说:“加里宁伯爵,家父在出门前已经告诫我了。有些事情,您作为领主只用知会我们几句就行,我们作后辈和属下,一定会尽全力的支持您的等我们把事情谈明白之后,三个家族的族长就会出面与您签订契约,从而让合作正式生效,伯爵大人,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了”
康斯坦丁虽然把话说得很漂亮,尊重伯爵的威严啦什么的,但是他的话里面已经暗示了:伯爵只能指挥三个家族的成员,而不能指挥三个家族的族长,在这一点上面,伯爵不是他们的上级,而只是与他们有同样身份的领主。
加里宁伯爵当然不会很高兴,他知道今天这个会议里面他的表态很重要,很可能影响后面与三个家族的关系。如果他们接受了三个家族的这种安排,那么以后他再要重申自己的作为伯爵的尊严就会变得困难了。
伯爵有些不满,他晃了晃脑袋,然后终于开口了。
“好了,这件事情我暂且不追究。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再过问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听说哪个领主到任之后,领民们拒绝来拜见的事情。在萨兰德,这种人会受石刑;在罗多克,这种人会被取消议事权;在诺德,这种人会被罚没一半的财产。这都是因为法律而昌明的国家。再看看斯瓦迪亚,一个不注重身份尊卑的国家,现在乌烟瘴气的,变成什么样了”
伯爵看了看下面的人,努力的抑制住了自己的不快,然后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各位,今天我收到了来自小东湖城的消息。”
刚才伯爵和他们私人交谈的时候,只是告诉他们在东湖沿岸出了一些有趣的情况,现在,伯爵要告诉他们一些货真价实的消息了。
“在小东湖城,工匠们已经爬上了房顶,敲掉了议会的双头鹰雕像。如果诸位有点想象力的话,就能够猜到,到了春天的时候,那个地方就会树立起伯克人的雕像了。小东湖城的议会已经连续三次召开大会,你们猜猜那些贵族都是什么打算?”
伯爵呵呵一笑,“他们全部都要求加入伯克联盟。而且很幸运的是,我弄到了一份伯克人的小册子,在这份小册子里面,伯克议会的议区已经有了河间地区议会了。”
一个梅尔家的人皱着眉头说:“这个不用您说,我们都知道。伯克人已经着手接收河间地了,把议会扩充到那个地方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哦?那么河间区里面包括小东湖城也不奇怪了?”
“什么?”“那群狗咋种”“不可能吧”
“没错。小东湖城的贵族决定脱离伊凡哥罗德议会,转而加入伯克王国的河间议会。”伯爵用肯定的语气说。“他们最终向伊凡哥罗德议会摊牌就是春天前后事情了。”
“为什么?”康斯坦丁说,“把自己陷入四面被围的境地有什么好处?小东湖城是个商业城市,周围如果都是敌人的话,它从哪里收货?它的商人怎么经营贸易站?它的货车往哪里开?”
“四面被围?”伯爵摇了摇头,“至少它有一面临水,你们可围不住。小东湖城现在的战船有四十多艘,随时可以改成战船的大中型商船更是数不胜数。小东湖的人口超过一万,这还只是城镇在册人口,他们的武器装备是整个东湖地区最精良的他们同时还是最优秀的生意人和工匠。在战争中,他们的士兵死了一匹马,商人就会给他们买两匹送到前线,他们的士兵砍折了一口刀,他们的工匠就会做两把送到军需库。你们呢?我想你们应该比我了解瓦兰科夫的收入。你们的农业一团糟,商业几乎没有,工匠们倒是不错,但是你们不知道怎么利用。一副精良的瓦兰盔甲在西方可以卖到一百六十个第纳尔,但是商人们就给你们五十个第纳尔就收购走了,要是你们不卖,你们就找不到买家,我说的没错吧?”
科尔温家和梅尔家的人抿了抿嘴。
“瓦兰科夫一年的收入只有几千的第纳尔。我很好奇为什么一个人口数千的大型城镇的收入会这么少。后来我才发现,瓦兰科夫就是一片窝棚,碰巧窝棚里面还有一群市民和三个大家族罢了。”
伯爵的话引起了一阵骚动。
“你们还没有穷够吗?”伯爵突然问道。“不知道小东湖城的人把你们甩开多远了吗?”
康斯坦丁皱起了眉头。
“小东湖城的人过去一直被你们看不起。而他们只是埋头的做生意,熟悉商路,摸清了东湖地区的每一股势力。一些难以威胁它的实力被它收买了;而能够威胁它的势力比如瓦兰科夫却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面,还回忆着几百年前的光荣禅达卫队;到了现在呢?他们的财力是东湖地区首屈一指的,而他们刚刚给自己找了一个合格的靠山:伯克人。对小东湖城的人来说,简直没有比伯克人更好的靠山了:伯克离他们很远,因而不至于让他们失去独立地位;伯克还会百般的笼络他们,因为伯克人需要一个越过东湖的跳板。”
“这是矛盾的”一个精明的科尔温说,“如果伯克人真的越过了东湖的话,小东湖城的地位迟早会下降的。伯克人有了自己的根据地之后,就不会再依靠小东湖城了。那个时候小东湖城还谈什么独立性?”
