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那边的领主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eskimol
“好的。”我回答他。
“维多。”
“是的,大人。”
“若你真能做到那些事情。”尤里考虑了一会之后说,“你以后可以给她写信,我会检查,不保证不撕。或许有几封,她可以看见。”
“我说```”哥白尼实在忍不住了要说话。
“闭嘴。”
“闭嘴。”l
山那边的领主 第一百零七章 荒原
繁荣是一道脆弱的光,顷刻之间就会被乌云遮蔽。
东维基亚在几十年前,战乱刚刚平息的时候,人们普遍预测会迎来一个世纪的和平和繁荣。商路被重新打通,作坊里面升起黑烟,东方的商人们用骆驼和帆船运来了昂贵的货物,每一片领地都在疏通河流、排干沼泽,一条船从一座城市出发,可以沿途用公平的价格补充到需要的补给。
即使到了伯克人入侵河间地的时候,战争也只是维持在一个大家能接受的程度。虽然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但是总归没有像是几十年前那么的动荡:那个时候,国王的元帅叛变,议会夺取了国王的权利,支持元帅或者反对他的人在东维基亚和西维基亚打成一团,几乎没有一块土地能够和平的种植粮食,等到收获。在后来,伯克人得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虽然复仇的情绪在维基亚弥漫,但是人们认为战争结束了。在和平而繁荣的时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普遍有一种乐观的情绪,那就是战争不会再次降临了,所有的国家都已经各取所取。
人们不再热爱战争之时,却已经难以脱身,战争是最不好送走的客人。
与小东湖城相比,惨遭蹂躏的白港几乎是一片废土。我们去那里的时候,沿途还能看见新修筑的坟墓,延绵在道路的两边,偶尔有老人和孤儿徘徊其间,寻找着他们家人的墓地。一些落单的教士摇着点燃了香料的铃铛,孤单的走在布满山丘的十字架群中间,一边吟诵着什么,一边从口袋里面掏出几块博饼,送给沿途饥饿难当的居民。这些坟冢下都是白港附近的居民,这里有许多人落户这里并不久,加里宁知道自己无力防卫每一个村庄,于是在可能的情况下,都会将那些人口已经流失殆尽的村庄里剩余的居民。迁徙到小东湖城到白港一线上来。
加里宁防备着瓦兰人的破坏,却没有提防德尼亚王公的愤怒。德尼亚王公的士兵如同饿狼一样的肆掠着白港附近新的聚落和村庄,在整整两个星期的时间里面,这里被德尼亚的士兵杀成了荒原。以至于消息的传播都受到了限制,因为没有人能活着带出消息。大家都不知道德尼亚王公的士兵在什么地方,只能通过地面的尸体判断德尼亚王公到过什么地方。
即使是萨兰德人统治罗多克东南部地区的时候,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德尼亚王公的士兵打不过瓦兰士兵,在河间地遇见了伯克骑兵的时候望风而逃,但是当他们面对手无寸铁的居民的时候,立刻就变成了勇猛过人的武士。他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堵在村庄的各个路口,用猎狗追赶那些惊慌失措的维基亚居民,当这些居民逃到了村庄的出口的时候,德尼亚的士兵会用长矛和铁剑将这些居民一个不剩的全部杀掉。女人会被随军带走并凌辱至死。
德尼亚王公已经说过了,他杀的都是瓦兰人叛逆。他的说法并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在这些新聚落里面,就夹杂着许多加里宁迁徙至此的瓦兰居民,并非每一个瓦兰农夫拿起剑就能成为瓦兰士兵的。德尼亚士兵吃够了瓦兰科夫的苦头,他们对于说着瓦兰话的人有着不可遏制的怒气,能抵抗他的瓦兰人,在这里并不多。一个村庄,一旦发现了有瓦兰人,就会被整个村庄屠杀掉,只有教士能够幸免。剩余的村庄。德尼亚王公也会尽可能的劫掠,居民一旦反抗,那么无穷无尽的士兵就会击破村庄可笑的壁垒,将敢于守卫家园的维基亚人杀掉,用木钉子钉在村外的树上。
繁荣不过是一个浅眠的梦,再温柔的黎明也能立刻将它唤醒。