“没错,这种情况的确有可能发生。但是那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后的事情了。小东湖城的人在这段时间里面足够整合东湖地区的力量,接着,小东湖城就会纠合几个城邦,然后像模像样的要求与伯克国王分庭抗礼起来了。”
“不自量力,”一个卢卡西诺说到,“几个城邦就敢挑衅国王吗?天下有这么无知的人吗?”
“既然几个家族联盟就敢挑战领主,几个城邦为什么不敢挑战国王?”伯爵当即反击道,“这些都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如果你们不是为了唱反调而否定我,仔细的去想一想,就会知道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有多大。伊凡哥罗德议会早就失去对小东湖城的控制的,我听说在河间地战役里面,当你们流着血厮杀的时候,小东湖城可是袖手旁观的。你们打得精疲力竭了,小东湖城的几百名士兵和同样数量的雇佣军可是在养精蓄锐呀。”
康斯坦丁皱了皱鼻子,“这倒是。那你究竟想干什么呢?家父早先曾问过你的意见,”康斯坦丁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们没有接到你的回复。你想去惩罚小东湖城吗?”
“这个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我们能得到什么?”
“一旦获得小东湖城,你们先进城,我在城外驻扎三天。”
伯爵说完之后,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三天?”一个反应比较慢的梅尔家的男人说,“干什么?”
卢卡西诺家的人正在盘算着,科尔温家的商人们已经目光闪动了。
康斯坦丁说:“三天的时间。我们在城里做什么你都不管?”
“先拿下城市再说吧。”
“这不可能,”一个科尔温家的老人说,“你不能无缘无故的进攻小东湖城,就算你有理由,没有议会的授权,你也会招致惩罚。你自己就是议会选举出来的,他们动不了我们,但是罢免你就跟换一盘菜一样简单其次,就算你拿下了城市,让我们进城进城维护治安,那么事后被人追究起来,你担不下来,肯定会把我们推出去的”
伯爵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三个家族的中间,“我现在不能为你们承担责任。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权利去指挥你们的一切,我又为什么要承担这份风险呢?当然,如果三个家族同意让我统御你们的士兵,调度你们的物资,动员城市的居民,那么事后发生的一切,你们大可以推到我身上来。我可以签订契约,以罗曼诺夫家族的名义与你们签订。”
伯爵在玩火。
“即便那样,也是我们打仗,你什么都不出”康斯坦丁说,“你没有多少士兵。”
“但是我有继承人,我的儿子和孙子可以陪在你们中间。”伯爵回答他。“我将把我的至亲交到你们手上,作为我们结盟的见证他将随你们上战场,他将与你们共患难,他将穿着罗曼诺夫的纹章,与你们并肩作战,‘征服或者战死’,这是罗曼诺夫的宿命。”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谁?”
伯爵和弗拉基米尔轻轻地瞥了我一眼。
不别是我理查德比我合适格里高利都比我有资格我不想上战场
“康斯坦丁先生,”伯爵说,“我想维克托应该足以代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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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那边的领主 第六十五章 劝说
会议结束了,我鼓足了勇气看着伯爵,但是伯爵稍稍的看了我一眼,我就败下阵来。
康斯坦丁在最后没有给伯爵一个准确的答复,只是说他要回去和父亲商议一下。
伯爵说:“我记得令尊说过的话。请你转告他,‘决定迟早要做,每晚做一天,就变得更加不值钱’。”
康斯坦丁露出了压抑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康斯坦丁不是很痛快,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不能为家族事务做决定。他还是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之下,而伯爵则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康斯坦丁:我要和你们家族主事的人谈,如果你不是,那么你就帮我传话吧。
但是康斯坦丁是个傻蛋吗?伯爵把我推给他,他就要接收吗?最近城内不是风传我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冒牌货吗?为什么他还是默认了伯爵的安排
我不傻,我看出来了,我根本就是无足轻重的。早在雪山上面的时候,我莫名其妙的被接纳成了家族成员,就跟一开始被打发去马房一样随意。我那个时候就应该知道了,可是我还是抱着幻想。现在想起来,我还真是一个无比配合的傻瓜了,伯爵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做好一切准备去满足家族的召唤,可是这个家族到现在都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
我本来觉得格里高利应该不会刁难我的,毕竟在表面上,我们的身份都不是很光彩。可是这次他回来了也不拿我当兄弟,他宁愿亦步亦趋的跟在理查德身边,也不愿意多跟我说一句话。一个女仆偷偷的告诉我,让我小心理查德少爷和格里高利少爷,因为弥赛拉的事情,这两个家伙准备收拾我一顿,让我以后离弥赛拉远一点。
我觉得很莫名其妙,我愿意和谁在一起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在雪山上面,是谁让家族脱困的?在宴会上面,是谁帮伯爵惩罚让他丢脸的人的?现在,又是谁被送去战场的?
一想到这里,我就不自觉的苦笑一声:我根本就是个人质啊。
这么多人里面,只有阿列克谢对我直接说出过这一点。别的人都客客气气的告诉我说,“维多,你前程远大啊”然后毫不犹豫的把我送到危险重重的环境里面去。
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会场,那是个科尔温家族的男人,他留了下来,和伯爵谈了谈小东湖城的小麦转卖权。这个男人希望伯爵能够放逐小东湖城的小麦商,那是一个东湖西岸最有实力的小麦商人,他垄断了整个西部小麦市场的四分之一,就是因为那个人,让瓦兰科夫每年要在每袋小麦上面多花两个银币。
伯爵许诺科尔温:“如果你的家族能表现得足够忠心,那个商人会永远消失。”
科尔温家的人点了点头,满意的走了。
伯爵抱着胳膊,捏着下巴上,来来回回的嘀嘀咕咕。就好像是一头狮子已经嗅到了猎物,但是却不敢贸然的走出洞穴,只好在洞穴门口骄躁地走来走去。
他一抬头看见了我,但是却没有任何表情,他挥了挥手,把弗拉基米尔叫到了跟前,带着他一起走了。
仆人们开始清理放在会场的凳子,把窗帘拉开,打开大门让冷空气涌进来。等室内的空气全部更新之后,他们就虚掩上了门,然后端走了炉子,撤掉了酒杯。一个仆人好心的劝我说:“维多,到后面暖房去吧,这个地方等会就冷了,可呆不了人。”
我点了点头,“知道了。”
我的胳膊开始发酸发疼了,但是我却没有心情去洗澡。我现在就算是射击三十码外的箭靶都经常脱靶,怎么上得了战场?我嘴里泛着苦水。我听过关于战场的故事:冰冷的雨、潮湿的泥巴、埋头死在地上的尸体、群鸦遮蔽天空。
阿列克谢能帮帮我吗?如果我去求他,也许他会把我留下来吧。不对,如果我不能去得话,格里高利就会被派去做人质,跟着军队一起上战场的。我知道,格里高利是阿列克谢第一个孩子,而且是最聪明的一个,阿列克谢虽然很器重我,但是涉及到他自己的孩子的时候,他还会偏袒我吗?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到底是不是阿列克谢的孩子呢?这个念头冒了出来,把我自己吓了一跳。虽然别人一直说我是阿列克谢的孩子,但是我在潜意识里面从来不这么觉得。可是到了现在,我发现这可能是我不上战场最后的机会了。如果阿列克谢真的是我的父亲,那么我就能够要求换人。但是我转念一想,那样的话,就是把格里高利送上战场,以后他要是活着回来,就会无比的憎恶我;而如果他死了,阿列克谢则会怨恨我。
看来,只有我被送出去,不管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留下任何问题啊。
哥特的猫跑了过来,仰头看着我叫了一声,让我给它吃的。我没有心情理它,用脚把它拨开,它舔了舔自己的鼻子,朝着厨房的方向跳开了。
比猫大的动物都有感情了,我可比猫大得多啊。我咧嘴想挤出一个笑容,但是觉得完全就是徒劳。
我走到了后院里面,看见我的房子正在被清理,有人把我的羊毛绒的被毯打成了包裹,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短剑啦、削皮刀啦、马鞭啦、皮靴啊什么的,这些东西正在被装在一只大橡木箱子里面。这两个人小心翼翼的避开阿列克谢的东西,专门把我的东西收捡到一边。其中有一个是基洛夫,他正在和另外一个人商量皮手套是不是我的东西。
那是卡嘉给我的,上面纹着一只列普宁家族的草原狼,手套太过精美,还缀着银纽扣。
基洛夫有些拿不准,“维多那小子应该没有这么好的手套啊,格里高利少爷都没有呢可是这手套小的很,阿列克谢大人带不下的。”
另一个说,“那就把它放在原地,那可能就是阿列克谢大人的。”
我咳嗽了一声,“喂,你们动我的东西干什么?”我走了过去一把夺过了我的手套,“这是我的手套,叶卡捷琳娜女士送给我的,”我突然有些底气不足,于是补充道,“我们订婚了。”这个理由让我自己都脸红,不过已经足够让他们相信我没有乱认东西了。
“好的,维多。”基洛夫说,“你看看这里的东西是不是都是你的?”