我们抵达白港的时候。只有一个老兵为我们吹号致意,一面被火烧掉一半的破败的旗帜在他的头顶飘扬。
在这里有一部分粮食被卸下,装进了白港的仓库。加里宁从来不会把所有的粮食放在一个城镇里面,即使是白港刚刚遭到了洗劫,加里宁也会在这里储备足够多的粮食。一旦有需要。从小东湖城直接运送粮食会艰难无比,而从加里宁修筑在各个地区的粮仓运送粮食,则会便利许多。在完成了粮食的卸载之后,我们穿越了层层墓地,朝着西部进发。
只要有人烟的地方就会显得破败,反倒是荒无人烟的地方野物横生,显得朝气勃勃,这真是讽刺。
“德尼亚王公竟如此残暴。”克鲁塞德尔说,“动物尚且不会在饮水的地方搏杀,而这里的每一口井里面都堆满了死人。”
“贵族古怪而暴戾,”哥白尼对库吉特人说,“任何地方差不多都这样,库吉特塔林们也会屠灭对方的部族。除了自己,贵族们谁也不爱。”
“库吉特人屠灭部族,只在作战最艰难的时刻如此,一旦战争结束,每一个平民,都是财富。我实在搞不懂,这德尼亚王公为何要举刀对自己的财富胡乱杀戮,带着他们回领地不好吗。”
哥白尼说,“德尼亚王公在贵族里面,也没什么好名声。何况议会普遍讨厌加里宁,这助长了德尼亚王公的狂妄。能够不受惩罚的犯错,大多数人都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这议会真恶心,”伊尤说,“草原人也有诸汗议事的时候。如果一个同盟里面的汗,没有任何道理的屠杀其他汗的部落,那他最好逃到没有牧民的地方去,因为他部落里新出生的牛犊会被人下毒,他的牧场会被人丢进几条饿狼,只要他一扎帐篷,仇人就会往里面塞毒蛇。下跪的民族比草原人要阴狠太多。”
艾隆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围城一结束,不管乔万尼可汗赢了还是输了,议会的那帮家伙肯定要和加里宁打一仗的。面对未来的敌人,杀掉他一个居民,他未来就少一个士兵,这笔买卖德尼亚王公没有算错。”
“得了,”我打断了伊尤,“打仗又不是靠人数的。德尼亚是个白痴,他让加里宁本来一盘散沙的手下。现在被血仇绑在一起绑得紧紧的。过去三四千士兵,各怀心思,远不如现在两三千同仇敌忾的战士。加里宁得感谢德尼亚王公,只要他熬过现在这一仗。”
“提米。”哥白尼开口问我道。“加里宁未必会同意议和。”
“为什么?”
哥白尼给我讲了一个故事。
禅达皇帝曾经追击一位草原可汗到了雪山里面,士兵冻、饿、战死大半,可汗也已经精疲力竭。所有的贵族都劝说禅达皇帝议和,最好战的人也感到战争需要停止了。可汗派人送来了自己的女儿和儿子还有最美丽的妃子、派人送来了永远臣服的誓词、派人送来了自己亲手斩下的右手。禅达皇帝终于动摇,答应了可汗的盟约。一时之间,所有的人都觉得禅达皇帝无比英明而仁慈。这位禅达皇帝便是最早试图把罗多克山区的土著纳入帝国版图的那位陛下。在晚年,他在草原遭遇了一次小小的失败,损失了几千人,这对于禅达帝国来说几乎算不上损失。他只需要退回最近的一个要塞,命令几个将军向自己靠拢。那么一切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他后退的路线会穿过草原的边缘。在任何一次失败里面,胜利者会忘记,而失败者永远不忘。在所有的交锋之中,强者会忘记,而弱者永远不忘。当自信满满的禅达皇帝离堡垒不过两天路程的时候。残手的可汗率部迅猛的袭击了皇帝,皇帝越战越惊惧,求和的使者一批接一批的派出,又一批接一批的被处死。最后,皇帝死在了两个牧民的绳索下,这两个牧民一左一右用一根绳子套住皇帝的脖子,两匹马轻轻得左右一拉。皇帝陛下就在懊悔中死去了。
这个故事在贵族之中,几乎是启蒙式的故事。在能杀死敌人的时候,只要自己一息尚存,也不该放弃。哥白尼认为加里宁的前半生声名不显,碌碌无为,他建功立业的梦想一直被压抑着。也因此更加强烈。现在有了机会,他会更加的极端和顽固,以至于完全不会考虑议和的事情。
“可是这件事情他只有好处。”
“这也不过是你的空口保证而已。”哥白尼说,“加里宁相信了你,也不代表乔万尼会如你所愿。你在用两块石头做一块面包。任何一块石头都能把你的磨盘和烤炉砸碎。不客气的说,你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谁家的学士会这么说自己的领主?”
“你还不是领主。”
“可是你不是要为我效忠吗?”
“你又没付我钱。”
“你```”
“我开玩笑的,提米。”哥白尼抬头看了看天上盘踞的秃鹫,“真的很难啊,提米。”
“我听库吉特人说,‘债太多了,就不必忧愁偿还,不如痛饮马奶酒,痛快的睡女人’。”我对哥白尼说,“你给我带来了家族仇恨,这感觉不怎么好。说起来,要杀一个皇帝,杀一个皇亲,还要处理掉一群贵族。哪一个,不比解决这围城要困难呢?你既然是我的学士,便应该帮助我。如果我能促成议和,我便有能力去复仇;若连小小的围城都束手无策,你便不应该追随我这样无用之人,你该早早的告发我,让我被绞死,让我被万箭穿心,以便我不再使我家族受辱。”
哥白尼脸色一变,“万箭穿心,这是谁跟你说的?”
“什么谁跟我说的。”
“这种死法。”
“这只是我做的一个蠢梦,”我对哥白尼说,“偶尔会梦到这样的场景而已。你大惊小怪个什么?”
哥白尼不说话了,但是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克鲁塞德尔发现了什么事情,他吹响了一种奇怪的口哨,伊尤和艾隆用同样的口哨回应他。
三个库吉特人在一次呼吸的时间里面分别消失在了草丛之中,我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剩下了草叶在他们消失的地方自行颤抖。
哥白尼嘴唇颤抖了一下,“提米少爷,你要活下去,你要早日娶妻,你要子嗣繁茂```”
他突然涌起的认真使我不得不严肃起来,但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好的,学士。”我答应他。
他露出来微微欣慰的表情。
这三个库吉特人去哪里了呢?
我们往前继续走了一百多码,伊尤突然从左手边窜了出来,接着是克鲁塞德尔和艾隆依次出现,三个库吉特人迅捷的像是三只山猫,和他们的坐骑融为一体。
“怎么搞的?”我问他们。
“前面有一个定居点。”克鲁塞德尔说。“比之前的定居点大得多。”
“这里透着古怪。周围都被德尼亚王公烧光了,但有一堵墙把它保护起来了。”伊尤说。“实际上它毫发无损。”
“在定居点中间,”艾隆吐出了嘴里嚼碎的草叶,“有一座修道院。”
“这是哪家领主的修道院?”
“鬼知道,”克鲁塞德尔,“挂着一面橡木旗,难看的很。”l
山那边的领主 《》同人 第一百零八章 院长与异端
我们徐徐的前进,骑着马故意从对方能看见的山梁走下来。
不久,对面就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号角的声音。我们这边尤里派来跟随我的一位小东湖城的波雅尔随即吹响了号角。
修道院的城墙看起来很简陋,没有延伸出来的马蹄形的突出部,也没有城垛和堞楼,似乎墙上宽度只能容纳两个人并肩站立,城墙只有一部分是用石头修筑的,剩下的部分则是使用的木头栅栏,在外面糊着一层泥巴。但就是这样的城墙,保护了这个修道院。维基亚许多村庄都有修筑在山顶的小小塔楼,内部狭窄而肮脏,有些塔楼有一半修筑在地下,阴冷潮湿。在和平降临之后,这些小据点就被抛弃了,但是现在,这些地方又被居民们重新选作了住址,各地都在加以修缮这些古旧的建筑,以便居民在战乱不休的岁月里活下去。
在能够看清墙上的守卫者的面孔的时候,他们吹响了一阵尖锐的喇叭,非常刺耳。这种喇叭身形极其细长,几乎和铁剑一样长短。这似乎是修道院里面的乐器,专门在庆典的时候才会使用。
我不知道这声音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位波雅尔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
“修道院的人命令我们绕道。”他说,“那号声的意思是再靠近则视同攻击。”
“什么意思?”我有点迷惑不解,“这地方不是加里宁王公的地盘吗?”
“德尼亚王公经过之后,许多的定居地和小城堡已经破胆。不接纳外人。可是我们明明打着小东湖城的旗帜啊。”他有些恼火的看着那个修道院,“见鬼了,这院长是谁?我得扒了他的皮。”
我看了看周围烧毁的作坊和庄园。再看了看那岿然不动的围墙,“别说大话了,德尼亚王公也没能剥了他的皮。我们先想办法进去再说,不行我们就绕道,反正我们要去的是瓦兰科夫。”
“我要看看谁这么大胆。”波雅尔和他的随从驱马朝着前方跑去,马蹄踏出了一道烟尘。
一些滞留在定居点外面的农夫立刻嚷嚷起来,这些人正在一些被火烧成废墟的房屋之中捡拾着东西。当他们听见号角的时候。就已经站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我们,这个时候,他们聚拢了起来。把草叉和长柄镰刀竖着,彼此呼喊着什么。
波雅尔随从举着一面三角形的长条旗,上面绣着小东湖城的徽记,他们两个人很快就抵达的城下。
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城楼上射出了一阵箭,齐齐地扎在两个骑士即将踏过的地面。波雅尔似乎也很意外,和自己的随从勒马,朝着围墙上叫骂起来。他以为那声警告的号角只是故作声势而已,没想到对方真的敢放箭。那队农夫很快汇合了另外一队人数较少的农夫,加起来有四十多人,这些人朝着两个骑士逼近了过去。我心中有些纳闷,这修道院的院长怎么真的敢对小东湖城的使者动手?