我看了看那只箱子,“差不多就这些了。你们把我的东西装起来干什么?”
基洛夫搔了搔脑袋,“你知道,格里高利少爷和他的扈从本来是住在科尔温家的。但是这几天下雪,科尔温家的房子要重新收拾一下,格里高利少爷换了房子,住得有些不习惯。而且他回来之后没有和阿列克谢大人聚过了,要回来住几天,就把你的地方挪一挪咯。”
“哦,这样。”格里高利要见阿列克谢,这也没有什么了,毕竟是要见他的父亲嘛,我有些苦涩的想。“好吧,我搬走一段时间就好了。你们准备让我住在哪里?”好奇的问他,“是草料房边上的那件空房?还是工具房?我无所谓的,给我一只炉子就行。”
基洛夫回头看了看他的伙伴,有些为难的说,“维多,我恐怕你不能住在这里了。”
我心里一沉,“你说什么?”
“我们恐怕你不能住在官邸了,卢卡西诺家给你安排一个地方住了,等会就要把东西送过去,今晚你就要住在那边了。”基洛夫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我说。
“谁说我要搬家的?”我不满的嚷嚷起来,“我不走,哪里也不去我就是睡在院子里面,也不去卢卡西诺家谁让你收我东西的?”
基洛夫看了看我身后,突然有些惊慌起来,他吐了吐舌头,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是我。”一个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伯爵。
我不回头就知道。
我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去。伯爵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维多,祝贺你,卢卡西诺家的人很欣赏你,你去了之后,会得到重用的。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就在刚才,我还在抱怨他,觉得他把我推进了火坑,但是现在,我却又被他的笑容所左右了。
“可是,”我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去。”
“那怎么行呢?”伯爵走了过来,摸了摸那床羊毛毯子,询问基洛夫有没有更厚一点的,“男子汉应该有自己的事业。我一直在为你的事情发愁,你知道吗?我一想到你的处境就觉得坐立不安。你可是要迎娶叶卡捷琳娜女士的人啊,要是等你长大了,却一无所有,我简直都不知道怎么跟列普宁家交代了。”
张口结舌。
“你留下来当然是我的愿望。”伯爵无奈的说,“但是我怎么能够拿你的前程开玩笑呢?”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满目慈祥,“你在这里,很多的事情得不到锻炼的。尤里小时候我送他去过治安军,他干了六年的巡逻兵,寒来暑往的,他的母亲心疼极了,但是我却不能把他领回来,只能等他退役。阿列克谢刚懂事不久,就被送到外国去了,就和理查德与格里高利一样。等他们回到家族的时候,都有一技之长,能够在家族里面应付任何事情了。”
伯爵笑了笑,然后表情又严肃了起来:“可是维多你呢?你很勇敢,也很聪明,你是上帝赐给罗曼诺夫家的礼物。但是很遗憾,阿列克谢把你带回来的时间太晚了,而现在家族刚刚迁移,元气未复,没有精力处理你的教育问题。你知道卢卡西诺家愿意训练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吗?”
“伯爵。”伯爵诚挚的目光让我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怎么能把‘你不能留下来’这句话说得这么动听。
“去吧,孩子。”伯爵对基洛夫点了点头,让他们把东西搬走,不要站在这里,以免我等会又反悔。
“大人,”等基洛夫走后,我才好意思说,“可是我害怕上战场的,要死人的,两边的军队互相厮杀我的弓箭连三十码外的目标都射不中”
伯爵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傻小子,谁会送你去战场?”他按住我的肩膀,陪着我走了出去,“谁敢送你去战场?要是我罗曼诺夫家的人有了三长两短,他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我送你去,只是因为你识大体,到了那里一定能表现得像一个男人一样上次你在宴会上,就很像一个男人”
“是吗?”我疑惑的问。
“但是还欠缺技巧”伯爵伸出了一根手指温和的批评道,“卢卡西诺家的人都是兵油子,你跟他们学习怎么和男人打交道;梅尔家的人都是监工和佣兵,你跟他们学习怎么解决士兵或者工人的后勤问题;科尔温家?那就是一群商人,你跟他们在一起学一学怎么处理生意来往。维多,这是一个大课堂,要是我像你这么年轻,一定会抢着去得。等你回来的时候,一定会面貌一新的。我在想,叶卡捷琳娜小姐要是看见你骑着骏马,带着自己收服的扈从,怒马鲜衣的掠过平原,该会露出什么表情啊,呵呵。”
伯爵笑了起来,我居然也被她感染,傻笑了几句。可是我刚刚一咧嘴,就觉得我是一个傻蛋,我被伯爵看出来心情变好了,就更没有理由拒绝他的要求了。
“伯爵”我还是忍不住想做最后一次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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