农夫很快靠近了那两个骑士。我远远的看见那位波雅尔用马鞭试图抽打两个靠近的农夫,但是密密麻麻的草叉使得他的坐骑连连后退。最后这两个骑士的马缰绳都被人抓住,然后他们被拉下了马。
我心中用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个波雅尔是要带着我去面见加里宁的,如果他被人扣押,我的目的也无法完成了。我扭转马头,回到了我们身后的一辆大车上,捡起了一根长矛,身边的库吉特人立刻抽出了弯刀,唯一还跟着我们的拓荒者也拾起了一根长矛。我们五个人将哥白尼留在原地,然后开始慢慢的加速朝着那些农夫冲了过去。克鲁塞德尔冲在最前面,最外侧则是他的两个伙伴,我和拓荒者在他们的中间。我们五个人奔跑起来的时候,那些农夫居然没有试图逃跑,而是密集的站在一起,把草叉对准了我们,他们死死的守在大路的中间。
我们冲到跟前的时候,这些农夫除了嚷嚷之外,居然没有因为害怕而逃跑。我放平了长矛对准了几个农夫冲过去,他们毫不躲闪,看着那些尖尖的草叉头,到最后关头我放弃了,急急忙忙的勒停了马,马蹄死死地踩住地面,溅起了几块泥巴,当那些农夫朝着我冲过来的时候,我的心中居然闪出了一股害怕的感觉。我准备绕到他们后面去找机会,没想到这些农夫居然立刻调转了方向,保护住了侧翼和后方。我们五个人绕着这些农夫骑行,居然找不出来缺口,那些农夫则开始朝我们投掷石块,把我们逼得远远的。伊尤看见无法驱散这些农夫,干脆掏出了短弓,一边灵活的驾驭坐骑绕着农夫们的小小的阵地,一边寻找机会射击。
这时传来了一声短促的号角,一队骑兵从定居点缓缓的出来城。
这定居点居然有骑兵?
“伊尤!”我对正准备射击的库吉特人喊道,“把弓放下。”
骑兵人数超过了三十人,难道是什么伯爵或者大波雅尔驻扎在这里?我心中还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地方是不是已经串通了德尼亚王公,才辛免于难的,他们的驻军如果都是德尼亚王公的士兵,那就好解释了。这如果是真的,那加里宁可要头疼了,在他的后背已经有不怀好意的王公占领了一处小型要塞。
农夫们朝着我围过来的时候,我丢了长矛。身边的拓荒者也丢了长矛。库吉特人则收起了弓和刀,来到了我的身后。
看见骑兵过来之后,农夫们牵着两匹马和两个俘虏朝着城门口慢慢的退去,有人还在回头冲我们丢石头。
骑兵们打着古怪的旗帜,上面绣着一棵橡树。他们铠甲外套着橡木纹章。最古怪的是,这些骑士并非穿着波雅尔的鳞片盔甲,也没有戴上标准的覆面头盔。他们大都戴着碟形盔,身上穿着锁甲和铁铠甲,有一些还穿着紧身的皮衣,看起来就像是```一群西部骑士。
那队骑兵见到我们已经放下了武器,就不再维持阵型,而是在一个老骑士的命令下散开,朝着我们缓缓的靠近。
“提米。”哥白尼见到这个情况,已经赶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比你还不懂。”
这些骑士在靠近我们之后。当中的老骑士停了下来,他身边左右两侧的骑兵则继续前进,几乎把我们半包围了起来。
老年骑士穿着很是古怪,他全身上下都是西部骑士的打扮。胸前的铠甲套着橡木纹章。但头盔却是波雅尔式样的头盔,遮住了他半边的脸,只露出了两个眼睛。
“既然已经发出了警告,”对面一个年轻的骑士上来训斥我们,“为何还要做出敌意的举动?”
“这里是小东湖城的属地,我们是小东湖城的使者。你们为何对波雅尔不敬?”
“小东湖城?”那个年轻人对着地面吐了一口痰,“德尼亚王公劫掠这里的时候,小东湖城的窝囊废尤里在哪里?德尼亚王公走后。傅里叶那畜生来这里强征给养的时候,小东湖城的卫队在哪里?”
“我们没有恶意。”我对他说。“我们只不过是前去支援瓦兰科夫围城的粮队。粮队有一百多人,就在我们身后十多里的地方,我们前来查看而已。”
“那就滚开,回粮队去!”这个青年骑兵很显然理解错了我的意思,以为我是要来征调粮食的征粮官,“我们不需要小东湖城保护,也不给你们一颗粮食,你们打自己的仗去。”
“你是谁?”我瞪着他,“加里宁目前是管不了你。但是打完仗了,你这话加里宁肯定要过问的。到时候你会倒霉。”
“你现在就会倒霉。”他抽出了一只铁头槌,朝着我走过来。
“伊凡。”那个老年骑士,“回来吧。这人我认识,院长也认识。”
伊凡疑惑的回头,“院长大人说过,任何人```”
“他是院长的朋友。”
老骑士掀开了遮住脸的铁片护甲,居然是罗多克的泰维骑士。
“泰维骑士?”我不解的看着他。“你不是在为罗曼诺夫家服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哈,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罗曼诺夫不喜欢老头子,觉得只能吃白饭,却打不了仗。”泰维让他身边的一个骑兵回去给我们同行的波雅尔解围,他则走了上来,“我差点就回了罗多克,但是这里的院长希望我为他服务几年,帮他训练一批小伙子。我觉得院长的提议不错,就决定留在这里了。”
“这院长是```”
“贞洁者英诺森院长,”泰维说了一个响亮的称号,当他发现我的脸在抽动的时候,他补充了一下,“就是那个汤姆.布朗。”
“他居然能供养一支骑兵小队?”我有些疑惑,“他哪来的钱。”
“骑兵小队?”泰维示意我跟着他进城,“你太小看院长了。”
我们随着骑兵朝着城内走去。
走进城内的时候,我立刻被喧哗的人群吓了一跳。这里的居民之拥挤,几乎比得上我当初见到的伊凡哥罗德!
城墙边上抱着腿坐着许多无所事事的人,似乎在等着干活,每隔一会,就会有一些工匠过来和这些人讨价还价,用腌萝卜条或者面包作为报酬,雇这些人去修补屋顶或者去码头卸货。几个萨兰德人正在街头厮打,因为一个醉酒的萨兰德人破口大骂,侮辱先知。一个维基亚面包师正在把一筐一筐的面包从烤房里面搬出来,丢到马车上面,一个乞丐模样的小孩去伸手偷面包的时候被马夫捉住,屁股上挨了好几下打。街道上面铺着一层木板,不过已经被踩烂了,有一些地方还能看见石砖,汤姆莫非挖出了金矿?还是他占领了一处装满粮食的粮仓?怎么这么阔气,还能用石砖铺地面。几个妓女嬉皮笑脸的拉住了一个皮货商。让他跟着她们去巷子里面,一位教士站在她们身边指责她们堕落,当一个妓女对着这个教士掀开了裙子。露出了光洁的大腿和大腿中间的东西的时候,这个教士吓得落荒而逃。一个克里尔人用头顶着十多盘大烤饼,向沿途遇到的每一个人兜售。这些小楼看起来都很新,木头房子上还没有发霉长出苔藓,只是粘着泥巴,看起来脏兮兮的。在这片小木头屋子的中间,有一处酒馆。上面写着一个奇怪的名字,似乎是三巨头什么的。这个酒馆是这周围最漂亮的建筑,它的下半截几乎都是用上好的石料垒起来的。上半截则是用的木头和白帆布,里面人声鼎沸,一个半裸的女人站在围满男人的桌子上跳舞。
“这是修道院?”我不解的问泰维,“汤姆莫非崇拜撒旦?”
“院长或许离主道有些距离。”泰维有些尴尬的说。“但不至于是撒旦的门徒。我带你看看别的地方。”
我们穿过了最热闹的地方,来到了一片相对安静的地方。当我们穿过了一道木门,似乎喧嚣声立刻就消失了,眼前的景象让我大吃一惊,让我几乎以为自己回到了沙漠里面的西姆大寺,这里聚集了很多难民,他们的住处都是随意搭建的窝棚,或者只是用破布和树枝勉强堆出来的小洞。这些人脸上一点欢快的表情都没有。他们麻木的坐在地上,有一些人则在远处围成一团。在中间,一个胖胖的男人在那里分发免费的汤、煮熟的豆子以及一种掺了草叶子的薄饼。
猜你喜欢